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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不安,抑或是害怕自己提及往事会将那伤害重温一遍。总之,幻桃和云杞都没有提起以前的事情,只是平安度日。过的生活更像是清修了。
那日阳光正好,云杞一时兴起就做了个风筝,带着可儿去河边放风筝去了。
这条河是从南岩上顺流而下,正好经过幻桃的精舍。
云杞她们本来是在上游的一处河滩上玩耍,可是不料一阵风刮来,那风筝的线断了,就径直坠进了那溪流里,顺着潺潺的流水,一直朝着精舍的方向流去。
“小姑姑!不好,风筝飘走了!”可儿着急的大叫起来。
“别急,我们现在跟着它把它捞起来就是了。”云杞一边安慰可儿,一边牵着她的手顺着那河流往下游走去。
这溪水本来就湍急,再加上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石头阻拦,云杞牵着一个小孩子,自然追不上那风筝。
突然,旁边的树林里窜出一个人来,素白的袍子恰似鬼魅,若不是这青天白日的,云杞定会吓一跳的。他探身将那风筝拿起来,抖落上面的水珠,递给云杞。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云杞这才看清面前的人,一时吃惊地忘记了伸手去接那风筝。
“小姑姑,他是谁?”可儿三年没有见过时澈了,自然对他的印象也全都抹去了。
“我是你时澈叔叔,可儿都长这么大了,真乖!”时澈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佯装镇定地弯下腰,伸手将那风筝递给可儿。
小孩子怕生,自然不敢接,只是往云杞身后缩了缩,一双眼睛无辜的望着云杞。
“拿着吧!”得到云杞的允许,可儿才慢吞吞的接过那风筝。
“你这几年过得还好么?”时澈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这样突然的相遇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也许他在自己的脑海中想象过千万次他们重逢的样子,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倒着实是出人意料。
“无可抱怨,你是来寻我的?”云杞问道,她这样一个问句,好像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若是他不是专程来找自己,她又该如何作答,若是的,她又该如何是好?
“不是,我这次来是因为政事,因为念及许多年都未来看望师父,所以想来拜访他老人家。”
时澈这次前来是来办一件难事,也是一件重要的事。他来见赫连圣杰,一来是来问候他,二来就是想着寻求南岩的帮助。
“师父他不在南岩,出外游厉至今未归,你改日再来吧!”云杞说话的语气十分平和,似乎只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那你呢?现在住在哪里?”时澈想问她是不是和徐朗住在一起。刚刚他在林子里看着她笑着追那风筝,一时间不敢上前,因为他不能确定那个笑靥如花的人是不是云杞。
这几年的分别,让他们都变了许多。云杞打量着他,这个让他念念不忘的人。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倦怠,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由于激动泛起了一点红晕,墨发白衣,依旧还是那个翩翩少年。
云杞有很多话想要问他,问他白姨和七月他们可还安好?问他现在的长安是否和以前一样?问他在官场上会不会有什么难处?问他,是不是,是不是真的打算和阿玉要一个孩子?
可是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来问呢?她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说着这些话呢?所以还不如就此作罢。
“我走了之后,大家可都还好?”云杞斟酌了片刻,终于想出了一个看起来合乎情理的问法。
“嗯,你不必担心。大家都在等着你回去。”这个大家,自然也包括时澈自己。
“我回不去了,现在回去,有何脸面面对全长安的人,有何脸面面对白姨她们,面对阿三和夫人?”当初她的一个选择,决定了现在她的处境,没有回头路可走。
“你不愿意就罢了,想来徐朗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时澈说这句话,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些酸楚来。
“我……”云杞本来想要解释她和徐朗没什么,可是现在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更何况,解释与否,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是,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不必担心。”
时澈不可否认,刚刚自己还在期待她的否认,可是现在就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既然他们一世一双人,自己还在这里做甚?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替我跟徐朗问好。”
云杞看着他的背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看着他吃味的模样,是那么的熟悉,心情莫名的欢欣了起来。
“小姑姑,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徐朗叔叔啊?”可儿听着刚刚时澈提起徐朗来,突然问道。她和徐朗亲近,是理所当然的,这一次云杞偷偷溜出来,自然是骗她出来玩一段时间就要回去的。
“可儿不要着急,徐朗叔叔一定会抽空来看我们的,这几日他很忙,你要乖,不然等下一次他来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云杞这么连蒙带唬的,可儿就当真了,果然好一段时日没有再提起徐朗来。
幻桃时不时会下山去办一些采买,也顺便打听一下外面发生的一些事情。
那日幻桃要下山去,可儿也吵闹着要跟着去集市上玩。云杞想着她这样小的一个孩子,整日困在这深山里委实是无聊了些,就陪着她一起去了。
这里的集市虽说比不上长安,但是也算是比较大的了,街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云杞牵着可儿,跟在幻桃后面在人群中向前移动。
等卖完所需的东西,已经是快接近傍晚了,她们要赶着日落之前出城,否则城门关了就出不去了。
走到城门口,忽然看见一张通缉令,那上面的人面目清秀,但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的凶恶。云杞远远的瞧着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她努力地搜寻着自己的记忆,脚步跟着人群移动。突然她记起来了,这个人似乎就是那个在陆府见过的那个陆修!
她激动地正要跟幻桃说,可是突然感觉身边少了点什么。手里原来牵着的小手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可儿呢?”云杞慌张地问幻桃。
“什么?不是跟你在一起的么?”幻桃一直站在他们前面,自然没有注意到孩子的去向。
云杞一下子慌了神,眼睛在人群中搜寻。
“可儿!可儿!”
。。。
 ;。。。 ; ; 早春的嫩柳已经抽出新芽,远处的山峦也若隐若现的有一层淡绿色的幻影。
云杞将手搭在眼睛上方,看了看远处,那路的尽头有个身穿红衣的小女孩正一蹦一跳地朝着她这里走来。
“可儿!小心摔着了!”云杞笑着提醒她,一边走过去。
“小姑姑,山上有好多小鸟呢!”可儿已经六七岁了,看着十分水灵,和她娘长得很像,脾气也很乖巧。
“嗯,你徐朗叔叔呢?”云杞看她一个人从山上下来,后面没有徐朗跟着,就问道。
“她跑的这么快,我都快跟不上了,这丫头的精力真是旺盛!”徐朗笑着说道。
“是啊,这几年她倒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越发野了!”云杞笑着嗔骂,在她的小脑袋上拍了拍。
可儿吐了吐舌头,又自己跑到一边去玩了,似乎并没有把云杞的话放在心上。
“还不是你自己惯的,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徐朗看着云杞愁苦的模样,觉得好笑。
云杞这几年一直住在这里,平时除了靠徐朗帮扶,自己也帮者附近庄子里的女人做些针线活,所以日子倒也过得舒适。
眼看着三年已经过去了,对于以前的种种似乎已经远去了,有时候,云杞会想,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自己是不是只是在逃避而已。
可是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已经做好的决定又哪里容你随意反悔?
“你在想什么呢?”徐朗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我去准备饭菜,一会儿你就该回去了。”
徐朗经常回来看看她们,但是一般都是当天来当天走,看着天色不早,云杞也该准备饭菜了。
“不急,媛娘自己会准备的,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吧!”徐朗拉住她的手。
云杞将手抽出来,尴尬地搓了搓,坐在一边的石凳上。
“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时澈?”徐朗对于刚刚她的举动有些莫名的生气。
云杞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
“三年了,难道我做的这些还不够么?你从来不留我,所以我也没有强求。但是,你看看他,他甚至都没有找你!你还要这样等着他?”徐朗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了。
“我没有等谁。我只是,只是不愿意骗你。”云杞有些手足无措,她知道徐朗对她好。三年里,她也尝试着说服自己,可是她还是做不到。
每次她想要和他亲近的时候,时澈的脸就会冒出来,那样看着她,微笑的,生气的,戏谑的。他握她的手,他就会想起时澈手心的温度和剑茧。
“不愿意骗我?我多希望你骗骗我。”徐朗叹气,但是自己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真诚的她,真诚的,让你不忍心怪罪。
云杞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还含着泪水,有些楚楚动人的模样。她的心不是铁打的,不是不会感动,可是,这样的无奈,不是切身体会,没有人会懂得。
“唔!”云杞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觉得一片温热覆上自己的唇。他的吻带着一丝侵略,有些急切和不舍,也许是一种抱怨。
云杞用力的推开他,嘴唇上被咬破了,渗出嫣红的鲜血。
“对不起。”徐朗手忙脚乱的给她擦了擦,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云杞苦笑,该说对不起的到底是他还是自己?
“没有人犯错,你不必抱歉。我去看看可儿。”云杞淡淡的拂开他的手,转身走了。
徐朗从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将她紧紧锁在自己怀里。
“我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堪?你可知道一个人的耐心会有磨尽的一天?”我等了你三年,你觉得还不够久?”徐朗的话带着他粗重的喘息传到云杞的耳朵里,让她觉得很难受。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我……”云杞真的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罢了,你恨我也好,总之,你放手吧!”
“你知不知道,时澈都快有孩子了?你还这样为他,你觉得值得么?”徐朗放开了她,笑的有些嘲讽。
云杞以为自己可以很镇定的听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可是刚刚那一瞬间她还是觉得有些心痛,心情莫名的烦躁起来。
“与我无关!”
徐朗看着云杞的背影,自嘲道:“徐朗啊徐朗,你还是输了!不过,时澈,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输给你了!”
夜深了,徐朗也早就离开了,可儿让媛娘带着去休息了。云杞一个人坐着,将前几日接的针线活拿了出来。
烛火摇晃着,在云杞的脸上投出若隐若现的影子,她手里一抖,针就扎进了手指,一滴圆润的血珠顺着手指头滴在那雪白的帕子上。
“既然不能专心,就不要做了,你看,把自己都扎伤了。”媛娘将可儿哄着睡了,看着云杞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
“媛娘,不要紧的。”云杞说着吮吸一下自己的指头。
“是没关系,可是我知道你是心不在焉,既然你不喜欢徐朗,你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你本可以离开的。”媛娘在这里三年,将他们看的透彻。
“可是我能去哪里呢?徐朗,时澈,都不可以依靠,河池又没有了踪迹,我还要照顾可儿。”云杞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又一次一次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就没有其他的朋友或者亲人了?”媛娘问道。
云杞会想起来,自己本来就是个无依无靠之人,她的朋友都在长安,现在她哪里还能回长安呢?
突然,云杞想起了一个人,她似乎还是个可以依靠的。
既然她和徐朗已经不能再以这样的关系维持下去,那她也只能让他眼不见为净了。云杞打定主意,准备这段时间就出发。
言府,一切照旧,不过是言墨没有再娶其他人。也不知是他有情,还是没有人愿意嫁与他,总之自从云杞走了之后,他就很少出门了。
阿玉也逐渐丰腴了起来,有了些妇人的富态,云杞走后,家里的事物也是她在帮着夫人打理,所以一直也很忙碌。较之以前的凌厉,现在的阿玉倒是圆滑了不少。
“时澈,今天夫人又和我提了那件事情。”时澈一回家,就听见阿玉在重复这句话。
“我知道了,你随意打发了她不就得了!”这两年,夫人提的倒是愈发急了,一直催着他们传宗接代。
“我知道了,你最近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怎么了?”阿玉和他生活了这么久,对他的习惯也有了了解。
“嗯,你还记得以前江湖上说毒死逍遥岛主的那个杀手么?”时澈突然提及过了这么久的事情,阿玉都有些记不清了。
“云杞的嫂子也是他害的吧!”阿玉想到此处,又后悔自己不该提起云杞来。
“嗯,就是那个人。当年,江湖上都认为他是为了龙跃剑才杀了逍遥岛主的,可是如今龙跃还安然躺在我言府,这就说明他志不在此。”这件事情一直是时澈心里的一个疑惑,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想出这个人的动机所在。
“是啊,可是这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你怎么又提起他了?”阿玉觉得此人说不定就是个和逍遥岛主有私仇的,或者就是一个杀人狂魔而已,因为河池的夫人,和逍遥岛主,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我最近听说长安有几个人死于非命,我就突然记起这个人来,不知道这件事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时澈皱眉,对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头绪。
“这件事情自然由官府去查办,你就不要顾及那么多了,可能只是你最近太累了。”阿玉安慰道。
“嗯,但愿如此吧!”时澈很难想象这些看似没有联系的事情之间到底有者什么样的联系,这些事情会不会是个巨大的阴谋。但是现在,仅仅凭借着他自己的怀疑,自然得不出什么结论来。
“对了,你可知道梁王回京了?”早晨阿玉上街时,长安一时间流传着,梁王回京。
“李愔?他怎么这个时候来长安?”现在既不是什么节日,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务,他突然来长安,倒是让时澈感觉有些不安。
“就是他,当年还嚷嚷着要拜你为师呢!没想到后来就被遣走了。我也是听人家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嗯,明日我进宫就知道了,许是有什么要事禀告吧!不必在意。”
话毕,又是相对无言。他们这三年来就是这个样子,比起夫妻来,更像是伙伴。在这浮华的名利场,他们两个人可以相互扶持,相敬如宾。
可是他们的关系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阿玉也觉得疲倦了,不管怎么都不可能靠近他一步。除了讨论这些,他们也没有什么体己话可说。
“我去厨房亲自给你熬汤,今天中午就在这里用膳吧!”阿玉说着站了起来。
“不用这么麻烦,这些事情丫鬟们都可以做,你不用亲自下厨。”
“我愿意,你连这个都要管我?”阿玉俏皮的笑了笑,为这一点点的体贴感到兴奋。
时澈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恍若曾经,可是那个曾经又是谁呢?
。。。
 ;。。。 ; ; 马车一路颠簸,摇晃摇晃的不走多久,云杞恍惚的从睡梦中醒来,似乎已经是天亮了。
“夫人,到了。”马夫小心的叫她,害怕吵醒了一边的可儿。
云杞下了马车,眼前是个农居,十分素静,两间瓦房也足够云杞和可儿两个人居住了。
四周是群山环绕,但是这个地方倒也便利,正对着出山的一条大道。屋子前面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水还没解冻,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一条玉带。
“这里是哪里?”云杞问那车夫,才行了一夜,看起来似乎是距离长安不远。
“这里就是徐大哥让我带你们来的地方,这里地势幽闭,一般没有人来往,你们不用担心。”
云杞看了看那屋子,屋顶上还冒出袅袅炊烟,难道还有人住在这里?云杞正好奇着,一个妇人从那屋子里走了出来。
“想必你就是徐朗说的那个女子了,果然……”那妇人长相很普通,但是笑起来透出些狡黠,和白芷的气质相近,只不过是没有她那样的美艳。
“你是谁?”云杞见她认识自己,自然知道了她就是徐朗所说的那个照顾自己的人。
“你可以叫我媛娘,我就是一介农妇,是来照顾你们娘俩的。”那女子笑了笑,倒也诚恳。
“那承蒙您的照顾了,多谢!”云杞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清楚徐朗定然不会找一个普通的农妇来照顾自己的,这个媛娘必定也是会些拳脚的。
“娘子不用客气,我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媛娘虽然没什么本事,照顾你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的。”媛娘笑道,似乎有些轻蔑。
“既然我把人送到了,以后就倚仗媛娘了,我先告辞了。”那马夫说着将可儿抱出来,交给云杞。
“多谢这位大哥,后会有期。”云杞客气的和他道别。
“哈哈,不知这云剑什么时候也会如此客气了,还真是一件奇事!”媛娘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和这马夫十分的熟络。
云剑白了媛娘一眼,就径直上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