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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卿微微一蹙眉,压下两边的唇角,一言不发。
我却仿佛能听见他说,你可真是个早熟的傻姑娘。
离开部队之后,顾少卿便和家里闹翻,一个人带上不多的钱,踏上了海外求学之路。
而酗酒的坏毛病便是这时开始的。
他自责而且自卑,毅然选择后来的专业,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几近扭曲的心理状态。然而并不顺利,父母的离世让他承受了新一轮的压力,他最终选择手执教鞭,走上讲台,想从别人的青春里,找回属于自己的快乐。
很难想象这一路他走得有多辛苦,可他却始终没有怨天尤人。提及这段历程时,也是平淡坦然,除了让别人受伤时,他眼中的那抹悔意。
我明白他告诉我这个故事的用意,他是不想看我有如此多的心理压力,不希望我和他一样将自己逼上背井离乡的绝路。
救人者必先自救,真正的坚强,不是伪装出一副笑容便可敷衍的事。
第二天一早,我要给顾少卿做早饭。他在厨房门口站了半天,每每问她话又不吱声。直到我端着心形的荷包蛋,凑到他极漂亮的眼下,他方才长长叹出一口气。
“我从没和别人说过昨晚的那些事,”他咬着牙关,两颊的肌肉绷紧鼓起,“现在你看清我的本性了?”
我装作没心没肺地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那个冲动打人的家伙才不是你的本性,相反是现在这个温和的天才力学老师,才是你的本性。”
我从他身边穿过,他微微蹙了蹙眉头,眼睛淡淡睨着我,“等这件事了结,我立刻就会辞职,你以后可以不用喊我顾老师。”
辞职——我脚步一顿,有些难以相信,事情不全是他的错,为什么要他付出这样的代价?我脱口而出,“顾少卿,你简直鬼迷心窍!”
说完便是后悔,居然直呼了他的大名。我抓紧盘沿,脚步一转,要立刻走出去。却听身后男人说——
“我是鬼迷心窍了。”
我步子一顿,转头望他,他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埋着头,只敢掀起秀长的眼睛望向我。
我却仿佛读懂了什么,心里早就熄灭的火苗,此刻倏忽亮了亮。
下午有一场考试,顾少卿一早就将我送了过来。我只让他将车停在校门外,“被人看见又要说闲话的,我自己走进去就行。”
他侧身看着我,目光炯炯,又行了一段方才停车。我都跑下车了,他还在上头喊我,“和风,你等一等!”
我挪到他的那一边,他已经开了车门下来,手里还拿着我的花铲,“哦,对了,”我一拍脑门,“这东西都能忘了拿,谢谢你的提醒!”
他却没半点要走的样子,脚尖在地面画着小圈,过了半晌方才开口,“你去考试吧,全部结束了就给我电话。”
我心内疑惑,却也没再往下问,“那我真走了?”
他笑得有些干巴巴的,“走吧。”
最后一场考试落下帷幕时,离农历新年只剩下不到十天。凯丝的男朋友请我们俩一人吃了一大杯暴风雪。凯丝戴着帽子,裹着围巾,整个人包得像是个团子,却脱了手套,一口一口吃得极快。
我看着她冻得红通通的手直笑,“好大的胡萝卜!”
凯丝一看自己的手也笑了,将嘴里的华夫脆饼咬得嘎吱嘎吱响,冲我故意瞪了瞪眼睛,“你这个大色女,传播污秽不良信息。”
我咬着勺子直犯傻,“我说什么了?”
凯丝不怀好意地笑,“说个笑话你听听呗?”
“一定不是什么好笑话。”我扁扁嘴。
“一尼姑上医院做B超,医生搞错了单子,将这尼姑误诊为怀孕。尼姑当即就哭了,委屈地说:这年头,连胡萝卜都不能相信了。”她哈哈大笑,“你一看我手就说是胡萝卜,你是多有经验呀。”
我想了想方才反应过来,追在她后面打,“很黄很暴力,你才是色女,还好意思贼喊捉贼!”
闹了半天才安静下来,凯丝舀着冰激凌,依旧吃得欢畅。我早里里外外冷透了,拿这冰家伙调侃,“你这是怀孕了,大冬天的吃这玩意儿,他倒挺宠你,大老远买了来送给咱们。”
凯丝笑得得意,“瞧这男友多靠谱,比那顾少卿可体贴了不止一倍两倍啊。你也甭羡慕嫉妒恨了,赶明儿按你姐夫这标准找一个,绝对差不了。”正说得兴高采烈,情绪又突然急转直下,“可惜汪安安连恋爱都没谈过,就这么走了。”
我无话可做安慰,她便夺了我手里的那份暴风雪,大口大口吃了几勺子,低声喃喃,“你不知道,我一想起谁,就爱吃这东西,冰得脑子都痛了,就没精神再想了。”
我鼻子酸酸的,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她。
一念起,突然而生一股冲动,拉着凯丝的手就往操场飞奔。一直跑到空旷的足球场,浅色苍穹下的一片草绿,唯独站着我们两个人。
我双手掩着嘴边,冲着天冲着远方大喊:“安安,天堂若冷,记得加衣!”
凯丝在一旁抽泣,我喊得越大声她便哭得越厉害,直到最后我嗓音沙哑,哽咽到无法说完一整句话,凯丝突然站直了腰,大声喊着,“安安,天堂若冷,记得加衣!”
午后斜阳冷,薄沙洒落,两抹狭长的影子直直爬于身后。我看着寂静宽广的天宇浩瀚,发现自己,原来如此渺小。细如微尘,弱比秋蓬,大风起时,便随之而逝。
而在去与留之间,我,凯丝,却会选择坚强地活下去。
无论现在,亦或以后。
哭完喊完,我们两只眼红的兔子,又勾肩搭背,一步一步往回走。路过篮球场时,一只篮球直直飞冲过来,我和凯丝缩到一起,怔忪之下谁也没跨出一步。
说巧真巧,球旋了那么几转,“砰”的一声砸上我的脑袋。
“哎哟,痛死了!”我掩着头,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那扔篮球过来的男生一脸惊恐地蹦跶过来,见我要倒,双臂一伸就要往怀里揽。我一看他那满天星似的脸,内心呻吟之下,全身一下子灌满了力量,一个挺腰站稳了,往后急急退了好几步,“你你你——你站住!”
那男生停下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同学,我失手了。”
凯丝瞪着眼睛,直冲他嚷嚷,“你幸亏是打篮球的,万一玩刀子,我们这倾国倾城的脑袋不就开瓢了?”
那男生还好意思笑,龇牙咧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牙白,抱回篮球时冲我望了又望,“咦,我认识你!”
我赶紧拉了凯丝要溜,心里嘀咕这人一定看过论坛上那帖子。
可还没跨出一步,那男生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游园会那天,我和你玩过同一个游戏,就是写纸条说秘密那个,你和我中间就隔着一老师!”
我摇摇头,想不起来了。凯丝的眼里反倒亮了亮,冲那男生扬了扬下巴,“喂,那你还记不记得那老师写了什么秘密?”
我的好奇心也被调动上来,虽然已经知道了他那么多的过去,却依旧嫌不够。
男生想了想,“也没什么,就写了一句:我等你长大。”他摸了摸下巴,”哎哟,这算什么秘密,这老师也太不坦白了!”
“……”
我却和凯丝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
☆、第三十九章 这个冬天不太冷(9)
? 顾少卿的秘密是:我等你长大。
我和凯丝回去时,一路走一路想着这句话的含义。
“他不是有课柠檬树吗?他一定是想等那棵树长大!”凯丝拍拍我的手,“别再胡思乱想了,他那谪仙似的人物,哪里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就能降服的?”
我将胳膊从她臂弯里抽出来,斜着眼睛狠狠逼视她两眼。
“可他等那破柠檬树长大干嘛呀,又不中吃又不中看的。莫非是——”凯丝倒吸一口气,竖着食指在我眼前一个劲地点,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万分,“天哪,难道是顾老师某个地方有问题?我等你长大……哎呀妈呀,这事儿真让人羞涩。”
她掩着面颊做娇羞状,将头急切撇去一边,却是偷偷笑得浑身都发颤。
我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她口中某个地方是那个地方,因为那个地方绝对是不能说的地方……我一咬下唇,脸即刻成了那炉子上吹着口哨的水壶底,彻底红透了。
我追着凯丝一顿狂扁,“大色女,我对你的无语简直能沉默一整个宇宙!”
她双手掩着脑袋,一边不停地求饶,一边奋力往前跑。
我打得起劲,一路狂追不舍,直到半边身子猛然撞上一堵墙壁。
我一抬头,下巴都掉了下去——居然会是顾少卿。
凯丝噗嗤一声就笑出来,望着一脸不知所谓的顾少卿,哈哈大笑到直不起腰来。还特好心地过来扶上我的下巴,边笑边打招呼,“顾老师我先走了,哈哈,你们俩慢慢聊,哈哈……”
我立在原地直差跺脚,这人说走就走,果然一点义气都不讲!顾少卿这边两道灼灼的视线直射而来,我莫名其妙地感到不好意思,只能耷拉着脑袋,始终不敢望他一眼。
“她怎么笑成那样了,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话音刚落,他微热的手掌就贴上了我的额头,兀自嘀咕着,“没发烧呀。”
我将头埋得更低了,再一想到凯丝刚刚的话,连耳朵边都滚烫滚烫起来。如此冷场两三秒之后,顾少卿将头下倾到我面前,微微弯着眼睛,唇角扬着一抹笑意。
“试都考完了?”他声音很轻,淡淡的柠檬味扑上我的脸。
我这才抬起头,微微向后仰着上身,“考完了。”
他直起腰,仍旧背剪双手,脸上泛着光,异常兴奋地说:“我也辞职了。”那样子,仿佛是在说:苍天哪,大地哪,我可算中了头彩啦!
“……”可他这是工作丢了,有什么可高兴的?我抿抿嘴,忧心忡忡地问:“你没事吧?”电视上不都这么演吗,一个人受刺激太大,就会疯到笑得花枝乱颤——和顾少卿这症状,简直太像了。
顾少卿扬手便在我头上轻轻一拍,“想什么呢你,我现在很好。”他又冲我压唇角,“傻姑娘。”
我一脸随你怎么说的表情,和他慢慢悠悠压起马路,直走到宿舍外的大道,我不肯再继续了,这儿人来人往,又多是爱好八卦的长舌妇,我可不希望顾少卿一来,又将我推上焦点人物的位置。
顾少卿却没这番觉悟,自顾自走了十来步,这才将身子一转。我这还在后头冲他笑呢,他便黑了半边脸,迈着大步冲我直走过来。
“你也不喊我一声。”他埋怨我。
“你也没看我呀。”我犟嘴,他这到底是干嘛来了?
顾少卿吃了瘪,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手插入口袋里,两脚踮了踮,局促如乳臭未干的孩子。过了片刻,他方才笑了,“请你吃晚饭,法国大餐,赏不赏脸?”
我没办法假装矜持,动静却也实在太大了一点,拍着两手可劲地蹦,“Oh yeah!晚饭终于有着落咯!”
等我终于记起要走淑女路线时,顾少卿的额头上分明已经挂下了三条黑线。我叹口气,唉,这形象又毁了。
晚餐吃了什么,我是真的不大记得,一是头一次来没什么经验,记得味道也喊不出名字,二是有位美男坐在我的正对面,烛火飘摇里,我整个脑子都被占满了。
在上最后一道甜点时,顾少卿浅浅押了一口餐酒,轻声问我,“寒假还回你妈妈家里?”
我思忖片刻,方才回答,“不,想去爸爸那儿。”
他点点头,“这也不错,你们的关系没那么紧张就好。”
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多谢你。”
他清朗的眸色印上跳跃的烛火,望向我时,唇边依旧是温和地浅笑。
不远处的一桌,坐着一对年轻的情侣。女友正对着我,慢条斯理吃着甜点时,忽然脸色一僵,紧接着吐出一枚戒指。
背对着的男友拍了拍手,拉着小提琴的演奏师便迅速走来,缓缓奏出一首温馨的曲子。他接过侍应生递来的花,单膝跪地,老套而绅士向对方求婚。
女友已然感动到说不出话,手里捏着尚且沾有蛋糕的戒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
顾少卿也转头过去看,片刻后便将头又转了过来。他伸手在我面前挥了又挥,讨厌之极地欲要挡住我的视线。
我扁扁嘴,冲他抗议,“你干什么!”
“好好吃饭。”他倒是说得振振有词,占尽道理的样子。
我撅起嘴,视线仍旧往后一桌溜,“这么折腾一下,一定要花不少钱呢,我没钱折腾,用眼睛看看也是好的。”
顾少卿倒是笑得开心,手里捏着一支装饰用的红玫瑰,眼睛向上睨着我,“你就这点想法?”
那边的女友将戒指戴上了,接过花束,笑得分外灿烂。男友起身抱她,两人的脸贴得那么近,嘴唇靠着嘴唇——我把头迅速低了下去,不和谐的画面还是少看为妙。
顾少卿在那一头叽叽喳喳又重复了一遍问题,我有些恼地望向他,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烦人呀!
“不止这点想法!”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他似是饶有兴味。
我叹口气,视线紧紧抓牢那女友的手指,“她那钻戒可真够小的。”
“那我以后一定给你买个大的。”
“……”我将视线收回来,牢牢锁定在他的脸上。完全不敢相信刚刚那句话是否是由对面传来,转念一想,也有极大的可能是我脑子出了问题,毕竟刚刚才被一篮球砸过。
顾少卿可能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两瓣嘴唇抿成一道直线,连额头都微微渗出了细密的汗。
他朝着我笑,却是极度不自然地扯起嘴角,“……我刚刚说了什么。”我也懵了,却发现他的脸又一次红了。
送我回去时,顾少卿将车开到了楼下。我觉得今晚实在有些诡异,便急匆匆松了安全带,想要开门往外去。
手腕却被顾少卿握住了。
“和风……”时间已晚,四下无人,车内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他的越发短促,我则屏住了呼吸,一瞬间连心跳都已停止。
“……”多想告诉他,我在。
他手上的力度一时间收得极紧,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皱起眉头的力度。
“和风,你上次说得那句话,还作数吗?”
我想我猜到了,却始终不敢确认。明明是拒绝过的人,坐在我的身边,却在说着不拒绝的话。
这颗心,如果还未死去的话,必定风起云涌了。我按着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这里破土发芽,迅速而霸道地缠上一整颗心。
顾少卿又一次开口,已然平静下来,连呼吸都是小小轻轻的,“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是我对他说过的话,一字不差。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的话,此刻被他说起,居然有着一股莫名的温度。
“你想提醒我,那时的我有多自作多情?”我转过脸,偷偷看他。
“不。”他蓦地笑了,“这是我想和你说的。”
沈和风和顾少卿,就这样和谐地勾搭在一起了。
顾少卿开着车子,将我零零碎碎的东西往爸爸家运时,他老人家拄着拐棍在一旁不停地摇头。
“就知道你们俩有问题,无风不起浪,若是干干净净正大光明,谁也不能没事找事编那么大一瞎话。”
我顾少卿拖着一箱子衣服,站在门外直向他赔笑,“欧教授,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帖子里也没几句是真的。”
爸爸打量着顾少卿,冷冷笑了两笑,头一次用那双精光闪烁的眼睛注视研究课题之外的事物,“是没几句真的,我女儿好好一姑娘,怎么可能一脚踏两船,尽便宜你小子了。”
我在一旁直跺脚,“还让不让人进去了,您往这门前一站,算是门神呢,还是看门——”狗!
我连忙将嘴闭得紧紧,在爸爸回过神前,拉着顾少卿就往屋子里钻。
待东西收得差不多,顾少卿坐在我床上,居然翘起了二郎腿,“和风,你知道‘您’的另一重意思吗?”
我一屁股坐他旁边,“你在我心上——对不对?”
顾少卿吃了一惊,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盯向我,“你居然知道?”
“你居然占了我那么久的便宜!”我一拳捶上他,想到当年每每说话短信都不得不注意这个称谓,而他竟然还是故意为之,就颇有些被人算计后的恼怒。
他连忙将我两手抓进怀里,一脸无害地冲我笑,“我又没有骗你,更没有害你,是你自己孤陋寡闻,这能怪谁?”
“……”他居然敢这样说我!
“还总是疑神疑鬼,一有风吹草动就发脾气玩生病。你这小脑袋为什么不能动一动,我干什么要总绕在你身边转,又时不时抱你安慰你,你当我是天生博爱还是皮糙肉厚的色狼?”
“……”原来一本正经的顾少卿,居然是如此险恶闷骚的小男人?我一拍脑袋,悔不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放着大好河山成堆帅哥不管,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男人了。
大年三十那天,顾少卿一大早便来家里接我。爸爸来敲我的门时,我尚且和周公在梦中相会。
爸爸坐上我的床头,毫不留情地推了推我,“和风,赶紧把那顾少卿领走,让邻居看见了,我没脸和他们解释。”
我就这样胡乱套上件衣服,极快速地将自己收拾完毕。坐上车时,我和顾少卿具体阐述了一下当下面临的形势,并相当诚实地将爸爸的话转述给他。
“你爸爸怎么这么不待见我。”顾少卿再高智商,也实在想不通这人情世故的复杂,他蹙着眉头,一遍遍摇头,“他是不是连年夜饭都不想请我吃?”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一句疑惑脱口而出,“你还想来吃年夜饭?”
“连你也不想请我吃?”顾少卿背靠着座椅,长长叹出一口气,紧接着,蔫耷耷和棵被踏扁的小草似的,“这太伤我自尊了。”
顾少卿要带我去的地方,居然会是霈陵外的一片大海。深冬的天气,寒风自海面刮来,刀似的割着我的脸。
顾少卿给我戴上帽子,又脱了自己的手套,给我套上后,又小心翼翼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一边一个放着正好,我却不得不迁就着钻进他的怀里,他长臂揽上我的腰,将我紧紧捂住了。
我将脸贴着他的胸口,含糊不清地笑道:“你故意的。”
他的下巴尖削,磕在我的头顶,痒兮兮地更让我发笑。顾少卿轻轻拍着我的背,哄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