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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如今拜在止安禅师座下,如今正在果园师兄那里修习佛法,刚入门没两天,尚未受戒。这几日和众师兄弟一道收殓、烧埋城中的尸体。正好路过这里,冲撞了将军。”
“哦。”那小将军将木牌和度牒接过去,翻来覆去地看。
果通又问:“这么怎么这里多人,好生热闹。”
他身后就有一个士卒对果通起了疑心,喝道:“小和尚,这也是你该问的?不对,不对……你究竟是什么人?”
另外一个士兵问同伴:“这和尚有问题吗?”
那个士兵冷笑着指着果通:“这鸟人一口辽东口音,说不准是建奴奸细。”
“果然!”另外一人抽了一口冷气,铿锵一声拔出腰刀架在果通脖子上:“老实交代,你究竟是不是建奴的奸细?”
果通也不反抗,单掌竖在胸前:“阿弥陀佛,出家人就是出家人,贫僧以前是什么人要紧吗?”
一个士兵:“果然是建奴,奸细,拿下了!”
这个时候,那个反复查看木牌和度牒的小将军突然道:“休要无礼,度牒和关防都对。”
然后温和地问果通:“果通师父原来是果园大师的师弟啊,他还好吗?今日这般场合,怎么看不到他的人?”
果通回答道:“果园师兄带着杜勒玛,也就是豪格的嫡福晋去了白云关虚玄道长那里,说是要让杜勒玛在白云关出家修行。”
“恩,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昨天还听虚玄道长下面的徒弟说他们又要多一个师妹呢!却不想,原来是豪格的妻子。也罢,如此对她来说也是是一个好归属,果园师傅也算是了却了这一段孽缘。”小将军突然叹息一声,将度牒和牌子塞进果通的怀里,又问:“你背上背的是什么?”
果通:“是放烧的二十多个建州人的骨灰,正要带出城去,寻个地方安葬。”
小将军吃了一惊:“二十多个人的骨灰烧出来才这点?”
“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而已,阿弥陀佛,也算是脱离苦海了。”果通念了一声佛号。
小将军:“既然你是果园师傅的师弟,如此说来,也不是外人,我叫甘凤瑶。”
果通:“见过甘将军,甘将军的名字我也听说过,满清的皇帝和皇太后是你捉住的。”
甘凤瑶又不好意思了,脸红起来:“那是我运气好,对了,你是辽东人氏。”
果通点头:“是,我以前是辽东建州人,我叫何满。不过,何满已经死了。”
听到他承认自己是建州人,两个士卒吓了一跳,“甘将军,果然是建奴,先抓起来再说。”
甘凤瑶摇头,笑道:“你们担心什么,那个建州人何满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你们面前的是果通师傅。”
正说着话,有一骑飞奔过来,马上也是一个半大的小将:“甘凤瑶,你还在磨蹭什么,君侯已经入城了,马上就要到了,世子令你马上过去。”
甘凤瑶吐了一下舌头:“元爵,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果通这才明白,难怪这里这么多官元的士兵,戒备森严,原来是曹国公孙元进城了。
甘凤瑶对果通道:“果通师傅,这里已经彻底戒严,想来你也走不了啦。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等到君侯过去,你再走吧!否则,说不好又要被人给抓起来。”
果通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就依甘将军所说。”
说完话,他就立在一边,定睛看着远方。对于那个一手打败了整支八旗军,毁灭了整个建州的男人,果园还是很好奇的。
在汉人的心目中,这就是一个天神一般的民族英雄啊!
却又不知道生得何等模样?
……
但是,这里隔大明大街还有一段距离,那边又全是兵马,却如何看得清楚。
说是戒严,其实,城中的士兵好象也不怎么担心,显得很是松弛。
不片刻,就有一群接一群百姓从各处涌来,争相目睹孙元的风采。
到处都是鼎沸人声,何满……不,应该是果通和尚被裹在人群中,这才是哪里都去不了啦!
又过得片刻,前方传来轰隆的声响,大约一百骑骑兵穿着闪量的铁甲过来,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果通禁不住吃了一惊,倒不是惊奇那些骑兵身上精良的铠甲,而是惊讶于他们的战马。
那些战马实在太高大了,果通从来没有看到过这般神骏的战马。每一头都膘肥体壮,皮毛光滑得如同缎子一般,马头足足有五尺高。和这些战马比起来,一般的马都是侏儒。
这已经不是马了,而是洪荒巨兽。
第1563章 大明门
果通并不知道,这些都是孙元这些年培育出来的阿拉伯纯血马,这种马长途行军不成,可用来短途冲击和做仪仗队,还是非常眩目的。
至少,果通是被震撼了,摇头:如此天马,建州败在他手中,也是有道理的。
不但是果通,其他百姓也被震得不敢说话。
不片刻,战马过去,分散到街道两边列队。
就有一人骑在白马缓缓行来,这人衣着朴素,只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腰上挂着一把雁翎刀,也没着甲。在他身边,则是一个面容苍白的文士。
在一片寂静中,有人低声道:“骑白马的那人就是曹国公孙太初,当年孙太初献俘于天子驾前,我看过的。这么多年过去,曹国公依旧风采依旧啊!”
“是的,是孙太初。”
“对了,孙太初身边是他的第一军师黄佑黄先生。黄先生早年是跟着卢公的,卢公殉国之后,又投了孙太初。听说,孙太初是卢公的门生。卢公的门生和幕僚全歼建奴,若是卢公泉下有知,想必十分欣慰吧!”说到这里,那人的眼泪流了下来。
众人低低地骚动起来,都眼圈发红,激动得浑身颤抖。
果通又定睛看过去,却见,在孙元身后还跟着一群文武官员。那些武官自然都是宁乡军的营官,至于另外几个文官则看起来有点奇怪。
是的,尤其是那个老头和另外一个中年文官。这二人身上都穿着正二品高官的大红袍子。可在孙元后面亦步亦趋,恭敬得像是他的下属,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谁?
果通却不知道,孙元后面的老人和中年人正是南京弘光政府的内阁辅臣钱谦益和信国公汤于文。
前面就是巍峨的大明门,就是巍峨的皇城。
大明门的三扇城门已经敞开,露出里面深邃的所在。
过了这道门,后面就是**、端门、午门,过了午门,就是六部和内阁所在,整个东亚世界的中心。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我做到了,我硬生生将我汉家倒下的的这片天撑起来。
十年了,十年了!
孙元猛地跳下战马,大步朝前走去。
在他身后,所有的宁乡军军官也跟着下马,追随着他们的主帅。牛皮靴在青石地板上铿锵着响。
这一刻,再没有人说话,只风中的战旗呼呼飘扬。
在门前,有三百多官新降的官员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下。
高杰和刘春也换上了吉服,绷紧了面皮,立在路边。
这个时候,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妇人手中高举着一枚玉玺,扑通一声跪在孙元面前。
来的正是清廷皇太后布木布泰,那个孩子则是顺治皇帝福临。
孙元从她手中接过玉玺,问:“你们是布木布泰和福临?”
大玉儿:“正是罪人布木布泰,爱新觉罗?福临。”
孙元点了点头,将玉玺递给身边的一个卫士:“起来吧,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审判的。其实,你们二人不过是多尔衮的傀儡,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国家会善待你们的。”
布木布泰和福临磕下头去,泪水流了出来“多谢君侯。”
“带下去!”
两个卫兵上来,将二人带了下去。
等他们离开,孙元这才哈哈大笑起来:“燕云之地终于光复,全赖诸君浴血奋战,某今生何幸,有如此虎贲忠义之士追随,胜利属于你们,光荣属于你们!”
“光荣属于宁乡军!”所有人都大吼起来。
良久,呐喊声才停下来。
孙元大步朝大明门左侧大门走去,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群降官突然涌上前来,堵住孙元的出路。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侍卫们一阵大哗,就有人抽出兵器欲上扑上来。
孙元朝手下一挥手:“不要怕,不要乱。”
然后目视那群官员,喝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为首的一个老人高举着一份文书,大声道:“下官张缙彦。”
接着,另外一人道:“下官谢升。”
这二人的名字孙元也听说过,乃是崇祯朝内阁首辅,就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们的名字,何事?”
谢升:“君侯请走中门!”
“什么!”这下,不但孙元,就两他身后的黄佑、钱谦益和汤于文也惊叫起来。
中门,那可是天子的驰道。
按照朝廷礼仪,大明门平日里只看旁边两道侧门。除非是国家级的庆典,中门平日里都是关着的。
就算遇到国家级庆典,也只能由天子一人通过。其他人若是进中门,那就是僭越,是要砍下脑袋的。
也就是说,这道门是天子皇权的象征。如今、谢、张二人让孙元走中门,言中之意不言自明,那是要拥戴孙元登基称帝了。
而张缙彦手中那份文书,不用问,定然是劝进表。
在历史上,明武宗皇帝正德皇帝驾崩之后,因为没有太子。朝廷百官就迎远在湖北的兴王朱厚骢进京登基为帝。
这就是后来的嘉靖皇帝。
得到嘉靖刚一进京,就有一群官员迎上来,说:“请殿下从东安门进宫。”
这让嘉靖皇帝大为恼怒,因为按照明朝的礼制,从东安门进宫,那是皇太子继位的路线。而自己和大行皇帝正德是堂兄弟,可不是他的儿子。如果按照官员们这种设计,自己岂不是矮正德一辈,日后又如何尊自己的父亲为皇帝,又如何让已经去世的他老人家进太庙享受后人的香火。
于是,嘉靖断然拒绝了这个安排,道:“不,我要走大明门。”
是的,大明门的中门只为天子敞开。
还没等孙元等人回过神来,高杰和刘春向前一步,跪在地上,大声叫道:“君侯,请走中门。”
他们二人一跪下,山东军和秦军的所有将士都伏在地上,大声喊:“君侯,请走中门!”
孙元如同被一道大雷击中,整个人都蒙了。
他浑身颤抖地立在那里,内心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间,黄佑大声咆哮:“乱臣贼子,来人啦,将这些反贼拿下!”
……
可是,没有人动。
所有的宁乡军文武官员都静静地立在一旁边看着,韶伟、蒋武、温健全、汤问行、冷英、巴勃罗、兴泰、俞亮、甘辉、周仲英、郝肖仁、关选……都是一脸的平静,似乎这一幕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至于傅山,则将眼睛闭上了。
突然间,有人大喊一声:“明乃火德,我宁乡军乃是水德。明朝国祚已衰,我曹国公吊民罚罪,济生民于水火,正该得登大宝,请君侯走中门!若君侯不答应,老夫……老夫今日就磕死在这里。”
喊话这人正是钱谦益,南京弘光政府的内阁辅臣。他猛地跪在孙元跟前,就行起了三拜九叩大礼。
有他领头,旁边的汤于文也跪了下去,大力磕头:“君侯请走中门。”
更多的人跪了下去,包括所有的宁乡军。
这个时候,犟驴子大吼一声:“君侯你犹豫什么,咱们跟了你十年,盼的不就是今天吗?今日,咱们犯了血海干系,难不成君侯你忍心看着咱们没个下场吗?弟兄们,拥戴君侯进宫吧!”
说着,就变戏法一样从后面接过一袭龙袍批在孙元身上。
一众宁乡军的大将们同时冲上来,拥着孙元就朝中门走去。
“万岁,万岁!”见孙元进了中门,所有的士卒都跳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流着热泪再次高声呐喊。
就连远处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跪下去,一时间,:“万岁”这声响彻了整个北京城。
黄佑孤零零一个人立在大明门外的广场上,良久,“哇”一声将一口热血吐了出来,慢慢地瘫软下去。
第1564章 尾声
早春二月,江南已是一片绿意,但在北方,却依旧是冰天雪地。
大地一片洁白,远处的山,远处的树木、房屋都被那厚实的白色笼罩了。
这还孙兰这个孩子第一次过黄河,眼前苍莽的北地风光对她来说是如此的新奇。这一路上,她根本就在车厢里呆不住,总想将小脑袋从窗帘后面探出去。
然后时不时发出一声尖叫:“娘,娘,快看,快看,这北京的雪好大呀!”
惊叫声引起了一个青年的注意,他急忙骑了战马冲过来,担心地叫道:“长公主,怎么了,怎么了?”
骑马过来的正是孙兰的未婚夫,膘骑将军,蓟镇游击将军,世袭锦衣百户高元爵。
看到这个他惊慌地跑过来,兰兰眼睛一白:“我自叫我的,关你什么事,你是什么人呀?”
听到孙兰的呵斥,高元爵:“我我我……”
在远处,甘凤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直笑得高元爵羞不可当。
见自己未来的驸马受窘,兰兰气得喝道:“桃子,快过来。”
“桃子……哪里……”甘凤瑶吓得一张脸如同落水虾公,一夹马腹仓皇地逃了。
这引得兰兰在车中咯咯笑个不停,这一笑当真如春花盛开,美得不可方物,一边的高元爵竟是看得痴了。
车厢中,韶虞人一笑喝道:“兰兰,你就知道欺负小甘和元爵这种老实人。把脑袋给我缩回车来,否则叫人看了心中不敬,却是失了我皇家体面。”
兰兰吐了一下舌头,又瞪了高元爵一眼,低声道:“看看看,仔细哪天剜了你的眼珠子。”
高元爵吓得汗水都出来了,正要逃,兰兰已经将小脑袋缩回车厢里去了。
韶虞人微笑着看着这个孩子:“高将军,这里是什么地方,离京城还有多远?”
高元爵恭敬地说:“回娘娘的话,马上就到芦沟桥了,今天就能进京城。大宗正,内阁次辅、卫国公傅阁老和锦衣卫指挥使越国公朱指挥就在哪里迎接太后和各位娘娘、亲王。”
韶虞人神色中带着一丝激动,喃喃道:“自去年秋初陛下北伐离开徐州以来,已逾大半年,这次终于可以同万岁爷团聚了。高将军,你去回一下太后和皇后娘娘,也免得她们挂牵。”
“是。”高元爵骑着马冲了出去。
没错,自去年年底,孙元在北京登基称帝之后,百废待兴,政务繁忙。他一直抽不出身来,没办法,过完年,这才命高元爵和甘凤瑶带了一支军马去徐州将家人接回北京。
一路行了将近一个月,总算是到地头了。
雪依旧在下,没完没了。
看着满天轻悠悠的雪花,韶虞人恍惚中又回到那一年的凤阳。那个时候,自己正年轻,而孙元也不过是个弱冠少年。
那一日,雪花正好,而他穿了一件她最喜欢的青色布衣。
一转眼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农家少年竟成长为一代雄主,这是梦吗?
兰兰:“娘,你说,爹爹年轻的时候英俊吗,比起高家小子如何?”
听到女儿问,韶虞人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兰兰已经开始发育,再过得两年就能变成一个大姑娘了。而且,这孩子因为被她的父皇宠坏了,好象比一般的女孩子早熟。
韶虞人却没有呵斥女儿,只微笑道:“你父皇年轻的时候丑得很,面黄肌瘦,弱不禁风,跟个痨病鬼似的。”
“不依不依,父皇怎么可能丑,他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最英俊的。”
韶虞人叹了一声:“是啊,娘也没想到你的父皇这十多年的变化这么大,就好象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有一句话说得好呀,前三十年的相貌是父母给的,后三十年是自己长出来的。兰兰,你现在身份和以前不同。堂堂长公主,凡事都有规矩,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胡闹,否则娘也帮不了你。”
兰兰:“娘我知道了……我的母后……哎,还真不习惯啊!”说着话,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习惯也得习惯,一入深宫深如海,不但是你,娘也要习惯。”韶虞人又叹息起来:“所有的人都要习惯……对了,太后的身子可好了些?”
兰兰:“奶奶。”
韶虞人:“是太后。”
兰兰又吐了下舌头:“是,是太后。太后她老人家听说爹爹做了皇帝之后连惊带吓,就病倒了。眼见着刚养好身子,这一路颠簸,又喊身子乏。”
韶虞人:“太后她老人家也得习惯啊……包括你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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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内城,前伪亲肃亲王府中。
黄佑形容枯槁地躺在炕上,身上盖着一张厚实的狐裘。
如今,这里已经是黄佑的府邸,今上登基的第二天就将这座王府赏给了黄先生,以奖励这个扬州镇,新朝文官体系的创立者。
可惜,自那天起,黄佑就病了,如今,已经四个多月过去,依旧无法起床。
一个书办快步走进来,低声道:“大老爷,太医院尤怡尤太医过来给你诊脉了。”
黄佑没有说话,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
外面,院子中那一树腊梅已经落尽,有隐约的绿色萌发。
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走了进来,正是尤怡。他一作揖:“见过黄首辅,元魁服了次辅开的方子之后可感觉好些了?”说着就要将手去摸黄佑左手的脉门。
黄佑动了,一摆手:“不用了。”
尤怡:“是,元辅。”
黄佑突然凄凉地笑起来:“首辅一说以后休要提起,别人都眼热我这个位置,下面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争。可惜啊,在某看来,也没甚了不起。”
尤怡不敢说话,黄首辅的威望实在太高,任何人站在他面前总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