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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寇志-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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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抚将军一同会衔,开单具奏,必得我亲自带印上省走一遭。贤侄且留敝署盘桓几天,待我转来再回兖州罢。”众官员都称是,刘麒称谢。众官员又与刘麒谈说一回,尽欢而散。刘麒就在天彪署中歇宿。
  次日,天彪整顿起行,叫云龙在署接待刘麒,另点营弁护送首级。刘麒、云龙并众官员等,齐送天彪起身。路无耽搁制的灭亡、人同自然以及人类自身的和解。文中表明恩格斯,到了济南,便到文武各衙都拜会了。那检讨使贺太平,闻知义士陈希真果然恢复兖州,斩获群贼,大喜之至,便与安抚使刘彬查点了首级。那刘彬已得了希真的打点,更兼贺云二人义气深重,出言正大,只得依从。那镇抚将军张继,随了大众,唯唯诺诺,自不消说。众大员轮流请酒,一面商议把强盗首级用铁笼装盛,每笼上签标贼名,就在都省各门号令,一面拟稿具奏。议毕各归本署,天彪亦归公馆。贺太平当晚在署,便请幕宾缮起奏稿。
  次日,贺太平请天彪进署,并请刘彬、张继同来会衔。众人看那折子上写着:
  “山东安抚臣刘彬、山东检讨使臣贺太平、山东镇抚将军臣张继、山东登莱青都统制臣云天彪谨奏,为义勇斩盗献馘,收复城池,恭折奏祈圣鉴事:窃臣等仰邀简畀,自到任以来,首严盗贼。因曹州府郓城县所属梁山泊地方,强徒占据,肆行剽掠,不就招安,甚至戕官拒捕,割据城池;而兖州一区,尤为冲要所在,亦被贼众占据,三载于兹。臣等前次奏闻,已邀睿鉴。缘有沂州府兰山县义勇陈希真,原籍东京开封府人;刘广,沂州府兰山县人,团练乡勇,倡募经费;前于政和六年十月十一日,率众救援蒙阴,擒获贼目郭盛一名,臣等专折奏闻。奉旨:陈希真、刘广奋勇斩贼,准抵前愆,着加忠义勇士名号。如再能斩盗立功,定予奖励。钦此。臣等领遵,当即饬知去后。嗣于政和七年三月十八日,梁山贼徒攻陷蒙阴,又经陈希真率众收复,斩贼目龚旺、丁得孙二名,臣等又专折奏闻。奉旨:陈希真等忠勇报效,可嘉之至,着赏给都监职衔;祝永清等均加防御职衔。如再能奋勇斩贼,定予不次重赏。钦此。臣等领遵,又复饬知。该义勇奋勉报效,兹于本年正月初八日,据义勇陈希真、刘广报称:于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率领乡勇,将前占兖州府城力攻收复,所有贼目首级九名,封送前来。臣等据此,除委令文武干员前往兖州妥办收复事宜,贼目首级在省号令外,谨将陈希真、刘广奋勇报效各情,合词专折具奏。所有陈希真及所率各勇士等应宠加优叙之处,臣等开列名单,伏乞圣裁。”
  众人看毕,天彪称是,当即会衔封固,差官赍奏上京。众人都辞了贺太平回署。次日,天彪往各衙门辞行回任。不日到了青州,与刘麒说知具奏之事。刘麒拜谢。次日,刘麒辞别了天彪、云龙并各官员,便领本部二千壮兵,回到兖州,报知希真。按下慢表。
  且说宋江自被陈丽卿箭伤左目,即回梁山大寨,幸有安道全内用托里消瘀之剂,外敷安筋定痛之药,不数日居然无恙。惟自问损了一目,五官有缺,不大舒服,终日长吁短叹,怅恨不已。众头领与他闲谈消闷,宋江又日夜提罣兖州之事。一日,时已傍晚,忽报军师同李头领单身回山来了,宋江大惊。吴用、李应已到,具言失兖州之事。宋江蓦地一惊,狂叫一声,往后便倒。左右急扶入榻上,早已昏厥了去,左目流血不止,箭疮迸裂。卢俊义急请安道全到来诊视,安道全道:“不妨,不妨,列位不可慌乱。”忠义堂上灯烛辉煌,照耀如同白日,一面灌汤药,一面敷灵丹,足足一个时辰,宋江方才醒转。众人团箕般侍立,声息全无。吴用、卢俊义忙令扶宋江入卧室。太公早已出来问过数次。宋江进去了,外面各头领吃了酒饭,谈些失兖州之事,无非把魏辅梁、真大义两个名宇,千贼万贼的痛骂而已。众人道:“且等主帅好了再说。”众人各散。
  次日,忽报时迁回山来了。原来时迁当镇阳关破之时,乱军中潜身躲入僻处,当时猿臂诸人亦不查及。比至次日,时迁偷越关外,一路偷鸡摸狗,吃饥伤饱,溜回本寨。吴用见了大喜。
  过了数日,宋江起来,觉得身体好了,坐出忠义堂,召集各头领相叙。少刻群英毕集,李应上前跪倒,纳首于地,口称:“李应溺职失城,不敢私逃,求主帅正法。”宋江一言不发。吴用起坐道:“此事主帅亦休怪李应。那魏辅梁、真大义二人,不但李应失眼,即吴用亦粗忽;不但吴用粗忽,即主帅亦过于忠厚待人矣。”说到此间,只见张魁亦俯伏于地,大叫:“张魁该死!误荐真大义。”宋江亦起坐叹口气道:“事已如此,说他做甚,总是我们梁山气运平常之故。”说罢,亲扶李张二人起来道:“二位兄弟休得如此。”便把李应、张魁二人只记个公罪。李张二人俱叩谢,仍各就坐。众人相视无言。只见宋江对着吴用道:“怎好,怎好?”吴用沉吟良久,开言道:“兖州已失了,且提开,只是陈希真不除,我忧患无已时矣。”
  宋江便邀吴用入内议事。宋江道:“那年军师曾议一托蔡京令希真引见,中途刺杀之计,嗣后希真那厮夺我蒙阴,我曾托蔡京照计举事,叵耐赵头儿不教希真引见,以致此事中阻。今梁氏夫妻又相继亡故,无可通信于蔡老,奈何?”吴用道:“那倒不妨,只须将此事瞒过,教萧让摹仿笔迹,前去致信尽好了。今日时迁不死,实为哥哥万幸。”宋江忙问何孝,吴用附耳低言道:“有了时迁,便好中途如此如此引线。”宋江接连点头。吴用又道:“只是下手行刺之人,尚须斟酌。算来陈希真即使上京,也还有时日,慢慢再议。刻下且教萧让写起信来。”遂复出厅,教萧让摹了梁世杰笔迹,写起一封书信,宋江亦自修一封书起来,无非教蔡京在天子前,耸陈希真引见,以便中途行刺而已。便差戴宗送书上京,择次日起行。当晚众人各散。
  到了次日,戴宗持了书信,作起神行法,不数日到了东京,往投范天喜家来。天喜接待一切,自不必说。当日同去见蔡京。蔡京见萧让假信,只道女儿、女婿无恙,甚慰,便对戴宗道:“宋头领来意我都知道了,你且去安息,消停数日来领回书。”戴宗随了天喜退去。蔡京暗忖道:“上年天子曾说,陈希真须再能立建殊功,方予引见施恩。今日希真这场功劳,可谓大极矣,要他引见,正如顺水推舟,何难之有!且待折子到了,再看机会。”
  忽一日,山东省保举陈希真、刘广折子到京。天子览奏,龙颜大悦,硃批:“陈希真、刘广均着加总管衔,先来京引见。”蔡京心中暗喜。童贯不知就里,忙跪奏道:“陈希真恢复兖州,固应升赏。但所率部众,皆亡命凶徒,名单中臣知二人焉,苟桓、苟英非逆臣苟邦达之子亡命落草者乎?此辈滥邀恩赏,岂不为患?伏望圣明裁夺。”天子拍案大怒道:“童贯何得颠倒至此!梁山贼众割据城池。肆边无忌,尔等尚劝朕赦令自新。今陈希真、刘广奋勇报效,献馘收城,其忠诚已可共睹,而汝等反力阻不容,出自何意?至所说苟桓、苟英,一谍贼制胜,一御贼忘身,忠智如此,即有前愆,亦当蠲兔,朕子惠万民,断不为此已甚。”言及此处,遂旁顾群臣道:“可是?”童贯尚想奏称加总管衔,宠赉太优,未及开口,种师道早奏道:“圣论至是。陈希真实系志念忠忱,才能超雋,使为一方大将,必能建立殊功,报效朝廷。”天子领首,高俅在旁无言。原来高俅自蒙阴败绩之后,亏陈希真救出,逃到济南,便嘱门生刘彬奏称高俅招致陈希真,协同击贼得胜,又将败仗报得极轻,因此得以免罪。彼时高俅因救罪要紧,不得不保举希真;而因希真杀他兄弟高封,又辱他儿子,心中终不舒服,但既已保举,不便又从中阻隔,是以默然无言。惟蔡京奏称:“陈希真合行引见。”天子点首降旨,诸臣退朝。蔡京回衙,即令范天喜通知戴宗,速往梁山,报知陈希真引见已定。
  戴宗得信,飞速回归山泊。宋江闻知此信,便与吴用商议。吴用道:“我计已定,此事只有武松去得,力气最大,心思最细。”宋江道:“希真那厮战蒙阴时,久已认得武松,怎好?”吴用道:“不妨,只须如此如此而行。”宋江称妙,遂密传萧让、时迁、武松,授计而去。按下慢表。
  且说陈希真在兖州,接到刘麒带转云天彪回信,知归诚之事业已具奏,众将无不大喜。不数日,都省员弁下来,一番交割,不必细表。又不数日,奉到圣旨加总管衔,来京引见。希真舞蹈谢恩,当即差人到青云山通知刘广,一同来装起行。派祝永清、陈丽卿、真祥麟领兵一万名,助委员戍守充州;其余都回山寨各处镇守;独点范成龙一人随护,又带亲随数人,轻车简从,与刘广一同上京。丽卿上前道:“爹爹此去,孩儿不放心,要陪爹爹去。”希真笑道:“一路平坦道路,有甚不放心。你又不是吃奶的孩子,跟我去做甚!”丽卿被老子说得没趣,只得歇了。只见魏辅梁向希真拱手道:“恭喜仁兄,此去功成名就。辅梁有言在先,今日告辞去也。”希真道:“吾兄何须如此汲汲,且请与小婿盘桓数日,俟希真上京转来,再与吾兄畅饮快谈而后别,何如?”永清道:“老叔此去,甑山未必可居。刻下贼人深恨于吾叔,甑山孤悬城外,倘贼人潜来谋害老叔,将奈何?据小侄之意,老叔何不竟居城中,小侄亦可早晚求教。”辅梁道:“我此去不住甑山,另有去处。前小儿自诸城回来,言及九仙山奇秀绝胜,愚意本欲扶疾徙去,会逢令岳委以间贼重图,是以中止,此番决意前去也。”希真道:“既如此,诸城路远,何不少留,俟希真转来,陪吾兄到了沂州,再从沂州送吾兄入九仙山也。”辅梁见他翁婿二人留得十分关切,只得暂住了。后至希真引见回来,与永清同送辅梁到了沂州,又差人护送到诸城九仙山。辅梁自此隐居九仙山,终身不仕,枕流漱石以自终。后魏生出仕,官至徽猷间学士,颇著才名。这是后话。
  且说当时陈希真、刘广被了命服,带了范成龙并仆从,由兖州起程。祝永清等并文武各员恭送启行,一路上州县营汛无不迎送,已是大员行程身分。这日正是二月十五日,行至仪封县地界仙厄镇上,正是未末申初时候,头站范成龙回转马来,禀希真道:“小将前行,探得此去须有一百余里,方有站头,来往客商,到此尽皆住宿,故而小将已看定歇寓,就请此处宿夜。”希真道:“既如此,且住了罢。”进同到前面日升客寓安歇。
  原来这仙厄山是东京大路,两边有突兀小山,绵亘七八十里,山名仙厄,来往行人惧有贼盗,所以在镇上住止。希真、刘广、范成龙统了仆从进寓,寓主早已在门前接候。希真等下了马,那捣家早来笼马,到后槽去喂养。当请陈大人、刘大人到上房,早已打扫干净,众仆从去安置了行李。希真看那上房一排三间,都是西向,院子空阔。店中管家又引众仆从到右间厢房安歇,那左间厢房已有别人行李放着。那管家上前来禀希真、刘广道:“桌上二位大人:适有太师府里旗牌官范老爷公干过此,要住上房。小人们因大人前站范老爷早已吩咐过,不敢应许。那范旗牌也只将行李放在左厢,特将上房恭让大人。特此禀知。”刘广道:“知道了。”希真道:“那范旗牌是不是范天喜?”管家道:“不晓得,只知他姓范。”希真便吩咐造饭。当时刘广独住右间;希真、范成龙在左间,分上下铺同住;中间客厅坐谈吃饭。
  不多时,外面进来一个客官。希真在厅上一望,却不是范天喜,只见那人相貌文雅,带了一仆,是个鲜眼黑瘦子,共进了左厢房。只听那客官向仆人道:“你到门口招呼招呼,恐怕文老爷认错了店家。”那仆人答应一声出去。店小二送了茶水,问了酒菜,也出去了。不一时,只见那客官步出院子来闲走,一面看见希真、刘广、范成龙在王屋闲谈,便步进堂内,向上长揖,通问姓名。希真等共忙还揖,逊坐。那人谦逊一回,也就坐了。希真问其姓名,那人便称姓范,是乙酉举人,“上年上京会试,投托合亲萧旗牌家,即在伊家设馆。近因试期尚遥,故尔返舍。还有一个敝同年同行,因其车子走得缓,所以落后”等语,及知希真等系引见之人,便格外谦让,大人、先生不绝于口。希真见他彬彬儒雅,举止从容,又因他说是个举人,便十分敬重。彼此谈些闲话,不觉上火。那仆人进来道:“文老爷来了。”那范举人告辞道:“敝同年来了,明早再见罢。”希真等送出檐外,在黑影中望见外面踱进一个汉子,带了风兜,身躯壮伟,那范举人邀进厢房去了。忽听得外面喧嚷,店小二被打。希真命范成龙出去打听。
  成龙出外,见有一个东京差官,生得奇形怪状,到店投宿,要住上房。店主覆他已有贵官住了,那差官便嚷道:“我难道不是官!”出手就打。成龙见来人不凡,上前劝住道:“请问客官尊姓大名,上房是小可等住着,即要相让,亦甚容易。”那差官道:“咱们种经略相公差到云统制那边去的,你们是谁?”成龙道:“我主人是收复兖州,奉旨加总管衔,进京引见的陈刘二位相公,你可晓得么?”那差官道:“是不是陈希真、刘广,”成龙道:“一点不错。”那差官忙道:“我进去见见。”脱罢,也不烦成龙导引,一直走到上房,大叫道:“那位是陈总管?”范成龙已随了进来,对希真道:“这位是种经略的差官。”希真、刘广一齐起身道:“贵官尊姓?”那人走到面前,随说随拜道:“我姓康名捷,在种经略相公门下充当中候之职,因奉枢密院札付,往山东打探军务。久闻壮士大名,愿得一拜。”希真即忙逊坐,愿以上房相让。康捷道:“外面尽有好房子,小可告辞,明日相送。”不由分说,往外去了。希真等含笑相送。吃了夜饭,各自安息,希真对范成龙道:“方才我到后面一看,是个旷野,窃匪最易外人,夜间须警醒为妙。”成龙应了。希真又命成龙持烛在房屋内外,都照了一转,方才掩门就寝。
  不移时,听店中均已寂静,刘广已在右房睡着,范成龙已在床上起鼾,希真在床闭目坐息一回,也就睡了,上房鼾声齐起。希真睡梦中忽听得窗下鼠斗,忽提耳静听,那鼠也渐渐不响了,希真又矇矇睡去。四更将尽,忽听得后槽有隐隐班马之声,希真道:“怕他有盗马的不成?”正要唤范成龙起来,只见灯已灭了,月光射进窗来,摹见窗下人影一闪,开了房门,引进一个大汉,手提明刀,直到床前。希真忽地坐起,那汉已一刀砍入床来。希真见他砍了个空,急从床上立起,飞出一脚,吃那汉左手用力抱住,右手明刀疾刺,希真急取根床柱子来挡。范成龙不及取剑,急起来,房内月光下夺那汉的手中刀。不防那汉顺起一脚,成龙跌倒在地。希真一足难支,正在危急万分,只听得一人飞也似进来,到那汉身边。那汉便把希真左脚一松。希真跳出床外,见那来的却是刘广。范成龙已立起来。三人在月影里攒击那汉,那汉当不住,大吼一声。只听得门边一人叫道:“武二哥快走,我先去也。”店中人一齐惊起,右厢仆从已点齐火把,扑到上房。那汉早已一面格斗,一面走出厅上,希真、刘广、成龙已一齐赶出。火光下,希真大叫:“这是梁山贼武松,休放走他!”语未毕,武松已纵上瓦檐。只见中庭门外打进一人来,大叫:“贼在那里?”两眼往上一瞧,飞身跳过瓦檐去了。众人仰面看时,正是康捷。
  须臾间,康捷手提一人,掷到希真面前。那左厢客人已不知去向了。店内客人都起来看那捉着的贼,希真的仆从已将那贼捆了。希真、刘广、范成龙整理衣服,一面看那贼,就是方才左厢房的仆人。康捷对希真道:“我上瓦四望,见这贼和一大汉,落屋后平阳同走。急追上去,那大汉手段溜撒,吃他走了,只捉得这个贼回来。”希真逊康捷坐了,刘广、范成龙皆坐。希真问那贼道:“你这梁山贼叫什么名字?”那贼跪着道:“小的不是梁山人。”希真笑道:“你同武松来的,还说不是梁山贼么!”范成龙在旁道:“我看此人贼头贼脑,小将久知梁山有个有名窃贼,叫做时迁,莫非就是此人?”那贼忙说道:“你们诸位大老爷不要认错,那时迁是梁山大盗,小的不过是个剪绺贼,若还送到当官,罪名大有轻重,断断弄错不得。”范成龙道:“你分明是时迁,还要混说什么。”那贼道:“时迁已死过的了。”刘广笑道:“时迁几时死的?”那贼道:“今年元旦,他去拜贺宋江,宋江留他吃了几杯新年酒,回转家里,一路上受了暑气,当晚发痧死了。”希真笑道:“元旦有暑气的么?”那喊道:“不是暑气,是寒气,是我时迁说错了。”大众皆笑道:“原来你是时迁。”希真便吩咐传本地里正,将时迁锁链拘禁。
  那康捷便拱手走出道:“天已大明,小可要赶程去了。”希真等不便强留,称谢送别。康捷出了外房,打起包袱,店家已烧好热汤热水。康捷讨口热汤,吃些干粮,踏起风火轮,向山东去了。
  希真、刘广、成龙各说些梁山利害的话,一面盥洗早膳,一面将时迁送官,众人也哄哄讲说而散。马夫来报后槽失了一马。原来那范举人即是萧让,方才班马之声,即是萧让盗马先走。仆人是时迁,方才鼠斗,即是时迁进房。那文同年即是武松,特地黑夜进来,以免希真打眼。吴用计非不妙,争奈蔡京报信疏忽,并不提及刘广亦同引见,以致吴用单遣武松,独力难支,不能成事,于是弄巧成拙,反断送了一个时大哥。那宋江、吴用的懊恨,且在后慢题。
  单说时迁被希真拿了,当即差人送到仪封县里去。却好仪封县知县,正是那做过曹州府东里司巡检的张鸣珂升任来的。原来张鸣何才能出众,大为贺太平所契重,一力保举,直提拔到知县地位。这日清早,接到希真、刘广名刺,送一名梁山贼来。料得案情重大,且不审问时迁,叫请希真差人进来,备细问了踪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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