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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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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国安邦都要靠这些所谓文人士子、豪门世族,或者是他们中间选拔优秀的人才来为朝廷效力,推广应用一些新事物,想要绕过他们直达百姓,李弘不认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不管他与五姓七望、名门世家的关系多么的紧张,但在有了共同利益为出发点时,通力合作的共识则是不用言语,便能够在彼此之间达成的。

    利益,在这个时代,永远是朝廷与名门世家之间的冲突,而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则变成了两者之间的平衡跟筹码。

    李弘与名门世家的紧张关系,便在于,太子殿下剥夺着名门世家的利益,惠及给了天下的百姓,因此,这才让他能够在与名门世家的斗争中,一直占据着上风,一直让更加在阶级上靠近百姓的名门世家,无法取得优势的原因。

    名人世家不同于普通百姓,便在于他们那自诩的高高在上的身份,让他们不屑与黎民百姓混为一体,所以,他们在阶级等级上,看似比皇室要离百姓近,但在骨子里,却没有治天下的皇家容易得到百姓的认可。

    而李弘为了百姓能够入仕、治国,摆脱对名门世家的依赖,就必须把从名门世家身上剥夺下来的利益,惠及给百姓,这样一来,早晚有一天,五姓七望都能够被他赶到安西、安北等地,然后把整个中原地区,留给真正忠诚于大唐的学子来替朝廷惠及百姓。

    “这就是你停战的理由?”李治捋着胡须,身上盖着毛毯,毛毯上坐着李叶,冲着李叶挤眉弄眼的李治,不经意的问着李弘。

    一边的武媚则是一脚踢在了李弘的小腿上:“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儿干了!脚真贱!”

    晃晃悠悠学着走路的李烨,从李弘跟前经过时,却不想被他亲爹故意伸脚绊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没心没肺的李烨傻笑着不等一旁的宫女扶他,便自己撅起小屁股主动爬了起来,还扭头向绊倒他的亲爹,露出了傻甜傻甜的笑容。

    至于他皇奶奶刚刚踢了他亲爹一脚,小家伙如今的注意力还没办法完全顾及到,所以也没有理会他皇奶奶替他报仇的踢了他亲爹一脚,继续蹒跚着步伐,走到李治跟前,要把坐在毛毯上好好的李叶拉下来。

    李治笑呵呵的看着李烨拉着他膝盖上的李叶,时不时的帮扶一下,免得掉下去,耳边也适时的响起了李弘的话语。

    “五姓七望今年进入吐火罗,如今王城已经被黑齿常之、薛仁贵控制,张柬之正在身后料理战后事宜,天寒地冻,不停战也不行了,粮食补给大唐再富裕,绵延万里的补给线,户部、兵部都吃不消了。”李弘窝在舒服的沙发里,刚才绊倒李烨时,腰际被裴婉莹使劲掐了一下,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716 冬季里的蓬莱殿

    “那明年呢?我听说纳尔希耶以及长安养病的卑路斯,特别是卑路斯,都快要把你东宫的门槛踏平了,就希望你明年继续出兵,为何你不同意?”李治放下了李叶,看着两个小家伙在呵呵傻笑着玩耍。

    “周边形式变化太大,大食国公主突然又回到长安,大食内部出现了分歧,我们现在逼得太急的话,怕是会适得其反。”李弘揉着自己发痛的腰际,白了一眼旁边的裴婉莹。

    “适得其反?你是说,那大食国的西面,真的有更加辽阔,不亚于我大唐一样的土地存在?”李治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在他们固有的观念里,这个世界的尽头,或者是这个世界的版图,应该已经差不多全部被大唐占据了吧。

    但这两年接触着御书房内李弘制的地图,虽然是明白了大唐只不过存在于这世界的一角,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更大,更幅员辽阔的土地存在。

    但在观念上,一下子还是很难接受,毕竟,天圆地方的观念已经存在了很多年,想要一下子全部改观过来,还是很难的。

    李弘默默的点头嗯了一声,而后接着继续说道:“我们在安西战场上的连战连捷,让大食人部署在东方的兵力开始捉襟见肘,如果他们不再西征,而是专注于东征,与我大唐为敌,到时候我们就不会像这般轻易能够取得胜利了,就得倾安西之全部兵力了,甚至吐蕃的兵力我们到时候都得投入进去,那时候,一旦进入战争状态,胜负的影响怕是就不止安西了,甚至会危及我大唐的江山之根本。”

    “加上水师也不行吗?我看那地图上,不过就是一长条而已。”李治还是有些不满的问道。

    “那一长条?方圆达百万里土地呢可是,想要仅靠水师突进根本不可能,只能是暂时的骚扰,马载这几年一直在西南(云贵川)修路,山高水深,崎岖不平,甚至一些地方终年是雾,一不小心就会跌进悬崖粉身碎骨,别说是马车了,就是战马单独通行都很困难,如今陆地上的军队过不去,只有水师过去,完全不能形成战略上的压制,所以还需要等几年。”李弘提起西南的形式就开始紧皱眉头。

    马载在西南五六年了,但是想要修建好一条供千军万马,能够在泥泞的山路上顺利前行的路,少说还得几年才能将就着修好。

    战争所需的物资,如今早就已经开始在那边囤积,但囤积的再多,一旦到了打仗的时候,简直比现在的煤山还要消耗的快,所以物资补给,在大唐无论是哪一个方向,都是一个困扰着世人的难题,包括李弘也同样被困扰在其中。

    李治事不关己的撇撇嘴,自己就是闲的没事儿干了,问问他而已,至于到底该如何,至于大唐的走向,是继续开疆扩土,还是攘外安内造福百姓,他才懒得管呢。

    花吉恭恭敬敬的走进来,低声对在座的几人说道:“禀奏陛下、皇后、太子殿下,房慕青在宫外求见。”

    武媚看了看李弘,李弘则是继续所在沙发里,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何况人家是求见父皇跟母后来的。

    “让她进来吧。”武媚轻声说道,而后又示意宫女,看看李光顺跟李光仁在哪里,一会儿带过来见见他们的母妃。

    “那儿臣先走了,今年元日朝会,儿臣还有很多事儿呢。”李弘看着老头儿那不满的眼神在自己跟花吉身上扫来扫去,哪能不知道他又在犯小心眼儿了。

    不就是刚才花吉禀奏的时候,在他的大明宫内把自己也带上了吗,至于这么讨厌的眼神看自己吗!

    但是不得不承认,如今无论是老头儿的贴身太监花吉,还是龙妈的贴身太监汪楼,只要自己在大明宫,无论是后宫还是在前殿,禀奏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们都会不自觉的带上自己。

    不过这也侧面反映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大唐帝国如今的权利,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在东宫了。

    裴婉莹看着自己的夫君站起身,于是也急忙跟着站起身,而后向李治跟武媚行礼,准备告别。

    某人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抬起脚在李烨跟李叶的小屁股上一人踢了一脚:“该走了,跟你皇爷爷皇奶奶行礼告别。”

    两个把宫女手里的锦帕缠的满头满脑的小家伙,顺利的扯下彼此脑袋上的锦帕,而后规规矩矩的向李治跟武媚行礼,继而一左一右牵着裴婉莹的手,准备与李弘一同离去。

    刚刚走到屏风跟前,听着李治在身后一直叫着李叶的名字,李弘突然回过头,拍了拍脑袋说道:“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提醒您啊,今年元日大朝会您……是不是就不要参加了?”

    “为什么?”李治坐在躺椅上,脸黑的像是锅底似的问道。

    “您老这样强闯朝会,就算是儿臣受得了,其他臣子早晚也要被你吓出病来,好好好。”李弘看着老头儿要发飙,急忙伸手做投降状,继续说道:“今年元日大朝会会有很多异域反绑的使臣过来,所以您身为大唐的皇帝陛下,出来的会失了您皇帝陛下的身份,儿臣应付就足够了,不然的话怕是被人笑话。”

    黑着如锅底般的脸的李治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武媚突然侧身扭头望着屏风前站立的李弘,纳闷道:“异域番邦的使臣要来?哪个?来干什么?怎么之前一点儿消息没有?”

    “前些时日跟兵部、礼部,包括中书、门下一起商议的,那时候您跟父皇正好忙着秋收,所以就一耽搁给忘了。”李弘接过武媚愤怒扔过来的抱枕,腆着脸胡说八道道。

    “秋收!这都秋收过去几个月了?还一耽搁就给忘了,你怎么没有忘了吃饭呢!”李治脸依然如锅底一般黑!

    这兔崽子找理由越来越随便,神情态度之间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跟尴尬,处处透着就是随便找个借口骗你们的欠揍样子!

    武媚气的只喘粗气,明显是这兔崽子就没打算告诉他们,要不是这些时日陛下又因为房慕青之事儿,又强闯了几次朝堂,给这兔崽子吓出阴影了,怕是到现在还不会告诉他们吧。

    “那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谁要来?”武媚缓缓的站起身,鸡毛掸子被旁边的宫女适时的递了过来,直觉告诉她,今年元日朝会,怕是跟那大来皇女,或者是如今回到长安的夜月有关。

    前段时间跟大来皇女的荒唐事儿自己还没找他算账,现在就又开始不知道鼓捣什么了,竟然召集各国使臣元日到达长安,而且竟然一开始就刻意瞒着他们,此举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不然绝不会瞒着自己的。

    李弘无奈的摊摊手,看着龙妈那咄咄逼人,时刻准备揍自己的目光,只好让裴婉莹带着两个小家伙先离开。

    而后看着龙爹跟龙妈,无奈的说道:“大食派使臣来我大唐要议和,而且包括大小勃律以及其他部族,甚至西南各国,还有东面的倭国、新罗、高句丽、百济,都会派遣使臣来我大唐,所以儿臣告诉父皇,只是不希望父皇到了那天过于唐突了。”

    “那我到底是能参加还是不能参加!”李治气的直哆嗦,猛的站起身,抢过武媚手里的鸡毛掸子就要揍李弘。

    “您急什么啊。”李弘拉过旁边的一个宫女挡在自己前面,然后无奈的说道:“我这样说,只是希望您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您不主持谁主持,万国来拜,您要是不在的话……好吧,儿臣只是希望到了那一日后,您不要随意许诺给他们乱七八糟的就好。”

    李治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不再像锅底那般黑了:“这还差不多,有事儿你就交代给鸿胪寺吧,到时候由鸿胪寺告诉朕需要做些什么吧。”

    武媚的视线来回在李弘跟李治身上打转,如果真如李弘刚才所言,大唐四周的异域番邦,以及其他小国都会在今年元日来大唐的话,那么岂不是今年元日的大唐,将会呈现出一副万国来拜的盛世景象?但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这些人全部聚集到长安?为谁而来?为何而来?大唐帝国想要做什么?”

    武媚发现,自己对这些则是一点儿也不清楚,甚至根本不知晓,如今大唐的四周到底有多少敌人,有多少朋友,而这一次李弘弄出如此大的盛事,甚至是自大唐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盛事,他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

    面对龙妈那冷冷的询问眼神,李弘耸了耸肩,但是面色却是很凝重的说道:“这一次各国使臣不会级别很低,在儿臣看来,这一次来大唐的,怕不是各国权势滔天的人物,也会是各国皇室之内影响力很大的人物,其中有不少是大食国发起的,也有不少乃是看着形式想要主动来我大唐修好的,总之,这一次朝会,将会是重新定义我大唐的一次盛会,也会关系着我大唐以后盛世繁荣走向的一次盛会。”

    “主导的是你跟大食的王?”武媚的目光如刀子般直指李弘的内心深处。

    李弘默默的点点头,而后向李治跟武媚行礼后,才说道:“差不多,这一次很重要。”

717 与房慕青解惑

    走到蓬莱殿门口的李弘,与正准备进入蓬莱殿的房慕青走了个照面,两人站在寒风凛冽的宫殿门口,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沉默了许久后,房慕青像是猛然醒悟般,才躬身向李弘行礼。

    “要下雪了。”李弘伸出温暖的手掌,感受着寒风说道。

    “是。”房慕青淡淡的说道,大家闺秀的风范犹存,只是,身上又多了一些成熟的稳重与深深的哀伤般。

    “你想让他回来?”

    “是。”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房慕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有些事可以永远后悔,因为有人永远给你机会让你改正,有些事做过了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结果有时候能够承担得起,有时候,就需要用一辈子来承担,有时候就得用命来承担,最终他选择了后者,对吧。”

    “他变了。”房慕青说了三个字后,又开始沉默了。

    她发现自己一路上想好的说辞,在面对李弘时,在面对夫君给李弘带来的创伤时,面对李弘的位置互换后的质问时,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我也变了,世界都变了。”

    “最后一次机会吧,您以前原谅了他很多次。”

    “原谅太多了,机会也给的太多了,本来都挺好的。”

    “他真的变了,他不再贪婪了,他心里没有猛虎了,他只想过一辈子平凡人的生活,而不是放逐到异国他乡,任由他自生自灭,这……太残酷了,不公平。”

    “这世间有公平吗?”李弘冻的通红的手此刻才缓缓收回,零散的雪花接住了一个,但很快就在掌心融化了:“机会是公平的,我给他了,想回来也是公平的,也给他了,抓住机会就好。”

    “他没有办法的,放逐到异国他乡,与那些野蛮人去争权夺利,他没办法赢得,他会……会死的,看在李光顺跟李光仁还小的份上,让他回长安幽禁我们夫妻。”房慕青眼中闪烁着泪花,加重语气说道:“哪怕一辈子都行。”

    李光顺与李光仁在两个宫女带领下,站在蓬莱殿门口不远处的大树旁边,眼神中带着一些敬畏跟害怕,小手紧紧的拽着宫女的衣襟,却是不敢过来向站在皇奶奶门口的太子殿下跟母妃行礼打招呼。

    “你知道这棵树吗?”李弘看着地上枯黄的落叶,被寒风吹向四面八方,淡淡的问道。

    “好几年了,我还没有嫁给李贤时,母后就不再允许任何人清扫这棵树掉下来的落叶了,哪怕是刮落到了这里,也不准任何人清扫,就那么任由落叶铺洒在地面上。”房慕青抬头看了一眼李弘,而后冲着树下的李光顺跟李光仁,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我保证他们两人会得到与其他皇室郡王一样,茁壮成长的,不会有人欺负他们。”

    “这棵树跟您有关系?”房慕青反问道。

    看着李弘向两名宫女示意后,那两个宫女才敢带着李光顺跟李光仁,匆匆走到李弘跟前行礼,而后才走进了蓬莱殿内。

    房慕青的手显得比白纯她们的手粗糙多了,显然是宫女太监过少,有些事情需要亲力亲为,所以才使得原本白皙的双手,开始生出茧子了吧。

    房慕青在李光顺跟李光仁的头上抚摸时,李弘一直注视着那一双手,心里不由得有些惋惜。

    “嗯,有关系。”

    “……。”

    “当年……大概我两三岁的时候吧,找到了一棵树苗,便跑到朝堂上,拽着正在上朝的父皇的手,而后在太极宫母后的宫殿门口,种下了这棵树。”

    “后来移栽到了这里,依然是在保护下茁壮成长。”

    “旁边李贤曾经栽种过一棵,可惜没半年就死了,知道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

    “他每天都要浇水,每天都要施肥,他很想他那棵树在最快的时间超过我的那棵树,所以死了,这怪不得别人,对不对?”

    “对。”房慕青明白那棵树是怎么死的。

    “他却说是因为我的树,每天晚上都会偷走他浇的水,抢走他施的肥,所以才导致他的树没水喝,然后渴死了。”

    “是他自作自受。”房慕青的目光变得越来越黯然。

    “从那以后,母后便不再让人清扫这棵树掉下的叶子,每年都如此,每年这里的树叶都会洒落厚厚一层,李令月曾经在洒落的树叶上面跟李旦打滚儿,但李旦被母后揍了,李令月却逍遥法外了。”

    “母后心疼那些树叶吧。”房慕青能够想象的出,李令月一定会指着李旦告状道:“是他把我推到在树叶儿上面打滚的。”

    “母后安慰李贤说:‘说不准有一天这些叶子落下来后,会变成肥料然后救活那颗被浇水浇死的树’,但他不信。”李弘叹口气,高高的树枝上,有着几个鸟窝,母后也不让人动,这棵树,如今在蓬莱殿外,比任何东西都被母后看重。

    “李叶的名字由来便是如此么?”房慕青依然低着头,脚下的一片树叶,挂在她的裙摆上,踩碎它容易,但是……有多人敢踩碎蓬莱殿门口这棵树掉落下来的叶子?

    怕是还没有人吧,除了叶子的父母外。

    “母后希望这棵树掉落的树叶能够救活那棵树,所以那棵树依然不死,但咎由自取的结果就是,或许换一个地方扎根,他便能活得很好。正好,也算是开枝散叶的一种,不一定非要在皇家,也不一定非要在长安,甚至不一定要在大唐才能顺利的活下来。”

    “会飞的蒲公英,花开后随风飘落的其他地方,孕育着新的生命,绽放着离花族的美、传播着一种新的声明方式。”房慕青显然对蒲公英很清楚,甚至连习性都知晓一二。

    “蒲公英没有野心,只是为了活着。这是李哲送给我的信,一直带在身上,没机会给你。所以,进去之后,不必再向父皇跟母后求情了。”李弘手冻的通红,一直在寒风夹裹着的空中,抓住哪怕一个能够稍作停留的雪花,却一直没有成功。

    看着李弘冻的通红的手,递过来一封奏章形式的书信,房慕青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郑重的双手接了过来。

    “手冻的通红,心里也疼,但有时候就是没办法,不冻还不行,也是为了活着,对吧?”

    “多谢殿下替……慕青解惑,慕青以后绝不会再提及。”房慕青盈盈一拜,泪水也随着夺眶而出。

    太子殿下用树形容着他与李贤之间的竞争关系,同样伸出手在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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