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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烈会放过自己深爱了二十几年的名义上的嫡母么?
对不起
勉强安慰得新月不再流泪,楚明月转头放下帘子,出来甲板上透口气。
月色下,甲板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金黄色的面具在银辉里灼灼刺目。她盯着玉带荷仙道,“……我,因为看见新月身体弱,所以把你的药送给了她。。。。。。。”
玉带蛇一愣,随即会意,冷笑一声,也不见她怎样动作,楚明月已觉得眼前一花,她已撤出袖子,远远站在一边,“我说过,只要你不搅乱梁国,我就不会对你动手。小狐狸,你太小人之心了。”
说完,她足尖一点,轻飘飘一个起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被甩在甲板上,楚明月心里不是滋味,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这样去猜度别人,实在是心地肮脏,一方面又觉得,后宫如此深院,自己这具身体又裹着重重谜团,这样小心又没有什么不对。
毕竟,硬碰硬的话,自己实在不是她的对手啊!
她心里烦得不得了,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冲去玉带荷仙的房间,敲了敲门,确定她在里面,对着门深深一鞠躬,说了声对不起,就风一样的跑走了。
听到对不起三个字,正在门里换衣服的玉带蛇愣了愣,眨眨眼,刚要去开门,就听到踢踏踢踏跑远的声音。
她手扶在门把手上,低低的说了一句,“……真是半点都不像一只狐狸啊……”
说完了这句对不起,楚明月总算心安理得的把玉带蛇这边的事情安稳下了一点。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很好,她面临到了第二个危机。
当她一大早早早起来,打算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她在甲板上看到了明王卫彦寒——
她吓得几乎是立刻缩回去,拉住了一个侍卫询问,才知道皇帝和卫烈订立了和约,作为人质,魏国王爷将和他们一起回到大梁。
靠!这是什么世道啊!
回到船舱里,楚明月越想越不对劲,说起来,这次被劫持的事情,皇帝是吃尽了苦头,但是他居然一个字都没说,一个字都没问,就跟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这种态度本身就非常诡异。
他要干什么?居然带着卫彦寒这个死情敌一起回去?
躲避
这要是换了旁人,她也就不担心了,但是问题是现在面前这人是皇帝庄思浩,此人睚眦必报心思缜密,指望他忘了这么大的事情,比指望太阳半夜里照山坡还难。
楚明月思索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只怕小强同学打的是秋后算账的主意,一件一件,先给她攒着。捆着明王一道回去,只怕是要剥皮抽筋,然后再找一大堆猥琐老男来轮流OOXX他。。。。。。
这一想,就觉得人生真tmd的到处充满陷阱啊!
这样一想,楚明月陡然就觉得压力大了起来,宅女消除压力的最好方式就是上网看文和胡吃海塞,前者显然没指望了,后者倒是有大好条件。
狂吃之下,再加上做贼心虚,处处躲着皇帝庄,不过好在人家皇帝这几日有很多事情忙碌,没顾上理她,她窝在房里,和温丽猫斗斗嘴什么的,居然也就躲过去了。
不过这样也是不太妙的,后果就是,楚明月同学的小蛮腰即将告别一尺九,迈入两尺。
幸好在她变成肥婆之前,四月十九,船队来到大梁最近的港口萧然渡,准备登陆上岸。
来迎接的人是洛蝶衣。在被温玉亭所伤之后,他就脱离了前线,将军队的指挥全权交给了庄逐。这次在军队来迎之前,他带着一队侍卫轻飘飘的就上了船,一身葱绿宫装打扮,也不要通报,自顾自的飘进皇帝的房间。
庄思浩此时正背对着舱门站着,正提笔俯身在岸上写着什么,听到身后有人娇滴滴软绵绵唤他一声“浩哥儿~”他慢慢转过身去,盯着洛蝶衣看了片刻,唇角忽然一弯。
“蝶衣。”
看着他的脸,洛蝶衣忽然不说话,皱起了漂亮的眉头。
如果以外人看来,没有人会觉得大梁的皇帝有什么异样,依旧是黑发素衣,玉冠缓带,也依旧是眉眼春风,儒雅俊美。
但是洛蝶衣七八岁上头就认识他,朝夕共处了将近十年,就从他一色从容淡定里看出来了异样。
皇帝眨眨眼,看他没有反应,又唤了一声,“蝶衣?”
知己
洛蝶衣嘴角上挑,含了似笑非笑的:“……你多久没有休息了?”
皇帝怔了一下,随即唇角荡漾出微微的笑意,他柔声说道:“这几天事情多,我不知道,没算过。”
“……难道卫烈打到你皇宫院子里,坐到你位子上了?”洛蝶衣扯了扯一边嘴角,一脸的不屑和愤慨,“既然没有,那有什么事妨害你休息?你当你铁打的不成?”
庄思浩看看他,垂下头看看身旁书册上还未干的字迹,恍然若失的一笑,“……没什么妨害总也有事要做,不想睡着……”
洛蝶衣上来之前就知道一些关于这次和约的事情,也知道梁国的二皇子庄檄将作为人质永远留在魏国。
他何等聪明?看了庄思浩现在的样子,又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想一想,当下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面上的表情不由得柔和了下来,低低叹了一声,刚要开口,皇帝一笑,已差不多知道他要说什么,向他扬了扬手。
作为一代帝王,他从来不喜欢看见别人对自己流露出同情的表情。
“蝶衣,这次害你受伤,我过意不去,便替你讨了点儿彩头,“说完,从案上抽了一卷纸给他,洛蝶衣接过一看,是玉带荷仙亲笔写的的和约。
他只粗粗看了几行,随手一丢,刚要开口,又被庄思浩制止了。
大梁的皇帝弯身从地上捡起被他随手一丢的文书,吹了吹,小心翼翼的递回他手里,“收着,半个河神卫呢。换算成银子,这船现在已经被压沉了。”
“庄思浩,我对这东西没兴趣……”
“你必须有兴趣。”皇帝忽然转过身体,笔直的看向他,然后男人跟平常相比显得越发苍白的面容,在略暗的空间里散发出一种奇妙而摄人的魅力。
“同衣,这是你牺牲的那些属下们该得的东西,现在,转交到了你的手上。”
听到“牺牲”两个字的一瞬间,一切的表情都从洛蝶衣脸上消失了,他蠕动了一下嘴唇,看着皇帝放到他掌心的文书,低下头,漆黑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
从皇帝站着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
弃子
战争从来都是血腥,洛蝶衣或许也有想不到的事情。譬如说,自己的十六负轿天罗女,会在一瞬间死于温玉亭的弓箭之下。
而洛蝶衣,居然救之不及。
想到当时的情景,洛蝶衣就觉得自己口腔里泛起了淡淡的血腥味道,他深吸一口气,极轻的说道:“……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这些东西。真的,从来没有。跟这些东西比,我更愿意看到我喜欢的人活得开开心心。庄,我的愿望仅仅是如此,从未改变。”
“……这比统治一个国家还要困难。”庄思浩丝毫不为所动。
“我知道,但是只要这个愿望可以实现,我不惜一切代价。”
听到这句,皇帝的唇边弯起一个完全没有温度的笑弧,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对面一身女装的美艳男子,“……可是那些人,已经不在了,蝶衣。”
不在了,还有他的儿子庄檄,被生生挖去手脚腕骨,这一生,他的生命已经到了无尽的黑暗里。
“所以我至少可以为他们报仇。”洛蝶衣慢慢抬起头,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孔上凝着一道浓重的杀气,眼睛里泛起一层薄薄的血色,“我可以在有生之年想尽办法来杀温玉亭,我和你不同,我不是皇帝,我只是江湖侠士。这样的心愿,我总要成全。”
皇帝凝视了他一会儿,失笑,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
说完,他俯身,小心的把和约又朝洛蝶衣手里塞了塞,他没看洛蝶衣,低低的说道,“慢说你杀不杀得了温玉亭,便是能,我也不希望你贸然动手。蝶衣,你不是那个心无牵挂的人。”
洛蝶衣不自觉的低下头去,看到的是庄思浩修长的指头绑好书卷上的带子,他又听到男人淡淡的加了一句,“我和温玉亭将来死后都会在地狱,这点,毋庸置疑。”
洛蝶衣没有再说话。
那卷和约,最终还是塞到了洛蝶衣的手里。
当宫装的美丽男子转身离开,掩上房门的时候,皇帝一把扶住桌子,一手按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
嘴唇无声颤抖,最后,还是把檄儿两个字咽了回去。
心鉴(1)
正午时分,一切交接等等全部完成,楚明月抱着温丽猫也准备换车上岸。
按照规矩,作为皇后,她就应该自己独自坐一辆车,但是在她下船的时候,洛蝶衣风一样从她身边飘了过去,染着大红蔻丹的指头在她下巴上拈了一把,娇俏俏的拦住了她。
然后某狐妖很嫉妒的发现,自己和这男人一比,居然没有呀一半漂亮!
一边在心里口胡并愤怒着,一边眼睛错也不错的吃豆腐,只看洛蝶衣俯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低声笑道,“皇后娘娘啊~陛下这几日心情看起来很差,进食极少,娘娘是陛下心爱之人,还请娘娘和陛下同车,宽慰一下陛下哟~”
合着她专宠之名已经播得这么远了?好吧,这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美人,你是在鼓励我和他在车上那啥啥啥,把他榨干放倒么……
但是又不能推辞,毕竟连声名远播的河口重的重主都亲自来拉皮条了对不对?
反正估计也发生不了什么,楚明月心里清楚皇帝现在是身心俱疲。她翻翻白眼,心里想算了算了,早死早超生。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上吧!
向洛蝶衣行了个礼,她和侍卫说了一声,就走到皇帝的车前。
庄思浩一早就上了车,楚明月抱着猫在外面唤了一声,里面良久才淡淡的应了一句,声音单薄困顿,尾音几乎听不清楚,仿佛大病初愈的人的声音。
呃,她知道临下船之前洛蝶衣找过了一次萧羌,也知道皇帝这几天一直很忙很累,但是……兄弟,拜托你不要摆出这种春睡未醒的声音好不好?这样会害她萌的啊啊啊啊!
楚明月在外面平复了好一会儿yy之血,顿了一下,才掀开帘子上了车。
她知道皇帝自从受伤之后就喜欢暗,但是她没想到,车里居然这么暗,暗得让她吓了一跳。
车里窗户和帘子都是放下的,阳光被过滤成了薄薄的一片,浮动着,象一层萤光。。
借着掀开帘子的一瞬间,她看到宽敞的马车里,男人靠在一角,玉冠搁在小几上,一头乌发披散在白衣上,一张脸只露出苍白的一角。
心鉴(2)
漆黑的长发一直蜿蜒到地板上,有那么一瞬间,楚明月几乎以为那长长的发是黑暗凝固沉成了形状,包裹住了大梁的皇帝。
庄思浩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的样子……不太对。
楚明月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的上去,马车一颠,车已上路。她坐在皇帝对面,抱着膝盖放下手里的猫,就那样看他,也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终于抬起了头,黑暗里她看不清楚,只觉得男人抬眼瞥了她一下,低笑一声。那一瞬间,楚明月觉得他面薄如纸,透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苍白,有若灰烬。
楚明月被惊了一下,她下意识的伸手,当她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手指已经覆上了皇帝的额头,凉薄的温度爬上她掌心,还有他身上一贯的木叶的香气。
显然也没料到她会伸手,皇帝也愣了一下,他慢慢看向她。
面前的女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直看他,手指暖暖的,盖在他的额头上,从他的角度看去,她脸孔上透出一种玉一般的洁白润泽,竟比透进来的光还耀眼一些。
上天对她真是不薄,到了三十的年纪,面容还如十几岁的少女一般清丽动人。
他也不说话,只是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楚明月心里骤然一跳,眼神竟无法移开。
那是一个无比清澈,丝毫没有杂质的笑容,眼角眉梢没了一贯醉人的桃花春风,慢慢浮动的笑容,透明平和。
手还搁在他额头上,在看到这个笑容之后,居然微微发热。
“……没事,朕没生病。”他轻声说道,把她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却也不松开,只是握在掌心。极松的握着,她一用力,就能挣开,但是她没有,也许是忘记,也许是别的理由。
她望进男人的眼睛里,平日里漆黑如魅的眼睛,在这一刹那,柔软干净。
他看着她,忽然又笑了一下,却不再是那么干净透明的微笑,而是带了一种深刻的无力和哀伤,“朕只是……”他想了想措辞,“朕只是,这里不舒服。”
她和他的手掌,覆盖上了他心口的位置。
心鉴(3)
他身上是阴绣银纹龙袍,她的手指贴合上去,凉滑柔冷,片刻之后,他的体温才慢慢的熨贴上来,缠绕爬行,缭绕在她指尖。
握着楚明月指尖的手慢慢松开,向她身后滑去,松松的搂住了她的腰,整个人靠了过来。
楚明月无可选择的脊背靠上了车壁,成年男人的重量压过来,重得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下意识的一把攀住他的脊背,男人呼出的气息盘旋在她的脸颊旁边,先是热,然后变冷。
“明月,让我抱一下吧……”
唔唔,大狗又在撒娇了?攀在他脊背上的手顺着他的头发,明月想了想,好心的按上他的后颈,为他揉了揉脖子,皇帝抱她又紧了一点儿,说了句什么。
他的声音太低,明月没有听清,他说了第二次,她才听到。
他说,“我是不是很无能?连我自己的妻子儿子都保护不了……”
楚明月一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听到这句脆弱的几乎让人不敢相信是庄思浩说出来的话,她心里一惊,然后一软。
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顺着他的长发。
“他才十二岁……从此之后再不能写字,不能站立……他才十二岁——”
庄思浩慢慢的说着,最后一句终于有了克制不住的破碎。
虽然仅仅只是那么一瞬。
皇帝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低低说了声什么,要坐起来,明月微微在他颈项上用了点力,有着十六岁少女一般身体的女子伸展开了自己的双臂,把他抱在了怀中。
抱住庄思浩的一瞬间,她和皇帝心中都是一惊。
对于庄思浩而言,这是自从被俘之后楚明月第一次主动接近自己,对于楚明月而言,她在抱住了他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算了算了,抱都抱了,又能怎样?人这辈子总要做些冲动的事情,而冲动大抵寻找不出理由。
就这样,已经很好。不是么?
心鉴(4)
她感觉到庄思浩尖削的下颌抵在了自己颈窝处,凉薄的香气缠绕上来,这一刻,不知为何,只是觉得,这人真是可怜。
受伤了,心痛了,还要找一个无人的所在,一个人埋头独自舔着伤口。
她定神,慢慢开口,“陛下漫说什么无能什么的,我是妇人,这个可不敢乱说。如果单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我认为陛下做到了一个君主该做的本分,您没有做错什么。”
“……君王的责任吗……”
楚明月想了想,斟酌一下,犹豫着开口,“……二皇子殿下贵为一国皇子……也会体谅陛下的吧……”
这是一句假话呢。
设身处地想一想,怎么会有儿子会原谅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伤害,还无动于衷的父亲的?
换了是自己在这种情况,一定会恨死父亲的吧?
但是,这是多动听的假话啊……
皇帝庄觉得自己笑了起来,于是他抱紧一点。
怀里的女体温软暖和,还散发着清新的味道,他闭着眼睛笑了,“……明月,你说谎。”
摸摸鼻子,谎话被这么直接的揭穿了……有点没面子,楚明月想了想,大方承认,“没错。这话固然是假的,那陛下要听实话吗?”
真是特别的女子啊,后宫的妃子这种时候还不赶紧一堆甜言蜜语围上来?只有她这么简单就放弃了。
所以自己才会对她特别亲近吧……才会这样睡在她怀里,才会在面对她的时候,特别安心。
因为这个女子即便面对他,也会说实话。
庄思浩似乎笑了,明月觉得他的胸膛震动了几下。他声音轻松了一点,“不要……我不要听”男人慢慢向下滑倒,声音含混不清,“我困了……让我睡一下吧……”
皇帝是真的累极了。
之前还在洛蝶衣面前强撑着,现在到了自己的妻子面前,失落隐痛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安慰。整个人再支持不住,抱住楚明月,闻着她衣襟里散发出来的香气,昏昏欲睡。
心鉴(5)
俗话说,人在睡着之前是最没有防备的,这话搁到皇帝庄思浩身上,就是身心俱疲的此刻,是情绪最为波动脆弱的。
他象个小孩子一样在妻子怀里蹭了蹭,慢慢闭上眼睛。
睡一下?没问题,但是……哇靠!
“能不能让我把姿势调整一下?”这句话显然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就在楚明月艰难的刚发了一声“能”字的时候,身体肆意向前滑倒。
根本不在乎两个人姿势的男人随意躺在她怀里,这姿势终于引发了一个惨剧——他的体重带着坐靠在车厢板上的楚明月,两人搂抱着一起滑向了车厢铺着羊毛毯子的地面——
后脑勺先着地的姿势让楚明月惨叫一声,一声巨响伴一声惨叫,让周围随驾的侍从们闻听之后,旋即摆出了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庄思浩好容易有了睡意,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