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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林紧紧盯着文晟的眼,〃王爷说圣上体恤民情,连火耗银子也只收到九钱,这不错。但王爷却不知道梁平的土地有一半都是张家的家产。〃挥手虚空比划一下,〃从四楼牌坊以西,八百里土地都是张穹椋的名下,且不要说他掌控着全省的盐、粮、茶叶,单单是那土地收的佃银,便够他吃穿不尽的了。〃顿了一顿,〃王爷必定在想,佃银收了多少,朝廷也是定下规矩的。但上边有上边的诏令,下边有下边的伎俩。张家的佃银收了五成,但其余琐碎杂项多如牛毛,一层层加在佃户身上,教人如何消受得了?即便退一万步讲,不种他家的地,经商贩运,但盐粮也由他一手掌控,今年收成不好,他便硬生生将米价提了三成,他家粮仓里里的米被压得都霉烂了,外边路上却饿死了人。〃
文晟银牙暗咬,恶狠狠地道:〃看来这最大的祸首还是这张穹椋。人总道是官逼民反,却不曾想也有民逼民反的。你这县令也做得太没有担当,这姓张的再如何能耐,到底是你的子民,你身为县令,如何就连自己的子民也管教不了?他不愿开仓,你便强令他开仓又怎的。国家有难,难道他还能守着他的私产?〃
莫寒林摇头苦笑,〃若他只是一个寻常商户,又何至于生出这许多事来?人说钱可通神,他手头上有这许多银子,哪里能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先几年早就用了几十万两银子替他儿子捐了官,还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府里又养着成百家丁。卑职是苟活之人,说出来也不怕王爷笑花,我县衙内的衙役统共合起来还及不上他外三院的奴才。再说,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也请不了海捕文书拿他。〃
文晟冷笑,〃我先前还想着你是清官,虽然救护百姓不力,但终归只是胆儿小了一些。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糊涂。逼民为寇,搅得地方不得安宁,连圣上也惊动了,若依我的性子早就一刀将他杀了。而你竟然还说没有犯下什么错事!圣贤之书都是白读的了。〃眼光一转,目光如剑,〃你一定有事瞒我。趁早儿都说出来,别像嘴里含着一枚苦橄榄似的,说话含含糊糊。〃
莫寒林想了想,似在决定一件极为难的事。用力一咬下唇,留下一个深深的印痕,〃卑职不是成心隐瞒。卑职只是怕王爷听了,方才的满腔豪情尽皆化为乌有。〃
文晟大笑,〃好大的口气。〃忽然感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便转了口风,〃他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一介平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难道还能大得过皇上去?〃
莫寒林叹一口气,〃国家重器。。。。。。虽不中亦不远矣。〃深深看文晟一眼,知道初初相见,这位天皇贵胄未必能尽信自己,说得太多反而枉作了小人,遂咽下了到口的话,〃夜已深,下官就不多叨扰了,两位大人早日安歇。〃俯身行礼,拜辞而去。
文晟看着摇动的门扉出神了一会,〃你刚才不让我把话说完,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陆焕轻轻笑道:〃王爷既然猜得到,难道就不许我猜得到?〃话未说完肩上就挨了一拳,虽然力道不大,也够让那个他痛上一阵了。龇牙咧嘴作个苦相,〃怎的话也不说一句就打人了?武艺长进了脾气也越发暴躁了。〃
文晟瞪他一眼,〃我舅舅和你父亲是至交,你我又是从小儿玩到大的。现今你还要同我打哑谜?〃
陆焕慢慢敛了笑容,〃今日我们才到这儿,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报到朝廷的奏折又说得含糊,只说这儿起了山贼。来到这儿了又全是听那莫寒林的一面之词。依我的想法,还是明日自个儿去探查一番才是实在。〃
文晟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明日咱们便换了行装出去。夜深了,睡吧!〃
当晚文晟和陆焕抵足而眠。文晟听着旁边呼吸沉沉,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其实他知道自己已信了莫寒林的话。
那个张穹椋又什么人?
莫寒林临走时那盎有深意的眼神以及那句〃国家重器〃又是什么意思?
张穹椋的身后必定有一个来头极大的人!
国家重器。。。。。。
国家重器。。。。。。
文晟越想越是心惊,猛然觉得自己正慢慢卷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单调的梆子声和着呼呼的夜风在窗外回响,文晟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文晟便拉了陆焕出门。
陆焕笑他,〃原以为出了京城就不用练兵了,想不到你还是不放过我。〃
文晟和他斗嘴斗惯了的,接口道:〃早一日打探清楚,早一日回去复命不好么?你嘴上说得抱怨,难道我不知道你肚子里边转什么花花肠子?记得临行时你还到聿翠楼跑了一遭,第二日才回来的,不要跟我说你到那儿去只是吃茶品酒。〃
陆焕笑着连连挥手,〃得,得,我只说了一句你就比出这么一大串,日后谁要说王爷拙嘴笨舌,我头一个割了他的舌头。〃
两人一路说笑,直至见到一座高大的朱漆大门才停了下来。
〃这就是张穹椋的府邸么?〃陆焕打量了一下,虽然天时尚早,但门前已经站了五六个人,都是腰粗膀圆,一身蛮力。遂皱了眉道:〃他是殷实人家,府里的奴才自是不少的,你要来这儿好歹也多带几个帮手!〃
文晟淡淡地道:〃你也是带过兵的人,胆子竟这么小,若是怕了就自个儿回去,我也不拦你。〃说罢抬脚便走。
陆焕连连叹气,难怪父亲说起这位大将军的高徒时总是一脸又爱又恨的表情。见他走得远了,连忙追上去,低低地道:〃我若是怕了怎么会跟着你来,只是担心待会动起手来咱们吃亏。听我一句劝,今日咱们只是来这儿打探,有什么动气的事先忍着,白龙鱼服,难免受制于渔人水禽,待回去之后你要怎么整治他,还不是随你的性子?〃
文晟皱皱剑眉,觉得这个陆焕真他娘的婆妈,以前跟赵紫商量事情,那是何等爽快。便随口敷衍,〃省得了,我也不是只会玩鸟遛马的纨绔子子弟,什么是轻重缓急我还是知道的。〃
陆焕心中吁了口气,暗暗苦笑,若不是临行时皇上命他好好照顾这个随心随性的小王爷,他犯得着这么蛇蛇蝎蝎的么!
到底是大家子,两人刚到门口,守卫便向他们要帖子。
陆焕一惊,什么帖子。
却见文晟不慌不忙,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竟然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烫金的大红帖子来。
那守卫见了,原本绷得紧紧的脸登时笑开,招手让一个小厮儿领二人去了。
进了门,才知道看似高大的门楣不过是张府的外三院而已。跟着小厮儿转过弯弯曲曲的花道,一路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是衣着华丽,随从伴行,想来不是豪富便是名绅了,也不知今儿是什么日子,竟请了这么多人来。
扯扯文晟的袖子,故意落在小厮儿后边五、六步远,低低地道:〃想不到你倒是神通广大,昨晚和我一起睡的,什么时候弄了张帖子来。〃
文晟抿唇儿一笑,〃你是睡着了雷打不动的人,我出去做了大事回来你还不知道呢!今天是那姓张的五十大寿,凡是跟他有交情的人都来了,你看,那边那个穿官服的看来是知府了。这姓张的好大的面子,连知府都请得动,也不知他是什么人物。〃
〃这也没有什么稀罕的。〃陆焕想着莫寒林的话,缓缓地道:〃莫知县不是说过么,他的儿子是京师的二品大员,总要有人来巴结的。这个日子撞得好,有什么牛鬼蛇神,一块儿见识到了。〃
文晟听到陆焕提起张家儿子的事,心中一凛,赵紫也是二品大员,不知道认不认得这姓张的。。。。。。
那小厮儿将两人领到一间花厅,奉上了茶水,告罪去了。
两人寻了位置坐下,文晟看似喝茶,其实犀利的目光从长长的睫毛下直射出来。花厅布置雅致,连座椅几案都是通体檀木所制,连细微处都极尽雕凿,也不用放什么熏香,那股淡淡的檀香便让人心神为之一爽。花厅极为宽敞,一排太师椅放得整整齐齐,精致的小几上摆放着几样时令鲜果,也不知主人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时节竟然还有葡萄荔枝。
那些坐着的人显然是认得的,正小小声的说着话。文晟打叠精神,听见他们说的都是张穹椋如何如何了得,虽然欣羡,也少不得妒忌。文晟听了一阵,听不出什么端倪,心中着实厌恶,便寻了个借口出去。
他不耐烦和人周旋,专挑没人的地方走。文晟武功虽然比不上赵紫,但这些寻常护卫也不是他对手?护院尽自警惕,一队队的走过,也只是看到一个影子一闪,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却没想到被人悄悄潜了进去。
到了内院,这里布置却又不同。外院富丽堂皇,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豪富,内院却是小巧精致,一座座楼阁隐在绿树林荫中,葱郁之间被阳光映出点点朱红,一弯清澈的小溪从假山后边淌了出来,或静如处子,或飞花溅玉,其上简简单单的用青竹搭着一座小桥。。。。。。
进了这里,与其说是富豪之家,倒不如说是世外桃源。
暗叹这姓张的好会享受。文晟脚步不停,踩着浮在水上的鹅卵石飞掠到了一座阁楼上,使一个倒挂金钩,那窗原本是开着的,倒省了他一番功夫。只见阁楼内只有一个小丫头在叠着被褥,文晟心想从这个小丫头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倒不如悄无生息的离去了,正这么想着,忽然一个红衣丽人掀帘进来。文晟听她脚步轻浅,是有功夫的人,生怕被她看到,忙忙躲到一边。只听她道:〃老爷昨晚又到这儿来了?那个狐媚子呢?也跟老爷到外院去了?〃
小丫头似乎极怕这红衣丽人,讷讷地道:〃奴婢不知道,老爷做事,又怎么会跟奴婢说呢?〃
啪的一声,红衣丽人声音温柔,但渐露杀气,〃你这该死的贱人,老爷当然不会跟你说,但你这双招子是白生的了,自己的主子到哪里去难道不会看么?是了,你是看着那个狐媚子得宠了,愈来愈不把我放到眼里了。嗯,我也不拿你出气,等你主子回来,你跟她说,做人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原来该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山鸡永远也飞不过凤凰的。若是她妄想飞上高枝儿,早晚有一日跟那地牢中的人一样。〃
地牢中的人,是什么人?
文晟也不管她们争执什么,只是想着既然被那姓张的关在地牢中,想必那人对他是极重要的。
手掌在墙上轻轻一按,身子像大鹏般飞掠出去。
随手擒了一个侍卫,逼问出地牢的所在,点了他的昏穴,剥下他的衣服穿了,将他藏妥,施施然往地牢而去。
进入地牢比想像中的容易,想来府中大寿,连看守牢房的侍卫也沾了光,油污满布的桌子上淋淋琅琅摆满了下酒的小菜,那些侍卫显然已经有了酒,见文晟进来了,大着舌头道:〃还没到换班的时间呢,你。。。。。。你来做什么?〃
文晟笑道:〃兄弟也不是来换班的。只是主子体恤几位大哥辛苦,让做兄弟的来问问可还缺点什么,不够的话兄弟再去添些。〃
那人眉开眼笑,也没细想文晟的话,〃这还像句人话,主子在前头摆宴,咱们做奴才的就在这鬼地方守着一盏孤灯。说实话,真不懂主子关着这个书生做什么。。。。。。瘦。。。。。。瘦泠泠的一个人,要家世没家室的,这么关着,也。。。。。。也不严刑拷打。。。。。。也。。。。。。也不放人,难道当真要养他一辈子么。。。。。。〃
文晟忍住阵阵令人作呕的酒气,脸上虽然在笑,眼中却冰冷一片,〃主子的事,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怎么知道呢?主子方才说了,让兄弟去问那书生几句话!〃
那人打个酒隔,醉眼迷蒙,〃既然是主子发了话,你只管去问,那个。。。。。。那个书生若敢捣什么古怪,你就。。。。。。你就一巴掌过去,嘿嘿。。。。。。〃
文晟不愿与他多作纠缠,让他开了锁哄他去了。
借着昏暗的烛光,只见牢房的一角黑乎乎的一团,似乎是个人,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活。文晟上前几步,推推他,没想到手指还没沾到那人衣角,那人却倏地睁开一双眼眸,虽然面目污黑,但那双眸子却像天边的星星一样,晶亮无比,〃我说过了,你们要的东西,我早就毁了,还拷问什么,趁早儿一刀把我了解,大家都落得清净。〃
文晟压低声音,〃你想死只怕没有这么容易,姓张的不要你死,我也不要你死。〃
那人愣了一下,〃你。。。。。。你不是他的奴才?〃他也是玲珑剔透的人,已经明白过来,〃你是来救我的?〃
文晟抿抿唇,〃你还走得了么?〃
那人动了动身子,他被关在这里整整一年了,每日对着的只有这一扇小小的窗,看着日升月落,每过一日便在墙上划一道口子。以为今生没有指望,想不到今日居然有人进来。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也没有什么亲人朋友,其实心里对文晟还是将信将疑的,但此时除了文晟他还能信谁?
心中虽然激动,但语气仍是淡淡的,〃他没有对我用什么刑法,但被铁链锁得久了,气血不畅。走是走不动的。〃顿了一顿又道,〃那人守卫众多,你若要带着我走恐怕要搭上一条性命,不如你先自个儿去了,来日再来救我。〃
这番话听来冠冕堂皇,若是以前的文晟恐怕立时便将他视作肝胆相照的人,但他与赵紫相处得多了,多生了几个心眼,知道他是以退为进,用话激他,这比死死纠缠让人相救更狡猾几分。便道:〃你先跟我说,那姓张的为什么要关着你?〃
那人咬咬嘴唇,〃以为你是侠士,原来你也是别有所图的。〃
文晟冷笑一声,〃天下有什么事是不求报酬的?何况我到这里来是舍了性命不要的。你连一句真话也不肯对我说,要我怎么信你?〃
那人想了想,权衡局势,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和文晟谈判的筹码。文晟若不能救他,对他来说不过是在这个地方走了一遭,但对自己来说,却是错过了唯一一次可以挽回性命的机会。但若是自己和盘托出,他杀了自己灭口,到时候又有谁来救自己?
他没有武功,听不到外边的声音,但文晟却听到了。
他也不急,挑挑眉道:〃你要思量清楚才好,免得到时候又悔恨莫及了。嗯,外边的人想来是等得不耐烦了,你既然信不过我,我也没必要为了你冒这么大风险。〃说罢作势要走。
那人果然急了,〃我以前是他的师爷,他想做什么事都是由我出面的。先前他也请了几个师爷,平时他对他们推心置腹的,但我知道他这人只能同患难不能共富贵,我们几人知道得太多,难免会死在他手里。果然几个师爷都相继离府了,他对我说他们遇到了难事,是到乡下休养去了。但他的话也只有傻子能信,我知道我是逃不过的,便把他在各地的来往交易记在一个本子上。他要杀我,我跟他说,你若是杀了我,这个本子将会公诸于世,到时候莫说是你的产业保不住,便是你的性命也要丢了。他最是怕死,自然不敢杀我,但又不能放我,便把我关在这里,想着慢慢把我折磨得疯了,就再没有人知道他的脏事了。〃
文晟笑道:〃你既然说了实话,我也不能不守承诺。〃
那人看了看文晟,见他不过是个少年,热切的目光冷了下来,〃你也只是一个孩子,你是不知道的,他们有多么狠毒。。。。。。〃
文晟勾唇一笑,眼中杀气凌厉,〃他们会杀人,难道我就不会?〃
脚步粗重,夹着酒臭的气息喷了过来,〃主子要问的话问完了没有?你待会回去,再让厨房给弄三斤牛肉来,这么点子东西连牙缝都塞不了。。。。。。〃
文晟笑道:〃好啊,只有牛肉怎么能够?还要酒才好!〃手腕一震,匕首从袖口滑落,银光一闪,那人连什么物事也没看清楚,只觉喉头一阵刺痛,有什么黏稠的液体涌了出来。
滴滴嗒嗒水泽一样的声音,身子软软的坐到地上,微弱的光线照在地上,诡异的鲜红。
那人跟着张穹椋,再狠毒的事都干过了,但到底是书生,亲眼见那守卫被人杀死了,眼睛圆睁,死状恐怖。连忙闭了眼别过头去。但那浓烈的血腥味却是避不了的,肠胃抽搐,趴在墙边呕出秽物。
文晟一把拉起他,皱皱眉道:〃真不该杀他。溅了血,这身衣服不能用了。〃转身便走。
那人也不知道文晟要到哪里去,想拉住他,一转眼又看到那依在墙边的尸体,胃部一阵抽搐,可是肚中没有食物,只是干呕。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惊得后退几步,看到是文晟才放下心来。
一样软绵绵的物事塞到手里,〃换上!〃
原来他是去拿衣服去了。心中暗道,〃这少年年纪轻轻,倒胆大得紧。〃
换了衣服,眼前一花,已经趴到了文晟背上。出了牢房,见几个守卫东倒西歪的,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低声问道:〃你把他们都杀了?〃
文晟道:〃想不到你做了姓张的师爷,还有这么一副柔软心肠。他们没有死,只是昏睡过去了。噤声,待会有人来问,你只管装酒醉。〃
那人听文晟如此说,面上一红,复而有些恼怒。难道做事狠毒也是他的过错,若不是这样,他哪里能活到现在?真想质问那少年几句,忽而又觉得自己可笑,没来由的和一个刚刚见面的人生什么气,更何况他还小着自己几岁呢!
文晟背着他一路出了花园,他虽认不得路,但背上背着张府的师爷,由着他指点,倒也没遇到什么人,纵使遇到了,也只说是他喝醉了酒便蒙混过去了。转出内院,人多了起来,行事反而不如方才方便。
那人看着人来人往的门口,叹息道:〃我们这副模样,要怎么出去?〃
文晟眉一挑,竟然背着他纵上了围墙。那人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一般,参天大树在身旁渐渐矮了下去,一忽儿就已经到了墙外。
那人定了定神,只觉身子仍是虚的,在黑暗的牢房里关了一年,突然出来了,真像做梦一般。可是背着他的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