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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皇宫好美啊好美啊好美啊,可我一点没瞧见。
“呸呸呸”,我郁闷地吐掉口中一嘴沙,不爽至极。风尘仆仆地奔到首都,据如花所述,这里叫京都。幸好我不晕马,否则长途颠簸早让我死在马背上了。
离开青楼前,我只问了如花老鸨一个问题,“我会死么?”
“不会。我会保你。”
“好,我们进皇宫。”
就这样,我卖断了自己。
试问,哪个主角不是华丽丽地被簇拥着进宫的,最差的待遇也是被劫回宫、有门入的吧?为什么我要像土拨鼠一样钻地道,为什么啊?亏我起个早,换了身拥有“古典气质”加“现代时尚感”的收腰雪色长水袖蕾丝裙,这个“蕾丝”我熬了一夜才订上去滴,可现在这灰头土脸并且具有强烈乡土气息的孩子是谁家的啊?
再转眼看气定神闲走在我前面的妖媚如花,玲珑优质的身材裹着黑色类似夜行服的衣,皮笑肉不笑地拽着如破娃娃般脏兮兮的我。敢情您眼神的意思是就我傻是吧?我怒、我怒在心口难开,只怪自己遇人不淑。
我察觉到头顶有了丝光亮,如花轻轻手一掀就将地道出口的厚重石板移动了,大大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我一时适应不了,眼睛直流出泪水。我张牙舞爪爬出那还有点高度的地道,见到眼前的建筑物顿时又无语了。
茅厕,好古色古香的茅厕呃……
谁给我砌座墙让我扶下,出门见茅厕,此乃不祥之兆啊。
皇宫并没有我想像那般气势恢弘、穷奢极侈,没有鳞次栉比的巍峨建筑物和无边无际的铺陈,没有顺手可及的珠宝玉器来诱人遐思、引人贪念。天泽的皇宫是精致的、安静的,甚至是有些出尘的。
一路见得最多的莫过于水了,涟涟清流从石板上滑落、潋潋波光,风将池中的水揉皱再抚平,天泽天泽,如此这般。不会落下唐风宋雨,也不是三国魏晋那样使人焦灼,只有四季不败的花傲然卧在塘内。
我踏上笔直鲜红的绒地毯,纯粹的颜色,莫名令人心惊,就像吸了回血,看住那些阶砖深深地红进骨髓里。想起了TVB的《金枝玉孽》里那个宫女遥望间吹笛的情景,一入侯门深似海,皇宫里不知掩埋了多少没有姓名的枯骨红颜。
雕栏玉砌,盘龙游凤行于舞动上头,皇宫啊,旷古不变的豪华堂皇。如花已蒙上面纱,沉默寡言,亦然看不出眼前的人儿是平日扭腰摆臀的风骚老鸨。人,不可能是单面的,只是因为相交的程度会看到彼此更多性情,乃至真面目。
一行路上,太监、宫女形形色色若干,有不露山水的,有三五结伴窃窃私语的,倒是个个都规规矩矩地退开一旁,给我和如花端端正正让出条道。
走在前边的如花停住了脚步,我也滞在原地,她道了句,“到了……”凝重的压抑感袭上心头,似吁似叹,不约而同的,我和她同时抬头,“泽清殿”三个红底金字印入眼帘。
如花向门外守卫出示令牌后,我们又被两个太监拉入内房上下其手的检查是否携带危险易燃易爆易刺杀之物后,方放行。经过他们的洗礼,我身上的脏污有明显上升趋势,看着白衣上赫然的掌印,我那气啊,不打一处来。小太监弄脏糟了我的衣还娘娘腔地在一边严谨地净手,颇使我哭笑不得。哦,对不起,他不是娘娘腔……是死太监……(太监:你可以叫我太监,但你不能叫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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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就邋邋遢遢的俯首在大殿正中,眼睛却管不住地好奇张望,真可鄙没什么有趣的。“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一见来人,不用问,咱也知道是谁,皇帝小子呗。
如果我早知道他是个那么个不念旧情、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小子的话,我……我……还是不能忍着不跟他剑拔弩张啊。看,你看他那老子天下第一的狗屁脸色伴随了我在宫里大部分的时间。那个,事实上,他的确是天下第一。悔恨啊,冲动是魔鬼啊,我咋就不知道在强大面前装装弱小呢,否则就不会有往后那一大堆麻烦。
如花扯扯我的袖子,提醒我神游的心思快些归位,眼神示意我跪下。跪就跪呗,他是作古的人,咱没吃亏,我一鼓作气“哐当”一下就跪了下来,这……光洁的大理石还真跟人民币一样坚挺,疼啊。
“殿下之人把头给朕抬起来。”听这皇帝的声音还算像个人吧,很年轻,很清爽。可是,这身装扮我还真不想抬头挺胸做人来着,我心里又痒痒着想知道这个年轻皇帝的容貌,不会是张腰子脸吧?!我犹豫了下,假作娇羞状缓缓地扬起脸,这招完全是学着无数电视剧里迷死万千皇帝老儿的慢动作“葵花一波”,我心里狂念,我是淑女……我是淑女……淑女……淑女……自我催眠一万遍就能成真。
他仅是淡淡扫了我一眼,估计我这样的货色也见得太多,审美疲劳了。我心中暗暗啐了他一口,不识货。顺便提一下,他瞅我那眼,眼白比眼黑多来着,更气的还在后头,“朕不是说你,朔,为何早有颜卿郡主消息,竟迟迟不报?”听不出喜怒哀乐的声调,他漫不经心地摆弄手中的玉麒麟,这话,我倍感尴尬的垂首,到底是不是让我抬头啊,咱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朔?如花?艺名还真多。我还以为大内密探都是编个号算了,譬如说九五二七,我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贼贼地怀念起唐伯虎点秋香。
自从穿越以来我得到一个研究成果,穿到架空十有八九都是帅得二五八万,但眼前这个皇帝,让我怀疑起人类真的可以长成这个模样?若不是真实出现在眼前的,我一定怀疑他是用电脑做出来的。他笑起来,总带着讥讽的意味,却一点都不会令人厌恶,反倒是添了几分特殊的魅力,让人转不开眸子,右耳上两颗耳钉,皎洁银葩下,散发着明耀流光,闪烁着冰寒的芒彩。我也只敢偷偷在心里打分,看完后,继续与地板直面,从中看自己狼狈的模样。杜颜,是我凭空糟蹋了你的好容貌啊。
“回皇上,朔见郡主舟车劳顿、身体又抱恙,才回来迟了。非故意延报,请皇上明察。”我赞许地瞥着如花那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
少年天子是这么好糊弄的么?虽长得好看点,也不是草包嘛,他慵懒地拾级而下,要命的是那双杏眸,那么骄傲,仿佛世间所有一切都不能引起这双眸的哪怕一丝波澜,却又是那么的深邃,让人看过一眼后再难将视线移开。
“朔,你以为朕是不谙世事的孩童么?”如花闻言,诚惶诚恐地再次跪下,在我眼里简直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廉清王乃我朝元老,颜卿郡主是他掌上明珠,更是先皇御赐朕的……未成礼的皇后。”说毕,轻轻哼了一声,任谁听了也知道是多不屑了。很巧的是,我比他更不屑,皇后啥了不起啊,就是一群欲求不满的女子头儿嘛,我还不希罕呢。
“既然郡主能平安归来,朕也就不降罪于众人了……颜卿郡主你离府以来,廉清王得到消息后可是茶饭不思,现下回来了,朕定然要代替你父亲‘好好的’照顾你。”众人获释都扑通扑通跪下谢恩,包括我的前奶妈——花公公。
我怎么也没观察出那语气里有一丁点儿的真诚,倏然一笑,扣下我做人质不是么,多了个棋子控制住杜家,恩危并重,还是要利用我?罢了,只要吃好、喝好,看我不把皇宫玩得鸡飞狗跳,反正时今局势,不知何原因,他是绝不会让我掉脑袋的,“那,皇上,您要如何照顾颜卿呢?”未雨绸缪,为自己造个安乐窝不算是厚脸皮吧?
他闻言,像是下定决心般咬咬牙,“你想要在宫里谋那个职位?”
我……我……没想付出任何劳力啊,看他样子好像以为我想借机敲竹杠,丫丫个呸的,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咱推崇一夫一妻制到底,才不跟你这种马为伍。欲申辩,转念一想,哼,可是你让我挑的,千万别后悔了。
我挑衅般高傲地仰高下巴,以增加气势,指着跟木头一样戳在龙椅边上的故人——花公公,“我,要做他的职位。”
全殿的人全都不同程度的惊愕张着嘴,皇帝毕竟是皇帝,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神色莫辨下,稳稳的声音道:“准!”
然后,所有人的嘴又张大了一分。
我得意一笑,姑奶奶我当太监去咯……
第12章 第一太监
“来……来……来……今个可是大年三十,咱的帐也该清清了吧……再不还可就拿你的身子抵债……”我惊得“哇”一声从床上蹬起,吓死俺了,该死的单烙,梦里还扮黄世仁吓我。
今日他诺了我的要求后,侧身附在耳边,用只有他和我能听到的音量,“你这歹毒的女人又想玩什么把戏,恩?朕先警告你,这里容不得你杜颜放肆。”不管我什么反应,耳钉银光烁着阴狠,人离开了泽清殿。
随后,就由花公公带我进了“龙衍宫”,即单烙的寝宫,他一干常侍奉的宫人都分置在两边的居所里,服侍皇帝的太监分三六九等,我算是“平步青云”直上最高级的“幸运儿”,自然是独居一室,待遇优厚,此乃贪污受贿、少干多吃的美差啊。
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后门,怪不得历史上宦官占了重要的角色,职位完全就相当于国家公务员。其余的小太监生活也是不错的,十余人住一间大的通铺,内部设备五脏俱全,生理上残缺的,只好用物质弥补了。少不得几个是心甘情愿寻此差事的,呃,譬如我,但大多人还是因家贫等等缘由才至斯田地。
据说有百分之六十的人都会死于宫刑,他们算是九死一生了,没有精美绝伦的太和殿,可大规模的下人房已足以蔚为壮观。我手下有一个瘦太监,一个胖太监,他们的勤劳苦干,免了我不少活,思索了下,我为他们取名为:胖头陀、瘦头陀,两人只是静默了下,算是同意了,挖哈哈,我好邪恶啊……
哼哼,咱要做架空第一太监,做一个伟大的太监!我抱着这个艰巨且神圣的愿望甜蜜地睡着了。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我后悔了……后悔了……悔了……悔了……了……(回音)
我对着那口破井狂吼,初春的井水冰冰凉的,抹了把脸,刺得微微生疼。
上工啦!上工啦!
天还未全亮就开始与烙那小子“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贴身生活,皇帝果然是地主的开山老祖啊。身旁的花公公全身散发寒气森森,令我不得不注意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痛心疾首,仿佛我抢了他的饭碗似的,丫丫的,你都“无鸟一身轻”了,还在乎那些虚浮的功名利禄,就这点出息,我服服帖帖地端着茶盅,心中却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单烙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在桌案上轻敲着鼓点,示意我将茶水搁下,等着就是这一刻,这盅茶已经在我手里纹丝不动小半时辰了,生怕他反悔般,眼明手快扑上去,谄媚地笑,“喝茶喝茶,呵呵……呵呵。”屁人,臭小子还真不客气的把我当奴才使唤,我低低地咒,“shit!”小样儿,咱会阿Q精神胜利法,哈哈。
他清俊的眉宇间透出淡淡的疑惑,“恩?”见我不做声,估计也猜着不是什么好话,丢给我一个凶狠的眼神,提笔写着什么。
我顺着他肩膀的婵娟黑发,细瞧他右耳的两枚银钉,似藤蔓、又似符号的图腾,再完美的背影也不过是皮囊,我看着看着就有些许犯困,打起了瞌睡。
唔,那不是这烙帝害的么,清晨等在寝宫前候他尊驾上朝,屁股还没坐热,又在迷宫样的地儿绕来绕去,现下毫无盼头的罚着站等他忙完。
没有午休、没有年假、没有国庆节、没有女性假期,我要怎么活啊。只是开个小差,应该不会杖毙我吧。见“领导”专心批阅奏章,更为大胆,我将身子往书柜挪了挪,挑好舒适的位置,阖眼养神。
倏然,耳边突然有了声响,这声音高亢、犹如孩童又像女子的尖细,扎得我听觉快失灵了,猛地睁开眼,眼前面如白玉却没有一点生气,不像人的花公公的脸“嗖”的放大在我视线里。
我脱口而出,“鬼啊!”这一惊一诈的,他也被我喊得顿时失了神,踉跄两下,晃了晃身,他慌什么,估计这孩子平日得势也没干什么好事。
“下去,下去,小花子,领颜……儿去学些事情。”吼吼,老大生气咯,听着这别致的称呼,我忍俊不禁,单烙的杏仁色泽,艳丽,却是隐隐透露出笑意,不像昨日那样恶劣的眼,不耐般挥手谴退我们。
花公公摆出一脸沉痛和欲哭的委屈样,行了礼,默默退出书房。我不规范地学着福了福身,行了礼,撒开脚丫子飞奔出这无聊的破屋子,倏然察觉到背后有道审视的目光追随我,狐疑地扭过头,发现单烙依旧如同之前那样低首看奏章。
兴许,只是自己多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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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公公扭捏地捧着一本绝对能砸死我的蓝皮册子,重重塞进我怀里,“给您……给您……全给您……”他的语气还真古怪,也不说清楚这本东西是什么玩意,难不成是牛津字典?我粗略地翻看,内宫志?什么呀?里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呀。
“这是……?”我双手托着沉沉的书,牙缝里迸出气问着。
“哎哟,您坏死了。奴才不依啦……”花公公苍白骇人的面上浮现出两抹娇羞的红晕,还止不住般拍打我的肩膀。
原本就扛重物的我被他这么使劲“关照”,下盘不稳,就快要站不住了,想着,便“咚”一声,直挺挺地坐在石板上。我愤怒地甩开大册子,窜起三尺高,“你找抽啊?”我任他扶着我,怒火冲天地戳他脑门,有什么可这么激动么,无厘头太监。
“颜卿郡主,这内宫志是记录历代皇帝临幸妃嫔的纪录,里面必须清楚记载时间、地点,以确保我朝龙子凤孙的血脉高贵正统。”
这意思是……我要变态地观察皇帝临幸妃子的过程并进行记录么?
原来皇帝才是全天下最大的八卦话题人物啊,甚至连私生活都有狗仔队备立在案,还有何“性趣”可言,宫闱外太监宫女满地等候,想到这阵仗就颇让我头皮发起麻来。
“以后啊……就由颜卿郡主您记这个了啊,当日被行幸的嫔妃那也会拨一个宫女双重纪录的,以徒日后寻迹,奴才提醒您啊,要跪在离龙床三丈外,等候二个时辰后,唤‘该起了’,若皇上未起再过两个时辰后唤,三次后无论如何也要催圣上回宫了。圣上不管是招幸或是行幸,定然每每都不留人在寝宫,且也绝不在别处歇息……呐,圣上除了皇后的熙徵宫是必然要去的,其他就按喜好所至了……”
我望着他没有喉结的脖,只有鼻子里呼呼作响,心中作叹,幸好我是假太监啊,否则就要受阉割的快感,变成他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了。
耳及最后一句,我随口问,“不是该翻牌子么?”
“什……么……什么是翻牌子?”
“就是把所有嫔妃的名字写在上头,让皇帝翻啊,翻到哪个就找哪个。”我口吃半天,还是没好意思说出“临幸”,这不是赤裸裸地对女性侮辱么。以前看的古装剧不都让个太监托着银盘子,由皇帝御手翻牌么。”
我把大概说予花公公听,他大喜,虽然单烙的嫔妃跟“后宫三千”还差得远,但着实女人也不少,皇帝小子或许连有些人的名儿都说不出,那些女子又苦无机会见到烙。时间久了,便造成后宫妃子怨气冲天,甚至还有大臣不满将怒意全撒在花公公这些奴才头上,哎,太监难为啊。
不过,按照“我的法子”不就等于是我们这些近身太监可以控制皇帝的性生活么?从表面上看,是由那小子的意愿决定,其实名牌放置、准备工作、运送妃子、掌握时间、档案记录等具体环节上都可以钻空子、做手脚。
嘿嘿,我要翻身农奴得解放了。
我不禁有些飘飘然,难道明朝后的“临幸制度”是由我传播出去的么,我忽略跪在一旁对着老天一直激动嚷着的花公公,“圣恩浩大……我朝必然……”
那股子透体生凉的感觉逼近,花公公打破我的沉思,递送上文房四宝,我顿时傻了眼。他说,“郡主,请您执笔方才您说的妙方,奴才立刻去呈上。”
花公公见我迟迟不动笔,又小声地催促,实则因为我自知毛笔字不能见人,写出来比狗爬都不如,怎敢下手辱了颜面。咱长在红旗下,寒窗苦读16年的孩子居然到了这成半个文盲,愧对父老乡亲啊,无面目见手把手教我的语文老师啊……
想毕,只得低头佯装认真翻看纪录。
半晌后,花公公也不说什么了,静静收起笔墨,就一付“你也是文盲啊”的了然表情对着我,那怜悯的眼神……靠……
“对了,郡主,圣上吩咐了,您得每日在志上写不少于五百字的记录。”
什么,还命题作文呢?想培训我成为黄色小说家呢,我就让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发誓我一丁点都不动怒,大迈腿走出屋子,太监的衣服下摆就是敞啊,比不得那些纱纱裙子的,步及高坎时,我出人意表地扭头,果然,花公公那幸灾乐祸的奸笑全数暴露在我的眼里。
咱不气,咱哼着小曲,“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不带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