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莜面,狄小毛起伏如潮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吃罢晚饭,他依俗到村里各家去走一走。谁知刚出门,就遇到了然然。
然然是村里米良田家的闺女,十六七岁就离开杏树湾进县委招待所当了服务员。虽然从小在一起上学,一起耍,但在那个轰轰烈烈闹革命的时代,然然家出身于破落地主,所以从来也没有和她单独说过几句话。
后来,狄小毛在县铁厂打临时工,常听厂里的一些工人们讲,县招待所来了一名服务员,长得倾国倾城、天仙一般,公认是全县最漂亮的一枝花。
县铁厂和招待所对门,隔一条街则是火车站。一天劳累下来,又没有什么可娱乐的,一伙青皮后生便总是相跟着到火车站去看女人。特别是夏天,火车站进进出出的尽是外地女人,梳一个短头,穿一身的确良,有的还挎个小黄包,那感觉的确是很帅的。
记得当时的一个朋友叫魏宝同,喜欢诌几旬歪诗,其中一是这样的:日落黄昏后,大街竞自由。街上多美女,不是我家妻。若问是何故,只因是农户。
这歪诗不胫而走,最终很不幸地传到了厂领导的耳朵里,又很不幸地被某领导认为是污蔑贫下中农,一声令下把魏宝同批斗了好几天。
后来据魏宝同讲,是保卫科朱友三向领导进的言,从此他便对那个长得又瘦又小的朱友三一点好感也没有了……可是每次往往看了一会儿,小伙子们就不由得大感慨,还是咱本地人长得好哇,这么多天也没见一个如“一枝花”的。于是一声喊,就又折回来涌进了县委招待所……
狄小毛那时已开始读一些比较难见的书,对他们这一套无聊做法很不以为然,所以一般是不去的。后来有人闲谈中告诉他,“一枝花”就是你们杏树湾的,他才蓦然想起原来指的是然然。人说女大十八变,几年不见,然然竞出落得如此标致了?他于是抽个休息天,把一身油渍渍的衣服洗刷一遍,就溜溜达达进了招待所。
他不知道然然的大名,只好逢人便打听,边打听边描述,谁知许多人不是笑,就是用异样的眼光瞟他。有说在一楼的,有说在三楼的,也有说在餐厅的,来来回回跑了好多路,最后遇到了一个老同志。
这位老同志显然是当官的,一脸严肃地连着追问他找她干什么,是什么关系,直等他把原委解释清楚,才摇摇头说:“既然你们是一个村的,又是同学,我就告你个实话。自从这闺女进来,招待所的管理都弄乱了,来来去去净是人找她,先在一楼,在总台,后来又调到三楼,还是乱得不行。要说把她打了吧,人家闺女又没犯啥错误,不就是长得漂亮些嘛。后来只好把她调到小会议室,平时不见人,专门负责给领导们倒水了。你从这里拐个弯,在那片小树林后面,可以见到会议室几个字,旁边那个服务室就是。”
狄小毛连忙道声谢谢,转身要走。这位老同志又说:“小同志,看你也是个诚实人,见了面一定要劝劝她,少和社会上的人们来往,不管怎样到头来吃亏的总归是女人呀!然后便叹着气走了。”
………【没让他占到便宜就算了】………
185。没让他占到便宜就算了
听了老同志的一番话,狄小毛已没有心思再见然然了。他有点期期艾艾,独自在招待所院里站了许久。天渐渐黑下来,招待所那时客人很少,只有不多的几个房间里透出些许的光亮。
六十年代曾作过地区所在地,招待所这座不大的三层楼就是当年地区留下的遗物。四周空旷的场地上,种了密守麻麻的树,小会议室就像踞卧在树林里的一座孤坟,黑魃髓的看不到到一丝光亮……
想不到漂亮如天仙的然然就隐在这样一座孤坟里……
狄小毛正准备悄然离去,小屋的灯忽然亮了,并传出几声惊恐的叫声……
他立刻预感到要出事了,立刻跑上前拼命地推门。这时,一个黑影从小屋冲了出来,把他撞了个仰八叉。等他爬起来进了小屋,只见然然披头散,一脸的惊恐。一见他的面,便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狄小毛感到全身都要被愤怒之火炸裂了,转身要去追那黑影,然然却把他拉住,死活不让去,只是流着泪说:好在你来得巧,没让他占到便宜就算了。
狄小毛问是什么人,然然说是个当官的,他便不再支声了。
此后,狄小毛便多了一个事做,有事没事到对门的小树林里转一转。后来,他索性天天躺在小树林里看书、复习功课,直到天寒地冻落了雪……在那段最紧张的日子里,然然也给了他很多帮助,不仅给他买了许多书,还常常做好饭,送到小树林里来。
小小的县城很快传开了,“一枝花”终于谈恋爱了,找的对象竟是个县铁厂的“临时工”。
这一年的腊月,他和然然便正式订了婚。
对于这门婚事,双方的大人打心眼里都不乐意。狄小毛虽然家穷,老父亲狄臣却是村里有名望的正派人,平素最看不惯米良田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品。可是,眼看着儿子老大不小了,只要能娶上一门媳妇,哪里还顾得了过去的那么多老规矩呢?
从米良田来说,养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竟没找到一个有权有势的女婿,所以也是老大的不高兴。所以,米良田一张口就要“三转一机’(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外加五千块钱的彩礼,把狄小毛和他爹气得非退亲不可。谁知然然却声言非狄小毛不嫁,即使倒贴两千块钱,如若不然就要自杀。
就在两家为这事反复争执的时候,一天夜里然然竟偷偷喝下半瓶敌敌畏,并写下了给狄小毛的一封“绝命书”。在县医院的病房里守了两天,看着然然那如墙皮一样苍白的面颊,狄小毛心里升起了无限的爱意,他第一次感到这是多么可爱的一个人儿啊!他一次次吻着她失血而干裂的唇,泪水刷刷地直往下淌,那亲吻就和着泪水模糊成了一片……
然而,此刻他该怎样面对默默地站在他面前的然然呢?
他们一前一后,谁也不看谁一眼,默默地走出村,来到村前那一溜六棵大白杨下。
天黑下来,这里更是漆黑一片,谁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然然大概在折树枝,一节一节地响。狄小毛把手指抠进斑驳的树皮里,也一片一片使劲地抠。
起风了,正在芽的树枝出哗一一哗——的一片响。几只乌鸦吱楞一下飞出老高,呱——呱——地叫起来。
你,还没有结婚?
他的声音有点颤,一出口便被风吹走了。
我,在等你。
她的声音也在颤抖,又像一条条的树枝抽在他身上。
我不是给你写了信,你没收到?
收到了。我把它撕了。我忘不了,也不相信。
他嗓子干,实在说不下去了。可是,狠一狠心,依然坚定地说:我爹不是已退了帖子?
没有,爹不像你。
好哇,她居然没过门就喊“爹”了!狄小毛的头嗡地就大起来。爹也真老糊涂了。去年夏天回来,他已经大闹过一回,爹也是点头答应了的,想不到现在还没退?在京城里过了四年,他的心早已远离了这块土地,有了无数的梦想和憧憬,无论思想和情感都再也不可能和眼前这个热扑扑的女孩子沟通了。
他的思绪急剧地飞转,想到筱云,想到那幅珍藏的写画像,想到连自己也说不清的无边追求……不!不能!说什么也必须离开这里,如果按卢卫东的设计一步步走下去,如果再娶了这么一个没文化的村姑,他的未来还能够怎么样呢……
然然已一头拱到他怀里,丰腴的身子就像一块热水里捞出来的布,紧紧地捂住了他,憋得他喘不上气来……但他依然很清醒,残酷地克制着自己,终于猛地推开了她:
不要这样!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登记结婚了。
不!不可能!你骗人,你为什么要骗我?!
然然不顾一切地叫起来。
而他,已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家里跑去。
这天夜里,狄小毛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枕头上落了好大一片头,第二天一早便回了公社。等进了公社办公室,人们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一个劲儿笑,他才现上衣反穿了,两个口袋吊在外面。
琐碎而无奈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虽然是大学生,写公文、写材料竟侍候不了卢卫东这个小学生,每次都要修改好几遍。听到安徽一些农村包产到户的消息,狄小毛兴奋地告诉卢卫东,谁知只赢得一通训斥。市场上煤炭紧张,他提议公社也建一个煤矿,卢卫东也认为他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在卢卫东的安排下,狄小毛只好跟着一位副书记去各村跑,名日下乡。眼看着就要开犁下种了,全乡分了南北两片,他们去的是北片,主要任务是落实种植计划。每到一个村,把几个村_f部召集起来,讲一通今年的种植计划,要几个数字,便又到另一个村。不到一个月,他们已经跑完散落在沟沟岔岔里的大部分村子,又返回了公社。
夜风呼呼地吹着,躺在公社石窑洞的土炕上,盯着黑乎乎的窑顶,他心头的沮丧达到了顶点。给筱云的信写了撕,撕了写,始终也没有寄出一封。然然几次来公社找他,他总是躲在窑里不见,一直望着那凄凄的背影远去……筱云的模样一天天模糊起来,正褪成一个幽幽的梦。听人说狄臣老汉病倒了,躺在炕上依旧大骂儿子悖逆,吓得他一直不敢回家……那些天,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堵沙垒的墙,一片片剥落着,很快就要轰然倒塌了……
几天不见,卢卫东突然像变了个人,情绪变得特别激愤,进进出出不住地训人。狄小毛悄悄地一打听,才知道就在这几天,不知是从哪里刮来一股风,南片的几个村子开始偷偷地开黑会,要把耕地分到个户耕种。听到这个消息,卢卫东惊呆了,立刻感到这是极其严重的事态,他一方面命狄小毛给县委写紧急报告,一方面把几个村的支部书记叫到公社,召开了紧急会议,并把几个挑头的农民一绳子捆到公社,说是办学习班,实际上关了禁闭……那一天,狄小毛正痛苦无奈地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卢卫东忽然急急惶惶跑进来,粗声大气地说:快!快!把会议室打扫出来,再倒点水,地委杨……杨书记来啦!
地委书记……一听这几个字,狄小毛的头脑嗡嗡地一声响,只感到眼前一片黑,似乎连腿都有点悚了。
大学毕业,来了公社近两个月,他见的最大的官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张谦之,一个头稀疏的小个子。据说这人是从地区下来的,人不齐楚,但来头不小,连卢卫东在他面前都点头哈腰一口一个是。张县长来细腰公社蹲点,指导公社的公粮收购,直把每户农民都闹得米空面尽、鸡飞狗跳,才不无遗憾地回城去,因为去年的收粮任务依旧没有完成……突然问,居然来了地委副书记,那该是多大一个官儿哟!所以,许多年之后,多当有人问起他那时的经历,狄小毛总是笑而不答,就像一些歌厅小姐不愿回答人们的关切询问似的。
不等他把尘封的会议室收拾出来,几辆上海车已驶到院里,在一伙干部的簇拥下,这位地委副书记已气宇轩昂地走进来。望着那一头纹丝不乱的黑,一身深蓝色涤卡中山装,特别是那一张棱角分明的大方脸,初出茅庐的狄小毛突然感到一阵迷茫,这不是在他们村蹲了一年点的工作队长杨旭吗?那个一天到晚和他瞎拍瞎聊、和和气气的大个子,居然就当了地委副书记?他一时真不知该怎么做,只好一步步后退着。叭地一声响,他把一个玻璃杯撞到地上,全场的人顿时都惊呆了……卢卫东抢前一步,一边用脚拨拉开玻璃碎片,一边阁凶地瞪狄小毛一眼。
………【脸蛋漂亮有啥用】………
186。脸蛋漂亮有啥用
杨旭坐下来,平摊开双手招呼大家坐,特意看了看手足无措的狄小毛,却似乎没有认出来,只用充满长辈慈爱的目光扫了一下,嘿嘿地笑着说:小伙子,你也坐呀!呆愣着于什么,怕卢书记给你处分?
狄小毛记不得当时曾说什么或什么也没说,只慌忙拿来扫帚、簸箕,急急火火打扫着,不小心又把手指划破了。他顾不得疼,赶紧拿过记录本,一边揉手一边捕捉着从杨旭那厚厚的嘴唇里流出来的每一个音符。
在杨旭不高但很有力的讲话中,卢卫东始终低着头,一副倔强的气鼓鼓的样子。直到杨旭讲完,他才抬起来,口气很生硬地说:杨书记,现在不是我们不让分,而是许多农民不同意,他们说,辛辛苦苦三十年,一黑夜退到解放前,这不是全面复辟资本主义吗?而且,到现在为止,地委、县委也从来没有下过一个正式文件,将来上级追查起来,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是吗?杨旭的目光严厉又飘忽,在一屋人的头上划过,又落到卢卫东那张黑红的脸膛上。
陪同的县委副书记席虎山面无表情,掏出一支大前门烟来,在桌子上颠了颠,嘶地点燃了。
这时,狄小毛忽然忍不住低低地说:这要看怎么说,除了几个村干部,谁不愿意分开来干……
旁边的人忙扯他的衣角,谁知这话已被杨旭昕到了,立刻笑一F说:
哎,不要小声嘀咕嘛,小伙子你站起来,大声说一说!
狄小毛顿时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了。他局促地站起来,不敢看满脸通红的卢卫东,只大胆地迎着杨旭的目光。
你,叫什么名字?杨旭又问。
狄、狄小毛。
什么?狄小毛……噢,好,好。是学校毕业的?
去年毕业,北方大学,中文专业。、
噢,太好啦!想不到我们这个穷山沟里,还有你这么个金凤凰哟……杨旭注视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探究什么。这样过了好久,忽然摇摇头说:不用再为难你了,你坐下吧。然后,他便扭头看着大伙说:其实,这位小狄说的绝对是实话,我也作过调查,家庭联产承包,包产到户,农民们是最拥护的,而且要包,就要一包到底,不留后路。至于责任问题,我们现在虽然没下文,鼓励农民的创精神,但是我这里郑重宣布,如果犯错误,一切由我来承担。怎么样,我这个地委副书记,还够得上这个分量吧?
狄小毛坐下来,紧张地擦着额上的汗。他当时就感到,卢卫东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始终凶凶地瞪着他,就像后来他一次次瞪着别人那样。权力的力量真是神奇,甚至会转化成一种生理反应,也许这还要感谢卢卫东这位远亲呢。他当时愈捉摸一o里便愈加惴惴不安,不知道杨旭是否还认识他,自己是不是该提示或试验一下。同时又觉得卢卫东瞪他的样子十分可怕,始终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由于心绪太乱,耳朵也就嗡嗡地响成一片,对于后面的话,竟然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院子里一片嘈杂,门被重重地撞开,一个黑壮高大的汉子,穿一身极为褴缕的衣裳,扑嗵一下跪倒在地,杨书记杨书记地叫起来……
这位当年跪在地下磕头的壮汉,就是后来闹得名扬全省、鼎鼎大名的私营企业家任乃信。
送走杨旭,卢卫东就开始骂他了。骂他忘恩负义,骂他屎壳郎戴草帽,硬充大头人,骂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嘴脸。一直骂得自己病倒了,一连好些天躺在办公室的土炕上,每顿饭让炊事员把饭送到他屋里。就在那盘大炕上,卢卫东召开了一次全公社副科以上干部会,原原本本传达了杨旭书记的讲话精神,让狄小毛作好记录,然后就委托一个副书记主持工作,自己回了老家村里。
这期间席虎山倒是来了几次,每次都把卢卫东专程叫来,两人便坐在办公室里喝闷酒。要不就和几个干部打扑克争上游,一打一个通宵。边打扑克边讲一些荤故事,全是民间流传很久的。
这个席虎山个子不高,但头颅硕大,鼻直口方,讲起笑话来眉飞色舞,唾沫星子四溅。多少年后,狄小毛依然记着的一个笑话是:一个年轻媳妇晚上小解,把避孕环掉到了便盆里,第二天一早又泼到了院子里。开春,老公公在院里翻菜畦,捡到了这个亮亮的金属环,以为是个宝贝戒指,便戴在了手上。
此后天天吃饭的时候,儿媳妇想说又不能说,就动员儿子向爷爷要。老头子一听,这事可不太好办,家里两房儿媳,给了这个就得罪那个,干脆谁也不给,也别当戒指了,几锤子捣薄,干脆做了个水烟嘴子……每次说到这里,满屋里便腾起一片笑声。
一天,卢卫东突然神神秘秘把狄小毛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对于这位老领导,狄小毛已经不抱多少奢望了,只好更加小心地服侍着。看着他那有点异样的表情,狄小毛心里直打鼓,不知又犯了什么错,站在地上竟不敢坐。
卢卫东说:我今儿问你一件个人的事,你究竟结婚了吗?
想不到竟是这等事,狄小毛一下感到全身的肌肉都舒坦了,连忙摇摇头。
那……你和你们村那个“一枝花”,到底算怎么回事?
老叔,你知道的。那是过去的事,而且只是订了个婚,又没正式办。现在我怎么想也觉得不合适,主要是她没文化,连小学都没毕业。
一听这话,卢卫东却沉下脸来:没文化又怎么啦?古今干大事的,有几个有文化的?**他老人家,也才不过是中师毕业,戏文上说刘邦还是个小商贩呢?
狄小毛清楚,他刚才那番话的确有点犯忌,只好又转个弯道: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女人有没有文化其实倒无所谓,咱找的是老婆,又不是找教授。主要一点,这女的比较虚荣,一天到晚就爱打扮,人漂亮是漂亮,可是咱娶的是过日子的老婆,又不是过年买年画,漂亮脸蛋能吃能喝?
好!这话我爱听!俺娃到底是有文化的,说到底多念儿年书还是好哇!卢卫尔立刻又高兴起来,呼地站起身,在他肩身上猛拍一下:找女人,我最看不惯的就是图漂亮。俗话说得好,丑妻家中宝,美人惹烦恼。不看思想,只看脸蛋,那是看问题抓不住本质,是主观主义形而上学,对不对呀?
只要能哄得老头子高兴,狄小毛就只好顺杆子给他戴高帽:哟嗬,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