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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御七龙-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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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的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了十六叔的事儿,龙隐天倒也没忘记再加上一句:“哦,对了,你若是再想办什么丧事儿的话,可一定要通知朕,朕也好抽空给你去捧个场。”

    弘昼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又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敢情皇上您还没把这事儿给忘了呢,以前您可总是因为咱办丧事儿而数落咱;现在倒好,咱不上赶着办了吧,您反倒是在后边紧着催我,合着这里外里的话全都让您一人儿给说尽了。’

    心里边虽然是百般的埋怨,可弘昼在面儿上却仍是嬉皮笑脸、一副不正经的样子说道:“这事儿当然没问题了,到时候臣弟一定第一个通知皇上您。”

    随后,龙隐天从身边散落的那些个奏折中拿出了一本放到桌上,侧头看了眼弘昼说道:“拿去看看吧,这是前些日子监察御史呈上来弹劾端亲王的折子。朕记得刑部在三个月之前好像才处理过有关于端亲王的那件案子,所以这次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见皇上拿出了奏折,弘昼就知道皇上这是终于该开始说正事儿了,所以神情上也自然收敛了些,比之刚才要严肃了不少。

    细细的读完了这本奏折,弘昼略微苦笑了下,将他所知道的情况都照实说明了下:“其实说起那件案子,臣弟也觉得很无奈。那案子原是端亲王的二子所为,本就不关端亲王什么事儿,可端亲王此人对自己的那两个儿子是极其的溺爱,掏了不少银子上下打点,这才把事儿给平息了下去。受害人既然撤了诉状,这案子自然也就结了。”

    弘昼的说法与龙隐天从刑部那边得到的消息差不多,那件案子原本就是弘昼经手处理的,虽然弘昼也收了端亲王送的礼,但却聪明的并没有刻意隐瞒,所以龙隐天也就不打算再追究了,只云淡风轻的说道:“如此说来,这折子上所言的怕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弘昼可不相信皇上没有查证过,可眼下皇上却要问他的意思,这摆明了就是看他对待此事的态度,所以他也不敢有所偏颇,实事求是的说道:“依臣弟看,那端亲王最多也就是纵容包庇、教子无方吧。”

    “哎……这事儿就先这么着吧。”听着弘昼此番回答的也算是比较对他的心思,龙隐天也就没再多说,转而又从旁拿出了另外两个折子放到了桌上,随口说道:“朕这儿还有两份折子,你认真的看看。”

    ‘果然,陪皇上聊个天还真是不易啊,十句话有八句都离不开政事儿,剩下那两句还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话。唉,这做人难,做皇帝的兄弟,更难啊……’,弘昼认命似的伸手将折子拿了起来,开始从头至尾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弘昼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折子上面写的不是什么旁的事儿,而是最让刑部和户部头疼的八旗问题。

    其实这八旗制度的弊端已经由来已久了,从康熙爷那会儿就没停下过整顿八旗的脚步,只不过归根结底若是不彻底改革八旗制度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罢了,时间一长自然又会变回到老样子来。

    可问题是这八旗制度并不是说该就能改的,光宗室那关就绝对过不去,这可是连康熙爷和雍正爷都没办法的事儿啊。

    见皇上也没急着问自己什么,弘昼索性在心中权衡再三,沉默了许久之后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皇上,八旗制度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若是擅动,恐怕……”

    龙隐天早就猜到弘昼会说这种话,所以还没有听完就只开口打断了他:“五弟,你在刑部这么些日子,很多事儿看的应该比朕清楚,这件事儿究竟是利是弊,朕知道你肯定也心里有数。”

    弘昼被龙隐天的话一堵,顿时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好了,因为有些话并不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能说的出口的。

    因为龙隐天说的的确一点都没错,他在刑部的这些日子里,经手最多的就是八旗子弟的案子,所以自然而然的也了解到了八旗各部最底层的情况,朝廷虽然每年都拨了不少的钱来改善八旗弟子的生活,可这也只能够解一时之急而已。

    由于京城的八旗弟子不事生产,既无法务农、也不能够经商,所以除了每年的那点儿粮饷之外根本就没有收入来源,所以生活日渐困苦也是必然的了。

    其实,眼下有很多满人家族都私下有一些个店铺之类的营生,但这都是比较有靠山的大家族,自然上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呵呵,朕只是和你随便聊聊而已,你也不必急着表态。”龙隐天看出了弘昼的为难,所以就出声安抚了下,但言语间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今儿个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顺便好好的想一想,很多事儿眼下都是说不准的。”

    弘昼这下算是全明白了,皇上此番只是为了给他提个醒,究竟八旗一事该如何处理,恐怕皇上心里是早有决断了。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他的心里也不免有些担忧,毕竟这件事儿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可就是后患无穷啊,就连雍正爷都没敢轻易下手的事儿,这想想都觉得心里头没个底儿啊。

    略叹了口气,弘昼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神色复杂的看了龙隐天一眼便起身说道:“那……臣弟就告退了。”

    龙隐天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弘昼,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而且还有了些额外的收获,所以难得的露出了一抹带着笑意的微笑,略点了下头说道:“嗯,你去吧。”

    出了大帐没有多远,弘昼又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回头远远的凝视了那座大帐片刻,心中若有所思,最终他还是略微攥了攥拳头,很干脆的转过身,一言不发的向着自己的住所快步的走去了。

    这天晚上,龙隐天是睡了个不错的好觉,可弘昼却是彻夜反侧、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是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去了猎场,倒是引得永瑢和永壁笑了大半晌儿,甚至于永瑢还边笑边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叔您昨天晚上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去了呢。”

    面对着这两个让人头疼的小家伙,弘昼可真是又气又没辙,最终这笔账还是被他给算在了他那个皇帝四哥的头上。

 永璜薨逝

    木兰围猎原本进行的十分顺利,龙隐天也通过这次难得的休闲时光彻底的放松了一次,并且还发现了不少满人当中的好苗子,若是培养得当,日后定然可堪大用。

    可就在围猎进行的第十天晚上,却发生了一件让围猎不得不提前终止的事情,因为本该在府中调养身体的庄亲王,此次却亲自带着一队人风尘仆仆的策马赶到了木兰围场。

    一直守在外面的高无庸,见庄亲王竟如此匆忙的赶了来,丝毫不顾自己的病体,不禁心头一惊,心知京中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于是赶忙在行了礼之后就转身走向大帐前去通传。

    这时候,龙隐天正在大帐内和弘昼、永璋、永瑢以及永壁一同吃着夜宵,美名其曰:家宴,只不过却并没有任何一个妃子在场。

    因为在龙隐天看来,血缘这个词根本就不包括他的那些后宫妃子们,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严格来讲只有他的父母、兄弟以及子女才是真正和他有着共同血缘的人。

    而弘昼虽然到现在都还没看明白龙隐天究竟意欲何为,可眼瞧着这几个孩子相处融洽、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他的心里也真是觉得舒坦。

    都说皇家无情,可在弘昼的心底里,他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对亲情的渴望的,而且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得很好,至少也能够像个普通人一样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皇阿玛,这些野味果然和宫里面的那些个御膳不同,虽然做法简单,可却别有一番风味呢。”自从来到木兰之后,永璋就喜欢上了这里的烤羊羔,不但肉质细嫩,而且一点都不油腻,再配上一碗热奶茶,更是让人全身都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龙隐天其实并没有吃多少,因为他一点都不觉得饿,但他之所以还要把众人叫到一起来吃夜宵,只不过是借机让大家增进下感情罢了,尤其是弘昼和这两个阿哥之间,若能尽量熟识些对他们以后都有好处。

    听了永璋的话,龙隐天略显宠溺的一笑,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你若是喜欢,那以后就常来便是了,多出来走动走动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永瑢见皇阿玛那么轻易的就许了永璋可以常来,他心里头自然也是忍不住的悸动,略微犹豫了下,他最终还是满含期待的开口说道:“皇阿玛,儿臣也很喜欢这里,以后也想常来!”

    坐在另一侧的永壁,见永瑢居然当着皇上的面儿说出这话来,心中不免一阵紧张和担忧,这永瑢的性子也实在是太急躁了些,这要是被皇上误会了,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弘昼也没想到永瑢会如此说话,眼中流露出了些许讶异的神情,不过他也很识相的没开口,只是一直用余光观察着龙隐天的反应。

    永璋倒是对此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这样的情形他之前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只要是无关于原则问题,皇阿玛一般都不会太计较的。

    说白了,永瑢胆敢如此回话,也是龙隐天几次三番纵容的结果。

    “你倒真是贪玩儿……”,龙隐天一语道破了永瑢的想法,不过并未因此责备于他,反而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的课业过了关,日后朕一定会常带你来的,如何?”

    永瑢得到了皇阿玛的首肯,自然是心花怒放,虽然论课业对他来说是困难了些,可与来木兰围猎这件事儿相比,牺牲一些时间和精力来加紧学习也是值得的,因此他赶忙说道:“皇阿玛一言九鼎,决不可以反悔哦。”

    龙隐天明白他随口的一句话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但对于永瑢这孩子来说却是一个很郑重的承诺,若是出尔反尔,不但会打击这孩子的积极性,而且也会大大降低他们之间的信任感。

    所以面对永瑢这种很是孩子气的话,龙隐天反倒认真的点了下头说道:“朕金口玉言,绝无更改。”

    永壁有些意外于皇上的反应以及永瑢和皇上之间的互动,他原以为眼下最受宠的阿哥应该是三阿哥永璋,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皇上对六阿哥永瑢的宠爱也不亚于三阿哥,如此这般反倒是让人摸不透了。

    至于一直都没发言、只带着笑意在旁观的弘昼,他此前早就听说过很多版本了,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经过了此次的家宴,他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他的这位皇帝四哥既不意属三阿哥为太子也不意属六阿哥,再除去不太被四哥喜爱的五阿哥,当前最有可能的反倒是留在京中的四阿哥永珹了。

    对于弘昼来说,此次木兰之行虽然有那么一点儿不太如人意,可收获却也是不小的,而且通过这几日的反复琢磨,他逐渐的明白了点儿什么,只是还没有完全想通透罢了。

    随着大帐的门帘被撩开,高无庸匆匆忙忙的快走了进来,在给众人行了礼之后就直接来到了龙隐天的身边,低声说道:“皇上,庄亲王有急事求见,现已在帐外候着了。”

    其他人见高无庸居然在此时进来通报,知道可能有大事发生,于是全都默不作声的等着皇上的意思。

    龙隐天略微想了想,便果断吩咐道:“你们三个都先回去休息吧。五弟,你留下。”

    原本已经打算起身离开的弘昼,一听皇上这话,心中很是深感无奈啊,但也只得抿了抿嘴,乖乖的留了下来,‘得,麻烦事儿又来了,咱想清闲几天怎么就这么难呢?’

    永壁倒是在起身的时候下意识的瞧了弘昼一眼,见自家阿玛的脸色就跟吃了黄连似的,心中不禁一阵幸灾乐祸,毕竟前几天他才刚受了无妄之灾,今儿个算是连本带利给讨回来了,虽然最终得益得人好像并不是他自己。

    待永璋、永瑢和永壁离开之后,高无庸就按照龙隐天的吩咐,传庄亲王进入大帐内议事,而他自己则寸步不离的守在门外,奉旨在庄亲王离开前禁止任何人入内打扰。

    面色略显苍白的庄亲王允禄在行过礼之后,从怀中拿出了一本素白的折子递到了龙隐天的面前,随后垂首说道:“皇上,请您节哀。”

    弘昼虽然没有看到折子上的内容,可单凭庄亲王的话他就不难猜出,恐怕是大阿哥永璜出事了,因此他也很识相的没有开口,只等着皇上吩咐了。

    龙隐天将折子打开草草的看了下,这是礼部草拟的一份折子,大阿哥永璜已于三日前薨逝。

    庄亲王允禄是正黄旗都统,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他当然要亲自跑一趟了,虽然皇上不在京城,但关于大阿哥的丧事,他都在离京前都安排好了,现在就只差皇上发明旨诏告天下了。

    此番对于大阿哥的薨逝,龙隐天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该办的事儿还是得办,毕竟薨的是个已经成年的阿哥,面儿上怎么着都得说得过去才成。

    想了想,龙隐天还是让弘昼和庄亲王一起先行回京操办大阿哥的丧事,圣旨也于当晚连夜发了下去,上谕曰:“皇长子诞自青宫,齿序居长。年逾弱冠,诞毓皇孙。今遘疾薨逝,朕心悲悼,宜备成人之礼。追封定亲王,谥曰安。”

    就在庄亲王和弘昼急匆匆的走后,大阿哥薨逝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开了,毕竟明旨已下,今年的木兰围猎也就只能够到此为止了。

    看着桌上那微微跳动的烛火,龙隐天是一点困意都没有,他索性披了件斗篷来到帐外,边踏着月色散步边思考起政事来。

    因为此番回京之后,他要做的事儿可就多了,又要筹备新军又要解决八旗问题,这哪一件都不是好办的事儿,而且一个比一个麻烦、一个比一个风险大,他不把细节和可能的结果都彻底想清楚了,也是不敢冒然动手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耳边传来了一句声如燕语的请安话,龙隐天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并且随即停住了脚步,可心底里却不由得有些恼,毕竟任谁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被打断,心里头都会觉着不怎么舒服。

    略略侧头定睛看了看,龙隐天用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问道:“现下已经快到深夜了,令嫔怎么还在外面走动不去休息?”

    令嫔这才直起纤细的腰身,一边用手帕擦着眼角处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一边伤感不已的说道:“臣妾是听闻大阿哥薨逝,心中很是难过,辗转多时都难以入睡,所以才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在此处遇见了皇上,臣妾也是深感意外,若是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赎罪。”

    她这番话说的是有因有果、情真意切,让人听着觉得她是句句都发自肺腑,虽然的确有做的不妥的地方,可让她这么一圆话儿,倒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了。

 启程回京

    龙隐天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令嫔一眼,她的穿着打扮显然和她所说的这番话一点都不相符。

    虽然令嫔是很有眼力见儿的穿了素色的旗装,妆也故意化得很淡,可身上却连一件斗篷或是外袍都没披,只穿了这身单衣而已,倒是很好的突显出了她那纤柔细弱的腰身。

    只不过这草原的夜晚还是非常冷的,就她这副穿着,别说是散步了,就是在外面站上个一盏茶的功夫,都得冷的直打哆嗦,她究竟意欲何为,这不明摆着呢吗?

    再者说,令嫔虽然在宫中已经有不短的时日了,可她和大阿哥之间却基本没有什么交集,最多也就是偶尔照个面儿而已,说什么伤心难过之类的,那纯属胡扯。

    知道令嫔醉翁之意不在酒,龙隐天却也没有说她的不是,既然她这么喜欢大冷天儿的在外面散步,那就索性让她散个够好了,“你也真是有心了,既然在这里遇上了,那你就陪朕走走散散心吧。”

    “是。”既然皇上都发话了,令嫔又怎敢说个不字?

    虽然事态的发展和她预想的稍有些偏差,但好歹她也算是给自己创造了一次机会,保不齐就是因为这次的机会,她就能够怀上龙种呢。

    心里这样想着,令嫔马上就露出了一抹更加温柔的微笑,踩着碎步紧跟在了龙隐天的身边。

    龙隐天并未在意身边的令嫔,自顾自得又开始思考了起来,表情沉静如水,视线也始终都停留在远处的景物上面,甚至于这一路上他根本就没有开过口多说一个字,倒也真是名副其实的散步了。

    令嫔几次想找机会开口,可奈何皇上根本连看都不看她,而跟随在皇上身后的高无庸也眼观鼻、鼻观心的一语不发,让她是根本就毫无办法,并且这大晚上还特别的阴冷,冻得她是一路上直打哆嗦,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发僵了。

    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现在在想事情,谁会那么傻的去做出头鸟,若是没有天大的事情,这万一惹火上身,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在此时,眼力极佳的龙隐天敏锐的发现了一个躲藏在暗处的瘦小身影,从对方的举动来看,很明显是想接近自己,不过又好似有所顾虑似的,迟迟没有动作。

    敢如此大胆的跟踪皇上,而且对方还是个小孩子,龙隐天很快就猜出了个大概,于是侧头对身后的高无庸吩咐道:“高无庸,你过去看看。”

    高无庸领了命,立刻麻利的向着皇上视线所看的方向走了过去,若不是皇上吩咐下来,他还真没发现那里有人呢,直到走近了些他才勉强辨认出来,这应该是位小阿哥。

    令嫔见皇上终于开了口,于是赶忙面带关切之色的接话道:“皇上,眼下夜风阴冷,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不要沾染了寒气才好,您要多多保重龙体啊。”

    龙隐天侧头看了令嫔一眼,面上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天色的确是有些晚了,令嫔你就先回去歇着吧,别再冻病了,朕还想再多走走。”

    “这……”,事情的发展很明显出乎了令嫔的意料,她略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屈膝行了个礼,声如燕语的说道:“臣妾告退了。”

    毕竟皇上都开口明说了,她要是再赖着不走,那也就太没眼力见儿了,肯定会召皇上厌烦的。

    转过身之后,令嫔一边向着自己所住的帐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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