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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吧唧吧唧吧唧。
这回不是做梦吃阿玖的猪蹄了,而是在我脸上猛亲,弄得我一脸口水。
然后……(此处省略三万字)
当一切终于安静下来,他再次乖乖地躺在我怀里,像初生婴儿那样偶尔吧嗒着嘴沉沉入睡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贾荃曾经对我说过的话,“齐王殿下太厉害了,我都快被他折腾死了”。
唉,有些话,也不见得人家就是吹牛,可能说的的确是事实。
第二天起床之后就发现,太子对我的态度完全变了。从最开始的排斥,到回门时的依赖,变成了现在的粘腻痴缠。
他粘腻的程度让人叹为观止。起床的时候,不要宫女们给他穿衣服,要我给他穿,不然就不起床;洗脸梳头也要我亲力亲为,不准宫女们碰他的脸和头发;我梳洗的时候他也要在旁边坐着,不肯挪窝到别的地方去。最后连吃早点也缠着我喂他。
侍候我们的太监宫女可轻松了,因为他们的太子把太子妃变成了保姆,他们只要站在一边递一递东西兼看热闹就行了。
用过早膳,我们去皇后的清辉殿请安。
这次皇上也在,看太子那样粘我,他和皇后都很欣慰地笑了。
尤其是皇后,她居然悄悄在我耳边说:“我媳妇真有本事呢,只一天就让衷儿变成了这样了,用的是什么妙招数啊?不如说出来听听,让母后也学一学,好用在皇上身上。”说完,还朝我猛眨了几下眼。
这下皇上来兴趣了,凑过来问:“你们婆媳俩说的什么体己话啊,也讲出来给我们听听。”
皇后故意把眼一瞪:“那怎么能说,事关房帷秘笈,你们男人怎么能听?”
这是一个为人母后的人该说的话么?
皇上和皇后之间由此展开了一场戏谑口水战,太子则紧紧地依偎在我身边,有时候靠着我的肩,有时候又把我当抱枕抱着。
我的眼睛竟然有点湿润。原来,皇宫也并非狼窝虎穴,皇室之中也有温情,也有天伦之乐。
更让我讶异的是,皇上的后宫里美女过万,有品级,受宠或曾经受宠的嫔妃数目也正逼近千人,可他和皇后的感情似乎依然很融洽。
我曾经以为皇后只生了太子一个是因为她不得宠,是因为皇上根本不碰她了。宫外的人估计也都这样以为,因为皇上的其他女人一直在生孩子,就是皇后再没生育过。现在看来,外界的猜测都错了,帝后之间其实感情很好。
这也更增加了我的信心:太子的宝座,至少暂时是没有问题的。
这时,宫外太监拖着长长的声音通报说:“贾太尉求见。”
在我被册封为太子妃的同时,父亲也进封为太尉,增邑一千户。太尉,是三公中的首位,父亲真正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廷第一权臣了。
只是,我昨天才刚刚回去过,他今天又进宫做什么?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进宫是公事,与我回不回家什么相干啊。
父亲行过叩拜礼后,就向皇上皇后呈上他手里的东西,原来就是昨天蹴鞠的时候作的诗画。
《极恶皇后》第二部分 9。 玉堂春(2)
皇上和皇后也是一个看诗,一个看画。皇上还没说什么,皇后已经满脸欣喜地把画递到皇上面前说:“皇上你看,他们把衷儿画得好好,也好像哦,把衷儿的神韵都画出来了。”
我相信皇后说的是真心话,在一个母亲眼中,她的儿子永远是最好的。
皇上也把诗作念给她听,皇后更是喜之不尽。还没有人这样给她儿子歌颂鼓吹过呢。因为,人家要歌颂也是歌颂皇上,一个不满十五岁的皇太子,暂时还没有轮上。
我父亲又奏道:“臣想请陛下和娘娘过目后,就找人去刊印。先印三万册,分发给朝中诸位大臣和下面的各级官员,让上自朝廷,下至百姓,都知道我们晋国太子的英姿和风神,不知陛下和娘娘以为如何?”
“好好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我的衷儿可遇到一个好岳丈了。”皇后的语气,几乎要喜极而泣了。
皇上也把我父亲好好地夸奖了几句。这件事对他们来说的确意义重大,他们自己的儿子怎样心里有数,如何让朝廷众臣和天下百姓真心接受、真心拥戴他们的儿子为储君,一直都是让他们头痛的问题。
我父亲此举很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对巩固太子的地位大有助益。
让帝后大悦的结果当然是好处多多。
只听见皇上说:“刊印这些诗画的事就交给司礼监去办吧,这是事关太子声誉的大事,资费应取自官中,不应该要你私人掏腰包。”
皇后也说:“听说昨天太子妃回门,宫中事先准备的礼封少了,还是你家临时补上的,这怎么行呢?难道我司马皇家娶个媳妇,连回门的礼封都封不起,还要岳家贴?这说出去都不好听。这个钱,我马上就让太监补齐。另外,衷儿这次去你家,难为你如此用心招待,哀家另外还有赏赐。”
我父亲这个马屁,拍得真是太到位了。
皇上和父亲走后,皇后笑着对我说:“今日难得清静,我们娘儿俩就好好拉拉家常。中午你们就别过去了,陪我一起吃饭吧。”
我当然乐意了,能有这样一个跟皇后婆婆拉近关系的机会,可不是求之不得的?
可惜有人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还没说上两句,宫门外就通报说:“谢才人求见。”
谢玖由两个宫女扶着一脸憔悴地走了进来。还没跪下请安,皇后就急忙叫她“平身”,又让人给她搬来了一把很宽敞舒服的椅子,然后担心地打量着她的脸问:“你怎么啦?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身体没什么异常吧?”
谢玖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我,终究一脸委屈地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皇后急得直皱眉:“你有什么话就说嘛,这里又没外人。他们俩一个是你腹中孩儿的亲爹,一个是他的嫡母,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玖还是不吭声,倒是服侍她的宫女跪下来说:“才人昨夜差不多一夜没睡,一直吐一直吐,吐到天亮都没有吐的了,只是干呕。早上也没吃东西,一看见吃的东西就吐。”
皇后脸色大变,喊着叫太监去传御医,又责备谢玖的宫女说:“既然这样,你们就该服侍才人好好地卧床安胎才是,怎么能带着她到处乱跑?还有李嬷嬷和毕嬷嬷人呢?我特意派她们过去服侍才人,就是看她们以前服侍过我坐月子,有经验。现在才人这样,她们为什么不拦阻才人出门?那还要她们有什么用?”
这时谢玖哭着说:“不怪她们,都是奴婢母子的错。”
母子?拜托,您都还没生呢,怎么就知道是母子?
皇后一听,这可奇了,一个还不到三个月的胎儿,他有什么错?
大家都静静地等着听她的下文。
谢玖抽抽嗒嗒地说:“奴婢腹中的这个孩子特别灵,他好像能感应到他的父亲。每次太子殿下在身边的时候,他就特别乖;太子殿下不在,他就烦躁不安闹别扭。”又举证说明道:“像我刚刚在那边房里就一直吐,现在呆在殿下身边,就好了。”
这下连皇后都翻起了白眼。
宫里上万的女人,个个都想争宠,拿孩子作由头那更是常使的伎俩。基本上,能扯得上的都扯过很多遍了。但像谢玖扯的这由头好像还是头一次听到,怪新鲜的,难道只有她怀的才是真龙天子、盖世名君?
心里虽然明白她不过是乱扯理由争宠,看在皇孙的面上,皇后还是说:“那太子等会吃过饭后就跟你过去吧。你既然来了,就在我这休息一下,等会太医来了也就在我这里看诊。中午吃过饭后,我派个轿子抬你回去。你以后可不能再到处乱跑了,尤其是这段时间,要以静卧安胎为主。等怀到四、五个月,胎儿成型后,才可以适当地走动走动。”
《极恶皇后》第二部分 9。 玉堂春(3)
谢玖点头谢恩,哭也不哭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一会儿太医来了,皇后亲自陪着太医去里屋给谢玖把脉,把太子也一并叫进去了。我要跟着过去,可走到门口又折回了,这关我什么事呢?万一谢玖又扯出由头来,说她怀的真命天子对我也有感应,一见到我就烦躁不安,那我岂不是冤死了?
一刹那间,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像傻瓜一样呆坐着,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留,尴尬;走,又不合礼数。
这皇室的温情原来只是假象,皇室的天伦之乐也只是梦幻泡影,一下子就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低头胡思乱想,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抬头一看,居然是左贵嫔。
我赶紧站起来赔罪,那些太监怎么搞的,来了人也不通报一声?
左贵嫔忙表示是她自己不让通报的,天天来,通报什么?
在这座皇宫里,左贵嫔是最令我敬重的人。她是左思的妹妹,出生于书香门第,自己也是有名的才女,我从小读着她的诗词歌赋长大的。
她挨着我坐下,笑看着我说:“小姑娘怎么啦?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了几句多谢娘娘关心之类的客套话。
这时里面隐隐传出了皇后和太医的声音,他们在讨论如果安胎,如何进补。左贵嫔了然地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宫外的庭院里,低声问我:“你在为里面的事伤心吗?”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轻轻叹息道:“你知道我进宫多少年了吗?”
我摇头,她说:“今年是我进宫的第十个年头,可是,你知道皇上去了我那里多少次吗?”她朝我伸出了三根手指。
我一惊,不会是三次吧?
她苦涩地一笑:“就是三次。平均每三年还轮不到一次。”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觉得无限悲凉。
她说:“外面的人见皇上每逢盛宴,总是招我去吟诗作赋,又册封我做了贵嫔,就以为皇上很宠爱我。其实,我只是皇室打出去的一面招牌,用来装门面的,除此而外,没有别的用处。”
见我诧异地看着她,她解释道:“你也许觉得奇怪,我们明明不熟,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一来,我不忍心看你难过。你才刚进宫,可能对宫里还存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遇到的这个根本不算什么,以后会经常遇到的。就像皇后还不是一样?宫里哪时候没有大着肚子的女人?二来,我也是存着一点私心,想把我的侄女左颖托付给你。”
“托付给我?”这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我也是刚进宫的,在宫里连东南西北都还没有闹清楚呢。
她说:“我哥哥当初要把左颖送进宫的时候,我是坚决反对的。但他还是背着我把名字报了上来。皇上一看是我们左家的女儿,立刻就用朱笔圈上了。在他看来,每一代君主都应该纳几个才女,这样才称得上爱才如命、求贤若渴的明君。”
“可问题是,我自己的未来都无法把握了,怎么承担得起您这么重的托付呢?”
“你能的!”她投给我一个鼓励的目光:“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一个不凡的女孩,将来这整座皇宫都是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有一双烈焰般的眼睛。”
我有吗?
她看四下无人,居然向我行了一个大礼说:“太子妃殿下,我把左颖托付您了。您放心,她不是大美女,没有跟您争宠的能力。我只是希望她在宫里的日子不要过得太凄惨。太子跟他的父皇不同,他父皇起码还会封我做个贵嫔,太子很可能连这个都做不到。我怕我可怜的侄女到死都只是个没有正式品级的良人。”
既然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就姑且答应了她。
她向我郑重道谢,又说:“我的侄女儿虽然不算很漂亮,聪明倒还聪明,太子妃殿下如果不嫌弃,就拿她当个丫头使吧。在这宫里,孤军奋战是很困难的,到处都是陷阱,防不胜防。多一个帮手,多一个耳目,总是好的。”
我也郑重地向她道谢,这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一件双赢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这时,太子从里面跑出来,一脸委屈地抱住我说:“南风,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在里面到处找,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左贵嫔朝我伸出了一个大拇指,绕过我们走了进去。
《极恶皇后》第三部分 10.远山(1)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问:“太医走了没有?你的孩子没事吧?”
“我的孩子?”他居然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咯噔。
这几天相处下来,因为他一直表现得很好,除了偶尔的脱线表演外,几乎与正常人无异了。我对他的想法就乐观起来,以为他只是比一般人幼稚一点,更像一个四、五的孩子而不是大人。
可是,即使是四、五岁的孩子,也有“孩子”的概念吧。记得我几岁的时候,就曾把布偶当成自己的孩子,给她穿衣服,哄她睡觉。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对这个布偶孩子,还真的挺疼爱的,每天抱在手里摇啊摇,唱着“宝宝要睡觉”。
难道太子连这点人之常情都没有?那不就真的是个傻子了吗?
后来他的表现,更证明了我的担心。
吃过午饭后,皇后把我拉到一边,带点歉意地说:“今天就让衷儿先陪谢才人回去吧。我也知道她纯粹是在乱扯由头,但她现在是孕妇,又正处在怀孕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我们也只好暂时都由着她。你放心,我心里自然是最疼你的,你才是我儿子的正室,皇太子妃。等谢玖过了这一两个月,肚子的孩子没问题了,我也不会管她这些事了。”
皇后都亲自出面帮怀着“真龙天子”的谢才人说项了,难道我还能拒绝?
真是母以子贵啊,一个小小的才人,只因为怀了孩子,就可以公开跟皇太子妃抢丈夫,而且婆婆还帮着抢。
我什么也没说,简单了点了点头,就落寞地告辞,转身离去。
谁知以前粘谢玖粘得寸步不离的太子,居然追着我跑了出来,一边嗔着我怎么不等他,一边兴奋地大步前行,嘴里还直催着:“快点,快点,我们快点回去啦。”
谢玖愕然地站在清辉殿的大门口,似乎根本不能接受眼前的现实。
怎么一夜之间,我和她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就完全调了个儿?
我倒不好意思起来,毕竟皇后特地跟我交代过。我又把太子拉回清辉殿,直接交到谢玖手里说:“你牵好他,别又让他跟着我跑了。”
这该对得起皇后的交代了吧?
太子做得比我想象的更绝,他居然一把甩开谢玖的手,一溜小跑跑掉了。跑去了老远,估计别人追不到他了,才站住喊我:“南风,南风,你快点啦,我们快回去啦。”
谢玖顿时变成了一尊会流泪的木雕。
皇后也没辄了,只能安慰她说:“太子还小,玩性大,你别跟他计较。你现在是孕妇,不要轻易动气,尤其不要动不动就哭,伤了元气可不是好玩的。”
又对我说:“你也回去吧,趁机多劝劝太子,都要当爹的人了,别总是一副孩子脾气。”
我再次告退。走的时候看了谢玖一眼,她也正在看我。
我们两个人这样的身份,眼里自然谁都没有善意。
我苦笑。
我从娘胎里一出来,老天爷就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一个骨肉仇人:我的亲姐姐贾荃。
我嫁进宫里来,又给自己树立起了层出不穷的仇人。
而我嫁的丈夫,却是个连骨肉亲情都不懂的人。
太子可不管我情绪低不低落,他依然兴高采烈地缠着我陪他玩这玩那。反正我从娘家带回宫的东西多,以后还会源源不断地补充,他永远都会有新玩意玩。
玩累了,他拉着我上床,又是一番激情,又是亲得我一脸口水。
然后,他躺在我怀里满足地睡去。
临睡之前,他亲着我说:“南风,我好喜欢你哦。”
如果换了一个人,我还可以把这句话当作爱的表达,可是,对他而言,这句话没有任何意义。
他曾经和谢玖那么好,粘她粘得一塌糊涂。可一旦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玩伴,立即就毫不犹豫地移情别恋。
说错了,无所谓情,也无所谓恋。他只在乎谁能陪他玩,谁能让他最开心。
以前,他由一堆太监宫女陪着。那些人都是奴才,除了唯唯诺诺地侍候他,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不能再给他任何精神和情感上的安慰。
那时候,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寂寞的孩子。身份尊贵,但智力低下,除了他的父皇母后,其他的人,都会以一种什么样的眼光看他呢?
是探究?是嘲弄?还是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
就是专门服侍他的太监宫女们,也同样抱着一种看笑话的心态。他有两个传遍天下的笑话都是从宫里,从他的贴身近侍中传出去的。他之所以有痴傻之名,主要也是拜这两个笑话所赐。
《极恶皇后》第三部分 10.远山(2)
第一个笑话是:太子有一年夏天带着随从去华林园游玩,当他们走到一个池塘边时,听见里面传出了呱呱呱的青蛙叫声。太子突然问了身边的太监一个很奇妙的问题:“这些咕呱乱叫的东西,是为官还是为私的?”那个太监也答得妙:“在官家池塘里叫,就是为官家的;在私家池塘里叫的,就是为私人的。”
第二个笑话是:有一年闹灾荒,很多地方颗粒无收,饿死了很多人。当下面的官员把情况报告给皇帝时,皇帝很着急。太子却在一旁纳闷地问:“没有饭吃,为甚么不吃肉粥呢?”意思是:好吃的东西多的是啊,那些老百姓们也真是奇怪,为什么非要吃饭不可呢?
这两个笑话的真实与否已无可考,我替太子悲哀的是:他身边的人怎么这么不尊重他也不爱惜他?好像他不是他们的主子,而是他们围着看笑话的对象。一旦太子说了一句什么好笑的话,立刻就当成大丑闻到处传扬。
太子自己大概也感受到了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