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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再想办法吧。”
王氏在一家烧饼铺里买了几个烧饼,讨了三碗白水,快速的吃了烧饼,便去了城门,到了城门口一看,城门已经关了,要出城得第二日早上了。
三人无法,只得又折回城里,想找个落脚的地,问了好几家客栈最便宜的也要十文钱一晚,还是大通铺,王氏不可能去住通铺,最差的单房都要二十文一晚。
眼下正是急钱之际,王氏哪里还舍得再花几十文钱住宿。谢长民看出她的为难之处,便说:“四娘,随便找个地坐着打个盹,没得还要花钱住那又闷又热的客栈。”
也是累了,就近随便找了个有石阶能坐着的地方。王氏把谢花的头抱在腿上,谢花也是累极了,没多会就睡了过去。
翌日天还未亮,王氏就把谢花给摇了起来,去了城门。
城门尚未开,三人便等在城门口。
陆陆续续中又来了不少人出来等城门开。
开城门的官兵,总算在众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中,打着呵欠打开了城门,此时天色已经明亮。
刚出了城门二里地,就听到后面的官道上响起马车滚动的声音。三人连忙避让到一旁,马车到了跟前,谢花才发现那驾车的人怎么那么眼熟,再一想,这不是去年在集上跟踪她的杜云实的小厮么?
谢花连忙低下了头。
不会杜云实也在马车上吧?
觉得低头还不保险,她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马车。
马车很快就滚过去了。
谢花捂着脸,眼睛从指缝里看路,直到马车不见了,她才暗暗的吁了一口气,刚才她还以为那个小厮看见了她。
走到前面十字岔口的时候,她发现之前飞快跑过去的马车,竟然就停在分岔路的正中央,马儿时不时的打一声响鼻,拂下蹄子。
谢花连忙躲到王氏的身旁,企图用王氏来遮住她。
就在他们经过马车的时候,马车里突然跳下来一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此人正是一载未见的杜云实,穿的一身宝蓝色的缎衣,皮肤白晰,五官精致,上挑的双眼似笑非笑,一年未见个儿倒是窜高了不少,已有些少年的模样了。
“大娘,跟你问个路,这去云江镇怎么走啊?”杜云实拱了下手,极有礼貌的向王氏问路。
“云江镇,没听过这个地方,你再向别人打听打听。”王氏说完就走。
谢花连忙小跑步跟上,生怕落了后,杜云实拽住她。
“小妹妹,你掉钱了。”杜云实突然在后面喊了一声。
谢花差点摔倒。她身上何曾带有钱啊
王氏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地上躺了一小角银子。
王氏捡起银子,眼光不善的看着她,“说,死丫头,你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子?还能弄掉。”
“娘,这不是我掉的,许是那位小哥哥看错了。”谢花万分无语,她几乎不用脑袋想都知道,这银子肯定是杜云实故意扔的。
“休要狡辩,回家好好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扒了你的皮。小公子,谢谢你的提醒啊,要不然这小妮子掉了银子还不自知呢。”王氏笑着对杜云实道了谢。
谢花狠狠的瞪了一眼眉开眼笑的杜云实,耷头蔫脑的跟在王氏后面回家去了。
她要如何解释那一小角银子的来由?真是个让人惆怅的事。
第37章 重提亲事
快到村里时,谢花说”娘,那一小角银子真不是我的。”
王氏掐了下她的胳膊“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谅你也拿不出那多钱来。”
谢花石化。
刚到家前的坡下,就看到谢容抱着长凯还有谢芬曾家娘子,吴氏站在屋垛子上张望。
长凯一看到王氏就哇哇的大哭起来,老远老远的就伸着手要王氏,王氏快步走过去,接过长凯,抱着亲了好几口:“娘回来了,不哭了啊,长凯。”
谢容和谢芬也都小声的啜泣着,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们既慌又怕,长凯一哭把两人心里的惶恐不安也都勾出来了。
“哟,大清早的就哭成一团,四弟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二娘张氏站在下屋状似关切的问,眼里却着幸灾乐祸看戏的光芒。
王氏没答腔,以前还能做做表面工夫,维持表面的妯娌和睦。自打拆老房子张氏帮着李氏欺压她之后,王氏对张氏是恨上了,在路上碰到了也绝不搭理,
“昨儿和长民一道出去的吧,这一晚上都宿在外头,四弟妹,你们那是干什么去了?”张氏见王氏没理睬她,又道。
“你管我们去干什么了,反正我们正正当当的,少管别人的事,管好你自己一亩三分地就行了。”王氏呛了一句就抱着长凯进屋去了。
吴氏道:“二娘,昨天四娘还带着谢花的呢。”
“小孩子知道什么呀。”说完,张氏就哧笑了一声,走了。
吴氏气得直嚷嚷“这说的什么话。”
曾家娘子劝她:“嘴长在他人脸上,人家要说你也堵不住,管他们的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王氏哄了一阵长凯,长凯才止了哭露出了笑脸,双手紧紧的抱住王氏的脖子,这孩子从出生以后就没离过王氏的手,乍一下不见了王氏,到处找王氏,这下好不容易见到了王氏,哪里肯撒手。昨晚闹了半宿,这会子见到王氏安了心,睡意上来,窝在王氏怀里沉沉的睡着了。
王氏把长凯小心的放在床上,肚子上给他搭了件衣服。
谢容早就烧好了热水,王氏洗了个澡洗了头出来,谢容正好把饭菜也做好。
王氏扒了几口饭菜,就搁了碗筷。神情怏怏的去屋前的草堆子上扯了几根草,进屋把放在桶里养了十多日的团鱼给捆起来。
曾家娘子和吴氏正好各自在家吃了饭,又来了家里,见到王氏手里头拎着团鱼,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嫂子(四娘)你这是准备上哪去?
王氏背过身抹了下眼角,才道“我去趟张媒婆家。”
“四娘,你去张媒婆家干什么?你不会是想答应了那桩亲事吧?”吴氏惊讶的问,陈地主托张媒婆上门提亲的事,王氏当时还当笑话说给她听了。
曾家娘子也道:“那可关系到谢容一辈子的事啊。”
王氏哽咽了:“你们以为我意愿啊,好好的一闺女竟要嫁给一个傻子,可我也没办法啊,孩他爹还在东家家里头关着,要是不拿钱去赎,就要送官衙,那官衙进去了还能好好的出来么?可家里哪里拿得出六十两银子啊,我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让我们家摊上了这样的倒霉事啊。谢容以后要怨我,我也认了。”
吴氏和曾家娘子也都红了眼圈。
谢容哭着跑出来,刚才她一直站在伙房里,把王氏说的话全部听了去,“娘,只要有了六十两银子就一定能把爹赎回来吗?”
“是,那黑心的吴掌柜设计陷害你爹,替他背了黑锅,东家要六十两才肯放人,容儿啊,娘的话你也听到了,如今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你要恨娘,娘也不怨你,娘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以后脊梁骨都要让人戳断了。”
“我不怨,娘,我不怨你,我愿意嫁去陈家,只要能救出爹,我什么都愿意。”谢容咬着唇飞奔回屋里,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谢芬捧着饭碗也达达的哭起来。
“老三,我不想姐嫁给陈地主家的傻儿子。”
“我也不想。”谢花抹了下脸上的泪水,跑出去了。
在王氏说一定要赎出谢广赋的时候,谢花就想过了这种可能性,把谢容嫁给陈地主家的傻儿子,或者变卖家里的田产。第一种结果是牺牲了谢容一个人,第二种结果是全家以后吃糠咽菜。但是作为一家人生活之根源的田产,王氏不会轻易变卖。
谢花一路飞奔到了王大夫家。
她想也许她的药材卖了很多银子。
谢花前脚进了王大夫家,后脚王大夫就回了家。
“王大夫,我的药材你帮我卖了吗?”
“卖了,我还在想你这么久不来,是不是不想要银子了。”
“那我能拿走银子么?我急需用钱。”
“自然是可以的,我这就给你拿银子,你所有的药材一共卖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若在平时,谢花绝对会觉得是一笔大额钱财,可眼下这种情况,一两银子对比六十两银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谢花想扯个笑脸道个谢的,可她觉得自己的嘴角好像僵硬了一样,笑不起来,她挫败的垂下了嘴唇。
“王大夫,我能求你件事么?”
“你说。”
“我能问你借三十两银子么?我会很努力的挖药材还你的。”她之所以开口借三十两而不是六十两银子,一则是因为她觉得王氏应该有些家底的,二则六十两感觉数额过天巨大,拒绝的可能性大。
“是家里出事了吧?你还小,家里的事让大人操心。回去吧。”王大夫轻声说。
谢花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她一个小孩开口借三十两银子,谁会借?她挖了将近四个月的草药才卖了一两银子,三十两银子以这种速度卖药材,需一百二十个月才能卖出来,一百二十个月是十年的时间。
“爹爹,小花今天都没有理我,她看上去好难过。”水苏苦着小脸说。
“等她不难过了,就会来找你玩了。”
“嗯,爹爹,你为什么不借三十两银子给小花呢?”
“爹爹也没有那么多银子。”
从王大夫家颇为失落的出来,谢花攥着一两银子往家走。
花开两枝,各表一朵,且说王氏拎着大团鱼到了张媒婆家。
张媒婆正抹完搽脸的粉,打算出门,看到王氏登门,甩了下手帕,“哟,哪阵风把谢四娘给吹到我这儿来了。”
“看你说的。前几日孩子捡了个团鱼,给你尝尝鲜。”王氏带着一脸笑的把团鱼递了过去。
张媒婆接过团鱼看了看,“啧啧,这团鱼可真大,是个好东西,谢四娘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送这团鱼给我?”
王氏讪讪的道“上次你和我提的陈地主家的亲事,我昨儿去县上和孩子他爹商量了下,同意了这门亲事,这次来也是麻烦你给陈地主家那边回个信。”
张媒婆一下就把团鱼塞回王氏手里,“谢四娘,你这团鱼我可消受不起了,你还是提回去吧。”
王氏一下慌了,“怎么不能要了?”
“你来晚了,那亲事黄了,陈家已经应了别家了。当时我就说了陈地主家这样的门户,多的是人家上赶着求的,你不应,怕被人家戳脊梁骨,现在知道后悔了,想来求,告诉你求不上了。”张媒婆尖着声的道。
“你当时不是说等我家孩子爹回来商量再作答复的么?怎么如此快的就提了别家呢?”
“那别人打到信了想嫁姑娘过去,上门来求我去问问陈地主的信,我去回了个信,陈地主家的夫人相看了那姑娘一眼,竟是同意了。哎,说实话,你家也是有些家底的,我原想你是不会同意这亲事的,谁成想你又来了这么一出。”
王氏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临走前,她问张媒婆陈地主家应了哪家的姑娘。
张媒婆道“也不瞒你,这事迟早你要知道的,应的姑娘就是你三哥家的二姑娘谢丽,许是那日我跟你在说这亲事的时候,你三嫂在下屋听着了,过了几日她便来找我打探这事,我也没瞒她,说了是陈地主家求亲。她便跟我说,你是断不能把姑娘嫁给一个傻子的,又说你家底厚,不缺那几个钱,央我去陈地主家说合说合她家谢丽,且她只要四十两的聘金。”
王氏回到家就把团鱼重重的扔在了水桶里。
谢花站在旁边暗惴,这礼没送出去,难不成事黄了?
吴氏道“四娘,你咋又把团鱼给提回来了?张媒婆那里怎么说?”
王氏陈词愤慨的把张媒婆的话说了一遍,“真是没见过这种下烂货,从我嫁进来的那天起,就和我争,和我比,明里暗里做了多少缺阴损的事。连给孩子说亲这样的事,她都要横插一杆子,她家姑娘是没人要的烂货么?非要抢啊,我只望老天爷让她得那黑病,下面流脓流臭。。。。。。”
谢容倚着门,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眼睛,“娘,要不我们再去求求张媒婆让她上陈地主家说合,我们也只要四十两银子,许那陈地主就应了呢?”
“说个屁,我可不是那种下贱胚子,我就不信过不去这个坎!小芬,你去王家庄叫你舅舅来一趟,记住什么都不要说,要让外公外婆知道了这事,回来捶不死你。”
谢花暗想,不会是想让舅舅去县里救人吧?王来福在县里也吃得开么?
第38章 变卖田产
王来福到了谢家后,王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后,王来福激动的拍桌而起“姐,你说,要我怎么做?是把姓吴的杀了,还是把姓李的杀了?或者干脆两个一起杀了。”
“你当真我不知道你有几斤几两啊,说好听点在这四里八村的还能唬唬人,到了县上你咋唬谁去?县上可不是我们这穷旮旯,你要真把人给杀了,这节骨眼上还不知道是你干的么?你还能躲了去?你说你要是孤家寡人一个,杀了就杀了,大不了逃到异乡去,可上有爹娘,下有妻儿,你要出了事,姐怎么向他们交代?姐叫你来并不是叫你来喊打喊杀的,姐是想托你看看有没有人要买地的,我要卖家里的水田。”王氏道。
王来福被王氏说得颇尴尬,平日里他在这周围都是威风八面,一般人见了他都退避三舍,在自家姐面前,他的牛气也瘪了,“姐,那咱们就这么认栽了?”
“那还能怎么样?我们没钱没势的,哪里斗得过人家,破财消灾吧。”
王来福垂头丧气的走了,去打听谁家要买田的事了。
谢花还幻想王来福能手执青刀,化身英雄带着一众小罗罗杀上李宅,救出她爹。现实却是王来福犹如斗败的公鸡,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瞬间息灭。
要是把水田卖了,一大家子人,吃喝怎么办?
谢花在村外的破庙旁追上了王来福。
“舅舅,你等等我。”
“小花,你来干什么?”
谢花拉住王来福的手,仰着头说“舅舅,要是卖了水田,我们家以后就没饭吃了,小花不想饿肚子,舅舅,你能送我去县上么?我有个小哥哥家里很有钱,我想去向他借银子。”
“你认识的小哥哥家里很有钱?小花你是让太阳晒晕了吧,回去吧,舅舅还有事,没空陪你瞎玩。”王来福压根就不相信她说话,抬腿就走。
“是真的,舅舅,你相信我,我没有说假话。”谢花又追上去。
“那好,你说你认识的小哥哥是哪家的公子?怎么认识的?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谢花纠结了半晌,才说“小哥哥姓杜,他说他家很钱,我有事情可以去找他的,舅舅我们去试试吧。”扯着王来福的衣角使劲的拉。
“真的?”
“真的。”
“你要骗我,我打不烂你的屁、股。别拉了,衣服都要让你拉烂了,走吧走吧,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王来福抓起谢花的小手,谢花吐了下舌头,幸好王来福没有刨根究底的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来福平时是个懒散的主,他带着谢花花了三文钱坐了牛车去了镇上,到了镇上花了十文钱坐马车去县上。
到了县上,王来福在街上随便拉了个人打听县上有没有杜府。
“你说的是本县最富的杜府么?就在朱雀街,朱雀街的西头是衙门,东头就是杜府,很好找的,你沿着这条街往下走,再往右拐就能看到了。”
两人依着指示,很快就到了杜府门前。
这杜府的确是大,整整占了半条街,门前蹲着两只青色石狮,门匾上的杜府二字金光闪闪,谢花很想知道是不是用金子做的。
地板都是用大块的大理石铺的,擦得光鉴照人,朱漆大门此时正敞开着,一大块影壁挡住了门内的景致,两小厮守在门口。
王来福摸摸脑袋,“我的娘哟,这才是朱门高户,气派,真是气派,走,咱进去。”
刚走到门口就让两小厮给拦了下来,“你们找谁?”
“找你们小公子。”王来福说。
两小厮打量了王来福和谢花一眼,鄙夷的道“找我们家小公子?你们是哪家的下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我们家公子岂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可持有名帖?”
名帖?王来福想了下,没见过也没有,便拉过谢花“我这个外甥女是你家公子认的小妹妹,你去通报一声就自见分晓了。”
“呸,小公子会认她做小妹妹?也不撒泡尿尿照照,赶快走,休要在这里坏了公子的名声。看到没有?隔壁就是县衙,你们要是再口出糊言,就把你们抓进县衙里去打二十大板。”两名小厮连推带嚷的把两人轰到了街上。
王来福捋起袖子要冲上去,一副要干架的怒样,“嘿,在村上我横着走都没人敢放个屁,到了这个居然被两看门的小王八羔子给看低了,气死我了。”
谢花连忙拉住他,“舅,你别气,他们只是守门的下人,哪里知道他们公子的事,不认识我也是自然,你且在这里等一等,待我前去说说看。”
谢花从腰上捏出那一两银子,复又上前。在一小厮来推她时,她连忙把银子塞到那小厮小手里头,“大哥哥,我真的和你家公子相熟,他说了只要有事就可以来找他的,劳你进去通传一声,若我说了假话你也并无损失,若我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