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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对方举止风华,无人能出其右;即使对方位高权重,受万人所景仰;即使对方是出于善意而‘救助自己’;即使庭中不管敌方还是己方无一个人相信,黛玉仍然感觉抬不起头来。但形势所迫,她却不能说出一句否定的话语。
“林姑娘,是这样吗?”良久深受打压的鹤亭缓缓问出了这句话——水溶他不想得罪,但在林姑娘面前失了颜面却让他心有不甘。
黛玉却飞快抬头恨恨瞧了他一眼:这个大年初一带人来查抄自己家宅的第二任钦差,竟有面目求证这句话?!岂不知在自己的心目中他根本就是虎狼一般!
“大人,我想荣大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于是黛玉的秋水明眸讽刺般掠过面前狼籍的一片:“如有可能,我倒想昨日的一切是一场梦,我很后悔自己栖灵寺一行。”
一句话鹤亭的面容堪比厅外白雪皑皑:若说查抄林府惊动水溶是不可弥补的疏漏,那么眼前女子的话却绝对是打击——,毫不留情的沉重打击!外面的雪更密集了,着眼处唯余茫茫一片,鹤亭任由自己的心沉入无底深渊。
二人的对话毫无疑问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水溶的目光没有温度的静静瞧着他们:这风华绝代的弱质女子,与那一看就少受波折的忠顺世子,看似一强一弱,却分明有一种独特的力量在支撑着她,
好比棋盘上两两对峙的敌我双方,虽然人物极尽风华,但楚河汉界,却彼此泾渭分明!——许久,鹤亭移开了目光。紧跟着林如海也轻吁了一口气。
见状水溶微不可闻的展颜一笑:“世子,‘年’已拜过了,我们就不打搅林大人一家了吧,”
闻听黛玉芳心为之一沉,方将一双似喜非喜的双目看了过来:还有一场官司要打,那玉佩之事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
却在触到水溶冷如春冰的眸子时一愣:此时根本没有自己讲话的余地,林府的一众安危和自己的声誉比较起来孰重孰轻根本就是一目了然的事。于是黛玉劝自己:且待来日!
谁又能知这来日一别就是三年之久呢!厅外,风更猛烈,雪亦变得不再温柔。
直到一众人马或不甘心、或气闷、或故作姿态的撤离了自己的家门后,黛玉始将悬起的心缓缓收归本位。转首间却触到父亲沧桑中含有微怒的复杂眼眸,黛玉隐藏的不安即放大到极点,心中亦跟着一凛,于是低低道:“父亲,我……”。
“什么都不用讲。我虽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但我自信林家的女儿绝不会做出这等胡涂事,”林如海脸色煞白的摇一摇头,语气也满含着无奈和凄惶:“你先回去歇着,末了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尽你所知告知为父!”说完便作速偏过脸去,似不愿多看黛玉一眼。顿时黛玉不肯落于人前的眼泪便在眼眶里蓄了起来。
旁边贾琏暗暗惊奇:这姑丈果然于众不同,别人家大过年的碰到这腌臜事,只怕早慌成一团,姑丈却好象早料到一般,是看开了还是真能做到不将俗务事挂于胸怀?
又悄看黛玉,难得小小年纪竟也没有多少慌乱,那泪水恐怕是羞意多了一些。
林如海故作不知女儿的窘迫,此时他看着眼前的凌乱,如自我解嘲般转首强笑着对贾琏道:“大过年的遇到这窝心事,让贤侄见笑了。”
贾琏何等机灵,他早已从鹤亭和荣钦差的言来语往中将真相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心中虽暗悔此次扬州之行,面上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姑丈哪里话,这不是太见外了吗,”又再次悄瞥一眼黛玉,不觉被她的哀怨所打动,想了一想特将声音微微压低:“莫非姑丈在为荣钦差所言之事心有介蒂?——若为此姑丈大可放心,那玉佩绝不是他送于林妹妹的。”
被贾琏说中心事,林如海有些难堪,便微抬目看着自己的内侄。已转身的黛玉也慢下了脚步。
细论贾琏此人,他的聪明不是表现在读书作文章上,而是表现在为人处事上,他太清楚名誉对一个女孩儿的杀伤力了,于是声音虽低了一低却不妨碍厅中众人听得真切:“我和妹妹虽与他同舟而来,实乃是迫不得已。但妹妹谨守闺训,从未无故踏出后舱一步,而且那荣大人曾大张旗鼓寻过这枚玉佩,同行的人都知道。当时我就觉得不寻常——虽不知他的身份,但依他出行的排场看来,当不会为了一件小小物事这么兴师动众。”
贾琏笑看一眼林如海明显缓和下来的面容继续道:“虽不知那玉佩如何到了妹妹手内,但我想其中定另有别情。虽说那玉佩价值连城,但希罕物儿咱们家也见过不少,——定是那起子下人丫头们机缘巧合得了,不知内情混进了妹妹首饰内也是有的。”
一番话说的很有技巧,既维护了黛玉的名节,亦巧妙的将自己置身于事外,说的林如海暗暗点头,对这个内侄的好感又增几分,登时看着满府的狼籍也不觉得碍眼了。
消了心头之疑,林如海方觉自己对女儿未免有些严苛,便放缓声音着紫鹃和雪雁好生扶了姑娘进去。
紫鹃忙持手绢替黛玉拭了泪珠,小心的扶黛玉往内堂转去。雪片,无情的打在黛玉的发上面上,黛玉却不觉得疼痛:她的心此时一片冰冷。那枚被荣钦差堂而皇之收去的玉佩成了她心内一根不能触摸的硬刺——得知此物并非二舅母所送已够让自己黯然神伤,背后搅不清的牵绊更将自身推向风口浪尖……,一切都向那栖灵寺内所求的凶签靠拢。
而相别于黛玉的凄切难安,回到李守业别院内的水溶即时秉退左右,连裘良、谢鲲和钟英也只能侯于榭外。因为他将世子鹤亭请到了此间。
分宾主坐定后,水溶先是心平气和的递于鹤亭一盏香茗,接着不动声色看着鹤亭紧绷的面容。对方在茶的热气中极力隐藏着自己的锋芒。
“世子,你真的领会皇上的旨意了吗?”端起茶盏缓缓浅酌,水溶亦躲在升腾的热气中沉静的看着眸中尽露不屈的鹤亭:“此处无人,我就直说了。水溶请世子到此处,就是想问一问——世子你不顾大局,贸然行事,不知你置皇上的尊严于何地?置朝庭的安定又于何地?”水溶边说边将茶盏置于案上,话语里不带任何喜怒道:“岂不知世子的所作作为,往小里说这叫任意妄为,往大里说就叫枉顾圣意。若是让那些言官知道,会参你一本的。”
水溶的一番话掷地有声,声音不大却义正严辞。只是那神情却如知己聊天般,让人听着不忿却将脾气发作不出。
可鹤亭却将双眉攸然扬了起来:水溶的话分明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他说的如此直接!于是下意识就欲反驳。
不过那怒意并没迸发出来,转目间鹤亭看到水溶无事人般转动着那枚从自己手内夺去的玉佩——,奇迹般鹤亭将怒火平息了下来。
也许对方就是等自己忍受不住跳起来,鹤亭忽然这样想。
于是他反倒强忍着不使自己动怒:“王爷,皇上亲自降旨意于鹤亭,只要能寻到东西,一切可由鹤宁见机而为。”
鹤亭用最短时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不动气并不代表容许别人打压自己的气焰,哪怕这榭内只有自己和水溶二人。于是他不卑不亢的进行了回击。
“可你找到了么?”见状水溶眉尖一挑,并连带轻笑一声:“也许你认为是我制止了你让你无功而返,可世子你从另一方面想,若不是我赶了去,只怕事情更会不可收拾。”
“盐课对朝庭有什么影响,长在京城身为忠顺王府世子的你难道不知情?上几任盐运史搅乱了全国税收,叔皇大怒——,好容易林如海不负圣意,到任初期就一展雄才大略,让盐政从暴乱重归正途。难得他力排众议一反往任的官制官收,改成能激发盐运的民制官收,给朝庭创下了多少国银和税收?这些世子难道一些也不曾听闻!?”
见鹤亭丝毫不见屈服,水溶话语渐渐转向质问。
不得不说,水溶的话拿住了鹤亭的要害,直迫得他说不上一句话。他情知水溶已将主动权握在了手中——,错就错在自己急于求成,而且又在见到那位林姑娘后一时心软,没有当机立断的对林府痛下杀手,如今良机已失,只怕自己难逃挫败这一令人痛心疾首的事实了。
因而鹤亭一滞,不甘不愿间只得低下了头。于此同时他自我劝慰:和水溶正面冲突是极为不妥的,毕竟对方是一王之尊。
这一决定当时鹤亭觉得十分明智,事后才知自己错的是多么离谱:其心深处他不知自己的妥协是否有那林姑娘的因素在内……。
三年间鹤亭曾无数回就此事懊恼过,林府最后的悲剧并不是自己造成的,自己不过是执行者,这事换了谁都一样。可是让人气恨的却偏巧让水溶做就了好人,直到林如海咽气的那一刻都这样认为。
那林姑娘也是这样想的吧——是否就是自己的莽撞造就了二人的姻缘呢?午夜梦回时,鹤亭常常这样想了又想,可那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却又生生将它扼断在脑际。
可他还是禁不住自己思想的驰骋:如果当初得知栖灵寺内邂逅的女子是林如海之女,自己会不会就此放过林府——,
答案其实就在自己心间:他宁愿搜查林府时自己不知道这个真相,如有更好的选择,就是自己不曾到过栖灵寺,那样就不会碰到她,不会有今日的种种牵绊,可一切假如却真实的发生了:记得当时自己昂扬站在林府的前厅,傲视林府的所有人等,傲视那虽然病体战战仍然一脸清高的巡盐御史,然后,一切悲剧无可避免的发生了,造成了自己一生的追忆和苦痛……一切皆是后话。
鹤亭使计
水溶返京
此时,鹤亭尚不知这只是苦难的开始——憋着一口气离开水榭时,心间萦绕那抹倩影的同时他不得不对水溶提高戒心:扬州之行,因了面前男子而让自己举步维艰!
梦中鹤亭因此而睡不踏实。几次醒来都疑心到了天明,恍惚间才想到窗外的亮色不过是雪景的映趁。可这样又如何?他……,再也睡不下去了。
黛玉亦几次从梦中辗转惊醒。今生今世黛玉恐怕再也无法忘掉清晨那惊心的一幕:
那一刻——她唯求上天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不过是一场噩梦,梦结束厄运也跟着结束,可惜事于愿违,一切真实的挥也挥不去。
尤记得,荣钦差在击退那个不可一世的忠顺世子后,就那么隔着众人向她看过来,她不动,他也不动——两个人本都是矜持到极至的人,水溶从来连笑容都吝啬到给她一个,黛玉更是在初遇时就堵着一口气,纵使他救了她。
可是彼时,他们却当着这些个府役,这些个亲众,甚至还有鹤亭这个‘敌人’,义无反顾的对望着,直到眼睛有些酸涩,直到对方的面目变得模糊——,一切静止,唯有漫天的雪花舞动的更急,尤如片片柳絮因风而起。
梦已醒!黛玉大口喘着气从榻上直起上身:“紫鹃,什么时候了?”
“才交初更,”紫鹃从邹姨娘事件后便伴着黛玉睡,夜里她只除了外衣,另在黛玉榻外支了一张小床。闻言慌爬起身点亮一盏纱灯,屋内顿时矇眬起来。
“必是昨日守夜睡得晚了,怎能不乏呢?”紫鹃温言安慰姑娘,却有意将晨间事撇了过去:“所以累过头了倒睡不安稳了,或姑娘又将手放到小腹上引发了噩梦,可是也不是?”
“也许吧,”黛玉怔怔的看向窗外:“只是紫鹃你说,若那玉佩真是荣钦差所有,如何会到了我的匣内?”
紫鹃一愣:“我也不晓得,只是看那荣钦差说得坦然,也不似说谎的模样。”
黛玉的脸便变了一变:“能说出玉佩的细节,就说明那东西确实为他所有,况且琏哥哥也说了,他曾在船上寻过——,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来问咱们。”
紫鹃也皱着眉:“怕是不好意思吧。”
二人同时收话,心中也同时涌上不安:难道那东西长了翅膀,自个儿飞到匣里来的?!
很快到了天明,林府诸人依旧强打精神努力过好这个新春。所幸无事,除林如海病情反复外一切安好。
一转眼元宵节就要到了。
自大年初一开始雪就没有停,而在这一片缤纷中水溶却要离开扬州城了。打算离开的日子定在正月十六这一天。
在这半个月中一切看似平静,其实内中暗潮汹涌:林如海呈往吏部的辞呈已递了上去。李守业和张润庭已到了互不理睬的地步,二人明显各支持一方钦差。
吃惊的是鹤亭,他不知水溶忽然返京的理由——没有圣旨,京中也没有任何重要的消息传来。鹤亭怀疑水溶得到了什么宫庭秘闻:毕竟他是皇室中人,消息比外臣灵通得不是一点半点。因此特意过来一探究竟,水溶却笑着对他道:“我是想着你来了,而皇上给我的不过是两个月时间。如今该是我回京交旨的时候了。”
鹤亭压根不信,可有什么办法,自己连一点风声也打听不到——,不过他也不虚此行。夜间正和水溶漫步在扬州街市边看灯边谈谈说说,忽见一个清瘦的斯文男子从左面一道小街内疾跑过来:哪容他近身,水溶身后是贴面神似的钟英,再往后是出身显贵的裘良和谢鲲,三人皆是好身手。可这用不着他三人出手,一众侍卫早亮了兵器将那男子挡在十步开外:“钦差在此,尔不想活命了!”
那男子却引颈高呼,引来一众百姓驻足观瞧:“钦差大人救我,我是当日栖灵寺内助大人捉拿那林瑾瑶的封子昂!”
水溶一听,灯光闪烁下看着他微微皱眉,半晌方点点头:“我想起来了,怎么?你找本钦差有事?”说完目注钟英:“当日给他赏金他曾推辞,只怕如今是讨赏来了。”
钟英便皮笑肉不笑的从怀内往外掏银子:“既有此时来讨,当日给为何不要——,是大人允了你,何必作假呢!”
话未及完,忽有女子声音传出:“这么说钦差大人果然是怀疑我们李府和林府勾结转移那犯官之女林瑾瑶了?”
众人俱回头,雪势隔成一道天然帘障,数盏彩灯下一个美貌女子扶着一个丫头的肩俏生生站在不远处,她的相貌并不比林府千金差:“还有那个封子昂,当年我父怜你孤苦,方让你这个落魄文人作一帐房,没想到你不但不图为报,反作那忘恩负义的中山狼。”
水溶皱眉:“你是何人?如何能到这个院子里来?”
钟英只好缩回手,那封子昂此时却去了惧意,并撂衣衫向那女子一礼:“纹姑娘,封某只是实话实说,再说,钦差大人哪有说林瑾瑶是犯官之女?大人不过是想向她求证一件事罢了。”话语不见畏缩倒显清朗。
鹤亭便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荣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你曾有和林瑾瑶直面的机会,这鹤亭可是没料到。”
水溶立时知自己上了鹤亭的当,怪不得他这十几天没见什么动静,却不想反在背后做起手脚,竟又找了这个一惯吃里爬外的斯文败类封子昂!
林如海托孤
英挺如玉的少年,身份特殊的钦差,貌美如花的女子,清秀中微露小小狡诈的青衫书生,还有身后持刀拿剑的一众卫士,在元宵佳节观灯夜的扬州灯市上乍然上演了一出这样的戏码,致使水溶险险落入鹤亭精心布置的局内。但表面上他决没有露出丝毫的怒意和堕入术中的不甘。
只消几眼水溶便弄清了眼前的形势:封子昂为鹤亭所用已是无可置疑的事实,但面前美貌女子是敌是友却难以分辨。
看势头不好,观灯的百姓敏锐的触摸到什么不可冒犯的事将要发生,便匆匆离了此处,一时离人纷纷,雪地上到处都是杂乱的脚印。很多卖灯的商贩也随波逐流,除路旁一个年迈的老者守着灯摊儿无力离开外走得一个不剩。
见状钟英、裘良、谢鲲露出程度不一的惊讶和慌乱,但见惯了风浪的水溶却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荣大人,那封子昂说林瑾瑶是你法外施恩有意放走的,这不是真的吧?”雪花飞扬中鹤亭再次逼问:“林如海府中大人占尽上风,我还说呢,以大人之明智,如何会偏帮嫌犯,原来大人和那林姑娘竟是故交?”
几句话听着是疑问,但字字均像重锤,一声声击在水溶的软胁之上,钟英下意识向前迈了几步:他打算若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即使拼死也要护着主子离开险境。
显然他的想法是多余的——在鹤亭略含得意的灼灼目光下,片刻后水溶忽然笑了起来:“世子,你相信这个封子昂的话?”话语似乎比方才还要轻快,就像说一些‘这些灯并不怎么样,你认为呢?’诸如此类的家常话。
“其实我早知道他是张润庭那边的人,”轻轻将被风吹起的冠带拨到耳后,水溶宽大的衣袖似无意间拂过钟英的肩头,钟英便随着向后退了几步。
“当时初到扬州的我和现在的世子你一样急于求成。”只见水溶边说边从路边执起一枚精巧的琉璃彩灯,并轻轻转动着桃木制就的灯竿儿:“他谎称有林谨瑶的下落,诓我追到江边——,我想就当他说的是真的吧,于是即派人去追,谁知哪有什么林瑾瑶?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鹤亭何必定要提这不尴不尬的事?难道是笑我误听奸人之言?”
闻言钟英立即知道危险断不会发生,王爷的口气充满笃定。于是便有些不好意思般垂下了双目,视线掠过灯竿上嫩黄的流苏,掠过水溶执灯的左手,接着目光上移——不无崇敬的和水溶的视线对接,对方的目光中尽是从容和洒脱,仿佛什么一切难处都不能放在他的心上。
恰又一阵风来,那随风飘摇的灯影便将水溶精致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钟英是放了心,对面的鹤亭却是一怔:自己苦心安排的这一幕难道就容水溶这么样四两拔千金、轻描淡写的将事情全盘否定?思到此处鹤亭的心便也奇异般跟着忽明忽暗:一切背离了自己的想像,水溶镇定的有些可怕。
正想着用什么话来扳转,旁边封子昂却再次扬声:“世子,学生冤枉啊,我并没有欺骗荣钦差,林瑾瑶千真万确是被荣大人放走的!要不信可以找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