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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庶女-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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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哥的启蒙先生孙先生之前在周家坐馆,周家的公子哥儿是因去了宗学才将孙先生散了出来。

宗学,顾名思义,宗室学院,这里的宗室是指皇族,是皇室亲族子弟读书的地方。顺亲王两位世子以前也在宗学,后来顺亲王镇守他省,一家老小都跟着去了。

当今圣上年轻,膝下只有两位皇子,一位才出生不到一个月,另一位倒是在宗学。非皇室的权贵子弟不易入宗学,当然若是作为皇室子弟的伴读,也可以去宗学。

那种地方同样是各种关系交织,权贵子弟结交什么人亦代表了其背后的家族。自是有些官员想尽办法想把家里子弟弄进去,也有人选择远远避开。

顺亲王两位世子虽不在宗学,但影响并不是不在。

落英端着点心进来,笑着道:“上回姑奶奶说七奶奶做得点心口味淡反而十分可口。这两日姑奶奶没什么胃口,奴婢特意学着做了些来,姑奶奶要不要尝尝?”

明玉的思路被打断,抬起头,只见落英捧着个填漆木质托盘,里面甜白瓷盘子里放着大麦粉做成的点心,麦香扑鼻而来。

吩咐落英放在榻桌上,捻起一块吃了,原汁原味十分可口。捻起第二块时,突然又没了胃口,也不晓得楚云飞在宫里到底怎么样了。

即便他护住了圣上,但圣上受伤他便也失职,如今只怕也形同犯人一般被看管起来。

几个丫头那不晓得她的心思,香桃上前来劝道:“姑奶奶先保重自个儿吧,眼看着产期就要到了,您若有个好歹,生孩子使不上力可如何是好?”

香桃生过孩子,自是晓得生孩子时是怎么一回事,常言吃奶的力气。生孩子时,可不是要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

明玉又吃了一块,抬头问:“夫人还没回来么?”

香桃摇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只怕也快回来了。”

赵夫人被丧子之痛折磨,身子骨才又好些,眼下次子又出事,今儿陈老太太、四太太约了秦氏一道去看看赵夫人。

三天过去,进宫的人没有一个回来。宫外的人也尽全力找宫里出来的太医打听,只晓得醒过来的两位世子,情形仍旧凶险。

安夫人虽进了宫,却只见了太后娘娘,根本没见着顺亲王妃。太后娘娘上了年纪,凤体一直抱养。安夫人也不敢多叨唠,很快就从宫里出来。

一向消息灵通的徐之谦,也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虽是艳阳天,京都上空却好像一直弥漫着一股子阴霾,人心惶惶。而城里,又多了官兵挨家挨户排查,愈发叫人觉得有大事要爆发。

这么下去绝对不行!

明玉一边吃茶一边琢磨。

梅枝和菊影两个丫头在外头屋檐说话。

家里前两日洒了雄黄,如今还有些味道。没想到梅枝偏就瞧见了一条蛇,好在听见脚步声,立即窜入草丛里去了。

菊影笑道:“谁叫你非要走那条没撒雄黄的路呢?”

又想到这些日子委实不顺,菊影笑道:“都说家里来蛇是好兆头,可见咱们这地势不错,把小龙都吸引来了。”

明玉忽地想起从前陈老太太养的一只猫,不晓得是从哪里跑进陈家,被发现时奄奄一息,陈老太太礼佛,就收留了这只猫。

这只猫被发现瘦的只剩一层皮,在陈老太太屋里养了半个月,就长得肥胖肥胖。大伙都说陈老太太福气好,连猫也要认她为主。

可这只猫总偷吃摆在佛像前供奉的点心,后来这只猫被陈老太太屋里的丫头撵出去了,结果它自个儿又回来,总之就是撵不走。大家伙只得作罢,再后来吴妈妈想了个法子,陈老奶奶祭拜诵经时,再把点心摆上。

哪晓得几回下来,猫也反应过来,听到陈老太太敲木鱼或诵经,就晓得有点心,等陈老太太诵经完了,便跑去偷吃。

佛曰众生平等,陈老太太认为众生包括所有生灵,猫也在其列,菩萨仁慈,不会计较供奉的点心被猫吃了这种小事,也就由着这只猫作为。

只是,吴妈妈她们仍旧依着此前的法子,等陈老太太祭拜时再把贡品摆上。

后来那只猫怎么样了不晓得,不过这事却作为笑谈,在陈家盛传多时,都说这只猫修了天大的福气,被菩萨收为坐骑。

明玉吩咐香桃去找韩氏。

安二爷的营地并没有找出什么外敌探子,也没查出什么内奸。才有人推测,当时场面极乱,很有可能暗做手脚的趁乱逃了,因此才把排查的范围扩大。

事发地第一时间就封了,包括涉事的马匹,也有专人看管。

事态出现转机,已是事发五天后的事。因上回阿阳目睹营地有人被砍头,这几日都没让他出去,只吩咐了阿寻。

这天一早,阿寻就出了门。吃过午饭,云妈妈安顿衍哥睡下,明玉陪秦氏才说了两句话,就有门上的婆子跌跌撞撞跑进来禀报:“小厮阿寻受伤了!”

秦氏惊得站起来,忙问怎么样了。

婆子一面见礼一面道:“看起来有些厉害,说是从山上滚下来,好在没伤到骨头。”

秦氏这才松了口气,忙又吩咐去请大夫。

阿寻换了被划破的衣裳,就急着进来回事,见他还生龙活虎,只是脸上、手臂上有些划伤,秦氏才许他当面说了。

“……那些马疯了似的,直往多人的地方冲,后来又冲出了人群,朝上庄马场方向去了。”阿寻将当时的情况简略说了。

明玉忙问:“你如何受伤?你应该在山上才是。”

阿寻讪讪笑了笑,红着脸道:“小的远远儿瞧着也被吓着了,慌着从树上下来,结果没踩稳,嘿嘿……等小的滚到半山腰才反应过来,那些马不会上山来。”

“还笑呢!刚才婆子说你受伤,夫人和少夫人都吓着了!”莲蓉瞪了阿寻一眼。

阿寻摸了摸头,憨笑道:“那是因为他们猛然瞧见吓唬住了,小的换了衣裳立马就来回话。”

除了赶得有些急,说话气息有些乱,别的看起来并没有怎样。大伙放了心,阿寻又道:“你们是没瞧见,那些马突然疯了,嘶叫起来,又挣脱了缰绳,踩踏了围栏,有些官兵上前制止,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

语气透着胆战心惊,未了又道:“想必前几日圣上巡视时,就是这幅光景,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受伤。”

见他面色凝重,轻松都是刻意营造出来,秦氏吩咐道:“下去等大夫包扎后,就好好养着,这两日不必当什么差事。”

等阿寻退下,秦氏舒缓了一口气。随即,面色又沉凝下去,沉凝道:“那些马失控,只怕受伤的人不少。”

明玉的心也沉了下去,虽未亲眼所见,听阿寻道来,也可揣测一二了。又怕秦氏过于忧心,琢磨着宽慰道:“相公虽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出征三年,过得也是马背上的日子,娘别太担心了。此事总算有了转机,想必相公很快就能回来。”

到了傍晚,街上盛传疯马踩伤老百姓的事。亦有御林军的官兵受伤,而当时在现场调查的周大人、魏大人未能幸免,避让时受了些皮外伤。

这样大的罪,推到马身上是不可能的,周大人、魏大人上折子弹劾上庄马场。

养马场都设在水草肥沃的是地方,养马不像养猪,猪养肥了就够了。好马却是要看脚力,因此是大范围的放养。但官马并非只吃草,还要喂粮食才长得健壮。一处养马场不是几匹马,大一些的养马场几千匹都有,为了便于管理,会让马养出一种习性。

就如同陈老太太以前养得那只猫,听到熟悉的声音,就知道有吃的了。

“……搜查了这几日,也没查出什么外敌的探子,上庄马场原本就出过马踩伤人的事。”韩氏看着明玉,舒了口气道,“顺亲王两位世子,经太医们熬夜诊治,如今也见好了。说是,下午就要移出宫回王府养病,圣上、太后娘娘总算能松口气。”

哪怕是贵为天子,也有诸多无奈之事。

明玉叹了一声:“不晓得其他人能不能都出宫来?”

隔了半晌,韩氏道:“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吧。”

即便能证明上庄马场养出疯马,也改变不了圣上、顺亲王两位世子受伤的事实,在场者都不可能不沾一点儿干系,只能将他们失职的罪降到最低。

当天下午,顺亲王携妻儿出宫,安老爷、赵老爷、韩大人等回到家外头天已黑尽。

隔天一早,明菲、安家那边打发人来报了平安。安二爷、赵承熙、楚云飞三个也皆有程度轻重不等的伤势,但都没有大碍,他们将如何定罪,或何时能出宫却没有具体的说法。

这些日子宫外忙着调查,宫里诸人皆心系两位世子以及圣上的安危。

但这天,圣上如期早朝。

给了赏钱,打发走安家、明菲那边来的下人。秦氏舒了口气,明玉也松了口气,今儿早朝赵老爷等人皆去了。

待到快午时,管事兴匆匆回来禀报:“爷已出宫了!”

秦氏终于露出笑脸来,屋里其他人也惊喜不已,欢喜一阵,明玉问:“可是所有人都出宫了?”

管事点头:“说是都放出来了,似乎还说,圣上开恩,许受伤者先各自回家养病。”

“赵家二爷可也出来了?”

管事点头,秦氏忙吩咐莲蓉:“去给厨房说一声,多预备些云哥爱吃的,咱们等云哥回来再开饭!”

莲蓉福福身奔出去,等厨房预备好已过午时三刻,楚云飞却还没到家。秦氏等不得打发人出去看,只怕又有什么变故。

可过了午时,仍旧不见楚云飞,连出去打听的管事也没回来。

才安定下来的心又有些不安,明玉看了看秦氏,道:“要不打发人去安家和赵家问问,看看安二爷、赵二爷回家没有?”

话音才落,小丫头进来禀报:“管事回来了。”

秦氏忙叫请进来,管事道:“安二爷、赵二爷已到家了。”

秦氏神色一沉,香桃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明玉,宽慰道:“其他人都回家了,想必姑爷也在路上,要不就是被其他事耽搁了。夫人、姑奶奶先吃饭吧,衍哥也饿了。”

隔了半晌,秦氏点了点头,等吃过午饭,连衍哥也没心思午睡,默默地坐在秦氏身边,眼巴巴地望着敞开的门,他晓得今儿爹爹会回家来。

左等右等,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门上的婆子才来禀报:“爷已进府!”

秦氏、明玉不由得站起身来,衍哥已“蹬蹬”地朝外头跑去。

云妈妈忙追上去,衍哥跑到院子里,就站住了。

楚云飞穿着官服,却褶皱又脏乱,上面还有早就干了的血迹,下巴胡茬凌乱,形容像极了那年明玉怀衍哥时,楚云飞从西北赶回来。相比那会子,还要憔悴一些。

秦氏眼眶一红,楚云飞上前行了礼,嗓音嘶哑低沉:“儿子不孝,让娘担忧了。”

秦氏忙扶他起来,一面用帕子抹了泪,一面点着头笑道:“平安回来就好。可用过午饭没有?娘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这些日子在宫里,只怕也不曾好吃好睡。”

“儿子已经吃过了。”说着,扶秦氏坐下。

秦氏又仔细端详他:“伤了哪儿?厉害不厉害,身上的血怎么回事?”

一股脑儿恨不得把什么都问遍,不等楚云飞一一说明,秦氏又道:“既然吃过午饭,就先回屋梳洗梳洗,好好睡一觉压压惊。”

许是这几日真累坏了,楚云飞洗了澡换了衣裳,躺在床上就睡去。明玉见他并无明显的伤痕,也午睡了一会子,醒来后楚云飞还在睡。

面容在洗澡的时候已修正过,可即便深睡,眉宇也微微蹙着。明玉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尖。伴君如伴虎,世人皆知这么一句,可真正能体会的没多少人。明玉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一回。

“是不是吓唬坏了?”

正想着,耳边传来楚云飞低沉的嗓音。

明玉低头,楚云飞已睁开眼。

明玉点了点头,等楚云飞坐起身来,便顺手把刚才香桃到的茶递给他。

楚云飞坐起身来吃了一口,盯着明玉的肚子,明玉道:“我是唬住了,不过孩子没事。这几日,我也没怎么出门,都是娘还有六嫂她们来回奔波。”

顿了顿,见楚云飞睡了一觉,气色好了很多,明玉才试着问这些日子他在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楚云飞沉默了一会子,方道:“我伤的不厉害,太医瞧过便一直呆在一间屋子里,每日里有宫人定时送来饭菜,其余不知。”

“其他人并没有和你一处?”

楚云飞摇头,吐了口气,目如月光柔和,揽住明玉的肩膀,下巴顶着她的头顶,轻声道:“让阿玉受惊了。”

明玉轻轻摇了摇头,隔了半晌又问:“安二爷、赵二爷出宫就回家了,怎么相公迟了这许久?”

“半路上被人拦住。”

明玉下意识地就想到上回楚云飞回家,半路上被徐之谦拦住的事。上次就罢了,今儿却还拦住他,正想着说两句徐小爷不知趣,转念一想,徐小爷并非这样的人,明玉改了口问:“什么人把你拦住了?莫非是……”

心头一惊,明玉抬起头讶然地看着楚云飞。

楚云飞看她的眼神就晓得她猜到了,点了点下巴。

明玉惊讶道:“你去了顺亲王府?!”

顺亲王此前并未在京都,但御赐的府邸在,且一直有人看管。顺亲王回京为太后娘娘祝寿,便是住进了自个儿的府邸,那一代权贵云集。再者说,顺亲王携两位世子回府后,自有不少人上门探望。

顺亲王府外,是什么情形可想而知。

“并非顺亲王本人,是顺亲王府上的幕僚。也没去顺亲王府,在外头。”

明玉蹙眉,道:“前几日,从宫里传出消息,说你护驾有功……”

两位世子出宫后,安夫人就第一时间去拜访顺亲王妃,正大光明去顺亲王府还好些,在外头见面,反而更容易叫人起疑心。

☆、第二百三百十二章

顺亲王两位世子出事之时,安二爷在场不说,眼下虽把事端矛头指向一群不服管束的疯马,但那些马当时属安二爷管辖。

安夫人一心记挂儿子的安危,两位世子是顺亲王妃的儿子,同样作为母亲,她去慰问关怀都说得过去。哪怕就是以母亲的身份去向顺亲王妃请罪,也说得过去。

“护驾有功?”楚云飞像是听了个冷笑,嘴角浮起一抹嘲讽,“我在宫里时也听屋子外头有宫人议论此事。”

他脑海里浮现今儿拦下他的那位三十七八,生的白净看起来又斯文自称姓谢的人。

“……便是有功也不敢领。”谢先生轻轻搁了酒杯,笑道,“楚兄是大将之才,当初在西北,大功小功少说也有七八件。当今圣上正是用人之际,楚兄乃武举恩科出身,立了功回来,也不过一个小小营地的统领……”

明玉见他茶碗空了,好在落英几个都是服侍管了的,楚云飞在家时,她们只把茶壶茶碗放在就近的地方,泡好了茶叶。明玉伸手就给楚云飞续了茶水,见他面色沉凝,揣度着道:“听六嫂说,两位世子虽醒过来,随后又发起高烧,如今出宫,也不知伤势好的怎么样了?那些马虽是人在饲养,到底有些野性,突然作乱,顺亲王……”

顺亲王两个儿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弹劾上庄马场,即便最后将上庄马场的官员罢免了,顺亲王哪里会这么容易就咽下这口气?

另外还有外敌探子的事,虽然现在官兵排查也没排查出什么来,但也不过把排查的力度减小了几分,如今城里城外仍旧有官兵巡逻,一旦发现可疑之人,立即抓起来。

明玉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冒出外敌探子一事时,虽没明说外敌探子如何混淆在营地内,只是一味地排查,却也有暗指安家窝藏外敌探子!

只是,一时之间又排查不出什么,加上圣上没能早朝,后又得知顺亲王两位世子伤势厉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

安家、赵家、韩家,所有爷们都不在,家里全是女眷。且都被唬得乱了阵脚,进进出出打听消息的下人不少,如今顺亲王带着两位世子出宫,看着是承认了周大人、魏大人的说法,因马突然爆发野性失控。

可,官兵排查却没有停止。挨家挨户搜查,也是人蛇混杂的地方,如明玉他们住的这条街,虽然清静,背面就是闹市。

前两日,附近也有官兵排查,到了她们这里,门上的管事出面交涉,官兵晓得是楚云飞的家眷,只在院子外看看,略问了几句,又叮嘱仔细门户,便去下家了。

而安家、韩家、赵家哪些地方,根本就没有官兵去。

一来,外敌探子本来也是疑心,再者说,京都城戒备森严,这些奉旨查办的官差也不相信有什么探子能轻易混进来,还混进营地。

二来,如明玉之前,觉得圣上下令搜查也不过迫于顺亲王两位世子受伤,加上圣上也受了轻伤,他们都不是普通人,哪怕是怀疑,也要细查。

明玉道:“从前在娘家,看了些杂记,那些杂记上说,有些人家为保家宅安宁,会专门养一些人。”

当然一般的家仆不算里面,那些人都是暗养的,主人家好吃好住供着他们,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主人家叫他们去他们也不得不去,自然,这样的人所做的事都是见不得人的。

明玉当时看到这些觉得荒唐,不过是著书之人杜撰,毕竟她生活的环境,一直很平稳安宁。非要说有什么糟心事,那就是明珍、明珠两姊妹的挤兑罢了。但现在,她的想法却变了。

楚云飞自是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人,目光落到她高高凸起的肚皮上。

从窗外照进来的夕阳在地上投下一双长长的影子,明玉的神情隐在光线里,秀眉微蹙,眸光一闪一闪。

楚云飞心里升起一股子内疚和疼惜,嗓音柔和似水:“阿玉是真吓唬坏了,也想太多了。”

这句话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但鼻息下楚云飞的气息让明玉的心莫名踏实了下来。这些日子表面的冷静可以用神情来掩饰,但身体不会,寝食难安,吃不下饭却不是她能掌控的。

她已如此,当事人楚云飞只怕比她更难熬。

这么想着,明玉安安静静依偎在楚云飞胸膛里,什么也不说也不想。只关心了几句他在宫里时,一日三餐是否按时吃了。

楚云飞一一答了,嗓音温柔如月,目光却闪着猎鹰般警惕的冷光。不得不说,明玉刚才的话也提醒了他。营地内若查出内奸,户部免不了要担责任,但若是有人混进家里……

他这里人口少,倒好说,家大业大就难说了。

培养一个人才需要长久的时日,这绝非一朝一夕就可办到。要再培养一个王老爷,顺亲王根本不可能有充足的时日。

“我去看看安侯爷、安二爷,在宫里没见着安二爷,倒是听宫人提起过,安二爷伤得比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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