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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直接戳到了多铎的心窝子里,多铎气得脸都青了,提着刀子又要过来砍人。好在众侍卫一涌而来,将他紧紧抱住。不然,只怕我也活不到现在。
多铎要杀我,我也没什么好缘的,只感觉憋屈。偏偏冒襄那****奴才还假惺惺过来求情,爷爷什么时候要他求过情。
多铎气得一张脸都青了,大声咆哮:“老子现在是打得不顺,不过这又如何,你懂个狗屁的兵法。老实告诉你,被汉狗包围那是老子有意为之。你等着看好了,也许在过得半月,我多铎就会亲手砍下孙元的脑袋。卖命,老子也不需要你这个矮小得跟汉人一样的狗奴才卖命,你这样的人多了,我大清还真的要完蛋了。滚吧,小矮子,滚到下面去当兵,老子这里不需要你。你哪天想通了过来给冒辟疆磕头认错,哪天回来。”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给姓冒的磕头,以后还见不见人了。而且,多铎那句小矮子彻底地刺伤了我。
当下我就跪到他面前,用脑门重重地撞了一下地面,亢声道:“多铎,这么多年了,我何满在战场上究竟是什么模样,你可是亲眼看到的。别人杀一条汉狗,我也没少杀一条。每次冲锋,咱都是冲在最前面的,甚至比那些比我高的同伴还跑得快。猪的块头比狼大,可它打得过狼吗?”
我这话将所有比我高的人都骂了进去,多铎大概也有些后悔,也不再多说话了,只挥了挥手:“下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样,我被派到最前面去做了一个普通士兵。
从堂堂的多铎贴身侍卫,建州一等一个白甲精锐勇士变成了普通的大头兵,处境自然是一落千仗。好在下面的士卒和军官都畏惧我,也知道我不过是暂时在下面呆上一阵子,将来还是会回中军行辕的,也不敢得罪,我在下面过得倒也逍遥,不过,就是饿得厉害。
实际上,到我下去的时候,部队已经断粮了。自从下去之后,就没有吃过一点正经东。
饥饿这种东西实在可怕,饿劲儿一上来,感觉就好象有一只大手拽着你的胃不住地挤着,将黄疸水和酸水直接挤到你口中。
在明亮的阳光下,周遭的一切都在发黑,看什么都想用嘴去咬上一口。
部队中的牛马已经吃光,就连地上的草和树皮树叶也被吃了个精光。老营里的人实在太多,但凡能够入口的东西,都会在瞬间消失,甚至天上飞的蚊虫,泥里的蚯蚓。
按照我们八旗的制度,每旗有二十五个牛录,每个牛录有三百人,共计七千五百人。但是实际上,每旗的牛录数量都是不一样的、都不是固定的、都是随时不断变更的。
我所在的这个牛录本有两百来人,在先前的扬州大战中死球了一大半,还剩六十来人。因为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一个个的饿得满面泥垢,瘦骨嶙峋。为了节省体力,成天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叫上一声,老半天都没有回应。目光中也没有丝毫的神采,就好象是死人一样。
很多人躺着躺着就这么过去了,死掉了。
死了的人自然要埋葬,否则天气这么人,一旦烂掉,不用敌人来打,先将满营的人疫死不可。
我今天就得了命令,要去埋葬刚死去的一个同伴,他叫什么名字也没来得及问,只知道外号牯牛。这厮倒是条汉子,今年四十来岁,可谓是身经百战,从当年宁锦大战到后来征讨朝鲜,再到这次南征弘光,一辈子都在战场上打滚。身上的伤痕加起来比我吃过的米都多,反正一句话,就没一寸完整的皮肤。
不过,牯牛和我何满一样是个直来直去的好汉,我何满好歹脑子够用,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这人根本就是个蛮夫嘴一张就不知道会得罪读少人。正因为如此,到现在还不过是普通一兵。和他同期入伍的人,很多人都凭军功做到了将军。
牯牛这次来扬州,本是他最后一战。按照他说法,年纪大了,再也打不动了。希望能够在扬州抢上一把,弄点钱回辽东买上几百亩地养老。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汉人的话有的时候还是很有道理的。其实,牯牛也早就说过,这次碰到了咱们建州最凶狠的敌人宁乡军,说不定就会死在战场上。他谁也不怨,就怨自己命不好。
可惜,他这次的死却死得莫名其妙,死得毫无价值。
他是被涨死的,饿了多日,实在挺不住,就吃了观音土。肚子疼了一夜,天亮的时候就落了气。
牯牛也算和我谈得来,他一死,确实叫人伤感,怎么着也得让他入土为安才好。
于是,我就背了他的尸体,提着一把锄头,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将他给埋了。
可是,小小一座老营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到处都是人。地上到处都是士兵拉的屎,臭得直他娘叫人迎风流泪,这种肮脏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埋人的。于是,就绕到了一个僻静之处,一锄头下去,感觉下面分外松软,定睛看去,一颗死人的脑袋露了出来,原来这里已经有主了。
没办法,只得再换一个地方,一锄头下去,就听到“噗嗤”一声,好象将什么挖爆了,恶臭扑鼻而来,用锄头扒拉开浮土,这才发现下面也是人。因为死得实在有点长,我这一锄下去,直接挖到了死人的肚子上。
臭,实在太臭了。
我只感觉嗓子眼里象是被人塞了一把牛毛,想吐却吐不出来。
坐在地上干呕了半天,我才好受了些,眼前也不再发黑。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一群苍蝇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过来,一片黑云瞬间笼罩在那具肚子爆开的尸体上,如同给他穿上了一件黑色的铠甲。
有不少苍蝇发现了牯牛,也落了过来。
牯牛是我的朋友、哥们、弟兄,即便死了,也不能成为这些该死的苍蝇的口中食。
我就又背起牯牛继续去寻适合的坟地,可是因为军营里死的人实在太多,找了半天,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军营里,只要能够落脚的地方,都无一例外地埋着死人。一锄头下去是人,再一锄头下去,还是死人。
看多了死人,我也逐渐麻木了,鼻端也感觉不到那冲天而起的臭气。
一个白甲兵拦住我厘声呵斥:“喂,那谁,背这个死人到处乱跑什么。这么热的天,该烂了,多铎有令,如果找不到地方埋就送去化人场一把火烧了。”
看玩笑,我怎么能够少牯牛大哥。化人场那边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那些烧私人的混帐东西手脚卤莽得很,将柴禾一棚,十几具尸体十几具尸体地朝里面扔,烧得一塌糊涂,到最后收拾骨殖的时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乱得很,我怎么能够叫牯牛大哥交给他们糟蹋侮辱?
我眉头一扬,正要喝骂,那人却一把将我抱住:“何满,是你吗,是你吗,怎么搞成这样?”
我也认出这人来了,正是多铎身边的侍卫之一,大家共事了多年,关系还算不错。
就苦笑一声:“是你啊,难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得罪了多铎,被发配下去当大头兵了。咳,他娘的,饿得厉害,你有没有吃的。”
“我也听说你那事。”那人抽了一口气:“看你都饿成这****鸟样了,再不吃点东西,怕是连今天都挨不过去。我说你犟什么呀,不就是给冒襄赔个罪吗,也没什么打紧。咱们呆在多铎身边,一日两餐还是能够吃饱的,总比你在下面饿成路倒的好。”
我冷笑一声:“叫我给一条汉狗赔罪,死都别想。你也少废话,如果当我是兄弟,就给口吃的,老子记你的情。”
“罢罢罢,你要赌气,咱也没法子。何满兄弟,快随我来。”那人苦笑一声:“我们去伙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对了,中午的时候多铎宰了一头羊,弟兄们都捞了些零碎受用,滋味还不错,应该还剩了些。”
“好,是兄弟。”我听说有吃的,眼睛都绿了,嘴里满是清口水,都快冒出来了,气道:“老子在下面都在吃草了,你们却有肉吃,快在前面带路。”
就背着牯牛的尸体要随他一道进多铎的中军行辕,那人却苦笑着指了指我背上的牯牛:“这可不好带进去。”
我当时就变了脸,喝到:“这可是我兄弟。”
那人叹息一声:“何满兄弟,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不妥当,背着一具尸体军中军行辕,若是叫多铎看到,咱们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再说了,这天气实在太热,到处都是尸体,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起了瘟疫。你带个死人进去,若是将瘟疫传到了中军,事情就大了。”
“我家牯牛大哥可没有脏病……”我亢声怒喝,可因为实在太虚弱了,声音就好象是蚊子叫。
那人大约也没听到,就从我背上接过牯牛大哥的尸体放在路边,拖着我朝前快步走去,“等下你再过来寻他好了,吃饭,吃饭要紧,老子认识你也有三年了吧,何满你是条好汉,我可不想看到你死。”
他的力气是如此只大,竟不能反抗。被他拉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的路,反正就那么昏头转向地到了中军行辕的伙房。等喝了一碗羊汤,吃了两个馒头,出了一身大汗,身上突然充满了力气。
回头想起这两日的饿痨,就好象是一场梦。
就好象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中军行辕一样。
有一口吃的,真好!
1181。第1181章 何满的战地札记之二
饿了多日,突然吃饱了,脑子里好象也有一个抽屉被咯噔一声关上,整个人都有些犯晕,如同喝醉了酒一样。
我也知道这个地方不能久呆,毕竟是是被多铎赶了出去的,如今已经不是他的侍卫,而是一个普通大头兵,军机重地岂是我能来的,被发现了是要砍脑袋的。
又想起还躺在外面的牯牛的尸体,就再也坐不住了,忙从蒸笼里摸了两快馒头揣进怀里,从院子的后面走了出去。
好在守护院门的都是以往的老兄弟,他们看到我也装没见着,没有任何表示。
身上有了力气,路也走得分外快,不片刻就来到先前放置牯牛尸体的地方,却没见着人。只几个饿得偏骗倒倒的士卒坐在那里养力气,先前牯牛呆的地方地下还有一滩可疑的水迹,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一把将一个士卒从地上提起来,大喝:“看到先前那具尸体了吗?”
那士卒明显地已经陷入弥留,目光已经涣散,手无力地朝前方指了指,“别吃我,别吃我!”
这一句话让我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谁,就是谁谁?快说,否则杀了你。”
“别吃我,别吃我,我已经干瘪了,没有肉了。”那人还在喃喃地说。
我知道多问无益,一把放开他,大步朝他手指的方向跑去。
这两日听人说军中已经开始吃人。大伙儿饿得实在挺不住,先开始杀马吃肉,战马吃光之后,就将主意打到裹胁的壮丁身上。听说,这个恶例是汉军旗的人先开的,尤其是曾经参加做松锦之战后来投降了我大清的洪军旧部。听说这些畜生当年被我建州勇士围了几个月,断粮之后就开始吃城中的百姓。汉狗吃汉狗,咱们自然管不着。可他们吃惯了人,如今却将这个恶例带到咱们建州军营里,却是断断不能容忍。
尤其是,他们现在还要吃掉我的战友。
我紧紧地握着刀柄,心中不住咒骂:狗东西,不管你是谁,敢吃牯牛大哥,老子和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这一路跑过去,已经深入到军营之中,鼻端的人畜生粪便更臭,地上全是纵横流淌的黄白之物,其中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让人直打滑。
旁边一座帐篷里有两个士兵靠在一起坐着,已经死去了多日,脸都变成了黑色,整个帐篷里全是嗡嗡乱飞的苍蝇,有黄色的尸水从里面流出来,成千上万的大尾巴蛆如同搬家的蚂蚁一样在地上进进出出,脚一睬上去“吧嗒”着响。
我心中一阵悲凉,以前我一直在中军行辕当差,得罪多铎之后又被派到前前面的土围上,却不知道军营深处的情形恶劣成这样。看这两人的死法,还有这遍地的便溺,想来他们并不是饿死那么简单。难道是……“瘟疫”两字如同大雷一般在我脑子里炸响,叫我忍不住颤抖起来。
跑了一气,所见的情形证实了我的猜想,有一个士兵脱掉裤子顿在路边“噗嗤噗嗤”地打标枪,稀屎如同喷泉一样射到地上,定睛看去,里面还带着白色的脓液。这……不霍乱又是什么……大暑天打仗,这种情形是避免不了的……我军已被孙元那恶魔围得水泄不通,如今军中有起霍乱,天啦,难道这三万多建州军都要尽数死在这里吗?
急忙扯下一副衣摆蒙在鼻子上,免得过上瘟疫。正在这个时候,前方有一股烟雾升起,同时有浓浓的香味袭来,即便隔着衣服,鼻腔还是因为这肉香而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实在太美味了,这鲜香甚至超过了先前所喝的羊汤。是人肉,是的。
顺着那古怪的香味跑过去,就听到一个辽东口音的汉狗大笑:“你们就个王八羔子,别只顾着割屁股上的肉,那里面全是精肉,又是个大老爷们,又有个屁的吃头。而且,这人死的时候没有放血,身上的肉膻得很。这人啊身上最好吃的部分是肝和心,那才是真正的肥嫩美味。”
“说得是,咱们就先吃心肝,其实肺也可以烤着吃的,只不过得先在里面灌满水洗上几次。”
“说个甚,这营地里的水都被屎尿给弄臭了,还怎么清洗?”又人乱糟糟地说着,什么口音都有,有我建州人,也有蒙古来的骚鞑子。
定睛看去,眼前的一幕几乎让我愤怒得眼珠子都要夺眶而出了。却见牯牛大哥的尸体已经被剥得精光,吊在一颗树上。
六七个军官模样的人正提着刀子在他身上不住地割着肉,看他们的模样,有建州人,有蒙古人,也有汉狗。
可怜牯牛大哥的两条腿上的肉已经被他们剃得只剩两根白骨,即便是凌迟也不过如此。
想几天前我得罪了冒襄从多铎那里被打发到最前线做大头兵,部队里的战友见我个子矮小,又犯了事,便欲过来欺凌。若不是牯牛大哥上来将我护着,说不定我去的第一天就要同那些混蛋大打出手了。见我实在饿得实在挺不住,牯牛大哥还将他辛苦从野地里挖来的草根分了一半给我。
想起他的情谊,我的泪水就沁了出来,猛地抽出刀子扑上对着那群混蛋就是一通乱砍:“滚开,滚开!”
我脑子里正晕得很,这一阵乱舞自然没有任何章法,很轻易地就被那群人躲了过去。
一个人大喝一声:“什么人,跑这里来做什么,放肆,见了官长还不跪下磕头!”
听到这一声喊,我抬头看去,认出这人来。此人正是松山之战时投降我大清的明将夏承德,松山之战的时候,就是这厮反水擒了洪承畴,立下大功。此人甚是奸滑,又知道讨好人。再加上后来又立了不上战功,很受多铎的信任。多铎对汉狗降将都没有好脸色,惟独对此人青眼有加。
原来是他,难怪这么懂得吃人肉。
此人现在是汉军旗中的一个统领,算是高级军官,仅次于孔有德和耿仲明。像他这种地位的人,不可能挨饿的,尚不至于沦落到吃人肉的地步。之所以吃俺牯牛大哥,只能说他就是一个喜欢吃人的畜生。
我心胸已经被愤怒填满了,对他说起话来也分外地不客气,当即就怒极而笑:“磕头,你让我给你磕头。嘿嘿,夏承德,别看你官职大过我,可在我满州人眼中不过是个奴才,而我才是主子。就算要磕头,也该你磕才是。****的狗才,口气倒是不小!”
听到我的喝骂,夏承德一张脸气得铁青。不过,这鸟人瞬间就平静下来:“我认识你,你叫何满,是多铎身边的贴身侍卫,你走吧,休要在这里鸹躁。”
我缓缓从刀鞘中将腰刀拔出来,指着那个畜生:“夏承德,你吃别人我也管不着,可你吃的是我的牯牛大哥,今日须容你不得,动手吧!”
“你要同我动手?”夏承德显然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为一个死人至于吗?你还是快走吧,看在多铎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士卒都饿成这个鸟样,只要是肉都不能浪费,吃几个人算个****事。想当年松锦之围时,谁不吃人?祖大寿带头,大家都将自己的老婆给宰了分给弟兄们,如此才勉强将城池守住。”
怒火已经熊熊从胸中腾起,我森然道:“你爱吃谁吃谁,可吃我牯牛大哥就是不行。一个卑贱的汉狗,竟然吃我满州勇士,好大胆子。姓夏的畜生,你再不拔刀就不要怪我先动手了。”
说完,我大喝一声,一刀当头朝他脑袋上砍去。
大约是饿了几天,体能和武艺退化得厉害,这一招使出,我就感觉脚下虚浮,往日的武艺十成只剩三成。
自然被夏承德轻易地避开,他脚下一动,与我错身而过的同时用肩膀一顶。
我被他顶着脚下一个趔趄,一连打了两个盘旋,才站住了。
他手下的士兵还有蒙古鞑子,甚至那几个建州兵都是一阵哄笑,这让我气得一口血几乎吐了出来。
夏承德回过身,郑重地看着我:“何满兄弟,我已经给足了你的面子,若再痴缠,只怕今天就要得罪了。”
“什么兄弟,我何时有过你这样的兄弟?面子,老子需要你这条汉狗给面子吗?”
夏承德将手放在刀柄上:“这么说来,你是要和我刀口见血了,军中可是禁私斗的。”
我大声冷笑,抬起右手,将刀尖指着他的脸,喝道:“这里就咱们几人。你若杀了我直接吃光我就是。我若是砍下你的脑袋,给你抵命就是。”
夏承德现在倒是光棍起来,铿锵一声拔出腰刀,笑道:“也是,反正这里也守不了几日,到时候大伙儿都得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都他娘跑不了。不过,今天老子已经吃饱了肉,对你这个小矮子的肉却没有任何兴趣。看在多铎的面子上,也不要你的命,就砍你一只手下来做饨锅汤醒酒。”
他既然答应决斗,众人都闪到一边,只留下虎视眈眈的我和夏承德。
我也知道自己虚弱得厉害,怕不是这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