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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前的那棵桔子树上,挂满了青色的小桔子,谢花摘了一个下来,剥了皮,看王氏还没出来,抠了一点放进长凯嘴里,长凯吧唧了两下,又跟着了吐了出来,皱着小脸哈喇子流得老长,逗得谢花哈哈大笑。
长凯是个爱笑的孩子,看到她笑,也跟着乐起来,口水滴达滴达的流,伸着手要谢花抱。
谢花拿出手娟给他擦了口水,抱起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虽然王氏重男轻女让她不喜,可她实在没办法对长凯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有厌憎之感,相反有时看到长凯露出那种天使般的笑容,她就觉得自己一颗心变得异常的柔软。
她才抱了一下,王氏就从屋里出来接过长凯,“抱他干什么?你力气小,摔着他怎么办?”
谢花悻悻的没说话,她没抱过长凯几回,王氏总怕她摔着长凯,不让她抱。
“小姑,去捡田螺么?”谢波扯着嗓子站在坡下喊。
“去哪捡?”
“去槐树湾,那里河干了,田螺都露出来了。”
谢花扭头问王氏“娘,我能去么?”
王氏道:“去吧,在家也是瘫摆子,可别捡三只田螺,连盘菜都不够,到水边你可莫往水深的地方去,要是不听我的,找了死路,可别怨我这个做娘的。”
明明是关心的话,可从王氏嘴里吐出来总是让人听了总觉得像是在诅咒一般。
谢花拿了鱼蒌子,把捞鱼棒也顺便也捎上了。
谢波还拿了一个沉鱼网。
“小姑,前两天我在水沟里刨出来好多泥鳅呢,还有两条大黄蟮,可好吃了。”
“那你咋不也叫上我?”
“我去你家找你了,你在睡觉呢,就没叫你了。”
谢波人虽小,可倒腾这些水里田里河里的东西特别有能耐,也是家里日子苦,只能想法子找这些来解馋。
槐树湾的老槐树还是孤零零的立在河边。
许是最近久未下雨,沿途的水田又放水灌田,导致水位下沉了许多,槐树弯本就势低,这下更是连河底都清晰可见,露出河底大片大片的石块,石块上面长满了黄黄的苔。
谢波没穿上衣,直接一个闷子扎进了水深的地方,游了两圈后,把沉鱼网找了个地方撒下去,才跑到水浅的石块处捡田螺,水只到他的膝盖处。
谢花也赶紧挽起裤腿,下了河。
田螺大都长在了石块缝里,得用手去掏。
田螺也不是特别多,不过这么大一个槐树湾只有他们两个人摸田螺,也是够的。
太阳虽然**,不过脚踩在水里起了降温的作用,也不觉得有多难受。
谢波手快,没多会就捡了半鱼篓的田螺,他又去把沉鱼网给起了。
“小姑,我网着大鱼了。”谢波把沉鱼网攥成一团,兴奋的叫起来。
彼时谢花正弯着腰在一个夹缝里摸田螺,一只手拖着鱼篓,被谢波一叫,她脚下一滑,摸田螺的那只手想抓住石块,石块满是黄苔,很滑,没抓住,整个人就歪倒在水里了,手撑住了一块河底的石头。
不过手底下的石头有点软,还动了,谢花连忙松开手,站稳身子后,往石缝里一瞧,哪里个块石头,是只长满了黄苔的团鱼。若它不动的话,谁都会以为那只是块石头。
谢花捏住了团鱼的背,把团鱼从夹缝里捉了出来。
和乌龟很像啊,不过它的牙齿更尖利,谢花不禁庆幸自己刚才手正好撑到它的背上而不是它的嘴边,不然手指头都得被咬掉半根。
谢花把团鱼举起来,谢波拖着沉鱼网过来,上看下看,还用手戳了下团鱼的脑袋,团鱼呲着尖牙,吓得他忙缩回了手。
“小姑,我拿鱼和田螺和你换团鱼好不好?”他举起沉鱼网,网底有一巴掌大的长巴鱼。
“不换。”
把团鱼丢进鱼蒌里,谢花继续摸田螺,要摸满一鱼篓才能整一碗菜。
摸够了一鱼篓的田螺,谢花又用捞鱼棒捞了些小鱼虾,一起倒进了鱼篓里,才和谢波回去了。
到家后,把鱼篓里的东西全部倒进了家里的菜盆里。
王氏喜道“这么大一只团鱼,老三,你在哪里捡的?”
“就在槐 ;树湾的石缝里捡的。”槐 ;树湾还真是个福地,每次去她都能捡到好东西。
“拿只水桶养起来,过几天你爹要回来,等你爹回来再吃,这东西男人吃了最是滋补。”王氏道。
王氏又把盆里的小鱼小虾全部挑出来,“这些可以熬烂了给长凯吃。”
谢花把湿衣服换了出来,就见谢容已经在清洗田螺了,洗过几次清水,煮熟,再用针把田螺肉从壳里挑出来,去掉肠子,差不多有一碗,又反复搓洗,沥干水分,用油炒,放上辣椒姜蒜葱,香味飘出老远。
团鱼养了十来天,谢广赋也没回,王氏念叨着许是有事耽搁了。
又过两日,家里忽然来了一位叫钱大宝的客人,这个钱大宝带来了一个让全家差点昏厥的消息。
“谢嫂子,谢账房贪污钱财,东家查帐查出来了,现在人被东家关起来了,东家让我来通知你,让你拿六十两银子去赎人,如若不去,就送谢账房去衙门了。”
王氏眼前一阵发黑,“这不可能,我家当家的最是安分守己,怎么可能去干贪污的勾当,定是东家弄错了,要不就是有陷害他。”
钱大宝道“我只是店里的伙计,则些个事情我也不懂,东家派我来传话,我话已带到,这就回去了,谢嫂子可要随我一道去东家家里见见谢账房?也好了解则些个情况。”
王氏把长凯交给谢容,让她好生照看长凯,家里若发生事情,则让她去寻曾家照料。临走前又请了谢长民陪她走一遭,一则她并不认识钱大宝,并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二则一个女人在外行走也不大妥当,出于避嫌,王氏把谢花也给带上了。
第35章 见人
一路上也想从钱大宝嘴里打听些事情,可这钱大宝只道自己毫不知情。
王氏更是心急如焚,急走如奔,谢花人小短腿,如何跟得上,谢长民一把捞起她,丢到背上。
走到县城,天已经擦黑,王氏径直让钱大宝送她去了东家宅前。
到了东家宅前,谢长民把谢花从背上放了下来。
东家宅子,正门前挂了一块匾,写了李宅二字,一处二进二出的宅子,住这种宅子的东家,谢花估摸着要么为人较节俭,要么就是生意做得十分一般。
宅前挂了两只红灯笼,在夜色中随风轻荡。
钱大宝轻轻的扣响了大门上的大铜扣,很快就听到里面的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很快大门就被打开了,提着灯笼开门的老仆妇问“你们找谁?”
“我是店里的伙计,今儿乐家派我去了趟谢账房家,如今谢娘子也来了,特意前来求见东家。”钱大宝答道。
“你们且候着,我去请示老爷,老爷这会正用膳呢。”老仆妇又把大门关上了。
几人在外面等着,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等得王氏焦头烂额之际,大门复又开了,老仆妇道“进来吧,虽则你们是乡下来的,到了这里还是要守些规矩,不可大声吵嚷,扰了清静。还有手脚放干净点,若失了东西可是要送到官府吃板子的。“
王氏一直隐忍,听到老仆妇竟如此恶言相向,狗眼看人低的姿态,冷声道:“老嬷嬷这话是何道理?我们虽是乡下来的,可一针一线也是自己辛劳所得,何曾拿过他人分毫。”
老仆妇十分不屑的嗤了一声:“自古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家当家的尚且能干出如偷鸡摸狗的勾当,其他人更是难言。”
谢花挺怒的,这什么道理?硬扣连带罪么?
王氏没再辩驳,她尚未弄清事情真相如何,和这老仆妇相争言也是无益,只是到底气闷难平,身子细细的颤抖了几下。
那老仆妇让钱大宝自去偏厅见老爷,她把王氏三人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小矮房间前,房间里黑漆漆的不见半点光亮,门上还上了闩。
老仆妇把闩拉开,又把手里的头的灯笼插在了窗上,“进去吧。”
王氏三人进去后,老仆妇又把门拉上闩上了。
借着灯笼的光,谢花才发现这是一间柴房,里面堆满了柴火,因为房子低矮,天气炎热,一进到里面,就有发闷的躁热感。
谢广赋一脸憔悴疲惫,神情十分消极,胡子拉碴,衣衫也是皱得跟腌菜一般,邋遢得像是街上的流浪汉,一点也看不出平日里的憨儒之气来。
猛的一下见到王氏三人,谢广赋激动的从榻坐的柴火上站起来还带翻了好些柴火,只一会,便神情黯淡下去,“你们如何来了?可是东家派人去与你说了?”
王氏各种担心,在见到谢广赋之后全面崩溃,捂着嘴呜咽呜咽的哭出来,泪如雨下。
谢广赋道“你莫哭了,哭了也是无济于事。”
王氏又哽咽了一会,收了哭势,擦了泪,才问:“这到底是怎的一回事?那东家派人来说你贪污六十两银子,让我拿钱来赎你,不然就要送你去官府,我只得拉了长民陪我来见你一面,也好做打算。”
谢广赋愤慨的低吼:“我没有贪污银两,我们夫妻多年,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么?何曾做过不正当的事。”
“我自是信你的,可我信你有什么用,还得东家信你才行啊。”王氏苦道。
“东家若信了我,就不会把我关起来了。那六十两银子根本就不是我贪污的,而是吴掌柜贪污的。前些日子吴掌柜用新米的价收了一批陈米,打算和新米掺着卖,往年收米这时候他也如此做,我们店里的人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可偏偏那陈米收进仓的第二日,还没来得及掺进新米里,东家突然前来巡店查帐,吴掌柜的怕东窗事发,便央我若是东家查出了帐目问题来,让我顶下来。”
“这如何使得?广赋你可真是糊涂。”王氏急道。
谢广赋摆摆手,又道:“你莫着急,我自是没糊涂到那般地步,若我真应了,这贪污的污名我就得背上一辈子,以后谁家还敢用我?我不应,那吴掌柜的非常恼恨于我。东家果然问了那些陈米是怎么回事。吴掌柜说这陈米价格相当便宜,便作主收了。东家看那价格确实便宜,便也认同了吴掌柜的话,只是清点银两时银两对不上数,少了整整六十两银子,东家很是震惊和生气,要查账本,我把账本拿出来一看,发现记了这批陈米的册页被人撕掉了。
当时我心里头就知道要坏事了,果然吴掌柜大声的责问我,是不是作假账贪污银两,这时又有店里的伙计出来说看到我昨日偷偷摸摸的拿了一包东西进房间藏起来了。东家便让人搜我的房间,他们从我的房间里搜出了一包银两,整整六十两,十两一锭。”
“这是栽脏陷害,这些没天良的,也不怕做了亏了事天打雷劈火烧啊。那你和东家把事情说清楚啊,没得让你背这样的黑锅啊,天杀的吴掌柜连自家姐夫家的钱财都要贪污。”王氏骂道。
谢广赋叹气道“你道我如何不想说,可我一张嘴能敌过店里所有人的嘴么?我是百口莫辩啊。东家二话不说就让人把我抓到这里关了起来。”
“东家是被猪油蒙了心么?信奸诈的吴掌柜也不信你。”
“你有所不知,那吴掌柜是他的小舅子,你说他是信我这个外人还是信他舅子!”
“那即便东家不信你,可那银两还在,为何还要把你抓起来,他可以解雇你便是,如何还要我们赔六十两银子?”
谢广赋回道“自古无商不奸,他自是想趁着这个把柄,敲我一竹杆。家里哪里有这许多银子,你莫要再管我了,东家要送我去官府且随他,反正我是一两银子也不会出的。”
王氏又开始抹起眼泪来,“我们这是遭的什么罪啊。”
谢花也在一旁揪心,自古职场多黑暗啊,好端端的一个家出了这么个事,这可真是愁煞人也。家里有六十两银子么?谢花想起自己晒蘑菇晒了一个月才晒出十文钱,这六十两真是天文数字!
谢长民梗着脖子道:“四爷,四娘,你们也别担心,他李家不讲理,咱们就到县太爷面前去讲理,只要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他们的。”
“要是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丽娥,我这事你就别管了,在家把长凯带好,都回去吧,小花,在家帮你娘多干活,要听话,知道么?”谢广赋摸摸谢花的头说。
谢花嗯了一声,又道“爹 ;,你要保重身子,我会听娘的话的。”
临去前,王氏重重的道:“广赋,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你且安心等着。”
第36章 再遇难友
王氏三人出来,一直守在门口的老仆妇用那种很不相信的目光看了三人一会,才领着三人去了前院的偏厅。
偏厅里坐着两人,一人是个中年男子,白面微胖,下巴上留了一小撮胡须。他旁边坐了一美妇,端是的肤白如雪,艳若桃李。
美妇执了一把仕女图扇子,轻摇慢摆的扇着风,黄灿灿的金耳坠子轻轻的晃荡着。看上去好不闲情雅适,和王氏三人的发丝凌乱,气败如土真是强烈对差。
“老爷,夫人,谢家娘子来了。”
“嗯,你且下去吧。”
中年男子便是谢广赋的东家,李老爷。
旁边的美妇便是他夫人,吴掌柜的亲姐姐,已经年逾三十,保养得当,看上去和那二十出头的女人一般年轻。
“你便是谢广赋的娘子?”李老爷呷了一口热茶问。
王氏回道 ;“正是。”
美妇李夫人横睨了一眼三人,道“到底是乡下来的,好没规矩,怎的也不下跪拜见老爷。”
王氏握了握拳头,正欲弯膝。
谢花一把拉住她的衣角,跪你妹啊,又不是你家奴仆。
“李老爷,李夫人,我们又没卖身给你家,不是你家奴仆自然不用下跪,我爹也只是你们家请的账房先生,也未卖身。”
美妇气呼呼的娇声道:“老爷,你看他们来求我们,还如此硬气,真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李老爷连忙安慰,“夫人何必动怒,不过是黄口小儿之言不必认真。”转过头又冷声问王氏“谢家娘子,你已见过谢广赋,可想好什么时候送银钱过来赎人?”
王氏深呼了一口气,道“李老爷,我家当家的说他并未贪污银两,他是被吴掌柜栽脏陷害的,真正贪污的银两的人是你的小舅子吴掌柜。还请李老爷查个清楚,也别。。。。。。”
王氏话没说完,李夫人就把手里的扇子一把砸了过来,扇子正好砸在了王氏的额头上,王氏额头上留了一道青紫的痕迹。
“你怎么打人呢?”谢长民质问道,挡在了王氏身前。
“谁让她嘴贱的?自己家男人贪污了钱财,还妄想赖到我弟弟身上来,不要脸的东西,这里可不是你可以信口雌黄的地方!”李夫人厉声斥骂。
王氏本是打算忍气吞声一番,和这李老爷好声好气的说道一番,让他重新查查这事,没想到才开口就讨了打,当下哪里还想着伏低做小,心道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人在做,天在看,谁做了亏了事,就让谁不得好死,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让油烹,让火烧。来世做不得人,做牛做马变猪狗。我家当家的做事行得正,坐得直,也不怕这些咒语应到身上。”
李老爷啪的一下把手里头的茶杯摔在了地上,“真是岂有此理,原本还念着旧情,我好心给你们一次机会,才没有报官,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抬举,来我宅子里大吵大闹,看来是我太仁慈了,本想多宽限些时日让你们好筹措银两,既如此,三日内若不送银两来,可别怪我心狠了。”
王氏大叫:“凭什么让我们赔钱,银两没损失,你这是敲诈,勒索,到县太爷那我也不怕的。”
“凭什么?凭他自作自受,他若不做这下作勾当,能有今日的事么?县衙就在朱雀街,你只管去敲鼓鸣冤。”
李夫人尖叫连连:“和这泼妇多说什么,把他们给我撵出去,撵出去!”
谢花三人被从李宅里撵了出来。王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外面的石阶上,耷头耷脑的,一点也没了刚才的泼辣样。
谢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抓着王氏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且说那李宅里,李夫人正扭着身子生李老爷的气“老爷,你为何不直接把那谢广赋送去官衙,打他个几十大板,再关上几年的,还要给他们时间筹钱,看看那泼妇,还有那个小屁孩,真真让我恨得牙痒痒的。”
李老爷一把搂过娇妻,呵呵的笑道“送去官衙,先不说要不到六十两银子,还要花钱去衙门上下打点,这对我们来说可是赔钱的买卖啊。”
“就他们那寒酸样,能拿出六十两银子来么?”
“没有银子可以卖房卖田产啊,谢广赋家里有几亩薄田。”
王氏坐了好一阵子,才反握住谢花的手起了身,“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再连夜赶回去。”
谢长民担忧的道“四娘,那四爷这里可怎么办?”
“你也看到了,不交钱就要送你四爷去官衙。”
“那我们也不怕他们。”
“真要去了官衙,要钱打点不说,我们也比不得李老爷家底雄厚,进去了还要打板子,挨夹棍,那可是受大罪啊。”
“可这六十两银子,上哪里筹借啊。”
“回家再想办法吧。”
王氏在一家烧饼铺里买了几个烧饼,讨了三碗白水,快速的吃了烧饼,便去了城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