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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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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
  
  或许,他真的是错了,错了一次,错了一生。 
  
  “我不会走的……从我回来,就没打算要走……”她翩然旋身而去,长长的影子落在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个人觉得这章很文艺(殴)
个人很喜欢这章,(*^__^*) 嘻嘻……
好吧,不是我偏心,段粉们,后面一定也给段段写个文艺的章节,嘿嘿 1 
                  《当时错》阿黎 ˇ此情可待成追忆ˇ 
  段潇鸣的大军一日日逼近,终于到了临安脚下。临安城,就像这深秋的天气一样,骤然凝上了一层薄霜。
  
  从上次顾皓熵闯进栖秀宫以后,泠霜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听说,他一直都在城外部署兵力,准备豁出全力打这一仗。
  
  打仗的事,泠霜不懂。并且,她也并不认为顾皓熵与袁泠傲懂。自小熟读兵家典籍并不意味着就懂打仗,她总觉得,他们比段潇鸣总少了什么东西,也许是从未有过真正的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敏感,毕竟,他们与段潇鸣生长的环境,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顾皓熵在凝聚人心方面的才能确实是高人一筹!本来,临安守军的士气很差,几乎可以说是低迷。可自从他来了以后,四处劳军犒赏,大刀阔斧地连续提拔了许多出身微寒的将领,在军中十分得人心,随着段氏大军逐步压境,临安守军的士气竟一点一点地被带动起来了,各个都斗志高昂!
  
  对于顾皓熵的举措,泠霜总觉得他在有意无意之间,让所有的士兵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他顾皓熵的立场就代表了齐国的立场,大多数的底层兵士都以为现在是齐周两国的联军在共同对抗段氏的‘疲敝之军’,那就是绝对的稳操胜券!
  
  或许,顾皓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泠霜总觉得,他越是刻意地去营造这样的舆论,就越是代表他对段潇鸣的忌惮,他心中没底!他用这样的方式激励士气,只能是一时的,只要段潇鸣的虎狼之师一到,他苦心经营的这些,就会瞬间瓦解!
  
  袁泠霜在段军中呆的时间不不短,她太清楚段潇鸣的军队与临安城的这些所谓的‘精锐之师’之间的差距,临安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 * *
  
  这一日,正是二十四节气的霜降,段潇鸣趁夜奇袭临安西门,顾皓熵率部正面迎战,负伤,后败退承定门内,临安西面全如段军掌控。
  
  临安城东南西北四面城门,只有东南两面是近代才新休憩过城墙,而北面为宫城所在,依山势而建,有天然屏障,唯独西面城墙,素来往来通行的人少,平日只开一扇城门,年久失修,砖墙垒土早已松散,经不起段军连番强攻,最后城墙上竟松动出一个洞来,大军涌入,再无阻挡。
  
  自从开战以来,晏翡便被郑婉芷接进宫中居住,明面上以示亲好和恩宠,底下,自然也有别的心思。顾皓熵再出力,毕竟也是外人,冷不防地临阵倒戈,也未可知。既然是如此,宁王妃住进宫里,不仅对袁军是个安慰,对顾军也是一种安慰。
  
  养宁殿本是袁泠傲昔日做皇子时,未分府建衙时的居所,为表示皇家对宁王夫妇的看重,郑婉芷特意选了这处给晏翡居住。
  
  泠霜知道晏翡恨她,所以,从她搬进宫以后,也没有去看过她,直到这天,来人宣旨,召她去养宁殿。来的是个小太监,也不知道实情,只说是前边战事败了,宁王负伤。
  
  泠霜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忙起身赶往养宁殿。她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顾皓熵定是‘不好了’,不然,袁泠傲不会让她去。
  
  她以前虽恨不得他死,可是,终究是从小长在一处,那么多年的情分,如今……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急,跑到养宁殿,她喘着气,看着帐幔拉下的内殿,站满了太医。
  
  袁泠傲和郑婉芷都来了,晏翡双眼通红地坐在床边,那帕子捂着嘴,想遮着自己的哭声,可是,却终究是压不下来,幽幽咽咽的声音沉闷异常,在这阴暗的大殿里,氤氲在浓得化不开的药味里。
  
  她进门时阻止了小太监唱报,只是轻轻地走近,远远地站在落地梨花门处,手不自觉地伸出去抓着那垂下的布幔。什么时候,宫里的居室竟有这么多的帘幔?看着却像幡帆,森森然。
  
  许多人在说话,有袁泠傲的怒吼声,有郑婉芷的低低的劝慰声,有晏翡的切切的哭声,有太医絮絮叨叨的请罪声……
  
  许多种声音相互错杂在一起,乱哄哄的,就如千万只蚊蝇在耳朵根子处一个劲地想要往里钻,听得她太阳穴上突突地发疼。
  
  她只觉得全身都被一股焦躁之火焚着,全身只有一个着力点,那就是抓在帷幔上的那一只手,她只得将手攥得更紧,来暂缓心中那那一股莫名的焦躁,死死地用着力,那五指的指关节处,悉皆泛白。
  
  “滚!”只听得袁泠傲一声暴喝,太医们陆陆续续都退了出来,看见泠霜立在那里,一个个又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向她行了礼再走还是……一时之间竟僵了一僵。这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了泠霜这边。
  
  “你还来做什么?!看他死了没有?没死的话你是不是还打算往他身上扎上几刀?”晏翡一见到她,竟像是发疯了一般,冲将上来拉扯她,一句句地咒骂。
  
  郑婉芷见状,忙与汪重一左一右来拉晏翡,好言劝道:“都什么时候了!宁王伤势要紧!”
  
  晏翡本就瘦弱,被他二人这么半拦着半架着,好歹拖开了袁泠霜身边,可是她还是喋喋不休地骂着,一会骂段潇鸣不得好死,一会骂袁泠霜天地不容,张牙舞爪地,样子甚为恐怖。
  
  泠霜整个人一动不动,也不躲开,就愣愣地站在原地,双目失神一般,也不知看在哪一点上。
  
  “够了!”不知何时,袁泠傲走过来将泠霜一把扯了护在身后,对着晏翡森然一喝,竟把人喝定了。
  
  晏翡整个人气势顿时消散了,整个人仿佛被顿时抽去了气力,瞬间软了下来,郑婉芷和汪重早已松开了她,一时没了支撑,竟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她索性连上半身也匍匐在地,一声哀嚎,就哭了出来。
  
  晏翡的哭声哀戚异常,恍惚听来竟有些不似人声,倒像是某种母兽,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呜呜地发着哀鸣。
  
  袁泠傲在袖底握住泠霜的手,冰凉的触感,将她陡然震了一个激灵,一下子醒将了过来,茫然地看着他。
  
  “去看看他吧,”袁泠傲牵着她缓缓来到了床边,站着看向床上虚弱地强撑着眼皮躺着的顾皓熵,道:“是在冲杀的时候被长戟刺中的,太医说……”袁泠傲终是没把后面那几个字说出来。
  
  泠霜呆呆地望着躺在被褥里的顾皓熵,满床的被褥上都染着血迹,他胸前更是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黑黑红红的,看得人头皮发麻。
  
  顾皓熵已经虚弱地完全说不上话来,整个屋子里,除了晏翡一个人在哭,其余的人都僵硬地站立着,谁也没有说话。
  
  袁泠傲让汪重带着所有奴才全部退了个干净,只留下他们五个人,似乎连殿内的空气都要凝结了。
  
  晏翡大概是哭哑了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听到一阵阵抽泣声,整个人瘫跪在地上,望向她床上即将去世的丈夫。
  
  “说点什么吧……”袁泠傲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低声在泠霜耳边道。
  
  泠霜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发颤,若不是他握着,可能连整条手臂都要一起颤抖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接下去的日子里,她要面临什么。现在是顾皓熵,下一个,又会是谁?
  
  她几乎觉得她的意识又开始模糊混沌起来,仿佛又看见那个冬天,锦帽貂裘,红梅映雪,苍虬的枝桠间,她猛然抬首,顾皓熵正对着她蔼然微笑。
  
  “皓哥哥……”多么自然,她脱口而出,原以为隔了这么多年,再也不会真心叫出口了的,却在此刻,叫得这么理所当然。
  
  顾皓熵惨白的脸上,以极缓的动作,微微扯动嘴角,强自笑了一笑,泠霜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今天来养宁殿,她本以为,她是不会哭的。
  
  晏翡瘫在地上,双眼爆睁着,死死地盯着这一幕,眼中除了仇恨,只剩下彻骨的悲凉……她也是一辈子不肯服输,不肯承认她输给了袁泠霜,半辈子,她小心翼翼地当好她的‘宁王妃’,生怕出一点点儿错,就会遭旁人一句冷言:“想当初,要不是袁家悔婚,哪里轮得到她来当王妃!”
  
  她宁愿她们说更恶毒的话,却唯独不要说这句,不要说‘袁泠霜’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于她,仿佛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诅咒一样,逃不开,挥不去!
  
  在宁王府,任何人都不可以提及顾皓熵与袁泠霜的那一段过往,这是禁令,谁提了谁就得死!
  
  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哪怕她再想掩盖,却依旧盖不去,抹不去……
  
  晏翡脸上犹带泪痕,目光呆滞地看着床榻之上,即将走向死亡的顾皓熵拼尽全力抬起手来,一点一点伸向上方。
  
  她知道他的手是要伸向何人,就连将死的这一刻,他心中想到的,惦念的还是袁泠霜,没有半分她的地位,就像这么多年的夫妻,可悲到半点情分也没有……
  
  顾皓熵的手,虚软的伸在半空,他似乎是想去抓着什么,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终究是停在了那里,拼着一口气强撑着。泠霜楞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握住他垂在半空的手,可是,顾皓熵却轻轻地偏开,这微小的一个动作,仿佛是大旱天里,炸出一个响雷,在场所有人都不禁觉得浑身震颤了一下,尤其是晏翡,跪在那里,双眼可怖地撑到最大,她大概是惊叫了一声,奈何她的嗓子早就哑了,发不出声音来,只是在殿内回荡着一个沙哑的单音。
  
  是的,在顾皓熵垂死的这一瞬,他想抓住的,却不是所有人认为的袁泠霜,而是,另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向所有的看官致歉,某黎真是没有料到会有‘马甲’这样的亲,用小霜等小段回营的这种心情来比拟等待更新的心情,我从来不知道本文会受到这样的重视,很感动,很感激。由于诸多原因,有时答应了要更新却没有更新,原因太多太冗杂,千言万语化作抱歉二字。
以后大家不要等更,更不要等那么晚,基本上超过晚上7点就不用再等了,我会尽量在白天更。现在临近期末,各种名目的考试压下来,时间越来越紧迫,很有可能临时少更,望大家海涵,虽然我不能保证说一定日更,但是,尽量更新吧,谢谢大家长久以来对我的支持!某黎鞠躬!
另,不是我故意要浪费笔墨来写二哥哥而让小段迟迟没能出来,实在是二哥哥快退场了,他的戏份以后没机会演了,小段在后面的戏份多的是,所以,不要急,(*^__^*) 嘻嘻…… 1 
                  《当时错》阿黎 ˇ此情可待成追忆(下)ˇ 
  在这诡异的寂静中,顾皓熵那只带血的手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晏翡一只手撑在地上,身子倾向床榻的方向,双目通红,就这样死死地定在那里,嘴巴张着,看着丈夫的那一只手。
  
  郑婉芷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回复过来,脸上除了冷漠之外,再无别的任何表情。她轻轻地退开一段距离,偏开头去,不再去看床榻方向。转头的刹那,没有人会看见,这个素有‘铁血皇后’之称的女子,眼角闪动着晶莹的泪光。
  
  顾皓熵的眼皮越垂越低,几乎快要合上了。那一线的空间里,承载无数渴望的视线,在众目睽睽之下,投向了泠霜身边之人。
  
  泠霜微微抽动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可是,脸部的皮肉仿佛被浇铸了一样,凝在那里,一点也扯不动。她轻轻放下了自己的手,也从床榻边退开几步,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脚下的那一方青砖。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什么地方都不如郑婉芷,没有她那么坚强,没有她那么耐忍,没有她那么心狠……
  
  郑婉芷可以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长年容忍到几乎视而不见的地步,而袁泠霜做不到。
  
  或许,郑婉芷真的一点都不爱袁泠傲,又或许,她是太爱他……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泠霜默默地闭上了眼,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低头站着,仿佛成了一件死物,成了这房中一件可有可无的摆设。
  
  袁泠傲紧紧地抿着唇,站在床边俯视顾皓熵,良久,终是伸出双手,握住了他伸在半空的手。
  
  顾皓熵的眼角,静静地滑下一滴泪,唇畔微微勾起,带着笑意,合上了眼睛。
  
  “敬桓!”袁泠傲一呆,大跨了一步上前,喊了一声顾皓熵的表字,可惜,他再也听不见了。
  
  顾皓熵的手,仍旧握在他手里,还是温热的。袁泠傲一点一点俯下身来,跪坐在床榻边上,手肘抵在床沿上,将额头撑在手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已经没了脉搏的人。
  
  他这一辈子,始终有一个人对他不离不弃,从他在夺储之战中败下阵,从他隐忍多年之后再次崛起,从他终于登基为帝,开始他治国平天下的理想……这么多年,真正由始至终守在他身边的,唯顾皓熵一人而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他视作亲生手足的人,偏偏却是存了那样的心思?他曾经,真的是想把霜儿交给了顾皓熵,给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心,不会服气,唯独给了顾皓熵,他才真正的放心,因为,那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他成了自己的妹婿,亲上加亲的好事,今后,他们的情谊只会更深更深,而霜儿也有了一个好归宿!
  
  可是,可是!为何老天偏偏要这样作弄人?!一片冰心在玉壶,霜儿才应该是你的玉壶,而不是一个对你只有兄弟情分的男人!为何你不懂?!为何你就是偏执地不肯改?!为何你偏偏要让自己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袁泠傲死死地攥着顾皓熵的手,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质问。
  
  霜儿那时候还是这般单纯善良,她心里眼里只有一个你,我不敢让她知道,真的不敢,我不敢想象让她知道之后,她会怎么样?痛不欲生?
  
  我小心翼翼地瞒着,可是,你却居然到栖秀宫作出那样的事情,吓得她几乎整个人都崩溃了!我实在是怒极攻心,不惜对你拔剑,是的,该结束了,这一切,无边的孽欲,到此为止,你回你的齐国,今后,再不相干了。
  
  你问我你哪里比不上她,我觉得这个问题可笑而荒唐,我只能回答你,这天下,没有人能比得过她……
  
  不相干,我原以为,可以就此不相干的。可是,你为何还要回来,在这样的时候,在段军横扫千军的时候,在你皇兄阴险地无所不用其极地罗列你罪名的时候!我叫你走,回齐国去,你为何就是不肯听?留在临安,只不过白白送了性命而已,这一切,值吗?真的值吗?!哈哈哈哈……如今,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尘归尘,土归土……
  
  不过,你放心,这笔血债,我定为你向段潇鸣讨回来!
  
  袁泠傲的眼睛通红,良久之后,终于放下了顾皓熵的手,重新掖回被衾里头去,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各扫了三个女人一眼,脸上已经回复了平静。
  
  他走到郑婉芷身边,只说了一句:“好好料理敬桓的后事,要叫全天下都知道,是段潇鸣害了宁王的性命!”
  
  说完,也不等郑婉芷回话,大步流星而去。
  
  * * *
  
  直到他走出了养宁殿,郑婉芷才沉沉地叹出一口气,看向另两个人。光影明灭里,一个低头站着,一个全身瘫着,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理解这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对顾皓熵,她本没有半点情分,死了他,于她而言,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
  
  这场面叫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皇后章服迤逦坠地,衣料磨地的沙沙轻响中,远去了。
  
  晏翡怔怔地跪着,看着眼前地上,晃过的那一角衣裙上,信期绣的针法,攒着米珠勾勒出飞凤的图案,翩然欲飞。
  
  丝线莹光流转,她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就像天地初开时,盘古的那双眼睛所见,只有黑黄不辨的模糊。
  
  不是她,不是袁泠霜?!
  
  新婚之夜,他连喜秤都不用,只是徒手拽下了她蒙头的‘花好月圆’喜帕,冲天的酒气熏得她发呛。他一头栽在床上,蒙头大睡,洞房之夜,将她弃之不顾,让她落下让人耻笑的话柄,竟不是因为袁泠霜?!
  
  人前相敬如宾,人后却从来连一个字都不屑于同她讲,总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拿着一卷书册却半天也不会翻一页,只是愣愣地看着某一个方向,盯着发呆,竟不是因为袁泠霜?
  
  她实在受够了,终于忍不住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他只冷冷回她一句:“你想要当宁王妃,我成全你,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那绝情的拂袖而去,竟不是因为袁泠霜?!
  
  他这么多年,连一个侍妾也未曾纳过,连正眼都未曾瞧过她,竟不是因为对袁泠霜的深情,而是心中藏了一份永远见不得光的感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喜欢另一个男人?这不是真的,不是!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做梦……
  
  晏翡一个人瘫在地上喃喃自语说着什么,声音沙哑地仿佛苍老了百年,听来十分可怕。
  
  泠霜抬眼去看了晏翡一眼,只见她表情呆滞地跪着,似乎对这外界发生的事情一点感知都没有了。
  
  “你一生视我为敌,以为是我抢走了他,其实,抢走他心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泠霜抬起脸来,清浅一笑,抬手用衣袖抹去脸上两道泪痕,轻轻地转身,离去。
  
  殿外刺眼的光线,让眼睛一时之间有点受不了。明暗的鲜明对比,从阴森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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