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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又见他(清穿)-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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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皇上您过奖了,奴婢也是在江南的时候遇到一个西洋的传教士,他也爱好音乐有一把小提琴,奴婢因觉得稀奇,就拜他为师。他拉的曲子,比奴婢现在要拉的好多了呢。”自从来到大清以后我这撒谎的本领就见长。
  “你也算没辜负了这琴,也算是缘分了。”康熙轻叹着说。
  “奴婢这也是托了皇上的福了。”见康熙的眉头舒展了很多,便笑着轻问:“皇上,您还没用晚膳,要不要让人做点粥来?您稍填填胃,不然夜里可能不好睡的。”
  康熙正眼瞅着我笑起来:“你这个丫头,今年也就十四岁吧,虚岁也不过十六,行事竟能这般稳重老成,哪里看得出来你以前是个傻丫头,竟要多亏了那场大病,唉,你阿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以后不要总自称奴婢了,叫名字就好,松萝这个名字很好。”
  我笑着说:“谢皇上夸奖,松萝到不敢当了。”在古代,一国之君能这样跟你拉家常算是莫大的恩典了,可惜我不是古代人,不会受宠若惊,只是觉得这样的康熙像我阿玛一样慈祥、亲切、自然。
  康熙哈哈一笑:“你有什么不敢当的,鬼机灵。”顿了顿,只听道:“听说你前几天连朕的老四都打了,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那个人有个冷面判官的名声,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你这个丫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顿时面如土色,殴打皇子可是株九族的罪啊。连忙跪下来,一边想这个老家伙先给人甜头再当头一棒真是恩威难测,一边叩首:“皇上饶命,奴……松萝那天不知在哪着了魔,冲撞了四贝勒爷,请皇上念在松萝少不更事一时失了心疯,饶松萝一回,松萝再不敢了。”
  康熙慢悠悠的喝了几口茶,才道:“难得你这丫头也会有这样害怕的时候。朕念你救了朕的十五公主一命,功过相抵了吧。”我一喜,就听见:“不过……”顿时冷汗又冒出来了,大叔,麻烦你别再耍人了好不好,要杀人也痛快一点,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不过,前阵子你救人朕已经赏你了,那殴打皇子的事,朕也要罚你才算公平。”
  看来是难逃此劫了。亲爱的上帝啊,我再也不信路西法了!你一定要保佑我啊!
  “朕就罚你经常来给朕拉曲子解闷儿,你可愿意?”
  神啊,我能说不愿意吗?
  “谢皇上不杀之恩。松萝能来给您解闷,是皇上看得起松萝,松萝哪敢说半个不字?”苦命的松萝啊,你怎么就成了大清皇上消遣的工具了?
  “呵呵,甚好。朕这会儿还真觉得饿了,李德全哪去了?”
  李德全吓得连忙跑进来,他刚才见康熙听曲子就没敢进来,只是在看我的时候眼里有感激之色。
  “去,让御膳房给朕做点宵夜来,让松萝格格也在这用了。”
  李德全喜的忙应:“皇上,刚就预备下了。”说着躬身去了。
  
                  铃兰
  从这以后,我就俨然成了这皇宫里的红人儿了。除了皇上那儿,后宫里的太后、宜妃、惠妃、德妃、定妃等等经常会叫我去她们宫里,给她们画画花样子、改改旗装、讲讲故事、说说保养等等,有时还会让我给她们画一些肖像画。后宫里的女人从来都是一群可怜的人,她们的整个世界就是这四方的天空和那个高高在上心系黎民的男人,她们必须时不时地找出一些新鲜玩意儿来充实她们苍白的灵魂,来驱散她们心底潜藏的对时间的恐惧。她们需要这样,需要这样才能打发无聊而又庸俗的生命。
  
  当然,在这些女人中,有两个人是不同的。
  一个是良嫔,那个我即懂又不懂的美丽女子,如湖水一般沉静又如丁香一般愁郁的女子。
  另一个就是十五公主悦宁。她就像这压抑的世界里的一朵木棉,肆意绽放那如骄阳一般耀眼的色彩。她高兴的时候会大笑,露出如贝的皓齿;不高兴的时候会蹙紧双眉扭曲了一张漂亮的脸。她是这皇宫中另一个特别的存在,出身高贵却不矫揉造作、高傲却不跋扈。有时简直称不上是淑女。可是她真诚善良,她的眼睛会让我想起一个瘦弱单薄的少年的眼睛,一样的干净清澈。真诚和善良,是皇宫中唯一缺乏的东西。
  
  不知从什么时候,我们成了朋友。云岫说我们应该很像——我去舅舅府上时经常拉着她的手聊天,跟她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我们年龄差不多个子差不多性格有时也像。只有我知道我们并不像,我没有她的热情、没有她的无所顾忌、没有她的如火焰一般容易激动的心情。我只是这里的一个匆匆的过客,向往天空的一朵浮云和大海的一滴水珠,我向往做一个坚守内心的普通人,哪怕转眼模糊了容颜。
  或许我们相同的地方,是我们都很真诚。
  她会毫不避讳地问我,吉泰什么时候回来。小脸微微泛红,眼中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我笑她,小丫头思春了。她就会骂着来拧我的嘴。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不知道吉泰是怎么想的,他很少有事会瞒我,但他从未告诉过我关于悦宁的事。就连我知道悦宁的心思之后用极委婉的语言写信给他旁敲侧击也毫无所获,我老哥的嘴真是一点风都不带漏的。
  有时我会想他俩将来如果真的在一起了,肯定会很幸福呢。悦宁青春热情纯真大胆,吉泰正直稳重开朗体贴,真的是很配的一对呢。
  
  可是我又怎么能忘,我来自三百年后,我是知道康熙十五公主命运的。
  她会嫁到科尔沁大草原,嫁给一个叫多尔济的台吉,而不是我的哥哥吉泰。
  我无法阻止这必然的结局,就如同我无法阻止悦宁的爱情。
  悦宁的爱情,注定会没有结局的。
  幸福,多么缥缈的字眼;皇宫里,容不下一个幸福的存在。
  
  神父问新娘,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娘答,我愿意。
  神父又问新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新郎回答: 我愿意。
  
  而这世上,最最可笑也无奈的事,便是两个不相爱的人却硬是要以爱情的名义在一起。
  
  在好几个雨天之后,天气终于渐渐凉爽起来。
  我连续几天被叫到长春宫里为德妃描花样子。
  在康熙二十八年的时候,德妃就开始协助处理后宫事务却从来没有动过册封贵妃之类的念头,她温柔和善心态平和,是个即使在平淡无奇的后宫中也能过得有滋有味的女人。这样的没有奢望的女人,在这里,是有福气的。
  长春宫四季如花,此时正是木芙蓉开得正好的时候,还有木槿、合欢、紫薇、丝兰……争奇斗艳香气四溢。似乎在这里行走的人,身上都会沾上淡淡的花香。
  
  “松萝,你又在描什么花?”胤祯忽然问。
  我拍了拍胸口:“十四爷,您怎么每次都无声无息的,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见没人在我也懒得有那么多礼节,十四也不在意。
  “这是什么花?”十四指着几朵小花。
  “铃兰。”我瞟了一眼,他倒也看到仔细。
  “有什么意思?”
  “幸福。”我只顾埋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的?”
  “小时候。”这里还是画两株葱兰的好。
  “那西洋画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学的吗?”
  “嗯。”要一朵盛开一朵还是花蕾才好看。
  “你小时候不是、不是不好吗?”
  “嗯”
  “那你怎么会画画呢?”
  “嗯?”我抬起头。
  “我刚刚说什么了?”胤祯好脾气的问。
  笑话,你问我我问谁。不过,他刚才到底说什么了?
  “十四爷您说什么了?”
  “我说你跟你小时候一样傻!”
  我瞪了他一眼,神经。
  
  半天过去,今儿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捶了捶腰站起来,一愣。
  “十四爷您还没走?”
  “你这是什么话,不想我来我以后不来就是。”他有点气呼呼的。
  “十四爷您千万别这么说,松萝不过一介小小画师,怎么敢拦您的大驾,这罪名松萝可担不起。”
  见他还不说话。只得道:“松萝刚刚太认真描花样怠慢了爷,请爷饶了松萝这一回。”
  “那你说我怎么罚你?这样吧,你就给我绣个香囊,我就放过你。”他脸上放晴。
  我一头黑线,“十四爷,松萝的女红可差的可以,您不怕被别人笑话,松萝还怕呢。”
  “笑话?谁敢笑话爷。”
  行,你是霸王行了吧。我拿着花样子往外间走去。却被十四拦住。
  “不行,你还没答应呢。”
  我只得点头:“行,松萝答应就是了。”我累了一天了,还要跟你在这里耗。
  “呵呵,那我就等着了。”说完喜滋滋的大步往外走。
  就只剩我自己抱怨的份了。
  
                  心乱
  到了外间,见胤禛也来了,连忙上前行了礼,他只应了一声。我又把今天的工作拿给德妃验收。
  “不错,又漂亮又新鲜。”说着又拉了我的手让我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还是这孩子心灵手巧,真真招人疼,不知将来哪个是有福的。”
  我忙说道:“娘娘谬赞了。”一旁的胤禛面上还是淡淡的,胤祯却瞅着我笑。
  德妃仍笑着道:“这世上的事原都是有定数的,比如你这个孩子,佛祖知道你本是个极聪明的,却让你混沌了九年,想是为了积下今后的福祉与造化。所以啊,你是个有福气的丫头。”她的眼神变得悠远而迷惘,握住了我的手幽幽的说:“我的祚儿小时候也是个极聪明懂事的孩子,记得他四岁的那年,有一天,忽然扬着苍白的小脸笑着对我说‘额娘,等我长大了,要让你和哥哥成为这世上最有福气的人,那个时候我一定长得比哥哥还高,我会保护你们,就像你们现在保护我一样。’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时候他的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就像夜空的星星。”德妃轻轻的叹了口气,眼圈微微红了。
  胤禛也很动容,目光飘向很远的地方,我想他小时候一定很疼他的弟弟吧。就连胤祯也是极认真地听着。
  我回握住了德妃娘娘的手,轻轻地说:“六阿哥一直在天上看着呢,他一定会保佑您和两位阿哥的。”
  德妃回转思绪,微微笑起来:“你看我今天是怎么了,说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话。”又轻轻抚着我的背道:“看着你这孩子,就觉得极亲切的,不自觉就说了这么多。”又笑瞅了快成了空气的某两人一眼道:“就连跟他们,我也没说过这么些话。看来是和你这丫头有缘啊。”
  我也笑着说:“娘娘,您太抬举我了,那我就常往您这跑了,您可不许嫌我烦。”
  “你不嫌我这个老婆子就好!”说着满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我笑着说:“娘娘才不老呢。”
  
  “额娘,您可是找对人了,这丫头聪明的紧,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那么多好玩的东西。”胤祯说着又转向我,“你那天给我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这人记性还真好。
  果然,德妃就问我:“什么故事?让我那浑小子现在还惦记着,说来听听吧。”就连胤禛也望向我,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回娘娘,是有个国家的叫《一千零一夜》故事集里的故事。”于是我就讲起了其中的《渔夫和妖魔的故事》。
  当我讲到妖魔恶狠狠的对渔夫说“我一定要杀了你时”旁边站着的冬雪“呀”的叫了一声。德妃也一脸紧张。
  我连忙灌了一杯水,冬雪忙又给我沏上。
  “你到底快讲啊!底下呢?”十四急了。
  我笑道:“你猜?”
  “渔夫没死。”十四说。胤禛斜着眼望向我。
  德妃笑骂我道:“这个鬼丫头,还不快讲,要把人急死啊。”
  于是我又娓娓讲来。
  讲完了,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德妃说:“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幸亏这渔夫聪明。”我点头,暗叹其实人心的妖魔才是最可怕的。
  
  走的时候德妃又嘱咐我常来,说要陪她说说话,再把这样有趣的故事讲给他听。我心里无奈道:我为鱼肉啊。
  等后来我被迫把讲故事的地点移到慈宁宫的时候,我才是真正见识了后宫女人们内心对新事物的饥渴。这已是后话了。
  十四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我给他做荷包的事。我只有应着。都是我惹不起的主儿。
  
  一出长春宫,转过一个角门的时候,脚崴了一下。
  “该死!”都是这害人的花盆底子鞋。我把鞋褪了拎在手上。
  走了一会儿,前面的侧门里忽然转出一个人。在我前面走着,相隔不到二十米。
  我愣了一下,往墙边移了移,心道,千万别回头。放慢了脚步,这条路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然后,我看见他停住了。心里一惊,也连忙停住。发现两边都是墙,无处可避。
  他似乎在想什么,一会儿慢慢转过身来,我却站住动不了了。
  
  他见了我也微微吃了一惊,却马上恢复了那副千年寒冰的脸。
  “四、四爷好。”我忙堆起笑打招呼,只恨不得立刻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他不说话,只是望着我。
  “我、回去,那个,这条路近。”我干笑。心里纳闷,我到底怕什么?
  他缓缓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住,目光却没离开过我。他的眼睛没有平时的冷厉,而是有光芒闪动,令我想到了星辰。
  可是我的心,再一次产生了那样的窘迫不安,心跳有点加速。
  “四爷,那个,您忙您的,我还有事,先、先走……呜……”我瞪着眼睛,看着突然放大的面孔,完全石化。
  他的唇,冰冷而柔软。
  他放开了我的唇,手依然箍住我。我就这样拎着鞋子,呆呆的仰头望着他,身体却如电击了一般。
  他的唇角扬起来,道:“不错。”
  “什、什么?”这样温柔的笑颜,耀花了我的眼。
  “味道不错。”他的手指抚上我的唇。我的脸“腾”的烧起来,却发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连忙挣扎,却被他箍的死死的。
  松萝啊松萝,你都被人吃了豆腐了还能这么镇定!
  我想也没想就曲起腿,往他小腹下面撞去。这一招是我松萝的必杀技。
  “该死!”他似乎早有防备,挡住了我的攻击,“你这个丫头这么喜欢打人!”却还是放开了我。
  我狠狠的瞪他一眼,绕过他想走。
  “你这是干什么?”他拦住,看了一眼我手里的鞋。
  “不用你管。”我再绕。
  “有你这么跟爷说话的没?”他微微皱眉。
  有你这么当爷的没!我尹松萝什么时候怕过!
  随即挑了挑眉,用我阿玛认为的诡异的笑容望向他道:“四爷,有没有人说您有恋童癖啊?”我这个身体才十四耶,有没有搞错。
  然后在他愣神的瞬间落荒而逃。
  
  夜间,我躺在床榻上,脑子里还是白天的情景;闭上眼,就是那双如星光闪动的眸子和沁人心脾的笑容。
  心,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乱过。
  难道……我是喜欢上他了吗?是不同于对父母、对哥哥、对太子、对云岫……那样的喜欢吗?
  真的可以喜欢他吗?可是他的生命中有很多女人,那么,他对我,是同他对待他的那些女人一样吗?
  想到这,我就不寒而栗。不……不能,可是,脑海里的那张面孔却挥之不去……
  
  我披衣起床。青柳她们已经睡了。
  悄悄的拿了琴走到院子里。
  随意的拉着一些不成曲调的音符。微凉的风轻轻吹过,浅浅的香气在月下浮动。
  松萝啊松萝,你从前的潇洒哪里去了?
  一阵笛声幽幽响起,如同低咽的女子,缠绵忧郁。我静静的听着,感觉吹笛人抑郁忧伤的心境。烦闷的心情竟然平静了下来。
  只是,这音乐为什么要这样悲伤呢,好像是在怀念某个人。略一思索,微微一笑,连弓一拉加以揉弦,一首《寂静之声》在秋虫唏嗦的鸣叫中响起。
  笛声停了下来。
  一会儿,笛声复又响起,却不再有刚才的凄凉之音,而是和着我的小提琴声,灵动婉转。
  两件乐器的奇妙组合,诉说不同的心情,却配合的堪称完美。
  
                  夜市
  第二天,我睡到了日上三竿。昨天的烦恼在温暖的阳光下被抛置脑后,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多想无益。
  用了早膳,把宜妃和定妃要我描的花样子送过去,两处都寒暄了几句吃了盏茶,就回来了。
  过了晌午,见没有事,跟青柳交待了几句,换上男装揣好金牌出了宫。好吧,我承认康熙给我金牌不是让我开溜用的,可是我这人钻空子的本事也是不错的。
  
  先去了舅舅家。给舅舅、舅母们请了安。
  舅舅一见了我很高兴,又见我一个人双眉一皱说道:“又一个人出来的吧,还非得穿成这样,连个跟的人都没有,姑娘家的出事了怎么办?”
  我笑嘻嘻的道:“舅舅,我您还不放心吗,穿成这样又大方又方便有什么不好,再说,我有工夫呢。在家学的、哥也教了不少,您不也教了我几招吗,您信不过我哥还能信不过您自己不成?”
  舅舅就笑了:“鬼丫头,就你的歪理多。”然后又正了脸色,“你还小,不知道这外头的事,就连在宫里头,也要凡事小心的好!”
  我忙笑道:“松萝知道舅舅的苦心,您也放心,松萝行事有分寸。”
  他点点头,又去书房把家里的来信给我。阿玛写的,说一切安好,晟佑也很乖,只是非常想念。我掏出早写好的信,交给舅舅,跟以前一样托他递回。
  
  我给云岫带了她爱吃的荷花酥和芙蓉糕,她很高兴。我问他小秋呢,怎么没见。她说小秋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好像是家里人病重。云岫现在暂时跟在大舅母身边,小秋是外院的小厮,所以具体她也不知道。
  
  我皱眉,记得小秋似乎跟我说过家里没人了啊,又一想万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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