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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古怪艺人又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回答着，搭配上他那张惨白无比的脸，简直就像是在跟一具尸体对话。
“请上这里来坐吧，吃什么随便点，只要是菜单上有的都可以点。”金泽卓玛热情地邀请着，指着林奇他们桌上的空位。
夏妮看到这一幕，正要出言制止时，却被林奇暗中捏了捏大腿，示意她不要生事。
八仙桌大得很，可以摆放很多餐盘，就算又坐下一个人，只要不是刻意地关注对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尴尬。
而且拼桌这种事儿，本身就是一种很正常的社会现象。
不过等到古怪艺人坐下来的时候，林奇这才惊奇地发现，他右腿的脚踝骨竟然是用金属制成的，确切地说，那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假腿。而且从他帽檐里延伸出来的发髻，有不少都已经发白了，这在一定程度上，出卖了他的真实年龄。
一个右腿有残疾的老年艺人，真不知道他能表演点什么给观众看，以维持他的晚年生计。
“请问有鲣节片吗？”
“有的。”金色卓玛点了点头。
“请帮我把鲣节片放在热米饭上，然后再淋上少许的酱油，酱油一定要用酿造的。”
“您就吃这个吗？”金泽卓玛表示很吃惊，这个古怪艺人所说的料理，其实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猫饭，制作步骤也很简单，就是把晾干的鲣鱼刨成片，放在热饭上，淋入酱油或味噌汤，边拌边吃即可。由于鲣鱼很廉价，所以很多养猫的人，都会制作这种猫饭来喂自己的猫咪吃。当然，如果是人吃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现在很少有人吃这种东西了。
（本章完）
第443章 看病！（）
约莫三五分钟的时间，按照这位流浪艺人的需求，一碗热气腾腾的猫饭就被做好端上来了。
“那个是什么，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夏妮从来没见过这种料理，所以便很好奇地低声问道。
“猫饭。”林奇笑了笑：“这种料理在日本很廉价，当然，在国内也很普通，档次相当于煎饼果子吧。”
“啊，一套煎饼果子才三块钱。”
“你以为呢。”林奇像瞥白痴似的瞥了她一眼，便没有再跟她继续对话。他现在最感兴趣的是，这个腿上有残疾的怪老头，到底是表演哪种江湖杂耍的。从他的扮相上看，有点不土不洋的味道，但言谈举止却很乡土，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叫“荒诞”的基因。
猫饭只有一小碗，而且没有要酒，所以吃得很快，等别人还在饭间闲聊时，他已经拖着他的披风上楼了。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那条假腿有多鸡肋，因为他几乎是一路瘸着上去的，那岣嵝的背影，看得人很想上去扶一把，但是大家都像商量好了似的，并没有人选择这样做。
“呼，最后一间客房也租出去了，今天的客人好多啊。”桃依卓玛伸着懒腰说道，在她的印象里，店里已经好久没有客满过了。
晚餐过后，林奇习惯性地上外面溜达了一圈，勘察了一下大致的地形。在和路人的闲聊中得知，原来塔克拉玛并非像外界传言的三不管，真正三不管的地方，需要去到距离塔克拉玛城偏北15公里处的狗镇，那里黑帮横行，弱肉强食，拳头是唯一说话的权利。
傍晚九点，总部打来电话，确认嫌疑人躲藏在塔克拉玛地域的概率有所提高，但是需要秘密排查，且不能惊动当地的政府部门。而事实上塔克拉玛城是没有警察的，只有一支驻防的军队，这支军队不仅要维护当地的治安，还要时刻提防混进城里的流窜犯。也因为有他们的存在，这座静谧和谐的古城才能够得以保全，而没有沦落成三教九流的聚集地。
回到客栈的时候，夏妮和邹小凯正坐在酒馆里，聚精会神地看桃依卓玛和另外几个小女孩表演日本歌剧。
林奇不露声色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站在窗台上发了会儿呆，想要打电话，发现手机信号只有一格，而且时断时连。好在夜空中的星星还算明亮，这种唯美恬静的风景，在钢筋水泥的大都市里可不多见。
从事发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天了，林奇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路，也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他更不知道大老婆现在正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境地。但是出于职业习惯，他并不敢跟家里人取得联系，己在明，敌在暗，博弈就是这样，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整理了一下思绪后，他便脱掉外套躺在了床上，虽然毫无睡意，但养精蓄锐是必须的。
迷迷糊糊中睡去，又在迷迷糊糊中醒来。确切地说，是被吵醒的，也不知道是谁，大清早地站在街上叫好。
他翻了个身，那声音不减反增，很是令人懊恼。林奇只好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简单地洗漱，穿好衣服下楼。
只见紧挨酒馆的街面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不少路人，把路都给堵了，先前的叫好声就是从他们嘴里传出来的。
“林奇，快来看，可好玩了。”挤不进去的夏妮，站在酒馆门口的青石板上，踮起脚尖，兴高采烈地冲他招手。
“啥啊？”林奇揉了揉眼睛，明显有点没睡够。
“变魔术的，近景魔术，就是昨天那个吃猫饭的老头。”夏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近景魔术，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所以对于她来说，这种神奇的表演还是相当有诱惑力的。
“瞧你站的地方吧，跟我来。”林奇走到跟前，不由分说，把她从高处抱下来，手拉手快速往人群里挤去。
比魔术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围成铁桶一样牢固的人群，竟然在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被轻而易举地分开了一条缝隙。确切的说，他们是被林奇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场给弹开的，这一招在挤公交车的时候尤为好用。
只见一个用石膏圈好的小圆场里，那个怪老头正从他的魔术帽里掏出一只又一只的和平鸽，引得观众掌声不断。
画面一转，魔术帽扣在脑袋上，身后的披风潇洒一甩，观者只看到眼前一红，飞扬的花瓣满天飘洒，就像是原地下了一场花雨。
紧跟着又是几个极为敏捷的手彩，看得人应接不暇啧啧称奇，纷纷掏出零钞来，投进他脚下的纸箱里。
饶是林奇这样的眼力，也没有看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变得，最绝的就是飞刀削水果，一个苹果飞起来抛向半空，蝴蝶刀甩出，几道流光过后，苹果四分五裂掉在地上，整整十八瓣，而且每一瓣都特别匀称，简直就是真人版的水果忍者。
“这手速，尼玛单身一辈子啊。”身为蝴蝶刀的资深玩家，邹小凯看得瞠目结舌。
“蝴蝶刀不算什么，刀速本身就快，而且可控范围小，如果真的是高手，应该用唐刀或者忍者刀。”对于林奇来说，这种攻速其实真的很一般，其核心就在于蝴蝶刀实在太过轻巧了，刀身越是轻巧，对手腕的韧性和灵活度的要求就越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奇的这句评论刚刚落地，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反驳。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行你倒是上去表演呀，不行别BB。”
“呵呵，我确实不行。”林奇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离开这种是非之地，刚刚转身，却被那变魔术的老头叫住。
“干嘛？”林奇问道。
“你也懂刀？”老头问，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没什么，我刚才就是瞎说的，没有砸场子的意思，请你别在意。”林奇谦虚地说道，他从这老头的眼神里，能够看到一丝挑衅。
“你是说这个吗？”老头说话的同时，眼前突然寒光掠过，像是凭空而生，手里多出了一把明光锃亮的武士刀。
那抽刀的速度叫人不寒而栗，刀影过后，空气中还留下微微的颤鸣。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林奇接过武士刀，细细打量了一番，随手挽出几朵惊艳的刀花，掂了掂分量笑道：“老头，你这刀不够斤两呀，我一折就断了。”
“是吗？”老头也笑了：“你尽可以试试，如果损坏的话，就算我倒霉。”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林奇微微一眯眼睛，刀身负于背后，喊着人群让让，四下踅摸了半天，发现酒馆门口下象棋的青石桌正适合。
这青石桌乃是一块从深山老林里开采出来的坚石打造的，摆在这里风吹日晒已经有些年头了。
“就以此物为试刀石，怎么样？”林奇用刀尖指了指石桌，冲老头说道。
“哎哎，不行，这可是阿爸和叔伯下棋的地方。”桃依卓玛站在门口，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
“放心吧桃依妹妹，这老头是在说大话呢，他的这把破刀，斩不破你家的石桌。”林奇平日里虽然不怎么用刀，但也算是刀剑等古兵器的爱好者，所以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俗话说得好，刀行厚重，剑走轻盈，刀的核心就是劈砍，如果刀身太轻的话，折断的几率相当大。
“是吗？”桃依卓玛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如果损坏的话，叫这老头赔你。”林奇笑着，神秘兮兮道：“他刚才变戏法挣了不少钱呢。”
“那好吧，不过你要当心一点。”对于小桃依来说，一张石桌或许值不了几个钱，只要客人们高兴就好，这就是桃依の小店创建的初衷。
“来来来，闲人闪开，小心误伤。”林奇吆喝着，连说带吓唬，这一招还挺管用，围观的路人们顿时后退了一大截。
只见他后退数步，摆好冲锋的架势，双手持刀，刀身压低，刃口朝下，标准的日本浪人战斗姿态。
“好像跟阿爸的动作很一致呀。”看到林奇的动作，小桃依止不住的惊讶，因为在整个塔克拉玛城里，阿爸是第一个收藏武士刀的人。而且他练习刀术的时候，就是这种凶猛的姿态，上半身压得很低，两胯分得很开，就像是一头迅捷无比的猎豹。
“来啦！”放眼望去，视野里的路人已经全部撤完，只听他低吼一声，腿部肌肉强有力地蹬离地面，右手边拖出长长的刀影，像忍者一样朝目标快速移动过去，距离约莫四五米的时候，突然凌空跃起，于半空中360度自然转体，转体的间隙，单手刀已经变成双手刀，刀身举过头顶，负于背后，双膝下意识地蜷缩起来，恰有力劈华山的强横气势！
刀影凛冽，犹如银链挂天，破风之声，犹在耳畔回响。
这一式林奇拼尽了全力，为的就是将这把武士刀一击斩断，他实在难以接受，一个说华夏语言的华夏刀客，为什么会对东瀛人的武器如此青睐。
（本章完）
第444章 中毒！（）
他之所以摆出浪人的姿势，踩出忍者的步伐，最后以大开大合的华夏刀法收尾，就是为了讽刺这个怪老头。
身至半空，心有所念，林奇便将这诸多杂念化作爆发之力量，凌空劈向脚下的青石桌。
“断！”一声怒喝，摄人心魄。
撕裂空气的武士刀刚猛落下，刀刃重重砸在厚约一尺的青石桌面上。
响彻天地的巨响过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因为那坚硬无比的老青石，竟然被这蓄力爆发的一刀，硬生生拦腰斩断！
轰隆！石桌一分两半，向着两侧倒塌，那横切面之平整，岩石的断层之完美，简直可以用鬼斧神工来形容。
被劈开的不仅仅是石桌，由于惯性的原因，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面上，竟然还留下一道骇人的刀痕沟壑，那沟壑至少也有五厘米深。
如此蛮横一击，如果换做旁人，虎口早就被震裂开了。
这时候在看那武士刀的刀身，竟然连一点卷刃的地方都没有，当真称得上世间少有的神兵利器。
“老头，这把刀叫什么名？”林奇愿赌服输，把刀递回原主人。
“破金。”
“破金？刀破真金？”林奇顿了顿，笑道：“好名字。”
“名字只是个噱头，尘世间真正的好刀，要么没有名字，要么还尘封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老头说着，即便是站在太阳底下，他脸上的妆容依旧很怪异，近距离交谈的话，让人很不适应。
“你为什么要化妆？让喜欢你的观众们记住你的庐山真面目，不是更好吗？”林奇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老朽相貌丑陋，画成这样，也是出于无奈，不瞒你说，我以前在家乡的时候，靠着我这张脸，曾经吓死过三个人，算命先生说我是灾星转世，罗刹附体，唯一破除的办法就是背井离乡，隐姓埋名，苦修七七四十九年，方可解此诅咒。”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尽是满满的无奈。
“那你这条腿？”
“我这条腿，就是被遇难者的家属给打断的。”老头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年轻人，我看你刚才身手敏捷，刀法凌厉，一眼便知是擅使长刀的高手，这把破金在我这里，其实也派不上多大用途，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便宜卖给你。”
“多少钱肯卖？”林奇问。
“够我的路费盘缠就可以。”老头说着，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万？”尽管还不清楚它的锻造材质，但如果让林奇估价，这把破金绝对是值五十万的，很多古兵器收藏家和武林高手甚至愿意出更高的价格收购这把宝刀，因为这可是真正意义上劈金裂石的神兵。
“年轻人说笑了，老朽我卖刀，卖的不是价钱，是缘分，不懂刀不用刀的人，莫说五十万，五百万我也不会卖。”
“呵呵，你还挺有风骨。”
“想要的话，五百块便可拿去。”老头一挥手，伸出一个巴掌。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纷纷倒抽一口凉气，五百块，这个价格也太便宜了吧？即便是古兵器知识和经验为零的麻瓜，恐怕也不会认为这样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只值五百块钱，市面上一把精仿的唐刀，都要卖到好几千呢，而且只是观赏品，没什么实用的价值。
“林哥，买了吧，这买卖稳赚不赔呀，我有个表叔是倒腾青铜器的，我刚才偷偷给他发了短信，他说如果情况属实，拿到拍卖行拍卖的话，卖到一百万应该不成问题，妈的，一百万呀，房子和车都有了。”邹小凯凑到林奇耳边，压低音量，激动地说道。
“你小子懂什么，他卖给我，我就要买吗？”林奇不满地瞪了小凯一眼，示意他别多说话。
“老头，他不买我买，我出一千块怎么样？”很快有财迷心窍的人玩起了花花肠子。
“我出两千。”
“我出三千。”
“我出五千。”
“呵呵，我的刀只卖给有缘之人，你们爱的不是刀，而是用它换取的钱财。”瘸腿老头摇了摇头，像是有点惋惜，又像是有点不甘，看着林奇道：“你瞒得过别人，但是瞒不过我，因为你身上有跟我如出一辙的煞气，这是在江湖上长期闯荡的结果，行走江湖，如果没有一样趁手的兵器，就如同有钱的贵妇没有像样的首饰一样，别人不会说什么，但你会觉得很别扭。”
“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跟我比刀吗？”林奇看着他，眼神不卑不亢，敏锐有力。
“何以见得？”
“你有此等神物，却不肯卖掉安度晚年，终日以街头杂耍为生计，说明你对金钱并没有什么欲望，你在乎的是与人相处，在这个过程里，你是快乐的。”林奇分析的头头是道，身为一名职业特工，洞察人心是必修课。
“你说的很对，我害怕的不是物质上的贫穷，而是精神上的孤独，就像你有两个朋友，而我没有。”
“所以你就吃猫饭，因为猫饭是给猫吃的，你把自己比喻成猫，猫是所有动物里最喜欢独行的，它不听从任何人的命令，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以自我为中心，就像你卖刀一样，你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就是我的感受。”所有的细节在林奇眼里，都变成了可供连接的数据，他似乎看到一个生来就奇丑无比的怪物，打从刚一出生，就被命运无情地划分到人类以外的界限。
“我只是觉得它的锋利能匹配上你这个人的锋利。”老头说了一句貌似恭维的话。
“可它并不是全世界最好的刀，如果我想的话，我依旧可以折断它。”林奇笑了笑，那笑容充满挑衅。
“你用什么折断它。”老头问。
“这个。”林奇说着，手掌一甩，从袖口里射出一道金光，一把造型古朴的暗金匕首。
“看起来很不错。”老头夸了句。
“如果用我的匕首砍你的刀，你猜猜谁会被折断？”
“不知道。”老头摇了摇头：“我只知道破金是不会断的，我带着它行走江湖四十多年，每个遇到我的人，都对我说出过你刚才那番话。”
“是吗？”林奇随意把玩着匕首：“四十年前，我还没有出生呢。”
“示弱就没意思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你误会了，我这不是在示弱，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拿着一把日本刀行走江湖，某些思想守旧的侠客，是不会容许你这把刀生存的。”
“比如你？”瘸老头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奇。
“嗯哼。”
“哈哈，偌大的江湖世界，竟然容不下一把刀，这样的江湖，要它何用？”面对林奇的固执，老头冷不丁大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命运和自己的刀一样，无论走到哪儿都会受人排挤。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试试，到底是你的匕首快，还是我的刀快。”
“对不起，我对老年人不感兴趣。”林奇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空，道着：“良辰美景，佳人相伴，何必舞刀弄枪呢。”
他说完这句话，拍了拍小凯的肩膀，然后一把牵住虎妞的纤手，头也不回地便往远处走去。
“黄毛小儿，看刀！”老头眼见到这一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破金横空跃起，脚下似有游龙相助，直攻向林奇的后心。
“这老头，真是麻烦。”行走几步的林奇眉头一皱，先是推开身旁的队友，眼角的余光扫到锋芒，手中短匕精准一接，正撞在武士刀的刀身之上，迫使那刀锋偏离轨道，也失了力道。
“你要杀我？”林奇的眉头更加紧皱，他看到围观的路人已经吓得四散奔逃，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