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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皇后-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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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微微点头,她二哥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省时省力的。

“想个法子,让三哥尽早回来罢!”她轻声道。

季竣廷双眉紧蹙,半晌才道:“让竣灏回来,其实不难。只是,这些年,培之待我们不薄,怎么说,我们也不能……况且,竣灏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他日真相大白……”

季竣灏本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此刻若瞒着他,以父母为藉口,自是不难令他回家。只是将来若是出了事儿,难说他会有何反应。季竣廷想着,便没再说下去,双眉却是愈蹙愈紧。

荼蘼则在默默回想着与林培之相识这些年来他的一言一行,怎么想也并不觉得他像是包藏祸心之人。不过世间之人,本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等他走了,我想去见一见他!”她轻声的说道。

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但季竣廷却是心知肚明,点头道:“如此也好!”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忧心忡忡。明丽的春阳,在这一刻,也似乎全然失去了光芒。

荼蘼站起身来,轻轻一拂身上的草籽,眯了眼,仰头看了看天上春阳。晴空如洗,游云如丝。她忽而一笑,问道:“二哥,你说,这天,会不会突然就塌下来?”

饶是在这忧心忡忡之时,季竣廷仍是带笑调侃道:“你这难道便是在效仿杞人忧天么?”

荼蘼闻言皱一皱鼻尖,半晌,却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季竣廷也跟着朗声大笑起来,只是二人面上虽都笑意盈盈,心中却是各有心思。

“二哥,你现下可有甚么事儿?”荼蘼忽而问道。季竣廷一怔,旋即摇头示意并无它事。荼蘼见状便顺势道:“那便陪我一道去看看安哥儿罢!说起来,我还没去过他的书房!”

季竣廷点头笑道:“也好!”被荼蘼这么一提,他却又不禁想起昨儿林垣驰对他所说的话来:“昨儿,他对我说,安哥儿这书,不念也罢了!”

荼蘼闻而愕然:“甚么?”季竣廷也不瞒她,便将那番话一一说了,荼蘼微微恍惚,却莫名的因这句话而想起另一个人来:“二哥,皖平,她现在在哪儿?”

季竣廷忽然听了这个名号,第一反应竟是茫然不解:“皖平?”吐出这两个字后,他才恍然笑道:“荼蘼,你是说皖平公主?”

荼蘼点头道:“正是!”她似乎依稀听说,皖平公主的驸马虞适之正是江南人。

季竣廷这时候却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一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是了,我倒险些忘记了,驸马都尉虞适正是杭州人。不过,我听说前年,他已因病暴亡了!”

正文 23 皖平公主

荼蘼闻言一震,面色便有些古怪。心中千奇百怪的念头更是潮涌而出。季竣廷见她神色变幻莫定,不禁也有些奇怪,便问道:“荼蘼,怎么了?”

荼蘼自是不好对他实话实说,因摇头:“没甚么,我只是忽然想起当年春狩时的情景!”皖平……本该是她二嫂的。只是没想到,她如今竟会落得个守寡的下场。

季竣廷听她提及当年三月三春狩之事,也不由叹了口气。颇有些恍同隔世的感觉。

“荼蘼,你说,他此次前去杭州,会不会打算接皖平公主回京!”

荼蘼不甚确定的点头:“或许罢!”说完了这三个字,她却忽然道:“二哥,我打算仍旧依计划,在后日便带安哥儿启程往杭州去!”

季竣廷点头道:“我知道,娘已同我说了,嘱我先陪你们一道去杭州!”

荼蘼一怔,下意识的反对道:“不用,苏杭这么近……”若是没有皖平,她自然是希望季竣廷陪她一道往杭州去的。但在意外得知皖平如今正在杭州,她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皖平与林垣驰的关系一贯颇好,这一点。她自是知道的。如今皖平守寡,季竣廷又不曾娶亲,她实在担心林垣驰会忽而心血来潮的弄出乱点鸳鸯谱的事儿来。

季竣廷一笑,他自然不会发觉妹妹竟想的那么远:“本来我还能不去,如今他既来了。或许会与你一道往杭州去,二哥自然更要陪你一道去了!”

荼蘼轻咬下唇,终于还是将满肚子反对的话咽了回去。毕竟,自己再怎么反对,怕也难以改变父母兄长一片关切之心,更何况,若林垣驰果真有心,季竣廷去与不去,也不是自己说了便能算的。说不得只能自己小心些,遇事随机应变罢了。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安哥儿的书房跟前,季竣廷对荼蘼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噤声,这才引了她缓步入内。这间书房很是安静,看格局,却与京城清平侯府的书房很有些相似之处。院中一株巨槐,庞大的树冠洒下的浓荫几乎笼住了大半个院子。

书房内,此刻正传来朗朗的读书声。童音清脆而铿锵,却正是安哥儿。

荼蘼不由会心一笑,季竣廷一笑,抬手一指槐树下的一张棋桌。荼蘼会意,二人走到棋桌跟前,对面坐下。各自拈子落坪,伴和着书房内的读书声,倒也别有一种意趣。



因荼蘼有意定居杭州,想着日后难免时常往来苏杭之间,故而早早定制了一艘大船。不出她所料,林垣驰听说她也要往杭州去,便理所当然的提出同行。季煊夫妇见他已开了口,便也只有允准的份。安哥儿一听林垣驰亦要去杭州,却是乐得眉开眼笑,开心不已。

启程当日,苏州竟下起了濛濛细雨,清风细雨,杏花江南,将整座苏州衬得飘渺出尘,格外清丽优雅。考虑到苏杭相隔不远,因此众人直到下晚时分方才上了船。

船是荼蘼新近定制的,外表瞧着甚是普通,舱内的各项摆设却是极尽精致,舱内共八间雅舍,一应器物俱全,瞧着整齐清爽之外更兼精巧雅致。

在段夫人的极力要求下。荼蘼毕竟是带了紫儿同去杭州。此外,同行的尚有安姐。季竣廷却是出人意外的带了在怡园门房内当差的钱胜同行。安哥儿身边便带了杏儿。

荼蘼不愿与林垣驰多有接触,才刚上船,便自携了紫儿入房。安哥儿却嫌房中太过憋闷,不肯入舱,只是穿了蓑衣,带了斗笠,黏着林垣驰站在船头看风景。荼蘼见他与林垣驰这般亲密,不禁无奈,但也无法反对,只得眼不见为净罢了。

紫儿原是苏州人,忽而离开熟悉的家乡与怡园内的众姊妹,去往杭州,心中自然多有不舍。虽说苏杭相隔不远,但心中毕竟有些郁郁的,面上也不禁露了几分出来。

荼蘼看出她的心意,见她沏茶过来便抬头朝她一笑,温和道:“我知你并不想去杭州,不过夫人的意思,我也不好太过违拗。只等过些日子,我再使人送你回苏州!”

紫儿一怔,下意识的摇头道:“紫儿随小姐来时,夫人曾再三叮咛紫儿要好好服侍小姐。小姐不必多想的,该做的,紫儿定会做好!”

荼蘼默默看她,没来由的想起了从前的慧芝与明秀。叹了口气,她拍了拍紫儿的手:“罢了,我x后总不会亏待你的!”紫儿见她神色,不觉轻轻点头。心头一时竟也安定下来。二人正说着话,忽听门外有人轻轻叩门。“是谁?”荼蘼微诧的扬声问道。

外头响起的却是安姐的声音:“妩儿,是我!”声音竟有些发颤。

荼蘼闻声,忙收拾心情,笑道:“安姐,请进罢!”

安姐推门而入,姣美的面容上残存着几分惊悸之色,回身阖上门后,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蹙眉道:“妩儿,你怎会认识那位林公子的?”

荼蘼看她模样,不觉微诧,一面叫紫儿倒茶,一面起身问道:“怎么了?”

安姐打个冷战,轻声道:“适才我从房中出来,恰恰遇上那位公子身边的侍从……”

荼蘼一听这话,便已明白过来,因笑吟吟的拉了她坐下道:“林公子乃是季二哥的朋友,此次去杭州,与我们只是顺路同行,到了杭州,自然会走的,不必害怕!”

她口中说着安慰安姐的话。心中其实却并不这么认为。

安姐微嗔的看了她一眼:“就只你是个大胆的,那两人,远远瞧着倒都是一表人才,一走得近了,竟觉煞气冲天,依我看,倒比前年苏州府衙杀的那个江洋大盗还更可怕些!听说那江洋大盗手里头可是有过几十条人命的呢!”她口中说着,终是忍不住又打了个冷战。

紫儿恰在此刻捧了茶来,听了这话,不禁心有戚戚的连连点头。

荼蘼对林垣驰带着这两名侍卫来苏州,其实也颇多疑惑。只是这话却不便在这二人跟前讲了出来的,正欲出言岔开话题,房门却又响起几下轻叩,还未及她开口应答,门已被人推开,进来的却是安哥儿。紫儿瞧见安哥儿仍穿着蓑衣,忙过去为他除下蓑衣斗笠。

荼蘼瞧见安哥儿便顺势调侃道:“好呀!今儿我这里,可是安哥、安姐都来得齐了!”

饶是安姐心头正自惴惴,忽而听了这话,也不由轻笑出声。安哥儿听了这话,不免皱皱小鼻子,仰头看了安姐一眼,问道:“姐姐的名字里头也有个安?”

安姐见他年纪虽小,容貌却生得俊俏讨喜,心中也不由甚是喜爱,因笑道:“那倒不是,因姐姐娘家便是姓安的,故而姐姐守寡后,左邻右舍都唤我做安姐!”

安哥儿眨了眨眼,道:“是这样的呀!”安姐笑着点了点头。

荼蘼在旁问道:“你适才不是嚷嚷着要在船头看风景么?怎么忽然又不看了?”

安哥儿学着大人模样耸耸肩,摊了摊双手,皱着小脸道:“林叔叔在跟二叔说话,我在旁边听得无趣,就过来找姐姐玩儿!”

荼蘼闻言,不觉笑道:“原来如此!”这孩子倒也颇有眼色。

安姐听了这话,却问道:“难道安哥儿竟不怕你林叔叔身边的那两个人么?”

安哥儿疑惑的看了安姐一眼:“为甚么要怕他们?他们只是林叔叔的侍卫而已!”

安哥儿毕竟是男孩儿,加之季竣灏所识之人多为军方之人,其中不乏身经百战,身带煞气者,他自幼见识多了,因此对王氏兄弟却不如何惧怕。

安姐一怔,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得尴尬的笑了笑。但回过头来想想,却也觉得安哥儿所言颇有道理,倒也将先前的惊惧之心冲淡了不少。

苏杭之间,果真相距甚近,不过一夜工夫。船已到了杭州码头。昨儿虽是烟雨濛濛,但过了一夜,天气便又放了晴。朝阳洒落在犹自雾气濛濛的河面上,光彩变幻,尤为美丽。

众人各自下船,,林垣驰停了步子,回头看了季竣廷一眼,问道:“季兄可有地方落脚?”

荼蘼早在苏州时便已对季竣廷说过自己的打算,因此季竣廷倒也心中有数,因回道:“多谢林兄,不过妩儿已在杭州玉狮胡同购置了一间屋子,暂作落脚之地!”

林垣驰微微点头,倒也并未多说甚么,只道:“玉狮胡同,倒也是个好地方。我在杭州,会住在凤山门左近。等我安置停当,再下帖请季兄过去一聚!”

季竣廷还未应答,却听远处传来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四哥,四哥,这里呢!”众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去,却见离着众人约二十步远的地方有个女子正冲着这边挥手。荼蘼定睛望去,见那女子虽是衣着素淡,银钗束发,眉目之间却隐约可见昔日飞扬跋扈的影子。

是皖平!她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有种不能置信的感觉。她这里正自错愕不已,却见有人自皖平身后闪了出来,海棠色对襟春衫,樱草色长裙,身材瘦削高挑,却自有一番傲然清雅之气。荼蘼一眼瞧见她,不觉又是一阵愕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季竣廷一眼。

原来这名女子,赫然竟是已多年不见的玉郡主冼清秋!



除夕夜,祝亲们新春快乐,兔年吉祥。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正文 24 杭州故人

众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忽而撞了面,不觉都有瞬间的愕然。互视片刻之后,冼清秋轻轻扯了一下皖平的衣袖,凑近她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皖平似是一怔,旋即移目看了过来。

季竣廷乍见冼清秋,也是一怔。这些年,冼清秋少有离开南渊岛,而他却从不曾上过南渊岛,故此二人自打昔日京城一别之后,便再没见过面。与荼蘼交换一个眼色,他自然的跟上了林垣驰。众人相见,各自行了礼。却还是林垣驰先开口问道:“清秋,你怎会来杭州?”

冼清秋还未答话,已被皖平语带嗔意的打断:“四哥,这才多久没见,你倒好,竟连妹子的生日都给丢到脑勺后头去了!难怪人总说是贵人多忘事!”她自幼便极得承平帝的宠爱,也正因如此,她在宫中的地位颇为超然,至少当年林垣驰与林垣掣对她都是极尽容让的。

承平帝病重之时,她匆匆自杭州回京。却终是没见着承平帝的最后一面。但林垣驰登基后,对这个妹妹恩宠之盛却是不输承平帝在时。因此她与林垣驰说起话来,也颇随意。

林垣驰听了这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皖平的生日正是三月廿八,算来正是近期。也莫怪她一听说自己要来苏杭待上一段日子,便忙忙的写了信给自己,请自己务必过来一聚。看来冼清秋之所以在此,也正是为了陪她过这个生辰。薄而坚毅的唇角轻轻扬了一扬,林垣驰道:“此事确是四哥的不是,你想要甚么只管说来,只要四哥能力所及,总为你办到便是!”

皖平闻言,立时转嗔为喜,笑吟吟的伸出手来:“君子一言……”

林垣驰瞪她一眼,却没理她。皖平见他不理自己,不禁蹙了眉,正要再胡搅蛮缠一下,冼清秋已开口解围道:“秀莹,你又胡闹!”秀莹,却是皖平公主的闺名。

冼清秋毕竟只是公主之女,况如今林垣驰又已是一朝之君,她自然不想皖平太过分。皖平本欲反驳,目光落在林垣驰身后紧跟着的文钟等人惊愕的神情之上,却终是将话咽了下去。

她能得承平帝宠爱,自然不是不分地点、不知轻重之人。

林垣驰对这个妹妹甚是了解,见她不再言语,便也顺势岔开话题。问起嘉铘长公主的近况。冼清秋一一恭谨作答,态度不卑不亢,有礼有度。

二人简单说了几句后,她才转向季竣廷道:“季二哥,好久不见了!”

季竣廷微微一笑,温和道:“好些日子不见,清秋风采更胜往昔!”算来,他们二人已有四年多不见了,而此时的冼清秋已完全褪去了早年的青涩之气,却于中性俊秀之中透出一份清丽秀雅,衬着她较之一般女子高出不少的个头,有种分外的刚健婀娜之气。

冼清秋笑笑,正欲说话,一边的皖平已被他们二人这种平淡语气弄得有些不耐,因插口道:“季竣廷,你在杭州可有落脚之处?”

季竣廷微怔,只得答道:“有!在杭州城中的玉狮胡同!”

皖平显然也知玉狮胡同,颔首之后,便又问道:“是么?那你打算何时离开杭州?”

季竣廷已隐约猜知她的意思,但又不能不答,因道:“在下暂时不会离开!”

“既如此。我们这便别过,待来日,我再使人下帖,请你来我府中一聚!”皖平干脆利落的说道。季竣廷闻言,也只能点头应允,众人这才拱手作别。

荼蘼等人上了前来迎接的马车,一路径往玉狮胡同。众人才至玉狮胡同,木煜已迎了出来。此人瞧着二十七八的模样,身材甚是修长挺拔,却生了一张颇为平凡的面容。他似乎并不如何多言,瞧见荼蘼等人,也只是躬身一礼,便作个手势,请了众人入内。

玉狮胡同的宅子,因是临时落脚的所在,因此并不算大,前后只三进。前厅后宅之间以荷池假山相隔开来,地方虽小,却小巧玲珑,别具匠心。这所宅子乃是荼蘼派人前来购置的,她却还没见过,此刻入了宅院,走了一遭,却觉颇为满意,不禁暗暗点头。

木煜陪众人走了一圈后,使人引了众人各自回房歇息。荼蘼请季竣廷等人先行回房,自己却没动,回头看了木煜一眼,问道:“木兄是何时到的?”

木煜平静答道:“回小姐的话。木煜乃前儿到的!”

荼蘼与他相处已有三年多,对他的脾性知之甚深,因此也不说废话,只直接道:“安姐乃是我从苏州请来的,我打算由她来打理苏杭一带的绸缎成衣生意!”

见木煜安静的点了点头,荼蘼又道:“前宅的事儿,你多费心,后院……就交给紫儿罢!这丫头,我瞧着,却是个能干的!”她一进宅,便已注意到这所宅子里头的丫鬟仆妇数目甚是寥寥,因此此刻才会如此吩咐。木煜闻言,也只是点头一一应允。

反倒是侯一边的紫儿听了荼蘼的吩咐,不由的睁大了眼,面上全是诧异之色。荼蘼也没多去看她,与木煜简单说了几句后,方带了紫儿回房。

二人转过一道长廊后,紫儿终是忍不住有些忐忑的开口道:“小姐……”

荼蘼朝她一笑,轻轻一拍她的肩。紫儿被她看了这一眼,没来由的便觉信心倍增,因屈膝行礼道:“小姐既信得过紫儿,紫儿定当尽心尽力,不负小姐所托!”

荼蘼欣然笑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说话间,二人已到了房前。

院子不大,房前有个颇为精致的小花圃。已是三月将暮的时节,桃李似已预见到终将凋零的命运,因而开得格外热闹绚烂。荼蘼深吸一口气,顿觉心旷神怡。屋子里早已收拾停当,各样器物却都是全新的,细细看来,却还觉得有些别扭。荼蘼扫了一眼屋内,蹙了下眉,吩咐道:“回头去唤几个粗使的丫鬟婆子来。将这屋子里不必要的都清了出去罢!”

紫儿对这间屋子的摆设也颇有不满之处,闻言忙频频点头。荼蘼叹了口气,在一边的贵妃榻上坐下,有些懒散的歪了下来。与林垣驰在一起,总会给她一种无言的压力。

在船上时,她虽竭力表现得若无其事,昨儿晚上,却终是一夜无眠。此刻松弛下来,不自觉的便阖了眼,静静的睡着了。紫儿捧了茶回屋,却见她安然酣眠,不觉一怔。悄无声息的放下手中茶盏,她转身退了出去。对这位横空出世的陆小姐,心中却是更增疑惑。

午时前后,木煜使人来请众人用饭,紫儿方才入房,推醒了荼蘼。荼蘼慵倦的揉了揉双眼明眸流转,斜乜了紫儿一眼。紫儿看的一呆,只觉这位平日瞧着平凡无奇的小姐,在这一刻竟有一种风情万种,倾倒众生的娇媚柔婉,让她一时竟舍不得移开目光。

荼蘼倒没注意她的神情,只抬手掩住一个哈欠,叹道:“居然已是午时了!”

紫儿自觉失态,忙遮掩般的一笑,捧了铜盆来,请荼蘼漱洗。荼蘼简单漱洗了,便起身往侧边的花厅去。花厅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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