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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他指导一下,帽徽、领章要戴正,要讲究军容军纪,我先走了。”
周萍把军服递给李荣标,李荣标一件一件穿上。周萍帮他钉上领章、帽徽,整理了军装上的皱折,然后将军帽戴在他的头上。
李荣标穿上军装,戴上军帽,人也变了七分。高大魁梧的身材撑着军服,显得是那样洒脱英俊,整肃大方,这不得不使站在一旁的周萍有些怦然心动。
第十一章
桂花的肚子一天天膨胀起来,眼看不久就将临盆了。几个月来,吴三按照老爷的吩咐,留下了一位四川姑娘照顾桂花的生活起居。这姑娘叫雪梅,长得不十分漂亮,但她手脚勤快,性格温顺,李桂花待她似亲妹妹一般。经常暗地里给她一点零花钱,一些七成新的衣服也送给她穿,因此,雪梅对她感恩不尽,言听计从。
吴府院内的人,都知道桂花怀的不是吴老爷的血脉,但谁也不敢私下议论和声张。只有刚来不久的雪梅还蒙在鼓里。直到桂花生下孩子的那天,她才从狗娃的口里掏出事情的真实原委。
那天,雪梅忙完了桂花产后的生活照料后,照常去给油榨坊的长工们送饭。由于吴文章老年喜得贵子,甚是喜悦,于是吩咐厨房给所有的帮工做些好菜,以表庆贺。雪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提了一竹篮饭菜来到油榨坊,狗娃、金山等长工、短工便蜂拥过来。此时已是日过中天,他们一个个忙得汗流浃背,肚子早已是饥肠辘辘了。雪梅从竹篮中端出饭菜,令众人一齐喜笑颜开,他们不知道老爷今天怎么开了恩,弄了些鱼肉之类的好菜给他们吃。狗娃用筷子夹起一大块红烧肉送进口,吃得满口油腻腻的。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打趣地问道:“雪梅姑娘,老爷家今天有什么喜事,对我们如此恩宠有加。”雪梅莞尔一笑说:“哎呀,忘了告诉你们,五姨太生了个胖小子,老爷今天才吩咐厨房给你们弄了些好菜。老爷也真是,老年得子,叫他怎么不欣喜异常呢?”狗娃忙放下碗筷,情不自禁地抓着雪梅的手说:“雪梅姑娘,五姨太真的生了孩子?”雪梅挣开他的手说:“当然是真的,啰谁还骗你不成?”
张狗娃一拍大腿,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对刘金山说:“大叔,我去看看桂花,怎么样?”
雪梅收拾着碗筷,听狗娃说要去看桂花,她心里想:看你急成啥猴样,五姨太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也太自作多情了。她瞧着他那着急的样子,嗔怪着说:“兄弟,人家女人家生孩子好苦哟,刚躺下休息,你一个男子汉怎么去看她。现在老爷守在她身边,你们去多不方便。”
刘金山也说:“狗娃兄弟,雪梅姑娘说得对,现在不是时候,过几天我们抽空去看看吧。”
“好吧,这许多天来我一直没时间去看望桂花,我对不起标哥。标哥临走时要我好生照顾好她,可我没能做到。如今标哥的孩子生下,我们真为他高兴啊!”狗娃显然有些激动。
刘金山忙打断他的话说:“狗娃兄弟,你不要乱说,要是传到吴老爷耳朵内,那可就麻烦了。”
“怕什么,这孩子明明是标哥的,谁都知道,吴老爷没这本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雪梅听到这几句摸头不知脑的话,心中陡生疑团。她把狗娃叫到一边问其原委,狗娃开始不说,后来经不住雪梅“狗娃哥长、狗娃哥短”一声声温情的恳求,还是将李荣标和桂花的一段风流始末和盘告诉了雪梅。
从此雪梅对桂花和李荣标敬佩得五体投地。一个弱女子如此痴情于她的恋人,真了不起,一个伟男子不惜生命代价去保护一个女人,又是多么难能可贵。青春蓓蕾初绽的雪梅,此刻也多么希望自己将来能拥有这样一位真正的男子汉啊!
在以后的一些日子里,她发现狗娃有不少的可敬之处,于是一颗朦朦胧胧的爱情种子已经慢慢地种在她青春勃发的心胸里。
桂花产下一个翘着小鸡鸡的男孩,给吴家大院增添了无尽的欢乐和喜庆。吴文章虽然知道这孩子是个“野种”,但他还得违心地大摆筵席,让人们承认他后继有人的事实。吴文章把孩子的“三朝酒”办得十分隆重,他给本县的官员绅士都发出了帖子。他要热热闹闹地庆贺几天。
吴府门前红烛高照,厅堂内喜气洋洋,人来人往。吴三忙得不亦乐乎。他吩咐安排妥贴,然后跨进吴文章的房门说:“老爷,客人已经开始到了,连县太爷都派了他的小舅子来给您贺喜哩!”
“好,”吴文章一边扣衣服一边喜气洋洋地说,“县长这么赏脸,我这就去迎客!啊,吴三,戏班子都请到了吗?”
“已经到了,正在上妆呢!”
“走,我们去大厅看看。”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厅,大门外客人纷至沓来,一个个笑逐颜开地拱手致贺。
“恭喜吴老爷喜得贵子!”
“吴兄晚年得子,福寿绵长!”
“吴世伯,恭喜恭喜!”
吴文章抱拳应答:“同喜同喜,多谢各位光临!”说完,大声朝屋内喊道,“快把小宝贝抱过来,让大伙儿瞧瞧!”
雪梅从桂花怀里抱过孩子,跨过门槛,走向客人,大太太黄菊子慌忙接过孩子,站在吴文章身旁。
客人们见到孩子,自然又是一片赞誉溢美夸奖之词:
“这孩子天圆地阔、浓眉大眼,将来必定是做官人命。”
“是呀是呀,你看他两耳垂肩,天庭饱满,贵人相啊!
吴老爷,您好福气呀!”
人们纷纷把金锁、银锁、手镯等礼物放到雪梅捧着的礼品托盘中。
吴文章听着众人的一片赞美声,心中不知有多高兴。
黄菊子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望着那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她的血直往脑门涌,心里说:这野种,我让你高兴。她托着孩子屁股,手暗中在孩子的屁股上拧了一把。孩子“哇”地大声哭了起来。
吴文章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黄菊子也假惺惺地说:“必是受了惊吓吧?啊,莫哭、莫哭!”
孩子哭得更历害了。
吴文章说:“快抱下去吧!”
雪梅忙不迭地接过孩子,快步走进桂花的房间。
黄菊子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吴府院内欢欢喜喜地庆贺了几天,不说别的,只说那县城请来的大戏班子,就在吴家大院里演了两天两晚,临走时,吴文章每人发给一个包封,这事儿黄菊子有口难言,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她知道,自从桂花怀孕后,他心中就只有她五姨太了,特别是她生下儿子后,老爷更是关心体贴入微,对自己这病恹恹的结发妻子好像没当回事一样。她想,如果他们母子不除,将来她恐怕就没好日子过了。
其实,在吴家大院,还有一个人更是欣喜异常,他就是吴三。吴三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成天笑得合不拢嘴。桂花能顺利地将孩子生下,这其中的功劳完全归于他吴三。他为能给李荣标留下这根苗而自慰。今后他更要百倍地照看好桂花母子,将来好向李荣标交待。他知道,自己前半辈子为吴文章卖命,曾做下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多亏那次表叔的点拨,才使他从恶梦中醒来。他要多积德行,赎回自己过去的罪责。因此,他把行善救助作为自己下半辈的行为准则。他想,只有这样,自己将来百年之后,他的魂魄才不会下地狱。
桂花生下儿子,心上的一块石头才落下地。她祷告苍天有眼,让她和荣标的真诚至爱有了一个美好的结晶,从此她虽死无憾。她要尽自己的毕生精力,将李荣标的血脉养大成人。看到襁褓中的孩子,她就好像见到了李荣标。她要感谢吴三大叔的舍命救助和赤诚照顾,她一生也忘不了他的大恩大德。儿子长大后,她要告诉她的儿子,好好地报答他老人家。将来她如果能再次和李荣标相聚,她也要把吴三大叔关照她的事情告诉他,厚报他的恩德。自己的亲生父亲置她生死于不顾,而吴三大叔则待她如亲生女儿。她要让干爹吴三亲自给孩子取个名字。
孩子生下的第三天晚上,她要雪梅请来了吴三。吴三一脸的喜悦,真好像自己做了外公。他走进桂花的房里,桂花连忙撑着床杠爬起来说:“您来了,快坐下。”说完她叫雪梅出去一下,她望了一眼睡熟的孩子,用双手将孩子抱起来,然后递给吴三说:“干爹,您瞧瞧这孩子,多像标哥。”
吴三接过孩子,亲了他一口,说:“真是活脱脱一个李荣标,看这大眼睛、高鼻梁,将来一定跟他爹一样有出息。”
“干爹,您真是孩子的大恩人,要不是您,标哥的这点血脉怎能保住,孩子他爹的命是您给的,孩子的命也是您给的。如今标哥生死未卜,您就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吴三听桂花要自己给孩子取名,高兴之情挂在眉梢。他把孩子递给桂花,用手指掐算着孩子的生辰八字,然后脱口而说:“金木水火土、孩子八字刚强,唯独缺少点水,我看就叫水生吧?”
“水生,”桂花惊奇地喊出声来说,“好,就叫李水生,他娘怀上他时,他爹险些丧命,孩子自己也差点不能顺利出生,真是水深火热,要不是您极力挽救,恐怕”
“桂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了。这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只不过顺天意行事。你要把水生养大成人,荣标将来荣归故里,如果能看到你们一家人团聚,我不知有多高兴。不过,现在吴老爷还健在,孩子还得跟他姓吴,以掩人耳目。不然将来孩子的日子不好过。反正水生是荣标的血脉,吴文章认他只不过是名义上罢了,你暂且不去计较好了。”桂花点了点头说:“干爹说得对,多谢您及时提醒。”
“桂花,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千万要注意好身体,月子里不要出门,更不要吹风。要是在月子里染了病,是很难医治的。”吴三临走时叮嘱说。
雪梅已经爱上了油榨坊的长工张狗娃。雪梅不是本地人,是四川逃难过来的。几个月前,她的家乡遭龙卷风袭击,房屋倒塌,父母死于非病,幸好她当时去了姨妈家,才幸免于难。哥哥将她接到家里,但由于哥嫂儿女多,又都是娃娃崽,家里日子也极艰难。多一个人多一张口,因此她经常遭嫂子的白眼。雪梅虽然不爱说话,但她看得出嫂子把她当成了她家的累赘。因此她不愿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听说湖南、湖北一些地方比较富裕,因此她积攒了微薄的一点盘缠,和另外几名姑娘一道远走他乡。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她的那点很少的盘缠已分文不剩,其他几名姑娘已被人收留,她只得以讨吃为生。也该她走运,那天她路过相思寨吴府时,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于是她冒冒失失地走了进去。走到大门口,被两名家丁拦住问话,雪梅吞吞吐吐,紧张得一时前言不搭后语。刚好这时,吴三和桂花从院内出来,吴三问:“发生了什么事?”家丁说:“一逃荒的女子要进来。”吴三一时动了恻隐之心,说:“让她进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零星的票子递给了她。雪梅接过钱,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然后准备走。然而当她瞧到眼前这个怀孕女人的一片善良的目光时,她感到自己再也没有半点惧怕了,她一膝跪在桂花面前说:“我是四川逃难过来的,我们家遭了灾,父母亲离我而去,我愿意在您府里当牛做马,恳请您开恩收下我吧。”桂花见这姑娘模样还算俊俏,又正是青春妙龄女子,因此不忍心拒绝她的哀求,于是她对吴三说:“管家,看这姑娘怪可怜的,我身怀六甲,不能给油榨坊送茶送饭,而且我屋内也还差一个丫环,就收下她吧。”吴三见桂花答应收下,因此也就顺水推舟说:“也好,老爷正要我给你物色一名丫环,照顾好你的生活起居。我看这姑娘就给你听叫吧。”桂花笑着对跪在地上的雪梅说:“姑娘,快起来谢谢这位管家的收留。”雪梅站起身来向吴三行礼道:“多谢老管家收留我这落难女子。”“不要谢我,你今天算是遇上了好人,我们女主人心地善良,要谢你就谢她吧。”雪梅又要跪在桂花面前,被桂花两手扶起说:“别这样,你我都是女人,我也大不了你多少年纪,起来,我去拿身像样的衣服让你穿上。啊,忘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雪梅”。雪梅哽咽着说。“雪梅,走吧,我们回屋去。”桂花牵着她的手仿如亲姐妹一般。
被桂花收留后,好像变了一个人,她一扫过去苦楚悲蹙的脸庞,成天喜笑颜开。她和桂花本来有主仆之分,但桂花待她似亲妹妹一般,不准她喊夫人、太太什么的,而是以姐妹相称。她手脚勤快,每天把房子堂屋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有事没事就和桂花聊天。她已经忘却了家乡的困苦和忧伤,她再也不想回那个穷乡僻壤的家乡了。她要在这美丽富饶的江南找个归宿。
雪梅芳心涌动,她在寻找着自己的如意郎君。有一天,她提了一桶衣服到河边搓洗,正用棒槌捶着衣服时,她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她转过头一瞧,原来是油榨坊的张狗娃。待到她再回头去洗衣服时,她的那件心爱的旗袍已卷入河水中,她急忙伸手去抢,不料身子失去重心,一头栽进了河水中。她大呼“救命”,张狗娃衣服也顾不上脱,就纵身跃入水中,用一双手将雪梅托上岸来,然后又去河中捞起那件旗袍。雪梅望着一身湿漉漉的狗娃,心中骤然升腾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情愫。她羞羞答答地说:“狗娃哥,多亏你舍身相救,不然小女子今天就没命啦!”张狗娃油嘴滑舌地说:“英雄救美人嘛!”说完便风风火火地朝油榨坊走去。
从此后,狗娃在雪梅的心目中占据了一定的位置。每次送饭,她总是热情地和他攀谈几句,有时飞给他一个笑脸和媚眼,笨拙的狗娃却感觉不到她的那份心意。
她要请教求助于桂花,让她给自己指点迷津。那天她坐在桂花床边,轻声说:“桂花姐,我有一件事,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桂花说:“什么事,你就说,只要姐能办到,姐会尽力而为的。”
雪梅羞答答地说:“假如一个姑娘爱上了一个男人,她该怎样去向他表示。”
“好呀,雪梅,告诉我,你莫非有了意中人?”
雪梅满脸通红地点了点头说:“桂花姐,别笑话我。”
桂花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你告诉我,是哪家的公子?”
“油榨坊的狗娃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知他肯要我么?”
“雪梅,如果你真的爱上了他,你就大胆地去爱,不要瞻前顾后。不然错过了机会,就会遗恨终生的。当初我就是”
“桂花姐,你是说你和荣标哥的事。”雪梅打断她的话说。
“雪梅,你怎么知道的?”
“在油榨坊送饭时听狗娃哥说的。他们说水生也是荣标哥的孩子。”
桂花连忙制止说:“雪梅,千万不要声张,要是传到老爷那里,就够你受的。至于你和狗娃的事,只要你拿定了主意,我做你们的媒人。狗娃是孩子他爹的好兄弟,这个忙我一定要帮。狗娃那里,我保证没问题,有你这样的好姑娘,他真是好福份咧!”
雪梅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第十二章
一排红色砖瓦房。
这是一座野战医院。院子里晒着很多的被单和绷带。周萍从晒着的白被单中穿过,朝106号病房走去。
106号病房门虚掩着,周萍脚步轻快地跨过门槛,朝正在看报的军官喊道:“营长!”
那军官就是李荣标。李荣标转过身来笑着说:“小周护士,我今天就要出院了。”
周萍说:“你的伤还没有全好,出去以后,要当心身体!”
“小周,没事的。”李荣标说。
周萍体贴地说:“还说没事哩!看看你身上那些伤疤,那天给你做手术,把医生吓了一跳呢!”
李荣标笑笑:“军人嘛,冲锋陷阵,受伤总是难免的。”
“营长,等会我还有手术任务,不能送你了,有样东西,希望你能收下。”周萍多情地看了他一眼,把东西往他手中一塞,转身跑了出去。
李荣标的手掌里,放着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李荣标展开纸,他眼前一热:纸上划着一颗红心。这一张纸使他久久地沉思着。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时间一晃荡就是七年过去了,李荣标已经是一位能征善战的沙场猛将了。人们称他为“李猛子”。他杀敌英勇,打仗总是冲锋在前,经常得到部队嘉奖,是贺龙部下的十八虎将中的一员。当年赵炎五告诉吴三,说此人大富大贵,是位不可多得的福将。这话一点不假。李荣标在几次大仗中,都幸免于难,化险为夷。有一次在同日军的战斗中,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胸部,刚好打在上衣口袋的怀表上,怀表击得支离破碎,他却安然无恙。还有一次他在前线指挥部指挥战斗时,敌人的一颗炮弹掉在他的面前,他已经无法躲避,眼看着自己将血肉横飞,但没想到竟是一颗哑弹,使他毫毛未损。在延安军政大学读书时,毛泽东主席还点名表扬他,誉称他是猛张飞呢!
多年的军旅生涯,使李荣标成为一名出色的部队指挥员,尽管每天接触的不是与敌人厮杀拼搏,就是围着军用地图商讨战策,但他心中一刻也没有忘记过遥远故乡的桂花。他知道,军人驰骋沙场,时刻都有血洒疆场的可能,也许今生今世再也不能和她聚首,但他对她的那颗爱心是永远不会泯灭的。常年南征北战,他无暇去打听桂花的消息。他只知道,吴文章对桂花是不会善罢干休的。多年来,他只是在心中默默地为她祈祷,祝她一生平安。他曾托人打听过她的情况,可一直未曾有她的消息,他心里总是没个底儿,莫非吴文章真的将她沉塘不,他相信她还活着。
在部队的几年生活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大家庭的友爱和温暖。自从那天收到周萍的那颗红心后,他知道,周萍在爱着他,等着他,视他为心中的偶像。可是由于心中的那扯不断的思念,使他无法去领受她的爱,她的温柔。在他的心目中,周萍算得上一位难得的女性。她出身书香门第,受过高等教育,既知书识理,又深明大义。她有恩于他,真心地爱着他,但他却躲着她,让一朵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