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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不相信,一个文成公主的倒塌,能够引起吐蕃百姓的暴动跟拯救,更不相信,文成公主能够像神一样,影响着吐蕃百姓的心智,左右着吐蕃百姓的是与非。
李弘没有办法解释何为真正的信仰,如果他知道一千多年以后,还有更多的人把前往吐蕃,把这些看成是一场对生命的洗礼,看成是一场对心灵的洗涤,他们虔诚的膜拜,他们以最为尊崇的心守护着的信仰中,就有文成公主的身影的话,他还不会这么不屑一顾!
无奈的摇摇头,李弘懒散的笑了笑说道:“你先别早下定论,只有愚蠢的人,在没有接触到事实时,才会凭借自己以往的经验来胡乱下定论,我不希望你也是那样的笨蛋,所以这一条没过!至于元日之后,启程到达吐蕃后,你可以先看先听,然后再做打算,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好自为之!”
林士翎心中一惊,从跟随太子到现在,殿下还从来没有如此严厉的警告过自己,看来自己是不是真得小心为之了呢?
虽然胆怯于太子李弘的威仪,但这也激起了他这个寒门士子不服输的性格,能够在进入严寒后的长安城露宿好几个月的人,显然不会因为太子的几句警告,就轻易打消其谋划的计策。
自信的人永远都是这样,经得起失败,更受得起成功带来的荣耀,但在荣耀之上,依然还能够接受他人的建议,而后改善自己的计策,林士翎无疑就是这么一种人。
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同时他又对于他佩服的人的话语,有着绝对的信服度,所以林士翎被李弘激起的好胜心,让林士翎恨不得离开飞到吐蕃,见识一下何谓信仰,何谓神!
跟这两个人谈完后,太阳又一次打算早早收工,开始往地平线下斜沉,长安城再次变得昏暗起来,落日的余晖照射在城墙上,笼罩着城内大大小小的建筑。
大明宫同样有一半的建筑被蒙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色,在黄昏下拖着长长的,略带凄凉跟疲惫的影子,与暮鼓之声,一同提醒着忙碌了一天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乃是自然法则。
518 老八丢了
元日前的朝堂之上自然是没有什么繁忙的事情,大唐的官员基本上也就是在上完早朝后,在衙门里坐到下午就早早回家了。
等李弘从尚书省出来的时候,六部除了值备的官员,已经是冷清一片了,在猎豹跟芒种的陪同下,三人缓缓往东宫行去。
回到东宫的李弘,第一件事情便是命芒种前往浮屠营,把待在兵营里打算过元日的英王李哲,请回来先到东宫,如果再不回来,怕是母后就要收拾自己了。
何况在李弘看来,如果李哲对于兵营对于战马真有特别的感情,不如就试探下李哲的想法儿,看他有没有想法儿,元日之后去云中玩玩儿?
小雪神色慌张的带着一个宫女,像是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吓了正在琢磨以李哲代替李贤,成为遥领云中都护府的李弘一跳。
“搞什么你?吓死我了!还好我没有心脏病,你来干什么?”李弘看着惊慌失措的小雪,说完话才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刚刚被母后调到身边不久的宫女,韦团儿。
“殿殿下……殷王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了还没有回来。”韦团儿小手拧着衣角,战战兢兢的说道。
“他能上哪去?鸡窝找找去,说不准正跟那些母鸡一起,趴在窝里孵小鸡呢。”李弘想起李旦那个蠢货,害得自己白挨一顿打,就气不打一处来。
傻乎乎的还真当自己是蛋里孵出来的,竟然还把母后比做女娲,信誓旦旦说女娲可以捏泥造人,自己很可能就是被母后孵出来的。
“殿下,您误会了,是真的不见了,从中午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他,有几只鸡被他追的跳上了宫墙,后来他就追了出去,然后就没有再回来。”韦团儿焦急的说道,如果不是上下尊卑的关系,看着李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韦团儿就要跺脚催促了。
看着约莫十六七岁的韦团儿面色焦急的样子,李弘心里开始一紧:“这都快一天了,你们就没有找到?父皇跟母后知道吗?”
“不知道,奴婢是偷偷跑出来找殿下的。”韦团儿看着站起来的李弘,那高大的背影立刻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让原本就紧张万分的韦团儿,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低着头继续道:“奴婢这一个月一直负责殷王起居等,今日奴婢被皇后召回蓬莱殿,等再回去后,就没有殷王的影子了,奴婢派人四处寻找过了,宫里能找的地方都已经找了,就是没有殷王的影子。”
“所以你怕父皇跟母后怪罪,就先跑到我这里来了?”李弘跪缩成一团的韦团儿,淡淡的问道。
“殿下赎罪,殿下赎罪,奴婢知道,如果陛下跟皇后知晓了,怕是奴婢等侍奉殷王的奴婢们都会被……所以奴婢斗胆请殿下做主。”瘦弱的身躯浑身颤抖的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
李弘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如果他们把小胖子给弄丢了,而且还是从皇宫里丢的,别说是母后,就是父皇怕是都会砍了她们所有人的脑嗲。
但谁让她来自己这里求救的呢?不可能真的是她自己的主意吧!
不过现在这些并不是重点儿,而是问出小胖子李旦走丢前的具体信息。
但不管李弘如何问,能够问出来的信息十分有限,除了知道英王是追几只逃跑的鸡之外,其他就没有了,而且跟着他跑出去的两个宫女,到现在也没有音信。
“你回去吧,此事儿我知道了,如果有人问起,就是殷王在东宫。”李弘皱着眉头说道。
韦团儿急忙连连磕头道谢,最后在小雪的带领下,再次走出了东宫。
“猎豹,立刻让皇城金吾卫大将军过来,还有,召宗楚客、刑部尚书过来,立刻给白纯信鸽传书,同时以尚书省名义下令,长安城实施严格宵禁!任何人如果违抗,杀无赦!”李弘淡淡的说道。
待猎豹离去,李弘再次开始琢磨起,韦团儿为什么会找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而他还没有琢磨出什么来,李贤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一看这一路显然都是跑着过来的。
还不等他问话,李贤就气喘吁吁的说道:“老八丢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刚刚给我报信的宫女才离开,你后脚就跑进来了。”李弘示意李贤坐下,看着他疑惑的问道。
“就刚才我进来时,看见的那个小雪要送出去的宫女吗?”李贤指了指门口,然后回过头,见李弘神色平静的看着他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李旦的一个宫女跑过来告诉我的。”
“你不认识那去你府里的宫女?”李弘更好奇了。
“不认识,皇宫宫女多了,我堂堂一个王爷,至于要认识吗?”李贤没好气的说道。
“这件事儿很蹊跷啊,为什么宫女会绕过父皇跟母后,而找到你我两人呢?你怎么认为?”李弘看着喘匀了气息的李贤再次问道。
“现在不是认为的时候,现在是想办法把老八找到才是正理儿,别老在那小人之心……。”
“你信不信我抽你。”李弘看着要嘲讽他的李贤,举起手作势要揍他。
“你离我远点儿!”李贤急忙站起来坐到了李弘的对面,警告李弘说道。
“我问你,房先忠是不是你保下来的?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辙了?”
“哦,只准你给母后献礼,就不准我给母后献礼了?你能不能分清楚主次,先把老八找到了再说!”李贤拿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岔开话题催促道。
“长安城这么大,想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何况这都丢了半天了,谁知道会不会已经出城了,我已经召了宗楚客、刑部、以及金吾卫过来,让他们立刻挨家挨户搜查,城武卫也已经通知了,长安城实施严格宵禁!”李弘起身,走到长安城一个小型的沙盘前,看着整个长安城说道。
李贤跟在身后,欣赏着雄伟壮观的长安城,看着那一件件按照比例做成的建筑,问道:“你说李旦能跑到哪里去?据说追鸡出去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宫女呢,那两个宫女可是常年就侍奉在他身旁的,不可能把他怎么着啊。”
“那谁知道,也有可能是被人劫持了。”李弘看着大明宫内,李旦的宫殿地方,也有些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旦的宫殿离鸡舍原本很近,但因为鸡舍的规模越来越大,异味也越来越重,都已经快要变成专业养殖户了,天天离老远就能听见咯咯咯的鸡叫声音,而且每次打鸣,甚至比钟楼的钟声还要精准。
再加上每次母后经过这里,都得防备那些难闻的气味儿,每次都得捂着好几层锦帕在鼻子上,于是后来母后干脆一声令下,把鸡舍给迁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紧挨着一侧城墙。
“谁会劫持他啊,他才几岁?跟谁都没有什么冲突矛盾,劫持他干嘛。”李贤挠挠头,这个时候,他才会承认李弘比他聪明一些。
“说的也是啊,劫持也该劫持你才是,因为你让朝堂之上那么多朝臣跟着遭殃,估计他们都恨疯了你了。放着为非作歹的不劫持,倒是劫持了一个毫无威胁的小胖子,真是没天理了。”李弘转过身子,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又没办法辩驳的李贤说道。
李贤看着李弘讽刺的笑容,却是无从反驳,而这时候,芒种带着李哲正好跑了进来,也帮李贤解了被李弘恶意讽刺的处境。
“皇兄,老八丢了,你俩知道吗?”李哲一进来,就望着两人问道。
李弘跟李贤不约而同的看着神色仓皇的李哲,默默的点头。
最后还是李贤率先问道:“你不是在他的兵营吗?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刚刚进城的时候,碰见了一个李旦的贴身太监,那个太监告诉我的,说老八丢了。”
“太监?”李弘跟李贤异口同声的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他们兄弟三个都通知到了,但唯独没有告诉父皇跟母后,这小胖子身边的这几个太监、宫女,是不是能量也太大了一些。
“芒种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李弘见李哲要解释,打断了他的话,而是让芒种来说。
李哲点点头,同意让芒种帮他解释,反正论起警惕性来,还是皇兄的人比较可靠,说不准能够发现什么自己没看出来的细节。
李贤对于此点儿也是毫无意义,李哲一根筋惯了,凡事儿看表象多过看本质,所以他解释的话,恐怕还是刚才那一番话。
芒种向着三人一一行礼,沉着的说道:“回殿下、沛王、英王的话,奴婢请英王回来的路上一切都正常,进入城门时,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个太监在发现接英王的马车前,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而不是正准备出城寻找英王,显然是他知道英王会从这里经过。”
李弘默默的点点头,耳边再次传来芒种的声音:“奴婢以为是殿下您派来的人,所以就没有多问,待那人跟英王说完话后,就径直往皇城方向走了,奴婢尽量放缓了马车,看其背影跟步态,不像是很着急的样子。”
519 啥名呢
听完芒种的解释后,李弘的眼神在李贤跟李哲身上来回扫动,两人同样是眉头深皱,显然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贤看着李弘有些异样的眼神,放下环抱在胸前的两只胳膊,愣愣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又没干什么。”
“嗯嗯嗯,他再傻也不可能劫持老八的,不会是他的。”李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李贤的话,不由自主的说道。
“你……。”李贤想训斥向来心直口快的李哲,但见人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只是下意识说的,于是只好把余下的话憋了回去。
李弘仰着头想了想,看着小雪过来示意宗楚客等人到了,于是便让李贤跟李哲跟着自己一同前去议事厅。
从丽正殿前往东宫议事厅的路上,李弘还是不由自主的问道:“裴炎家的人或者是裴炎,是不是跟老八认识?”
李贤脚步一顿,而后继续跟着往前走,想了下说道:“你怀疑是裴炎劫持了李旦?”
李弘往后斜了他一眼,继续淡淡说道:“老八现在刚十岁,还没出过宫,还没建府,不可能有人跟他有利益冲突吧,而且偏偏没有人通知父皇跟母后,而是通知咱们三人,这难道不能说明,事有蹊跷?是……。”
“那也不一定是裴炎吧?裴炎又不傻,他难道不知道劫持皇子是死罪?”
“说的好像不劫持老八他就不是死罪了似的,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笨了。”李哲摇头补刀说道。
但人是从始至终,都是低头走路,根本就没有看李贤一眼,这让李贤想训斥人家,又一次没有成功。
“老七说的很对,裴炎已经是死罪之身了,有人要想救裴炎,也不是不可能,那么如果能够以老八来交换,岂不是一个上上策?何况,裴炎被你摆了一道,朝堂之上又被我揭穿了他贪墨、谋反……。”
“行了行了行了,别说什么贪墨了,那东西怎么回事儿我心里很清楚,谋反之事儿也没有证据,就凭你截获的两句歌谣……。”
“但不管怎么说,裴炎知道这一次他必死无疑,有些人在临死之前,往往会为了活命而失去理智,做最后最疯狂的反扑!所以……结合裴炎刚被监押大理寺时间不久,完全有可能是他的党羽劫持了李旦,以此来要挟咱们三个,与他们达成一些什么交易。”李弘说完后,便一步跨进了议事厅。
李贤跟李哲两人快步跟上,在议事厅的上首一左一右挨着李弘坐了下来,宗楚客、崔知温、金吾卫将军刘祥,这乃是在安东时,就已经跟李弘很熟悉的人了,所以议事厅内算是并没有外人。
李弘连寒暄的话都省了,不顾三人有些惊异,怎么连沛王跟英王都过来的神色,直接说道:“城武卫是否已经加强了宵禁?”
“是,臣来时已经注意到了,长安城内的各个街道上,已经是无闲杂人等。”
“什么叫无闲杂人等?那是不是说,还有其他人可以自由在长安城街道上游走?”李贤歪着脑袋,有些不满意宗楚客的回答。
“这……臣有罪,臣这就……。”宗楚客见李弘没说话,却是沛王质问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站起身回道。
“算了,你立刻与崔知温挨家挨户彻查可疑人物,无论是谁,哪怕是刑部放不下了,都要给我抓进去。”李弘摇了摇头说道。
“是,殿下,臣这就去办。”宗楚客起身,看着同样起身的崔知温说道。
“殿下……臣想知道,以什么名义挨家挨户搜查,城武卫如果戒严了长安城……。”崔知温身为刑部尚书,深知如果大张旗鼓彻查长安,明日一早朝堂之上,将会掀起什么样儿的波浪。
何况大理寺跟御史台,特别是在大理寺,根本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果彻查的话,怕是明日朝堂之上会让殿下受到很大的压力。
“老八丢了快要一天了,你现在还想着以什么名义彻查?你是不是想让老八被人杀了才愿意彻查?”李哲有些着急,这时候了还替老五着想。
崔知温先是一惊,而后脸色有些涨红,显然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如今被英王如此一说,倒像是自己为了太子殿下,显得有些过于不在乎殷王的性命了。
李弘不满的瞪了一眼李哲,李哲这才缩了缩脖子,窝进椅子里不说话了,但对崔知温显然是更加没有好感了。
不过经崔知温一提,李弘也发现好像是真不能大肆搜捕,如果这样一来,万一今夜没办法找到老八,明日在朝堂之上被父皇跟母后知晓,怕是自己跟李贤、李哲都不会好过。
而且重要的是,怕是李旦宫殿里的那些宫女、太监都将难逃厄运了。
李弘抿嘴想了下问道:“刑部有大理寺官员的名单吗?”
“回殿下,有。”
“那有与裴炎有关系的吗?”李弘斜了一眼崔知温问道。
崔知温低头想了下,过了一会儿才郑重的说道:“回殿下,有。“
“你重点查这些人这几日的行踪动向,宗楚客,酒楼、茶肆、客栈等,一律不放过,民居暂时放弃。”李弘向两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去。
而后才对刘祥说道:“掌管金吾卫的时候,城门也归你管,能不能打开城门,让浮屠营进来一千人。”
“殿下……。”
“你想一下,两个办法,一:我把你打晕,拿走你的令牌去开城门放人。二:你自己主动交出来。”李弘笑了笑说道。
这时候李贤或者是李哲,也都不在说话或者相逼刘祥了,身为金吾卫大将军的刘祥,其职责就是拱卫长安,如果私自放太子殿下的部队进城,这个责任他担待不起。
李贤跟李哲也知道,无论是金吾卫刘祥同意还是不同意,显然并没有多大作用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面容平静的李弘,他俩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李弘这是冒着谋反的罪名跟危险,私自放他的太子六率进城的,如果被父皇跟母后知晓,被御史台或者其他大臣知晓,这可都是重罪了!甚至是要被罢免、废黜的。
刘祥苦笑了一下,这两个主意都不是自己愿意的,如果愿意,他宁可太子殿下没看见自己。
但金吾卫他没办法给太子殿下人手,这跟开城门放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重。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刘祥再次苦笑着说道:“那……还请殿下手下留情。”
“好,那就得罪了。”李弘向李贤使了个眼色。
李贤会意,起身走到刘祥身后,看着刘祥的后脖颈突然间挥起手刀砸了下去。
而后就听见肉碰肉的砰一声,李贤脸色痛苦的一只手捂着自己,刚才一手刀砸下去的手腕:“我去……你脖子铁做的啊?疼死我了!”
“笨死了,坐着让你打,人家没事儿,你却伤了。”李哲干净利索的起身,快速走到刘祥身后,同样是一手刀下去。
“殿下,要不末将自己来……英王,末将错了,您别打了……。”刘祥被李哲几手刀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