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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崔媛媛愤急的话语再次激起众人仇恨的火焰,众人几乎失去理智想要借此机会再次复仇。
今早水如风很快便发现他一行人情绪不对劲,差些便不带他们出发,幸得他一番劝解,大家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他们要忍耐,一时冲动,不但除不掉对方,反而会被对方识破,从而搅了整个大局。
他们不能因自己的个人恩怨,将于他们有救命之恩的水如风等人置于尴尬的地步。朝廷中人,勾心斗角的政治,他还是明白的。
崔媛媛今日着一身男装,因个子小巧,在人群中极为不起眼,她黑着一张小脸随在崔穆风身旁,显然对于他沉默的态度有太多的气恼与不满。
崔穆风无奈,却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很理解崔媛媛激动愤慨的情绪,她前几日刚刚受到那样的刺激,差些被他人凌/辱,难免心底对欧阳继满腔仇恨,失了理智。
他的媛媛,其实是明事理的……
四喜若有所思地向后瞥一眼,剑眉微蹙。
夕蓝如他一样瞟向后方,回首时唇角邪魅地缓缓扬起。
……
欧阳府邸门前,早有一干人顶着油纸伞等候多时。
硕大的城主府邸好似一座华丽的宫殿,地势偏高,正门前三十多阶的高台阶,红色大门前几根圆柱蛟龙攀爬而上,似要直飞云霄,为这座民风淳朴的古城添上一副富丽堂皇的云端彩绘画。与市中央节俭简约的建筑相比,实在格格不入。
水如风凝着眼前的建筑,骤然眸底结霜。
看不出这个欧阳城主竟然如此富足奢侈,帝都一直发扬勤俭节约的为官品风,欧阳继如此做派,倒有一种占山为王的模样。
他常年镇守边关,多年不曾驻足这里,没想到变化竟然如此之大。
幸好,帝都得来的消息还算属实,这邯都城老百姓日子过得确实安逸太平,欧阳继也尚得百姓爱戴。
欧阳继一眼便瞧见前方威严的水如风,恭敬地上前单跪俯身行礼:“风亲王千岁万福!郡王爷千岁万福!”
身后一众人等随着他一起单跪俯身行礼,声如洪流。
“风亲王千岁千千岁!郡王爷千岁千千岁!”
夕蓝与四喜眼神交汇,相视而笑,逐一抬首瞧上头顶上方的牌匾,眸色加深。
欧阳侯府。
拜访欧阳府邸2
“都起身吧!”
水如风抬手示意,声音冰冷的没有温度。
伞角抬起,欧阳继起身时终于看到对面油纸伞下那张令人惊叹的倾城面容,不由心底一阵滞愣。
夕蓝笑眼凝向他,唇角尽是邪魅。
欧阳继扯了扯唇角,俯身恭敬道:“想必这位就是郡王爷了!”
“正是本王!”
清亮温和的声音脱口而出。
欧阳继撇开心头的疑惑,继续道:“早闻郡王爷神似姬月公主,却不知道竟然相像到这种程度,若非提早知晓此事,只怕臣会以为姬月公主再临尘世。”
夕蓝挑眉:“城主说笑了,本王是为男子,怎能与那妩媚倾城的姬月公主相提并论。”
“是,是!”欧阳继讪讪一笑,侧身摊出右手摆出一个‘请’的姿势,“王爷请!”
四喜同欧阳继擦身而过时,与之点头示意,以示问候。
一直在欧阳继身后默默无闻的欧阳珠儿今日显得格外乖巧,头颅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可袍袖下的秀拳却越来越紧。
夕蓝转身不经意间瞥她一眼,心底不由一阵暗笑……
想必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不过,行刺那夜她并没有用自己本来的声音,她自然不会看穿。
尾随后方的崔穆风周身渐冷,萦绕着一股寒气,至始至终并未直视欧阳继一眼,额间有青筋微微凸起。
崔媛媛及他人亦未有其他动作,一行人看似完全被欧阳继忽视掉……
终于入席。
水如风位于上座,其他人铺席坐于两旁。
夕蓝与欧阳继分别于两旁头座,四喜于夕蓝身旁,崔穆风等人则在她身后,同此行的一行随从一起铺席而坐。
侍女为众人斟酒,欧阳继执杯敬水如风:“这是臣府邸的久年佳酿,王爷,请!”
水如风接下,对饮。
欧阳继放下酒杯,拱手道:“王爷此次前来为何不乘坐马车或是叫臣派人去迎接,何必亲自举步前来,臣实在感到惶恐。”
水如风微微启唇:“许久未临邯都城,这里的变化实在太大,今日这里又经过春雨的洗涤,难得清新四溢,本王自当好好感受一番。”
“王爷说的极是!”
欧阳继附和地笑两声。
水如风面色依旧冰冷如霜,自他一行踏入这硕大的欧阳府邸内,脸上便没有一丝暖意,他再次开口,语声难免带有些许讽刺,双眼环视两下四周:“欧阳城主将这邯都城治理的如此好,本王与国主甚感欣慰。不过,这欧阳府邸,倒是奢华的很啊。”
欧阳继自然明白他话语间嘲讽的意思,正欲开口做些解释。
恰此时,欧阳珠儿却抢了声:“王爷有所不知,父亲近些年来为致力治理邯都城,便私自做了一些生意上的买卖,颇得成效,因此,府中才显得富足有余。”
细细想来,邯都城每年向朝中缴纳的税与进贡的物品屡不见拖沓或少,邯都城日新月异,关于这点,欧阳继做的倒是极好的,难怪邯都城百姓对欧阳继更多的是尊重,怨言颇少。
可是,政治中人,心思岂有那么简单。笼络人心,垄断经济,再加上这富丽奢华的欧阳府邸,这个人表面看似忠心于朝廷,内心城府却是深不可测。
如今邯都城处处离不开他,他一人坐拥整个邯都城,倒有一方霸主的气势。
面上终于缓和出一丝笑意,水如风道:“欧阳城主有心了,本王定向国主上报此事,以示褒奖。”
“多谢王爷!”
欧阳继与欧阳珠儿同时俯身道。
水如风看向欧阳珠儿:“城主的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亭亭玉立,冰雪聪慧,倒是欧阳城主的好帮手。”
欧阳珠儿得意地扬唇,举止却是大方有礼,进退得当:“珠儿是父亲的女儿,倾力协助于父亲也是应该的。”
欧阳继别有意味看欧阳珠儿一眼,眸底鬼魅。
“甚好,甚好!”
水如风微微一笑,道。
众人再次举杯同饮。
“王爷,珠儿斗胆,有一事好奇,不知可说不可说?”欧阳珠儿忽然说道。
“说吧。”水如风抬手示意。
“是!”欧阳珠儿转眸看向对面的四喜,“不知内侍大人官属几品,珠儿方才见他并未向我父亲单跪行礼,即便国主对他宠爱有加,这也只怕于礼不和吧。”
夕蓝没有放过她眼底一闪即逝的嘲讽。
这个欧阳珠儿,倒也真是猖狂,而欧阳继看来也已默认。
这对父女,当真有占山为王的心思。
四喜不以为然,小人之心罢了,无需理会。
水如风再次冷了眉梢,欲开口,夕蓝抢声一步,笑容邪魅:“姑娘此话问的倒是愚蠢,我水族皇宫内侍总管不仅仅只是服侍国主而已,更是与影卫统领冷玉涛平起平坐的大内第一护卫。官职在丞相之上,就连当朝丞相见了他也要俯身行礼,敢问,姑娘,你父亲不过是一城之主,内侍大人为何要向他行单跪之大礼呀?”
闻言,欧阳珠儿面上未有一丝尴尬,眸底则是闪过一丝狡黠,她大方地起身向四喜行礼道:“珠儿失礼了,还望内侍大人莫怪!”
四喜温和地抬手:“姑娘言重了!”轻轻转眸瞥向右边摇晃酒杯一副慵懒姿态的夕蓝,眼底有信息传过。
夕蓝会意,挑眉,她岂会不懂欧阳父女的如意算盘。
不过是想探探四喜的底子罢了,她就合他们的意。若她料想没错,接下来发生的会更为精彩。
拜访欧阳府邸3
夕蓝摩梭着手中雕刻精致的玉制酒盏,唇角挽起,蓝瞳一片深色妖异:“城主真是懂得享受,连这小小的酒盏都用了上好的玉石,雕花细腻,分毫精致。”
“郡王爷过奖了!”
欧阳继俯身应和。
夕蓝轻轻放下酒盏:“本王听闻欧阳城主膝下还有两子,比珠儿姑娘岁数要大些,想必定然同城主一般英明能干了。可是,今日为何却不见他们?”
“唉,臣该死啊,说来惭愧,”欧阳继故叹一声,恭敬地再次俯身道,“臣的大子与二子性情散漫,桀骜不驯,碌碌无为,不成气候,成天就知吃喝玩乐,完全不顾城中正事,若非珠儿从旁一直协助臣治理邯都城,只怕臣这一把老骨头早就散架了。今日之事,本早已派人去通应了他二人,谁成想,他们竟然已经连夜驾车出了邯都城,故意避而不见。两个逆子如此大逆不道,不懂礼数,望二位王爷恕罪,恕罪啊!”
“城主实在该好好管教!如此下去,终有一日,你这欧阳府邸只怕也会被吃空。”
水如风冷哼一声,转眸与夕蓝相视一眼,目光交汇,浓眉深蹙,对欧阳继的两个儿子极为不满。
“是,是,臣犹感惭愧不已,定当好好责罚那两个逆子。”
夕蓝垂下眼,自然明白水如风方才眼底中的意思,这个时候,不宜将气氛继续尴尬下去,但虚以尾蛇这种事情确实不该由水如风来开口,在欧阳继这只老狐狸面前,他堂堂风亲王若是那样倒显得气势上输于了他,之后便会放任他肆意猖狂。因此,此话便由夕蓝这个郡王来讲:“城主又说笑了!城主老骥伏枥,身子骨如此硬朗,怎会被那琐事压的散了架。对于城主的两个儿子,本王甚感悲悯,但正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城主将来好生教导,严加管教,他们必定会从中了解到城主的一番良苦用心,不再率性而为!将来也好继承欧阳家的一切!”
“是,是,臣受教!多谢二位王爷恕罪之恩!”欧阳继恭然一笑。
欧阳珠儿掩面饮酒,看不见的眸底一片思索。
这郡王爷倒是生了一副好性子,温文尔雅,举止翩翩,与世无争,真是谪仙一般的人。
难道她真如传说中一样,只是一个庸碌无害的人?
听她所言,似乎对朝中一些事不甚了解,才会讲的如此轻松,若真是这样,那她对他们往后的计划还真构不成什么威胁。
那夜之事,当真与她三人无关吗?
……
后席的崔穆风等人正忍受着烈火焚烧的仇恨煎熬。
四喜略瞥后面一眼,眯眼警告他一行不要轻举妄动。
欧阳继再次讪讪一笑:“王爷何时开始收容中原人为下属了?”
水如风一眼瞥见崔穆风身旁娇小瘦弱的崔媛媛,淡淡道:“他是本王镇守边关,无意中救下的,也是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孩子。至于是否是中原人,不得而知,也可能来自火族。”
“王爷仁慈!”欧阳继隐下眸底的奸滑。
夕蓝弯唇,这个欧阳继果然一眼便注意到了娇小的崔媛媛,毕竟再高的易容术也改变不了人的瞳色与眼神,这个崔媛媛,实在有待调查。她曾经的出现,太过突然……
今日带着崔穆风一行前来只是因为水如风惜才,看中崔穆风的才华,想要招入幕下,所以,才带他一行观察下欧阳府邸的真实环境,也好帮忙出谋划策后面的行动。
欧阳家族这颗毒瘤,不得不除……
盛世毒瘤,千古都是同样的规则……
正思索着,崔媛媛猝然提步走了出来,崔穆风抬手拦了一下,愣是没有拦住,多做纠缠只怕连剩下的人都会暴露。此刻他的心底一片紧张,生怕崔媛媛因冲动而搞砸此次的计划,更担心崔媛媛因此而遭来杀身之祸。
水如风与四喜眉梢染霜,眸如利剑,夕蓝暗暗冷笑,狐狸尾巴总算渐渐露出来了。
崔媛媛来到客殿中央,单跪向欧阳城主恭敬俯身行礼:“奴才冒昧,早闻欧阳城主大名,特来出来参见欧阳城主!”
“素生,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水如风怒喝出声。
“是,奴才该死!”崔媛媛倒是没有再继续,适时地退了下去。
崔穆风暗暗松了一口气。
夕蓝与四喜相视一眼,眸底有信息交汇而过。
见状,欧阳珠儿向水如风俯身道:“王爷莫要生气了,这小子只怕是因年纪太小,不懂礼数,想要借此出出风头罢了,莫要因他人的无礼而乱了王爷的好兴致。珠儿特意为王爷一行准备了上好的乐曲歌舞表演,希望王爷能够尽兴!”说着,她便站起身,双手合十,拍两下,示意外边等候的人,“来人,速速准备歌舞乐曲,城主要与两位王爷一起把酒言欢。”
水如风沉了沉气息,微微颔首。
“珠儿姑娘有心了!”夕蓝笑的依旧温和。
欧阳珠儿再次俯身,笑容柔美:“应该的,应该的!”
拜访欧阳府邸4
舞女乐师纷纷就绪。
亘古流长的悠远曲调由乐师妙动的指尖飞溢而出,渐渐代人入玄幻之镜,不由打开心底探索的盒子,在乐曲的曲折转瞬时不断激荡起人的心绪。
众舞女身着异族白色罗莎裙,如脂玉足,铃铛绕腕,铃乐轻响,每人手执两把白色羽毛大蒲扇,左扇高,右扇低,轻颤羽动,旋转成圈,合手轻掩遮面,莲步款款微挪,提足抬腿,俯身轻点,后弯腰旋扇,舞姿轻灵,眉眼妆容流光溢彩,如一朵巨大的白色花朵轻轻绽放于客殿间,显得灵动非常,为舞女们本就娇媚如花的气质再添一抹脱俗之气,如天仙降临尘世。
乐声又是一个音符转沉,方才扮做花蕊的一名舞女,起足腾空轻轻跃起,竟有四尺之高,令人惊叹不已,又见她手中两把大蒲扇用力张开,“嘭”的一声,瞬间,羽毛蒲扇便化身为片片桃色花瓣,挥洒纷飞于客殿之间。
落地时,花蕊舞女兰花指轻绕,自腰后再次生出两把洁白如雪的大蒲扇。
舞蹈接近尾声,客殿掌声响起,乐曲缓慢低奏出最后一个音符,众舞女起身,并排莲步上前单跪行礼:“王爷万福千岁,千千岁!”
水如风满意地点头,朗声一笑,抬手示意众人:“都起身吧!”
“多谢王爷!”
夕蓝拍手称赞:“许久未见邯都城的蒲羽舞,依旧如此灵动如仙,尤其是这乐曲,竟无形中带人入玄幻之镜,城主果然有心了!”
“郡王爷哪里的话,”欧阳继俯身讪笑道,“这是臣本该做的!”
夕蓝起身,迈步绕过席位,来到那名花蕊舞女面前,俯视着她:“抬起头来!”
女子含羞抬头,一双美丽的杏眸撞上夕蓝那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不由一阵心慌,再次低下头去。
夕蓝勾唇:“姑娘舞姿轻盈如燕,竟然可以不凭任何内力便能一跃四尺之高,更叫本王惊叹的是,本来蒲羽舞并无变戏法这个环节,姑娘竟能将它与舞蹈融入的如此恰到好处,当真美如仙境。本王真是大开眼界!”
女子笑颜如花,微微俯身道:“小女子惶恐,多谢郡王爷谬赞!”
欧阳继见状,捋须大笑一声:“郡王爷若是如此喜欢她,将她带回府便可,妙语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相信定然可以将王爷伺候的极好!”
夕蓝明显感到叫妙语的女子身体下意识一阵轻颤。
她仔细瞧了瞧妙语,别有意味地笑笑:“城主的好意本王先心领了,不过,若有一日本王确然中意这位名为妙语的姑娘,到时,城主可不要说本王出尔反尔。”
欧阳继大笑:“郡王爷打趣臣了,妙语这个人,臣自会替王爷留下。”
“如此甚好!”
欧阳继看向妙语:“妙语,还不快向郡王爷谢恩!”
“小女子多谢郡王爷厚爱!”
虽是恭敬的态度,但很显然,她是咬着唇说出这句话的。
夕蓝对她温和地笑笑,又转身行至乐师面前。
乐师见此,忙起身行礼。
夕蓝抬手取下腰间的红玉萧,手指摩梭上面细致的雕纹,缓缓道:“本王也尚懂乐理,却自知不及乐师半分,因此,便想着向乐师讨教一番方才乐理中的真谛。方才,乐师所奏之乐不仅曲调亘古悠远,更透着丝丝诡异之气,几乎引人陷入幻境,敢问乐师,可否将这乐谱传授本王一二,本王也好以此研究研究。”
“这……”乐师在犹豫,微微转眸看向欧阳继,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夕蓝邪魅地挽唇。
终于,乐师俯身恭敬道:“郡王爷抬爱此曲了,只是,此曲乃是小的家传,实在不宜传于他人,还望郡王爷恕罪!小的在此领罪了!”
说着便单膝跪了下去,俯身低头。
“原来如此!”夕蓝挑眉,收好红玉萧,托手示意,“是本王冒昧了,但愿以后还有机会聆听此神妙之曲,本王不会强人所难的,你且起身吧。”
“小的多谢郡王爷恩典!”
欧阳继与欧阳珠儿眯眼,这个水夕蓝,果真犀利的很,不简单。
方才那首乐曲配合着舞女撒出的花瓣本该叫在场之人不知不觉陷入一阵迷幻当中,如同做了一场美梦。结果,她一行倒是全然无事,看来早有准备。
风亲王倒也真是惯宠着这位郡王,任她在他这个堂堂亲王眼前肆意言语和走动。
……
水如风道:“欧阳城主手下有如此能人雅士,着实让本王大开眼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