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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滺滺潋卿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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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若寒来了,那些书多谢了!”最终还是我先开了口。
  
  游梓寒见我和他说话先是一怔,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淡然地一笑道:“一些医书,放着也没人看,与其让它们放在那里闲置着不如拿来给让懂得他们的人来看,东门姑娘无须说谢!”
  
  “关于芷沂……她有什么消息吗?”刚才一个人的时候也思量了一下,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处境,若是想要知道芷沂的事,还是得靠眼前这个人。
  
  我一问到芷沂的事游梓寒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露出几丝不快,却也只是一霎那的时间,随后他的脸上已经什么也不剩下了,唯有一贯的清冷淡漠。
  
  “这几日来我一直想和你说云芷沂的事,只是见你这几日来似乎并不想见我才拖到今日。”
  
  我一听真是哭笑不得,我是不想见他,但是若是和芷沂有关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想知道?看着眼前的游梓寒,心里除了怪自己这几日来所做的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来还能怎样呢?
  
  “芷沂怎么了?”
  
  “她很好,只是有件与她有关的事想我想与你商量下,一会我说了后你若觉得可行,那我就照安排的吩咐下去;你若是觉得不行,那我再为你另想其他办法吧。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不可利用这件事来做出其他什么事来!”
  
  “好,你说出来就是!”一听到是和芷沂有关的事,我的心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云芷沂无力医治皇帝的病这件事我已经都知道了,而且我相信知道这件事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宫里那些人也不是等闲之辈,那司徒劼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这几日,我思量了一下,想着能不能在你不出面的情况下就将皇帝的病治好?”
  
  “你已经有什么打算了?”听游梓寒这么一说我更是心里一紧,宫里的人都是从小就在各种关系中历练出来的人,什么事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芷沂的那点小伎俩在他们那里怕还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吧!
  
  “我说过我在云芷沂身边安排了人,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派人去联络她,让她将皇帝的各种病状都写了告知你,你再将解决之法告诉她,这样一来既可以解了云芷沂现在的燃眉之急,而你也不用出面,无论是对云芷沂还是沐游山莊来说,这都是最好的办法!”游梓寒把话说完后不动声色地盯着我瞧,等着我的答复。
  
  我思索了一下,确实,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别无选择!游梓寒尽可以选择不帮我和芷沂,但是他现在已经退步肯出面,对我和芷沂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于是开口道:“如此也好!一切就安你的安排去办吧。”
  
  想到这里我收回思绪,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本医书看了起来,脑中却忽然浮现出那日游梓寒在桃花树下翩然的身影。闭上眼赶紧将脑中的身影挥去,睁眼却看到游梓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桃树下正向我这边望来,微风拂过,将他的发丝吹起,衣袂翩翩,树上的桃花翩翩然地在他周围飞舞,他一袭黑衣地站在那里,我竟只能惊呆了一般与他对视!
  
  游梓寒,这个男人,也许确实如游若寒所说,小时候孤身一人学艺才养成了如今这般清冷的性子,什么都只愿藏在心里!也许,他也并不如自己想得这般不堪,也许,自己在心里有意对他有所排斥才没能看到他善解人意的另一面,也许,我们可以有和睦相处的那一日!
  
  将书放下,透过窗户,对着屋外的他笑着道:“你来了。”
  
  游梓寒向后背着的双手突然拿出了一壶茶和一个棋盒来,浅笑着道:“一人闲闷,对弈几局?”
  
  我一愣,想起早些时候与游若寒说起过,一个人在这别院闲闷,若是能与人坐于屋前桃树下,和着这春日的美景,对弈几局,倒也好不惬意,也好打发这烦闷的时日!看着游梓寒在摆弄棋局的身影,想来是游若寒做了这个“好事人”了!
  
  出了房门,微微一笑道:“那还请游公子手下留情。”
  
  院子内桃花落英纷飞,石桌前与游梓寒对弈,我子一落,抬眼看到游梓寒手已有一子在手,“啪嗒”一声,伴随着棋子落盘,片片桃花飞落棋盘之上。抬手轻轻拈起一瓣,凑近细闻,芳香点点,抬眼正好对上一双笑眸。




芷沂·夜谈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伪更···遁走·
  是夜,星辰稀疏,月光斜斜地照进院子,在青砖地上泛起冷冷的白光。我安静地坐在台阶上,淡淡地闲看院中的花花草草。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影,影子浓浓地洒了一地,我缓缓抬起头,轻声说了句:“你来了。”
  
  濮阳夙放下手中的剑,也陪着我坐上了台阶:“怎么了?从福寿宫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发呆。”
  
  “我被软禁了,不发呆还能怎么样。”我无奈地扔掉手中已经被我蹂躏得焉了的小草。
  
  “现在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你。”
  
  “再不像也是我。”我没好气地说,无聊地垂下了头,逗弄脚边的月光。
  
  听我这么自暴自弃的话,濮阳夙竟然笑了:“我看也只有你这张利嘴才能将司徒劼气成那样。”
  
  “是!气到差点一刀砍了我。”我朝他挥挥手,“你回去吧,我心里烦得很,没空跟你杠。”
  
  “与我讲讲话吧。自从到了这宫里,我还没同人好好讲过话。”濮阳夙看着我,他的眼亮亮的,比月光还柔。
  
  “我可不敢,当初是谁,看了一眼就拿剑架人脖子。”我作势缩缩脖子。
  
  “现在你可以…”说着就用手揉揉我的头,“你怎么这么爱记仇,真是应了那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喂,濮阳夙,你别这么动手动脚的。”我护住头大喊。
  
  “动手动脚?别人求还求不来,你还嫌?”说完又揉了几下。
  
  “啊!我是女子,你是小人!一样难养。”我使劲推他的手,“濮阳夙,你给我放手,别这么没大没小的!”
  
  这次他终于住手了,又坐回原来的样子,轻声对我说:“别那么叫我了。”
  
  “什么?”我一时没听清。
  
  “叫我凤皇,父王母后都是那样叫我的。”濮阳夙的声音很轻很轻。
  
  “凤皇…是你乳名?”濮阳夙点点头。
  
  “我还以为你的乳名叫夙儿。”我自言自语道。
  
  濮阳夙却变了脸:“那个昏君怎配那样叫我。”
  
  “好了,不说就是了。”我瞟瞟他,“一说起皇上,你就像个刺猬,到处乱扎人。”
  
  濮阳夙安静了下来,我以为他仍在生气,自讨没趣地摸摸鼻子,也不再开口了。
  
  半响,他开口了:“同你一起出来的是谁?”
  
  “她?”想到淡墨,我的心沉了沉,“她叫东门淡墨。”
  
  “东门…淡墨,她与东门澹有何关系?”
  
  “他是我与淡墨的师父。”我疑惑地看着他,“凤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先前的松木林你也知道。”
  
  濮阳夙但笑不语,半天才又开口:“她出什么事了?你好像一直都很担心她。”
  
  “当日我和淡墨奉师命出林,正在山脚等人来接应,谁知沐游山莊的游梓寒带着人马将淡墨掳去,淡墨身子不好,是半日也离不了我的,我哪能放心!之后苏大哥回来跟我说淡墨被关了地牢,好像又发病了。淡墨那样的身子,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说到这,我的眼眶也红了。
  
  濮阳夙倒是满脸的不以为意:“人各有命,或者说她命里该有这一劫。”
  
  “你还信这个?”我又说,“我与淡墨从小就在一起,从未分离过这么久,那个游梓寒还这么对淡墨,我……我怎么能不担心…”
  
  濮阳夙轻声叹了口气:“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跟着父王去狩猎。当时还小,父王只准我待在马车上,不允许与兄长们一般骑马,我自是不甘心,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骑上马驹去追赶他们。因是第一次,周围没了仆从指路,又是慌慌张张地逃出去的,没多久就迷路了。一直到了天黑,还是只能毫无头绪地地在林子里乱兜圈子,当时我也只有七、八岁的光景,平日里又是最怕黑的,那个林子到了晚上又阴森得紧,差点就哭了鼻子。往日只要我一闹,父王母后、王兄王姐都会围在我身边,一个劲安慰我,那里舍得我受半点委屈!可是那时身边却不会有人,我泄尽了气,却又鼓足了气,一个人借着月光慢慢地摸索着出林子的路。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我的前方出现了火光,不一会儿,我就被父王一把抱进怀里。那时父亲见我没有哭,就大声地对我说我的凤皇长大了,以后一定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听着他语气软软地叙述着那些往事,不知为什么,眼睛竟然涩涩的,一个受尽万千宠爱的小王子,灭国后竟然委身于男人身下甘做一名娈童,怕常人是难以接受的,若换作我,或许早已一死保清白了。
  
  濮阳夙见我半天没反应,转过头,对我笑着说:“我想说的是,别太担心东门淡墨,她也许没你想得那样脆弱,危险之时,人的意志力可是非同寻常的。”
  
  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他是为了安慰我才告诉我他的那些往事的,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个给你。”
  
  我闻言抬起头,入眼的是一柄剑:“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赠我流冥剑,这算是我的回礼。”濮阳夙一脸的灿烂。
  
  “将流冥剑赠你,是觉得你比我配得起那剑,可没想过要什么回礼。”
  
  “一物换一物,于情于理。何况,你怎知这剑不适合你?”
  
  我一听觉得有理,就接过剑端详了一番:此剑之剑光青凛若霜雪,扣之出声犹如虎啸龙吟,剑身镶有青翠玉石,粒粒价值连城,粗粗一看便知是一把可遇不可求的上古神剑。
  
  我顿时觉得这剑太贵重了,刚想出口归还,濮阳夙倒是抢先开口:“此剑名为青霜,是唯一一件我从祈国带来的物什了,你莫要推却。”一句话就把我还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好一阵子地不知所措。
  
  “去试试,可还趁手。”濮阳夙一把将我推到了院中央。
  
  人都站在院中了,再推脱就显得虚了,我也就不再客气,挥剑使起已经有点生疏的飘凌剑法,一个套路耍完,不觉有了些汗意,坐回石阶微微喘气。
  
  “你的剑法…很特别,叫什么?”
  
  “飘凌剑法,是我无意间在无思量洞发现的。”
  
  濮阳夙笑了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总觉得濮阳夙神神秘秘的,但是上次被他轻言带过,我也就不好再开口询问。
  
  “这剑,如何?”
  
  “是柄不可多得的宝剑。”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此剑于你顺手吗?”
  
  我点点头:“比流冥剑适合多了。”
  
  此言惹来濮阳夙的一阵轻笑,不知为何,今晚他似乎很高兴,一直都在笑。
  
  “流冥剑属阳性,你一女子本就不适合,再加上你练的剑法又是如此阴柔,自然是属阴的青霜更适合你了。”
  
  “原来如此。”我随手对着空气挥了几剑,若有所思。
  
  “还是放不下东门淡墨。”
  
  我心中一动,难道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濮阳夙斜眼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说:“若是担心得紧,不如出宫去找她,总好过在这唉声叹气。”
  
  “你以为我不想!但是要出这牢笼一般的皇宫,难如上青天。”我顿时垮下肩。
  
  “我能助你。”
  
  我一听就来了精神:“真的?”随即又泄了气,“你要是能出去,早就离开了。”
  
  “你不信?我不离开自然是有我的理由。”
  
  “那我也不能走,万一我走了,你要害皇上,岂不是连我自己也完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他做什么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况且他现在身上的那些也已经足够他受的了。”
  
  “那我若是失踪,太后那里该怎么挡?”
  
  “这你就不用太操心,我自有办法。”
  
  看他信心满满的模样,我的心无名地也就放下了,但是脑中出现了另一个疑问:“除了松木林,我就只到过这皇宫,出了宫,我该怎么找淡墨……”
  
  “你还有完没完,既然这么多的顾虑,我看你索性就别出宫了。”濮阳夙显然是被我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给折腾烦了。
  
  “不问就不问,我让苏大哥带我去找。”我在一旁小声嘀咕着。
  
  只见濮阳夙一声冷笑:“他可是太后身边的人,你若不怕功亏一篑,就尽管去告诉他,若是他们有了防备,到时候想再出去我可也是无能为力了。”
  
  “苏大哥不是那种人!”我嘴上虽然喊得理直气壮,但是心里还是虚虚的,就凭他未将淡墨救回,我对他的信任就少了几分。
  
  “随你意。”濮阳夙起身就走。
  
  临出门,我叫住他:“凤皇,谢谢你。”
  
  他身影略停了停,没回头,说了一句明日三更动身,就离开了。
  
  第二日,我替皇上例行扎了针,服了药,就回到三友轩,扳着指头数时辰,猛然想起一些事,就冲外头喊:“小莲!”小莲是太后派给我的侍女,专门负责照顾我的起居。
  
  “姑娘,什么事?”
  
  “这几日,晒在外面的草药你多照看着点,坏了就可惜了。”
  
  “可是那些药,姑娘每日都是亲自照看,为何……”
  
  我心下一惊,怎么忘了这茬,不要露了马脚才好,赶忙找借口:“这几日我要为皇上彻查一下身子,可能就顾不上这些了,所以才让你多照看点。”
  
  “是,姑娘。小莲记下了。”
  
  正当我在思索究竟方才的借口是否妥当,苏钦之来了。
  
  “苏大哥。”我连忙起身,又吩咐小莲备茶。
  
  “我听说你被司徒将军软禁…”
  
  “大哥听说了?不碍事的,我原本也不太走动的。”
  
  “见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看着他的脸,我肚中要他帮忙带路的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是还是忍了下来,如濮阳夙所言,若是他不肯又上禀太后,我可就真走不成了。反正知道淡墨被囚在沐游山莊,传闻沐游山莊是武林第一大莊,认识的人应该不在少数,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
  
  之后,苏钦之喝了会茶,见我确实无事,也就离开了。我急忙也遣小莲回福寿宫,说自己想早点休息,见小莲离开,就回屋收拾了一些细软。带准备完一切,我就在屋里走来走去,十分得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往窗外望,巴不得天早点黑。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际,我猛然被窗外的轻叩声惊醒,一个激灵地起了身,开了门,果然是濮阳夙,连忙引他进屋。
  
  “可以动身了吗?”
  
  “这么性急做什么?”濮阳夙嗔了我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拿着这个,到了城门口亮出它就能出去了,只是从这三友轩到宫门这一路上的巡逻,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宫里的事,我先替你担着。”他交代完一切,就要离开,我不由自主地抓住他的衣襟。
  
  他蹙着眉又问我:“还有何事?”
  
  “我…我不认识路……”
  
  “什么?不认识路?”濮阳夙惊讶地睁大了一双凤目,吃惊地看着我。
  
  我顿时红了脸:“自从进了宫,我就只去过福寿宫和璟瑄殿…”说着低下了头。
  
  濮阳夙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罢了,我送佛送到西,你在这等我片刻。”说完纵身出去了。
  
  不多时,濮阳夙又出现在我面前,只是他那身茜色的长衫此时已经换成黑色的正衫,长发也全部挽起,插了高高的髻,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前一刻是尽显妩媚多情,这一刻展现的却是一派精明干练,没变的是他的容貌依旧是倾国倾城,一时间我竟然看呆了。
  
  “还傻站着做什么,快跟我来。”濮阳夙催促着。
  
  我应了一声,连忙跟了出去。有濮阳夙带着躲过了十几批的巡逻侍卫,我顺利地出了宫,此时的天已经微微泛着鱼肚白,我回头看了眼高高的宫墙,墙头一点墨黑,我毅然回头往前迈了步。
  
  淡墨,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芷沂·同伴

作者有话要说:原来淡墨篇的事变两人商量了一下,终觉得多余,于是决定调后,压缩,与后面一章合并~
so把芷沂篇先调上来了,麻烦亲们重新看一下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江湖漂泊了数日,沐游山莊是打听到了,约莫再赶几天的路就能到。但是有件事让我觉得好生奇怪,一路过来见到的都是腰缠佩剑的练武之人,只是转眼一想,可能江湖就是如此,也没有太多在意。
  
  “店家,来碗茶水。”这日,赶了半天的路,我坐在路边的茶寮,打算歇息片刻。
  
  小二殷勤地过来,替我倒好热茶。
  
  我接过茶碗,道了谢,就问他:“这里离沐游山莊还有多远?”
  
  小二笑着说道:“不远了,也就三天的脚程。姑娘也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我一时二丈摸不到头脑:“武林大会?”
  
  “再过几日便是三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今年定在沐游山莊举行。这几日,各路的武林豪杰纷纷往那里赶,我们这小茶寮也多亏了这个,生意红火了许多呢。”小二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我对这武林大会倒是没什么兴趣,也就不在意,顾自己喝水,小二许是见我不像是去比武的人,就问我:“看姑娘样子,倒也不像是去参加大会的人,那姑娘去沐游山莊是为了…?”
  
  我一口气喝尽碗中的茶水,扔下几枚铜钱:“我是去找人。”
  
  “姑娘慢走,下次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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