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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说什么呀!”春雨讪讪地笑着,没有坚持要跟过去。反正老太爷交待说不让姑娘跟陌生男人接触,可没说不允许她跟母亲说话,自己这也算不上失职。
“娘,你以前常戴的银簪子呢?”叶琢进了房,便问道。
“你舅母整日说方姿要说婆家了,没个像样的首饰,又夸我这银簪子漂亮。我想着,既然要我在这里呆着,自然要出点住宿费,便把那簪子给她了。”郑氏笑道。
说完这句,她又凑近叶琢,小声道:“放心,那根金簪子和银票,我藏得好好的呢。”说完,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看着这样活泼而又鲜活的郑氏,叶琢忽然心情一片大好,原来的担忧记挂,一下子就消散不见了。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伸出手挽住了郑氏的胳膊。
郑氏自然知道女儿是担心她的,又拍拍叶琢的手道:“你放心,你舅舅对我极好,你舅母再如何,也不敢太过份。所以她目前除了时不时地暗示着要钱,对我还不错。便是烧火,也是我主动去帮忙的,否则整日坐着,也是难受。而且你知道我的脾气,谁能给我气受呢?这是我哥哥家,这房子还是我的钱买的,谁敢嫌弃我,我非得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一顿不可。然后,要不是她走就是我走。我有银子在身,我怕谁来?”
听得这话,叶琢笑了起来。以前她总觉得郑氏的性格太过刚硬,既不会讨好也不会转弯,所以与姜氏和王姨娘相处,总是吃亏。可现在,她倒觉得郑氏这性格极好。至少,她活得简单,活得痛快,而且不怕被人欺负,因为她不会忍气吞声。真惹急了她,谁欺负谁还不知道呢!再说,有银子在身,这就是底气。
“你在叶府过得怎么样?她们可有欺负你?”郑氏抚了抚女儿玫瑰一般漂亮的脸,目光温柔如水。
“挺好的。”叶琢便把自已在府上的情况和她对老太爷想法的猜测说了一遍,也顺便将大房的事也说了。
相处了十几年,郑氏对前公公那唯利是图的德性,也十分的清楚,所以她倒也没怀疑叶琢所说的话是为了安慰她。放下了心,她又叹道:“我虽然跟你伯祖父一家相处不多,但他们为人确实是很好的。我成亲一年没有怀孕,整日受你祖母责骂,你那伯祖母还托人给我打听过方子,是个极热心的人。”
见到郑氏一切都好,脖子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了,叶琢便放下心来。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她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便告辞离开。
乘马车到叶家大房门口下了车,叶琢看见院门敞开着,而叶予期一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下,眼睛定定地盯着手中的一样东西。正要走上前打招呼,却看到叶予期从旁边的凳子上拿出一把刻刀来,开始慢慢地雕刻手中的东西,她停住了脚步。
午时的秋天的阳光,透过桂花树茂密的树子,斑斑驳驳地撒落在那个须发花白的老人身上。其中一缕阳光,正照射到他的左手上,映得他手上洁白剔透的玉石,散发出一层朦胧的莹光,那一份细腻与温润,仿佛凝脂一般静静地沉淀在人的心间。他右手拿着刻刀,慢慢在那块玉上雕刻着,眼神专注而痴迷,仿佛手中的玉,是他即将离别的心爱的女子,他要用手指摩娑她脸上的每一寸地方,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里。
叶琢不动弹也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站在原处,看着那树下沉浸到玉雕里的老人,感受到他对玉与刻刀的那份炽热的痴迷,她那沉寂得散发着死气的心,慢慢萌动与复苏起来。
叶予期的左手因受过重伤,肌肉萎缩,不能使力。雕刻的时候,他的手一个劲地颤抖。最后,他终于不得不停了下来,将玉石放到水里冲洗干净,然后将它举起来对着阳光,细细地端详。
叶琢见状,缓缓地走了过去,凑近去看他手中的那块玉石。
这块玉石,严格来说是现在已是一块玉牌,极细,极腻,极润,极白,没有丝毫的瑕疵。它右上角和左下角,已雕琢成了圆润的边框;而中部,则用透雕的手法,缕空雕琢了一个佛的侧面线条;在佛的嘴鼻处,用浅浮雕雕刻了一朵盛开的莲花。在洁白而温润的玉质莹光的映衬下,佛与莲花显得是那么的圣洁,让人不敢有一丝的亵渎。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痴迷
“这是我年轻时在北边买回来的一块玉。”叶予期忽然开了口,“因为我的手受了伤,一直没有把它雕刻出来。后来,家义长大了,他每天带着这块玉,有时间就看看,他希望能把它雕刻出来最精美的图案,作为传家宝,传给儿子。却不想,他只有了一个粗略的构想,就去世了。然后璞儿也慢慢长大了,他开始学雕刻,他的天赋极好,手艺也渐渐高超,他想要完成父亲的遗愿。于是,就是半年前,他开始动手进行雕刻,这个佛和莲花,就是他雕琢出来的。很可惜,这玉牌的背面还没雕刻完,他又离开了人世。”
他用指腹轻轻摩娑着玉牌,不再说话,目光望向了悠远的地方。而那块玉牌,被他无意中翻转过来,在玉牌的背面,那缕空的佛的侧脸,用阴刻的方法雕琢了一只修长的手,手上拿的,是一朵未开放的莲花骨朵。
“伯祖父,我能看看这块玉牌吗?”叶琢轻轻走过去,坐到了叶予期旁边的凳子上。这块玉牌是如此的珍贵,她本不应该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心里所涌动的对玉的渴望,使她冒然出声。
“给。”叶予期毫不犹豫地把玉牌递给叶琢。爱玉的人,并不是把玉收藏起来不让人看,而是会与同样喜欢玉的人一道欣赏。尽管这块玉牌,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叶琢接过玉牌,这一次,她并没有用眼睛看,而是像刚才叶予期一样,用手指,轻轻地摩娑着它的边缘。玉石还没有经过打磨,有些地方还粗砺的磋手。但玉牌中间,或许是经过多年的盘摩,手指轻触其间,给人一种如凝脂一般细腻油润的感觉。这种细腻油润,仿佛能通过她的指尖,直直地流入心间,然后在心底慢慢沉淀下来,脉脉流转,给她的心灵以滋润与慰藉,抚平她心底里那一抹不平与冷厉,让她的心境达到前所未有的澄明与平和!
这就是温润如玉啊!玉的温润,是对世间万事万物的包容,是佛的悲悯,是不嗔,不怒,无喜,无悲!
叶琢缓缓地闭上了眼,静静地感受心底里流淌的宁静与安详。
叶予期不过是从老伴的嘴里得知叶琢到大房来的事,对这女孩儿颇有一点好感。再加上他初丧爱孙,心中郁结,余光里看到叶琢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便忍不住要絮叨一下往事。即便是叶琢问他要那块玉牌来看,他也觉得那不过是一时的好奇。却不想这一会儿,他在这女孩子脸上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了对玉痴迷,对玉的感悟。她那美丽的脸上浮现出来的安宁与静谧,正是他曾在这块细腻油润的白玉上所感受过的领悟。
每一块玉,都是有灵性的,有的宁和,有的清冷,有的艳耀,有的孤寂……而这块玉,之所以把它雕琢成佛与莲花,正是因为它就像那佛前的青莲,圣洁而又安详。不管悲欢离和,不管人世沧桑,不管世间变迁,它只是于佛灯前,静静地盛放。用那一瞬间的花开,感化着千万的芸芸众生。
摩娑玉,贴近玉,感悟玉;再根据对玉的感悟,去设计它,雕琢它。这是聂大师对玉雕师们的要求。然而,有太多太多的玉雕师,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没想到,许许多多玉雕历经几十年都做不到的事,却被这个十五岁的、不怎么接触玉的女孩儿,在这一瞬间彻悟了。
这女孩儿,有着怎样的灵性,又有着一颗怎样通透的心呢?
关氏忽然从屋子里出来,出声道:“老头子,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屋去吧。”看到叶琢,欣慰道,“琢儿,你回来了?你娘还好吧?”
叶琢从沉醉中惊醒过来,忙扬起笑脸,对关氏道:“她挺好的,还让我向伯祖父和伯祖母请安呢。”
“那就好,那就好。”关氏转向叶予期,“进去吧,外面风大。”说着,上前扶起了他。
“唔。”叶予期柱着拐扙站了起来。
“伯祖父,玉牌。”叶琢忙上前,将玉牌交还到叶予期手上。在玉牌离手的那一刹那,她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叶予期:“伯祖父,我能学玉雕吗?”
“你想学玉雕?”叶予期停住正要向前的身体,转过身来看着叶琢。
“是。”
“为什么?”
叶琢眨了一下眼睛:“因为喜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不能宣之于口,那就是,她想赚钱。
她后来又跟秋月打听过了,在南山镇做玉雕师,那可是很有前途的事情,至少养活自己是不愁的,比每日起早贪黑的绣绣品赚钱多了。近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对叶予章算计的本性也了解得极透彻了。在叶予章眼里,她就是一件奇货可居的货物,待价而沽,等待着愿意出高价的人出现。谁给的价高,他就会把她卖给谁。至于那男人是什么德性,她以后会不会过得幸福,那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里了。
当然,如果她上辈子不是被感情伤得那么重,由着叶予章把她嫁到高门大户去,她自然能够依然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只要她不再把心给男人,任由那男人花天酒地、左拥右抱也不在乎,凭她重生之后感悟了的心性,她相信,她这一生也能过得好。
但是,她却不想那么憋屈地过一辈子。自从重生的那一刻起,自看到郑氏被赶出叶家开始,她就发誓,再不作那攀缓缠藤的菟丝花,依附于男人生活。她要做那参天的大树,自己张开枝丫,去招阳吐露,靠自己的本事活着。秋月嘴里所说的那位北派的顾大师,作为女人,她不是比很多男人还要活得精彩吗?她能,自己为何不能?
“喜欢?”叶予章眼睛定定地看着叶琢,然后不忍似的缓缓摇了摇头,“光有喜欢,是不够的。你可知道,玉雕,是一个力气活儿。女子做玉雕,就犹如叫莽汉子绣花一样,不合适。”
这个,不用叶予章说,叶琢也知道。但她心里仍然存着侥幸。而且,她坚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她仰起脸,仍然坚定地看着叶予章:“京城里,不是出了一位顾大师吗?她是女子,为什么她就能行?”
“顾大师?”叶予章嘴里念着这三个字,然后叹道,“天下如顾大师者,能有几人?”
他转过脸来,看着目光坚定而又一脸期盼的叶琢,心念一动,道:“我说你不合适,你必然不甘心。这样吧……”
他低下头去,目光四顾,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盯着菜园边的竹篱巴下,眼睛一亮,扶着关氏的手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一块约有半斤重狭长形的石头,走过来,递给叶琢:“你把这个,用绳子系在手腕上,然后悬腕提笔写字,什么时候把字写得跟你平时一样好,你就来找我,我教你雕刻。”
叶琢伸出纤细的手,接过那块石头,感受到那块石头沉甸甸的重量,毫不犹豫地抬起眼来,坚定道:“好。”转手将石头递给秋月,对叶予章和关氏敛衽一福,道,“琢儿今天出来久了,便先回府了。伯祖父多多保重身体,琢儿有时间,再来看望您老人家。”又向关氏道,“伯祖母,琢儿告辞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练习
关氏点点头:“以后啊,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伯祖母这里,无碍的。”
“是。”叶琢又恭敬地施了一礼,这才带着秋月她们离去。
进了叶府的角门,叶琢并没有回碧玉居,而是直接到了正院。既然老太爷和老太太让她出府,她回来总得去告之一声。
正巧叶予章今天没有到作坊去,而是在家跟姜氏商量事情。见了叶琢来,很平和地问了一下叶予期的身体情况,便让她退下了。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让两位丫鬟放下心来。秋菊心直口快,跟着叶琢走在回廊里,见四周没人,担忧地道:“姑娘,您怎么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没瞒着春雨?她一会儿要是在老太爷和老太太面前乱说一气,那可怎么办好?”
叶琢不答反问:“秋菊,我问你,老太爷派春雨来跟着咱们,目的是什么?”
胖乎乎的秋菊歪着脑袋想了一想,道:“监视咱们啊!”
“那就是了。”叶琢微笑道,“春雨领了上命,必然要监视到咱们的一举一动,否则就不能交差。不能交差的结果,要不就是她因恼恨而胡乱编造假消息给老太爷,让老太爷对咱们生恼;要不就是老太爷重新派一个人来监视咱们。周嬷嬷要帮老太太准备聘礼,哑巴嫂子不会说话,春草下不来床,那么可派的,就只有王姨娘或叶琳身边的下人。换了她们来,那岂不是更糟吗?”
“是哦。现在咱们什么不瞒她,她回去一禀报,老太爷见咱们没有欺瞒之意,慢慢地也会降低戒心。以后,就不会防着咱们了。”秋菊偶有所得,兴奋地道。
“秋菊越来越聪明了。”叶琢表扬道。
她这样做,自然还有另一层用意。要知道,郑氏以那样的手段相逼迫,又有那官家小姐作威胁,叶予章都没放手让她离开这个家。那么,无论她聪明还是蠢笨,要想离开这里,都是极难的。既然如此,那她就干脆让叶予章知道,她不但长得不错,头脑也聪明,说话做事极有分寸。有了这样的认知,叶予章就会奇货可居,想要用她来谋求更大的利益。但这大利益不是那么容易谋求的,千挑万选,花的时间就长了。如此一来,她就有更多的时间为自己筹划未来。
至于如何做,她的心里已有了一个隐隐的计划。如果她能学习玉雕,能靠自己的能力支撑一个门户,那这个计划就更完美了。
不过,这些话,即便是亲近如秋月与秋菊,都是不能说的。
听得这话,秋月皱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问道:“那学玉雕的事呢?老太爷知道了,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叶琢笑了笑:“他知道了,不过是觉得这是小孩子的一点胡闹。那么大一块石头,挂在手腕上还要写字,这难度可想而知。我做不到,也很正常。”
学玉雕的事,她也不想让叶予章知道。但今天,话赶话就说到那里去了,她便是想避开春雨都不行。
秋月点了点头,可看着走在前面的叶琢,她心里隐隐觉得,事情并不会像老太爷所想的那般,是姑娘一时的胡闹。自落水之后醒来,姑娘就变得越来越有主见,也越来越坚毅了。像太太出府那么大的事情,都没见她掉眼泪。要换作以前,恐怕眼泪都得流上一缸呢。
回到房里,叶琢便让秋月将那石头洗干净,再用一根细绳绑住,系在她的手腕上,然后拿笔蘸了墨,准备悬腕写字。
然而当她抖动着手,费力地提起手臂来,好不容易将笔尖碰到宣纸,却“嗵”地一声,手支撑不住,笔端杵到纸上,如扫帚一般四散开来,墨水四溅,将宣纸及桌面弄得全是墨汁。
秋月连忙上前查看,见叶琢的裙子上并没有溅到墨水,这才松了一口气,取了抹布将桌子拭净,一面劝道:“姑娘,您怎么会想着要学玉雕呢?那活儿可累得很,连男人都吃不消。再说,您也没必要学这个不是?”
叶琢笑了笑,没有作声,换了一张最便宜的毛边纸,又换了一支秃毛笔,再在裙子上围了一块围布,然后拿起笔,继续试。然而试了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想想也是,她刚刚才满十五岁,又长得高挑,身体还没发育成熟,纤细瘦弱,手腕犹如细竹。现在再悬挂上半斤重的石头,能举得起来就已不错了,哪里还能提笔写字?
但叶琢不是一个容易气馁的人,她坐在那里,蹙眉看着悬挂在手腕上的石头好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姑娘,您干嘛去?”秋菊忙问。
“我再去找一块石头,你们不必跟着。”叶琢道。不一会儿,她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了一块小了一半的石头,亲自洗干净了,再让秋月给她将原来那块换下,系上了小的这一块。然后提笔,再次写起字来。
这一次,虽然也很艰难,但勉强能移动笔尖了。她咬牙支撑着,尽量让那只右手抬得足够高,然后费力地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一撇,正想再写一捺,手却再也支撑不住,“咚”地一声石头跟着手臂一起落到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看着纸上的那一撇,叶琢苦笑了一下,再一次提起了笔。不过或许是刚才用过了力,这一次手臂抖动得更厉害了,那一捺只写到中间,手就支撑不住落了下来。
看到叶琢再一次提起了笔,秋月忍不住了,又劝道:“姑娘,您这是何苦?以后老太爷帮你挑的婆家再不好,也不会连饭都吃不起,您真没必要吃这份苦头。再说,即使吃了这份苦头,也不一定能做得好。我听说,这不光要力气,还得手稳。能挂着石头把字写得随意自如,那笔划要粗就粗,要细就细,要画圈就画圈,这样才行。多好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一关都过不了呢。你的力气这么小,怎么做得到?照我说,不如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跟伯太太学学刺绣,那才是正经。”
叶琢再一次咬着牙,忍着手臂的酸痛,提起手腕来颤颤巍巍地写了一横,这才放下手腕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做不到呢?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不光得手稳,还得要力气。我这身体太瘦弱,光练臂力是没用的,还得把身体练得强壮起来。以后,一早起来我就到花园去急走几圈,白天刺绣,吃过晚饭后就练毛笔字,天黑前再去花园走一转,然后沐浴睡觉。这样歇息一个晚上,想必第二天手就没那么酸了,也不耽误刺绣。这样过一段时间,等慢慢适应了,就好了。”
秋月张张嘴,想要争辩自己说的可不是那意思。不过最后还是叹息一声,闭上了嘴巴。姑娘也不过是刚满十五岁的小姑娘,从没吃过什么苦。等照她说的那样折腾两天,吃不了那份苦,到时自然就放弃了。
叶琢如此坚持练了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让秋月把石头解开。而这样做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的手再也抬不起来了,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