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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中说话的这两人正是刘泽清的女儿刘夏宁和赵奶娘。
听到赵奶娘说出这一句话,刘夏宁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一张小脸顿时羞得通红。可内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情愫升起。还在车中很暗,也不怕被奶娘看到。
自上次在德州和孙元分别之后,刘夏宁突然关心起前线的战事来。可惜,前方的仗确实是打得越来越大,可朝廷的军队也太不争气了,屡战屡败,没得让人憋气。
即便再不关注时世,刘夏宁还是感觉一种没由来的抑郁。
之所以这么关心前线战事,那是因为……或许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颗心已经落到了那个叫着孙太初的将军身上了……这些天里,她一反常态地同府中的哥哥们走得非常近,没话找话,说着说着,话题就会绕到前方。然后不着痕迹地提到宁乡军,提到孙元这个名字。
可惜,孙元职位低微。再加上大哥刘春对他恶感极甚,一听到妹子问,就冷哼一声,回答说不知道。问得紧了,大哥还烦躁地回一句:“我怎么知道,宁乡军乃是刘阁老行辕所在。大学士的中军行辕,自然要安置在最稳妥的地方,这仗估计也轮不着他们打。否则,若是有个好歹,洪总制又该如何向朝廷交代?”
最后,他狐疑地看了一眼妹子:“你成天问孙元,究竟想干什么?”
刘夏宁一窒,脸开始红了。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笑着向哥哥撒娇道:“我听人说宁乡军特别能打,如果洪总制大用孙太初,说不定这一仗就能赢的。说来也是,哥哥好象比孙太初还大两岁吧。想不到他这么年轻,就做了一军之主,还打了那么多胜仗。倒是我山东军,在建奴那里吃了几场败仗。”
一提起孙元的名字,又见妹子提到自己吃的败仗,刘春就忍不住一阵勃然大怒,冷笑道:“区区一支宁乡军才多少人,就算再能打,又派得上什么用场,难不成他孙元还强过洪总制他们。你这小丫头片子,不住将别的男人名字挂在嘴边,若是传了出去,没得坏了咱们刘家的名声。别忘记了,你可是许了人家的。”
他是刘家长子,山东军未来的少将军,从小就被父亲当成继承人培养,自大惯了。可上次在德州,他竟被孙元给羞辱了。而且,孙元这些年名头实在太响亮了,自他来到山东之后,山东军中就有人不断地拿他来和孙元做比较。这让刘春对孙元更是又嫉又恨,看妹子的表情,一提到孙元的名字就是面带娇羞,眼含烟波。
刘春立即明白过来,夏宁是看上孙元了。
刘夏宁乃是庶出,在府中地位不高。
刘春对这个黄毛丫头也谈不上任何兄妹感情,府中兄弟姐妹实在太多。人一多,亲情就淡了。加上急怒攻心,说话就难听起来了:“还拿我来跟孙元那军痞比,等你做了高家的媳妇再说,现在的你可是高相的弟媳。”
“哥哥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是在斥责我不守妇道吗?”刘夏宁被哥哥一通怒喝,眼睛里沁出泪水来。
“我可什么也没说。”刘春继续冷笑:“长兄当父,我只是提醒你说话做事要顾着咱们刘家的脸面。孙元,哼,他的名气也不过是吹出来的,以前之所以有百战百胜的名头,还不是因为有卢象升的运幄。现在卢象升可是被建奴杀了的,我不就不信他这次还能立下什么绝世大功了。如今的他也就是躲在刘阁老那里,混天度日罢了。”
“不,孙元肯定会立下功勋的。”刘夏宁捏紧了拳头。
迎接她的却是哥哥们的哄堂大笑。
山东局势开始糜烂起来,一场大战之后,朝廷大军全面溃败,就连高起潜也死在建奴刀下。
这次建奴入寇,除了高起潜,再加上卢象升,朝廷已经有两个总督陨命沙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夏宁内心中突然有一种暗暗的欢喜:高起潜已经死了,那么说来,我就不用嫁给高锦了。
不过,大明朝的军队被建奴打得灰头土脸,还是让这个小姑娘一阵担忧。看来,建奴实在太凶了,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爹爹和……孙太初……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平安否?
一想到那个坏怀的孙元抱住自己的时的情形,刘夏宁心中就是一片火热。
看破刘夏宁心事的赵奶娘叹息一声,幽幽道:“小姐,你可是许了人家的。即便高公公已经战死,可高锦却还活着,这门亲事可是老爷当初就定下来的,可不能反悔。否则,别人怕是要说咱们刘家以前之所以和高家结亲,那是想攀附权贵。如今,高公公死了,高家眼见着就要落势,咱们却要退亲,那可是要被人戳一辈子剂量骨的。”
听到这话,刘夏宁心中冷了起来:难不成,我刘夏宁真的要嫁给那个四十多岁的邋遢小人?
不,我就算要嫁,将来也要嫁那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随着高起潜被杀,川军全军覆灭,明军全线收缩,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仗大明朝是输定了。毕竟,如今的洪承畴大军士气已然沮丧,再没有反击之力。如今他所能做的只有消极防守,等到清军抢够了杀够了,回到辽东那一天。这次,或许大明朝将会开一省省会陷落的先例。两个总督都被敌人杀了,就算再丢一座省府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就现在的整个山东而言,一股失败情绪弥漫其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孙元竟率五千孤军突袭建奴岳托老营,不但将敌人整个击溃,解了济南之围,还亲手斩下奴酋岳托的脑袋。
这个消息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区区五千人就能击溃几万建奴,还杀了清军右翼军统帅。这种事情,怎么看都好象是一个神话。可这出神话却真的发生了,奇迹,真的是奇迹。
刘夏宁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即跳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孙太初会立下不世功勋的,这一仗,孙……会力挽狂澜的。我刘夏宁中意的人,必须是英雄……
她心中大为得意,若说是识人知人的本事,这满府中人,又有谁比得上我?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阵激动,又是一阵甜蜜,只恨不得跑去寻哥哥们,当面质问。
可这事实在太羞人了,难免不会被人察觉自己同他已经有了私……有了私情……
济南之围既解,朝廷各路大军逐次开拔追击建奴败军。
不过,身为山东总兵的刘泽清却要回济南。
刘泽清虽然是山东军队的统帅,可山东军实在不堪,洪承畴也没指望他们能够在战场上有所表现。真正的血战,恶仗,还得靠九边精锐。宁乡军严格来说,也是九边边军。毕竟,孙元头上还顶着一个宣府参将的头衔。
山东军的主要任务是征招民夫,凑集粮秣支援前线。
山东军的衙门设在济南城里,城中不但有刘泽清的官邸,还建有几座仓库。所以,这一战之后,他就将行营从德州转移到济南。
刘夏宁也随同父亲一起回家了。
车夫吃完大饼之后,又驾了车继续前进。
车厢里,赵奶娘教训了刘夏宁几句,见小姐一脸娇羞,叹息一声,小声道:“小姐,建奴已经北归,如今的山东已经看不到一个东夷,这仗算是打赢了。当初老爷和高公公约好,等到建奴退兵,就将你同高锦的婚事办了。”
刘夏宁撇了撇嘴:“姆妈,高起潜都已经死了,这个高锦没有这个哥哥做靠山,还算得了什么,他还敢上门提亲吗,爹爹肯定不会答应的。”
她一向机灵,自己爹爹是什么性子自然最清楚不过。爹爹这人精明得很,当初之所以答应高起潜提出的婚事,还不是想攀附这个内相。如今,高太监都已经死了,刘家女儿再嫁过去又有什么意义。不但平白送过去一个女儿,还得赔上一笔嫁妆。最后,一点好处都得不到,这种买卖,爹爹会干吗?
赵奶娘摇头:“小姐,听人说,高锦从乱军中逃出来之后,在其他地方多了一段日子,见建奴退兵之后,就跑进济南来了。如今,正住在咱们刘家。老爷对他也甚是客气,看模样是想……”
她顿了顿,道:“咱们刘家虽然是军汉出身,可好歹现在也是山东总兵,还是要脸面的。若是毁了这门亲事,一旦那高锦闹到官府,面子上须不好看。”
“啊,高锦进济南了?”一刹间,刘夏宁花容失色。
赵奶娘见刘夏宁如此神色,心中也是难过,叹息一声:“小姐,咱们做女人的不都是这个命。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孙元将军,可这又如何,你不过是只同他见过一面而已,只怕孙将军心中未必有你。”
既然如此,她索性就话说开了,现实是残酷的,小姐早一日醒来对她也好。
刘夏宁本就聪明,听到这话,身子不住地颤着,面上已经失去了血色,心中喃喃道:孙将军心中没我,没我,没我……难道真的是我一相情愿……
561。第561章 老刘什么时候干过赔本买卖
孙元和部将在街上巡视了半天之后,感觉口中渴得不行。本打算进街边的一个茶舍中喝口热茶再说,可一想,觉得还是很不安全。
这济南之战城中死了太多人了,城中但凡有空地基本都埋了死人,说不定这地下水已经被污染了。乱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染上病了。
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现代人,孙元平日还是比较注重卫生的。
他自住进济南城之后,平日所用的井水都叫人过滤过几次的。
当下决定先回官邸去,就朝众将挥了挥袖子:“今日且这样,各人先回驻地。”
然后带着随从走了。他心中突然有些忐忑不安,岳托死于天花。那日砍下他脑袋的时候,自己可是同他的尸体亲密接触过的。若是不小心被传染,事情就麻烦了。
下了之后,孙元除了对自己全身上下消毒之外,还让郎中给自己开了一剂固本培元,提高免疫力的方子。
好在到现在,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不但自己,就连梁满仓也是看不出有任何发病的迹象。这让孙元不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他不懂医学,也不知道这天花病的潜伏期究竟有多长,鬼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作。
另外,岳托的头颅已经用加急送去了京城,进呈御览。
岳托死于天花,这事反正就梁满仓和自己两人知道。孙元自然是老实不客气地将斩下岳托脑袋的功劳据为己有。不过,这里有个问题,岳托的脸上可是长满了脓点的,若是被人看到,猜出自己是冒功,那可就演砸了。而且,这颗脑袋是带着病毒的,被人接触,说不定也会被传染,如此,问题就严重了。
好在事实证明孙元的担心不过是多余。
军中自然有一整套腌制敌人脑袋的秘法,这一套手法乃是时代传承,在处理敌人脑袋的时候自然知道如何消毒。否则,一场大战下来,斩首几百上千级。再加上冒功杀良,几千级都有。这么多人,说不准那颗脑袋上带着病。若不处理好了,军营中不是要起瘟疫吗?
很快,岳托的脑袋就被人用药物处理好了。
脱水之后的岳托头颅整个的小了一圈,看起来也就猕猴的脑袋大小。
至于他面上的瘕壳和脓头也看不到了,孙元这才放了心,命人将他的脑袋和高起潜镶银的头盖骨一道送去京城。
孙远在街上刚走不到几步,就看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骑马过来,叫了一声:“可是孙参将。”
孙元记性好,立即认出此人正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管家。
点了点头:“正是孙某,你将总兵派你来寻我何事,可有消息?”
管家一脸的景仰和感激,慌忙从马跳下来,一揖到地:“小人世代住在济南城中,将军解了济南之围,小人一家可谓都是因将军而活,请将军受小人一败。”
孙元心中微微得意,虚扶一下:“起来吧!”
管家顺势直起了身子:“孙将军,我家总兵已经回济南城了,如今正住在府中。派小人过来请将军过去说话,共商驻防济南,安靖地方事务。”
孙元:“刘将军回济南了,他没有随洪总制追击建奴吗?”
管家:“总制这次出动六镇大军,秦军也赶到了天津卫战场,千军万马,都是我大明朝的精锐,咱们山东军就算去了也派不上用场,反添乱。而且,这么多人马要吃要喝,摊子大得紧,所以,洪总制就命我家将军坐镇济南,征发民夫筹备粮秣支援前方。”
“原来如何,那好,你前面带路,我这就去拜会刘将军。”孙元笑了笑,确实,山东军实在太弱,他们去了也没个使处。若不是刘泽清乃是山东总兵,山东军又是主军,六镇客军还需山东提供给养,只怕洪承畴也认不得这个刘泽清。
豪华,真是豪华!
进了刘府之后,孙元心中忍不住夸了一声。
刘泽清此人非常贪婪,整个山东的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城市基本都有他的宅子和田地。济南乃是他的官署所在地,这里的摆设自然极尽奢华之为能事。
这厮打仗不成,捞钱到是擅长。在未来的南明时代,这鸟人一到天堂般的江南之后,就四下抢劫,做了许多龌龊事情。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
不过,从内心中来说,孙元对此人没有任何好感。
进了厅堂,两人分主客坐好,开始说话。
孙元如今立下这么大功劳,将来自然会受到朝廷的提拔。而且,他又是刘阁老的亲信,这前程还小得了。刘泽清的品级职位虽然高过他,可对他却是异常恭敬和讨好,竟显露出一丝谄媚来,这让孙元对他越发地不齿。
两人寒暄了片刻,就开始说起正事。
刘泽清的主要任务是押运粮秣和押送民夫上前线,山东兵虽然不少,可都是被建奴吓破了胆子的。而凡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粮道自然是敌人的首要目标。
刘总兵就提出是不是让宁乡军帮助保护粮道安全。
孙元自然都是抱着养兵当如养狼,一静不如一动,没事就得让士兵折腾折腾。否则老是呆着不动,狼也要退化成狗,最后甚至还有可能变成猪。
让他们活动活动,以战代练也不错,就很大方地点头同意了。
刘泽清见孙元答应保卫粮道安全,高兴得连连搓手。又说孙将军你放心,咱们谁跟谁呀,这部队的开拔银子,一应吃用,还有犒赏都算到刘某头上好了。
孙元可欲客气,可想了,凭什么我要替你白干活啊,这银子不要白不要,就大方地接受了。
两人正说着话,先前那个管家又走了进来,一脸慌急地在刘泽清耳边说了半天话。
刘泽清的面色渐渐地变了,他这人虽然狡诈,可脾气却不好。到最后,竟是怒不遏了,忍不住一圈砸到自己的腿上:“这个混帐东西,我对他礼敬有加,他不但不识趣,反瞪鼻子上脸了?”
这话一说出口,刘泽清这才意识到孙元就坐在自己身边,顿时大觉尴尬,忍不住连连咳嗽。他以前在山东军中一言九鼎,自大惯了,说话也没有注意。
刚才这个管家进来究竟说的是什么事情,孙元本没有兴趣过问,毕竟他是客人。可他耳尖,刚才隐约听到“高锦”和“小姐”两个名字,心中却是一动,高锦怎么还没死,竟然进济南了?
孙元内心中已经将卢象升当成了自己的父辈,卢督师殉国之后,他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若说起卢象升的死,这个高起潜可是要付首要责任的。在贾庄之战时,高起潜主力驻扎鸡泽,距离天雄军老营不过五十里,可无论杨延麟如何恳求,这鸟人就是不出兵久远。
五十里路啊,也不过二十来公里,如果在现代开车,也就是十来分钟路程。就因为他高起潜和卢督师不和,竟是见死不救。
做为老天雄的继承人,孙元和高起潜的仇恨大到了天上。
他曾经还琢磨过,将来上了战场如果有机会派人在背后打那死太监的黑枪,以泻心头之恨。可惜,高太监轻车冒进,被岳托砍下了脑袋,就连头盖骨也被人做成了酒器,当真是痛快。
现在听到管家提起高锦的名字,新仇旧恨泛上心头。
看刘泽清满面愤怒,孙元就笑问:“怎么了,刘总兵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刘泽清大为尴尬,不过,他有心讨好孙元,讨好他背后的刘宇亮,就故意恼怒地叫了一声:“还不是因为小女和高锦的婚事,当初高起潜曾经在我面前提出他弟弟高锦尚为成亲,想让我将小女嫁过去。这次高公公兵败殉国,这个高锦正该带着高起潜的尸首回乡安葬才是。可这个混帐东西,不但不去收殓高起潜的尸首,反跑我这里来骗吃骗喝,并说要让我尽将婚事给办了。他兄长都死了,还想着要成亲,这不是禽兽吗?我刘泽清虽然没读过圣贤书,却也看不惯这种人伦颠倒的东西,一时气愤,故而发怒,惊动孙兄弟,恕罪恕罪。”
刘泽清知道,若是想同一个人拉近关系,就得多跟人家拉家常说八卦。他这人看起来粗豪,心中的小算盘却是极多,有种小市民的狡黠。
确实,高锦这鸟人实在太可气。听说自己回济南之后,竟直接找上门来。不但成天躺在屋里享受,要钱要人,还说让刘泽清将他和刘夏宁的婚事办了,尽快拿出一大笔嫁妆来,也好回京城去受用。
这笔嫁妆他的要价也是极高,竟达到竟然的两万两之巨。
若是高起潜还活着,依旧做他的司礼监内相,这点钱对他刘总兵来说,也不算什么。
可问题是高起潜已经死了,我刘泽清又不需要讨好一个死人,凭什么给你钱还送上一个女儿?姓高的你现在也就是一个普通老男人,也不出去访访,赔本买卖,我老刘什么时候做过?
562。第562章 此计高明
听到刘泽清说起他女儿的婚事,一刹间,孙元心中浮现出一张古灵精怪的小脸,浮现出那一双颠倒众生的眸子。
高锦这人他是认识的,都四十出头了,生得极为猥琐,是个异常不堪的浪荡子。平日间仗着高起潜的势,在军中作威作福。
这种不堪的紧的人物凭什么要娶那种美丽的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