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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野秋用手比划着两人身上的衣衫,示意两人换装。北宫青微愣,待明白她的用意后,有些犹豫。倘若如此,她的确能顺利地逃脱,可是她呢?她必定会有危险,她断然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皇甫野秋蛾眉微蹙,目光朝外稍移,待得对方也跟着回首顾盼之际,她突然一个手刀劈在她颈上。北宫青顿时失去了知觉,颓然倒下。
黑子在外等候许久,一直未见里面有动静,转身正欲上前察看。里面的门突然打开,女皇陛下用手掌捂着嘴脸,从里面走出来,似是为里面恶臭的空气所薰而致。她低首走在前头,步伐极快,黑子也早已习惯她不按常理的怪脾气,没有生疑。
半个时辰后,北宫青从臭味袭人的茅房中醒来,眼前已不见了皇甫野秋的身影,暗觉不妙。外边没有太大的动静,皇甫野秋的身份应当还未暴露吧。她迟疑了片刻,悄声往别院外潜出。
曾在叶轻舟处得知灵剑谷弟子在四国的大致分布,她知道在北沧国的边境就有几名灵剑谷弟子求生于此。
她手持灵剑,摸索到城中一家红叶镖局。
红叶镖局的镖头王蒙,乃是她大师兄朱枫之首徒,为人耿直。自艺成出谷后,他在老家开了家镖局,招收镖师、替人押镖。他的镖局盛誉极好,从未失过一趟镖,在江湖上也是名望极高,饱受好评。
他接到北宫青的拜贴后,就亲自迎出了门。
北宫青在辈分上高了他一辈,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一口一声师叔唤她,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师侄,我现在急需灵剑谷弟子的相助,我希望你能在最快的时间内齐集几百人,帮我救出东旭大军中的一名女子。”
王蒙恭敬地回道:“师叔请放心,这一带的灵剑谷弟子,我常有联络。聚集几百人应该没有问题,请师叔先在镖局中耐心等候。”
“嗯,辛苦你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皇甫野秋的身份很快被揭穿,上官子卿将她绑缚于城楼上,逼迫她现身。
北宫青乔装混在人群中,仰望着城楼上烈日炙烤下的皇甫野秋。她的身上血痕累累,然而面上却是平静无波,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北宫青心中不安,是她连累她遭受此罪。
肩上被人轻拍了下,她蓦地回首,却撞上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那眼底化不开的温柔之色,勾起她心底最为柔软之处。她喜出望外,在他的牵引下,随他一起离开了人潮。
“阿澈!”来至一处偏僻之所,她欣喜地投入他怀中,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遇上他。他的到来,无疑是雪中送炭。
“青儿。”李澈轻拥着她,只是低低的一声呼唤,可声音中带着的颤抖之声,才显露他内心的激越。
“阿澈,我再也不和你分开。”抬眸时,美目中水雾萦绕,经历了这许多的坎坷,唯有他始终未变,始终在她回眸处静静地等待。
李澈低眸回望着她,这一句,他已等待千年。柔和的唇型向上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在他唇边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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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禅位诏书
柔和的月光下,一双清影坐于镖局的屋顶上,相互依偎。
镖局的镖师和下人们见此皆不由地赞叹,怕世上再难见此惊艳的风景。
“阿澈,你说北沧国是不是我们的福地?我每次来此,都会遇上你。”晚风吹拂着发丝,有多久,她未曾像现在般舒畅惬意。
李澈拂下她几屡飞扬的乌丝,淡淡笑道:“或许是吧。”
北宫青倚在他怀中,抬眸询问道:“泽儿和小丫都好吗?”
“泽儿暂时还无法接受小丫这个姐姐,不过他绝不会伤害小丫,我猜他已将小丫放在了心中。”想到两个小辈间的相处,他不由地轻笑。
北宫青望月微叹:“小丫涉世未深,性子单纯,我将她从深山中带入世间,不知是福是祸。”
李澈却道:“世人各安天命,是福是祸,皆有因缘。”
北宫青再次抬眸,用异样的目光扫视着他,嗤笑道:“我发现,你快立地成佛了。”
李澈抿唇浅笑,忽然旧伤处隐隐作痛,他的眉宇微拧,露出一丝痛楚之色。北宫青察觉到他的异样,起身相询道:“你怎么了?”
“没事。”李澈只是浅笑着摇首。
“你身上的寒疾还没有除去吗?”北宫青心中愈加担忧,想起他身上的旧疾,忙扯下首腕上的佩珠,重新戴在了他手上,“你快带上它,可以缓你身上的寒气。”
李澈心中一片暖意,即使身上的寒疾与旧伤交替地折磨着他的身体,也早已算不得什么。他紧握着她的手,送到颊边来回摩挲,低柔地说道:“别担心,我没事。”
堂下汇集了王蒙连夜召集而来的灵剑谷弟子,总共有三百余人,各个背负宝剑,精神气十足。
北宫青抬头看了看微蒙的天,此时正是救人的最佳时机,待到天明时,怕是再难救人。
“各位同门,师傅将灵剑赠于我,对我寄予重托。天下大业,万民福祉,全系我辈身上。我希望各位同门能助我扫平四海,统一天下,为万民谋福。”她高举灵剑,凛然面向众人,她的大业需要他们的相助。
弟子们齐齐躬身回道:“弟子谨遵号令。”
北宫青满意地颔首,下令道:“在天明之前,救下城楼上被绑缚之人。事后,大家各自散去,往四国召集所有灵剑谷弟子,三个月后齐聚东旭国的都城江越,我自会派人与你们联络。”
这一夜,又是个动荡之夜。
在晨曦还未萌现之初,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正在经历着一场腥风血雨。
混战之中,北宫青和李澈二人冲到了城楼之上,解开绑缚在皇甫野秋身上的绳索。被拷打过的皇甫野秋面上已失去了神采,疲惫的面容,眼神也失去了光泽。
“野秋,你受苦了。”北宫青喉中哽咽,她如此恩情,她永世不忘。
皇甫野秋徐徐抬起头,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大哥。”
北宫青心上蓦地一凛,搀扶着她往城下走去。
刚至城下,突然出现一支大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便是上官子卿。
上官子卿坐于马上,狂肆地大笑道:“想不到又在此见到李兄,看来今日有意外的收获。”
北宫青上前一步,喝道:“上官子卿,你想作什么?犯上作乱吗?”
上官子卿挑眉轻笑道:“臣是率军来迎接陛下的,何来犯上作乱之说?”
北宫青回首观望了眼目前的战局,虽说他们拿下了城楼,可城楼下皆是上官子卿的人马。显然,他是早就派人设下陷阱来守株待兔,她虽洞悉,却不得不为,明知是虎穴,她也要闯上一闯。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她唯有先拖上一拖,等待援军。
“朕不喜欢大军相随,护国公还是先行一步前往飞龙寺,朕随后即到。”
上官子卿轻笑着摇头道:“那怎么行?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没有仪驾?”
城楼外,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北宫青心中一喜,看来援兵已到。她大笑道:“朕自有仪驾相随。”
待看清援兵的领兵之人,北宫青还带着笑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来的援兵不是皇甫劲的人马,却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之人——北宫尘。她一身的戎装,气势逼人,而在她的身后,是足有五、六万的人马,一眼望去,无边无际。
“哈哈哈……欢迎各位来到北沧国,本宫听闻女皇陛下来到此地,特意前来相迎。”北宫尘笑得狂傲,就连上官子卿的脸色也沉了几分。
济陵城中的一处别院,守卫森严,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披甲的士兵守卫。而在屋顶上隐蔽之处,暗藏着许多的弓箭手,整个别院简直就如铜墙铁壁一般牢不可破。
院子中,榕树下,三人围着石桌而坐。
北宫青盯视着对座的上官子卿,面色冷冽,若不是他在城中闹出大的动静,北宫尘也不会得知她到达北沧国的消息。她如今也不会身陷险地,受到北宫尘的软禁。
上官子卿被她盯得太久,终于抬了下眼皮,戏谑道:“你盯着我瞧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
“你有黑子保护,还须担心安危吗?”北宫青讥笑,他自以为计谋得逞,可以捉到她,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上官子卿眼眸收缩了下,并未回话。李澈却在此时出声道:“目前大家坐在一只船上,不如摒弃前嫌,通力合作如何?”
上官子卿勾唇笑道:“还是李兄明智。”
北宫青瞪了他一眼,回首又换上温润的笑颜道:“阿澈,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李澈放低了声音,与二人细述计策。
过了午时,北宫尘在十几名士兵的护卫下,来到院中。
她一到来,院中和屋顶上的弓箭手都提高了警惕,蓄势待发。毕竟这院中的三人都身怀武艺,不是好惹之人,她唯有慎之又慎。
十一年的时间过去,北宫尘比从前更为阴狠毒辣,行事雷厉风行,单从她如何指挥着军队将他们一干人等拿下,便可窥一斑。
北宫青瞪视着她,质问道:“北宫尘,你究竟想做什么?扣押一国之君,你可知后果?”
北宫尘狂肆地大笑道:“一国之君?你姓北宫,本宫也姓北宫。你一个臭丫头都能成为东旭国的女皇,本宫为何就不能?”
北宫青未料到她竟存了这般心思,疑惑道:“你也想称帝?”
北宫尘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没错!只要你乖乖地写下禅位诏书,本宫就饶你不死。”
“你休想!”北宫青断然否决,她决不向她屈服。
“那么本宫就先杀了你旁边之人,看你写是不写。”北宫尘作了个手势,屋顶上的弓箭手一齐弯弓搭箭,瞄准院子中央。
心思百转千回,北宫青一个箭步奔向上官子卿,张臂拦在他身前,喊道:“我不许你杀他!你若杀了他,我就跟你拼命!”
上官子卿和李澈同时一愣,又齐齐领悟过来。上官子卿阴鸷的目光盯住她的后脑勺,她竟如此盼着他死,他心中恨意丛生。
北宫尘也是呆愣了许久,忽而大笑:“哈哈哈……你休想唬弄本宫,东旭国的一切,本宫了如指掌。你对上官子卿恨之入骨,想借本宫之手除他,你果然聪明。可惜,你骗不了本宫。本宫数到三,你若不写禅位诏书,本宫就让他万箭穿心而死。”她的指尖指向李澈方向,屋顶上的弓箭手也齐齐调转了箭头,朝李澈身上瞄准。
北宫青心下大惊,还未等她开始数数,已伸手阻止道:“慢着!你要禅位诏书,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答应放过我们二人。”
“青儿!”李澈讶异地望向她,眼底深处满是复杂之色,有喜悦、有感动、有担忧……
北宫青回首凝望他,一抹灿笑在唇边绽放,笑如春花烂漫:“阿澈,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区区皇位于我,毫不足惜。”
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回响在院中……
天地之间,重围之下,只剩下俩俩相望。
这一刻,他已等待了十一年。
在他充满暖意的回笑中,她伸手向北宫尘,掷地有声道:“拿纸笔来!”
洋洋洒洒的一纸诏书,将她至今所习的书法功底发挥到了极致,她满意地扬唇勾笑。
停笔,盖玺,卷册。
她将诏书握在手中,与北宫尘协商道:“诏书我已写完,待到我们安全离开,我就把它交给你。”
北宫尘寻思了一番,只要拿到诏书,她的死活她根本不关心。她侧转身,作了个手势,侍卫中间顿时让出一条道来。
北宫青手持诏书,与李澈两人顺着侍卫们让出的道离开,上官子卿也随后跟上。
别院外,停着北宫尘的座驾,只有几名宫女和侍仆等候在旁。
北宫青与李澈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北宫尘,你的诏书!”
她将手中的诏书远远地抛掷上空,趁着北宫尘去接那诏书的空隙,与李澈两人挥剑斩断马缰,夺了两匹马飞奔离去。
“北宫尘,放亮你的眼睛,看看那上面究竟是给谁的诏书,哈哈哈……”
她狂肆的大笑声,跟随着马蹄声越趋越远。北宫尘顿时沉下了脸,一把夺过侍卫呈上来的诏书,仔细阅览。
“……传位于北宫小王……”
她竟然使诈,将她名字中的“尘”字多加了一笔,枉她方才还亲自紧盯着她书写,竟没有察觉到如此小却又最致命的纰漏。她奋力地撕扯着诏书,面色如焰,竭力大喝道:“给本宫把人抓回来!”
上官子卿懒懒地看着这场闹剧,这是他们三人方才定下的计策,北宫尘虽然算得上是个人物,可还是棋差一招。他飞身几个纵跃,消失在远处的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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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再临皇陵
人流稀疏的官道上,两匹马并肩疾驰,丝毫没有放缓速度的趋势。
“青儿,方才之言可是真心?”虽是计策,李澈还是忍不住想问。
北宫青闻言侧过头,巧然嫣笑道:“自然真心!待我除去上官子卿,我与你一起纵游四海,从此不问世事。”
李澈浅笑不语,眉宇间升起一股忧愁,他不知自己是否还能等到那一天……
再次光临飞龙寺,古刹依旧,人事已非。
昔日腼腆稚嫩的小住持,如今风华正茂,只是鼻梁两边和眼睑下的褐色斑点还能依稀辨认。
“小云,这次我不远千里而来,请你去东旭国担任国师之位,你可不能推托。”北宫青一见面就强势地向他提出要求。
云水方丈手捻佛珠,淡淡浅笑,见到昔日的故人,不甚欢喜。
“北宫施主,不妨在寺中小住几日,容贫僧与师叔和各僧众商讨之后,再给予答复。”
北宫青亦知此等大事,他无法当即决断,便应道:“好吧,不过时间不能太久,迟则生变。”她心中还是很担忧,无论上官子卿,抑或北宫尘,都不会安然坐视她逍遥自在。
飞龙寺崖下的皇陵中,北宫青和李澈两人在里面忙活了整整两日,一面重新恢复皇陵中原有的机关,一面另外设置了新的机关,专门用来对付上官子卿。
“阿澈,休息一下吧。”北宫青拉着李澈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衣袖拭汗。
李澈坐定后,将水袋递向她,说道:“上官子卿这两日也该到了。”
北宫青牛饮了一大口水,抹着嘴角,说道:“到时候只要把他引到这里,他必死无疑。只是,他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武艺高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黑子的武艺高深莫测,怕是联合二人之力也未必是他对手,她不得不忧虑。
李澈淡笑道:“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眼前是历代飞龙国皇帝的棺冢,其侧乃是成堆的金光灿灿的珠宝金饰,未料想上官子卿前次探入皇陵竟未寻到祖先的棺冢所在。只可惜,金银虽美,却入不了二人之眼。
“阿澈,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并非这个世界之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或许距离现在有千年之久……”北宫青斜倚在李澈肩头,悠悠地述说,从此以后,他们之间便不再有任何秘密。
“千年?”李澈侧头相询。
北宫青思绪飘向远方,有多久,她不曾再想起她所生所长的那个世界。那里科技发达,有她的亲人、朋友,有她的学业……
“你可能无法想象,两个相距千里之人,可以通过电缆彼此通话。你也无法想象一个人在几个时辰内便可抵达千里之外。几千年后,这个世界将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李澈静静地聆听,他丝毫不怀疑她的话,长叹道:“千年,人力所不能及也……天将你送到我身边,我李澈死而无憾。”
北宫青郑重地侧脸与他相对:“不,是我遇上你,死而无憾。”
“阿澈,来到这个世界,我九死一生,历尽艰辛。曾经爱过,也曾经恨过,可到头来,一直默默守候在我身边之人,始终是你。我何其幸运,能遇上你。”
水漾的眸光泛着晶亮的光泽,里面写着真诚和炙热,谁也无法体会在她经历了这许多的变故后会是如何的心境。仿佛这世间一切的苦难,她都已尝尽,而最终能给予她温暖的,还是一直默默相守的李澈。
李澈轻颤着指尖,抚上她的脸,眉宇紧蹙:“青儿,若有一日,我离你而去,你切莫悲伤。我已为你和泽儿安排了一切,你们母子退可安居南翼,进可逐鹿天下,此生无忧……”
心中骤然一凛,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他这是在托付后事啊。
她跪身半立于他身前,紧盯着他眼眸深处,认真问道:“阿澈,你跟我说实话,你身上的病到底如何?”
“阿澈,不要对我有所隐瞒,我要知道真相。”
面对她咄咄的逼问,李澈有些迟疑,最终仍是敌不过她慑人的目光,轻叹道:“我身上寒疾未愈,十一年前遭上官子卿的手下暗算,伤在心口不到几寸的位置,心脉损伤严重,就连我师傅也无法医好我。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恐怕……”
“啊——”北宫青难以抑制地破喉大喊,一股惧意直袭心头。
“老天为何要如此捉弄我?五年,为何又是五年?为何凡我身边之人,一个个都要离我而去?”她拔剑狂舞,剑气凌乱地劈砍在金银财宝堆中,珠链散乱,金银相击。
“皓天为救我,箭伤未愈,只有五年的寿命,如今你也……难道我真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生吗?”再仰首,已是泪流满面,莫非老天真的不再眷顾她,要夺走她的一切?
李澈平静地起身,他早已看破生死,唯独放不下她而已。
“青儿,命是天定,谁又奈何?”
北宫青骤然回首,决然道:“不,我一定会便寻天下名医医好你,我不要你死!明日,自明日起,我要广邀天下名医,汇集东旭。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还有皓天的伤……”
回眸间看到撒满一地的金银珠宝,她倏地丢下手中的灵剑,疯一般地将金银珠宝揽入怀中:“金子,这些金子,我要统统搬回东旭国,遍赏天下名医。我要创建天下第一医舍,专门研制你的病症,对症下药。若是他们治不好你的病,我就将他们统统活埋,为你陪葬。”她几乎是竭力地嘶吼,天知道这个噩耗带给她多大的震动。
李澈心痛地拥住她:“青儿,你冷静一点。为一人而犯天下怒,你倘若真如此做,那与飞龙国的亡国之君有何分别?”
北宫青回身紧拥着他,埋首啜泣:“阿澈,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好害怕,我不想再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
一夜未眠,两人相拥着静坐在棺冢前,低低地互诉衷情,汲取温暖。
皇陵之中,不见天日,只有四壁的火种照明。外边已是烈阳高照,而陵内依旧日夜不分。
忽听得顶上传来机关触动的声响,北宫青和李澈两人立即警醒,自暗门处探到外边观望。精心设计的机关乃是专为上官子卿而相候,只待他踏入皇陵一步,此地便是他的葬身之处。
机关的触动声一阵接着一阵,惨叫声迭迭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