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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筱意用十万火急的速度冲出晨曦院,直奔老太君的住处。
老太君见到她来,笑着招手让她靠近:“筱意怎么有空过来,难道是将军欺负你了?”
“不是啦。”害羞的笑笑,一脸难为情的看看左右,显得欲言又止:“是将军大人,我有点事想跟老太君说。”
她这副表情,这样的话,让人不歪想都难。
的确,在座的两位表小姐,众丫鬟,以及老太君都想得暧昧了。老太君喜形于色,其他人的表情就丰富有趣多了。
“你们都先出去吧。”老太君令众人回避,然后托着她的手,又是急迫又是激动的问:“筱意,难道是将军……”
“老太君。”童筱意摸着头满脸尴尬,低声道:“昨晚上,我把将军大人的肩膀咬伤了。那里留着个很深的疤,我是想问问老太君有没有什么祛疤的好药?”
“是这件事?”老太君不仅有些失望,随后又自嘲笑道:“我还以为能抱孙子了呢。昨晚的事不能怪你,别往心里去,以后该怎么服侍就怎么服侍。祛疤的伤药我这儿倒是有一瓶。咱们凌家一门忠烈,都是从沙场上历练过来的,哪能没有伤药呢。”
老太君在什锦架的小抽屉里找了找,递给她一个白色小瓷瓶:“这是上好的贡药,要在伤口没结疤时使用,用得晚了不起效的。”说着又笑:“将军那个人,你让他用这个,他肯定觉得你小题大做,好像身上多个疤就跟多条战绩,有多光荣似的。”
“谢谢老太君,那我回去了。”说着得意的晃晃手中的小瓶,说:“等将军大人夜里睡着了,我偷偷给他抹上。”
老太君被她逗笑。
出来的时候,又看见翠兰盯着她,满眼的怨恨。又意识到翠兰在身后跟着,童筱意装作不知,心意一转,去了后花园。沿着卵石小径,她直走到荷塘边儿上,而翠兰果然跟来了。
她蹲下来,哼着小曲,悠闲戏水。
翠兰在逐渐靠近,脚步很轻,就在对方伸出双手时,她蓦地起身躲开,在翠兰一双惊讶的目光中,反将其推入水中。
“噗通”一声水响,翠兰开始惊恐的挣扎。
童筱意冷冷的望着她,尽管天色黑暗,却能想象此刻她脸上的惊恐万状,甚至能体会到她心中垂死的挣扎。这种感觉她很清楚,不仅仅是当初被翠兰推入井中领悟,更不是被刺客盯住所感悟。
根本不去想翠兰是否会在水中淹死,她转身离开。
翠兰的喊声很大,很快吸引了值班侍卫,当翠兰被救起来时,童筱意已回到了晨曦院。
“去哪儿了?”凌慕寒问。
“将军大人猜猜看。”她故作神秘。
“说!”声音一冷,根本不与她做游戏。
“我去跟情人幽会了。”她咯咯的笑起来。
凌慕寒理解为,她去见长天了。
不一会儿外面就来了人,看了眼童筱意,说:“将军,刚刚侍卫们从花园的池子里捞上来个丫鬟,是老太君院子里的翠兰。翠兰哭着说,是将军身边的童筱意将她推下水的,老太君让小的来问问。”
童筱意一脸无辜,斩钉截铁:“我没有。”
“听到了?就这么回老太君。”凌慕寒对翠兰是有印象的,不好的印象。
正文 074 可怕的梦
晚上睡觉,童筱意照旧把铺盖铺在床边上,从一开始的诸多考虑,到现在都是习惯了。凌慕寒也未置片语。
不多时,屋内归于安静。
“将军大人,你睡了吗?”童筱意试探性的轻喊。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她翻身起来,摸出从老太君那里要来的贡药,爬到床上,不顾形象的直接骑在他身上,开始扒他的衣服。反正他睡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即使“醒”了也是呆呆的。
“你干什么?”孰料本该睡着的人突然出声,吓得她身子一翻险些摔下去,好在他动作迅速敏捷,伸出胳膊将她拦住。
拍着噗通狂跳的心口,童筱意委屈又怨怒的小声抗议:“将军大人,你既然没睡着干嘛不说话,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刚刚我的三魂六魄都飞走了一半!”
凌慕寒抿着唇,皱着眉,虽没答她的话,可他对目前这种姿势极为不满。
“嘿嘿,将军大人别误会,我不是想吃你豆腐。”意识到他的不悦,童筱意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坐在床的里侧。打开瓶塞子,送到他鼻前,说:“这是我从老太君那里要来的贡药,我怕你把那疤看做战绩一样不肯消除,所以才出此下策。将军大人明鉴,我的一颗赤胆忠心,全都是为将军大人着想。我只是想抹好那块疤,否则别人知道将军大人被一个小丫鬟给咬了,实在有失威仪,有损身份!”*
他沉默着,不予答复。
“将军大人?”
“童筱意,这可是上好的贡药。”蓦地,他说出这样的话:“留着,往后你用的机会很多,否则你伤痕累累的出去,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怎么虐待你呢。这也是身为你的将军大人,善心的为你考虑。留着吧。”
“呃?”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童筱意讷讷的摸着下巴,怀疑自己在做梦。于是她伸出手,摸向他的下巴,嘴里还嘟囔着:“很有真实感,不是做梦啊。”
孰料他突然反手捏着她的下巴,用了几分力气,冷笑道:“疼不疼?”
“疼!疼!将军大人快松手。”她连忙讨饶。
“知道疼,那就不是做梦了。”笑意一敛,劈头冷斥:“还不赶紧滚下去睡觉!”
“睡就睡,干嘛那么凶。”又是一番嘟嘟囔囔,童筱意放弃先前的计划,回到自己的床上,抱着枕头会周公去了。
当晨光从窗外照进来,凌慕寒自然而然的醒了。
他蓦地发觉怀中抱着个人,不仅一手揽着对方的腰,另一手更是放在其胸前的那份温软之上。震惊之中连忙收回双臂,抬脚就踹,试图将其踹下床去,不料一退身却碰上床沿,身体跌在床上。
原来他睡在她的“床上”。
由于他那一脚,将睡梦中的人给弄醒了。
童筱意嚯得一下坐起来,茫然四望:“啊,天亮了?太好了,天亮了,天终于亮了。好热,热死我了。”
“童筱意?”凌慕寒想知道她对他的举动是否知道。
“将军大人醒了?”童筱意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心有余悸的说:“将军大人,我告诉你哦,我昨晚做了个梦,简直是太可怕了。我梦到被人捆住手脚塞进一只铁桶里,不管我怎么挣扎都出不来。我的脑袋露在外面,可呼吸很困难,头顶上方又正对着大大的太阳,晒得我浑身大汗,好像脸都蜕皮了。太吓人了,还好醒了,再不醒我肯定没命了。”
“哦,桌上有茶。”凌慕寒十分善意的提醒,丝毫没介意她一大清早就开始的滔滔不绝。
童筱意鞋也不穿,跑到桌边,一股气连灌了两杯凉茶。这才长吁一口:“总算是活过来了!”
凌慕寒“望”着她,眉间拢起的山川足以夹死一堆蚊子。
“将军大人,我觉得今天会很热,非常热!”童筱意斩钉截铁的判断着,打开一旁的大柜子开始翻找,终于捧出一件衣服,得意的笑着说:“将军大人,我给你找的这衣服,绝对适合今天穿!”
凌慕寒只管站着,展开双臂,由她服侍。
他根本不在意她口中的夸张,对于衣服饰物,一贯以简洁简单为主,自从眼睛失明后,但凡裁衣裳更是按照几个特定的样式,变不出什么花样。凡事喜欢遵循一定的规律,喜欢按部就班,能够踏实的掌控,乃至于衣服这类东西,只要伸手一摸,他必须得知道是什么样子。
服侍了这些天,童筱意也发现了,一边给他穿衣裳一边提意见:“将军大人,身为一品护国大将军,这样好的身材,这样好的相貌,衣裳不穿流行的款式,真是太浪费了。咱们做两身儿新衣裳吧?”
“不需要。”他一口拒绝。
“为什么不需要啊?我觉得很需要啊!”童筱意努力的游说:“将军大人,你的衣服款式都太刻板了,不能充分的彰显你的气质和潇洒,如今你又不需要上战场,总是入宫或出门赴宴,应该穿些时新的款式才对。否则别人见了,还以为国家苛刻了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呢。”
“闭嘴!”他开始不耐烦了。
童筱意重重的叹口气,终于道出了真正心声:“我只有两三套衣服,都是半新半旧的,我想要新衣服。可我是将军大人的丫鬟,你不做新衣服,我哪里能穿新的。好好儿的一个夏天,我还没鲜亮一次呢,都要过完了。”
凌慕寒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软:“让青竹去安排。”
童筱意先是一愣,接着喜上眉梢,又赶紧追问:“将军大人,那、做衣服是不是要很多钱啊?”
“白送你的!”凌慕寒哪里不知道她的那点儿心思。
童筱意高兴的将他熊抱:“将军大人,你真是太好了!”
凌慕寒连忙将她推开,冷着脸训道:“又猖狂!”
猖狂就猖狂,反正白白得了套新衣裳。
早饭后,裁缝来了。凌慕寒的各项尺寸都有记录,不用再量,就量了童筱意。做衣服的时候,童筱意说要套水蓝的裙子,时下最流行的款式,又帮凌慕寒要了四套。
裁缝听了她的话,疑虑道:“姑娘,将军的衣服自来都有定制,擅自改了,恐怕将军怪罪。”
童筱意望着书房里的人,笑着安慰裁缝:“你不要怕,将军大人让我做主,我让你做你就做,即便将军大人到时候怪罪,那也是我的责任,你只管放心!”
“那,那好吧。”裁缝虽对将军府的变化有所耳闻,但还是忐忑。
送走了裁缝,童筱意跑到书房。
“将军大人,今天有事要忙吗?”
“有话就说。”一听她就有下文。
“嘿,我们出去玩吧。”她一副坦然的说着,仿佛丫鬟找将军出去玩儿是多么正常的事一样。
“不是说今天很热吗?”他倒没有张口拒绝,却也没有愿意出门的意思,不等她再开口,反问:“童筱意,你识字?”
“嗯。”她不懂他为什么问。
凌慕寒抬手指向书架,说:“去,架子从上往下第三排,从左往右第五本书,抽出来。把书打开,从第一页开始读。”
“将军大人要我读书?”童筱意以为他是闷,让她读书解闷,可当把书抽出来一看,有点傻眼:“将军大人,这是本《论语》。”
“读!”
她对《论语》实在没兴趣,回头扫视着架子上的众多书籍,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将军大人,《论语》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们换本书吧。不如,我们读兵书?”
“不准废话!让你读,你就读!”
读读读,你就是个独裁!
无可奈何,她只有翻开书,开始念:“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论语》不是滔滔长篇,可连着读了两遍,口干舌燥,茶水灌了一肚子,还不让停。童筱意明白了,这是将军大人整她呢,她哪里得罪他了?
正文 075 贪吃惹的祸
中午服侍用饭,童筱意如同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每夹一样菜,她就刻意用筷子敲敲碟子。
凌慕寒知道是那本《论语》念的,让他终于能安安静静的吃顿饭。
饭后,凌慕寒躺在凉榻上歇午觉,却听见她在屋内进进出出,终于忍不住训斥:“童筱意,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站着!”*
“将军大人。”童筱意跑到他跟前,一边擦着汗一边夸张的说:“我的预言果然没有错,今天真的是很热很热啊,将军大人你怎么睡得着?这种天气,就适合吃点冰饮,咱们家有没有冰块呀?”
凌慕寒觉得她闹哄哄的更热,便说:“去找胖婶。”
“谢将军大人!”童筱意完全将他的话当做圣旨,高高兴兴的就去找胖婶要冰块了。
她直接冲向后厨,胖婶意外的在里面,旁边还有两个面熟的丫鬟。她立刻打出将军的旗号,问胖婶要冰。
“将军要冰?”胖婶颇为意外,至少在之前服侍的那么多年,将军从不吃冰,最多是用来待客。今天府里又没外客。
“是啊,将军大人说今天天气太热,睡不着觉。”童筱意说起谎话脸不红气不喘,仿佛说出的就是真理。
“等着!我让人去开地窖了,冰块一会儿就送来。”胖婶没再多问。*
发现另外两个丫鬟盯着自己瞧,童筱意便对着她们和善的笑,笑着笑着认出来了,她们是两位表小姐的丫鬟。原来她们也热得受不住,跑来要点冰块做酸梅汤吃。
冰块取到后,两个丫鬟就离开了,而童筱意则还有工作要完成。
有个丫鬟临走时又看了看她,还问她:“做什么呢?”
她随口答道:“冰饮呀,捣冰挺麻烦的。”
丫鬟听了步履匆匆的就走了。
童筱意一门心思在冰块上。要了只大碗,将冰块哗啦啦的捣碎,淋上糖水加点蜂蜜,又加入葡萄干、梅子、碎杏仁、苹果梨子丁,又搜罗来煮好的红豆绿豆,弄了一大碗。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又拿了两只汤匙,乐滋滋的捧着往回赶。
走着走着,在一个转角的地方突然冒出一个人,那么不巧就与她撞个满怀。手中因为端的是冰碗,外层结满了小水滴,被人一撞就滑掉了,冰块水果什么的全都泼在了地上。
“啊!我的刨冰!”童筱意气的大叫。
撞她的人像是个小厮,连连道歉,又说:“都是我不好,你千万别生气,再重新弄一碗吧。只是千万别再去找胖婶,她脾气不好,若是知道咱们把这碗冰给撒了,肯定是一顿好骂。”
童筱意没好气的瞪眼:“不找胖婶,怎么弄冰啊?去偷呀?”
小厮就看着她干笑。
“啊?真的去偷?”她连连摇头:“开什么玩笑,我堂堂将军大人身边儿的丫鬟,吃个冰还用偷吗?我找胖婶去。”
“别去别去,千万别去,算我求你。”小厮赶紧将她拉住,苦着脸说:“你是不知道,我之前接二连三的闯祸,前头管家说了,若我再做错一件事就将我撵出去。我若出去了,就衣食无着,流落街头,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我瞒一回。你想要冰,不难,我带你去地窖。”
“地窖就那么好进吗?”她很是质疑。
“这个我有办法,走吧,迟了会被发现的。”说着捡起地上的碗和汤匙,不由分说的就将她拽走。
东拐西拐,她被带到府西边的一个院子。
只见小厮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间房的门,走进去后就觉得这房间里透着丝丝凉气。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在地上有个一米见方的厚实铁门,仍旧落着锁。小厮照样是用钥匙打开,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笔直往下的石阶。
“走啊!”小厮催促她。
迎面扑来的凉气令她觉得特别享受,但面对地窖,她却不敢轻易踏出一步。对于这种地方,她向来忌讳,避而远之。另外,对于这小厮,忽然觉得古怪。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这里的钥匙不是该由胖婶来管的吗?”她知道将军府和一般的大家子一样,分前后院,管家管前头的事,而后宅和后厨的事由胖婶来管。
“你赶紧去取冰呀,哪里那么多问题!”小厮不耐烦了,见她质疑,又不肯往下走,突然露了凶相,一把将她拽过来推了下去。
“啊!”童筱意咕咚咕咚的就从楼梯一直滚了下去。
要知道,虽然这里只是地窖不是冰窖,但地窖也极深,这样才能达到理想的储存效果。一通楼梯滚下来,她被摔得七荤八素,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窖门被关上,整个地窖归于沉寂冰冷的黑暗。
她想爬到门边,可一动脚腕就钻心的疼。
这地窖里的冰块都是从官窖里运来的,规规整整的码在那里,足有十多块,将整个地窖弄的冰冷阴森。这里面放着各类水果,又弥漫着冷冷的果香。一个冷战,她冻得瑟瑟发抖,抱紧了身子。从炎热的太阳底下突然到这种地方,实在令人难以承受。
看不到丝毫光亮,她开始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一阵阵的晕眩,全身冷汗淋漓。短短两分钟不到,她就失去了意识。
晨曦院内。
距离童筱意乐颠颠的跑出去已经好一阵子了,始终不见回来,凌慕寒起先没在意,可渐渐觉得不对劲。那丫头冲着冰块去的,总不能贪凉快就抱着冰块不回来了吧?
终于,他问花隶舒:“童筱意回来了没有?”
“没看到。”花隶舒也觉得奇怪:“不会是去哪儿玩的吧?”
“这么热的天,她能去哪儿?”凌慕寒轻哼,烦躁的吩咐道:“去,让人找找她去,真是越来越不像话!”
结果呢,派出去的人将将军府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回来说没找到。
凌慕寒把桌子一拍,怒道:“又没见她出去,一个大活人还能在府里没了?”
花隶舒低声道:“将军,不会又跟上次一样,被人打晕带走了吧?”
“大白天的,谁敢!”凌慕寒更倾向于她躲在哪个角落里独自快活,非得把她找出来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小叶颤巍巍的从门外进来,压低了脑袋,小心翼翼的回道:“将军,胖婶说筱意姐去问她要了冰块,胖婶给了,她端着碗早就走了。”
这下子凌慕寒就笑了:“我就不信,她真能跟着冰块一起蒸发了?再去找!”
将军一声令下,府里闹的人仰马翻,个个都在找童筱意。不论是许久不用的空房,柜子箱子,还是花园的犄角旮旯,甚至是井口茅厕,全都被翻了一遍。人们就奇怪了,这人怕是不在府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