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鹤眉吻着平笙的胸口,还想再低头下去取悦他,不想却被平笙一手抓住了下巴。鹤眉抬起头,榻上的平笙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他看着鹤眉,似乎想轻描淡写地说些什么,但嘴角扯出的弧度,却让人一眼就看出了勉强。
“别烦啊……”平笙拢回了衣服,顺手将鹤眉轻推到一边,“小心我打你……”这在旁人看来平笙的做为简直够得上莫明其妙,但鹤眉却极听话,虽然欲火难耐地,却仍乖乖躺回了平笙的身后。
他将平笙搂过来在怀里抱着,夏身涨得难受,嘴角却挂着极满足的笑意。
有鹤眉陪着,平笙就忘了那只雪貉。等第二日起了身,才感觉好像少了什么,平笙问鹤眉:“看到那小东西了吗?”鹤眉想说没看到,但想因为那只雪貉对平笙撒谎太不值得,便老实道:“我昨天拨了他一下,他便跑了。”
平笙道:“你干什么欺负它啊?”鹤眉毫不避讳地埋怨:“它整天窝你怀里,哪天长大了,还不要抢了我的位置?”
平笙闻言轻笑道:“你怎么连一只小貉的醋都要吃……”他说着站起来走出洞口,也没说去哪,只迎着阳光往树林里走了。
鹤眉知道他要去找那只雪貉,他也不跟着,他现在学乖了,摸透了平笙的脾性,不会像以前那样粘得那么紧,不然早惹平笙厌烦了。
平笙才离开了一会,盘涂洞口又聚起了成群的妖兽,在丈外的远处打架嘻闹。鹤眉仰身坐在树底下,手里握着一枝发了芽的树枝,那三只绿毛鹦鹉叽叽喳喳绕着鹤眉手里的绿枝转圈,那模样倒像是在逗猫。
远处传来一阵窃窃的低语声,鹤眉抬头看去,原本闹成一团的妖兽不知何时都静下来了,从那风尘飞荡的石尘里走出一个人来,白衣黄衫,竟是前几日刚见过面的藏念生。
鹤眉愣了一会,甩手扔掉了手里的枝条,那三只鹦鹉察觉到他隐隐腾动的怒气,连忙飞停到另一边的高树上了。
襄山很少会有人来,,即便来了,大多没到半山腰便被山妖吃干抹净了,更别说处在最深处的盘涂洞。
藏念生缓步朝鹤眉走过来,手里还轻拿着一只青色的风筝,那筝纸透青明润,如春日花柳下的湖水,一动都能漾出美好的涟漪来似的。
他近到鹤眉跟前站住,竟没事人似地问:“平笙在吗?”
成群的妖兽在他身后围成一圈,其中不乏生性凶狠的虎狼,红着眼睛盯着藏念生的脖颈,却没一只敢真的近上身来:这人周身散着一股奇特的气息,如佛似妖,凌厉到令人不敢轻犯。
“你找平笙?你找他做什么?”鹤眉冷笑着道,“你忘了,他答应过我,再也不会见你了么?”
藏念生低头看看手中的青筝道:“他答应你什么我不知道,我的风筝前几日被他不小心放走了,我今日入山来寻,随便来见见他。”他站着,眼睛往鹤眉身后的盘涂洞望了一会,道:“我以为他必然和你在一起,原来他不在。”
鹤眉道:“他就是和我在一起,但他不会见你。”
藏念生却不接话,只道:“即也他不在,那我走了,改天再来。”
“改天?”鹤眉闻言哈哈大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来就来,想见谁就见谁?!”他突然凌空而起,挥手带出铺天盖地的火光,石土嚣腾中,周围的猛兽如得了天命,发出凶狠的嘶吼,朝藏念生一齐飞扑了过去!
成群的妖兽瞬间将藏念生淹没了,弥漫的妖火将周遭的飞尘都烧成了火星。鹤眉凌空而立,看到藏念生所在处突然炸开一团银光气刃,如潮水般将众妖弹飞了出去。
鹤眉冷笑一声,居高临下挟一身盘涂妖火往藏念生头顶压下去,藏念生皱眉抬头,起手硬接了他一掌,哗然一声,却被碰撞出的所劲挤得飞跌出去。
藏念生匍匐在地呕了一口血,他撑着额头,一时竟站不起来,只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鹤眉,玩笑似的笑道:“当年他怀里的白凶,何时竟变得这么厉害了?”
“说不定不是我变得厉害了,而是你变得太弱了。”鹤眉缓缓落地,回手收回了满天妖火,“你当年费心把我从三清镜中救出来时,大概料不到会有如今这样的境地吧?”
鹤眉蹲□去,问:“你心里是不是在骂我忘恩负义?”
藏念关系到抹了抹嘴角,苦笑了一声。
周围的妖兽近到藏念生的身边,有人问鹤眉,要怎么处罚将这胆大妄为的人。鹤眉笑着站起来,说我不知道,他看着藏念生,问:“这是你的身体,要怎么处罚,你可有什么建议?”
57、求门 。。。
鹤眉带着戏谑的眼色看他;抬起手指隔空轻划了一下;随着绽肉碎骨之声;一道血红便在藏念生的胸口横贯开来。周围的妖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来血腥气;踌躇着前爪跃跃欲试。
藏念生流出来的血液散发着特殊的气味,那是妖魔的气味;浑浊不堪带着邪恶的气息,这与多年前那股圣洁不可侵犯的佛息全然不同了。
“原来你也是借了妖身才得以重生的。”鹤眉讽刺道;“不怕玷污了你身体里的佛心吗?还是你的佛心也变成了肮胀不堪的妖心?我帮你掏出来看看?”
鹤眉五指化成利刃抵在藏念生的胸口。藏念生似乎还想反抗,但很快被周围的狼兽咬住了四肢,群兽低吼着;近不及待要把他大卸八块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鹤眉的利指刚抵进不到半寸,突从水泄不通的外圈传来平笙的声音。
众人都在兴致勃勃地折磨藏念生,没人注意平笙什么时候回来的。那清冷的声音在众人身后轻轻响起,如一阵带冰的冷风将众人都冻住了。
周围的虎狼立即化回人形站起来,急急抹了抹嘴边的血,看了鹤眉一眼,默默退了开去。
众妖从不知道这“新夫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但忌惮鹤眉,也不敢不听平笙的话。
妖群分开,平笙低头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藏念生。鹤眉犹豫了片刻,将抵在藏念生胸口的气刃收了回来。他装做没事人似的朝平笙笑道:“王,你回来了?”
平笙手里抱着雪貉,走到鹤眉身边打量着藏念生,他似乎几眼还认不出来。藏念生与他四目相对,那眼神似盈着笑意,又似盈着冰雪:“这么快就认不出我了?”
“藏念生。”平笙听到他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他脸上有些吃惊,将手中的雪貉放下,转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你怎会到这里来?还弄得这满脸血污……”他说到这去看旁边的鹤眉,皱眉道,“你把他伤成这样?”
鹤眉道:“对,就是我。”他说着走过去,拿手指戳了戳藏念生的胸口,不以为然道,“王不必生气,他又不是人,这点伤马上就会好了。我不过是与他开个玩笑。”
藏念生的伤口在他说话间果然就开始愈合起来,脸上也没有多大痛苦的神色,他看着平笙,眼里仍盈着笑意,道:“你到山里来捡风筝,想随便过来看看你。”他竟然也没告鹤眉的状,只走到平笙面前,颇为亲昵地道:“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平笙还没说什么,鹤眉已打断了他:“王,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答应过你不再见我是吗?可这次是我来见他,并非他来见我,也不算违了对你的承诺。我不过想与平笙说几句话,这点自由你也不给吗?”藏念生说着竟径直将平笙拉过来,想将他拢到旁边说话。
鹤眉气得牙根发痒,刚想劈手将平笙拽回来,不想平笙却自己挣脱了藏念生的手。平笙站着,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吧,我听着。”
藏念生有些措不及防,道:“哎,我是想跟你说几句悄悄话,这么多妖围着,多不好意思。”
平笙抿着嘴角,眼底似有浅浅的笑意。
看得出平笙是极待见藏念生这个人的,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忌惮着鹤眉,已经不想再与他有更深的瓜葛。旁边的雪貉蹭着他的腿,平笙弯下腰将它抱在怀里。“我们相识不过几日,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悄悄话好说的。”平笙道,“你要是不说,我走了。”
藏念生被他一语噎住,活像个一厢情愿告白者,被勾引着追到了人家门口,最后却吃了个闭门羹。平笙等了他一会儿,见他不说话,便真的转身要往洞里去。
藏念生连忙拉住他,道:“哎哎哎,别这样,其实也没别的事,我不过只想过来给你送点药。”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塞给平笙,“你不是说你身体难受想食人血,多吃点这药丸子,就没事了。”
平笙低头看了看,道:“多谢你。”藏念生道:“医者父母心,应该的。”
鹤眉在旁边冷笑:这人得长着多厚的脸皮才能干出这样的事。
平笙将药拿在手里,问:“就这样?”藏念生道:“就先这样,你吃完了,我再给你送来。”
平笙也没说可或不可,只转身对鹤眉道:“你将他送下山去吧。别让他被山里的妖兽伤着。”藏念生忙道:“他对我有敌意,你叫他送我,简直是羊入虎口,不如你送我下山。”
“不会的,他若敢伤心一分,我以后便再也不理他了。”他说着转向鹤眉,问:“是不是?”
“王的话,我什么时候曾违背过。我保证不伤他一根毫毛。”鹤眉走到藏念生面前,拽起他的胳臂道:“走吧。”藏念生看了平笙一眼,眼底有些索然,但面上仍挂着极浅的笑,从容又有些固执地:“我哪天再来看你。”
鹤眉闻言冷笑了一声,扣着他的手腕将他往下山的路拖去了。
两人走出半里,身后从生的树木掩住了盘涂洞,纵然藏念生回头望,也看不见平笙的身影了。
“真这么舍不得,当年为何不弃了青灯黄卷,随他入妖道?指不定现在有多圆满呢。”鹤眉边走边冷冷地笑,“你现在回来是想如何?还想再引诱他一次?可惜他除了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你还指望他会像从前那样恋上你么?”
“怎么不会?一个喜欢的东西哪有这么容易改变。他当年会喜欢那样的人,如今也会喜欢。”藏念生挣开鹤眉的手,用手揉了揉腕上的游瘀青,似是自语道:“古见刹一来……他平笙依然是插翅难飞。”
藏念生说这些话时仍是带着笑的,尾音还没落下,却被鹤眉一手抓住胸襟抵在了一旁的树干上。鹤眉的眼眸黑如渊底,萦着深冷浓厉的鬼气:“你若再敢打他的主意,我一定杀了你!”
“我一定会打他的主意。”藏念生道:“你现在就可以杀我。”
鹤眉的眼眸都萦起了红丝,紧握着拳头却下不了手,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答应过平笙不伤他一根毫毛。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回来找他?你一生收妖无数,少了平笙这一只就不行吗?!为什么你连死了都要回来缠着他!”
藏念生道:“如果我说因为我爱他,你信么?”
鹤眉如闻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藏念生看着他笑,又道:“他在往杀生的魔道上走,我要领他回正道,当然,还要连同你一起。”
“那你去告诉他呀,去说你爱他!”鹤眉五指用力,看着藏念生道:“你现在在他面前连自己古见刹的身份都不敢告诉!还妄言说什么爱?你现在的法力,连打败我都不能,还要谈什么正道?!我与平笙都是妖魔,现在走的就是正道!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和尚!”
鹤眉道:“你若这么一心向佛,当年为何又要在玉殊塔放他一马!你敢说你心里对他没有一丝淫念?你敢说当年没有和他做过那样的事吗?!”
藏念生道:“我做过的事我不否认,也从未自诩圣洁无罪。但我当年敢放他一马,就敢担负如今的后果。我向诸僧说过:此妖以后若再害人做孽,我定然会再出山杀他。这句话,他不应该忘了。”
“原来你终究是想杀他……”鹤眉突得笑了,“也好,终究比说是来爱他的好听。”他五指松开,看着委顿在地的藏念生道,“你尽管来杀他吧,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藏念生站起来,五指抚了抚胸口的火伤,道:“别送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他说着转身独自往林外去。
“和尚,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的佛告诉你,你是万骨妖窟里开出的菩提所化,生来就是为杀妖。”鹤眉道,“你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么?你为你的佛道抛弃了一切,不怕到头来发现其实你的佛祖根本是在愚弄你。”藏念生转过身来,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真可怜。”鹤眉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盘涂洞走了。
平笙下正在树底下坐着,怀里抱着那只圆滚滚的雪貉。鹤眉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远处的三只鹦鹉便扑腾着翅膀停一旁的枝头上。
周围的妖兽不知何时都散干净了,四周没有一点吵闹的声音,微凉的冬阳下,只有风吹枫叶的沙沙声。
鹤眉轻揽着平笙,问:“王,你不会离开我吧?”平笙漫不经心地逗着雪貉的粉红色的舌头,道:“不会的。”
鹤眉叹了一口气,滑□去坐在沙石地上,他倚着平笙的腿,裙翼上那些温柔的白色稚羽如云一般触着他的脸颊,令他如坠最温柔的水乡里,浑身软绵绵地,不由心安。
初春了,从远处不知道的地方票飘来一阵阵桃花,平笙伸手接过来,大概想起了青海的那片桃花山壁,这时节,那处必然已是一片花色如海的景象了吧?
有一人从风中走过来,唤道:“平笙。”
鹤眉抬起头来,看到位刚走不久的藏念生竟然回来了。那人眉间带着古见刹那样深沉的笑意,道:“平笙,跟我走。你又不喜欢这流魅,何必跟他在一起呢?不累吗?”
鹤眉皱着眉,突觉身旁的平笙一动,他抬起头,眼睁睁看着平笙往古见刹走过去。“不要去!他是古见刹!”鹤眉拉住他道,“他是要来害你!等你相信了他,他会再杀你一次!”
平笙道:“别胡说,他是藏念生。”
“王忘了吗?古见刹的身体已经在玉殊塔灰飞烟灭了,他的佛心是借着塔中的妖体重生的。你不识得,我却识得。”鹤眉站起来慌忙解释,“当年他从三清镜中救我出来,就是顶着这具身体。”
“我不相信。”平笙道,“就算他是古见刹,可我喜欢他,我想跟他走。”
平笙的羽衣如烟似的从鹤眉手中散去,鹤眉想抓都抓不住。他想杀了古见刹,但伸手挥去,那人便化浮烟与平笙一起消失了。
“王!”鹤眉大喊一声,心下一惊猛然睁开了眼。
平笙还在他身边坐着,闻言低头看了他一眼,问:“叫我做什么?”
原来只是个梦。
鹤眉恍恍惚惚的站起来,揽着平笙的肩膀,将鼻尖凑到平笙的脖颈上。平笙偏了偏头,道:“痒……”他说着笑了,却没有将鹤眉推开去。
鹤眉看着他的笑容,突道:“王,我们离开襄山吧。”
平笙莫明其妙地,问:“这处不是挺好的吗?”鹤眉道:“我不喜欢这里,我会带你找个更好的地方。”
“是怕藏念生来缠着我吗?”平笙笑着,刮了刮那雪貉的鼻子,道,“好,你说去哪就去哪,我随便。”
“我说去哪就去哪……”鹤眉心里喜悦,道:“为什么这么好?”
“因为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平笙转过头来看他,“我可是相信了的。”
58
58、血药 。。。
第五十八章
鹤眉问平笙有没有什么要去的地方;想不想回青海。平笙低头看着怀里的雪貉;说我已经不是青海的妖王;回去干什么……徒惹物是人非的伤怀。
他说着站起来;走进盘涂洞将那琵琶抱了出来,他走过来问鹤眉:“现在就走吗?”
“现在?”鹤眉愣了一愣。他身边的三只鹦鹉化成人形;唯唯诺诺地站在鹤眉身后,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鹤眉;问:“王又要走了?”
鹤眉没答话,只看着平笙,问:“你准备只带这么一把琵琶吗?”说话间;那只圆滚滚的雪貉从洞里跟出来,蹭着平笙的脚踝亲昵,平笙低头看了他一眼,盈着笑意蹲□去摸了摸他的头,却没有将他抱起来。
鹤眉问:“不把它带着吗?”
“带着它干什么?”平笙站起来道,“终究要离开我的。”
平笙道:既然只是为了离开这里,也没有特别想要的去处,我们便沿着山下的河流去,走到哪里算哪里。他说着往山下走了两步,身后慢慢煽开巨大的琉璃彩翼,身形一涣,哗然借风往高空而去了。
鹤眉没想到他这样说走就走,连最后一眼都没有再往盘涂洞望过。他毕竟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走时竟然这样没有丝毫留恋的。
鹤眉回头看了一眼盘涂洞,转身欲随平笙而去,那三个绿衣女子可怜兮兮地上来,盈着眼泪问:“王真要走了?”
“我不是你们的王,我说过了,盘涂王百年之前已被玉殊塔的一个和尚收杀了。”鹤眉道,“你们不要再这里等着他了。”
那三个女子似懂非懂,只问:“王走了,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鹤眉抬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羿凤,苦笑了一声:平笙会回来吗?依他那样薄情的本性,此去不过三天,恐怕就会将此处忘了,哪里还会回来看一眼。他想着化身流火,借风追着平笙而去,只道:“不会。”
鹤眉附身在平笙的羽翼上,平笙在千丈高空滑过的时候,那些白色的鬼火便在他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风烟,如白墨似的划出悠然长远的痕迹。
平笙在藏念生所在的那个院子上空盘旋了一阵,他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