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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5峥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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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亮富问,“什么方法?”
绿芙蓉提醒他道,“你只往你老婆那边的亲戚去想。”
年亮富方恍然,哦了一声,说,“我听说海关那戒毒院,现在就是怀风管着,那是他一个人忙活的事,我平时也不大过问。你要不说,仓促间还真的想不起来。怎么?是要我们去戒毒院戒毒吗?这恐怕不行。一则这太丢脸面,二则还关碍我的差事,堂堂一个处长,吃了白面去戒毒,我还能留在海关吗?到时候一穷二白,只剩个抽白面的坏名声。”
绿芙蓉说,“你说的,我也细细思量过了。当然不能就这样进去,但也要试着投石问路。”
年亮富不理解地问,“投石问路?”
绿芙蓉说,“你看我家里人,我娘还有姐妹,都是抽白面的。就算不管我的死活,总要管她们的死活。既然有这么一条戒毒的路子,我很想试试,不如先让我姐妹和我娘去戒一戒。也不知道那戒毒院是不是真有用。要是无用,只好回来依旧地抽罢,倘或有用,天可怜她们没了白面瘾,我们也有一条路子可走了。你这几个月给我的钱,还有我的包月银子,我都攒着,给戒毒院的费用应是够的,但有一个很大的难处,若不解决这难处,我这方法还是不能用的。”
年亮富问,“什么难处?”
绿芙蓉说,“如今我们这番商议,不能让宣怀抿知道,像你说的,没把握之前,好歹要周旋,别让他断了我们的白面。我把家里人送戒毒院里,他如果知道了,岂有不知道我们的心思,不和我们翻脸的?所以这住院的事,必须保密才行。”
年亮富无需多想,拍着胸口道,“这事好办。我找怀风谈一谈,就说我朋友家里的亲戚,又是脸皮薄的女子,想戒白面,又怕公开。他看我份上,总能把这件事办好的。我们又不差他戒毒院的费用,该要多少,就给他多少罢。可你也要叮嘱你家里那几位,要是进入了,不要乱开口说话。你要知道,你我现在的关系,那边屋里,又是他亲姐姐,让他知道了你家里人的身份,那可不妙。”
绿芙蓉说,“知道了,我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哪能这样嘴巴乱放风?”
商量得差不多了,绿芙蓉脸上严肃的表情早一丝不存,再度地柔情似水,主动靠到年亮富怀里。
 年亮富打个哈欠,推着她的肩膀问,“东西还有吗?你拿些来。”
绿芙蓉说,“方才还要发誓说戒,这么一会子就忍不住了?你的毅力呢?”
年亮富说,“毅力这玩意儿,要存着,等要紧关头才拿出来使。现在一不和宣怀抿翻脸,二要继续周旋,三又不是没有东西,我何必强忍呢?倒是要多抽,让宣怀抿多多供应,费他的钱货,也免得他剩下东西,拿去害别人。”
绿芙蓉嗤地一笑,问,“你还想可着意地抽呀?抽太多了,他舍不得,不给你,那又怎么办。”
年亮富微笑道,“量他也没这胆子。既知道他用大兴洋行的货走私,得罪了我,大兴洋行的船还不天天都被检查吗?他少不了许多求着我的地方。别唠叨了,拿东西来帮我点上,过足了瘾,我们好好耍一耍。”
在绿芙蓉细腰上淫邪地捏了捏。
 绿芙蓉便真的起来,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白面出来,其实年亮富下了水,对她也有好处,至少现在宣怀抿供应白面,比从前大方了许多,也不用绿芙蓉去央求,总是按时送来。
 她打开手帕,露出那又贵又害人,又让人欲生欲死的玩意儿,睐着年亮富问,“你是要抽烟卷呢?还是烤锡纸上闻着?”
年亮富说,“这两个常用的,不大有意思。我最近,听闻了一样有趣的,不如试试。”
对绿芙蓉附耳说了几句。
 绿芙蓉双颊飞红,赧然道,“是哪个作死的,想出这样下流的花招?这东西也能抹在这种地方吗?怪脏的。”
年亮富嘿嘿笑道,“能不能抹,试试不就知道了。我那朋友既然能这样说,大概是可行的,这白面既然能用嘴巴抽,用鼻子吸,为什么就不能用在更快活的地方呢?只他学过几年西医,说要用在什么黏膜的地方,抹了上去,不能干待着,还要揉揉擦擦,吸到皮肤里头去才好。这不正妙了,我本来就要和你揉揉擦擦,恩恩爱爱的。来,我们用这新鲜方法,快乐快乐。”
绿芙蓉禁不住他催促,只说,“要不是看你今晚辛苦奔走,我才不和你合作这种羞死人的事。”
轻啐了一口。
 才顺着年亮富的意思,除了衣裳,露出充满曲线美的白皙身体,慢慢行动起来。

第四章
 其实年亮富对宣怀抿,也或多或少有了一些误会。
 因为宣怀抿那通电话,实在未曾存心要让年亮富难堪,只因展露昭在医院里总算睁开眼,宣怀抿惊而又喜下,哪里舍得挪开半步。
 偏偏遇上这洪福号的事,林奇骏又与他对峙着,宣怀抿想着这事是展露昭交予他照看的,若是办砸了,无法向展露昭交代。
 他便只能祭出年亮富这张暗藏了许久的牌来,匆匆向年宅打了一个电话。
 若在平时,年亮富多问两句,宣怀抿定会敷衍两句。
 但他拿着话筒,心早飞到展露昭那里去了,因此年亮富稍多说一点,他就嫌累赘,也不解释,直接挂了电话,再拨一个去给绿芙蓉,要绿芙蓉督促年亮富去办事。
 这两个电话打完,宣怀抿别的都不管,忙忙地回病房去看展露昭,只是走开一会,已觉得像走开了两辈子,在医院的走廊上,恍恍惚惚,又不禁担心刚才展露昭那一睁眼,是不是自己太过焦切,看走了眼?或是自己这一走开,他又把眼睛闭上,昏睡过去了,可怎么好?
 宣怀抿想着,在走廊上竟是飞一样地奔跑起来。
 旁边看守的大兵们见了,都不由吃惊,还以为军长的伤情又反复了。
 回到病房,宣怀抿把门一开,首先就往病床那头看。
 床边站着两三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有两个女护士在旁边,不知道忙活什么。
 宣怀抿看见展露昭躺在床上,眼睛还是睁着的,暗中松了一口气,对宣怀抿来说,这就像忽然从梦里醒过来一般,天大的喜事,都成真了。
 他竟忽然畏惧起来,生怕自己打搅了医生们治疗,待要出去在外头等,却又舍不得走。
 就这般握着门把,站了半日。
 等见着医生们散了,往门口来,他还退了一步,给他们让路,只下一刻醒悟过来,忙拉了其中一人问,“怎么样?他总该好了?”
医生说,“中的枪伤,哪有这样容易就好。但这一位的身体真是很强壮的,如今醒过来了,算是过了危险期。只千万的小心照看吧。”
宣怀抿把要问的问完,才松了那医生的白大褂,走进病房里,在病床边坐下,瞪着眼睛,目光有些直勾勾的。
 展露昭头靠在枕上,手腕接着吊针,不耐烦地问,“傻了吗?就这样干坐,给老子弄点水来。”
他才醒过来,嗓子沙哑得不象话,说得含糊,换了别人,十成里听不懂九成。
 宣怀抿却是眼圈一红,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展露昭恼道,“老子还没死,你嚎得什么丧?滚!”
宣怀抿揉着眼睛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来,用药用棉签沾了水,在他唇上手忙脚乱地滋润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我守了你几天……吓死人……你醒了,好不容易的……”
展露昭说,“你是恨不得我死。”
宣怀抿说,“哪能?我恨不得替你去死。”
展露昭无力地呸了一声,说,“本军长逢凶化吉,偏你死呀活呀,专坏我彩头。刚才我听见大兴洋行的船怎么了,你处置好了?”
宣怀抿说,“你刚醒来,不要劳神,养好身子要紧。万事我都能处置好。”
他给展露昭润了润嘴唇,喂了他一小口清水,把玻璃杯忙不迭放下,也不坐回椅子,径直往床边坐了,抓着展露昭的手,只管痴痴凝视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时间,两颗眼珠子亮晶晶的。
 展露昭被他握着左手,握了一两分锺,也不见他有松手的意思,浓眉皱了皱,说,“不许哭。你也不嫌热?一手的汗,腻歪。”
宣怀抿这两天只怕展露昭再醒不过来,现在被他骂着瞪着,也是满心欢喜,怕他不高兴,连忙把手松了,讨好地问,“躺了几天,你身上一定有汗,我帮你擦一擦身?”
展露昭说,“去!老子这次伤得不轻,要养几天才有心思喂你。”
宣怀抿还想撒个娇,尚未开口,门忽然就开了。
 那不速之客塔一样的,人没敲门就闯了进来,到床前居高临下扫了两眼,嗓门很大地说,“好家伙,我以为你这臭小子这次要见阎王爷了!到底阎王爷嫌弃你,把你赶了回来。这神嫌鬼厌的,好!哈哈,这才是我们展家的种!哈哈!他娘的!”
展露昭躺在床上,脸朝上仰着,笑了笑,说,“叔,你甭担心。”
展司令说,“担心个屁!买卖没做成,还中了人家的黑枪,我瞧着替你臊!等你好了,这场子你要自个找回来,别他娘的给你叔丢人现眼。”
他忽然一转头,瞪着宣怀抿说,“站在这里等赏钱啊?去去去!这里没你的事,到外头等着。”
司令开口,宣怀抿是不得不遵命的。
 但他对展露昭,现在是一刻也舍不得把眼光挪开,勉勉强强地后退,一步一回头。
 磨蹭到门边,听见展司令喝着说,“关门!谁偷听老子毙了谁!”
宣怀抿只好咬牙把门关了。
 展露昭在病房里头,对他叔叔说,“我的副官怎么得罪你了,这样不待见他?”
展司令道,“就是不待见。整个一条骚狐狸,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偏要和这人搅上,要说好看的男人,还不如把上次那个唱戏的叫来玩,叫白什么飞的,不是挺好?给一两个钱,睡了就睡了,下床就两清。干嘛非弄个骚货当副官,让底下那些给你玩命的兵看着也不象话。再说,这次你怎么就挨了枪子?”
展露昭眼神一厉,想了一会,问,“叔是怀疑他通风报信?”
展司令狠狠地哼了一声,说,“这次丢货又丢人,本司令谁都怀疑。我笃定自己人里面有虫子,只不知是哪一个,等查出来,瞧我怎么弄死他!你现在这浑样,就不要想东想西了,老老实实躺两天。你那副官,你防着点,和洋人的交易走了风,我瞧那小子可疑。大兴洋行的船早不扣晚不扣,就在送这批最大的货时扣下了,你说有鬼没鬼?”
展露昭慢慢地说,“刚才林奇骏来了,扣船的事我听见了,要是海关抽查,问题不大。海关有一个处长在我们手上攥着呢,让他出面,放行是一句话的事。宣怀抿已经处置过了。”
展司令问,“你笃定他能办好?”
展露昭说,“他再不好,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我看他对别人不怎样,对我还算忠心。”
展司令嘿了一声,笑骂道,“放你娘的屁!我看你是骑骡子骑得舒坦,眼睛都闭上了。小兔崽子!本司令先给你提个醒,叛徒这件事,本司令亲自来查,万一查到是他,不许你给他说情。”
宣怀抿守在门外,没来由地一阵心惊肉跳。
 旁边许多护兵看着,也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贴着房门偷听。
 忐忑不安地等了半日,房门开了,展司令大步走出来,只当没瞧见他似的从他身边过去,风光赫赫地领着张副官和几个护兵走了。
 宣怀抿立即回到病房里,又坐了床边,低头问,“刚才司令和你说什么呢?”
展露昭说,“我们叔侄说话,轮不到你管。狗拿耗子。”
说完,把眼睛冷冷闭上。
 隔一会,又睁开眼睛,瞪着宣怀抿问,“你到白雪岚的公馆去闹事了?”
宣怀抿说,“没亲自去,叫范大傻子去的。警察厅不是东西,在里头拦着。”
展露昭问,“范大傻子去闹的时候,见着你哥哥没有?”
宣怀抿脸一绷,说,“你问这话什么意思?他见没见着我哥哥,和你有什么相干?就算他见着了,也不是你见着,你也没得可以得意的。”
展露昭说,“老子就得意,少他妈的和老子顶嘴。”
宣怀抿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砍了几刀,鼻子直冒出一股浓烈的酸味来。
 他忍耐了一会,语气平静了些,低声说,“你受伤了,我不惹你。我给你擦身吧。”
展露昭说,“不擦身,老子兴致来了,你给老子吹一吹。”
宣怀抿怔了一下,猛地脸色大变,霍然站起来,说,“你是想着那个人,你下面就……就……”
他气得不轻,后面的话竟说不下去,一张脸庞,气成了紫红色,几乎渗出血来。
 心里对他那哥哥的恨,已非世间之语可以形容。
 若有什么法子可以把宣怀风这虚伪可恶的人给毁了,他是宁愿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去做到的!

第五章
 洪福号终于当夜释放,回了西码头,林奇骏闻讯赶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见着船长,和他说了两句,又问,“这一趟,没出什么特别的事吧。”
船长抹着汗说,“这是倒霉,让海关抽中咱们的船。一离开北码头,我就亲自下货仓看过了,这些海关的人都是雁过拔毛的,我检查到箱柜外封木条是松的,里面空了一处,估计他们顺走了不少东西,那普朗牌子的闹锺也少了几个。”
林奇骏说,“闹锺值什么,随他们拿吧。”
这时大副到甲板上来向船长请示,林奇骏对船长说,“你去忙你的吧。”
自己则下了货仓,找到了七十三号箱柜。
 看着箱柜外观完好,应该是未被海关检查的人注意到的,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虽然帮那些人的忙,运了不少次东西,但从来没有亲自见过,盯着那七十三号箱柜,眼睛闪烁着,忽然涌起一阵要打开来瞧瞧里面的冲动。
 骤然背后铛地一声,吓得他心脏一停。
 转过头去,却是一个水手提着一个铁桶下来,不小心撞在楼梯的铁扶手上,见少东家瞪着自己,赶紧下来把铁桶往角落一放,讪笑着赶紧走了。
 受了一下虚惊,林奇骏那打开箱柜的冲动,已不翼而飞。
 眼不见,心不烦,他和那些人的关系,恨不得立即砍断才好,如果打开了,看见了,和看见赃证有什么两样?日后有什么意外,不好推卸。
 再说了,展露昭那样凶恶,他一定不喜欢自己碰他的货物的,没必要为了一点好奇,冒被这恶军阀往脑袋上打枪的风险。
 林奇骏便把那七十三号箱柜抛之脑后,上了甲板,自去做自己的事。
 广东军来人提货,自然就把那箱要命的东西提走了。
 这时候展露昭刚醒,宣怀抿寸步不离,展司令又兴冲冲地跑医院去了,上头的人通通不在,倒也没有什么不便利的地方,因为这接货的事情,都由知道规矩的手下去办,分装、贩卖等,也早就知道如何进行了,无须赘言。
 宣怀风夜里和白雪岚“微服”了一番,回到公馆里,心情好不沉重,一时间想到姐姐,十月怀胎,将为人母,本该是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无奈姐夫如此的不争气,日后这件丑事总要发作的,让他怎么忍心看他姐姐伤心?
 一时间,又想起林奇骏,少年时那样温柔而有风度,有气量的人,怎么几年不见,就堕落到和毒贩勾结的地步?
 回忆起从小同窗,游戏,家里装了电话,两人惊奇得很,一辈子第一通电话,就是彼此你听我的声音,我听你的声音,当时以为这真是千山万水,近如咫尺了。
 偶尔又想,洪福号上亲眼所见,那一箱柜的海洛因是不用怀疑的了,但是否就确定林奇骏知情呢?只怕未必。
 那远洋的船上,多少罅隙可寻,船上的船长、大副、二副,甚至水手,都是可能挟私的。
 可话又说回来,就算奇骏不知情,既是他的船,总少不了他的干系。
 再说,那不是一小袋子东西,是整整一个箱柜,他做船主人,又有货物的记录,难道还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把一个箱柜都换了?
 如果奇骏真是知情,那于国法,是无可饶恕的了。
 宣怀风在汽车上,是打定了铁石心肠的主意的,犯了这样的事,没什么可犹豫,但人心毕竟不是铁石,纵有了主意,也免不了悲伤凝郁,躺到床上,更是思绪起伏,想了这样,又想那样,一颗心仿佛被谁用五指攥紧了。
 白雪岚拉了电灯,看宣怀风两只幽黑明亮的眼睛,在枕边睁得大大的,一只胳膊搂了宣怀风,低声说,“别多想了,早知道你这样,我也不带你去码头。听话,闭上眼睛睡吧。”
这总长大人做贼心虚,满怀里抱了软香,却罕见的老实,没提出任何令人脸红的要求,规规矩矩地睡了。
 次日起来,白雪岚搬着枕边人下巴一看,宣怀风眼皮微肿,不大精神,皱眉问,“你昨晚没睡好吗?”
宣怀风说,“睡一会,醒一会。无妨,我今晚早点睡吧。”
白雪岚听他声音,竟也有些沙哑,吃惊道,“不好,恐怕是生病了。我叫医生来。”
宣怀风勉强笑道,“睡不好,也是人之常情,你别太大惊小怪,不必叫医生。”
白雪岚说,“宁可大惊小怪。”
摇铃叫了一个听差来,要他打电话,要金德尔医生立即就来。
 不一会,听差回来,向白雪岚请示说,“总长,你说的那位金德尔医生,刚好出诊去了,不能当下就来。不过他们说,金德尔医生有一位诊所的伙伴,也是一个洋医生,名字叫纳普的,医术很高明,他是现在就能坐汽车过来的。是否请他过来呢?”
白雪岚思忖着,能和金德尔同开诊所的人,想必不太差,说,“那就请这一位。”
听差仍站着不动,报告说,“这位纳普医生,出诊一趟,诊金是六十块,另要给五块钱的车马费。”
白雪岚气笑道,“我还在乎这几十块钱?你这胡涂虫,快请他来。”
过了大半个锺头,那位纳普医生便坐着漂亮的小汽车到了,被管家领到屋里头来。
 宣怀风已经下床洗漱,换了家常衣服,他本不想无端去请个医生来家里,只是拗不过白雪岚,既然医生到了,也只能礼貌招呼着。
 纳普医生和他们风度翩翩地握了手,用生硬的中国话问,“哪一个?不舒服?”
白雪岚指着宣怀风说,“这一位,宣副官。”
纳普医生和金德尔医生是一个诊所的,早听过金德尔医生许多讲述,听见是海关总长的公馆的,也猜到又是那位俊美的中国副官要看医生了,这位白总长,外貌很有气质,但人很霸道,而且非常的大惊小怪,总疑神疑鬼,有时候几乎是不讲道理的。
 医生得了伙伴这一番经验,再一看宣怀风,只是神色里有一点疲惫,心里先就有了定论。
 如果在其它病人那里,他一般是直说无碍,收了诊金和车马费走人。
 不过根据金德尔所述,纳普医生明白这站在一旁的白总长,是需要好好敷衍的,心里虽不以为然,却还是作出一副认真严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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