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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红楼-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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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陈长弓的嘴唇都在哆嗦,心疼到眼眶酸涩,鼻子发红。

    陈水驰好像一个木偶一样,任由钱谋国封闭了她的闺房。

    钱谋国出口成章之下,破碎的门扉再次完好无损,甚至在门扉,乃至于墙壁的四周,都加持了十分坚固的力量。

    “恩师,弄好了。”

    钱谋国转身回禀道。

    陈长弓点了点头,这才对宝玉拱起了手掌,勉强笑道:“宝哥儿,可还满意?”

    宝玉楞了一下,嘴角扬起笑意,轻轻点头。

    当然满意,简直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让宝玉满意的,不只是陈长弓下定决心教导陈水驰,更重要的,是那一声宝哥儿。

    从见面开始,陈长弓要么是直呼他的名字,要么喊声贤侄,从哪方面来讲,都是一种不对等的,高高在上的态度。

    而这一句宝哥儿,其中蕴藏的味道,就是极其深邃了。

    陈长弓看着宝玉,见宝玉一副了然神色,也是笑了起来。

    只见陈长弓从袖口掏出一份地方诏令,直接递给了宝玉。

    “这是老夫早就写好的诏令,你要去的地方是暖煤大窟,非常安全,但是想要做好,却比一般的地方难。”

    “不要怪罪老夫,只是有件事,你还不怎么清楚。”

    宝玉放低态度,笑道:“还请前辈解惑。”

    陈长弓走上前,亲热的拍了拍宝玉的肩膀,笑道:“你只知道你要做官,可清楚陛下为什么给你封官?”

    “不清楚,也不必猜测。”

    宝玉轻轻摇头,笑道:“我只是一介秀才,跟陛下相差太远,得到的信息、大局观完全不对等,妄自猜测,得到的只会是假象。

    而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您怕是也不能完全清楚吧?”

    “老夫只知道陛下发出的诏书是一式五份,荣国公府一份,你手上一份,还有老夫手上的这一份,另外两份,你该好好想想去了哪里?”

    “要是按您的想法呢?”

    “要按老夫的想法,应该是大皇子水勿语一份,还有近来跟你们府上走得很近的,三皇子水溶。”

    “不对,”

    宝玉摇了摇头,斟酌道:“两位皇子中应该有一位得到了诏书,如果是给大皇子,那就是想杀我,用不着那么麻烦;

    而要是给水溶,就是警告水溶不许给我帮助,是想磨砺我,将来成为王道先锋。

    如此,长弓前辈,您觉得这份诏书是给了谁?”

    “你都猜出来了,还需多问?但是这最后一份诏书,你有眉目吗?”

    宝玉想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

    “帝王心术,你我全都不懂,只需要乘东风,起高楼,待到需要的时候,要么天上宫阙,要么地底残渣,何须多想?”

    宝玉大笑道:“如此,您对我的考校算是结束了,那么晚辈,也想问您一个问题?”

    “直说无妨。”

    “请问前辈,贵府小姐,养狗的地方在哪里?”

    “……”陈长弓。

    隔壁院子传来一阵哀鸣,紧接着,陈长弓和钱谋国就直楞着眼睛,看着百里鸣拖着七八条大黑狗往门口去了。

    钱谋国的嘴皮子直抽抽,讪然道:“这……宝哥儿还真是孩子气,要吃香肉,哪里需要打杀小师妹的爱宠?”

    “他这是警告我呢。”

    陈长弓笑着摇头,吹了口气,钱谋国身上的伤痕、血印,竟然全部消失不见。

    “哎呦,恩师,这装瘸可真难受。”

    钱谋国一下子跳起来,活动着身子道:“除了在战场上,弟子什么时候瘸过腿?差点不知道怎么装了。”

    “那你还装得这么像。”

    “要是装得不像,宝哥儿会把谦谦君子的外皮揭了去?顶多是跟您讨个好儿,笑嘻嘻的免了这顿鞭子。”

    “他还有可能承受了这顿鞭子,以后抽冷子弄死为师呢。”

    “不可能!等等……恩师,宝哥儿刚才警告您什么?”

    陈长弓突然停下,看了眼女儿的香闺,满脸苦笑。

    “一定要找最厉害的女吏,一定要教好水驰,”

    陈长弓蔚然叹道:“宝哥儿志在天下,绝不容许后院失火的。要是教不好,他就要跟打狗一样,亲自去教。”

    “该死的宝哥儿,一点不懂得尊老。”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五十山河

    没人送,宝玉也不需要人送。

    等到了陈府的大门口,见丘八正窝在台阶上,捧着磨盘大的木桶吃饭。

    宝玉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丘八的嘴巴变得很粗很长,三两下就拱进去十几人才能吃光的饭食,脖子一仰就吞下去了。

    丘八也看见了宝玉,但是顾着吃饭,谁都没工夫搭理。

    “好胃口。”

    宝玉赞了一声,径直穿出了大门。

    身后有赵贵宁和百里鸣跟着,百里鸣还拖着绑成一团的七八条黑狗,出了门,连墙角丢的那一只都没放过。

    夜黑风高,只有更夫还在敲着梆子,索性三人都是秀才,耳聪目明下,不会在黑暗中绊倒。

    等到了街道拐角,宝玉突然回头,极为深邃的看了陈府字号灯笼下的丘八一眼,这才拐了过去。

    “宝二爷,这个丘八,您也觉得不太对劲?”

    赵贵宁凑过来问道。

    宝玉点了点头,随即甩了甩脑袋,笑道:

    “对劲不对劲的,那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

    陈长弓是个君子、好人,为国为民的大忠臣,可是世人都忘了,他也是天狼城的太守,更是以封号进士之身,就能掌控北天军大权的智者呢。”

    听到宝玉如此赞颂,百里鸣不爽的哼了口气,说道:“您对他的评价也太高了,我看他就是个连子嗣都教养不好的混蛋,而且还怂,软蛋一个,被您吓了一次,跟个鹌鹑似的。”

    “你少废话,听宝二爷说。”

    赵贵宁跟百里鸣不太对付。

    一个王道秀才,一个从法道秀才转过来的,当然不怎么对付。

    只见赵贵宁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腆着脸凑到宝玉身边。

    “你说的当然有道理了,就是我想知道,您刚才对长弓前辈说的,他对您的考校?到底是怎么回事呐?”

    宝玉笑了笑,视线从赵贵宁和百里鸣的身上扫过。

    这两人虽说不怎么对付,但是各有各的好处。

    赵贵宁虽然为人处世软了一点,但是头脑缜密,喜欢多动脑子;

    而百里鸣,身上完全是法道文人的直来直去,说理不需三句,只要说不通的,那就是要上拳头。

    【跟我自己相比,这个百里鸣,倒是更适合书生意气剑魂。】

    宝玉转过一个念头,随即掐灭了去。

    如果有机会,他当然愿意提升手底下秀才的实力,但是……饭,要一口口吃,好处呢,也要一点点给。

    御下之道,他从接到诏书的那一刻起,就需要格外注意了。

    宝玉拍了拍百里鸣的胳膊,算是聊表安慰,这边脑子飞快转动,沉吟道:“我也是从陈长弓要给陈水驰找女吏的时候,才有所发现……”

    “您发现了什么?”

    赵贵宁和百里鸣连忙问道。

    宝玉笑了笑,掏出碎花软黄玉四方砚轻轻抚摸,黄玉细腻的质地,让他的头脑格外清醒。

    “恐怕包括那个门子、黑狗的事情,陈长弓全都知道,而对我的考校,也就从那里就开始了。

    一环接一环,一扣连一扣,如果我们不能越阶挑战,挫败那个门子,或者我在木刺大椅上坐下认怂,又或者他第一次要抽我鞭子的时候,我没有软化语气,甚至……”

    宝玉哼哼笑了两声,道:“总之他给咱们下了好些个套,有一次没做对,他就不会喊我那声宝哥儿。”

    “这……应该只是个称呼吧?”赵贵宁和百里鸣满脸迷糊。

    “可不是个称呼而已,”

    宝玉摇了摇头,冷笑道:“无论是叫我贾宝玉,还是叫我贤侄,都是强者对待弱者的称呼和口气,而‘宝哥儿’这个称呼,虽然是长辈、平辈都可以喊,但是在他喊我宝哥儿的时候,用的是平辈之间的语气。

    外人知道了,只当他是认怂,但是在我看来,他是把确定好的,与贾府,乃至于四大家族的联姻、交好,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这……”

    赵贵宁和百里鸣互相对视,满脸都是呆滞。

    随后,特别无语的看向宝玉。

    哪怕以他们和宝玉的交情,都带上了一种,‘觉得此人不自量力’的味道。

    不管如何,陈长弓是封号进士中的第一人、北天军里的无冕之王,还是整个大周文人的楷模,

    而宝玉的,不过一介秀才。

    哪怕他们也心高气傲,都不敢想象,陈长弓要联姻的盟友主事人,会定在宝玉的身上。

    不管怎么看,都只能是四大家族如今的掌权人,比如贾政,或者更高一级的……老祖宗贾母?

    这些个,才是身份、地位,全都对等。

    宝玉叹了口气,很为这两人的脑筋担心。

    “想笑就笑出来吧,但是你们要知道,陈长弓还是个极有谋略的智者。”

    宝玉撇嘴道:“你们以为陈长弓看的是现在?告诉你们,所谓智者,一眼要看透五十年山河。

    他看的不是现在,也不是几年后那个,嗯,某个天崩地裂的事情,而是看的五十年后。”

    “五十年后?”

    赵贵宁和百里鸣低头思索。

    他们清楚宝玉嘴里的某个天崩地裂的事情,到底指的什么,但是看到五十年后,这,简直是无法想象。

    人生多少个春秋?

    五十年如此长远,又会产生多少变化?

    宝玉见两人迷惘,也不介意解惑,毕竟手底下的人懂得多了,更能多办事,也能办好事。

    一边往客栈的方向走,宝玉一边笑道:“以陈长弓的见识,自然知道以后朝政的走势。如今王道儒家不堪重用,陛下这几年,肯定要助长包括贾府在内的,四大家族的威风。

    但是有一点,四大家族到底是在几年后直接垮掉,还是一飞冲天,都得靠着另一件事情。”

    “嗯,另一件事情,你们懂吧,就是……”

    宝玉呵呵笑了两声,相信都是明白人,也就停住不说,毕竟谈论这种事情,实在犯了帝王的忌讳。

    赵贵宁低头想了想,道:“您说的另一件事情,我们都明白,但是就算一飞冲天了,那也轮不到您呐,贾府老爷可是健在的。”

    “父亲最多也就再升两品,做个二品大员也就顶天,可是你我……

    贵宁,五十年不一定能让我们成就学士,甚至封号进士都有点悬,但是五十年,足够让我们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宝玉意味深长的道:“为什么陈长弓只是个封号进士,却可以随意调动内务府的女吏?

    无它,人家手里有北天军呢。

    学士如何?二十个封号进士就能对抗,五十个封号进士就能围杀;

    大学士如何?数百万大军压上去,再加上百多个学士,照样可以让大学士无路可走;

    就算白狐……”

    说到这里,宝玉突然闭上了嘴巴。

    而在前方客栈的门口,一缕白纱裹着紫色长裙,悄然敛进了弄堂之中。

    “宝二爷,白大家担心你呢。”

    “宝二爷好艳福!”

    赵贵宁和百里鸣难得的统一战线。

    宝玉很温和的冲两人笑了笑,指着那些黑狗道:“去吧,褪毛剥皮,看着客栈的厨子做成香肉。

    这出门在外的,万事都得小心。你们一定要亲手剥,再盯着客栈的厨子做,我可不想被人下了药,栽倒在黑店无赖的手里面。”

    “宝二爷,这里是天狼城,你担忧太多了吧?”

    “宝二爷,您这是公报私仇!”

    赵贵宁和百里鸣一起叫了起来。

    宝玉一边往客栈里面走,一边很认真的道:

    “你们一定要亲力亲为呐,嗯,不然的话,就换成洗干净同窗们的衣裳?

    相信他们都很乐意……”

    进入客栈,宝玉路过白南烟的厢房,虽然里面一片漆黑,但是刚才客栈门口的身影,总是不会看错。

    宝玉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后,加速离开。

    “爷,累了吧,奴服侍您歇下。”

    还没到自己的厢房,宝玉就碰见了袭人。

    袭人端着热水、纱巾,热水不知道换了几轮,纱巾也不知道浣了多少次,只等着给他擦脸洗手,让他早点安歇。

    对此,宝玉什么都没说,因为以袭人的贤惠性子,这点不听他的。

    “你先去睡。”

    宝玉接过客栈里的木盆,撵了袭人前去休息。

    而他自己,在洗刷过后,靠在床榻的格栏上沉思。

    刚才他们赵贵宁和百里鸣解惑,但是话里话外,都没有说全。

    其一,陈长弓的考校里,还有赵贵宁和百里鸣的表现。

    如果宝玉不能让手底下的人拼命护着,就会被陈长弓全盘否决,这点上,不好当面讲。

    其二,陈长弓真的是个好父亲,也是个真正的伟人。

    宝玉突然站起来,在屋里面踱了两步,轻言自语道:“陈长弓倾尽一切所追求的,只有两件事。如果要一直得到他的支持,就必须在这两件事上做好,做对。

    第一个方面,是陈水驰的姻缘。

    以陈水驰的身份,自然要找个好婆家,但是因为白狐娘娘的事情,没人敢沾染这件事情,如此,环哥儿如果能职掌贾府,就是最好人选。

    而第二个方面,则是……大周安泰,民生安乐……”

    说到这里,宝玉突然拍了拍脸颊,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陈长弓虽然是青埂峰文院出身,是法道文人,但是陈长弓一生都在寻找一个王道文人里值得培养的后辈。

    法道文人主张以杀靖国,要杀尽境内妖族,一统境内儒家,从而横扫四方,穷兵黩武,可是陈长弓不愿意看见血海漂橹,硬是以法道文人的身份,扛住了王道儒家的半壁江山。

    此等人物,如今却看中了他贾宝玉……

    “好大的压力呢,不过陈长弓啊陈长弓,你算是选对了人,我贾宝玉,也想天下太平,万民安康呢。”

    宝玉笑了笑,借着烛光,给黛玉、王夫人,分别写了一封家书。

    想了想,又换上一张十扣纸,把《长相思》书写了出来:

    “长相思,在青山。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天地异象被宝玉打散,八尺灵泉也被宝玉压制其中,随后,又四处找了找,没找到信笺,也就作罢。

    把纸张全部折好收好,宝玉轻声笑道:“果然还是天下太平来得舒坦,要是不太平了,谁还有心情谈情说爱呢,呵……”

    烛光熄灭,宝玉合身睡下。

    而在此时,却有人彻夜无眠。

    陈长弓辗转反侧,从未有过的不安稳。

    良久,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嚷道:“该死的,这个宝哥儿,无端端的吟什么词句?”

    “长相思,摧心肝……”

    “长相思,摧心肝呐……。”

    “只是六个字,却分明是一首好词的一部分,不会下于《无题》!”

    陈长弓来回踱步,被六个字勾起了馋虫,怎么也睡不着了。

    说到底,陈长弓也还是个文人。

    “谋国,给为师滚过来!”

    陈长弓突然大吼。

    钱谋国穿着白色里衣推门进来,看见陈长弓满脸阴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陈长弓闷声问道:“宝哥儿什么时候走?”

    “应该在辰时。”

    “还有多久?”

    “这……还得有四个时辰吧。”

    “穿上衣裳,跟为师走!”

    陈长弓咬牙切齿道:“为师要打劫,不对,是要给宝哥儿送别!”

    “堵着他,不能让这家伙给提前跑了!”

    。。。

    踏上官途,行走八方之路,预知后事如何,且听青蛙睡醒分解。

    天啊,凌晨五点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敌友相候

    按理说,文人上任,都是在晨曦的卯时起床,辰时出发。

    也就是说,在凌晨五点的时候起床,洗刷完毕,加上各种准备,七点会准时出发。

    可是宝玉昨个歇息得晚了些,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了。

    陈长弓和钱谋国站在远处的高楼上,长袖飘飘,飒索寒风,看见宝玉终于出了厢房,面面相觑,又对视难言。

    “不管怎么说,恩师,”

    钱谋国干涩的道:“最起码咱们等到他起来了,这过不了多久,他肯定要去出发上任。”

    陈长弓点了点头,略微转了个方向,看这北地朝阳笼罩下的天狼城景色。

    “是我们来早了,咱们这儿日头上的晚,怪不得宝哥儿。”

    闻言,钱谋国活动了下身子,就算他是举人,被极北处的风吹了一夜也耐不住,络腮胡子里的大嘴撇了一下。

    “恩师,我看您从昨个就对宝哥儿大加赞赏,以咱们跟他的关系,直接登门讨要诗词不就得了,干嘛在这里守着?”

    “要东西是需要还的,上次还了万两君子剑,这次为师拿什么宝贝还?”

    陈长弓笑了一下,正色道:“为师给他送别,得到临别赠诗就是自然,算不上谁欠谁的人情了。再说了,宝哥儿的诗词如今可是万金难求,别说等上一夜,就算等上一整天,又算得了什么?”

    钱谋国想了想,觉得恩师说的,还真他么的有道理。

    能不欠人情就不欠人情,文人之间的人情,向来不是那么好还。

    而且自从贾宝玉作出了《吟剑诗》、《侠客行》加持剑魂,诗才的名声是与日俱增,每天都要翻个倍数。

    直到如今,说是万金难求宝哥儿的诗词一首,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想到这里,钱谋国感叹道:“可惜了,宝哥儿是国公府嫡子,哪怕府上穷得吃土,都不可能出售诗词,要是寒门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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