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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其他三队,却如石沉大海,估计也已经死在危城之中。
    看到弟弟,韶虞人面上才露出久违的笑容。
    可这个时候,杨泽等人却是再没办法离开凤阳地界了。贼军已经派出大军,开始扫荡凤阳城附近的各个卫所和城市。
    江上也有贼寇的快船来回巡逻,如果扬帆东去,只怕还没走上几路水路,就被人给截住了。
    杨泽逃跑的时候走得充满,船上也只带了二十来个太监,却没有任何军士,也没带武器。就算这二十来的太监,也有十多人死在寻韶伟的过程之中。
    因此,他们也只能藏身在这个河湾里,苦苦等待,等着朝廷大军开过来的那一日。
    不得不说,凤阳陷落这事杨泽还是非常担忧的。作为曾经的内臣核心决策人之一,农民军的情形他也不是不知道。这群农民,战斗力低劣,自不是官军的对手,但破坏力却是惊人。
    农民军不事生产,也没有固定的根据地,一应军需都靠抢劫。行军之时,每到一地,都会裹胁当地所有百姓,如蝗虫一般四处流窜。几十万人洪水一样蔓延而来,所经之地,粮食吃光,庄稼房屋全毁,千里无人烟,简直就是一片不毛之地。
    而农民就是靠着这一手,不断膨胀,最后变成一个庞然怪物。到最后,朝廷剿之不易;抚,更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安置几十万被裹胁的百姓。
    可以想象,凤阳经过这次大变之后,不知道会是何等的惨状。
    作为中都守备太监,军政一把手,杨泽自然逃不脱丢城失地的责任。也不知道将来朝廷会如何发落自己……
    杨泽以前好歹也是在司礼监做过秉笔的,在宫内也有不少当权的同僚。以前来凤阳之后,自己也曾想过过得几年,重返决策中枢。可如今出了这么件事,可谓是前程尽毁,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想到这里,杨泽整个人都憔悴下来。在这两日之中,当真是食不下咽,白发生的更多。
    同他不同,自从寻回弟弟之后,韶虞人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成天呆在船舱里,洗尽铅花,读读书,做做女红,低眉顺眼,一派即将嫁做他人妇的贤惠模样。韶伟总算逃得一命,只要他平安,比什么都强。
    此刻已是黄昏,韶虞人坐在舱里,面前搁着一个漆盒,里面放着七色的丝线,腿上则放在尚为做完的针线活。她手中拈着一根拖着长线的针,一边在漆黑的如云长发上磨着,一边侧着耳朵听着甲板上的动静。上面,杨泽在焦躁地走来走去。
    自从杨泽救回伟弟之后,她已经认命了,什么也不想,只等着凤阳安稳之后,就同他成亲。
    哎,太监就太监吧。以前在秦淮河的时候,也有不少姐妹嫁得极好,不是儒雅文士,就是少年俊才,可我却偏偏要随一个年过半百的公公,这就是命啊!
    可是,都是人,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对我如此不公。
    突然间,一条清俊的身影浮现在自己眼前。他生得颇瘦,但身材挺拔,说话间,面上总带着淡淡的笑容。走起路来,也是忽忽风生,刚健之风扑面而来。
    他所写的诗,却是如此之好。诗如其人,也是阔大雄浑……直是五陵少年游……
    却不知道,这人年方几何,可成亲了……
    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慌乱,手指上却是一疼。低头看去,原来是刚才心神一乱,却被针扎了。一滴红色的血珠从食指上沁出来,如同一粒小小的红豆。
    船身轻轻摇晃,“秫秫”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脚步沉重而散乱,显示出主人心绪的烦乱。
    韶虞人慌忙将手指朝绣花布上一摁,那颗红豆破了,变成一抹凄艳,抬起头来。
    “公公下来了?外面冷,甲板上风大,快来向向火。”她一刹那间如同变脸一样露出温和的笑容,含笑着站起来。
    说着,就将一口铜手炉递过去。
    杨泽点点头,也不说话,径直接过手炉,阴沉着脸坐下,抬头看着头顶的甲板发呆。面容随着摇晃的灯光,忽明忽暗。
    看到杨泽这模样,韶虞人心中突然有点害怕。不过,还是很平静地伸出手去,摸着他的手背:“公公,可是担忧凤阳。”
    手刚一接触到他的手背,杨泽却像触电一般猛地将手缩了回去,目光可怕地看着韶虞人。
    半晌,他面上才缓和下来,苦笑一声:“我身为中都守备太监,这次凤阳陷落,只怕朝廷不会饶了咱家,也不知道会是什么要的雷霆闪电在等着我?虞人,你若是嫁了我,怕是要跟着我吃苦了。你若不肯随我这个没权没势的老头,等到此间事了,另外寻个地方吧。婚约一说,就此做罢。”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能够得虞人你的芳心,杨泽此生之愿已经足也,又何必在拖累你。你年轻美貌,将来想必也能寻到好人家的。放心好了,将来不管如何,我绝不为难。”
    听他将话说得真挚,韶虞人心中突然感动,低声安慰:“公公你也不用担心,虽说你是守备太监,乃是凤阳实际的当家人,可按照朝廷制度,巡抚才算是地方官,公公你不过是看守皇陵的内臣。就算将来朝廷要追究,最多也不过是让公公你换一个地方继续守墓而已。去南京,还是去北京?”
    “去南京,甚至是去北京,那不是高升了吗?对啊,咱家就是个看坟的,凤阳的事又关我屁事。”杨泽精神突然一振,忍不住叫了一声。
    韶虞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杨泽大喜,一把将她的手抓住,笑道:“听了夫人一席话,咱家还是如拨云雾见青天。凤阳陷落,将来朝廷就算要追究,按规矩也只能去找杨一鹏那厮。咯咯,杨一鹏啊杨一鹏,你这个老贼,按照朝廷制度,丢城失地,地方正印官就是死罪。你同咱家斗了这么多年,现在看你还能活几天。夫人,你还别说,这凤阳丢得好。按我说,贼军进城是好事,最好他们在城中烧杀抢掠得越惨越好。到时候,凤阳城尽毁,看文官们还怎么保这个杨巡抚?咯咯,杨老狗,你不是清流领袖吗,再过得几个月,等朝廷旨意一下,你就要被人像狗一样在法场上宰了!农民军是不敢去碰皇陵的,否则,这就是绝了他们将来招安的路子。到行刑的时候,咱家倒有亲自去观摩观摩,痛快,痛快啊!”
    看着不住尖笑的杨太监,突然间,韶虞人心中升了一种浓重的厌恶,尤其是当他说“我说,贼军进城是好事,最好他们在城中烧杀抢掠得越惨越好”时。
    贼军会惊扰皇陵吗,或者说,这仅仅是杨泽的幻想?
101。第101章 嫉心如刀
    杨泽的笑声实在尖锐,直震得韶虞人耳朵一阵发疼,面上忍不住露出难受的神色。内心中,对这个老太监也是大为鄙夷。
    杨泽笑了半天,这才收起了笑声,喘着气笑道:“虞人,咱家幸灾乐祸,不是君子所为。还有啊,据说那杨一鹏以前同你也是诗词唱和,相交甚得。这次,他是在劫难逃,难道你就不难过吗?”
    韶虞人:“公公,圣人说得好,君子已直报怨。若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公公这才是真性情,又怎么说得上是幸灾乐祸。”
    说到这里,她又正色道:“我以前和杨巡抚是有过诗词往来,但自从结识公公之后,奴家心中却只有你一人。至于过去的事情,休要再提。对奴家来说,杨巡抚也不过是一个路人而已。他是死是活,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说得好。”听到从前的情敌被韶虞视着路人,杨泽大喜,感觉自己无论是在官场还是情场上都将杨一鹏打得一败涂地,顿时意气风发了。
    他细细地抚摩着韶虞人的纤纤十指,一脸的迷醉:“虞人,知道咱家为什么一意要娶你过门吗?咱家在宫中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只要想,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可这天底下,又有谁有你这样善解人意。说句实在话,这两日,咱家忧心凤阳之事,已经两夜没睡觉了,人也老了一圈。可刚才得你开解,心情瞬间开朗了。与你相处,当真是如沐春风。”
    他又道:“还有啊,天底下,又有谁有你这般纤长手指,弹得一手好琴。”
    他松开韶虞人,摸了摸额头,笑道:“今日咱家心情畅快,你且为我弹上一曲吧!”
    韶虞人点点头,走到古琴前面,手轻轻地抚摩着琴弦,然后轻轻一拨,有金钟之声响起:“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杨泽吃惊地看着韶虞人:“这不就是那孙太初的诗吗,那日夜宴,夫人一曲尚未唱完,贼军就放火烧城。以至,你和顾横波的比试就此中断。若非如此,单凭这首诗,夫人当赢下那一局。击败南曲第一的顾眉,夫人的名声不知道会响亮成什么样子……贼军真真可恶透顶,搅了夫人的好事……”
    韶虞人手还在拨着琴弦,口中轻轻吟唱,整个人似乎已经沉浸在那滂沱大气的意境之中,杨泽说话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终至再听不见了。
    那是怎么样的诗句啊!
    一条清瘦的身影满怀离愁,正对着白日西下,挥鞭从此奔赴天涯。
    那人虽瘦,虽愁,坐在马上,却将胸膛高高挺起,亭亭若岭上青松。他慢慢回过头来,对着送别之人,深深看了一眼,眉宇中有说不出的落寞。
    冠盖满京华,斯人却独自憔悴了!
    那人,正是孙元孙太初。
    而送别的人究竟是谁……只见她一袭黄衫,在夕阳下,在初春冷风中,有衣联袂轻轻飘起,神情虽然悲伤,却竭力做出一副微笑的样子。
    珍重,再见!
    那女子,会是我吗?又或者,我喜欢就是我。
    ……
    一句终了,一个“涯”字却拖得老长,半转千回,将断未断,痛入心肠。
    ……
    杨泽也是诗词音律大方家,如何听不出韶虞人歌中的意韵,脸色顿时变了。
    ……
    随着长长的尾音,古琴声还在不停地响着,犹如抚岸河风,又清又苦,连绵不绝。
    但渐渐地,那音乐声中的悲苦却被一阵昂扬所替代:“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是啊,在风中,花朵虽然飘零了,仍然有情有意,化作春泥培育出新的鲜花。
    那少年突然微笑了,笑得是那么自在动容。
    无论盛开的花、落下的花、还是地上的泥土,其实原本就是一体,只不过是随缘所处的位置不同罢了……
    “或许,是我们没有缘分!”韶虞人心中一疼,知道只要自己一嫁给杨泽,那个曾经让自己心动的少年就再也见不着了。
    他心中大概也是有我的,只是……只是……只是,现实是如此冷酷,我终究不过是一个命苦之人罢了。人生在世不称意,世界上的事情大抵如此。
    如果孙元此在这里,知道韶虞人会这样解这首诗,肯定会目瞪口呆:这谁跟谁啊,人家龚自珍这首诗明明说的是仕途和个人理想,你这女子怎么扯到男女之情上面去了?
    这才是一百个读者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啊!
    ……
    不得不说,龚自珍乃是清朝最伟大的诗人。相比只下,清朝另外一个诗词大家纳兰性德之强,强在词,至于诗歌,比起龚自珍还稍逊一筹。
    尤其是龚自珍这首《已亥杂诗》更他的代表作,用千古名篇来形容也不为过。
    诗词在唐朝宋两朝之后,已经逐渐式微。仿佛该写的诗词前人已经写尽,后人就算再写,也脱离不了先辈的机杼。也因为如此,后人一提起明清诗,都不住摇头。实际上,明清几百年来,也就三五首名篇传世,余者,若不是专业的研究人员,根本就没人去读。
    诗词,到明清两朝,已经走到末路。现在,是小说的时代,是四大名著的时代。
    韶虞人做为一个青楼的清馆人,平生也不知道唱过多少这一时代优秀作者的诗作,老实说,都是乏味得紧。即便是那夜侯方域所作的新诗,也无趣寡淡。
    唯有孙元这诗,当真是雄浑大气,又意韵悠长。
    这几日,她躲在船舱之中,闲着无事,心彻底地空了静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孙元那诗却渐渐地从心底泛起来,越来越响亮,白天黑夜地在脑海里翻腾萦绕,仿佛不歌予咏之,舞予蹈之,那心窍中的一丝激荡就排遣不出。
    心突突地跳,面上有一阵接一阵热潮涌来。
    ……
    韶虞人本就是一个大美人,此刻,心中激动,一张脸更是红得粉嫩,如同那三月桃话般娇艳。而晶莹的目光,也仿佛要滴出水来。
    “轰!”突然间杨泽飞起一脚,将韶虞人跟前的古琴踢翻在地。
    眼睛里嫉妒之光,再掩饰不住,绿油油地亮着。
    他什么都明白了,韶虞人喜欢上那姓孙的小子了!
102。第102章 机动惊人心
    “啊!”韶虞人立即从那“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的境界中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刚才真情流露的情形,已经落到杨泽眼睛里。
    这老太监学问出众,精通音律,又是个人精,如何听不出自己对孙元有极大的好感。
    青楼风月场上,韶虞人不知道看过多少男人,如何不明白这些男人的心。
    所谓男人,在男女之事上,最是喜欢争强斗胜,不肯在女子面前丢了面子。而杨泽这人因为不能人道,加上心胸狭窄,对这种事更是看重。想当初,为了自己,杨泽就同杨一鹏直接翻脸。
    知道自己惹了发麻烦,她娇呼一声,跪在地上。先前的一脸平静不见了,代之以一种惊慌:“公公,公公。”
    声音却是颤抖了。
    “好,好得很!”杨泽咯咯冷笑起来:“虞人啊虞人,想不到你当着咱家的面做出一副贤淑模样,可背底里却与那孙公子勾勾搭搭。你也别给咱家说你以前就认识那孙元,如果我没记错,你也不过是在十天月之前才和那孙元见着面的吧?老子虽然不能人道,可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咯咯,你马上就要嫁给咱家,怎么着,你觉得我戴上一顶绿帽子会很开心?”
    “公公。”想不一向文质彬彬的杨泽今日竟然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韶虞人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眼睛里的泪花就沁了出来。
    杨泽还在不住地冷笑:“没错,咱是太监,这婚事也当不得真。不过,你这贱人大约还不知道,就算是在宫中。一旦宫娥彩女和咱们做内侍的结成对食,也讲究一个从一而终三从四德。人活着,纲常伦理在任何时候都是废不得的。贱人,也枉我杨泽高看你了。”
    他说话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到最后,在船舱里激起阵阵回音,里面仿佛有遏制不住的恨意:“贱人,凤阳大变。你那亲亲的孙相公如今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他若是灵醒,只怕已经连夜逃回扬州去了。不过,咱家倒是希望他糊涂,陷入危城当中。嘿嘿……”
    杨泽一张脸扭曲到狰狞。
    她哽咽道:“公公,是的,妾身是对那孙公子心中喜欢。”
    杨泽怒啸一声:“看见了吧,看见了吧,你自己都承认了!”
    韶虞人凄然摇了摇头:“公公误会了,能够写出这种诗句的才华卓绝之士,怎不叫人喜欢。这种喜欢,有的时候未必是男女之情,公公这几日不也时常颂读他的这首诗,并拍案叫绝吗?这种喜欢,即便是,妾身也知道发乎情止乎礼仪的道理。”
    她抹了一把眼睛,渐渐平静下来:“妾身就要嫁给公公为妻了,婚后自然要对公公你忠贞不二。公公对我姐弟又有大恩,若非是你,妾身还在青楼里卖笑。而若非你是,伟弟只怕已经死在贼人之手。此恩此情,当真若山高,如海深。妾身是一心要嫁公公的,若公公不信,又出言伤我。妾身也无需说些什么,只能一死明志了。”
    说罢,她猛地抓起刚才那口装针线的漆盒里那把用来做鞋的锥子,就狠狠地朝自己心窝子扎去。
    “不要!”杨泽大惊,忙伸出手去拦。
    “噗嗤!”一声,锥子扎进杨泽的掌心。
    “啊,公公!”韶虞人见杨泽受伤,急忙丢了锥子,要去替他裹伤。
    “不用了,不用了!”看到韶虞人要以死明志,又对自己如此关切,杨泽心中突然一阵温暖,一把拉住她的手,眼泪就沁了出来:“虞人啊虞人,我也是男人,我也有男人的毛病。刚才看到你被这首诗迷醉成那样,我我我……我这心里好难受……我也会嫉妒的啊!”
    韶虞人哭道:“公公,休要再提孙元了,对于妾身来说,他不过是一个路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杨泽说的话哽咽起来:“好好好,是我的错,这事我本不该再提的。等过了这阵子乱劲。咱们就回凤阳成亲,要风光大办一场。”
    韶虞人恩一声,点了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史大相和孙元叫船的声音。
    这声音,让船舱里的两人同时一惊,那韶虞人更是面色一变。
    杨泽警惕地看了韶虞人一眼,语气变冷:“这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天涯何处不相逢。夫人的知己到了,不如随我一道出去看看?”
    一刹那,韶虞人面上换成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淡淡道:“刚才妾身已经将话说得清楚,公公若是在出言羞辱……”
    杨泽摆了摆手:“夫人什么也不用说了,咱家是相信你的,若再强逼,也显得我心胸不够宽广。”
    他死死地看着韶虞人,突然道:“不过,做为一个男人,这个羞辱,咱家却不能不报。等下,咱家准备杀了那孙元,不知夫人可有心替他求情?”
    韶虞人神色不变:“妾身马上就要嫁给公公,男主外,女主内。公公在外面做什么,又要杀什么人赏什么人,同妾身又有什么关系?”
    杨泽很满意她的态度,笑起来:“夫人说得好,那为夫我就去会会那孙太初。”
    等杨泽出去,韶虞人将手紧紧地抓住门框,牙齿狠狠地咬在嘴唇上,竟有一丝红色顺着嘴角流出来。
    孙元在英武卫的时候指认了那么多官员,可以说颜知府等人都是死在自己手上的。本以为这条船不过是城中逃难至此大户。却不想,上面竟然是杨泽,若是叫他知道此事,我孙元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