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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斯安遗迹。
怪不得这所学校的规模设计很奇怪,原来地下还有另一层空间。之前搜到的那简略地图其实是军火的藏匿地点,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
“呼……”脚步停了停,她按住眉心。十几个小时的精神高度紧绷,加上心理上的打击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差不多真的快到极限了。
她本来不愿意再靠近库洛洛方圆五十米之内的,但那批军火很重要并且是个极大的威胁,必须在第一时间收缴,而且,这个男人一句话就打消了她想带上其他人的想法。
他问她想一个人来,还是带着一堆尸体一起来。
很好,库洛洛·鲁西鲁。你又赢了。
“累了么。”
看到她停下脚步,黑发男人微微一笑,也停了下来。
“没事。”她重新向前走,却被拽住了手腕。
“团长。”红发少年看着他拉住莫琳,终于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
拉登和侠客因为二人结伴并且正巧在不远的城市,所以这次库洛洛只叫上了他们两个。
“……你想起来了。”男人仿佛没有听见拉登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女孩。
有些话逼到了喉咙口,莫琳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似乎有很多感情想宣泄,但暴风雨来临之前她只想这么沉默着。即使,一旦第一滴雨水落到地面,就会立刻无法收拾。
许久,她漠不关心似的耸了耸肩:“啊~是啊,想起来了。所以请放手,鲁西鲁先生。”
“……莫琳?!!”红发少年怔愣住,“不可能!你……”
女孩无奈地一摊手:“我在不知道任何事情的情况下忘记了那些糟糕的记忆,现在又在不知道任何事情的情况下想起来了,你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哦,或许我该庆幸落在你们手里的是我,否则市立精神病医院又要少一个床位。”
拉登抿了抿唇:“……莫琳,我……”
“不是你的错,别道歉。”她拍了拍脑袋呼出一口气,“……走吧,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急着收工交差。”
转身时视线扫过站在她身边的黑发男人,黑色的眼瞳依旧没有被任何情感混淆,莫琳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杂乱到无法理清,所以也只是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啧,这些该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侠客挠了挠额头想调节气氛:“咳……呃,幸好之前有找到机关图,这次不用花太多功夫真是太好了呢。”
——无奈冷场了。
于是四人继续朝着未知的旅途前行。
或许是因为相处习惯,库洛洛还是走在莫琳身边,她压下了想要逃离的排斥感,隐忍着加快了脚步。
“莫琳。”忽然,他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女孩,“……不要想太多。”
“我没有。”她皱起眉。
那种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他依旧蛋腚着他的蛋腚,而她早就乱了脚步。
是啊,根本不用想不是么,即使知道之前这个男人完全有能力救下埃尔特,她也没有抱任何希望。
真的,没有。
……可为什么还是感觉有些什么在这一刻支离破碎了。
她以为她至少在这个男人心里留了一点位置。果然给自己太多希望不是个好习惯。
在一切不可抗力前,莫琳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朝石头抛去的鸡蛋,无比潇洒地赴死。所幸,碎的只有蛋黄。
不得不说库洛洛·鲁西鲁这个男人的手段真是很高明,若有似无地将她攥在掌心,持着暧昧不明的态度,给了她一个冗长闃静的梦,然后,坐在高处看着这庸俗的三千明灭。
呵……果真是不能想太多呢,好像心脏有点疼怎么办。
……好吧,事实上这也是她的错。只怪她太懦弱。
感觉眼前的路越走越累,阳光被阻隔,灰暗得如同她的思绪……
_
“咦?怎么会……”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尽头。
各种意义上的尽头。
侠客看着面前的墙壁,愣了愣:“死路?”
不知道为什么,莫琳默默地松了一口气。或许她可以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觉了,剩下的军火至少不在这里。
可惜;之前就有说过,命运有的时候就是会灿烂得如同菊花一般,让你猝不及防地瞎了狗眼。
很不幸,她的狗眼又中招了。
墙壁因为指尖的接触而忽然上升,面前是一道断崖。而断崖的另一头才是通往最后的道路。
神奇的是,他们发现被困住了。后面的墙壁也完全堵死,而通道的顶上不知什么时候附上了一层念。
库洛洛淡淡地看了一眼断崖:“拉登。”
“……”红发少年闭上眼,过了十秒睁开,额上已经有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我的空间能力无法使用,但是念力还在。”
“只限制空间转移么。”库洛洛掩着唇,黑瞳幽深。
“团长,这里!”侠客看着墙上刻着的文字,用指腹蹭开了些墙灰。
莫琳总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所以当她看到那一行字之后,她知道热水澡泡汤了。
墙上的语言是日文。
或许女孩该庆幸自己十八年还没忘记上辈子学过的日语课。
“莫琳看得懂这种文字?”库洛洛的观察力永远敏锐到恶心的地步。
“要有一个不会念的普通人当献祭品,大概是这个意思。”
“……”
气氛颓然沉默下来。
莫琳忽然很想笑,这还有什么需要思考的吗,蜘蛛不会自己弄断一条腿去救蝴蝶的。
她朝库洛洛伸出手,挑了挑眉示意他别浪费时间。
男人难得地顿了一会才翻手现出盗贼的秘籍,黑色的瞳仁里印着她无所谓的表情。
“等等……”拉登突然开口。
“……别犯傻。”女孩的神色微微放柔了些,果然还是祖国的同胞亲切啊。
“莫琳,我可以……”
“替我去死?嗤,我该说这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好传统吗,”她苦恼地点了点额头,“……雷锋叔叔死了很多年了哦,拉登。”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闷响。
侠客趁拉登不注意直接竖手给他的后颈来了一下,现在正扛着昏迷的少年朝她点了点头。
即使是这种程度的感谢,莫琳也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的同胞混得也不错,这个世界上,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你着想,那么你就该是幸运的。
她做了个深呼吸,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有愿望吗,莫琳。”
“噗,这算什么?给我完成遗愿?”她看着库洛洛,抓了抓长发,“那么,帮我找到那批军火然后销毁吧。”
“还有么。”
“没了。”
“……没了?”
“嗯。没了。”
死神就站在面前,女孩却没有那种昏天黑地的感觉。只是,一点点的寂寞。
她很好奇库洛洛现在的内心活动,或许他在想‘这女人怎么那么麻烦’又或者是‘还没玩过瘾就死了真可惜’……总之应该挺有意思。
终于,她的手按上了小红书的封面。
嗯……并没有什么不适感,挺好的能力,很人道。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安乐死……?
“那么……”
莫琳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只是刚抬头,就对上了男人的目光。
和她哭得一塌糊涂的那天晚上一样,带着柔意的温和。嘴角含笑,垂头倾听,让她不由放下了一切防备。然后,便是逐渐靠近的唇。
“……打住。”
咫尺的距离,几乎鼻尖相触,然而女孩笑出了声。
“这算什么,安慰之吻?”她按上了库洛洛的肩,自己退开一步,“……阿,抱歉,不需要。”
……
“喂,库洛洛,我死了之后你会不会……”
会不会愧疚?亦或是,想念。
啊啊……累到脑袋都不清楚了么,好吧,如果他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这个世界就和谐过头了……
她想了想,重新开口:“我只是想说,我有足够的理由死掉啊。你看,第一,我不是你的同伴。第二,就算你不在这里我被困住一样是死。第三……”
莫琳偏了偏头,闭上眼朝后轻踮起脚尖。
——只一瞬,铺天盖地的失重感便席卷而上……
_
第三,我还该死的喜欢你。
=_;=填标题什么的最讨厌了
掩着唇,纯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库洛洛看着膝盖上的书,许久未动……
侠客坐在不远处,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那本书团长已经看了一个星期了。
——从那个警察掉下遗迹后就再也没翻过。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库洛洛不可能出现什么沉浸在爱人离去的悲痛中这种狗血兮兮的情绪,他只是在思考,为什么当莫琳坠入黑暗后,他伸出了手。
阿,当然,他没有在后悔手伸得慢了或是其他正常人该有的想法。他在意的是,为什么自己会伸出手。
即使知道拉不住她,也不该拉住她的情况下。
……
一直都很清楚,莫琳的坚强安静蛰伏在张扬的外表下,不声不响。总是带着三分疲倦和七分责任努力撑起自己的天空,如同拼命扑闪着翅膀的雏鸟。
从一开始,就深信不疑。
晦涩的壁画,似乎终于剥落了一小块。
最近总是频频想起安斯比特小镇上的那所旅馆。握住她手腕时的微凉温度,如同在微笑中划过眼泪。她那一瞬的眼神应该是信任的。
……柔软的疼痛惊鸿一瞥,终究如同烛光般被掐灭。
她的责任感迫使她坚强。
蓦地有一种模糊的,细微的怅然涌上,然后被极快地压下。库洛洛合上了书,觉得目前的自己,是个很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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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主角不死定律,莫琳在头疼欲裂的情况下醒来。
她撑起身体,发现四周全是镜子。
一个穿着红色和服的女人正背对着她梳头,黑发如瀑。
……午,午夜凶铃?
吞了吞口水,莫琳干咳了一声引起注意:“呃,请问……?”
“嗯?”女人梳头发的手停了下来,然后回过头。
艳。
一瞬间女孩便想到了这个字。
……真的是艳到一定境界,近乎狐媚的双眼泛着玲珑水光,小巧润泽的嘴唇妖娆地向上勾起。她站起身朝自己走过来,腰肢纤细地不盈一握。
莫琳有点庆幸自己不是男人,否则绝对把持不住。
“醒了?”黑发女人坐到床边,撑着头看向她。简简单单的动作在她身上竟然意外地慵懒美艳。
“嗯……你是?”
“无双。我叫无双。”白皙的手指绕着一缕乌黑长发,“这鬼地方很长时间没人来了呢,欢迎你哦~”
“……这是哪里。”
“空间交接点。你们世界好像只有一个接口通往这里,你可真幸运。我想想……唔,似乎是六十年前我刚来这的时候在某个遗迹做过一个标记呢,说是要祭品什么的……嘛,我写着玩的。”
“……写——着——玩——??”
“是啊,呆满十分钟所有机关包括遗迹就会自动消失,因为和空间交接点连上了嘛。何况这个世界有某种无法掌控的能力,更不能招惹来奇奇怪怪的人了。”
“……”
很好,于是她最后那很壮烈的死法只是个玩笑?
莫琳吁了口气,靠在床头。
虽然早就知道在幻影旅团和她之间,那个男人一定会做出这种选择,但这个机会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算了,至少他还给了一个答案不是么。
如此这般,已很好。
名为无双的女人看到她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用葱白手指点了点下巴:“呐……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陪我吧~虽然不是小帅哥可惜了点。”
“……”莫琳忽然想起了山里面专吃男人的老妖婆,虽然面前的这个更加不妙,男女通吃……
“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啊,还有四十年要待。”她嘟起嘴,偏偏就连这么孩子气的动作都像勾引。
“你几岁……”女孩看着她二十岁左右的脸,有些僵硬地问。
“也就几百岁吧,快满一千了,我不过生日所以记不太清楚。”
“……”
“嗯?很奇怪吗,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看起来很老?”
“……”
她站起身,鲜红色的振袖和服格外抢眼,袖摆处绣着两条黑色锦鲤,衬得她的妖艳恰到好处:
“还是说你不想留下来么。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在遗迹里做的记号是牺牲掉一个人吧,除非你是单独来的,否则经历过那种背叛,你不可能还想回去。”
“……呃,无双小姐,是这样的,我很忙所以请把我送回去可以吗。”
“喂喂你很不给面子哦,那好歹陪我一个月嘛,一个月以后再送你走好不好……嘤嘤嘤你看我多可怜啊好好一个花季少女要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一百年,你把我一个人抛在这里你忍心吗你忍心吗!”她竟然开始耍赖撒娇。
“……花季少女特指的年龄范围应该不包括一千岁的吧喂。”女孩默默吐槽。
“好就这样决定了!你留下来陪我一个月我治好你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眼睛有问题。”她愣了愣。
无双凑近女孩的双眼,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虽然表面移植得天衣无缝,不过灵魂契合度很低呢。”
“灵魂契合度?”
“咩哈哈想知道吗……那就留下来陪我一个月~”
“……”
于是,在这个诡异‘少女’的强烈恳求与纠缠挽留下,莫琳终于答应了。
好吧就算不答应这个少女貌似也没打算放她走。
“来来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下来的吧,被同伴背叛了?”她眨着闪亮亮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撑着脸。
“……为什么你好像很高兴。”
“咦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么?呀~其实是我被关到这里之前受了点小小的打击所以想在别人身上找点平衡感。真的很明显?”
“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
“哦呵呵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撒撒~快说快说。”
莫琳沉默了一会:“严格来说的话,是我自己跳下来的。”
“嗯?好崇高的自我牺牲精神,你边上都有谁?”
“我喜欢的男人和他的基友。”
“……”无双嘴角抽了抽,“那你喜欢的男人就这么看你跳下来了?没有拦一下?”
“嗯。”
“……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么。”
“不知道。虽然他说过喜欢我。”
“诶?!喜欢你还看着你跳?!!”
“嗯。”
“你确定你不是单相思然后产生幻觉了?!”
“= =他的确说过喜欢我,不过应该是我单相思。”
“……好神奇的情况,我有点乱你让我理一下。”
“……”
豁然开朗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神秘的洞穴中囚禁着一位美丽的公主,公主没有自由,只能每天郁郁寡欢地对着镜子叹气,直到许多年以后她才终于想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王子。就算有,也绝对死在救公主的路上了。
无双小盆友似乎就是这么个状况,她说她是时空管理局一百三十六位管理员中的一员。嘛,虽然听起来很扯,不过目前待在一个没有出口的虚无空间中的莫琳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了。
“……既然你背后有个那么牛逼的组织为什么还会被关在这里。”女孩看着重新坐回镜子前的无双。
“啊~事实上就是时空管理局把我罚到这里来的。管理者什么的虽然身份听起来很了不起,其实也就等于是NPC一样的存在,每个人都有差不多的能力,但是滥用能力的话会被上司发现然后关个几百年什么的,严重的会被直接消灭然后找合适人选替代。”她无所谓地对着镜子摆弄了几下刘海。
“上司?”
“嗯。管理员有一百三十六个,在这些人之上还有七个麻烦的总管,最后才是‘神’,不过我从来没见过‘神’就是了。”
莫琳消化了一下她所说的人物构架,:“……那你做了什么事情被罚到这里来?”
“嗯?我想想……哦对了,为了救一个讨厌的男人。”
“……”绝对是喜欢的人吧看那纠结的表情绝对是喜欢的人吧!
“嘛,换个话题吧,我跟那混账男人玩完了。”似乎是看穿了莫琳想要调侃的眼神,她又自恋地重新开始梳头。
女孩挠了挠脸颊想着最近失恋的人还真多:“……为什么会玩完?”
无双的手顿了顿,几秒后才装作不在意地重新握起梳子:“他太好,我太坏,所以就这样了。”
“……这是什么理由。”
她站起身,红色的衣摆坠在铺着纯白瓷砖的地面上:“我习惯杀人,可他不习惯。这样解释能听懂了么。”
莫琳一愣:“杀人?”
“嗯。管理者的职责是抹消一切非法入侵者,也就是你们说的穿越?”纤长的手指点了点下巴,“虽然也可以把这些人遣送回原来的世界,但办理手续什么的很麻烦,我是懒得做这种事的。”
“……所以?”她抽了抽嘴角。
“所以把手搭在他们脖子上轻轻一扭,这样容易很多。”
“……”
经过一天的交流,莫琳终于发现了两件事。一,无双没有正常人该有的是非观。二,她想起了自己似乎也是穿越者。
……
嗯,这是个挺糟糕的情况。
就算世界再怎么不美好,她也还没做好为了无聊理由去死的准备。于是女孩决定感化无双小盆友。
“呃,无双,你看,杀人会影响形象的多不好。”
“我做好事才会影响形象。”她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是在检查有什么瑕疵。
“……你杀的是有思想的生命啊,你如果被莫名其妙杀掉不会觉得很难受么。”
“死都死了还拿什么来难受。”无双挑眉,“而且,我的命也是被攥在别人手里的,这个世界不就是强者决定一切么。”
“……”莫琳忽然就想到了库洛洛。
够了,为什么她身边一个一个都是这些有着神逻辑的生物。
女孩知道或许这不能怪他们。生长环境不同决定了思维模式,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这种想法才是正常的。
“……我啊,活了这么久,好像都是在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