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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上-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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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她是惊慌?她显然不笨,那么片刻的时间就算冷静不下来也知道那么做对卢智是有害的,但她偏偏做了,房乔就算当时混乱,事后也该看清楚她那时的不对,然而,他当晚仍是宿在丽娘院中。

  房乔只说后来韩厉给他看了证明卢智洁白的书信和证人,却一宇没有提到丽娘当时的举动,没有提到丽娘和他共同保有安王骨肉的秘密,没有提到他“偏宠”丽娘的举动。

  但是,看似一直在受害和被利用的丽娘,时隔十几年,过的那般滋润不说,还在最近被提了平妻,虽提妾为平妻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可堂堂三品大员,家中无正室坐镇,却让一个妾提上来的平妻管理着内宅。

  关于丽娘和房乔之间,这些看似古怪的地方,却让遗玉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这两个人,绝对是一起经历了一段事情,太子和安王争斗最白热化的那几年,绝对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也许,就是因为那些事,让房乔对那丽娘生了情谊出来,也说不定。

  躺在床上的眉头轻轻皱起,这么一来,房乔对丽娘的态度,的确有了解释,可他那日见到她娘,为何又有那般动情之举,甚至当场潜然泪下,她可以看出来,他的眼泪不似作假,尽管他一直在解释在辩驳,但他在看到卢氏头一眼时,那种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的确还对卢氏,有感情在,尽管经过这么多年,那感情不知还剩下多少。

  “呵…”遗玉双手遮在眼晴上,意义不明地哼笑了一声,人的感情,永远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看似简单的事情,只要是掺杂了感情,那便会乱成一团麻。

  或许再过几年,等她到了嫁人的年龄,做了他人妇,一样要面临夫君同其他女人的关系,左拥方抱的男人在这世上太过正常,这是活在时代女人的悲哀。

  新婚之后,许是有甜蜜的时候,如同曾经的卢氏和房乔,之后诞下子嗣,儿女环绕膝间,在这期间,又怎么保证夫君不去拈花惹草,到时,她或变成那些寻常女人,争宠暗斗,或变成卢氏那样,冷眼旁观,有一天或被薄情的夫君,还有心机的小妾,害到她头上,害到她的子女——

  心头一凉,遗玉猛然坐起身,披散着长发埋头于膝间,丝被中发出她模糊不清的低语,“…我不要…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呢喃一阵之后,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抬起了头,捂在眼上的手缓缓放下,漆黑的眼眸在夜色中,乌的发亮。

  长安城房府

  房乔自下午回府之后,便一个人呆在书房中,他的书房,向来不允外人入内,就连丽娘,也不例外。于是,直到他晚上才乘了马车出府,在他走后,一直坐在正房厅中,听着管家回报消息的丽娘,才放了茶盏,领着两名丫鬟,朝卧房走去。

  丽娘的住处,并不再正房之中,她是另有一座院落,虽然比那两名妾侍要气派不少,但到底不是正室居所。

  进了二道门,在一间已经提前烘暖的屋子里坐下,立刻便有下人进屋端茶奉水,摆上瓜果点心六样,丽娘先前在正房厅中喝了不少茶,便使帕子捏了块精致的点心小咬了一口,听见门外有人禀报,两名衣着整洁,模样机灵的丫鬟走到门前打起帘子,见一杂仆弓腰走了进来,便到门外去守着。

  “夫人。”那杂仆小声唤了一句,左右打量一眼屋中,然后才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叠了几层的纸张双手托着,朝前走了几步,远远递过去。

  丽娘用帕子包着手,将那纸张接过,轻轻抖落开来,纸上的褶皱很是细密,她不得不伸出保养得宜的手指,将其铺在一旁案几上,弄展了一些。

  这张白纸上,画的是个半身人像,因褶皱和些许脏污显得模糊不清,起初丽娘并没看出什么,但仔细盯了两眼后,双目猛然瞪大,按在纸张上的手指压得死紧。

  “这、这是从老爷书房里弄来的?”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杂仆惶恐地道:“冤枉!小的怎敢上老爷书房寻东西,这、这是被人收给出来的杂物,准备丢弃的,恰被小的捡到,见上面画了女子相,觉得是老爷相中了哪家的妇人,这才揣来给夫人看。”

  “是何时的事?”

  “呃、应有一阵子了,老爷书房毕竟鲜少叫人去收给。”

  “你下去吧,到绿波那里领五两银子,记得不要多嘴,不然依着你上次偷了府上器件去卖的事情,乱棍打死,也是使得的。”

  “小、小的不敢,多谢夫人赏赐。”那杂仆身形抖了抖,倒退着走出了屋子。

  门帘掀开,两个丫鬟欲走进来,却被丽娘吩咐呆在屋外。

  屋中只剩她一人时候,她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震惊和不信之色,双手捏起那张画像,借着烛光,眯起眼晴仔细地看了足足一刻钟。

  那画上的妇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眉眼柔和,五官端庄秀丽,尤其是那眼晴,最是传神,眼角之下尚且占粘着几滴腊痕。分明有六分像丽娘有些模糊的记忆中,卢氏的模样!

  可她又不敢确定,毕竟过去那么多年。可眼下这画冒出来,在她看来却是大大的不对劲,家中有关卢氏的画像极少,且都被收的严实,十三年,她也未再见过半幅,而她手上的,显然是新作,这画风不是房乔的,而凡是府上见过卢氏相貌的,又怎可能在这么多年后,仅凭着回忆,画的这般传神!

  第218章 高阳来了

  初六,遗玉昨晚睡的并不好,可起来的倒是挺早,收给妥当出了屋子。李泰已经在书房外面站着。

  遗玉走过去,行了礼,见他一张俊脸上,精神很好的模样,比较了一下睡眠不足的自己,多少有些哀怨。

  “没休息好?”李泰瞥了她一眼见到她眼底很是明显的青色。

  “嗯。”刚应了一声,便掩唇打了个不小的哈欠。

  “睡不足会不长个子,你本来就矮。”李泰垂眼看着两步之外,只及自己胸口上面一点点的遗玉。

  “…”听着他这么直接的话,遗玉心中哀怨更重,眼珠子一抬,望着需要她仰视的李泰,反驳不上半句话。

  阿生站在李泰身后,见到遗玉扁下去的小脸,侧头偷笑。

  “先活动下手脚。”李泰还记得昨天早上见到遗玉时候,她那一套古怪的动作。

  “什么?”倒是遗玉一时反应不过来。

  阿生好心提醒,“就是您昨儿早上,做的那些怪异的动作。”

  怪异…遗玉看着一旁闲闲地等着看她做热身运动的李泰,还有笑眯眯地望着她的阿生,有些僵硬地开始伸胳膊踢腿儿。

  阿生起初看的有趣,还没等他笑出来,便被李泰一记冷眼扫过,忙侧过头去,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去看遗玉“作怪”,只是仍时不时斜着眼晴偷瞄。

  好不容易在两人明瞧暗窥下做完了一套热身运动,遗玉的小脸有些泛红,四肢热乎了起来。

  “去取弓。”李泰收回视线,朝前走了两步,站在朱色脚印边上,等遗玉带好指套,挂上箭囊,拿了弓走过来。

  她侧身站好,搭上箭后,李泰的手指便按在她的肩窝上,在遗玉轻微地缩了一下脖子后,他便收回了手,突然开口道:

  “你若是还像昨日早晨那般,射艺,也弃了吧。”

  这般语气很是冷淡,甚至有些凉凉的感觉,不像是学里先生对不争气的学生发怒,他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却很好地让遗玉瞬间清醒了头脑。

  五院艺比当即,想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握弓的左手同时捏住了箭头,遗玉空出右手在额头上“啪”地一声拍下去,在边上看热闹的阿生愣掉的目光中,扭头仰起脑袋,看着李泰道:

  “我会用心的,请殿下教我。”

  李泰从她乌黑的眼珠中,又寻见了那抹最常见的坚定之色,眉稍轻轻松动了一些,但仍是冷着语调:

  “那就专心。”

  遗玉呼吸了一次后,右手再次捏住箭尾,摆好了姿势,又被李泰调整了几下,她目光一沉,紧紧盯着箭身同弓身的交错处。

  “开弓。”

  “松。”

  简单的两声口令后,羽箭使飞快地脱离弓身射了出去,这一箭,勉强射在了靶垛边上,开弓大吉!

  遗玉扭头对着李泰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黑珍珠般的眼眸上,卷卷的睫毛轻轻抖动着。

  “继续。”李泰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笑脸,按在她肩窝上的两指轻挪了一下,便移开视线,沉声道。

  “哦。”遗玉对他的时不时冒出来的冷淡习以为常,又抽了箭出来,重新搭上。

  在马车上小盹儿了片刻,走到国子监门口时,遗玉忍住了下车后第三个哈欠,在门外瞄了一圈,除了那些意义明显的目光外,并没找到卢智的人影儿。

  “奇怪…”她嘀咕了一句,昨夜同卢智说好的.两人在国子监门前见面,她大哥一向守时,难道是她出门早了?

  这时候判断时间,一是看天色,一是闻鸡鸣,看钱人家中会有做工精细称漏,长安城中主要街道口处,设有日晷,国子监门口使有一座。

  “卢小姐。”

  遗玉刚走到日晷跟前看罢时辰,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唤,原本是当作寻事的人,便挂上标谁地应付麻烦的客套笑容,转过身去。

  “…杜公子。”

  这回不是捣乱的,而是同她一个教舍的杜荷,那张仍带有少年稚色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昨日你没有来学里,是出了何事?”

  因临时接到卢氏病倒的信,两兄妹昨日都没有去上课。杜荷上午没见到人,下学便到太学院去寻人问过;得知卢智也没有去学里后,下午又专门找负责学生请假的院长晋博士询问,只知道是她家中出了些事情。

  说来两人关系也不过是普通的同窗,遗玉潜意识地不想一个“陌生人”说过多解释家中的事,便只“嗯”了一声,算做回答。

  杜荷心知她是在敷衍,仍是挂着笑,“那现在可是妥当?”

  “已经没事了。”遗玉出门的确比同卢智约好的时间早了一刻钟,这会儿只能站在门外等人,同杜荷说上两句话.也好挡住那些上前找茬的人,这么一想,她便没再用单音答话。

  “昨日的诗经课上,先生布下,让将《草虫》那篇默上三遍,后天要交,你别忘记。”杜荷见她没有住学里面走的打算,猜她许是在等卢智,便借这机会,同她搭括。

  “多谢。”遗玉脸上客套消去,对他轻笑一下,不管杜荷同自己套近乎是有什么目的,但他的确是有助人之举。

  “对了,你知道五院艺比吧?”

  “听我大哥说过。”许是将近人选名单出炉的日子,学里讨论五院艺比的人很是多。

  “你可能会被选上,最好事先准备一番,若是有用的到我的她方,尽管说。”遗玉最近出了那样的风头,加上又是晋博士喜欢的学生,在杜荷看来,她入选的可能性的确很大,但平日上课时候也可以看出,她有些艺能不甚擅长。

  遗玉挑眉,心中好笑,一开始听闻五院艺比的事后,程小凤便说要帮她,卢智后来又指点她,甚至昨晚李泰也开口说会教她,眼下再加上个杜荷提出帮忙,似乎身边不少人都比她还在意五院艺比的事情。

  “杜公子也有可能入选,你还是安心准备,介时好帮书学院拿了木刻。”那天她在教舍里听了几句闲话,多有提到书学院可能参比的人选,杜荷也是新生之中热门的人选之一。

  杜荷扬唇一笑,“我可没有卢公子的本事,不做垫底就不错了。”

  这谦虚的话被他说出来,不显得虚假,遗玉能从中听出些许洒脱来,一时便高看了他两分,说来这杜荷同她挺像,在国子监里,都是有一位才名颇高的兄长。

  她还好,毕竟是个女子,又没有什么家业要继承,但杜荷就不一样了,身为杜尚书的二儿子,身份地位、名声才学,处处有个压他一头的大哥,能够想开,的确不易。

  “你谦虚了,听说你御艺是极好的。”

  杜荷听她提到了御艺,显然来了兴趣,刚要接话,余光便瞄到已经走到他们四五步外的卢智。

  “杜公子。”卢智先是唤了一声杜荷,方才伸手将遗玉拉到跟前,塞了只油纸包给她。

  杜荷向卢智回礼,一面同他浅浅说着话,一面悄悄侧目打量正揭着油纸包的遗玉。

  油纸包里放的草莓卷,对遗玉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昨日携卢氏进京前,特地将家中菜园子里的东西都打包了一遍.以免他们不在家中,被野猫糟蹋。

  这一包草莓卷,显然出自卢氏之手,这么一大早的,吃到带着热气的草莓卷,固然是高兴,可遗玉一想到卢氏不知多早就起来做这点心,便想同卢智说道一番,无奈碍着杜荷在边上,只好小小咬了一口,尝到娘亲做的点心,心里就暖暖的。

  “回教舍再吃,莫在外面吃了风,要着凉的。”卢智搭了一下她的肩,带着她朝学里面走。

  杜荷走在卢智的另一边,一路上没再开口多说什么话,就是眼神时不时去瞄遗玉,卢智见了,便放缓步子同遗玉走的一致,借着身高和体型优势,堪堪挡去他的目光。

  许是前几日看的多了,今日走在学里,打量遗玉的人明显少了一些,但三人走到书学院门口时候,却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一变。

  在国子监待了三年多的卢智还有半年的杜荷,皆是轻皱了一下眉头,看着院子里来往学生有些故意放轻的手脚。

  “以磊!”卢智略提高了声音,立在门口,朝着院中一道人影喊了一声,那十五六岁的少年,脖子来回扭了下,见着门口的卢智,才快步走过来。

  “卢大哥。”

  “怎么回事儿?”尽管心中有些猜测,但卢智还是出声求证。

  这被唤作以磊的少年咽了口唾沫,低声道:“高阳公主来了。”

  遗玉的目光从手捧的纸包上,缓缓抬起,“高阳公主来了?”她重复了一遍。

  “嗯,”以磊点点头,小心扭头看了一眼远处一排教舍,再回头有些同情地看着遗玉道:“就在、在丙辰教舍坐着。”

  高阳公主受帝宠,但她的性子却太过娇蛮,在国子监中,同时收到追捧和畏惧两种对待,很显然,在书学院,后者居多。

  第219章 一本字帖

  自十月开学之后,短短几天内,遗玉遇到的事情太多,她险些就要将某号人物给忘去,高阳回来了——这对她来说的确算不上是什么好消息。

  高阳是太学院的学生,这么一大早跑到书学院来,还刚巧待在丙辰教舍,外人看来,多是同她交好的长孙娴的关系,可遗玉心中却隐约觉得,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走,我将你送到教舍门口。”卢智左臂在她肩上一搭,不容她拒绝,带着人就住里面走,杜荷参加过高阳的生辰夜宴,知道她同遗玉的纠葛,对那位公主睚眦必报的性格很清楚。

  话说遗玉同高阳公主的恩怨,最早要从大嘴巴卢俊开始说起。这位公主同卢智是一年进的国子监,不过卢智是去年转到太学院后,才同这位公主结识的。

  高阳此人向喜结交有才学的年轻公子,卢智初入太学院,因着在四门学院的名声又是魏王府下文学馆学者,自然被高阳瞄上,后来她又认识了陪卢智一起到学里住的卢俊。

  卢智和卢俊这对兄弟,一俊一秀,一动一静,模样都是顶顶好的,在这京城油头粉面的公子堆里,找出这么一对俊秀的兄弟实是不易,加之两兄弟不同于其他公子对高阳的阿谀,因着一种新鲜感,她便有一阵子,很是喜欢同卢俊斗嘴,一来二去没有发飙过,卢俊便少了忌惮,时不时溜出一两句惯常挂在嘴边夸奖遗玉的话来,这也算是高阳最开始对遗玉没有好印象的原因。

  后来在生辰夜宴上,高阳几次刁难遗玉,都被一一化解,宴尾更是出了狠点子,将从魏王府别院偷出来的凶禽作为斗签时候的“猜物”,却不想那凶禽见到遗玉之后竟然一副家鸟的模样,最后冒出来的那名刺客,更是害的高阳被李泰当众训斥,大大丢了脸面。

  宴后遗玉在杏园养伤期间,李泰又将高阳气走,一连几次吃瘪都没能发泄,她便将所有过错都算在了遗玉的头上,若先前高阳只是不喜遗玉,到了最后,却是彻底将她给记恨上了。

  遗玉早有心里准备,八月时候长孙娴曾特地转过话给她,说是高阳出塔之后,定邀她一聚。她们之间有什么好聚的,摆明了就是在警告她罢了。

  丙辰教舍门外平日上课前,还有几名不同教舍的学生凑在一起说话,今日门口却是静静的,方圆三丈内连道人影都不见,遗玉看到有两三个同教舍的学生都抱着书袋立在隔壁教舍墙下,伸着脑袋朝丙辰教舍门口看,就是没人敢进去。

  “这是怎么了?”遗玉还没见过这种阵仗,小声问卢智。

  杜荷听到,抢在卢智开口前解释道:“高阳公主每次到咱们院来,大家都是这样子。”

  遗玉眼角一抽,脑中突然蹦出一个词儿来——淫威。

  她这么一瞬的瞎想,三人已经走到教舍门口,遗玉仅是朝里看了一眼,便停下了脚步。

  教舍里面为数不多的学生都规规矩矩地坐着,翻书地翻书,写字的写字,没有一个像前几日那样交头接耳的,当然,不包括西边靠窗第三排座位附近或坐或立的五个人。

  遗玉脑袋朝后侧仰了一下,确定教舍门口挂的牌子是“丙辰”二字,秀气的眉头才轻轻蹙起。

  背靠着窗子席地而坐的柴天薇率先看到立在门口的三人,对着正在随手乱翻桌案上书册纸张的高阳低语了一声。

  坐在赵瑶位置上正在看书的长孙娴抬起头,同高阳一起,朝并立在门口的遗玉三人看去,她们身边正在说话的另外两人立刻安静下来。

  双方隔着半间教舍对视,遗玉和杜荷弯腰先是行了一礼,卢智仅肩膀都倾了一下,算是见过。

  “殿下。”

  身穿雪青色净装,衣襟镶嵌着特殊金边的高阳眼中戾气一闪,抬高下巴,对着卢智道:“卢智,好久不见。”

  一道圣旨将高阳禁到了尼摩塔整整三个月,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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