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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若而叹。
他的微博用的也有几年了。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昊炀若无其事拿过手机，放回口袋里。轻轻拥着她，她太瘦了，纤小的身姿被他一抱，像是嵌入他怀里一般，竟然像是本来就该这样似的。他亲了亲她的头发：“进去吧，广播在催了。”
苏菲和贝尔姐弟早就等在这里，先前看到李昊炀时先是好奇地围观，后来识趣走开，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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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
一个名为“向若而叹”的微博账号发了一条微博，第一次不是以往的金融基金投资等资讯，只是纯文字：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随后李昊炀的手机上出现了一条彩信，是机票信息的截图。他的秘书突然发现，自家年轻有为的老板今日心情分外好。老板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有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若不是他跟着他的时间长了，其实不太能看得出来。
又过了九天。裕芙机场。
苏若攸拉着登机箱，背着大背包从机场里磨磨蹭蹭走出来。她的上衣是绘着几何图案的鹅黄色短袖T恤，浅蓝色七分牛仔裤，卡其色帆布鞋，书卷气自然流露，十足的学生模样。
她吃力的往机场外边走去。这一路都有男同学帮忙拎行李，回来这一趟却只剩下她一个人，加上买了不少特产，本来并不重的行李此时让她特别有想哭的冲动。
她慢吞吞的动作突然被一股外力阻拦，她还没回过神来为什么肩上的分量突然一轻，背包已经被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提起来，瞬间易主。来人还穿着西装裤和衬衫，却没穿西装外套，看得出是从工作中出来的。
她松开了拉着登机箱的手，主动抱住李昊炀。
李昊炀和她分别这么久，也是心情激荡，脸上还看不出什么，笑意已经抑制不住地弥漫出来，将那双墨玉般的眼瞳染得犹如被万千繁星点亮。
他拿过她的行李箱向停车场走去。苏若攸心情十分好，亦步亦趋跟着他走。
行李不用自己拿了，真的好轻松。
到了停车场，“诶，这不是？”这不是他曾经用它接送过她的那辆车吗。一次从N大到她家，一次从火锅城到她宿舍楼下。
“你还记得。”李昊炀打开车厢，把行李都放进去，然后过来帮她开车门，看她坐好了，再从车前绕过去，自己坐进来。他看她只顾着左顾右盼，蹙了蹙眉。
又等了一会还不见动静，苏若攸终于后知后觉：“怎么还不开？”
他干脆自己动手。他一靠近苏若攸就有些紧张，他该不会又要吻她吧？虽然他们是在车里，但这里的停车场人来人往的······然而他只是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才是他自己，这才发动车子。
一路上他都是专心致志开车，一句话都不说，苏若攸发现他开车非常平稳。这还真是他的性格，胆大心细。来到一个十字路口，足足要等两分钟，苏若攸终于敢和他说话：“昊炀，这个是？”她指着主副座之间吊着的那个，应该是吊坠，但是被一个精巧的丝绒黑袋蒙住，看不出来是什么。李昊炀伸手轻轻一扯，露出一个红色的平安结。
她觉得有些眼熟，刚想问他，这时绿灯亮了，她只好把话咽回去。
车子平稳地滑进一个小区，门卫按了指纹才开的小区的门。
苏若攸有些疑惑：“这是哪？”
“我家。”
她瞬间紧张起来：“你······”
仿佛知道她想什么，他看了她一眼：“放心，我是自己住。”他还不至于招呼都不打就把毫无准备的她拉到父母面前。
她刚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提起来，结结巴巴的：“为、为什么要来你家。”
“因为你要和我一起住。”理所当然的语气，让苏若攸一时无言以对。直到他在小区停车场停下车，开了后车厢要取行李时，她才又反应过来，按住他的手：“李昊炀，送我去住酒店就行。”一紧张，连名带姓就喊了出来。
他手上的动作停顿，却也没有把行李再放回去的意思，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以为他还在思索怎么说服她，也赶紧想着怎么说服他放弃这个······同居······的想法。
“苏若攸，你刚刚叫我什么？”
“什么？”她想了想，终于反应过来。
晚了。
李昊炀放下行李，长臂一伸就把她逮到怀里，不由分说吻了下去。原本是带着惩罚性质的凶狠，加上两人又是久别重逢。随即吻变得温柔，他细致温柔地吻得苏若攸头脑发昏，坐飞机那么久本来就休息得不好，这下体力不支几乎软倒在地，幸而李昊炀一手拦着她的腰支撑着她站立。
随后她就不再和他争执了。
反正根本没有丝毫赢面。
既然他说了不会对她做什么，应该是可以······相信······的吧。
还有一个原因。
刚刚漫长的吻结束后，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喑哑：“那个平安结你真的忘了？”她头脑沉沉地思考着他话中的深意。
其实没忘。那是尹馨芙为了要送陆文而去学的，她总是学不会，就缠着苏若攸一起学，然后好教她。苏若攸打完那个结就仍在一旁，被尹馨芙捡了，当时尹馨芙笑得像个小狐狸说“它自有去处”。
没想到会在李昊炀这里看到。也没想到他会珍而重之用丝绒袋子罩起来。联系到他刚刚开车那么的循规蹈矩，心中有个角落酸软得不成样子。
拒绝的话便再说不出口。
李昊炀是早有准备的，他带她来到自己的公寓，进门后先把行李放一边，俯下身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来给她。苏若攸一看，和她在姚頣家穿的差不多，简约实用。然后她发现他的公寓很符合他的风格，宽敞明亮，很大气，家具摆放什么的都恰到好处。就是，大概是单身男性的公寓，总是少了那么一点人烟气息。东西都是简洁得可以归纳出一个特点：有用。
来到主卧，只有一张床。
当然是只有一张床。苏若攸有些尴尬：“我睡哪里啊？”
“这里。”
“不好吧，我睡客房就好，怎么能喧宾夺主？”
李昊炀唇角一勾：“我家没有客房。”看她尴尬得脸通红，“我睡书房。前几天你给我彩信时我就去买了张床放在书房。”
他的书房也很大。这本来有些匪夷所思，一般是主卧最大。可是她一看就明白为什么了：书真的很多。整个书房是被四周的书架围起来的，直达天花板的书架上，摆放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书，几乎什么类型都有。
她这才想起，他以前就被人叫做大神，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书房的中间摆了套办公桌，上边有文件夹什么的，还有一本夹了书签的看了一半的书，她一看书名：《尉缭子》。兴趣缺缺地转过头打量其他。
角落里才是他口中所说的那张刚买的新床。可是真的很窄，毕竟书房虽然大，可架不住书多。
“要不还是我住书房吧？”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他比她高大那么多，却要挤在这张小床上。
“我晚上总要看书，你会被我打扰到。”而且，他要是能随意出入的话······若要履行他的承诺，难度太高。
她不再说什么了。带她参观了公寓之后，李昊炀先带她出去吃饭，然后再带她回来休息。
他早准备好了她的睡衣。苏若攸在自己的包里翻腾了一会，就拿着东西进了浴室。李昊炀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苏若攸特意带给他的特产，是什么东西值得她不顾负重的千里迢迢拉了回来。大多数是手工艺品，确实是精致又古朴，符合她的审美。
“昊炀，你的洗衣机是摆在阳台吗？”
“你仍在洗衣篮就好，先好好休息明天再洗不迟···”话说一半他就说不出去了。此时的苏若攸实在是太美，她洗完澡出来，肩上还披着干毛巾，湿漉漉的头发在暖色灯光下闪着柔亮的光泽，莹润白皙的脸蛋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晕上了一抹绯红，浅褐色瞳仁晶亮如洗，分外灵动清澈。他一直知道苏若攸是美的，但是这种极致清纯清新的模样前所未见。更何况是自己唯一心爱的、苦苦守了好几年的女孩。
李昊炀上前一步把她捞入怀中，坐回长沙发上。比起现在的吻，刚刚在停车场他明显只能算是浅尝辄止。热吻从额头到鬓边，随后他吻住了她的耳垂，反复用唇瓣摩挲，沿着下颌线条一路吻下去，最后珍而重之地印上她泛着粉润颜色的唇。
苏若攸坐在他腿上，温顺地接受他带着珍重的绵绵情意，随着他的吻的深入身子微微颤抖着。他终于离开她的唇，又循着馨香来到她的肩窝处。察觉到睡衣领口边的纽扣被解开，苏若攸慌忙要去拉开他。李昊炀一手就把她双手抓牢了：“别动。你别乱动。”她吓得不敢再动。
他的下巴搁在她裸露的肩窝处。嗅着那幽幽的馨香，好一会儿才平息了下来。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我给你吹干。”一手依旧这么揽着她，一手伸到桌子下，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了一个电吹风。拆开包装，她这才发现这是全新的。
接好电线，李昊炀细心地给她吹头发，直到入手处完全干了，他又拿过梳子来给她梳顺。然后就这么抱着她起身来到卧室。“好好休息。”
黑甜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估计李昊炀回头要去洗冷水澡······
☆、第 47 章
苏若攸一直和杨蔓她们是有联系的，她一回到N市就在群里通知她们了。
从网上得知她们的近况，杨蔓毕业后进了外企，凭着过硬的英语和专业知识，很快就升职加薪，成了名副其实的白骨精。韶颖考研成功，留在了N大，在她的研究生生涯里继续她迷糊的学生生活。怡宁则进了国企，高新安稳，听说她已经订婚了，婚期是在明年春天。
苏若攸回来的消息不啻平地惊雷，韶颖期期艾艾问她能说出去吗。她想反正大概也不会有人记得她了，就回了她一个OK的表情。谁知道她实在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校友群因为这个消息瞬间沸腾。她却没心思去看，和室友们约定相聚的时间是在一个星期后——因为怡宁家里有事暂时走不开，然后就丢下电脑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她连网都没上，整天窝在李昊炀家里整理旅行笔记和照片，思索着这本拉美的游记要如何下笔。两天后，李昊炀问她：“你在校友群里说你回来了？”他刚下班，穿着的西装还没来得急脱，站在玄关处正在换鞋。
“啊？”刚看到一张照片，一个混血小女孩站在花田里，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她还没回过神来想李昊炀的问题。
“你自己上校友群看。”本来就是在用着笔记本，苏若攸很快登上聊天软件，这一看她冷汗直冒，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讨论她。还附带大量照片，多数是那次的晚会，她在舞台上的照片。其余还有一些她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拍的，应该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偷拍的。
她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么会这样？”
李昊炀倒是不意外：“不要总低估自己。”换好鞋，他走近她，随手把脱下的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在她身后坐下。一边解着衣袖上的扣子。天气太热。
苏若攸摇摇头，随手关了对话窗口不再理会。自顾再次埋首一大堆笔记照片中。周围一片安静，她好一会才察觉到不对劲。
四周太静了。
李昊炀刚刚就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很有些校友在说她和林梓江的事。此时看到苏若攸又抬起头来看他，眼神明明白白传达出“怎么了”的讯号。
她是坐在长沙发上的，他坐过去一点，把她抱在自己身前。就像是把她嵌入怀里一样。“我们没合过影，你还记不记得？”
原来是这样。苏若攸舒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点了相机前置，然后拉着李昊炀“咔嚓”一声，一张自拍照新鲜出炉。照片上是他从后边抱住她的姿势，她笑得眼睛成了月牙儿。
他也看着照片。面色淡然、声音低沉缓缓地念：“笑靥如花堪缱绻。”
苏若攸的脸瞬间就泛起粉色，直从脸上蔓延到脖子根儿。她匆匆推开电脑，盘在沙发上的腿刚要着地就被他拉住：“回来。你跑什么？”隐隐有揶揄的笑意。
这句诗出自《别思》，原本的含义并不好，可是被他这么断章取义、这么低沉地念出来。她实在是难以想象，他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调戏她。直觉再跟他待下去会很危险，只好落荒而逃了。
他却绕到她面前，脸上换了认真的表情，眼睛依旧是温柔的，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你打算躲我一辈子吗？你不能总是这么害羞吧？”
那怎么办？
“苏若攸，嫁给我。”
“轰”的一声，她什么也听不清了。他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她手足无措。
李昊炀等了一会依旧得不到回应，干脆采取迂回路线：“下个月是我奶奶生日，和我回老家好吗？”届时亲朋好友齐聚一堂，也省得他还要一个个带过去，他心爱的女孩，总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了。
在他炯炯目光下，她终于点点头：“好······”
那么带她先去见父母就是当务之急。李昊炀特意把时间安排在周末，如此，前来打扰的人会少一些。
周末。苏若攸一大早起来做准备，她的品味虽然屡屡被姚暖嫌弃，但毕竟姚暖是以专业眼光来看她。实际上在穿衣得体这方面，苏若攸从来不用姚暖操心。她知道李昊炀的父亲从政，母亲是大学教师。微微沉思，决定把穿衣尽量往简洁大方上靠。
李昊炀对于她那么早起有些好笑：“你不用这样。我爸妈会喜欢你的。”话是这么说，但对于她的重视，他还是很高兴，就是他情绪起伏并不明显，笑意也是淡得几乎看不出来。
依旧是李昊炀开车，车子一路顺利地驶进一条老巷子，看得出能出入这里的人绝非闲杂人等，就算复古韵味浓厚，也绝不是可以让人参观的。来到一幢独立小院时，李昊炀停车，随后自己出了车子，绕过前头来给苏若攸开门，她探出身子的时候，他伸出手挡在上方：“小心。”
这样的小细节让她心底一暖，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仿佛知道她所想，也回看着她。这一幕被二楼小窗后的一个人尽收眼底。
小院完完全全是那种传统的独家院落，白墙黛瓦，前方小院的小径边是老式琉璃瓦路灯，草木森森，艳阳下格外生机勃勃。
“爸，妈。我带苏若攸来了。”李昊炀这么一喊，苏若攸心里原本已经不紧张了，现在又突的一抽，手指尖的温度渐渐变得冰凉。他本来就牵着她的手，很快察觉，轻轻紧了一紧，示意她放松。
李母先迎了出来。周末在家，她穿的是休闲旗袍，行止间尽是大家风范。尽管不再青春貌美，却有着年轻女孩所没有的风韵。她保养得当，不难看出年轻时是怎样的一个美人。她亲切地招呼：“小若来了，快进来。”
苏若攸礼貌地问好：“阿姨好。”然后把提着的袋子放到茶几上：“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你这孩子，来了就是，怎么还带礼物？”李母嗔怪地说着，带着浓浓笑意。礼多人不怪。她看着这个女孩子，越看越觉得是真的举止得体，从她身上难掩的书卷气就可以知道，这是个知书达理通透懂事的孩子。她自己是大学教师，也是嗜书如命，看到苏若攸，一下子就有了好感。
苏若攸带来的无非是保健品还有一袋手工制的茶。她主动拿出那袋茶：“这是我认识的一个罗老伯伯亲手炒制的新茶，市面上没有的，给叔叔阿姨尝尝鲜。”
李母笑眯了眼：“你有心了。”
“妈，爸呢？”
“在书房，你带小若进去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花茶。”
书房门，李昊炀轻敲几下，听到“进来”之后，携了苏若攸的手进门。
说是书房，也是特别宽敞，李父的藏书比之李昊炀的只多不少，只是空间广阔，竟然没有显得局促，甚至还在阳台处另辟了小空间做小小客厅待客。李父现在就坐在茶几上，手里拿着羽扇，对着小炭炉扇着，小小炭炉上边，放着水壶。
看到他们进来，李父搁下羽扇：“来了？你就是小若吧，坐。”李父给人的感觉温文儒雅，他说话的语气和蔼，但绝非毫无分量。像是现在仅仅是悠闲地坐在那里，但无端的就给人威严的感觉。这是那种久居高位养出来的贵气了。
李昊炀和他父亲面部轮廓如出一辙，五官则像李母多些。苏若攸在心里暗下结论。他们进来时就看到李父在烧水，看样子是要泡茶。
姚頣偶尔兴之所至会和苏若攸谈关于茶的典故，她耳濡目染，对于茶算是略略知道些。现在看李父的茶具、烧水时的架势，大概也是此道中人。
“你们来得巧，我刚刚要泡茶。”
果然。
李昊炀眉目舒展：“爸爸泡的茶是最好的。”李父那么传统的人，以茶待客，正经把苏若攸当客人是一重意思，另一重意思······他彻底放下心来。
李父听了呵呵一笑，这小子是特意提点这个女孩子，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当然他所得意的手艺被认可，还是自己优秀的儿子所认可，他是真的高兴。
第一泡茶上来，满室茶香袅袅，李父示意他们端茶杯。苏若攸先看了一眼色泽，毋庸置疑是好茶，紧接着动作微不可查地轻嗅，一缕细细茶香就这么侵占了她的嗅觉，随后闭目品茗。一杯茶喝下去，眼睛还没睁开，她就感觉到浑身的毛孔仿佛都舒展开了，整个人仿佛置身满眼翠绿的茶园，有种晒着太阳的暖融融的感觉。
这么多动作其实时间不长，却一点不落被李父看在眼里。这个女孩子，是个懂茶的。
懂茶的人，大多睿智懂生活。
李昊炀却有些失神，刚刚苏若攸微微仰头，品茶的动作美得像幅水墨画。
书房门打开，李母走进来，看到茶几时愣了一下，随即嗔了李父一眼：“你泡茶也不和我说。”她手里端着一个小巧的盘子，上边放着三个小小的白瓷杯，简单的绘着梅枝或细柳，很雅致。“诶，小若带来一袋子手工茶呢，要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