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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黑衣人想要反驳，只张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他遇见顾念欢时，顾念欢已是开始复仇了。她虽是想要复仇，却坚韧不拔，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与果决。
黑衣人下意识的以为，顾念欢原本应当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子，而不是那一心想着害人的歹毒女子。
故而他方会慢慢的沉沦，直至背叛了主子。
“你定是想说，顾念欢不是这般歹毒的人。我不想与你争论，总归日后她定还是会回来的，届时你便看着好了，她如何，我不想再多说。”顾念卿话毕，朝着容情点点头。
她知晓，魔宫中定多的是法子叫一个人生不如死。背叛了主子，这等事绝对是容不得的。毕竟身为暗卫，本便是应为主子的安危着想，若是因着暗卫的心软，便将主子推向深渊，那要暗卫有何用？
魔宫废了大力气来培养的暗卫，不是叫他们来害自己人的。
顾念卿从小院中出来后，便朝着东宫看了一眼。
顾念欢会选在这个院子中藏身，不得不说是极其聪明的选择。一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何人能想到，顾念欢竟是藏身在了太子的东宫旁呢？
二来嘛，东宫消息灵通，顾念欢又是个警觉的，定是能通过东宫这边的动静，推测出东宫得到了什么消息。
书竹跟在顾念卿的身后，容情却是留了下来，她还要处置那黑衣人呢！
顾念卿带着书竹逛了一大圈子，方停在了兵器铺子前。许久不曾来这儿了，如今倒是有些不习惯呢！
洛甲正眯着双眸，在里头无所事事。
对面皆是胭脂首饰的铺子，这里倒是极为冷清。
顾念卿缓缓的走进去，干咳了一声。
洛甲睁开眼，便看到了顾念卿正带着一个一脸迷糊的丫鬟，正站在店中。
“是王妃啊！”洛甲笑道。
“好久不见。”顾念卿笑了笑，将身后的书竹给推出来，道：“是这样的，书竹想要你帮忙打造一个器皿，这几日你可是有空闲？”
洛甲看着书竹，道：“这是书竹？王妃身边那盼归姑娘呢？不过这姑娘瞧着倒是与盼归姑娘不同。”
看起来似乎很害羞。
顾念卿点点头，道：“书竹有些不善言辞，你要好好儿的与她说话。王爷快要回府了，我便先回去了，书竹你在这儿与洛甲好好儿聊。”
话毕不待书竹回过神来，顾念卿便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书竹欲哭无泪：“可是小姐，你还未将那火锅的模样告知于奴婢呢！”
洛甲轻笑。
第439章 处置（）
顾念卿抛下了书竹，一身轻松的在城中慌了一圈，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缓缓的朝着宫门而去了。
一袭红衣素来耀眼，慕容离一眼便见着了候在宫门外的女子。
凌璟酸不溜秋的哼了一声，本是与慕容离同行，此时却是落后了好几步，心不甘情不愿的与蒙起走在后头。
“这俩人当真是要烦死本王了。”凌璟烦躁的看着前头，早便黏糊糊的抱在一起的两人，不悦地挠了挠后脑勺，企图从蒙起这儿得到些共鸣。
只可惜，蒙起只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笑道：“也是了，若这二人分开，璟王殿下又觉得担忧不已。但若这二人在一起，璟王殿下又觉得酸得紧。得不到的时候都这样儿，下官理解。”
你理解，你理解个头啊！
而顾念卿却是不顾众人诧异或不喜的目光，踮起脚尖，捂着慕容离的耳朵，笑道：“闲着无事，便到这儿来等夫君了。”
“不知廉耻！”不知是何人从旁边经过，冷冷的哼了一声。
顾念卿越过慕容离的肩头，看着那早便走远的刘尚书，颇有兴致的勾了勾嘴角。
顾相脚步顿了顿，有些犹豫的看着顾念卿，道：“卿儿。”
顾念卿许久不曾见着顾相，如今所有的恩怨都已烟消云散，顾相便是不是她的父亲，只因着顾长安在，她待顾相却还是要客气些的。
“爹爹。”顾念卿想了想，终究是想着要做好一个女儿的本分。
顾相面上一喜，片刻后却又是目光复杂不已。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有话想要与顾念卿说，只却又不知应从何说起。
半晌后，方挫败道：“日后若是有空闲，便回去看看。长安虽不在府中，只过来陪爹爹下下棋，也是好的。”
顾念卿有心道她不擅下棋，只是看着顾相期盼的目光，却是说不出口的。
她轻声笑了笑，握紧了慕容离的手，点点头：“好，爹爹保重身体。”
二人生分了多年，如今能这般，倒也是极限了。顾相并不强求，颇为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刘尚书的背影，随后便笑了笑，转身走了。
顾念卿咦了一声，不知为何，竟是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定定的看着顾相的背影，慕容离却是不满了，大掌将她的视线挡住，慕容离不悦道：“有什么好看的，他可比本王丑。”
很久很久以前，慕容离便知晓了，顾念卿最大的弱点不是嗜甜，而是——看脸！
顾念卿颇以为然的点点头，伸手将慕容离的手给拿下来，道：“确实是比不得王爷的英姿，只是他到底是我父亲。”
“不是亲的。”慕容离低声道。
这你都知晓！
顾念卿凉凉的瞥了慕容离一眼，不说还想不起来呢，她倒是过了许久被人监视的生活，可是半点儿都不比顾念欢好。
二人并肩而走，容留与容重牵着马远远的走在后头。
“顾念欢不见了。”
前方的大路坦荡，顾念卿声音娇软。
慕容离道：“嗯。”
“是你的暗卫将她送走的，魔宫的叛徒愈发的多起来了。七情六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荷是因着对慕容离的感情，方会选择背叛。
如今又多了一人。
从寥寥无几人的大路，走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慕容离偷偷的牵着顾念卿的小手，小心的避开四周的人。
他与顾念卿衣着不凡，一旁路过的人，都不免侧目。只见着二人的容貌后，却是再也不能将视线移开了。
“七情六欲，是要看人的。”慕容离道。
至少对他而言，有了七情六欲，他方会爱上身边的女子，方会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充实了。
“也是。不过顾念欢逃走了，他日再回来，定会来寻我复仇的。这倒是麻烦，斩草不除根，终究是祸患。”顾念卿看着前方的人群，有些无奈。
未来的事情，是谁也说不准的，只是若是总遇着这些麻烦，总会叫人心烦得很。顾念欢又是个有心思的，只怕是不能好好儿的了。
二人慢慢的往前走着，从无人的大路，到熙熙攘攘的街道，再到离王府的门外。
“对了，皇后的事，怎么样了？”
直至四周变得清静，顾念卿方开口。
“人证物证俱在，便是有人想要替她开脱，又能如何呢？”慕容离嗤了一声，道：“何国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那小国的使臣记得他的相貌。太子似乎颇受打击，看起来并不大好。”
不过，慕皓天素来心高气傲，如今仿佛从云端跌落，心中颇为难受，那是最自然不过的。
“父皇下旨了，皇后被废，余生都只能在冷宫中度过。至于何国公……”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慕容离勾了勾唇角。
何国公倒是想着从此事中将自己摘除出来，但燕帝又如何能叫他如愿。说起来一切悲剧的源头，并不是皇后，而是何国公。
“何国公怎么了？”顾念卿好奇的眨眨眼，道。
“他在金銮殿上闹起来了，父皇本还想念在太姥姥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只是何国公觉得，父皇是偏心本王。后来父皇被闹得烦了，便将他的官职给摘除了。”
没了官职，何国公便不再是何国公了，自然也就不能住在国公府里头了。
“那太姥姥……”
老夫人年纪大了，若是要从国公府中搬出来，岂不是又要劳碌一番？
“父皇说，因着太姥姥，何国公一家子倒是能住在国公府中。只待到太姥姥百年之后，燕国便再无国公府了。”慕容离捏了捏顾念卿的手指，道。
依着燕国的律法，谋害宫妃与皇嗣，本是应满满门抄斩的。
只是一来皇后已是被废，若是再动了何国公一家子，无疑会引起极大的反弹，毕竟皇后虽是没了，太子却还是在的。太子一脉自然是不会叫何国公一家出事的，若是何国公一家当真抄斩了，无疑是给太子抹黑了。
二来，老夫人还在，燕帝也不敢太过刺激了老人家。
留着何国公的性命，便当是还了当年何国公的养育之恩了。
“也好。”顾念卿点点头，拽着慕容离的手紧了紧，道：“日后若是无事可做，我便去国公府陪陪太姥姥。何国公没了官职，眼下那一家子便是指着太姥姥过日子了。但愿他们能安分些，如若不然……”
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好。”慕容离道。
二人走进了院中，便见着书竹正一脸郁闷的候在里头。
见着顾念卿，书竹面上一喜，连忙迎了上来，道：“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顾念卿疑惑不已，看着书竹有些不大乐意了，皱着眉头道：“你不是在洛甲那儿？”
她废了好大力气，方将书竹给丢下的呀！
书竹面上有些尴尬，道：“奴婢不知晓那火锅的器皿是何模样，洛甲公子便与奴婢说，奴婢可以改日再去。小姐画好了样子，奴婢再去一趟。不过洛甲公子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被小姐给……”
书竹目光闪了闪，不敢说出口。
那洛甲公子的神色确实很是奇怪，仿佛是被小姐给坑了一般。
“真是遗憾……”顾念卿无奈不已。
她好不容易才制造出来的机会，竟是被书竹这不懂事儿的给毁了。
洛甲多好一个人啊！
“洛甲与旁人不大相同。”慕容离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打量了书竹一番，道：“洛甲不是寻常的侍卫，他的身世，也算是不差的。”
顾念卿双眸中蹭蹭的冒出一抹光亮来，拽着慕容离赶紧往房中走，顺势便将书竹给撇下了。
“洛甲的身世不差？是如何的不差？书竹与书语书沁的年纪亦不小了，若是再不赶紧寻一门亲事，岂不是要在我身边老死？哦，还有书若，那丫头虽是在江南，只我还是要准备着，省得日后那三人都有了归宿，便只书若一人孤孤单单的。”顾念卿道。
慕容离有些无奈，却也是与顾念卿说了洛甲的身份。
原是洛甲本不是凌璟身边的侍卫，而是凌都一个官家的公子。只后来那官家在凌都被侵时，全家出去杀敌，只却是险些灭族了。
全家只剩洛甲一人，凌璟便将洛甲带着身边了。所幸洛甲能耐不小，打兵器的能耐，却是比凌璟身边的人还要好。
“这么说来，确实是不错。”顾念卿摸着下巴，意味深长。
不过便是洛甲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她还是比较喜欢洛甲与书竹在一起的。书竹性子绵软，洛甲稳重，二人若是凑到一处儿，自然是最好不过。
“卿卿。”慕容离怨念不已，脑袋搁在顾念卿的肩上，委屈道：“卿卿一门心思只想着旁人，本王怎么办？”
“我也想着王爷呀！”顾念卿笑眯眯道。
她成亲后，便没了旁的烦心事儿了。外头有慕容离挡着，她却是无事可做了。正巧盼归近来与令狐默有了些关联，顾念卿便想到了自己身边的丫鬟的终生大事。
第440章 慕皓天的转变（）
“顺其自然吧，洛甲瞧着稳重，但性子也冷清，书竹能走进他的心中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倒也就罢了。”顾念卿道。
姑娘家总是金贵些的，总不能明知晓旁人无意，却还是眼巴巴的凑上去。
顾念卿想了想，摸了摸肚皮子，拽着慕容离一同去用午膳了。
午后。
已是接近秋日的时节，虽还带着些燥热，只比起正经儿的夏日来，却是多了一丝清凉。
顾念卿搬着贵妃榻，与慕容离在院中树荫下说着话。
“我与你说过那玉簪的来历了吗？”顾念卿拧着眉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
慕容离亦拧着眉头想了片刻，确定顾念卿不曾说过后，方是摇摇头。
“那是我爹的簪子，不是顾相。”顾念卿道。
她将头上的玉簪给取下来，同样是刻着一个“云”字。
不过她知晓，便是她不曾说过，慕容离心中亦定是知晓的。
果真，她话一出口，慕容离便淡淡的点点头。
顾念卿把玩着玉簪，道：“我觉得，我爹定是还活着。”
慕容离揉了揉她的脑袋，先前书语与书沁很是费心的要查清楚，凌国的国君的名字，此事他是知晓的。
不过叫人失望的是，凌国的国君与摄政王的名字中，都不曾有一个云字。
“我觉得，顾相大抵是猜到了。”顾念卿笃定，道：“虽说当初滴血认亲时，我动了些手脚，叫两滴血融到了一处儿。当时顾相应是看不出来，只到了今日，应是明白了。”
她看得分明，顾相方才看她，眼中的挣扎一如从前。
大概要面对她，其实也是需要很大一番力气的。
“你有我便好了。”慕容离眯了眯双眸，一只手拿着奏折，懒懒的瞥上一眼，颇为漫不经心。
顾念卿笑眯了双眸，娇声道：“是呢，我有夫君一人便好了。”
慕容很是满意。
比起离王府来，东宫可谓是水深火热了。
皇后被废，何国公一家再不属于京中的权贵。一朝一夕之间，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叫人觉得措手不及。
慕皓天浑浑噩噩的回到东宫，还不曾回过神来。
母后……母后怎会是害死了端妃的人。母后待慕容离一直便很好，又怎会舍得对那人下毒？
可是证据确凿，由不得慕皓天不相信。
刘若珊亦得知了消息，此时正坐在里头，等着慕皓天回来。
“殿下。”刘若珊没了打扮的心思，发丝只随便的挽成一个发髻，上头别了两根簪子，素雅得厉害。
慕皓天走进来，愣愣的看着刘若珊。
“殿下。”刘若珊拎着裙摆，奔到了慕皓天跟前，伸手拽着慕皓天的手，却惊觉他的双手冰冷得厉害。
“珊珊……”慕皓天仿佛一下子有了支撑一般，低声道：“母后，母后被废了，外祖父再也不是燕国的国公了。”
刘若珊轻声道：“臣妾都知晓了。殿下不必担忧，母后在宫中沉浮多年，什么大风大浪不曾见过，此番定是会安然无恙的。至于国公府……”
刘若珊还在记恨，何国公一家子愣是要将何蓉儿给塞到东宫来的事。
慕皓天不曾发觉刘若珊的异样，只颓然的摇摇头，道：“不是的，母后此番是再也不能回到从前那般了……”
不仅仅是皇后不能回到从前那般了，便是他自己，只怕亦是难以回到从前那般风光的日子了。
皇后犯了罪，太子虽还安然无恙，只到底还是受了牵连的。
“孤想一个人静一静。”慕皓天坐下，疲倦的闭上双眸。
刘若珊咬着下唇，见着慕皓天闭上了双眸，一副不想搭理任何人的模样，她亦不得不拎着裙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还细心的吩咐了下人，莫要进去打扰太子殿下。
直至刘若珊的声音远去，慕皓天方神色复杂的睁开了双眸，将视线落在手边的茶杯上。
母后会害死了端妃，再对慕容离下毒，虽说手段歹毒了些，只是到底是为着自己着想。若是慕容离生下来时，便是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这太子的位子，断是不会落到他头上来的。
自慕容离身子变好后，父皇便已渐渐将朝中的事务交到了慕容离手中，很显然是打算将这燕国交给那人了。
可是，他不甘心！
凭什么慕容离能拥有本应是属于他的一切？
慕皓天甚至觉得，端妃与慕容离所吃的苦，都是他们罪有应得。
若不是端妃回到京中，成为父皇的妃子，母后便不会对端妃下手。若不是父皇宠爱端妃，一门心思的想要将端妃生下的皇子立为太子，母后便不会对慕容离下毒。
成王败寇，他便不信端妃与慕容离能光明磊落到哪里去？
“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孤啊……”慕皓天低声喃道。
他忽然握紧了双手，怨不得从前母后总说，他比不得慕容离。如今看来，他确实是比不上慕容离的。毕竟慕容离能不动声色的将母后谋害宫妃皇嗣的证据给找出来了，而他，却连母后正处在危难中，还不知晓。
母后在对付慕容离时，他还在与旁的女子风花雪月。
“孤不会放过你的，慕容离！”慕皓天冷声道。
若不是慕容离，母后便不会被废，外祖父亦不会没了官职。
当初是慕容离抢走了卿儿，如今他连自己唯一剩下的太子之位，都要夺走了吗？
眸中闪过一抹狠绝，慕皓天冷冷的笑了一声。不是他不仁不义，而是……慕容离该死！
皇后与何国公谋害宫妃皇嗣的事情，虽在朝中掀起了惊涛海天。只此事来得快，去的也快。
朝中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唯一值得一提的，便只剩下太子慕皓天的态度。
按理说，皇后被废，何国公没了官职，依着慕皓天往日的性子，定是会奋起反抗才是。只是叫人诧异的，却是慕皓天非但不曾闹腾，还在燕帝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了一场，更是直说对不起皇弟。
慕皓天的态度耐人寻味，在旁人眼中他是当真悔过了，只落在慕容离与顾念卿眼中，却是不免多了些戒备。
“太子这口气，怕是永远都咽不下去了。”
顾念卿将桌上的奏折都念完了，慕容离批阅好了之后，堆到了另一边。
慕容离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将慕皓天放在眼中一般。
“夫君，慕皓天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顾念卿揪了揪慕容离的耳朵，一本正经道：“咱们定要好好儿防范着，省得日后被那人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