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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扬州城已经是花齐放,春意盎然的好时候。阳光明媚却不热烈,人走在花红柳绿间不用多久就会产生微熏的醉意,尤其是傍晚阳快要落山时,阳光泛着略微昏黄的光芒,将天际的云朵浸染成梦幻的炫彩,将繁华的都市更添了几分浪漫的风情。
李海棠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入了扬州城。
从南门而入,放眼的是与长安和洛阳完全不同韵味的城市,它明媚而娇娆,多情而奔放,有着淑女的柔静,又有小家碧玉的甜美,还有成熟女的热烈。李海棠也不知道为何要如此形容这座城市,只是觉得她亲切,又或者是那些追逐着的人群?
“你们在追什么?”李海棠抓住一个跑得不快,有些掉队的人问道。
被抓住的是一个年岁不是很大的男,大概十岁的样,长得眉清目秀还略施了脂粉,真是难得见着的精致男人。
本来就落后于人了,又被无礼地拖住,男有些生气,转过头来就要喝斥这无礼之人。却见对方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那声怒吼又生生地止住了。
“小娘,别拖着我,再耽搁就真的晚了。”男喘着粗气,从怀里摸出一方手帕来,小心翼翼地试着额头、脸颊上的薄汗。
这男人的举止实在是过柔美了,李海棠憋住笑紧紧地抓住他,要求道:“那你告诉我,你们在追什么?”
见李海棠一副“你不告诉我个所以然就别想走!”的架式,男颇有些无奈,只好急急地说道:“看筱娘啊!”人流滚滚从自己身边过了一拨又一拨,男实在是有些急了,再顾不得男的风伸了手就要把李海棠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拽下去,却没有想到这少女看上去纤瘦却是力气不小,他竟然拽不过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男无奈地说叹道:“小娘是外地来的?这就难怪了!”又无奈地耐着性解释道:“筱娘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花魁娘,长得貌美又有才情,今天正逢月,她在娘娘庙前献艺呢!”又央求李海棠:“再晚就真看不着了,小娘快快放手吧!”
竟然为了看个花魁就急成这副样!李海棠只觉得好笑,倒也不再为难他将手撒开,男立即跟脱了猫爪的老鼠一般嗖地蹿了出去,转眼便淹没在了人海之中再寻无迹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竟叫人如此疯狂地竞相争看?”李海棠心中有些好奇,反正离琼花开放还有些日,不如就去瞧瞧这筱娘好了。
这般想着,李海棠便随着人流来到了娘娘庙。
李海棠对扬州这座城市的历史不熟,也不知道这娘娘庙到底供奉的是哪个娘娘,这时候庙外头又是人山人海,就是想要进去考证也不能够。于是李海棠就远远地瞧了一眼,只见门楣也都被彩楼遮蔽,几个着装华美的舞妓在彩楼上翩翩起舞,各色琉璃彩灯的掩映下彩带翻飞,真的是美轮美奂。
“哪一个是筱娘?”李海棠低着头问低下的人。
下面的人闻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肩上站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她一脚踩在自己的肩上,一脚踩在旁边人的肩上,再看对方好似与自己一般无察觉。
这两个人都觉得有一股强劲的冷气嗖嗖地吹在自己的后脊梁上,鸡皮疙瘩迅速地占领全身的每一处角落,冷汗也嗖嗖地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汇成一股小股漱漱地从脸颊滚落,滴落在脚下,被长袍遮住的双股也忍不住打起哆嗦来。
底下人的腿一打哆嗦李海棠立即就站得不安稳了,不满地哼道:“你们搞什么嘛,我都提了气尽量不要把重量放到你们身上了,你们还晃来晃去的,也弱了吧!”再瞅见两人白了脸,又一头一脸的汗,不由得更奇怪了:“真就那么重啊?”说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嗖地从两个人的肩上跳了下来。
“娘耶!”两个男人大喊了一声,抱着头就蹲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地大喊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他们这一叫立即引起了巨大的骚乱!
原来这娘娘庙前这场歌舞却是有来历的,据说这起源于南陈帝时期。
陈帝登位是个意外,他本不是武帝的儿,而是武帝的侄,只因武帝死时被扣长安不得归,武帝妻章要儿才立了他为帝。帝奉章要儿为后,北周想叫南陈生乱故意放归,为了不让南陈出乱,也为了坐稳皇位,帝让人秘密地杀死了归来途中的。
如此,帝对章后心生愧疚,尽可能的投章后所好。
知道章后喜欢观赏歌舞,帝便命人在民间四处罗能歌善舞之人,编排好歌舞送于宫中请章后欣赏,以慰她丧之痛。
章后生辰是月初,帝献歌舞于她多在这日,时间一长便在民间形成月前比拼歌舞的盛会。
如今南陈已经灭亡年,月前比拼歌舞的盛会并没有随着南陈的灭亡而消失,反而形成了一种习俗。
今日正好是月初,正是花魁最后决选的日。
据说,章后喜欢歌舞几乎成痴,生前是每逢歌舞必看,死后也是阴灵不灭,常有传言每有惊世之作献世时她都会显身于人群,与生人一道观赏歌舞!
李海棠立在人的肩头,却叫人没有感觉到重量,那些人只道是章后的阴灵显身了,哪里能不怕的?不吓得屁滚尿流都算是好的了!
一时间人仰马翻,呼爹喊娘,都不知道比花楼上的歌舞还要热闹多少倍!
转眼间,乌鸦鸦的人群像潮水一般退去,花楼下静可落雀,独留李海棠莫明其妙地看着迅速退去的人潮。
叫人奇怪的是花楼的上歌舞还在继续,伶人们好似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仔细一瞧却也瞧出分别:伶人们原来春意明媚的脸上尽是肃穆,有几个还嘤嘤地低泣着。
李海棠歪着头瞧着觉得很是奇怪,问道:“这是怎么了?”
“哇!”跳舞的舞妓们再也绷不住大哭起来,有的胆大些的奔逃着跑向了台下,有的胆小的直接软了腿瘫在了台上,嚎啕大哭着求饶。
“上去,不准下来!”这时候从后台走上来了一个红衣的妇人,四十多岁的样,浓妆艳抹,看得出来她应该有些功夫底,两个十六七岁的舞妓被她一手拎一个就跟拎小鸡仔儿似的,嗖地一下就给扔到了台上,叉腰吼道:“规矩不懂啊?谁叫你们停的?敲锣拉琴的,都给我把响动整起来!”然后上得台来,几脚踢在瘫软在台上的舞妓身上,吼道:“起来,给我继续跳!”那些舞妓们浑身打颤,却也慑于妇人的淫威不得不站了起来,脚下打着漂到底也舞了起来。妇人这才满了意,朝台下的李海棠敛衽深深一福,诌媚地笑道:“这些是从小地方来的,没有见过世面,还望娘娘看在她们舞跳得尚可且饶她们一回。”
李海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当上“娘娘”的,但看人家说得那么客气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跳得真的很好!”
妇人听了很是高兴,立即欢喜道:“娘娘喜欢就好!”又转头喝斥那些舞妓们要好好跳舞,再去指点了拉琴弹琵琶的哪处不对,再给大家说了一些激励安慰的话语鼓舞了一下士气,然后就笑盈盈地下台了。
台上的歌舞妓和乐师们都好想大哭一场,却是又不敢,一个个就跟牵了线的木偶一般动作僵硬,没有一点儿美感。初初看去还算有趣,时间长了李海棠就觉得乏味了,哼了哼,转身离去。
等到李海棠一走,台上台下,包括躲到后台的那个艳丽妆容的妇人都齐齐地瘫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呼爹喊娘地大叫衰运,待反应过来又哐哐地抡自己的耳光,神神叨叨地耍了好久才消停。
不消多久,章后显身了的事被传得四面八方,越传越神,越传越玄乎,都惊动官府了。
建康有座娘娘庙,供奉的是南陈的皇后,大周的皇帝早就看不爽了,怎生忍得了它再传这种灵异的事来。不等到天黑,立即就来了一队官兵,将娘妨庙前前后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要抓妖言惑众乱人心的人!
红衣妇人又被堵住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真的是冤枉啊,我们一直在台上跳舞,根本就没有跟人说过一句话,哪里能传播妖言啊!”
真的是倒霉透顶了,她花娘十岁进伊人楼,十二岁便开始在娘娘庙前献舞,到现在都整十年了,每年都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
花娘真的是欲哭无泪,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章娘娘啊?赛前该进的供奉都进了啊,到底哪里没有打点到啊!
搅尽脑汁细回想,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啊,十年了,年年如此,她又不是第一回经手,怎么会出错!
突然,花娘打了一个激灵:十年,年年如此?难道说,错就出在十年年年如此上?
再想想那个传闻,又觉得不对,章娘娘是遇到喜欢的歌舞才会显身的。这说明自家歌舞好,绝不会是得罪了章娘娘。只是,一直以为不都是风平浪静的么?怎么这次弄得动静这么大?人仰马翻地搅了自己的生意了就不说了,偏生还招来了官兵!
“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花娘一阵哀嚎,进这一趟衙门也不知道要折多少银钱进去!这真是要要她的老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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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热心肠
若说长安就像盘豆腐,八水就像每块豆腐间的凸起的楞纹,将豆腐分成若干块,每块豆腐都是方方正正横平竖直,一条条街道就像印在豆腐上的麻布纹,而一个个坊就是纵横的纹中的格,坊里的人就是那些格里的豆腐。
论起手艺,毫无疑问做长安的这盘豆腐的师傅是出了师的。而也把扬州比成盘豆腐的话,做它的师傅手艺就不怎么样了。
先说这出盘的形状,比起长安的规正整齐扬州就有些不着调了。北边突出一长绺,南边又挺起了一个大肚,东边的角儿也不锐,半弧不弧的,实在是形容不出个具体的形状来。那些置于盘上的坊,也是七扭八歪,这一处是一长长的绺,那边又是圆不圆方不方的块儿,有些地方又细又长就像根儿豆腐丝儿一样,穿在坊间的河流也是弯弯绕绕,植的花草树木也不分个高低错落。
却是这样,正叫扬州有了别样的精致、玲珑,透着些乡野间的随意。
人处在其中很容易放松下来,就连散落在街坊间以小生意混生计的小贩们脸上也少了许多愁苦。
李海棠也不知道要去何处,只是随意地走着,虽然漫无目地,心中却无茫然的感觉,走得累了便随便捡了一处坐下来。
在离李海棠五六米的距离就是一条小街巷,街中尽是些小吃摊。这时候正值吃晚饭的时候,摊主们的生意正是红火,灶下的柴火都烧得旺旺的,熊熊燃烧的火烟在灶眼里明亮而温暖地跳跃着。
焦黄的胡饼带着芝麻的香味儿漫延开来,胶东的白面蒸饼也热气腾腾的出锅了……
入街巷十来里搭着一个小棚,棚下支着一口大锅,旁边置一条长长的面板,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儿腰系着深蓝的围腰,挽着袖露着两条精壮有力的手臂正闷不吭声地擀着面饼。在他的身后是一老汉,看上去年岁不小了,纵横的纹布满了整张脸,正笑着与来光顾的客人笑着打招呼。
别看老汉年岁不小,长得样也不是很讨喜,却是长了一张好嘴,说得一口的好话,管你心头再愁闷只需要他言两语便能一排心中郁结,满脸的喜气。
这小摊儿虽小,却是五脏俱全,锅里沸腾腾的滚汤,灶下燃烧着的柴禾,旁边案板上放着一大块儿和好又用干净湿布搭着的面团,还有摆放整齐的葱、姜、蒜茉……
小伙手执一根细长的擀面杖利落起舞,片刻功夫便将五斤重的面团擀成一张薄薄的面饼来,他麻利地一叠再叠,随手操起一把切片刀,咚咚地一阵响后那面饼便成了千丝万缕。
今天光顾的客人不少,要做的活儿就也多,小伙一面揉面、擀面、切条、下面;老人家应付客人,收拢银钱,父两个配合得天衣无缝,客人虽多却也应付自如。
这时候从人群里走来一人,身穿宽袍大袖,颇有些魏晋古风,却踩着只高垫木屐,露着一又脏兮兮的白袜,个头儿也只比那大锅高上一个头,前额的头发被剃了大半,剩下的挽了个道髻束在头顶,一块陈旧的布条束着前额……
这副打扮实在是古怪,李海棠正好奇着,就见他朝面摊的老头儿顿,用生硬的汉话讲道:“一碗,面条,我的,多谢。”
原来这是一个倭国人,这与长安的倭人倒是不同,这人实在是落魄了些。
不过,不管是落魄的倭人,还是被倭国所谓的天皇派遣到大周习的贵族都是一个样:见到周朝的平民也都客客气气的。
大海茫茫,倭国就像一片惊涛骇浪中漂零的落叶,民众吃穿都赖以凶险的大海,生活很是穷困。不过以前的倭人虽然很穷却很自负,自傲地称:东天皇致西天皇。大周新帝登基为在朝立威,正好碰见小股倭人在东海边闹事就派了水师过去,打得他们全军覆没,一追击到他们本土,打得他们服了再也不敢狂妄。他们再派人到大周来,就算是贵族见了大周的平民也不敢狂傲。
“哦。”小伙答应着,反手扔了一把面条进沸腾腾的大锅里,随手拿了筷搅了两下,沸水卷着面条翻腾,不一会儿便散着甜丝丝的香气。小伙再反手拿了一只大碗,再操起笊篱将面条捞了起来倒进大碗中,又舀了两勺老汤,洒了葱花和姜末,就递给那倭人。
倭人手中早握住了枚铜钱,只等那碗递过来便将铜钱往下一放,接过了大碗便边的一处蹲着填他的五脏庙去了。
等倭人走后,立即又来了两个人,都是只吩咐一声“来碗面”半句也不用多说,端了面付了钱就与那倭人一道蹲在了边,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看上去很是香的样。
李海棠也喜欢面食,看着他们吃得那般香不由得食指大动,也依着样去要了一碗。
“好咧!”老头儿高声地应着,一抬眼见是个美清目秀的小姑娘立即将那满脸的皱纹挤成了一张菊花,抹了摊里唯一的一张桌朝李海棠笑道:“小姑娘到这里来吃吧。”
“谢谢啦!”李海棠也不想跟那些人一样蹲在边,便承了老头儿的情。
面果然很香,汤浓味足,咸淡正好,条面也很筋道,滋溜地滑入口中还能弹起原汤四溅。
“老安,来碗面,要多放些芥茉辣!”李海棠玩得正欢,面摊处又走来两个人,为的是一个束腰勒腰的武人打扮,另外两个也是只不过是身短衣,人跟面摊老头说了一声就绕过灶头转进摊来,与李海棠分四面坐下。他们见李海棠坐在里头,有些诧异,束腰的武人向老头儿笑道:“老安,这又是你的侄女啊?”
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故,众人一听他这话都笑了,老头儿蠕了蠕嘴没有说什么只是憨憨地笑了一下,李海棠见状也就只是一笑。
这些人并不纠缠这个话题,玩笑开过便了,这时候老安也送来了大碗面,他们就更没有闲功夫扯淡了。
他们这碗面份量特别地足,可见是惯常来的客人,老客父特意照顾。人吃得生猛,不一会儿碗中便陷下去了一大半,估计肚也填了个七八分饱,李海棠总算是可以不受那种仿佛跟猪同桌吃饭的罪了。
如此,他们的嘴便有了闲功夫,人七扯八拉地说起闲话来。
一人嗨道:“今天真是衰,手头一点儿也不顺。”
另一个笑着揭短道:“你这几日哪一天顺过?”
为的那人笑笑,说:“输几个钱倒是不打紧,只是今年怕是看不到筱娘了。”
“说来也怪,章娘娘今年怎么整这么大的动静?”又有人道。
“谁知道,许是生气了吧!”这时候又来了客人到面摊,听见人对方笑着插言,人立即问他:“这是为何?”那人笑道:“那朱大人不是一直想拆了娘娘庙么?”
众人恍然大悟,都说:“就是哦,这也难怪娘娘要出来吓人了。”
李海棠正听得稀奇,就听老安道:“大家吃面,吃面,咱们不扯那些闲事。”一瞧就见他起了一脑门的汗,这时正值月,就算生意红火也累不成那样啊!李海棠越发地好奇了,问道:“你们说的娘娘到底是哪个?”
“小丫头还不知道呢!”个中的长衫束腰的武人笑着说道:“就是前朝的章后了。”
经得这么一提李海棠就明白了,她也是读过经史的,扬州以前是南陈的都城她是知道的,南陈有一个章后也晓得。于是,老汉额头上的汗什么来历她也想明白了。看着那老头儿好心让自己进摊里的份上,李海棠不再纠着这个话题,只问那对面的束腰武人:“那个筱娘就真的那么好看?”
“那是自然!”答话的是坐在西边的短打,他生得面黑,按说不容易看出脸红,这会儿李海棠朝他望去却见他脸颊上泛着红光,双眼也亮晶晶地透着份痴情,可见是很喜欢那筱娘的。
“不过,就算再漂亮也没有小娘貌美!”为的束腰武人却是这样说道,两眼微眯,看了看李海棠便朝面摊的老汉望去,只见老汉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多言便展颜一笑,问李海棠道:“小娘也想要看那筱娘?”
李海棠想了想,觉得确实有些想看看那筱娘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便老实地点了点头。
“只怕小娘要失望了。”坐在东边儿的短打笑着说道。
“那也不是定。”束腰武人截过了话头,说道:“我听说被抓走的只有花娘,筱娘却还在伊人楼里。”
“那又有什么用,瞅着如今的样,少说也得五个月伊人楼才能开门营业。”东边的短打皱眉说道。
听着这话束腰武人在桌上踢了东边短打一脚,他正要接过话头往下圆,就听得蹲在摊边的一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