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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还是先好好歇歇,有什么话等身好了再说也好。”
苏李氏摇摇头:“倒也没什么,就是你舅公的事情,我也是活一天少一天的人,出不了远门。你也公务繁忙,咱们府上多为女眷,唯一的夜尚且年幼。只是你舅公那不去实在也说不过去。”
苏潜颇为为难,看了看四周:“只是咱们府上一时也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实在不妥。”
不知是不是苏明薇的错觉,她觉得苏李氏浑浊的老眼好像看了自己一眼,而后便转开了。
“你们先下去吧。”苏李氏声音十分沙哑。
“是。”众女一同答后,便准备离开,不料苏李氏又开口了:“明华留下来。”
苏明薇与曹氏还有几名婢女一同走了出去。
刚出院,曹氏便笑道:“还好母亲福大命大,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只怕大夫人可是要后悔余生呢。”
她还真是不留余地的给大夫人上眼药。不过很可惜,她遇到的是苏明薇。
苏明薇微微一笑:“只怪这事来的不凑巧,舅爷的事与母亲的事撞在一块儿,祖母这才受了打击。”
曹氏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许久,笑了,凤头钗在鬓角晃动:“难怪母亲近来忽然十分喜欢你,倒是个乖巧伶俐的姑娘。”
说罢,又叹气:“只可惜,摊上个那样的母亲,可怜见的。”
见苏明薇再没有说话,曹氏心里很是舒畅,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嗤笑道:“也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算了,大抵是奔丧吧。只可惜我嫁入苏府晚,膝下只有夜一名男丁。大姐倒是早,可惜只有两个姑娘。不然说什么也不至于让母亲急成这样。”说罢,又拿帕掩了口,像是什么特别可笑的事情一般。和屋里刚刚那副垂泪欲滴,忧心忡忡的样截然不同。
说了一会儿,发现苏明薇脸上依旧无表情,她便失了兴趣,一甩帕:“算了,我还是走了的好,你在这慢慢等着吧。”便带着丫鬟出了园。
徒留苏明薇一个人,站在园中,她不知屋里的人在商讨些什么。但是她知道,自今日以后,这后宅里,恐怕是要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屋内,床榻边。
苏李氏强撑着胸口的不适半坐了起来。
吓了苏明华赶紧上前搀扶,又拿了垫靠在她身后,苏潜替苏李氏拍了拍背,气息顺匀后,这才缓缓开口:
“这次奔丧,便让明华去吧。”
不管苏潜,便是苏明华也吓了一跳。
再如何,她也是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偶尔苏李氏会锻炼她给她看一些账本之类的,但独自出门,特别还是去离京城那么远的贵州,她的一颗心顿时悬在半空中。
苏潜也颇有犹豫之色:“明华只是个女孩,何况尚未及笄,出远门是不是不方便了些。”
苏李氏叹气:“可怜我统共只生养了你一个,你膝下也并无成年男,但凡府里还有旁人,我也不至于让她走这一趟。”
见苏潜低下头,面色褐红,双眉扭动,似有些不耐但强忍着没有开口。苏李氏这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说的有些重了,自己这个儿一向是级要面的,更何况是在女面前。
但是话已出口,却是如论如何也收不回来,便只好软了口气:“明华是家中老大,况且一跟随的仆人也多,想必出不了什么乱。何况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只派下人奔丧,定会伤了遵义府那边的心。你也不希望失去一个强壮的后盾不是?”
苏潜的心有几分动摇,李道源虽然早已经告老还乡,可是他门生居多,况且李家枝叶繁茂,嗣众多。姻亲更是横七竖八交错纵横,即使他已经贵为右相,可万一伤了李家的关系,可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苏潜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慈父的样,看着站在一旁的苏明华,颇有为难道:“明华,你看看当如何?”
苏明华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父亲的这副嘴脸,但是脸上却十分恭敬:“女儿愿意去遵义,为舅爷爷奔丧。”
“好孩,好孩。”苏潜连连点头,烦恼顿时烟消云散,眉开眼笑起来。只是很快他便想到了一件更头疼的事情。
他看了看身后的苏明华,欲言又止。
苏明华何等的聪明,借口出来去看看汤药是否已好,便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了苏潜和苏李氏。
“说吧,明华已经走了。”她的儿,她如何看不出来。
苏潜晒晒一笑:“母亲,儿想到,若是有人问起表妹,我应当如何说?”
“原来你还记得家里有位表妹。”苏李氏冷笑:“我还以为你都忘记了呢。”
“怎么敢呢。”苏潜讪讪笑道:“只是那妇人的德行母亲也是清楚的,若不是把我逼急了,我也不会不顾往日情分。”
苏李氏默默的闭上了眼,没有言语。
她已经老了,膝下只有这一个儿,无论如何只希望他仕途坦荡。这个家看似光鲜实则是禁不起任何折腾了。
缓缓的睁开眼,苏李氏道:“李府那边,我来说,现在她身骨也不大好了,我不奢望你能向往日一般待她。只是希望你有空能去看看她,毕竟一日夫妻白日恩,况且你们还是表兄妹,血脉上便比别人更深一层。”
苏潜有些不自在,但也很快点点头,应下了。
见他答应的十分勉强,苏李氏心中一沉,对于苏潜的薄情有些心寒。而后摇摇头:“你且去忙你的吧。我有明华伺候,你不必担忧。”
苏潜站起身来,弹了弹前摆:“那儿就先去了,母亲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儿开口。”
“我哪有什么要的,一个半只脚都踏在阎王殿的老婆。倒是明华这丫头,马上便要及笄了,你这个做父亲的该多为她操劳操劳。”
苏潜恍然大悟:“原来明华都要十五了。”说罢又感慨:“真是岁月如梭啊,女儿都已经这般大,叫我如何不老。”
又想起及笄之后便可以议亲,他虽然鲜少关注这个大女儿,但是也知道京中对于她的传闻不少,大多都是才貌双全一类的美赞。他心中也很是得意。只是刚刚瞧那一幕却在心头挥之不去,那副呆傻模样实在不像有外界传言中的那般好。
苏潜总是喜欢以一面之印来下定论,这也是他为什么对苏明华印象淡淡而觉得苏明薇不错的原因。
只是都是自己的女儿,总不好厚此薄彼,特别又是母亲开了口的。
苏潜点点头:“儿知道了,及笄之礼就交给曹氏来办,儿也会请一些朝中大员过来。”
苏李氏急了,若是曹氏来办,指不定要下什么幺蛾呢。
只是她还没开口,苏潜便像瞧透了她的心思:“郎中刚刚便已经交代了,母亲这是忧思过甚,需要好好静养,并且以后那些劳什事都不可再操心了,不然恐怕还得病一场。”
“郎中的话哪里信的,不过是一群喜欢夸大其词的东西罢了。”
“那也还是好好养着的好。”苏潜眼中出现了一丝难得的温情与心悸:“母亲刚刚那一下可是实在吓坏儿了,若再来这么一次,儿只怕都要被吓出毛病了,还是歇息一阵吧。”
苏潜难得真情表露,苏李氏知道自己若是再坚持,只怕会惹恼了他。
虽然是自己儿,只是少年得志,又是大权在握,常年的身居高位已经让他变得寡情薄意,即便是亲娘,惹恼了他,恐怕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这么一来,便等于将手中的权利白白的让给了曹氏,斗了这么多年,忽然拱手相让,这样的结局让她难以接受。
权衡再,苏李氏开口道:“虽然明真明颜已经长大,只是夜毕竟年幼。曹氏膝下,若再让她全权管理后宅,实在是操劳了些。”
见苏潜听候有些犹豫,又循序劝阻:“况且你正值壮年,我还等着再抱几个孙呢。曹氏若是忙于后宅,那我的孙又该找谁要去?”
苏潜虽说薄情,但是对于政治却十分敏感,自从纳了曹氏,而曹家本家姑娘又为皇上诞下二皇,晋嫔位后,他便没有再纳过妾氏。一来这曹氏确实有些手腕,二来曹氏与当初的曹嫔,如今的玖贵妃相交甚好,他总不能为女人得罪了曹氏,影响仕途。
苏李氏见苏潜已经动摇,嘴角轻轻的上扬,满是沟壑的唇边浮起一个神秘的笑来。
犹豫了一会儿,苏潜问道:“那母亲看来应该如何是好?”
苏李氏叹了口气,道:“我的身大不如前,自然也是没法操劳的,曹氏却有比这更重要的任务。若是因为宅里的一些琐事耽搁了她,岂不是为捡芝麻丢西瓜么。”
苏潜点点头。
苏李氏接着道:“我想着,如今明华她们也都长大了,明华眼瞅着便要及笄,议亲。明真,明颜,明薇也都快了。正是该历练历练的时候。就叫她们几个丫头来管管吧,也好生,以免将来出了门后别什么都不懂,惹夫家人笑话。”
苏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是母亲想的周到。只是这些孩们尚且年幼,行事恐怕稚嫩,儿是怕别再出了什么乱。”
苏李氏道:“你能想到的,我如何想不到,只是不经过历练,如何成长。况且我还会在一旁指导着,不会出什么乱的。”
见苏潜还是有些犹豫,苏李氏佯装生气道:“后宅本是女人的事,男儿志在朝堂。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你的四个女儿。”
见苏李氏急了,苏潜这才松口:“母亲哪里的话,有母亲指导我自然是放心的。”说罢,又忍不住一一评价道:“明华是母亲带大的,明颜也在她母亲身边长大,行事作风颇有曹氏几分样,我也不担心。只是这明真向来孱弱内向,我看还是让她跟着明华明颜的好。至于明薇。”苏潜沉默片刻,接着道:“我看没准倒是个好苗,好好栽培将来可还用的上。”
苏李氏如何不知他说的是将苏明薇好好培养培养将来嫁入个在朝堂上能帮苏潜的人家,只是苏明薇是她先看中的,可不能让苏潜横刀抢了去。
她佯装怒道“你这是什么话,自家女儿,以往十几年都不曾关心过,一来便说要用上,她好歹是个人,又不是一个物。”
苏潜笑道:“是儿口误了。儿也是想给她们都能寻一个好人家。”
苏李氏又与苏潜说了几句,便觉得有些乏了。苏潜也找了个由头先行走了,临走时不忘叮嘱苏李氏定要好生养着。
苏潜走后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苏明华端着一个白玉小碗盈盈走了进来。
她一双水眸流转,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依旧斜靠在床上的苏李氏,定了定神,便端了药碗小碎步走了进去。
将药碗放在桌上,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小心的垫在苏李氏的脖下,一边道:“这是郎中开的药,我刚刚常过了,大都是些补气的,不怎么苦。祖母趁着热喝了再发发汗,睡上一觉,醒来身就能轻快许多。”
苏李氏看着苏明华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执小银勺,如葱白般的小指轻轻上扬,看上去十分漂亮。
她忽然就叹了口气:“明华,若是离了你,我可真不知怎么过了。”
“那孙女便一辈伺候祖母。”苏明华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又将盛满药的小银勺喂到苏李氏口中:“祖母先尝一口,若是觉得发涩我去取一些腌梅来,用过药后含上两粒,能好上一些。”
苏李氏将勺中药喝下,皱了皱眉头。
苏明华赶紧道:“可是涩?那我去取一些腌梅过来,祖母先躺会儿。”
“不必了。”苏李氏叫住苏明华,伸手拿过药碗,咕咚咕咚便一饮而尽。苏明华赶紧去寻来水杯,递给苏李氏漱口。
待一切弄完后,苏李氏觉得口腔中的涩味去了一些,才缓缓开口:“有些东西明知道苦涩就不要去尝,一饮而尽反而少了许多痛苦。”说罢,又饱有深意的看了苏明华一眼:“这次要辛苦你了。”
苏明华知道她指的是遵义府一行,毕竟是十五的姑娘,心中还是颇为忐忑,刚刚苏潜在场她可不好露出胆怯一面。眼下只有自己和祖母两人,她便有些犹豫起来。
苏李氏见她久久未开口,转过脸去看见苏明华却是一副迟疑的样。又想到自己这么拼死拼活都是为了李家能在后宅中占有一席之位,不想侄女是个不争气的醋坛,眼下落得这般下场,自幼带在身边的孙女也是这般愚钝,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
这般想着,胸前忽然一阵憋闷,伴着如针尖刺入的感觉一般阵阵袭来,让苏李氏不禁捂着胸口,闷哼一声。
苏明华正在心头权衡,却被苏李氏的意外样打断,仔细一瞧她唇色微微发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为其捶背,揉胸口,好一会儿,苏李氏才好转过来。
苏明华惊魂未定:“要不还是请郎中再来一趟吧,祖母身这样,孙女就是走也不能走的安心啊。”
苏李氏悠悠道:“不必了,自己的身我自己清楚。人老了,哪能没个问题的。”说罢,又瞧了一眼为自己忙碌的苏明华,心中还是一阵温暖,拉住她的手,叮嘱道:“我老了,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不过是一闭眼的事。只是放心不下你,你母亲早早便是自生难保,那曹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我真走了,只怕你的日便愈发的难过了。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说着,老眼中渗出一丝泪花。
苏明华也真情流露起来,她知道这个老祖母平日里待自己还是很好的,只是生在富贵之家,有多的身不由己。
她将头轻轻的靠在苏李氏身边,脸紧紧的贴着苏李氏的手:“明华陪着祖母,祖母也要佑护明华啊!”说着,眼角也滑落了几滴泪珠。
苏李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明白为何我让你去遵义府。其实这对你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
她忽然手伸到枕下,开始摸起来。
忽然,手一顿,苏李氏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在苏明华的疑惑不解中,只见苏李氏从枕下摸出一个朱红色的荷包来,打开荷包后,她形如枯槁的手颤颤巍巍的从里面拿出一块玉坠。玉坠通体碧色,水头十分好,一看便是上。
“你到了遵义府,把这个坠交给你舅奶奶。”苏李氏将玉坠重新放回荷包里,递给苏明华:“就说我如今病重,你的及笄之礼,恐怕是无法主持了,还劳烦她务必请一位德高望重之人来亲自为你梳发。”
按照当朝惯例,女在及笄之礼之时要有一位福寿延绵,德高望重的已婚妇女来为及笄之人梳头。一是能将自己的福气传给要及笄的姑娘,二来也是为了显示自己家族的地位。一般来说,请的人来头越大,便显示这家的姑娘在主人心中的位置越重要,将来也能嫁一个好的门第。
苏明华接过玉坠,小心的放入自己的袖带中。
“只是孙女好像记得,如今遵义府中并无比祖母更福寿双全之人。”苏明华说的也是实话,李家虽然枝叶繁茂,也是也鲜少联系。而且这一支渐渐凋落,反而是旁支的比她们这一支在朝政上更显赫一些。只不过念着她们是长房,依旧还给两份薄面罢了。
苏李氏摇摇头:“我自然不是从遵义府请。你且记下我的话就是,她心中自有衡量。”
见苏李氏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苏明华也停住了口,只是心中却不住的揣测,莫非苏李氏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这个冬季显得格外漫长,明明已经到了二月,可是屋外寒风依旧。床榻上的苏李氏阖上了眼睛,已经入睡。苏明华将脸转过窗外,听着北风呼啸而过,窗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心中想起那个陌生的遵义府来,觉得十分悲凉。
而这个冬季,苏府的巨大变故,也让一直屈在角落一筹莫展的苏明薇,终于有了一个能接触权势的机会。而她也确实牢牢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在以后的岁月里,慢慢的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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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寻衅
转眼已经是二月末,苏潜越来越忙起来,河南又遭遇年难得一见的蝗虫灾害,圣颜大怒,斥责一番后命当今左相苏潜与成郡王许熠一同去河南视察。
苏潜走后,曹氏也开始闭门不出,而苏明颜说是在苏李氏跟前规矩与账目,无奈她对于这个根本不感兴趣,经常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头疼便是脑热。倒是苏明真与苏明薇认认真真的在苏李氏跟前了起来,十余天下来,倒也是有模有样。
这天,苏明薇拿着账本在屋里盘算着,却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吵闹。
她本来不欲搭理,没想到过了一阵,吵闹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起来。
苏明薇放下了手中的笔,披了件披风便走了出去。
院里只有枫笛一个人,是人牙前几天刚刚送来的一批她亲自挑选出来的。
“怎么回事?”
枫笛才十二岁,见小姐似乎面有不悦,急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奴婢也不知道,屋外刚刚忽然来了几个婆,说是上个月的月份银少了。还不等我开院门便恶声恶气的开始捶打,我害怕出乱,也不敢开门。”
话音刚落,放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远门又被狠狠的捶打了两下。
苏明薇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将门打开吧。”
“可是小姐。”枫笛急的都快哭出来了:“屋外都是一群不讲理的婆,一会儿若是出了什么乱可如何是好?要不咱们也去找几个小厮过来,好歹能保护小姐。”
“不过是个误会,说清楚便是,有什么乱可出的?”苏明薇的声音很是响亮:“再者说了,以下犯上是个什么下场,宅i以前也是有先例的。又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