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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巧，让宋安成调转马车，咱们去杨府。”梵音的吩咐让翠巧一怔， 撩起帘子朝外看去，已经有些晚了，“时辰不早了，您现在去？”
“现在就去，终归是回娘家，那是自己的家，爹娘也不会挑我不提前打 招呼的。”梵音推推翠巧，“快去说，不然一会儿就到钟府了，早点儿回娘 家，还能给爹娘做顿饭呢。”
翠巧听到四奶奶有意回家为爹娘做饭十分惊讶，但也连忙去吩咐宋安成 调转马车往杨府去，还特意的加上一句，“等到了杨府后，你便回钟府告诉 四爷一声，免得让四爷担心。”
宋安成点了头，“四爷若是不在呢？”钟行俨已经几晚都没回家。
“那就告诉冯妈妈和绿荷，起码有人知道四奶奶的去向。”
翠巧说完，宋安成便立即驾车奔向杨府，而杨志远此时正在陪着沈玉娘 用饭，张文擎今天也特意的来探望两位老人，也带了张县尉在庆城县请人带 过来的特产。
“爹还派人捎来口信，说是等天暖和了，我的事也稳定了，就带着全家 搬过来，让您别嫌弃他烦。”张文擎恭恭敬敬，即便是格外亲近的话从他嘴 里说出来，也透着谨守规矩的模样。
杨志远自当了解他，只是微微一笑，沈玉娘摆手道：“客气什么，老爷 整天都在念叨着你父亲，不用等你稳当了也能来，你媳妇儿生了吗？怎么样
张文擎没想到被问这件事，尴尬的点点头，“生了，生个儿子。”
“好好好，这回你爹也彻底的放心了。”杨志远赞叹几句，不免想到了 梵音，想当初张文擎对女儿的心意，他也不是不知道，如今两个孩子都能各 自成家过的不错，他做长辈的也高兴。
“方静之怎么样了？有给你们来消息吗？ ”杨志远仍旧惦记他，虽然与 方青垣成了死敌之仇，可对方静之他还是很怜悯的。
好好一个孩子，就被方家给葬送了，去那么偏僻之地当县丞，生死都悬 在一线之间啊。
张文擎没想到杨志远会问起方静之，顿下道：“来了封信，问我他家中 的情况，我只说了方县令一切安好，没有提及他走后方家被烧的事，何况我 也的确是摸不到什么消息。”
杨志远点点头，“只要他安稳无忧就好啊，熬上几年快些回来，或许能 给个好前程。”
张文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他想起钟行俨的话，何时方青垣死，何时 才会帮方静之归来，可方青垣自那一次家被宇文杰烧了之后，反而被宇文侯 重用，这阵子混的风生水起，又走了鸿运了。
还真是祸害遗千年，怎么还不死呢？
正在嘀咕的功夫，刘妈正从门口进来，“老爷夫人，您们猜谁回来啦？ 是大姑奶奶，大姑奶奶回来啦！”
一声喜悦的回禀让沈玉娘登时来了精神，“在哪儿呢？还不快让她进来 ，来之前怎么没人打个招呼，都没有提前做准备，这个丫头啊，性子还是那 么跳脱，我正寻思是不是派人过去问问她，谁知道她就来了。”
沈玉娘的絮叨让杨志远的笑容更浓，走到门口看着外面，脸上也是兴奋 的盼望。
张文擎突然觉得尴尬，他在来之前特意问过刘妈和王妈妈，知道杨怀柳 今天不回来，所以才过来送礼的，可谁知道她会这么突然？
二胖在一旁无聊半晌，这会儿听到梵音回来了，一溜小跑就去了门口，
“怀柳姐，我想死你了！”
梵音看到扑过来的小胖子，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神色，狠狠的掐了一把 他的小脸蛋，“过个年先生给你们放假了？瞧你这高兴劲儿，书都背完了吗 ？”
二胖的小脸立即从喜悦转成苦涩，挠着脑袋道：“怀柳姐，就不能说点 儿高兴事吗？好久都见不到你，见到了就提背书，姐夫呢？他上次还答应带 我去骑马呢。”
梵音摇摇头，“他在忙。”
二胖对这件事倒没有刨根问底儿的心思，拽着她的手便往屋里走，“大 哥，怀柳姐来啦，你怎么不出来打招呼啊？”
张文擎一脸抽搐，攥紧的拳头很想给二胖一巴掌……
梵音没想到张文擎也在，笑着道：“你也在呢，今儿倒是热闹。”
“嗯，是啊，给杨叔父和杨婶娘送了特产，是父亲特意派人送来的。” 张文擎退后几步，好似不打算再开口说话，也琢磨着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钟行俨在的话还罢，他今天没有露面，自己在这里实在不合适。
提及特产，梵音的脸上更高兴了，“有特产？都有什么菜？今儿原本就 打算回来给爹娘做饭孝敬孝敬的，没想到还有庆城的特产，爹娘真是有福的 人呢。”
杨志远只在一旁看着女儿就高兴，沈玉娘伸出手来召唤她，“还有心想 着我呢？怎么不提前派人来说一声，我也好让刘妈多备点儿你爱吃的东西。
“原本是去赵府的，顺路就来了。”梵音随口敷衍，杨志远却把她的话 给戳穿了，“赵家在北边儿，咱们在南角，好似不顺路吧？”
梵音一怔，鼓起小嘴道：“想父亲和娘了还不行？难不成要撵我走啊？
“不撵不撵，为父这几天正想着你的手艺呢，正巧孝顺闺女就回来了。 ”杨志远的宠溺让梵音心里暖洋洋的，“我先去看看都有什么物件，回来再 让娘来定菜谱，张大哥既然在也留下用饭吧，别又逃了。”
“我真的还有事……”张文擎话说一半儿就看到梵音瞪来的脸色，把后 面的话给憋了回去。
二胖拉着梵音便往外走，“我跟着怀柳姐。”
一大一小离开，杨志远看到沈玉娘投来的眼神，与张文擎道：“既然还 留下用饭，咱们叔侄还是去书房下盘棋，我也正巧有事问你。”
张文擎拱手答应，杨志远便带着他离开了正堂。
沈玉娘看着他们出门，把翠巧叫到了身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给我 说说。”
翠巧犹豫了下，也觉得这件事应该有人为四奶奶做主，不然她总在心里 憋着怎能行？
“……孝雅郡主大婚时，四奶奶被叫去了公主府，离开时与四爷好像为 什么事起了争执，奴婢离的远也没听到，自那日开始到现在，四爷还没露过 面，
听翠巧这般说，沈玉娘的眉头皱紧起来，“她也没说为什么事？孝雅郡 主大婚出了什么事？”
“事倒没有什么，奴婢只觉得荣国公府的小姐很奇怪，可四爷和四奶奶 都没提她。”翠巧也不知该怎么说，“夫人与四奶奶谈谈为好，这几天四奶 奶整日发呆，心情很不好。”
沈玉娘点了头，“这件事我知道了，往后大姑奶奶遇上什么事处理不了 ，你们也要早早的来个信儿，知道吗？”
“奴婢省得了，下次一定多个心眼儿，也不自个儿发慌了。”翠巧的目 光看着门口，沈玉娘也不再多说，梵音很快便从大厨房回来，絮絮叨叨的说 着能做多少道菜。
“……这也许久没下厨房了，进去还真是手痒痒，正巧有我最喜欢吃的 葵菜，为娘做一道汤可好？ ”梵音心里琢磨着，沈玉娘拉她的小手到身边儿 ，“做什么我都高兴，我们杨家大姑奶奶的手艺旁人想尝，还没这个机会呢
梵音笑的很欣喜，“娘喜欢就好，也快点儿为我添个弟弟，那才是我盼 着的。”
“与姑爷吵架了？为了什么与我说说？ ”沈玉娘的话让梵音当即一愣， 再看翠巧一脸心虚，也知道定是她说的。
沉默许久，梵音才道：“我只是想不明白敬文公主让我忍的是什么，难 道要忍着把自己的男人送给别人吗？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第二百九十一章 破局
沈玉娘听梵音零零碎碎说起了结识荣国公夫人到遇上吴灵珠的琐碎事， 脸色也变的越发慎重起来。
翠巧早已经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位主子私谈，梵音说的口渴，嗓子都哑 了，沈玉娘亲自给她倒上水递到嘴边儿，让梵音惊的连忙过去扶她。
“娘听我絮叨絮叨就算了，别跟着担心，您现在是最金贵的，可别伤了 身子。”
“哪有什么金贵不金贵的，适当的也要动一动。”沈玉娘舒了口气，看
她道：
“听你说的这些话，我倒是有一些糊涂，若是荣国公府真有心结交钟家 ，而吴灵珠心里头也有姑爷，可她好歹也是荣国公府的嫡孙女，总不能来做 个妾吧？你与姑爷的亲事是敬文公主与太子殿下出面做的媒人和主婚，他们 还不敢有动你的心。”
“难道荣国公府出了什么大问题？连这种不要身份的事都做得出来吗？
沈玉娘的疑问提出，梵音忍不住把小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这也是我 一直想不通的，可那个死家伙只让我信他，就是不肯与我实话实说，我心里 ……心里憋闷的难受。”
“恐怕这件事姑爷也很棘手。”沈玉娘摸着她的头，“他是疼你的，心 里也有你，这一点已经是很多人都艳羡的了，可他也是钟家唯一的嫡子，身 上有着很大的责任和压力，或许他是怕伤了你，所以才不肯对你吐真言，你 只需淡然的看待，也把你自己的心意对他表明，我想姑爷是不会辜负你的， 恩？”
梵音很迷茫，“娘，是我要求的太多了吗？”
“要求的多不是错，关键是别给自己添堵添压力，有时候只看着眼前的 日子过，也是幸福的事。”沈玉娘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现在所有的心都放 在他的身上了，其他的事都不想。”
梵音随着她的手也去摸摸即将出生的小娃娃，脸上露出期待的笑，沈玉 娘嫁给自己父亲是下嫁，可她也要包容青苗这位姨娘。
她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因为她的内心始终与这个时代格 格不入。
表明心意她或许做不到，不过淡然的看待，尝试着去做吧，否则还能怎 么样？
与沈玉娘又聊了一会儿闲散的话，梵音便起身去了大厨房做饭，一是为 了孝敬爹娘，二来，她也需要找一个发泄的方式。
对于她来说，举着菜刀剁菜板子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刘妈似也瞧出了梵音的不对劲儿，只在一旁打着下手，没有提钟行俨， 也没有多嘴的去闲聊。
梵音一门心思放在了做饭上，很快便几道菜接连而出，正端着盘子往正 堂走，在门口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钟行俨此时的状况让杨志远瞠目结舌的呆了半晌没缓过来，张文擎白眼 早己翻上了天，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跳脱的行为。
初见钟行俨这一身遭乱破残的模样还以为他遇上了什么大事，可谁能想 到……谁能想到他是跑到镜泊湖为杨怀柳建素斋楼去了？
真不知道他的那颗心是怎么长的，简直无法用词汇去形容了！
“……这件事也是怀柳一直想做的，原本我早已经答应了她要筹备好， 可孰料家里事、朝中事接连不断，倒是把自家挣银子的正事给耽搁了，索性 这几天空闲，我就带着人先把这件事给定下，再过上十天八天就能建好，不 过大事还要媳妇儿拿主意，我心里也盼着呢，许久没尝到怀柳的手艺了，做 梦都想着。”
钟行俨笑眯眯的摸着下巴上那一层黑黑的胡茬，吧嗒着的嘴好似哈喇子 都能流出来一样，这副满不正经的状态让杨志远翻了他好几个白眼。
沈玉娘倒是笑着赞许的点头，“姑爷心里疼怀柳，我们也是欣慰，不过 也要顾忌好自己的身体，别让怀柳担心，她也是惦记你的。”
“岳母大人说的是，以后一定提前向媳妇儿汇报，这次也是想给她个惊 喜，可没想到四天的时间没建成，实在低估了这件事的难度，怪我，都怪我
钟行俨的话让张文擎瞪了眼，“素斋楼你想四天就建完？这得用多少人 力啊？”
“两百官兵，两百力工。”钟行俨摸着下巴，一脸唏嘘，“人数是够了 ，可惜这帮家伙打仗行，建楼实在拿不出手，拆物件比建物件要快，实在不 是这块料啊，倒是帮了不少倒忙。”
杨志远翕了半天的嘴，始终想说点儿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正看到梵 音端着饭菜站在门外，立即摆手道：“怀柳做好了？正巧有人馋了，闻着味 儿就追来了！”
朝着钟行俨努努嘴，杨志远的笑容中带有几分无奈，沈玉娘看住梵音脸 上的尴尬和茫然，连忙摆手喊她道：“快过来吧，可别累坏了我们的姑奶奶 ，很久不下厨了，今儿却特意回来孝敬我们，这心里啊，喝着白水都是甜的 ，快来！”
翠巧连忙去把饭菜从梵音的手中接过来，梵音也才缓回神。
想要走到沈玉娘的身边去坐下，孰料却被钟行俨一把揪住了手，“坐这 儿，陪着我。”
含情脉脉的目光、柔声细语的乞求，梵音知道他也算是无声的赔礼道歉 ，见父亲和沈玉娘都在盯着自己，只能羞涩一笑，坐在了钟行俨的旁边。
钟行俨长舒一口气，笑的也更加灿烂，眼巴巴的看着杨志远先举了筷子 ，他才敞开了嘴巴闷头吃。
张文擎也不说话，反倒是二胖吧嗒着嘴也不忘记说话，追着钟行俨问素 斋楼什么时候开，“那里离我也太远了，要很久才能去上一趟，很久都没吃 怀柳姐做的菜了，还是那么香，比学堂里的伙食美多了，这让我回去还怎么 咽得下去饭啊！”
张文擎朝着他的脑袋便是拍一巴掌，“吃着饭还那么多话，怎么学的规 矩，
“我好不容易才能见怀柳姐一次，怎么不能说了。”二胖一直都不能认 同大哥对待梵音的态度，如今上了一阵子学，也有了反驳的胆子。
张文擎又是一巴掌来表达愤怒，二胖捧着碗跑到梵音的身边，以无声的 抗拒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梵音笑了笑没法回答他，夹了一块肉放在二胖的碗里，二胖笑嘻嘻的便 塞在嘴里吃的喷香。
钟行俨看着梵音，笑着与二胖道：“听先生说你最近的成绩不错，等有 空闲时间，带你出去耍一趟？”
“去哪儿耍？ ”二胖的眼睛放光。
钟行俨的嘴朝外努努，“打猎。”
“行啊！能不能现在去？不是，明天就去？ ”二胖跳高的蹦起来，张文 擎一张黑脸又把他摁下，“那也要先生给了你假，坐下好好吃，不许再说话
二胖还想再反驳，可见自己大哥的脸色已经发紫，他也实在没胆子再反 抗，虽然体重够沉，可武力实在太弱，真的对抗起来，他也只有挨揍的份儿
杨志远看着钟行俨喋喋不休的说着，一直都没有再说话，直至这顿饭吃 完，他率先起身，看着钟行俨道：“随我到书房聊聊。”背着手先出了正堂 ，钟行俨也收敛了漫不经心的神色，跟随着出了门。
张文擎借机把二胖带走，只留下沈玉娘与梵音两个人……
沈玉娘看着梵音道：“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也别一直绷着了，夫妻之间 要把话说开了，别什么都藏在心里，你瞧他那副模样，显然是几天都没能吃 好睡好，一直都在为你的素斋楼忙乎着，男人终归都要个脸，道歉的话说不 出来，做成这样已经足够了，啊？”
梵音点点头，“娘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是懂事理的，凡事都知道适可而止，我和你父亲也就不担心了。” 沈玉娘看着桌上的菜，“不过又能吃到你的手艺，我今儿可算是有了福了， 往日多吃一些都会不舒服，今儿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看来我这个弟弟还喜欢姐姐的手艺，等他生下来，想吃什么我都来给 做。”梵音的话让沈玉娘脸上涌起了红，“别乱说话，若是个妹妹，你还不 喜欢了？”
“喜欢，都喜欢，若是个妹妹的话，我就送她同等沉的一块大金砖，谁 敢欺负她，就让她举起来打。”梵音的话让沈玉娘忍不住“扑哧”一乐，“ 你啊，就会逗人笑，不过你也要自己过的舒心，有些事只要不去强求，也就 没有苦了。”
梵音不等再继续聊，翠巧从外面进来了，“夫人，老爷说天色晚了，请 您回去歇着，四爷和四奶奶晚间也不回了，让四奶奶您回后院歇，四爷一会 儿就过去。”
“不回了？ ”梵音皱着眉，“他们还在书房吗？”
翠巧点点头，“是的，都在书房谈事。”
梵音的神色凝重，父亲向来是懂分寸的，他能够亲自下这样的令，显然 钟行俨谈的事不是个小事。
到底会怎样呢？
杨志远此时正在书房听钟行俨说着话，一张脸深沉如墨，铁黑一片，待 钟行俨说完，他则开了口，“其余的话都是废话，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要 怎么对荣国公府的这个局？”
第二百九十二章 暴风雨
钟行俨与杨志远谈到很晚都没有停歇的打算，梵音本不想回自己的院子 去睡，直接留在沈玉娘这里。
可见翠巧在不停的给她使眼色，梵音只能回了后院，洗漱过后躺在床上 与翠巧聊着，“……原本就想与娘亲近亲近睡一起，回来也是一个人，很无 趣。”
“奴婢刚才是瞧您说完要与夫人睡一起时，夫人身边的妈妈眼色不对， 便去外面找个小丫鬟聊了几句，老爷今晚是应该陪着夫人的，您若在这里， 老爷也没法子回来了。”
翠巧怕梵音听不懂，“您与四爷是不用顾忌这些事，杨家还有苗姨娘在 ，夫人不可能不放在心上。”
“青苗怎么样了？每一次来她都只过来打个招呼就走。”梵音也知道这 种事情没法子管，“我去问她不合适，你可以借机会与她多聊两句，若是有 什么需要用的，尽管和我说，当初她也是陪着我和父亲度过苦日子的，不能 委屈了她。”
“奴婢省得了，等有空就去找她说话。”翠巧在一旁挑了挑油灯的灯芯 ，随后继续绣着花。
梵音看她不停的揉着眼睛，知道她也累了，“别在这里绣了，大晚上的 要注意眼睛，去睡吧，不用陪着我，我也累了。”
翠巧琢磨下便撂下物件出了屋，她倒不是怕自己累了，而是看出四奶奶 心事重重，想要独自的呆一会儿，何况她也惦记四爷什么时候回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四奶奶眉头的结只有四爷才能有办法抚平。
钟行俨与杨志远在书房谈到天色微微蒙亮才结束，他的心中始终无法忘 记杨志远怒目相瞪的严厉警告，尽管自己的岳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但深熬半夜听他讲述目前的困局与状况，绞尽脑汁思索办法时耗费强大的 脑力都让他不舍弃的坚持着。
坚持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钟行俨虽然认识杨志远多年，不过这一晚是他心底产生敬畏的时刻，有 这样一位父亲，怀柳的福气也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想到自己的女人，钟行俨的脚步放缓了些……
太子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