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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过头去顺手摸了摸身边广哥的发顶,广哥叉着两只小手,眼珠子咕噜噜地来回转着,小嘴撅了起来,莽哥养在阿母名下,他便不是阿母最小的儿子了。
丁姬突然向赵义和林氏两人奔来,众人有些愣怔,娇娥看了眼赵成道:“你还愣着?”
赵成只好自认倒霉地向前,将丁姬拦下。
丁姬只是想和赵义理论两句,将莽哥留下,若是没有了莽哥,便没有了将来。可赵成这么一拦,将心中压了许久的怒和恨激发了出来。
伸出两只留着长长指甲的手,丁姬在赵成的身上抓了起来,口中还骂道:“你这仗势欺人的狗……”
不敢碰触丁姬,又不敢违抗大娘子的命令,赵成正在两难之际,听到了娇娥的声音。
“大胆,刚刚才宣读过得《家约》,阿父还在此,丁姬你想做什么?”
娇娥又转向阿母道:“丁姬不尊家主和夫人,请母亲按家法惩戒。”
林氏会过意来,对着闹个不停的丁姬喝道:“按《家约》第二十一条,丁姬不尊家主和主母,着罚跪两个时辰,掌嘴二十,禁闭五日。”
说完,阿里和两个婆子便上来,拧着丁姬就走。
玉梨急了,扑过来道:“阿父,阿母她……”
赵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也要和丁姬一般受罚吗?丁姬越来越不像话,我当众说出去的话,她都敢违抗。你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夫人,别叫父亲对你失望。”
玉梨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冰水,寒到心底。玉梨瞪着一双黑幽幽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娇娥和林氏,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恨。
赵义见了,额角又开始抽抽。他真想扳开女儿的小脑袋看看,丁姬一天到晚都教了些什么,这孩子真不能再放在丁姬身边了。
众人见了丁姬的下场,互相使着眼色,最近赵家的风声不对,小心为上。
娇娥突然想起件事,道:“阿父、阿母,家法算是宣读完毕了,赵成是不是该按照《僮约》重新分配一下职责?”
赵成狐疑地看了看大娘子,不知到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看着一脸殷切的娇娥,赵义点了点头。
“这门房的条例上写着,来客需提前有拜帖,亲戚则不用,如有急事或贵人突然来访,则需禀报大奴或夫人处理。上次看门的苍头,将舅舅拦在门外,没有拜帖的严家却出入无阻。赵成你看这人是不是该换一下?”
林氏的唇角微微翘起,女儿这是当众维护林家在赵家的体面,这苍头换了,以后再不敢有人看人下菜碟儿。
赵成搽了搽汗,道:“大奴疏忽了,马上就换人,那个看门的苍头,叫他去厨房抬水去。”
赵义点点头,赵成便下去了。
看门的苍头换了人,熟不拘礼的李氏带着堂妹李梅和女儿严若雪,按严延年的指示登门拜访,堪堪被拦在了赵家的大门外。
第27章 家法伺候
娇娥缩了缩肩膀,有些害怕,万万没想到父亲竟然杀了个回马枪呢!阿里竟然不提醒她一声,也不知道有多少被阿父听了去。
“阿父……”,她偷偷地溜了眼阿母。
赵义气的不轻。
他回转来是想告诉林氏和娇娥,今日在丞相府衙如何吊严延年的胃口,说借款的事。本来想显摆一下,哄夫人一笑,没想到却听到女儿在夫人面前说他坏话。
什么叫做不能告诉父亲,什么叫做他会给丁姬和黄姬讲?太不相信人,也太不把他这个父亲当回事了。
“怎么,娇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瞒住父亲呢?”,赵义的声音不高,却有着淡淡的威压释放出来。
娇娥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晓得说什么好了。
“大人,娇娥是说绣纺的事,她担心您一个不小心让小妾们知道了,严家也就知道了。”,林氏愣了愣,看赵义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便揽过来解释。
赵义并不是好糊弄的,“哼。这样瞧不起父亲,按家法该怎么责罚?”
按家法规定,不尊尊长,应当……,最轻的责罚便是背书,最重的便是关禁闭。娇娥可怜兮兮地看了看阿母,希望林氏能将赵义说服。
“大人,娇娥确实该罚,便命她背《孝经》,五日内抄写一遍吧。”,林氏想了想,说道。
娇娥的脸都皱了起来,抄写一遍《孝经》,那要费多少竹简啊。林氏瞅着娇娥的小脸,想了想,又接着道:“娇娥,还不快快给你阿父赔不是,不能总拿老眼光瞧人,大人再不会泄露绣纺的事给姬妾们的。”
这话说得甚妙,就连洛嬷嬷也对林氏刮目相看了。
洛嬷嬷和林氏第一次见面,便瞧出此人性子急躁,执拗单纯,想的简单。今日竟然能约束得住脾气,转着性子,说出这般话里有话的话,真是进步很大了。假以时日,不难将赵义拿下。
赵义的脸有些红,分不清楚是气的还是晒得。
娇娥连忙上前给父亲施了一礼,道:“阿父,娇娥背后议论父亲,该罚,女儿日后再不敢犯。”
赵义点了点头道:“五日抄一遍,罚的有些重。你母亲最近忙里忙外的,你也帮着些,就改做半旬内抄完吧。”
“谢谢阿父。”,娇娥笑嘻嘻地应了。
“今后再也不会不相信阿父了,阿父一定不会向小妾们提起的。”,娇娥又补了一句。
想起之前总是将家里的大小事告诉严延年,告诉姬妾们的习惯,赵义脸上有些发热,他胡乱地应了应,便想回书房。
可若是就这么回去,倒像是刚才他是有意来听女儿的壁脚。
不回去,眼下也没有什么兴致再说严延年的事情。
“大人来此正好,说起家法一事,尚需要大人和夫人择日明令执行。”,洛嬷嬷给了赵义一个台阶。
大汉朝官吏每隔五日沐休两日,明后两日便是赵义的沐休日。他明白洛嬷嬷的意思,家主宣布家法,便给了林氏今后按家法行事最大的依仗。
赵义点了点头道:“今后两日沐休,一切由嬷嬷和夫人看着安排吧。”
洛嬷嬷应了,笑着对娇娥道:“这不就用上大娘子了,大娘子按之前说的,命赵成先将《僮约》解释给僮奴们。”
娇娥应了。
“夫人,您不如命阿里去两个姬妾和庶子庶女们那里解释《家约》。”,洛嬷嬷接着道。
“对,就叫阿里去召集她们宣讲,夫人就不必直接和小妾们说《家约》了。”,赵义点点头,昨夜丁姬那般不敬林氏,必须得好好抬一下夫人的威严,方能压得住她们。
得了令的阿里和赵成便急急宣讲去了,赵义又说了几句,便说要去书房里想想事。
待赵义走了,林氏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啊,怎么说话如此不小心,背地里议论父亲的不是,真是该罚。”
娇娥用手护着额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门廊外,抱怨道:“我怎么知道,阿父突然出现啊。真是……”。她郁闷地撇了撇嘴,抄写《孝经》呢。
“祸从口出,大娘子今后应当谨言慎行,若是日常说话过于随意,一个不小心便会遇到今日的状况。这是在家里,大人不想过于惩罚你,若是在别地犯了错,可就容易招祸了。”
洛嬷嬷语重心长地教育着,娇娥变得严肃起来,垂下手,放在双膝上,挺直上身,点了点头。
“我这个女儿顽皮的很,主意又多,也只有洛嬷嬷才能降得住她。”,林氏看着娇娥恭谨的样子,打趣道。
慈爱地看了看娇娥,洛嬷嬷笑道:“娇娥说的那个法子,着实好用,不仅可以抓出内贼,更可以借此将云氏绣纺拉下水。丞相夫人的寿宴,夫人一定要好好表现。”
娇娥得意地笑了笑,若是大表哥那边进展的顺利,这个主意才叫做真的好呢。几环相扣,她才不信严延年还能升的上去,还能像条吸血蚂蝗一般吸干赵家和林家。
掌灯时分,娇娥接到了赵成的回禀,僮奴们都接受了《僮约》,只待家主一声令下,便可照章执行。
阿里却迟迟未还。
林氏和洛嬷嬷还有话讲,便将娇娥和广哥撵回院子去睡觉。
广哥近来喜欢认字,等到阿父下衙门回来,就会缠着学一会字,玩耍一会。这几日,晚间阿父又不陪着玩了,让广哥觉得有些不满足。
“姐姐,阿父又不陪广哥玩了,是不是又不太喜欢广哥了?”,广哥跟着娇娥默不作声的走了一段路,忍不住问道。
这个小东西,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
娇娥心有些软,扯过弟弟道:“阿母最近有些忙,不能陪阿父,阿父不在正屋,陪广哥玩的时间就短了,不是不喜欢广哥。”
“是吗?”,广哥的眼睛发亮了。
“是啊。”,娇娥认真地点点头,又道:“广哥这么听话、认真、懂事、喜欢认字读书,阿父怎么会不喜欢呢?”
随着娇娥一个一个的夸奖,广哥的腰、胸、头、下巴都挺了起来。
最后广哥得意洋洋地道:“姐姐也很好,阿父也会喜欢姐姐的。”
娇娥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广哥的小脸蛋。
弟弟一定会成材的。
等到阿里回来,已经很晚了。
林氏画了几幅月下荷池,均觉得有些不满,夜间的荷池,应当是安静而又带着丝丝凉意,荷花应当高洁地绽放,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阿里气呼呼地回来了:“这帮妖精们,个个都不省心。”
“怎么?”
慢慢抬起头来,林氏毫不意外地看到阿里一脸涨红。
“那丁姬实在是猖狂的紧,说夫人订的《家约》是专门针对她的,蛇蝎心肠,不让小妾和庶子庶女们好活。”
实际上丁姬说的还要难听些,阿里实在是有些不忿,便忍不住和丁姬争执了几句,玉梨和玉棠便在一旁帮腔。
阿里只是个奴婢,不能和小主子们争执,听得那些闲言闲语,肺都快要气炸了。
“你来帮我看看这画怎么样?”,林氏抬了抬下颌,支着阿里去看画。
“夫人……”,阿里有些不忿。
“她们能说什么?我何必去听。”
“家主宣布执行《家约》后,你便照着执行。若是她们违反了条约,你便替我去打板子便是。我担着大妇的身份,没得白白落了下乘,去和姬妾、庶子庶女们计较。今日她们对我不敬,我可以不计较,若是《家约》颁布了,她们再如此放肆,你便报我。”
林氏淡淡地道。
阿里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夫人,自从洛嬷嬷来了这么几日,林氏便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眼见着赵义越来越黏糊林氏,林氏越来越淡然,整个人也开始慢慢柔和下来,阿里觉得洛嬷嬷说的都是对的,的确有几分真本事。
阿里的气略略平息了些,走到案前去看夫人的绣样,拍手笑道:“夫人这几张都极好,为何还是不满意呢?”
“凸显不出月下赏荷的意境来啊,这是大幅的屏风绣,绣图若是意境低了,自然更绣不出来了。”,林氏有些懊丧。
日益崇拜洛嬷嬷的阿里,笑着道:“家里放着一个现成的大能人不用,夫人何不求求洛嬷嬷瞧瞧。”
林氏的眉头才略略放平,点点头。“娥儿的确是请来了大能人,那日拜会洛嬷嬷,见她家中盖果盘的方巾上绣着几朵蔷薇,寥寥几针便绣的极为传神,想来也是个中高手,只是不表露而已。”
阿里点了点头,只盼着赵义能早些宣布《家约》,好捉住姬妾们的错,出出今日这口气。
赵义一进丁姬的屋子,便见到丁姬跪坐在窗前,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个不停。
他不由得就皱了皱眉头。
玉梨小小的人儿,见阿父不悦,便替丁姬解释道:“阿母她被阿里气坏了。”
“这又是怎么了?”,赵义有些奇怪。
“阿里拿着厚厚的竹简来,叫黄姬和阿母、我和二姐在一处,宣读夫人制定的《家约》。里面说庶子庶女不能喊姬妾们为母亲,应当分院居住。阿母很生气,和阿里吵了起来。”,玉梨解释道。
赵义皱着眉头不说话,丁姬哭的更厉害了。
“女儿也觉得夫人有些过了,世人都应当以孝为先,不知父母者怎么能立于天地之间。”
第26章 准备礼物
赵义觉得有些不自在,以往都是林氏稀罕着他,眼下却主动将他往姬妾们那里赶,这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林氏的理由很对、很充分,作为大妇要接受洛嬷嬷严苛的礼仪练习,还要熟记《家约》和《僮约》,又要按照丞相夫人的喜好来准备寿宴的礼物,的确有些忙不过来。可是因为这,他便不能宿在正屋吗?谁才是家主?
赵义有些悻悻然,但转念一想,已经许久没有去看看两个姬妾和庶子庶女们了,便“嗯嗯”了两声走了。
“夫人为何将大人堵在门外?白白让丁姬和黄姬捡了便宜!”,阿里有些担心。
林氏看了眼赵义的背影,淡淡地道:“洛嬷嬷说的办法,我照做便是。再说连着侍奉大人,我也觉得累了,想歇息一阵子再说。”
“以前……”,阿里还是有些不甘心,夫人和大人才和好几日,若是又叫丁姬那狐狸精将大人迷了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以前是以前,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般了……”,林氏的眼神悠远地投向廊外的花丛。
月光下,那些花朵也像是休息了,花瓣软软地收起来,不再如白日那般奋力绽放。
赵义先去了丁姬那里,玉梨和已经勉强能下床走动的丁姬围着他嘘寒问暖,殷勤备至,那种被林氏抛弃的挫败感,便平复了。
哼,等两天你耐不住了,便会来找我的!
逗弄了会莽哥,赵义伸了个懒腰,想着要不要去黄姬那里看看,玉棠也有些日子没见了。
“大人,您这几日都不来看我,夫人又一直拦着不让见,您还不多坐会?”,丁姬有些着急,这么多天没见着赵义,才来坐了多久就要走。
赵义想起《家约》上的条例,想起那日当着洛嬷嬷的没脸,有些不悦道:“什么叫做夫人拦着不让见,腿长在我身上的,我才是赵家的家主。以后你对夫人恭敬些,说话做事别没尊没卑的,传出去让人笑话我们赵家没有家规,宠妾灭妻。”
“哼。”,丁姬有些着恼,身子一拧,鼓鼓的胸部划出一道诱人的弧线,红红的小嘴噘着,不搭理赵义。
往常赵义最爱丁姬耍些无伤大雅的小性子,顺着哄下去,人便被留了下来,丁姬用这招熟的不能再熟,也最有效。
可今日,他并不吃这一套,冷冷地看了丁姬一眼,道:“记住我说的话,若是夫人责罚下来,我可救不了你。天色已晚,你还有伤,早些歇息吧,我去看看黄姬和玉棠。”
说罢起身便走。
丁姬气的半天说不出来话,那丰满的胸部剧烈起伏着。
“你看看,玉梨,你看看,你父亲他……他竟然这般对我。林氏这个狐狸精,给他吃了什么**药了。”,丁姬的泪水凶猛地飙了出来,玉梨在一旁陪着伤心,以往阿父最是疼爱她和弟弟,现在却坐坐就要去看二姐了。
黄姬见赵义黑着脸过来,先是一惊,等知晓他从那里过来,又有些狐疑。丁姬一向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眼下怎么把这块肥肉让给了自己。
难道丁姬将赵义得罪了?丁姬向来是赵义的心肝肉儿,在后宅里风头比正室夫人还强劲,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将赵义哄了回去。为了赵义今日在自个这里留宿,还不得事后又闹不合,下绊子。
玉棠却想的通透,后宅之内,不巴结着家主,难道还要巴结丁姬不成。玉棠迎上来和赵义亲热了一番,又给阿父说些课业上的进步,抱怨夫人最近都没有教庶女们女红。
赵义听了点头道:“你母亲近来事情多,有些忙,等忙完了自然又要恢复请安和女红的教导了。”,他想着要给林氏说说,看有没有法子说动洛嬷嬷给两个庶女也下点功夫,多花点钱也成。
窗外有人说话,他侧耳听了听,像是阿里,心中窃喜,大声问道:“外面是谁在说话?”
“大人,是阿里,夫人让我端些林家大郎送来的梅浆,还有大人换下来的官服,明日上衙门好穿。”,阿里在外答道。
赵义捏着唇上的八字胡胡角,“夫人还有说些什么?”
窗外静了一静,阿里挤出一句话来:“夫人说……大人早些歇息。”
“好,明早我在正屋进朝食。”,赵义接了一句。
“喏。”
阿里退下了。
这晚,赵义在黄姬处歇下。
近来缠着林氏,他也累了,刚好歇息一日。
第二日,下了衙门,赵义又直接去了大屋。
林氏、娇娥和洛嬷嬷正在商议丞相夫人寿宴的寿礼。赵义打听到丞相夫人出生世家,性情阔达不喜欢金玉之物,只好典籍、孤本、大的屏风和古铜器。
洛嬷嬷在宫中见过丞相夫人几次,在宫中曾听说,魏相的夫人喜好荷花,尤喜月夜赏荷,便建议林氏绣一副赏荷图作为礼物。
娇娥建议将绣品制成屏风,用母亲最擅长的晕彩绣法,绣一幅月夜荷池。
洛嬷嬷也点头说好,又说那日会来许多高门贵妇,林氏的绣品若是得了赏识,便为林氏绣纺在高层贵妇们那里打开了门路。
“阿母,嬷嬷这个主意真好,若是林氏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