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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寇志-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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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希真、刘广名刺,送一名梁山贼来。料得案情重大,且不审问时迁,叫请希真差人进来,备细问了踪迹,叫差人先回离去,便将时迁严行拘禁。一面吩咐备马,亲到日升寓来拜谒陈希真、刘广。希真、刘广接见,谦让逊坐,希真开言道:“久违了,几时荣任到此?今日降临,有何见教?”鸣珂道:“卑职上年到任。今蒙大人获交梁山剧贼时迁一名,卑职因思,梁山党羽星夜皇遽遁逃,必有粗重行李遗落寓所,未识大人查检过否?有无内外私通书札?”希真听了这话,暗暗佩服道:“鸣珂此人原有胆识。”答道:“适才弟已检查此贼房内,毫无形迹。此贼党羽,谅已逃归,无由戈获,仁兄但请就事发落罢了。”鸣珂道:“大人屏退左右,卑职请禀明其故。”希真、刘广便教左右退去。鸣珂道:“蔡京因为其女质于梁山,而班师媚贼,又为贼谋刺杨腾蛟,想大人知之深矣。今时迁来寓。而称太师府旗牌宫,则今日之事,安知非此大奸贼之所为乎?”希真道:“仁兄高见。但彼乃当朝大臣,仁兄将奈之何?”鸣珂道:“大人容禀:昔盖天锡审杨腾蛟一案,得蔡京通贼手书,不敢发详,实因此贼势大,难以动摇。今此贼日失天宠,大有可乘之机,不趁此除灭,将来残焰复炽,为害非浅。”刘广道:“仁兄之言因是,但不得那厮真凭实据,如何措手?”希真叹道:“朝中人人皆蔡京也,杀一蔡京何益。”鸣珂接口道:“一蔡京不能除,百蔡京不知何日除矣。昔家叔克公,有志剪除此贼,奈时未可为,反为所倾。今此贼有可乘之机,断断不可再缓。卑职位小才疏,思欲除奸锄佞,以报国家养士之恩,奈力有不逮,故愿与大人商之。”希真便对刘广道:“我想要除此贼,必用两头烧通之计。”刘广道:“何谓两头烧通?”希真道:“这里烦张兄且去审讯时迁,张兄才高,必能究得踪迹。惟张兄仅系百里之尊,不能直达天听。我想此事,朝中除种经略相公外,无可商者。我此番进京,本合去拜谒,就将此事和他商量。那时张兄上详,天子下访,自然做倒这老贼了。”鸣珂大喜。当下计议已定,鸣珂辞了希真、刘广,回署去了。
  这里希真、刘广便依旧命范成龙打头站,众仆从收拾行李,一同启行。不日到了东京,范成龙寻觅寓所。希真、刘广往谒吏部,又持门生名帖去拜谒种师道。种师道久闻云天彪赞扬他二人,今日会面,又见二人品貌非凡,十分欢喜,当下叙谈,大为投契。希真、刘广说些仰仗的话,种师道一口应承。希真便密将蔡京这桩事一一禀明,种师道点首会意。希真、刘广辞退,便去谒蔡京。蔡京还有些需索,希真心内暗笑,打点了他。又去见童贯,亦如蔡京之例。又去见高俅,高俅却十分恧颜。又见了各大臣,到晚回寓无话。
  不一日,正是重和元年三月初五日,黎明,天子御紫宸殿,吏部引陈希真、刘广陛见。天子嘉宠二人功绩,又问梁山怎样情形,希真、刘广剀切奏对。天子颔首,又有整饬戎行,训练士卒,肃襄王事等谕,希真、刘广领谕谢恩而出。天子忽回顾蔡京道:“梁世杰是你女婿么?”这句话分明青天打下霹雳,蔡京心有暗病,直吓得汗流浃背,魂不附体,只得忙跪答道:“是臣的女婿。”天子道:“他自那年失陷梁山,至今生死存亡何如?”蔡京不知天子捞着什么根底,一时又无处测摸,只咬着牙齿奏道:“梁世杰自失陷以后,杳无存亡信息。”天子微笑道:“你不知他存亡,亦难怪你。至仪封县知县张鸣贝通详拿获梁山贼一案,何故壅不上闻耶?”蔡京伏地无言。原来希真与鸣珂商议,料定此案详上,必被捺住,希真便就他捺住上生计。那日张鸣珂回署,传上时迁,一通刑吓诱骗,时迁竟一老一实将蔡京私通梁山的细底,并范天喜人伙的原委,供个明明白白。呜珂竟照案发了通详。那些上司大半是蔡京的党羽,但见了这一角详文,如何识得暗藏玄妙,竟照老例隐瞒,反怪这知县不通时务。却不防希真将这根线,递与种师道,直达到天子面前。当时天子大怒,一面将蔡京拿交刑部,一面便敕种师道督领锦衣卫抄扎蔡京家私,一面敕提仪封县盗案,交三法司会审。
  那种师道奉了圣旨,即统锦衣卫兵役,飞也似到蔡京府里。事出凑巧,蔡京的儿子蔡攸,已由登州府升直阁学士。这日正在蔡京府里,忽接得蔡京啮指血书衣襟一角,教快把内房复壁中拜匣内书信烧毁,蔡攸大喜。忽听外面人喊马嘶,锦衣卫来抄扎也,蔡攸大惊,两脚早已僵了。种师道已进中庭,问蔡攸道:“你父亲的笔迹书信,藏在那里?”蔡攸跪求道:“恩相若容蔡攸减罪,蔡攸即当奉出。”师道道:“准你自首免罪。”蔡攸挖开复壁,寻出一个金线八宝的匣子。原来这复壁是蔡京最秘密之所,蔡攸也素来不知,幸这日血书通知,因得探囊取出。种师道便吩咐将蔡京房屋箱箱一齐封起,只将这匣子先行呈上御前。天子启匣一看,里面除陷害忠贤,鬻卖官爵,私通关节等信不计外,却有梁山书信七封。天子阅了一遍,大怒道:“这奸贼竟如此昧心!”便将书信发下三法司,教蔡京质对。蔡京一见此信,便无别话,但叩头在地道:“蔡京该死,请皇上正法。”三法司拟罪已定,即日奏闻。至第三日,天子降旨,将蔡京与时迁一体绑赴市曹。东京城内外民人无不称快。不一时,蔡京上前,时迁随后,两道灵魂血沥沥的不知去向了。蔡京家私尽行没入官府。蔡攸因自首,加恩免罪。范天喜逃亡不知去向。朝中坐蔡党,发军州编管者二十三人,削职者四十六人,贬级者八十五人。童贯、高俅等当严治蔡党之时,吓得屁滚尿流,幸而没事。
  次日,天子复召见希真、刘广,下午降旨:陈希真授景阳镇总管,刘广授兖州镇总管,各赐玉带、金爵;祝永清授景阳镇都监,特加壮武将军衔;真大义援沂州府都监;祝万年授猿臂寨正知寨;栾廷王授青云营防御使;栾廷芳授新柳营防御使;王天霸授猿臂寨副知寨;苟桓授兖州都监;真祥麟授飞虎寨正知寨;范成龙授飞虎寨副知寨;刘麒、刘麟均加致果校尉衔;谢德授沂州东城防御使;娄熊授沂州西城防御使;苟英追赠宣威将军;陈丽卿诰封恭人,加电击校尉;刘慧娘亦浩封恭人,敕赐智勇学士。陈希真、刘广奉旨谢恩。次日,辞别了种师道并各大臣,遂带了范成龙并仆从,同日出京。不一日,过仪封县地界,张鸣珂早已沿途迎接。原来鸣珂因办蔡京一案,天子嘉其胆识,特升归德府知府。当时与希真、刘广相见,彼此贺喜,又畅叙一回而别。
  那张鸣珂赴归德府上任,大有政声。后来伊胞叔张叔夜征讨梁山时,鸣珂正做龙图阁直学士。至靖康改元,金人南下,叔夜奉钦宗手札,率众三万人勤王,鸣珂为参谋。与金人连战四日,斩其金环贵将二人,大获全胜,其计谋半出鸣珂,帝大加褒宠。奈诸道援兵不至,以致城陷,二帝北狩。鸣珂从叔夜赴金军,叔夜一路不食粟,惟饮汤以待死。及到白沟河,正是金人地界,鸣珂矍然起道:“过界门矣!”叔夜便仰天大呼,绝吭而死,鸣坷亦拔刀自刎。当授命之日,天昏地暗,山岳震动,精忠大节,彪炳千秋。这是书外之事,日后之语。
  且说陈希真、刘广辞了鸣珂,一路晓行夜宿,取路山东。一日到了宁陵县地界遇贤驿,夕阳在山,寻寓安歇,自然又自上房。希真等吩咐仆人安放行李,店小二送了汤水,问了酒饭出去。希真正与刘广、成龙坐谈,不多时外面进来一个客官,带了二仆,到左厢来安歇。只因这一个人来,有分教:相逢萍水,聚谈此日经纶;同事干戈,建立他年事业。毕竟这个客官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二回 徐槐求士遇任森 李成报国除杨志
  却说陈希真、刘广等在遇贤驿客寓上房,正相坐谈,又见一位客官,带了二仆进左厢房来。希真看那客官,剑眉秀目,方额微须,中等身材,满面和光,深藏英气,却未知是谁,只见他已进厢房了。希真闲步下阶一回,只见那客官也负手出房。希真便上前唱喏,那客官慌忙回礼。希真请问名姓,客官拱手答道:“小弟杭州徐槐。”刘广在堂上,慌忙下阶,与徐槐深揖,问道:“仁兄府后,是西湖午桥庄否?”徐槐答揖道:“正是。”刘广大笑道:“远在千里,近在目前,原来就是徐虎林兄,久慕之至,幸会之至。”希真便问刘广道:“姨丈何处闻知此位徐见大名?”刘广道:“此徐兄表字虎林,居杭州西湖午桥庄,乃高平山徐溶夫之令从弟也。”徐槐转问二人姓名,二人一一答了。
  当时三人一见如故,希真、刘广便邀徐槐上堂叙坐,范成龙亦相见了。逊坐毕,刘广对希真道:“徐溶夫才名,姨丈所知也。小弟那年往高平山会晤溶夫时无著见“宗教”中的“无著”。,溶夫说起虎林兄经济满怀,深通韬略,能为人所不能为。彼时弟已心醉,不期今日幸遇。”徐槐道:“经济二字,弟何敢当,特遇事畏葸以悮君国,所不忍为耳。”希真称道不绝。范成龙也说起溶夫称述徐槐之事,并道久仰之意。希真请以上房相让,徐槐谦谢。希真再三逊让,徐槐便移至上房与希真共住。当晚共用晚膳毕,徐槐与希真等畅谈竟夜。希真方知徐槐曾在东京考取议叙,归部以知县铨选,因选期尚早,故游幕于山东;近得京信,知名次已近,所以上京投供。希真暗想道:“山东正当干戈扰攘,此公倘得选山东,必大有一番作为也。”次日早起,两家仆从各收拾行装,徐槐与希真等各盥洗毕,用了早膳,又谈了一回。为时已不早了,徐槐与希真、刘广、成龙拱手告别,希真等赴山东,徐槐赴东京。
  话分两头,先说徐槐辞别希真起行,不日到了东京,觅所房子,安顿了行囊等以怀疑论揭露封建教会和封建制度的黑暗,反对经院哲学。,又就京中雇了两名车夫。次日即赶办投递亲供之事,又拜了几日客,应酬了一番。初夏将近,风和日暖,是日闲暇无事,徐槐独坐斋内,看那庭院青藤架上绿阴齐放。徐槐忽叫车夫进来,问道:“神武门外元阳谷,我幼年曾到过,一路藤阴,景致甚好,此刻你可晓得藤花放否?”车夫道:“不敢晓得。”徐槐喝道:“什么说话!不晓得便不晓得,有甚不敢晓得?”车夫忙答道:“是小人说错了,小人说不敢打听。”徐槐道:“怪哉,怎么不敢打听?”车夫道:“老爷不知道,近来这谷内进出不得了。”徐槐道:“却是何故?”车夫道:“近来这谷内有一伙强人,为头的一个叫做千丈坑许平升,一个叫做冰山韩同音。这两个魔君,聚集一千七八百人,占据了元阳谷,打家劫舍,无所不至,所以这山进出不得。”徐槐愕然道:“元阳谷乃京都北门锁钥,岂容盗贼盘踞,收捕的官兵怎样了?”车夫在旁笑道:“官兵还敢近他!”徐槐叹道:“天下盗贼如此根多,安望太平。”车夫道:“只有一人,想该斗得他过。”徐槐听了,忙问是何人。车夫道:“这人姓颜,名叫树德,号叫务滋。那年小人送一起大客商,路过蓟州府寒积山,突遇一伙强人,望去何至二三百人。这边客人,无一个不吓得手脚冰冷。幸喜路旁酒店走出一个大汉,正是颜树德,手提大砍刀,直奔过去,登时杀得那强人四散逃走。当时客人问了他姓名,又重重谢了他,他也老实收了,又留客人酒饭,歇了一日。小人因此识得他本领。”徐槐道:“这人现在那里?”车夫道:“倒也巧极,这人向来东飘西泊,不知住处,恰好前日小人在不远亭边来复衖口撞见他,可惜不问他住处。”徐槐道:“你下次遇着了他,速来通报。”车夫应了出去。
  一日,有一贵官来拜见徐槐,正在厅上分宾叙坐。那车夫急走进来,见主人正在会客,不敢上来奥卡姆(WilliamofOccam〔或Ockham〕,约1300—约,只得站在阶下。徐槐一见,便问道:“你有甚事来禀?”车夫上来道:“禀告老爷:那颜树德正在巷口酒店里,老爷说要见他,此刻要不要叫他来?”徐槐大喜,不觉立起道:“你怎说叫他,须我去见他才是。”那贵官笑道:“原来是那个乞丐颜树德,徐兄见他何为?”徐槐道:“小弟闻知此人武艺超群,故爱敬他。”贵官道:“此人武艺却好,但仁兄叫他来也罢了,何必轻身礼接下贱。况此人武艺虽好,性情卤莽,本是故家子弟,自不习上,甘心流落,一味使酒逞性,行凶打降,所以他的旧交,无一人不厌恶他。小弟久不闻他消息,只道他死了,谁知今日还在。仁兄着见了他,便晓得此人不好了。”徐槐道:“仁兄所说,谅必不错。但此人或有一长可取,亦未可知,总待小弟见过了他再看。”车夫道:“老爷不必自去,待小人去请他。”徐槐道:“也可,但须说得恭敬。”车夫应声了出去。
  那贵官起身告辞,徐槐送至门首,贵官拱手升舆而去。只见车夫领着一个黑大汉过来。徐槐看那汉,面目黝黑,虎须例卷学中一个重要流派,现代人本主义思潮典型代表。产生于20,威光凛凛,身长九尺,腰大十围,身上十分蓝缕。车夫指着对徐槐道:“这就是颜树德。”树德向徐槐一揖,顾车夫道:“这便是徐老爷么?”徐槐暗暗称奇,便答揖道:“小可正是徐槐。”路上人见一华服官人与乞丐施礼,都看得呆了。树德对徐槐道:“小可落魄半生,知己极少。今日老先生见召,有何教言?”徐槐道:“请壮士进内叙谈。”便携了树德的手,一同进内。那些仆从尽皆骇然,连车夫也呆了。
  树德到了厅上,向徐槐扑翻虎躯纳头便拜。徐槐慌忙答拜,便吩咐:“浴堂内备好汤水,请颜相公沐浴。”又吩咐:“取套新衣服与颜相公穿了,然后请颜相公出厅叙话。”颜树德道:“小可承先生过爱几寓于质测之中。认为“盈天地皆物”,物为气之所生,“空,不知先生因何事看取?”徐槐道:“小可在山东时,久闻足下大名。但不知足下运途蹇晦,一至于此。”树德浩然叹道:“小可是四川人,自幼游行各处。那年小可在河北蓟州,因生意亏本,往青州奔投表兄秦明,正还未到,不料那厮失心疯了,早已降贼。小可失望,意欲仍回蓟州,更不料还有个失心疯的贼,就是传言秦明降贼的人,劝小可也去降梁山,吃小可一掌打死。小可犯了人命,只得一口气向南奔逃。路至济南,盘缠乏绝,只得沿路行乞,逦迤到了河南归德府。小可初意,原想到这京里来投奔一个好友。后想世间都是没志气的人,我这副钢筋铁骨埋没了也就罢了,便一口气回四川去了。恰得奇兆:小可到了四川之后,为人佣工度日,一日往景岳山去,走进一所庙宇,十分宏敞,只见里面一个老者,相貌魁梧,向小可说道:‘你是洞天中大将军,岂可置之无用之地!’又说我遇午当显。说罢,那老者并庙宇都不见了。小可感此奇兆,因重复一路行乞到东京来。到此方才七日,不意便遇先生。先生果知我,异日为先生冲锋陷敌,万死不辞。”说罢又拜。徐槐急忙扶起,感慨一回,便问道:“足下那位好友姓甚名谁?”树德道:“小可未曾和他会面,据另一个好友,姓韦名扬隐的在蓟州说起他,性情仁厚,韬略渊深,慷慨好施,谦光下士,现在槚村村神明里居住。他姓任,名森,表宇人衔。小可久记在心。那年因思归故乡,不去见他。今番去见,叵耐他管门的这班鸟男女,不容我进去。我想,就不去罢了!”徐槐道:“想是下人之过,足下休怪他。且请用了便饭,改日小可与足下同去见他。”当日徐槐请颜树德酒饭,又打扫一间房屋安置树德,又畅谈半夜。
  次日早起,徐槐在外面应酬了些事务,大约无非贵官贵客,一番常套,不必细表。到了傍午外部矛盾见“内部矛盾与外部矛盾”。,与颜树德用了中饭,便叫备个名帖,带同颜树德,直到槚树村神明里去访任森。原来任森世居皇城,先代显宦相继,世沐恩光,家居神明里,资财巨万。任森生得相貌清正,长须五绺,丰裁儒雅,勇力过人,性情仁厚,却又严正,所以一切富家龌龊子弟,无不刻忌他。更兼他深居简出,不喜趋走,所以朋友极少。这日任森正静坐书斋,外面忽投进徐槐名刺。任森接了细细观看,恍然悟道:“那年先师陈念义夫子仙驾来临,谓我道:‘能用汝者,与余有二人也。’言讫而去,语在可解不可解之间。今想‘余有二人’,非‘徐’而何?且待我出去接见他。”便命邀徐槐进厅,颜树德一同进来,任森接见逊坐叙茶。徐槐与任森略谈几句,任森便大悦服,便请徐槐上坐,纳头下拜。徐槐忙谦让道:“岂可如此!”任森道:“我观先生才德超群,必建非常功业,日后但有用小弟处,无不效劳。”徐槐谦让答拜,重复入坐。任森便指树德问徐槐道:“这位大英雄是谁?”徐槐代树德通了姓名,树德便向任森下拜。任森大喜答拜,道:“那年韦扬隐回东京,向小弟说知颜兄,小弟甚为钦佩。又说在归德府寻访吾兄不着,小弟亦代为纳闷。不期今日得瞻虎威,实为深幸。”树德听了大笑。
  当时任森留徐槐、树德酒饭,畅谈一切,十分知己。席间徐槐开言道:“仁兄贵庄设立碉楼,整顿戈甲,想是为元阳谷贼人之事么?”任森道:“正是。那厮见俺庄上丰富书》。参见“伦理学”、“教育”、“物理”中的“张载”。,常来滋扰,是以小弟不惜重资,募练乡勇,保护村庄。那许平升吃小弟诱败一阵,从此不敢正觑我村。只是那厮还有个党羽韩同音,把守得紧,所以不能直捣他巢穴。”徐槐未及开言,树德忙说道:“那韩同音本领甚低甚低!小弟一到东京,闻知此事,就去与他厮会。那韩同音身披铁叶甲,手执刀牌。小弟赤膊空拳,打得那厮觔斗频翻。只可惜许平升来帮他了,不然小弟活打杀他。”徐槐捻须微笑道:“二公既同生公愤,敌忾杀贼,小可不才,取条妙计,管扫得那厮影迹无踪。”二人一齐请教,徐槐道:“火攻而已矣。”二人大喜。颜树德便要前去,任森道:“且将器械备好再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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