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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攻略手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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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梁国公府受的气终于消了点,心情复苏不少。

    天色已经微泛鱼肚白,蓝嫣离去之时,扔下一句:“周公子,今晚我再找你对弈吧,你不快点赢了我,耽误了王爷大事,王爷怪罪下来可是你的事情哟。不过,夏子凌和我至少下过二三十盘棋,目前的战绩是……我一盘都没输过,哈哈!”

    “……”被蓝嫣狠狠调戏了一把的周庭只有咬牙切齿地看着蓝嫣潇洒离去。怎么会这样?他的棋艺比夏子凌略高,两人对弈自己胜出的几率在七成左右。可是……蓝嫣怎会如此厉害,就没输过给夏子凌吗?

    周庭不知道,蓝玉领兵打战之余没有别的爱好,就只有下棋一项,蓝嫣从五六岁就开始陪父亲下棋,而且下棋这种事情,天赋也占很大一部分因素,而蓝嫣别的不成,这下棋上却是不世的鬼才。别说周庭与夏子凌,就算放眼整个应天,棋艺能跟蓝嫣一拼的也没几个。

    于是,下了一晚上棋睡眠不足的周庭公子,第二日只好闭门拒客了,而这样的情形,第二日还不得不继续。    离京一年,蓝嫣回到梁国公府,蓝夫人自是欣喜不已,拉着女儿的手嘘寒问暖,贴己话说了一箩筐。及至正午,蓝玉下朝回来,进了府中,蓝嫣即刻欢快地扑上去唤了一声“爹爹”!

    蓝玉却只是轻轻拍了拍蓝嫣的肩膀,便退后一步,止住女儿更进一步的亲密行径,微微皱眉道:“你现在是蜀王妃了,怎么还跟未出嫁的姑娘一样,冒冒失失,一点礼数都不懂呢?”

    许久未见,蓝嫣正思念父母思念得紧,自家爹爹却一见面就数落,蓝嫣瞬间瘪了嘴,委屈道:“爹,我在王府一贯如此,王爷也不曾说过我什么!”

    蓝玉一听这话,不仅眉头没有舒展,反而面色更加不善了。

    “那是王爷宠着你,如此你就肆无忌惮了吗?你看看人家蜀王到现在为了你,侧妃都没纳一个,你还不知珍惜,琴棋书画不会也就罢了,贤良淑德也谈不上,别人不知道的,还道我蓝家没有教养。”

    蓝玉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蓝嫣瞬间便红了眼眶,咬着下唇,不再说一语。蓝夫人见状,赶紧上来打圆场,牵着女儿的手,道:“爵爷,嫣儿刚回来,有什么晚些再说吧,还是让她先休整休整的好。”

    蓝玉许是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严厉了,遂点了点头。但离去之前又看了一眼蓝嫣,转头对蓝夫人说到:“我下午让董御医过来,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蓝夫人点了点头,道:“妾身知道了,爵爷。”

    蓝嫣当时还不知道爹爹与娘亲所说何事,可是下午那垂垂老矣的董御医到府中又是为她把脉,又是询问她这半年来月事时间如何、血量多少,蓝嫣才发现有些不大对劲。

    送走了那董御医,蓝嫣即刻向母亲问到:“娘,爹爹让这御医来给我把脉是何意?”

    母女之间,没有什么忌讳,蓝夫人便直言道:“这董御医医术了得,李贤妃虽得圣宠却一直无子,三年前正是吃了他开的药之后才诞下二十三皇子的。”

    “嫣儿呀,你这嫁入蜀王府都一年有余了,肚子也没个音信的,你爹爹着急,娘也着急呀。你别以为蜀王宠着你,一直没纳侧妃,可是你肚子要是这么不争气,别说蜀王,就是皇上也得逼着他纳侧的。”

    “我朝向来先立长、后立嫡,到时候侧妃先诞下了子嗣,你就算再生个儿子,也做不了世子了。再者,王爷现在宠你,是因为你年轻貌美,可是女人的美貌也维持不了多久,还是得有子嗣,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啊。”

    蓝夫人这番语重心长的话,本以为女儿应当能够理解,却不想蓝嫣听完之后恼羞成怒,眼睛有些红润地嚷嚷道:“娘,您怎么这么说?!娘不是也一直无子吗?爹爹还不是与您相敬如宾,感情好得很,一直没有纳妾。”

    没想到自己对女儿的一语会被反问回来,蓝夫人瞬间有些悲从中来,心中的苦楚却无法向女儿言明。是,蓝玉是一直没有纳妾,可是她与蓝玉,与其说是相敬如宾,不如说是相敬如“冰”,从诞下蓝嫣之后,十五六年,蓝玉就算留宿在她房中,也不曾再宠幸过她。

    如果说蓝玉是因为贪恋年轻貌美得女子而忽略了她这糟糠之妻也就算了,可是身居高位连侧室都不曾纳一个,甚至也不见他去那烟花之地,几年纠结之后,蓝夫人便也只能归结于蓝玉是那柳下惠转世,不喜女色了。

    索性人前人后蓝玉都对自己和和气气,府内大小事务也交托于她从不过问,十余年来,她也就这么过来了。

    女儿还年轻,又与蜀王正是恩爱如漆的时候,又怎会明白这些。

    蓝夫人思绪百转千回,最终只说了一句:“那是母亲我自己肚子不争气,嫣儿啊,你可不能和母亲一样呀!”

    争气?那她也得能争气呀!蓝嫣倏地甩过头去,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负气道:“知道了,我累了,想歇息一会,娘,你出去吧!”

    蓝夫人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温柔说到:“嫣儿,你先休息吧,一会我把董御医开的药给你送来,还是得乖乖喝了啊。”

    “嗯。”蓝嫣把头埋在被褥里,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

    待母亲走后,蓝嫣抬起头来,看着床栏上雕刻地栩栩如生的龙凤花纹,忍不住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泪。嫁入蜀王府的这一年,外人道蜀王对她倾心不已,居然连侧妃也没纳一个,其实却不知,他二人不过是生活在同一个府邸里,两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大婚之前,母亲已经把房中秘事细细说与她知晓,从前她也算是野惯了的姑娘,风月话本还偷偷看过几回,对这些个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想到要与从前并不熟稔的夫君肌肤之亲,行房中之术,她还有些羞赧,不过自己那夫君,至少长相上还是让女人倾慕不已的,于是她那心中忍不住就有了些小小期许。

    但新婚之夜,她在房中左等右等,却等不来蜀王,直到后半夜伏在床上合衣睡着了,第二日清晨醒来,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独守空房。然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偶然,从那以后一年有余,朱椿根本不曾到过她房中留宿。

    他们二人居于一院,各吃各的、各睡各的,甚至连话都懒得说上几句,原来……这便是夫妻相处之道吗?

    所以……爹爹和娘亲怨她肚子不争气,她再女中豪杰,也不可能不同房就诞下个子嗣吧?!

    蓝嫣又气又恼,在房中躺着气了半日。不过她也算是个心大的姑娘,居然后面气着气着就睡着了。这一睡,不知不觉就睡到了戊时三刻。

    蓝嫣醒过来抬眼一看,桌上放着还未冷去的一碗粥和两碟小菜,旁边还有……一碗不知道热了几次,总之此刻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三两下把那粥和小菜吃下腹中,蓝嫣盯着那碗药看了看,一手抬起碗,一手开了窗户就要往外面倒。但药碗倾倒泼出两滴之后,她又忽然收住手,把它端了回来。

    黑色的汤药面上映出自己年轻的面庞,蓝嫣盯着那汤药看了片刻,忽然讽刺一笑,将碗沿凑到唇边,一仰而尽喝光了。好吧,娘,我就让你看看,这董御医的神药能不能真的让我不用同房就诞下子嗣吧!

    这一日被爹爹和娘亲莫名其妙出了一招耽误了不少时辰,蓝嫣此次进京可不是来省亲的,除了将蜀王的公文带到之外,她还有许多要事要做。虽然现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但睡了个黄昏觉,蓝嫣此刻睡意全无,索性她要去的那个地方正适合晚上去,不如就现在去吧。

    蓝嫣今日在家里憋屈紧了,这临出门前忽然来了兴致,自己扮作男装,也让贴身丫鬟瑾儿扮了男装,二人装作上象姑馆找小倌的翩翩公子,就往醉箫阁的方向去了。

    马车上,瑾儿还有些担心,道:“小姐,你带着我这么乱来,爵爷知道了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瑾儿自小跟着蓝嫣,是以还习惯以“小姐”称呼她。

    “怕什么,我这是为王爷办事,爹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这件事情,蓝嫣是笃定了蓝玉知道也不会怎么地,才敢如此放肆,但凡搬出是蜀王之命,她那平日霸道的爹爹就会妥协,真不知道蜀王是给了他什么好处,让爹爹对他惟命是从的。

    当然,王爷没有让她女扮男装,也没有让她不透露身份去戏耍醉箫阁那几个小倌。不过……她现下因为朱椿的原因被爹娘无端责怪,这笔账可还没跟朱椿算呢,耍耍他那几个手下,也算是小出口恶气了。

    蓝嫣马车一停在醉箫阁门口,看门的小童见车马华贵,来人看起来不俗,不敢怠慢,赶忙迎了上来。

    “这两位爷看起来面生,是头次来我们这醉箫阁吧?”

    下得车来,小童见二人俱是唇红齿白的清俊公子,心下不免生出几丝好感。尤其那为首的一位,长得可真算是出类拔萃了,他们这阁中,除了周庭公子,哪怕是皓月公子,也要比他逊色几分呀。

    蓝嫣点头道:“嗯,是第一次来。”

    小童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问到:“那小的一会给两位爷安排两个清俊的小倌作陪,包你们满意。”

    蓝嫣道:“不用两位,一位就可。”

    小童心下一惊,哎哟,这两位头次来就要玩二龙戏珠么?面上还真看不出来呀。不过来这地方的,什么人都有,小童很快便嘿嘿笑了笑,道:“那感情好,我给二位找个会来事的。”

    蓝嫣道:“我要找你们这的头牌。”

    小童愣了一愣,“皓月公子么?他今日……”

    小童还未说完,就被蓝嫣打断了,“不,我要周庭。”

    小童闻言脸色可就挂不住了,这两位既然知道周庭的大名,想来对他们醉箫阁的规矩也是听闻过的,这么看来不是来找乐子,而是来踢馆子的吧?

    “爷,这小的可没法了,周庭公子向来只与人谈诗论画,而且那都是白天,晚上可是从来不见客的。”

    蓝嫣噗嗤一笑,“哟,谁吃饱了撑着白天来嫖小倌啊,”随后面色却是一冷,“我就要周庭作陪,他若不接客,你们便看看你这醉箫阁明日还开不开得下去!”    由于张守来时已经将路探仔细了,返回崖上的路途倒是一帆风顺,只用了大半日,天黑之前就到了崖上。

    三人返回得正是时候,赵信刚准备让王镇先行将被俘番人押回成都,他则在此处等候蜀王音讯,蜀王已然全身而回,计划只好作罢。

    不管赵信、王镇等人之前多嚣张跋扈,有了蜀王坐镇,二人面上还是只得恭恭敬敬,佯作嘘寒问暖,不敢忤逆朱椿的意思。

    而一路上,朱椿已经与夏子凌商量好,不管是战场上王镇的阳奉阴违,还是之后想要独断专权之举,朱椿都暂且装作不甚在意。返回崖上之后,朱椿对赵信、王镇二人态度和蔼,并且下令,这伙番人押解回成都之后,着四川三司官员全权审理,只要把结果报予自己知晓便可。

    赵信、王镇得了此令,俱是眉开眼笑,心下道蜀王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儒雅仁厚。他本是喜欢舞文弄墨的风雅人士,披挂上阵也是不得已而为,哪里有心思掺和官场的明争暗斗,成都那位,看来是想多了。

    众人一路和和气气回了成都,朱椿立刻返回王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果然如先前所言,毫不干预审理番人叛乱一事。

    千余番人关押入狱之后,由于此案涉及谋逆造反,并且损毁了黑崖关,张景不敢马虎,即刻召集三司会审,这审理的效率也着实很高,不过一天一夜就将案情摸了个水落石出,第二日一早便报予了蜀王。

    这伙番人乃是来自成都西南叙州府,叙州从汉唐开始一贯便是汉人与吐蕃杂居之地,民风彪悍。这几个相连的部落被那妖人少年挑唆之后,便生出谋逆之心,企图推翻我朝政权。这是大致情况,而张景的文书之中,将此番叛乱的计划、进攻路线以及叛乱头领名单都一一详细说清了,最后奏请皇上的是,建议将这些个谋逆犯上的罪人统统赐死,以儆效尤。

    洪武帝对少数民族一贯秉承怀柔政策,但这次番人入寇事件,把整个黑崖关夷为平地,并且杀死了十余位守关将士,受伤的士卒连同断了一只手臂的谭副指挥使在内共有二三十人,也算是情节相当恶劣了,张景提出的将叛乱之人赐死也无可厚非。

    但……这所有的描述之中却单单少了一样——番人叛乱的原因。张景在奏折中只含糊带了一句——“川西番人刁蛮不化”,而夏子凌却觉得这么一个原因有些匪夷所思了。吐蕃灭亡之后,川西再无统一的政权,经历元朝的铁蹄之后,少数民族也已经安分了许多,怎么会因为一个“刁蛮不化”就几个部落联合叛乱呢?在他看来,一般百姓揭竿而起,多是不堪重负,不管汉人还是番人,这都是一个道理。

    朱椿看完张景呈上的文书,轻轻合上,道:“张大人果然是干吏啊,短短时间便将此案调查得一清二楚,本王对你所奏并无异议,张大人即刻拟一封上呈皇上的奏折,你我二人联合署名上奏吧。”

    张景微微怔了怔,“王爷……兹事体大,若是上奏皇上,一来一回耗时甚多,臣担心拖久了那逃脱的妖人寻来,横生枝节呀。”

    朱椿微微一笑,“就算你我先斩后奏,杀了这些番人,那妖人寻来,也是挡不住的,索性张大人便安心等着皇命吧。”

    朱椿说完这句,却是语气一凛,继续道:“况且先前本王已拟了奏折上奏皇上,父皇对这样的大事必然关切得很,你我不等皇命到了便先行判罚,倘若父皇怪罪下来,是张大人还是本王担当责任呢?”

    张景闻言,只得无奈垂首道:“王爷说的甚是,是本官操之过急了,一切但听王爷做主,臣即刻便去拟了奏折。”

    朱椿颔首应允之后,张景便火急火燎走了。

    张景走后片刻,张守来报:“王爷,那人醒了。”

    朱椿与夏子凌交换了一个眼色,起身随张守出了承运殿,来到后院一密室中。只见一个黑壮的中年异族男子坐在床榻上,眼中还有些孟松之色。

    男子见三人进屋,顿时眼露警觉之色,夏子凌赶忙用蜀地方言说到:“这位大哥不必惊慌,你此时身在蜀王府中,安全无忧。”

    男子闻言点了点头,用浓重的川西口音问到:“我怎会在此?我的族人呢?”

    夏子凌道:“他们暂时羁押在都指挥使司狱中,性命无忧,你不用担心。王爷此番百般周折,将你偷偷带来此处,是想知晓你等为何忤逆叛乱,还望你将内情一一道来,或可保得你族人不死。”

    看来这人懂汉话,夏子凌果然没挑错人。从王镇的态度上来看,在黑崖关时,夏子凌已经感觉到他想要杀人灭口借而掩饰什么,多半是怕蜀王从番人那里牵出一些蜀中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他又隐隐感觉会与张景有关。叛乱的番人被押回成都之后,要再伺机到狱中拷问,必然会惊动张景,而夏子凌现下还不想打草惊蛇。

    是以他与朱椿合计,让张守择一人下了假死的毒。赵信与王镇皆是武夫,心机不算深沉,见此人暴毙而亡之后,不疑有他,随意丢弃在沿途乱葬岗之中。待大军远去之后,朱椿则派张守带人,悄悄将此人寻回了府中。

    夏子凌当时观此人衣着高贵、行事沉稳,周围俘虏似乎隐隐惧其威严,估计是其中一个部落之中举足轻重之人,想来应当知道些端倪,便选择了此人下毒。

    堂堂蜀王千岁,要拷问个犯人,还要这等百般周折,实在是一件无奈之事。但现下隐忍,只为了牵出蜀中更多的隐情,是以朱椿对夏子凌的计策也是赞同的。如今此人已然醒来,不少事情都可水落石出。

    男子抬眼将眼前三人来回看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衣着华贵的朱椿身上,道:“我与族人既然做下这等谋逆之事,就没想过能活命,但叛乱也是一死,安于现状也是一死,朝廷横征暴敛,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朱椿眉头微皱,道:“朝廷横征暴敛?你何出此言?”

    男子轻蔑一笑,继续道:“有人道蜀王仁慈,从王爷入蜀以来,我等部落便几番派人来到成都,想要将叙州黎民的情形禀报王爷,请王爷为我们做主。却不想几拨人到了王府都被杀了,想来皇帝定下的税赋,当儿子的又怎么会管,我们实在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才不得不反叛。”

    男子说到后面,神色已是激动不已,然而他的话却与实情不符,洪武帝轻徭薄赋,天下皆知,蜀中的税赋也绝算不得重,入蜀这一年来,夏子凌亲自在成都各处探访过,百姓都安居乐业,对朝廷称颂不已。这川西番人又怎会对朝廷怨声载道呢?想来其中定有误会。

    任他这么说下去,无非是一番抱怨,并不能了解内情,夏子凌遂安抚道:“这位大哥,王爷并未见到过你们派来的使者,也不曾做下斩杀来使之事,想来这其中定是有人作祟。现下此事疑点重重,亟待一一理清。还请你冷静些,慢慢说来,可否先从你们一年要交多少税赋说起?”

    男子听夏子凌说蜀王从未见过他们部落来人之后惊讶非常,然而他也算是外出见过世面之人,从夏子凌与朱椿刚才与自己交流的寥寥几语,他亦感觉到这三人对自己无恶意,再者如若蜀王真的是个置黎民百姓于不顾之人,又何必大费周折将他弄来此地?于是便耐着性子解释起来。

    男子名唤巴德,是此次攻入黑崖关四个部落中阿赫部的首领之子。叙州产盐,几个少数民族部落的族人均被划为盐户,官府向每户盐户摊派的盐税是每年五引,一引盐是三百斤,折合银六钱四厘,但由于百姓没有能力制盐,只有将从盐井中取得的盐卤卖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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