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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胡柏奇身边站的两人,却是胡家的家将,当初认识的那胡大业也在其中。他们俩都是武艺高强之人,纵马奔走自然不在话下。虽然不比得飞虎山那俩响马出身的锦衣卫总旗,却比两位文人强得多了。
不多时,又来到严鸿主管的严家生意醉仙楼前。这时候,当年那位初入醉仙楼,不合把孙月蓉招待到雅间的小二赵小川,早已晋升为小二中的领班,见大少爷带着几个贵客前来,立刻热情上前招呼,亲自将严大少爷与几位客人迎上,捡了个齐楚的阁儿坐下。严鸿吩咐排布开本处的上等酒菜,款待江南贵客。什么熊掌鹿脯,雁肉驼峰,都是珍馐美味,五光十色。
那胡三公子在江南膏腴之地花天酒地惯了,然品尝这北国风味,也是饶有兴致。至于蒋洲和陈可愿二人,显见得平日过的是清苦日子,对醉仙楼那色香味俱全的大菜,怕是见都见得少。但他们尚有读书人的斯文,举杯提筷子,都还颇有分寸。至于胡大业等两个标营护卫,严鸿让两位飞虎山出身的总旗陪着,在隔壁房里叫了酒菜吃喝,自然是那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咀嚼声、畅饮声透过板壁传到这边来。
胡柏奇吃了几筷子菜,忽然笑道:“严小相公,说起来这回我带着蒋、陈两位先生来北京,昨夜在城外驿站里住宿。刚刚吩咐上了饭菜来,却看一队官差在巡行。这一看啊,只把兄弟我的三魂七魄都吓散了。你猜怎么着?”
严鸿道:“你堂堂胡总督的公子,朝廷正五品守备,在江南带几百兵怕也是常事,又不作贼,如何见官差吓成这样?”猛然一拍脑门:“莫非你见了那人?”
胡柏奇笑道:“正是,严小相公高才。我刚刚坐下,却见前番淳安县那老相识,海瑞海笔架带着一队官差巡逻来了。这一来啊,让我不禁想起前番在淳安县,只因我大闹驿站,差点被这厮拿下殴打。若不是小相公您来解围,这苦头可吃的大咯。话说这事儿过去好久,我想到他老兄,还是一阵屁股发麻啊。当初他不过是个小小的淳安县令,还敢打我,现在我固然当上了守备,可他跟着你老兄往山东走了一趟,据说杀了四十万白莲教匪呢,我如何敢招惹他?”
严鸿哈哈一笑:“胡老兄你是一早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那海笔架如今调任宛平县令,说来还是托你的福。你又没有打人,又没有砸驿站,莫非还怕他抓你打板子么?”
胡柏奇待到大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严鸿看蒋、陈二人也吃了不少,便道:“胡老兄,这两位先生,还请介绍一下。”
第七百四十三章 江南秀才
胡柏奇把杯中半杯酒一口喝干,抹了抹油嘴道:“好的。严小相公,这二位先生论起功名来,不过是秀才……”
严鸿一听,瞠目结舌,明朝官制,通常举人才能做官,做的往往是小官。海瑞以举人身份,能在四五十岁做到七品县令,已经算是比多数举人走得靠前了。要做大官,一般得进士。还有就是国子监的监生出监之后,也能做官,严世藩就是这种类型。可是蒋洲、陈可愿以区区秀才,竟然能做到从五品、从六品的正副提举,实在是少有。他赶忙道:“二位先生才高八斗,所谓非常之人,才能行非常之事啊。”
那蒋洲忙拱手道:“严小相公谬赞了。我二人能得此官职,那是胡老督宪大力保举,方才破格提拔。这知遇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胡柏奇继续道:“没错,两位先生确实是我爹破格保举的,可是他们为何能破这么个格?严小相公,您给国朝立下的功劳,招安汪直、徐海乃是重要一条。可这桩功劳,说来蒋、陈两位先生,倒是先为您马前探路呢。”
严鸿一听,忙道:“胡老兄,你倒说来听听。”
胡柏奇道:“这东南倭患,严小相公您是知道的。自嘉靖二十七年,官兵在双屿大破倭人、佛郎机人,老船主汪直逃亡东洋,之后六七年间,越发壮大,屡屡入侵咱大明东南。我爹自担任浙江巡抚之后,屡次出兵进剿,虽然颇有斩获,始终不能断绝倭患。到嘉靖三十三年,汪直数万倭寇威逼东南。就在这个当口啊,这位蒋洲蒋先生,当时正在我爹的幕府中当一名师爷,他和陈先生两个,居然挺身而出。说愿意孤身去日本,说服汪直来归降国朝!严小相公,您说,这算不算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
什么?主动招安汪直。是这两人的功劳?
严鸿听了,也颇为震撼。他对明朝历史不太熟悉,穿越前只知道曾经招安过汪直,后来却把汪直杀了。全没想到,招安汪直的先锋军居然是这两位只有秀才功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书生。要知道,在嘉靖三十三年,正是汪直气焰嚣张,横行东海时。这么个当口,主动提出以招抚为策。并且愿意充当使臣前去日本的,那非有大智大勇不可。而自己穿越后这个历史位面,最终能够做成招抚汪直,使得东南沿海倭患平息,很大程度上也是得益于蒋洲、陈可愿一马当先趟开了雷区。严鸿当即举杯:“算。算!两位先生,你们这分入虎穴,得虎子的气魄,我严某非常佩服。来,敬二位一杯!”
胡柏奇和蒋洲、陈可愿忙都举杯相和。胡柏奇道:“去了之后,怎么个弄法,蒋先生。陈先生,您二位自己说罢,也叫严小相公听听。我嘴笨,弄不清你们那么多道道。”
蒋洲也不客气,趁着三分酒意,便叙说了自己和陈可愿二人。先找到浙江沿海的私商,搭船出海,直通日本。到达日本之后,先见汪直义子毛海峰,然后再见到汪直。一则动之情。说汪直故乡难离,老母妻子尚在中国,怎能就此割舍?二则晓之以理,说汪直即是大明人,若是勾结倭寇,劫掠故乡,与朝廷为敌,纵然嚣张一时,终不可长久。三则诱之以利,说胡宗宪已经上奏朝廷,准备准予开海通商,汪直若归顺朝廷,立下大功,自可封官授爵,同时还能继续大发洋财。这一番言辞,说得汪直心动。此后蒋洲、陈可愿一方面屡次进言汪直,另一方面又趁机在日本列岛大名那里游走,说朝廷准备考虑和日本通商。这样几方面下来,终于促使汪直下定决心,先派毛海峰前往见胡宗宪,随后自己带领大队前往浙江洋面,接受招安。
蒋洲说到这里,那陈可愿道:“汪直刚到浙江洋面,却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先期招安的徐海竟然被绍兴知县林养谦给拿下了。这一下,汪直心生疑惑,不肯再去,便是他手下的那些倭人和汉人,也都是七嘴八舌,甚至有的说我们俩是朝廷派来诱捕老船主的,主张直接杀掉我们俩,和朝廷彻底翻面。不瞒严小相公说,那一阵啊,我俩个真是朝不保夕,战战兢兢,生怕一觉睡下去,就见不到第二天日出了哩。多亏严小相公大闹绍兴,上奏朝廷将那徐海赦免,我等才逃得两条性命。此事我等却得多多感谢严小相公。”
严鸿笑道:“这是我分内之事,何足挂齿。再说,那汪直和毛海峰都是明白人,想必虽然手下有人聒噪,也不至于真的为难两位。”
蒋洲道:“后来徐海受了招安,更到海上亲自见老船主,诉说朝廷的诚意。老船主非常欢喜,便率领船队到了舟山。待到胡大督宪派遣指挥使夏正夏大人来替换,汪直便欣然上岸,又送了我俩厚厚一笔礼物,把我俩礼送上岸。”
胡柏奇在酒宴上大吃大喝,又无节制,此时已经带上了六七分酒意,熏熏然插嘴道:“那夏正也是东南军中的宿将,倭寇来看么,一个三品指挥使,自然比一个从五品提举和一个从六品副提举要值钱。其实啊,在我爹心中,蒋先生和陈先生,可比夏将军要值钱多了,呵呵呵。”
彼时重文轻武是常态,更何况物以稀为贵,胡宗宪麾下不乏名将,这夏正官职虽高,论统兵打仗的能耐,实在无法与谭纶、俞大猷、戚继光等人相比,而蒋洲等二人冠盖折冲的能耐,在胡宗宪帐下确实算首屈一指,所以胡宗宪内心里,把蒋、陈看得比夏正更重,用夏正去汪直军中做人质换回蒋洲、陈可愿,其实是在以轻换重。胡柏奇听他爹说过此话,但却不知轻重,在酒桌上信口开河。他这番话若是传出去,难免引得旁人异心。严鸿忙喝道:“胡兄不可胡言。蒋先生您且往后说。”
蒋洲笑道:“往后就没什么啦。我等上岸之后,胡大督宪亲自摆酒宴为我等庆功。哪晓得过不多久,汪直又被王本固拿了,声称要上奏朝廷,将其斩首,还弹劾下官勾结倭寇。欲为汉奸。胡大督宪多番营救汪直而不得,又传说夏正夏大人也已经被倭寇抓了起来,而倭寇大举进犯沿海的消息也传来。我两个只吓得毛骨悚然。汪直真要被杀,那押在倭寇军中的人质必然性命不保。若不是胡老督宪用夏大人换了我俩。这厄运就在我俩头上了。可饶是如此,汪直若死,倭寇必大举烧杀,那我俩个这一番出使,不但寸功未立,反而引来江南浩劫,一则自己的一番心血尽数湮灭,二则朝廷怕还要问罪。所以说,心中只是忐忑。谁知后来又来了您严大钦差,雷厉风行。一手镇住王本固,保住汪直性命,二手大破倭寇,免了天家震怒,最终促成招安。使得江南倭患,得以平息。那夏大人固然是保住一条命,却也免除了我俩的断肠之苦。严小相公,蒋某这里诚心敬您一杯。”说罢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严鸿笑道:“蒋先生,您客气了。汪直招安既成,胡大督宪更要重重酬谢您了吧。”
蒋洲道:“下官只有个秀才功名。前番这市舶司提举的官职,也是破格任命,只为出使日本时有个头衔,并无其他权力。现下招安已了,据传朝中有言官上书弹劾,以我出使不力。引倭寇大举犯境,虽然被严钦差和胡老督宪杀败,但毕竟军民也死伤过万,最多功过相抵,欲把我这官职也革去。蒋某本书生。万里航海惟欲为国家树尺寸之效,功成谤兴,屈捐命之功,比赎罪之例,更复何望?”说到此,脸色潮红,奋然有不平之状。
严鸿听到这里,却猛地拍桌子道:“荒谬!荒谬!蒋先生、陈先生以书生之躯,在倭寇横行的时节,前往日本,这份眼光胸怀与胆略,岂是朝中那帮寻章摘句的言官所能比的?您二位提着脑袋在为国朝和万千百姓出使日本,那帮嚼舌头的蠢货躲在背后射您二位的暗箭,天下混账之事,莫过于此!二位先生但请放心,有我严某在,绝不会叫二人立下大功反落人话柄。说起来,如今咱们招安汪直,暂时平息倭患这一桩功劳,算是已经立下了。可是,还有一桩更大的功劳,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这里正需要二位先生鼎力相助!”
蒋洲、陈可愿听得又惊又喜,对看一眼。陈可愿问道:“严小相公,您说的更大功劳是?”
严鸿伸出一个指头道:“二位何必明知故问?这更大的功劳,就是开海通商!我也知道,沿海的百姓之所以下海为寇,很多人是因为禁绝商路,无以谋生;汪直当所以愿意接受招安,是为着我胡叔父许下的准许同番的诺言;而大明朝如今财用匮乏,也需要开海通商来弥补。招安了汪直,暂时平息倭患,这是开海通商走出第一步,因为倭患不平,海疆不宁,何以通商?但后面的路子,还是会异常艰险。咱们需要开拓商路,要出使各国,要管理商民,还要防止地方豪商为了一己私利破坏开海。这些,都离不开智勇双全的忠贞报国之士。二位,莫说你们的功名只是秀才,论起你们的才能胆气,比那些进士举人要强上十倍!我严鸿为了大明朝的江山和百姓的衣食,得罪那帮抱残守缺的清流也不少了。您二位若是愿意,便与我共谋此利国利民的大业!”
陈可愿和蒋洲被严鸿这一番话,说得热血沸腾。陈可愿一拍桌子道:“严小相公,您说到我心坎上了。我与蒋兄功名不就,一腔忠勇却是有的。既然如此,愿听小相公差遣,为国家分忧!”蒋洲却是一言不发,饱含热泪,起身对着严鸿深深一揖。
蒋洲多年乡试不中,本在故乡教私塾为生。因朝廷海禁加上倭寇劫掠,目睹家乡日趋残破贫穷,又与江南的一些商人有所接触,从他的角度了解到倭患的原因,痛感朝廷中无人有此见识,一面剿倭寇,一面行海禁,却又把千千万万的商民逼成了新寇。为此,这个区区秀才怀抱着“开海通商,招寇为民”的良策,使投赵文华的幕下,又转为胡宗宪幕下,慨然进言,得到胡宗宪认可。随后的一系列变故,让他肝胆震荡,数次以为自己将要无功获罪。如今,眼前的这位当朝阁老长孙,便是在江南化解危机,实现招安倭寇的干臣,他又要自己帮忙开海。对于一个胸怀大志的读书人而言,难道还有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事?
胡柏奇见他们说得入港,满嘴酒气拍手道:“好,严小相公,不满您说,我这次带蒋洲、陈可愿二位先生来,就是推荐给您。我身边,有我爹的一封举荐书,还有右参政使谭子理先生的一封荐书。不过如今看来,这两封书信都不必拿出来啦。蒋先生,陈先生,您二位好好跟着严小相公干吧。”
严鸿心知,按说胡宗宪在江南平了倭寇,正是要大展宏图,完全有用得着蒋洲、陈可愿的地方。之所以把他们推举到朝中来,一则是知道转过年朝廷里为开海之事必将有大举动、大争论,作为开海派中坚的严府需要有这样的人才来辅佐。二则,大约也是因为自己在总督任上,难以给这两位秀才任命过高的官职,也希望借助严府的力量,提拔下两个功臣。严鸿自己估计一下,目前自个是嘉靖皇帝的宠臣,爷爷严嵩还当着内阁首辅,负责官员任命的吏部尚书吴鹏基本上是严世藩的棋子,那么要给蒋洲、陈可愿安排官职,问题倒是不大。
想到此,他点头道:“二位先生来帮我,这可比胡叔父送我十万银两都要宝贵了。来来来,今儿咱一醉方休!”
胡柏奇虽然喝的醉醺醺,倒还记得事情,道:“严小相公,我爹爹这次还准备了一批礼物,要送到您府上,孝敬严阁老、小阁老的。给您也单备了一份,回头送去。”
严鸿道:“这个好说,咱们吃完酒饭,休息半天,晚上你带着送去吧。没关系,咱哥俩也是患难之交,不必讲那么多客套。”
胡柏奇笑道:“可是除此之外,还有那江南莫家和王翠翘给您的书信,小相公不急着看看么?”
(蒋洲在真实位面历史上是一个悲剧人物,他以秀才之身,胸怀大志,主动请缨,几乎完成招安汪直,平定倭寇的大功。在当时的环境下,他有雄心,有才能,有执行力,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被一个区区王本固坏了大计,国家固然因而受损,而蒋洲的一番豪情也尽数飞灰湮灭。此后蒋洲拒绝了谭纶等人的聘请,数年后病故于北京昌平——距离我现在所在地很近。念及四百多年前这位古人的故事,不禁让人心潮起伏。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东南时局
严鸿见胡柏奇嬉皮笑脸提起此事,忙道:“既有书信,胡兄你如何不赶快和我说?须要罚酒三杯。”胡柏奇见严鸿着急,也就从袖口中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严鸿。转头对蒋洲、陈可愿道:“二位先生,我这里酒有些上头,咱们去外面吹吹风,顺便看看胡大业他们几个喝得如何了。”蒋洲、陈可愿如何不知胡三公子用意,自是要让严鸿静下来一个人看信,于是相随站起,三个人踱出了雅间。
天地良心说,严鸿在北京城时,偶有夜深人静,对江南的王翠翘、莫清儿和雪艳娘等,也时有念及。分手半年来,不知彼等如今怎样?只是他这段时间事情实在太多,不但往宣大跑了一趟,在蒙古人的刀口上滚了一圈,如今又深陷入徐家送女为妾的风波之中。再加上开海公务之事,哪里还有多少时间精力,顾得上江南别院的那几位美人?
因此,此刻听胡三公子说捎来了江南书信,他心中也是一跳。自度这半年来对她们倒也少有看顾,却不知道生活如何了。想到此,便把包裹拆开,见里面端端两封信。
严鸿犹豫一下,先拆开了王翠翘给的一封。这封信中,却并无意向中的缠绵话语,只是如同并不特别亲密的兄弟姐妹之间话家常一般,说了说在她在扬州盐行的生意,赚了几万两银子。又捎带着提了下,听说如今老船主汪直和徐海等人在夷洲也是大展宏图,海上的生意越做越大。之后,就没有之后了。总共就两页信笺而已。
严鸿读到此戛然而止,心头不禁略有些纳闷,心想你我什么关系,这信就如此不咸不淡说上几句。然而王翠翘本身便是见惯了风尘起落的奇女子。当日在扬州时,感受到严鸿的温纯体贴,因此如同初恋女孩儿一般将满腔火热都奉献出来,如今一旦分离。很快冷静下来。严鸿终究是官场上鹏程万里的人物,便是风流场上,也算能征惯战的一号百胜将军。自己再是风情万种,也只能做他一些日子的情人。岂能指望独占?因此,便是再去装嗲撒娇的卖弄风情,想多换取一些恩宠,那也于事无补。如今严鸿既在北京,自己何必千里相隔,借着这纸上的勾引他?若是他再来江南时,自有分晓,却也不急一时。只因王翠翘心中想得明白,这封信也就能写的不卑不亢,平静如水。却反而让严鸿心中产生一丝抱憾来。
严鸿接着又拆开莫家写来的一封。这封书信比王翠翘的要长一些。却是以刘氏夫人口吻写的。信中开头絮絮叨叨一大堆话,都是感激严鸿大恩大德,拯救莫家之事。再往后,又啰里啰嗦,扯了一大堆莫家在扬州开盐行的情况。最后绕着圈子。却在询问,莫清儿算来今年已是虚岁十八了,恩公严大少爷既然已经定了准备纳她为妾,不知想何时正式办理入门。毕竟丫头年纪大了,拖着也不大好,还是早日侍奉恩公为佳。看到最后,也没见到想象中的雪艳娘甜言蜜语。反而是刘氏在逼婚。严鸿不由得苦笑两声,把两封书信收好,对外面招呼一声:“胡兄,我看完书信了,你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