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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生涯-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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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立如闻晴天霹雳。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叶明净裹着狐裘走在深秋的寒夜中。心底的火越烧越旺,连着身上的灼热齐发,丝毫感受不到外界的寒冷。

    若然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陛下的怒火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啊木曜大人,您自求多福吧。

    混蛋

    叶明净愤怒的几乎要咆哮。

    若然能一口说出那碗补汤放了什么料,冯立就一定事先也知道。可是却没人告诉她。他身为木曜,别说今晚寝殿里安排了什么,上林苑里任何地方有什么不妥他都会知道。可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就那么看着她和王安筑中媚香,被关在房间里。

    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气的牙齿咯嘣蹦的响。全身发抖。

    “朕记得附近有个湖?”走了一段路,终于镇定下来。还是先解决体内的媚香,其它的事日后再慢慢算。

    “陛下。”若然猜出了她的打算,不由心惊,“现在虽说是深秋,却也是初冬时分了。湖水冰冷彻骨,陛下万万不可。”

    叶明净瞥她一眼:“那这媚香可有解药?”

    若然一滞:“没有。只有一些镇定舒缓的辅助药物。可陛下已很久未近男色。这种情形下,辅助药物也没有用,必须,必须……”

    “哼”叶明净冷哼一声,“性激素分泌这东西,我比你清楚。用不着你告诉我。”这也是一个帮凶。计都走了,这些人就都造反了。很好,非常好

    她来到湖边,找到一片和假山树木交接的隐蔽处:“就是这里了。”

    “陛下”若然大急。刚想说什么,突然眼神一凛,飞一般的扑了出去,很快揪着个人影走了过来:“陛下,这里有个人。”

    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在湖边溜达,还避开了巡逻的禁军,能是什么好人?叶明净忘记了自己现在也是同样,冷哼道:“带过来,问问他是谁?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那人影的个头比若然高出不少,一声不吭的被半挟持着过来,脸上有止不住的惊讶。

    月光很亮,叶明净一看也惊讶了。竟然是薛凝之。

    清冷的月色下,他的面庞如玉一般光洁。叶明净觉得心底的火烧的更旺了。咬牙切齿的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薛凝之被她水汪汪的眼睛和异常红润的唇吓了一跳,狐疑的看看一身黑衣的若然:“臣过来散步。”

    靠叶明净想骂人。半夜三更的散什么步你要深沉,要忧伤也得挑个时候呀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那不是给一饥肠辘辘的人面前摆上一顿大餐来yin*嘛

    若然很明显就动心了。比起下湖泡冷水澡,当然还是正确的解药来的好。眼前的这男人她也知道。内阁秉笔经略,晋侯府的公子。无不良嗜好、知根知底、健康干净。还是独自一人在此,这不是天上掉下的解药是什么?

    叶明净避开她一脸期翼的目光:“你把他送走。”

    “不行,陛下。属下不能将您一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恕属下不能从命。”若然义正言辞的拒绝。当主上下达危及自身安全的命令时,天波卫可以有条件的拒绝执行。她用眼神示意:陛下,还是让属下给你望风,你就直接用药吧。

    叶明净背过身,不敢再去看薛凝之。药效越来越强了。她尽量冷声吩咐:“那就把他打晕吧。”

    可惜她的声音由于药效的原因带出了一丝沙哑的妩媚。薛凝之霎时瞪大了眼。他不是愚笨之人,此时已猜出了一二分。

    叶明净不再理睬身后的两人。趁着自己还能抵制住诱惑,三下五除二的脱掉狐裘,扒掉中衣。果然,在她露出背部的时候若然还有几分迟疑。然后在她用手抓住裤腰往下褪时,若然不再犹豫,干净利落的敲晕了薛凝之。

    听到身后的动静,叶明净松了口气,放心的脱掉最后的亵衣,勉强舞动了几下身体关节后,跃入冰冷的湖中。

    冰彻刺骨的湖水一下子就激的她全身一颤,心脏猛然收缩。体内的燥热夹着外界的寒冷,双重折磨着她的身体。意识却越发清明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游泳。消耗体力同时也是保护血液循环。

    若然没有看倒在草丛里的薛凝之,只是担忧的盯住湖面。准备一有不对就下去救人。同时心头悲观的开始联想,计都大人回来后会不会活剐了她。

    叶明净游了几个来回,感觉渐渐疲惫,体内的异常随着体力的消耗和冰凉的湖水慢慢消退。

    确认最后一丝药力也散去后,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上岸。若然赶紧上前递过一条汗巾,帮着用最快的速度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又飞快的替她穿上亵衣、中衣、中裤,裹好狐裘。然后将叶明净背在背上,极其快速的消失。

    草丛里的薛凝之睁开眼,望着黑沉的天空,眼神变幻莫测。

    再次回到那间卧室,空气中的甜香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与麝香有几分相似的味道。冯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站在一边,衣衫整齐。姚皇后则是半昏睡的躺在床上,穿着中衣,盖了被子。

    叶明净在半路上就支持不住了,同样昏睡了过去。若然放下她,担忧的道:“陛下去了湖中游水,寒气入侵。只怕明日会生病。”

    冯立脸色大变,半晌后,神色灰败:“不能叫人进来伺候,这房里按理说是一个下人都没有的。”他抿了抿唇,目光黯淡:“陛下身边现在不能没有人。等计都大人回来后,我再请罪受罚。”

    暗卫的处罚。若然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脸色发白,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陛下身边的职位果然是最危险的工作。

    想了想,她还是犹犹豫豫的道:“木曜大人。其实只要听陛下的命令行事不就行了么?您……”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她再迟钝也知道是冯立背着陛下自作主张了。她道:“刚刚在湖边,见到了薛凝之大人。陛下宁可将他敲晕,下湖游水,都不愿……呢。”

    冯立垂下眼帘:“我知道了。”

    这消息,真是太糟糕了。

    …………

    叶明净睁开眼的时候觉得昏昏沉沉,脑袋发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暗叫不好。勉强唤了声绿桔,然后就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绿桔和花雕带着宫人们进来后,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额头发烫,脸烧的通红。立时惊慌的高叫着“快宣御医”

    叶明净阻止不了,两眼发黑的躺回去,破罐子破摔:算了,闹笑话就闹笑话吧。

    御医很快赶了过来。诊断后是风寒入侵。而另一位全身乏力的皇后殿下也顺便给看了一下。结果更加无语。

    这位是房事过度、体力虚脱。

    两宫太后听到这个结果,脸上的表情分外精彩。白了转红、红了转青、青了又转白。周围的宫女和内侍们也是齐齐呆滞。

    上林苑这地方,八卦消息流传的分外快捷。虽然两位太后下令严禁提及此事。可广大人民群众的热情是拦不住的。不出半天,帝后二人最新绯闻八卦诞生。

    女性们或许还含蓄些,男人就不一样了。总有些小团体议论的内容很是不堪。什么如狼似虎啦,什么战事激烈啦,什么从床上到床下啦。巧舌如簧,充分发挥人类的想象力。仿佛个个都身临其境。

    薛凝之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听见这些鬼祟的谈论了。他大步走过窃窃私语的几个权贵公子。目如寒冰,心头一片冰凉。

    他也记不清是第几次被那个女子所打击了。每一次,他以为自己摸清了她的想法,却总在最后关头被击的粉碎。

    十六岁时,他以为自己会是她日后的夫婿。然后在衡山别院中被她的一席谈话彻底敲碎。十八岁时,他以为她会纠缠于后/宫男子之间。然后血夜惊变,男人们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十九岁时,他以为他或许可以再次拥有她。结果被她一句“你该有个正常的妻子”给破灭。二十岁,他认命了。娶妻生子。然后两年后,她开始物色男子。只娶了一位皇后。回想起十六岁时在衡山别院的那番交谈,犹如笑话。

    最后,他想开了。原本他们的立场就是君臣。回归到正途才是正常。他还劝了齐靖。最终转换了心态。日子过得越发充实。

    可是呢?就在昨晚,她又给了他狠狠的一击。

    原来,皇后是假的。假的啊

    昨晚那个情形,再加上流传出来的流言。他很容易就得到了真相。中了媚药,宁可去泡冰冷的湖水,也不愿找个男人吗?

    哈哈哈多可笑?他恨不能仰天大笑。

    他犯了一个错误。一个极其可笑的错误。

    作为储君、作为皇帝,她处理朝政之事自是深思熟虑、一言九鼎。可在感情一事上,她却始终是女人。

    女人,善于口是心非。当她对他说“我们在一起对会害了你”的时候。其实是等待着他说“我不在乎”的。

    他说不出那句“不在乎”。于是错身百年,终成两路。

    ………
第两百二十九章对症下药

    广平女帝的风寒之症,虽然来历不体面。却到底还是引起了一些紧张之气。毕竟叶氏皇族一脉子嗣太过单薄,近几代皇帝的身体又都不太健康。女帝陛下就算是难得的一次小病,也不可轻忽大意。

    叶明净喝下一碗药,拒绝了绿桔递上来的蜜饯。任那苦涩的回味在口腔中蔓延。从舌根到舌尖,再延伸至五脏六腑。

    绿桔带着众宫女和内侍悄然退下。房内只留下冯立一人。

    冯立静静的跪在地上,脊背挺直,低头垂目。

    叶明净也不出声,歪在美人榻上,微阖了双目,看似闭目养神。

    底下的那人静谧无声,气息又收敛的厉害。叶明净的心绪就渐渐飘远了。今年她放了一批庶吉士到各地任职。看似是与内阁和权臣的斗争中屈居下风。京里的好空缺都由着投靠他们的新官员占了去。然后今年大比选出的翰林院庶吉士就有一批人隐隐向着权贵们献殷勤去了。她现在的局面看着比广平元年还要不好。彻查土地一事不了了之。唯一的收获就是黄陌和他姐夫许儒占了江西半片地盘的势力。朝中唯有林珂一脉还在勉强支撑。军队则是禁卫军和武成伯一系可保平安。表面上看,整个儿一快要被架空的主儿。

    可真实的情形真的如此吗?

    今年放到各地去的那些新官员,有几个已经开始往京里送密折了。各地布政司下辖的具体官员派系、民生民政。她现在有了三方知晓的渠道。一事风楼和铜匦中的民间来源,二是内阁六部送上来的官样文章,三就是这些新生官员们的密折上奏了。

    叶明净开始默默估算如果突发战事,这些各省官员领头们可能会有的反应。京中各方势力的应对。思绪渐远。

    此强彼弱,我弱敌强。太后们能出这种花招,说不准就有某些别有用心的权贵在撺掇。

    叶初阳才不到九个月,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再度怀孕吗?

    也是。一个不停的怀孕、生孩子的皇帝。比一个总是指手画脚,从他们嘴里夺食的皇帝更加合意吧。更何况还有着光明正大的借口,为皇家稀薄的子嗣开枝散叶。

    多么正义、多么无私、多么义正言辞?

    可恨的是冯立竟也如此不长脑子。掉进了别人的陷阱。

    她冷冷的瞥过他的头顶:“想通了吗?”

    冯立低眉顺眼:“是,属下错了。”

    “错哪儿了。”叶明净觉得这句话很恶寒,好似很多烂俗电视剧里都有。说这话的一般都是反面角色。可惜她还只能这么问。自作主张是一回事,掉进陷阱又是另一回事。前者需要教育的是心性,后者需要教育的是脑子。她总得对症下药。

    好在冯立终究是冯立。他开口道:“属下因着一时的私心,中了旁人的诡计,还请陛下责罚。”

    叶明净吐了一口气。还好,脑子没问题。没好气的看向他:“你还知道中计了。什么时候想通的?”

    冯立的声音带过一丝尴尬:“陛下让属下留下善后的时候。”

    叶明净捕捉到了那丝尴尬,嘴角轻翘。让你多管闲事,我现在看你还有脸管

    不过以冯立的性格和处事原则来看,吃掉皇后这种事他应该是不会去做的。至少现在不会。所以叶明净万分好奇。小筑子到底是怎么整出个体力虚脱出来的。

    可惜不能问。她还想留着冯立这员大将顶用呢。只得长叹一声,语气中带了三分无奈:“你担心的,无非是朕会独宠计都,是不是?”

    谈话也是要有艺术的。能让冯立抽风失算的原因,不外一个。扣除陆诏,计都目前是她唯一的男人。并且在陆诏有妻室、志在朝堂的前提下。很有可能计都会成为她以后生活里唯一的男人。

    从帝王的角度来说,这是很不可取的。然而叶明净只要不动作,谁能搞掉计都?

    不能。计都身为天波卫这一代最高指挥。加上一身化境宗师的武艺。其实力已经隐隐有超脱掌控的迹象了。从冯立的角度来说,这是很危险的。天波卫不是没有背叛过主上的历史。尤其这一任的主上又是女帝。他自然要未雨绸缪。

    冯立只觉叶明净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抬头道:“陛下圣明。属下绝无半分私心。”

    “朕知道你没有私心。”叶明净给他吃了颗定心丸,“朕和你、绿桔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记得你们刚来的时候,朕才五岁。字都不认的几个。你们那时除了当差,还要完成内学堂的课业。朕每日里就看着你们写写说说。那时的日子多热闹。朕都记得的。你比计都年长,考虑事情比他周全些。行事间便不如他那般洒脱。你们各有优点、特长。都是全心辅佐朕的。朕一直都知道。”

    冯立双目晶莹,眨了眨眼睛,复又垂下头:“陛下……”

    叶明净想了想,缓缓道:“其实原先朕是不打算碰计都的。朕和父皇的想法不一样,公事者掺杂私情最要不得。计都不是朕一人的贴身暗卫。他还是天波卫的计都。但凡有几分能力和血性的男儿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牵扯。”

    “陛下。”冯立不同意她的观点,“天波卫不是普通人,我们自幼受训,陛下的意愿比之男子的尊严更重要。”不然那些内侍天波卫又是哪里来的?

    叶明净叹了口气:“朕知道你们是这样受训的。想必还有很多特别的辅助方法来达到这一目的。所以朕在和陆诏协议生子后,计都他忍了。只是……”她加重的语气,“计都现在已经是化境宗师了。再历练几年,你认为他能达到什么地步?”

    冯立迟疑的一下,还是老实的说了:“天下难有敌手。”

    叶明净叹气叹的越发重:“是啊。天下难有敌手。朕也不可能倾其天波卫所有的人力来废掉他。那么,他的个人武力在京中就是无敌的。实力不同,气度和处事原则也就会发生变化。他这样的宗师,可以付出生命来保护朕,却不能再让其付出尊严了。”她瞥了一眼冯立,“你们也再也没有了这个制约他的能力。”

    冯立脸色惨白。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一点没错。随着计都武艺至巅峰。这个人他们已经再难驾驭了。

    叶明净笑了笑:“你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法对待。你那里没有办法不代表朕这里没有。”

    冯立低语:“请陛下明示。”

    叶明净淡然而笑:“很简单,给他他想要的即可。”陆诏想要的,她给了。所以至今合作无间。官员们想要的,她给出了远景。所以那些散馆的庶吉士们心甘情愿的带着放密折的匣子去各地赴任了。亲近她的权贵们想要的,她也给了。所以齐靖管着内务府,庆国公府、思康伯府、武成伯府都有后起之秀在重要之处任职。就是薛凝之,也有日后的安排。三百亲兵们想要的,她也给了。所以他们站在了至关重要的位置。

    计都想要的,虽然苛刻了一些。好在她还留着,还能给得起。只是需要等候。而计都也愿意去等。这样的局面,又有什么不好呢?

    只有那些想要的东西是她给不起的人,才需要干干净净的除掉。

    “你可明白了?”她放重了声音。

    冯立叹息。一朝天子有一朝天子的处事方法。他跟着罗睺学的,是承庆帝的处事习惯。显然对着广平女帝有很大的出入。他真正的错误其实是在这里。

    “属下知错。”折腰叩首,额头抵触冰冷的地面,凉意延伸心底。思绪渐渐明朗。

    “明白就好。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说了半天话,叶明净也累了。冯立这样的人,和计都不一样。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齐靖、江涵、孙承和是一样的。属于典型的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他的属性怪异了些,是内侍和密探。但其价值观与时代的大多数人却一般无二。

    真正说来,她所见过的人当中。价值观和这时代大部分人不同的只有三个:计都、绿桔、钟秀儿。

    这也是她致力将四伴读推至臣子位置的原因。年少轻狂,会凭着一腔热情冲动行事。而当岁月中的磨砺和艰辛接踵而来时,他们就会发现,原来生活本身是如此的无奈。世人皆行的那条路其实才是最适合他们行走的。

    宁愿满身伤痕也要另辟一路的人。太少了。

    女帝。从李若棠开始就决定了,这不是寻常女子该走的路。

    西域凉州城内。巡城卫队所中,武岚楼正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夏的军队是对着自己的百姓横行施暴的。”钟秀儿冷着脸,字字诛心:“真是好本事啊打不过瓦剌人就拿我们这些平民出气。”

    “放肆”一个小兵大声呵斥,“竟敢这么和队长说话。一看你就是刁民。”

    钟秀儿岂是好惹的,当下冷哼一声:“想要抢钱就明说,何必再编借口。抢了良民的钱,还要污蔑我们通匪。果然好手段。百姓们的米粮养着你们,真真是喂狗吃了。”

    小兵大怒:“大胆”恨不能甩她两耳刮子。

    钟秀儿凉凉的道:“怎么,想打人那?也是,打的我半死。再弄个通敌书按上手印。不是通匪也通匪了。真是好主意。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啊?”

    小兵气的脸涨得通红:“似你这般刁钻的女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良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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