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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珏答道:“阿姐近日尚好,只是常提及太子。”说罢,陈珏不着痕迹地扫了刘彻一眼。看得出来,短短几天,刘彻已经完全适应太子的身份,作为胶东王的时候他有时还会对陈珏称“我”,如今刘彻对他这个表弟自称“孤”已经很自然。
“是吗?”刘彻笑道:“你回去和她说,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们又可以常常见面了。”
陈珏点头答应,再一抬头时瞧见方才出去的宫人已经回来了。这个时代的茶,在陈珏更像是汤多些,什么东西都往里面放,根本不像他概念中的茶那样清新的感觉,陈珏更不觉得这东西有多么好喝。
陈珏刚浅浅尝了一口,新上任的太子太傅卫绾便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这位历经三朝的以谨慎著称的臣子此时尚在壮年,不见老态。
见卫绾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陈珏自觉地起身行礼。
对于陈珏这个长公主刘嫖的幼子,卫绾没有明确地表示出喜或不喜,以他的地位,只要保持住大方向不触怒天子,并不需要巴结长公主,所以他对陈珏也只是和对待韩嫣一样淡淡的,微微点点头示意陈珏坐回去便开始上课。
陈珏正襟危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卫绾,期待着他作为太子侍读的第一课,卫绾会讲什么呢?
第一卷 长安世家子
第十五章 家中事
令陈珏大失所望的是,卫绾如今讲的还是诗经。就好像小学之前的学前班一样,在学前班学习一段时间之后到小学一年级再学一遍类似的内容,只不过因为以太子刘彻为首的这三个学生原来或多或少都学过诗经,所以进度很快。
然而陈珏越听越发现卫绾讲课的方式与楚先生甚为不同。也许是因为陈珏学诗经的时候年纪太过幼小的原因,楚先生讲诗的时候只注重把句子的含义解释给陈珏听,并没有给陈珏讲什么过于复杂的东西。
可是太子太傅卫绾不一样,陈珏从来不知道一本诗经里也可以说出那么多大道理。比如他读过的小雅里的一篇《鹿鸣》,卫绾便讲到帝王要诚恳而厚道地对待贤良的臣子,对于人才要用宽阔的胸襟来接纳他,随后又发散思维地讲了夏桀商纣等上古昏君不能正确对待贤臣而导致国运衰竭社稷崩塌的事。
再比如一篇前世高中课本里的《氓》,卫绾就可以由此而讲到下层平民的苦难,说身居高位就要善待平民,做事要深思熟虑,不可朝令夕改等等。当然,陈珏也知道,这些主要是讲给刘彻这个未来天子听的,陈珏和韩嫣两个只是陪衬。
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卫绾专门问了陈珏的课业,了解了陈珏的水平之后,卫绾深为满意,甚至令陈珏给三人之后基础最差的韩嫣补课,他自己则专心给刘彻解释问题。
差别待遇!陈珏腹诽着。
不管心中怎么想,卫绾上课的主角是刘彻,这点毫无疑问,就连卫绾之后来讲《论语》的王臧也是一样。
陈珏在太子宫第一天的午饭是景帝专门赐下来的,除了鱼和青菜之外只有少量的肉类,倒是很合陈珏的胃口。
下午的时候,陈珏和韩嫣要陪着刘彻一起练射,长得最壮实的刘彘已经能开一石半的弓,着实让陈珏和韩嫣两人望而兴叹。
中间休憩的时候刘彻问陈珏道:“韩嫣对孤说这几天他在家里的感觉明显不同,上他家去拜访的人也格外多,你家也是一样吗?”
陈珏讶异地看了刘彻一眼,坦然答道:“确实如此,只是那些人全部都被拦在门外。至于家里人,早就习惯了阿姐常常进宫的事,没什么特别的。”
刘彻闻言一笑,道:“还是你家好。”顿了顿,他重新又板起一张小脸,对陈珏和韩嫣道:“那些人在大哥当太子的时候就时常这样,你们若是见了不要理他们,只要记住是谁之后告诉孤就行了。”
陈珏和韩嫣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刘彻和韩嫣看不见的地方,陈珏眼中泛起一阵忧色:刘彻,似乎渐渐离历史上那个心机深沉的他越来越近了。此时的他第一次暗恨他为什么不能穿越得早一点,否则也不会眼看一切按部就班地发生而束手无策。
又过了一个时辰,陈珏在未央宫中做太子侍读的第一天宣告结束,与刘彻韩嫣分别告别之后,陈珏便坐上陈季的马车打道回府。
堂邑侯府门前,忙碌了一天的陈珏刚刚跳下马车,便被扑过来的侍女锦书吓了一跳,只听锦书哭道:“公子,你救救小夭姐姐罢。”
陈珏闻言大惊,柔声劝慰道:“你先别急着哭,小夭怎么了?”
锦书抽噎着,好不容易镇定下来,道:“今天午后的时候,小夭姐姐忽然脸色煞白,我刚要,要到她身边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就见她‘哗’地吐出来了。本,本来也没什么事,是长公主身边的展眉姑娘路过看见了。”
展眉?陈珏皱了皱眉,对锦书道:“小夭在哪?你带我过去,边走便说。”
锦书像是忽然清醒过来,忙引着陈珏向东边走去,陈珏知道那是兄长陈季须住的院子,心中不由一沉。
身便锦书继续说道:“展眉姑娘说,小公子身边伺候的人不能染上什么病,生了病就要赶紧医治,不能把病气过给公子,便给小夭姐姐请了大夫,谁知大夫来了之后说,说……”
“大夫说什么?”
锦书又抽了一下鼻子,道:“他说小夭姐姐是有了身孕,小妖姐姐开始时不说,最后才说出是二公子的孩子。展眉姑娘立刻就去报告了长公主,如今,如今长公主正大发雷霆……”
此时陈珏和锦书已经走到了陈季须所住的东苑门口,陈珏定了定神,刚要抬脚走进去,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陈珏回头一看,正是陈阿娇。
很快就要满十一岁的陈阿娇紧锁秀眉,从陈珏身后过来,牵起他的手一起朝屋中走去,陈珏只得回身对锦书做了个动作,要她等在这里。
刘嫖听见门口的声音,没好气地抬头,见是阿娇和陈珏才勉强收敛怒气,道:“你们俩先回去,省得在这里污了耳朵。”
阿娇正在犹豫,陈珏看了一眼满面泪痕脸色苍白的陈小夭,知道这时不能踌躇,上前一步道:“阿母,小夭不管怎么说都是在我身边待了三年的侍女,她的事我理应知道。”
“你知道什么?”正生气的刘嫖说了一句,话一出口才想起面前的不是陈小夭,而是自己无辜的儿子。
这下刘嫖也顾不得阿娇还在一边,指着在一边垂头丧气的陈季须道:“你哥哥真是不争气,那丫头迟早是他的人,他急于一时做出这样的事,叫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陈季须和小夭这么快就弄出了一个孩子,虽然谈不上多好听,但在这个时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过,母亲为什么这么生气?陈珏心中疑惑,瞥见陈小夭泪水中多了一丝期盼的眼,还是装作无知的样子笑道:“别人怎么想?当然是高兴啊。小夭肚子里怎么说也是大哥的骨肉,不管阿母为什么生气,总不能再让她跪在那里,否则伤了我的小侄子可怎么好?”
陈珏这边说着,阿娇也来到刘嫖身边半跪着,仰头道:“是啊,阿母。她肚子里的毕竟是哥哥的孩子,这总是喜事,不是吗?再说,她不是早就被许给二哥了么?”
刘嫖“哼”了一声,道:“那是你们阿父做的主,可不关我的事。”
陈珏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轻声问道:“阿母究竟为何这样生气?”
“还不是你哥哥不争气。”刘嫖皱眉道:“我正与皇后商议,让你二哥和皇后的三公主刘苹订亲,谁知……”
一直沉默着的陈季须听到这里,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刘嫖跪下道:“阿母,儿子虽然胡闹,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要俯仰无愧。事情是我做出来的,公主我也不娶了,但小夭怀的毕竟也是您的亲孙啊,请阿母饶她一次。”
陈季须这话说完,陈珏却是听得愣住了,他心中其实一直对这个历史上被废掉的嫡出哥哥有些芥蒂,不想一向不做什么正事的陈季须也有这样一面。
刘苹是王皇后和刘启的第三个女儿,只比刘彻小1岁,陈珏一直认为她就是那个隆虑公主,而隆虑公主,应该是嫁给陈珏的三哥陈蟜的。
想到这,陈珏走上前,笑道:“阿母,阿姐已经是未来的太子妃了。二哥能不能娶到公主有什么要紧的?若是母亲一定想亲上加亲,可以和皇后商量让三哥来娶啊,他们的年龄也正相配。”
刘嫖见儿女这个样子,忽地想起了她年轻的时候。那时,正是窦太后和天子刘启地位最不稳固的时候,她的父皇文帝其实对宫女出身的窦太后并不非常喜爱。刘嫖所嫁的陈午,家中封地只有一千八百户,而她的另一个异母姐妹,要嫁的却是绛侯周勃的嫡子周胜之,如今丞相周亚夫的兄弟,名副其实的万户侯!不只如此,当她嫁过来的第二天,才知道陈午还有一个侍妾所生的儿子陈尚并一个庶长女。
她馆陶长公主刘嫖,也不是没有受过委屈的。
想到这里,刘嫖轻叹了一声,也不想勉强自己的侄女刘苹嫁给大儿子了——何必让她走自己走过的路呢?就像陈珏说的那样,让陈蟜来娶刘苹也不错。
这么一想,刘嫖的怒火也就自然而然地消了,看着陈小夭的时候虽然还生气,却也不再那么厉害,她看了楚楚可怜的陈小夭一眼,也有些后悔,冷声道:“展眉,让她起来。”
展眉答应了一声,上前轻轻搀起陈小夭,低声安慰着。
刘嫖这边又没好气地对陈季须道:“明天就让她搬到你这里来吧。”把话扔下,刘嫖便带着展眉等人离开。
被留下的陈季须看着陈小夭皱眉,刚才他虽然凭着一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为了她去顶撞母亲,现在就开始有点儿后悔了。只是弟妹就在一旁,他看着已有身孕的陈小夭怯生生的样子,心中又是一软,轻斥道:“在这干什么,还不叫人帮你收拾东西去?”
陈珏看见这样的情形,自然不会傻乎乎地留下,对阿娇使了个眼色,便悄悄地拉着阿娇走了。
不提陈季须和小夭两人如何,陈珏二人刚刚走出不远,他忽然感觉到阿娇的脚步慢了下来,陈珏干脆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阿娇。
第一卷 长安世家子
第十六章 心中策
春夏交际间的夜晚并没有什么寒意,一股凉爽之气沁人心脾,月华如水落在庭院之中,呼吸之间仿佛有暗香浮动一般。
陈珏试探地问了一声:“阿姐?”
“阿弟。”阿娇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刚才二哥说话之前,我一直在想,当初明明是二哥先向阿父要的陈小夭,为什么今天却任由阿母训斥她呢?”
“然后呢?”陈珏看见阿娇的样子,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一阵烦乱。
“然后?然后二哥就出来了啊。”说到这里,阿娇干脆停下来,认真地对陈珏道:“我想,不管一个男子有多少坏处,只要遇见事情的时候他能像大哥今天这样站出来,就算是一个真正的大丈夫了。阿弟你还小,但是你也要记得将来你喜欢的女子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站出来。”
陈珏怔住片刻,才狡黠地笑道:“阿姐真不知羞,你放心,明天我就把这话告诉太子去。”
“阿弟!”阿娇恼怒地轻呼。
陈珏见状笑道:“好了好了,我不会和他说的。”
阿娇却不肯就这样放过他,直到再三要陈珏郑重承诺之后才肯离去。
为了自保,为了不被人怀疑而没有阻止阿娇和那个薄情帝王的婚约,到底是对是错?看着阿娇的背影,陈珏在原地呆立许久,才转身走上回去的路。
“发生什么事了?”出门归来的陈午看到妻子反常的样子,不由开口问道。
刘嫖一边揉着隐隐发痛的额头,一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陈午说了,堂邑侯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家祖上的事情么?”
“你家祖上的事情多了,哪一件??”刘嫖不在意地问道。
“秦末陈胜吴广起事之后,乡民拥护我的祖父一起起兵,祖父犹豫不决的时候,曾祖母对他说,陈家祖上从来没有什么杰出的人物,与其自己起事,不如跟着别人,做别人的手下,这样即使失败了也不至于招来祸事。最后,家祖被高皇帝封了堂邑侯。”陈午娓娓道来。
刘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停陈午说完,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在告诉我,现在的陈家已经够富贵了。”
陈午沉默。
刘嫖又道:“可是,自开国以来不是每个皇后都能有一个好结果的,张皇后和薄皇后的事情还摆在那儿,何况,阿娇还只是个准太子妃。我心中实在是害怕又有什么差池,所以,让阿娇的哥哥娶太子的妹妹势在必行。”
陈午闻言叹道:“只是你又何苦让珏儿去做太子的伴读?”
“珏儿?”刘嫖微微一笑,仿佛看见了陈珏那双平静而深邃得不符合他年纪的眼,“珏儿和他的哥哥们不同,我相信他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陈午看了人到中年的妻子良久,依稀记起多年前的那天,他在长安城中许多贵族子弟艳羡的目光下将大汉朝的公主迎娶进门,那一夜,堂邑侯府***如昼,刘嫖笑如春风。
不再年轻的堂邑侯心头一热,悄然吹熄了昏暗的***。
第二天清晨,神清气爽的陈珏在锦书和另一个小丫头的陪伴下吃过早饭,缓缓地散步到前院去,又走了几步,他见陈季已经坐在马车沿上等着了,才加快步伐迎上去。
陈季听到陈珏的脚步声,身体动了一下,立刻回身。
陈珏一抬眼却被陈季憔悴的样子给弄愣住住:泛红的眼和重重的黑眼圈,不过一天不见,怎么这个颇为魁梧的汉子变成这样?
只是侍读的差事不容迟到,时间不允许他多问,陈珏想了想,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送我进宫,这样罢,你去叫其他人来驾车,至于你就在府中休息休息。”
陈季闻言却“扑通”一声跪下了,颤声道:“小人替外甥女谢公子您的大恩大德。”
陈珏却是一愣,皱眉片刻之后忽地灵光一闪,道:“你是陈小夭的什么人?”
陈季咧嘴一笑道:“小人是她的舅舅,她母亲的弟弟。”他从小没了父母,全靠长姐的照顾和主人家的怜悯长大,对陈小夭这个外甥女也是疼爱有加,经昨晚一事,他确实对陈珏发自内心地感激着。
大兄?
陈珏眨眨眼,可不是吗,这陈季和陈小夭都是家里奴仆生的孩子,有亲戚关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这一愣神之间,陈季已经又叩了三个头,起身之后又连忙去牵马,等候陈珏上车。
陈季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陈珏心中却油然而生一种罪恶感:这是他第一次直观地发现他作为主人同时压榨了一大家人的劳动力。一家人啊,男女老少整整一家人全部都是伺候陈家的奴仆,而这一家人,还因为他昨晚的几句话而感恩戴德。
这次陈季再请陈珏上车,陈珏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爬到车上。
接下来的几天,陈珏的侍读生活仍然在继续着。
早起,吃饭,进宫,读书,练武,回家。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陈珏都会一直重复着这种生活,只有天子派差事给卫绾和王臧时才能松一口气。
这天下午,陈珏刚刚努力爬上一匹温顺的小母马,并骑着它在校场上走了一小圈时,刘彻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陈珏,听说匈奴那边像我们这样大的男孩都会骑大马了,甚至可以和大人们一起去打猎,你觉得是真的吗?”
陈珏想了想,才道:“臣觉得打猎不太可能,但是臣听人说过,匈奴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所有的男女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想来他们定然比大多数的汉人更加擅长骑射了。”
“马背上的民族?”刘彻细细思索了一番,笑道:“陈珏你这话说的形象,那你说说,我们这些汉人呢?我们是什么样的?”
陈珏道:“臣说不出来。”
刘彻看着陈珏微微不悦,道:“你怎么说不出来?”
陈珏看出了刘彻的不快,口中仍旧坦然道:“因为臣是汉人,自幼就生活在大汉。”
刘彻眉头皱的更紧,道:“这是什么道理?你没去过匈奴都能说出来什么“马背上的民族”,现在本来就身为汉人怎么反而说不出来了?”
“因为臣对汉人的一切太过了解,所以一时之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大汉子民以粟为食,以礼为教……太多了。”陈珏悠然道,“臣之所以能轻松地说匈奴是马背上的民族,其实正是因为臣对匈奴了解得不够,所以只有这样简略的第一印象。”
刘彻这次却不再生气,只是自言自语道:“了解得不够吗?”
陈珏见刘彻的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骑着小母马跑到韩嫣身边,径自与韩嫣说笑着。
这天的课程结束之后,刘彻叫住陈珏和韩嫣,对他们道:“你们从今天开始就要认真研究匈奴的事情,知道了什么,都要来对孤说。”
这个在天子看来必然纯属胡闹的要求,就是在陈珏眼中也幼稚得可以,但陈珏仍然答应了,心中道刘彻终究是那个把匈奴打得落花流水的汉武帝。
四月的一天傍晚,从宫中归来的馆陶长公主刘嫖将所有的儿女都叫到正房。
“季须,过些日子我会再为你找一份亲事,这些日子你收敛着点儿,不要再胡来了,想纳多少姬妾,娶亲之后随便你,知道吗?”刘嫖首先对陈季须道。
人高马大的陈季须唯唯诺诺地点点头,不敢触这位母亲的虎须。
刘嫖点点头,又道:“皇后娘娘已经把苹公主许配给蟜儿,等过几年娇娇嫁到太子宫,我们府中便要办蟜儿和公主的喜事了。这几年你们谁都不准出去惹是生非,记得了没有?”说到最后,刘嫖的声音已经很是严厉。
“记得了”陈珏等人齐声道。
人群散了之后,不管其他人是什么样的反应,陈珏默默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屏退了锦书等人,从一堆凌乱的竹简中摸出一卷,轻轻展开。
——那竹简上密密麻麻的满是些汉朝人看来非常奇怪的符号,只有陈珏知道这是简体汉字和拼音的结合体。
在陈珏启蒙之后不久,为了不将他所知道的历史和现实相混淆,也为了不在多年的汉朝生活之后忘记前世的宝贵记忆,陈珏将他所记得的所有都用这种别人看不懂的方法写了下来——即使因为某种陈珏也不知道的原因,他对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都清晰无比,陈珏仍然不敢保证十几二十年后他还能轻松地回忆起历史的每一个细节。
抚摸着冰冷的竹简上的“陈蟜娶隆虑”几字,陈珏心道:万事俱备,只欠时间为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