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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带着沈璧君出门游玩。
纵然如此,沈璧君却希望连城璧能再多陪陪她。
萧十一郎敛眉,不为所动:“呵,有何事会比妻子失踪更能叫他忙?”
柳永南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阁下既知连夫人身份,又岂会不知连少为沈家之事忙得依不可开交?”
沈璧君只觉呼吸骤然一窒:“柳先生……您是说沈家出了什么事?”
柳永南眉皱得更深。他踟躇着看了沈璧君一眼,而后扯出一个微笑:“没、也没——什么大事……”
他虽是般说,眼神却是游离着,再不敢看沈璧君越来越苍白的脸。
萧十一郎冷冷瞧着。
这人满脸愧疚心虚,却仿佛只是将重大消息说漏了嘴,更叫沈璧君深信不疑。
——这一招欲擒故纵,用得可真是恰到时机。
萧十一郎说:“你真要跟着他们走?”
萧十一郎的话总是很突兀,成功让其余几人横眉冷对。尤其是彭鹏飞与柳永南,足够愤怒。
沈璧君缓缓皱眉:“为什么不?”
她虽然觉得这青年不像坏人,却也说服不了自己相信他。
萧十一郎不再说话。
他沉默看沈璧君归心似箭一般跃上柳永南身后的轿子,飞快不见踪迹。
就算沈璧君死在他们手里,又与他何干呢?
他萧十一郎,早已仁至义尽。
可也许他并不太清楚。
很多时候,情感纠葛并非仁至义尽一个词就能概括。
沈璧君是满心欢喜与期待走出破庙的。
然而半个时辰后,她几乎绝望了。
——她又见到了小公子。
那个貌若潘安的孩子,不仅是女扮男装,更有着天下人难以匹敌的恶毒的心!
沈璧君全身心都要颤抖了。
半个时辰前,那个青年曾问过她一句“你真的要跟他们走”,当时她并不明白为何他接二连三怀疑她夫君的朋友;半个时辰后,她忍不住想如果是那眼睛很亮的青年,是否她便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看起来那么冷淡,但又那么刀枪不入。那样的男人,定不会为了她的容颜,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已经想到那个人是谁了!
当日她第一次被小公子所擒,在昏迷之前隐约看见那个潦倒的酒鬼忽然起身,拦住了小公子!
果然是他救了她!
——而后来连城璧来了,她却没有见到他,定是他报的信!
不得不说,女人便是女人。
很多女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其实是一厢情愿。她们讨厌一个男人时,往往可以将他想象成作奸犯科罄竹难书之人。而一旦心里认同了他,又瞬间可以把他想成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
沈璧君自然是这样的女人。
涉世未深的女人,也最是天真。
小公子看起来温柔俏皮的笑容还在眼前,沈璧君却宁愿面对毒蛇,也不愿再看见她!
她双眼无神看向小公子身后,心中眷念愈深,便喃喃唤了声:“夫君……”
而后她便看见,小公子面色陡然一变。
正文 崖下有光(二)
悬崖高远,天地泰然苍茫。
沈璧君的马车差点坠落悬崖,却又被小公子拦下。
小公子的面色却不愉快:“又是你,你又是阴魂不散。”
来人并非连城璧,却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不语。
小公子退至悬崖边,将剑搁在沈璧君颈上,欢快道:“你别过来。你若是过来,我就先抹了她的脖子,再跳下去。”
萧十一郎顿住了脚步。
小公子道:“你上次既然说不想要抢她当老婆,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救她?”
沈璧君脸色一变。
原来真是这个青年救了她!而她不但没有听救命恩人的话,反而自投罗网!
她羞愧得几乎想要撞墙。然而看见青年冷淡的脸色,心中又莫名升起一丝希冀。
萧十一郎道:“我喜欢救她,那便救她。”
小公子奇道:“你就这么喜欢救连城璧的妻子?”
萧十一郎的面色陡然扭曲,快到叫小公子几乎捕捉不住。
小公子皱眉:“那你其实是喜欢同我作对。那柳永南把她带走时,也没见得你去救她。”
萧十一郎一笑。但他黑亮的眼睛却没有笑:“没错。”
小公子认真道:“你既然也不喜欢我,又为何要同我作对?”
萧十一郎道:“原因你难道不知道?”
小公子目光闪动,很快便歉然道:“好,那次诬陷你确实是我不对。大不了我去澄清真相,让天下人不再误会你。然后我们两清,你也就不要再跟着我,好不好?”
萧十一郎嗤笑一声:“拿了你的头,我一样能澄清。”
小公子脸色苍白,墨眸流光婉转,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你这人怎生这般残忍!”
萧十一郎悠然道:“不若阁下。”
萧十一郎指的,自然是司空曙一事。
小公子像是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叹了口气:“上上上次是你拖住了我的脚步,连城璧才能赶上救她;上上次是你划了一刀,连城璧才能安然脱身;上一次你救了她,她不仅什么感激的话都不说,反而被柳永南就骗走了;这一次你还要救她,难道就不怕再次徒劳无获?”
沈璧君脸如火烧。
她一直自信自己的才智,小公子每一句话,却都在嘲讽她的识人不明,愚昧白痴!
沈璧君向来泰然自若,已有二十多年。 但是面对小公子,她再无法保持平素淡然。
萧十一郎道:“我把她送回去,整个沈家的酒就都是我的了。”他说完这一句话,眸中略有微妙情绪。
他这一辈子嗜酒如命,也许终有一日,他会死在酒上。
小公子没有看见他眼中复杂情感,道:“沈家都没了,你送她回去做甚么?”
沈璧君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说什么?沈家没了是什么意思!你莫要在此危言耸听!”
她此时浑身气质陡然一变,倒叫小公子诧异的看了她好几眼。
小公子顿了半晌,吊足了胃口,才道:“咦,你不知道么?三天前沈家就被人烧了,沈家人死的差不多了。”
沈璧君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她告诉自己不下百次,莫要轻信这小公子的话。骤然听闻此言,依然是无可自己得信了。
她的唇动了动,再动了动,却说不出一个字。
小公子控制住刀尖不会割破她的喉咙,俏皮道:“不信你就问问他,沈家还在不在。”
沈璧君仓皇无措,豁然看向萧十一郎。
她清晰见得青年微不可察摇头:“连城璧还在,她自然要回去。”
沈璧君听闻此言,猛然只觉晴天霹雳!
——他没有否认,沈家不在了!
屹立江湖两百多年的沈家怎么会不在了?
她的沈家,怎么可能会不在的?
沈璧君呼吸困难,惨白的脸色,却更添一分憔悴而叫人心碎的美。
萧十一郎皱眉。
小公子痴迷抚着她的脸颊,吃吃道:“沈璧君啊……沈璧君。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容貌——你说,他还会想别的女人么……?”复而,她又笑道。“我说的是什么傻话?得不到才是最好……我长得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萧十一郎不去管她语气中的凄凉,不动声色重复了一遍:“他?”
小公子却不再继续说,只是道:“对了,沈家的人差不多已经死绝了。留下来的,除了你,还有……”
沈璧君随话语睁大眼,提起了心:“奶奶……我奶奶呢?我奶奶呢!”
“哦,她倒是没死。”小公子说完,看着沈璧君松了口气,又恶作剧一般道:“虽然没有死,但沈老太君那两条腿,已经废了。”
沈家没了!
沈家死的差不多了!
神老太君双腿俱断了!
连二连三的噩耗打击而来,沈璧君只觉双腿骤然一软。 她无法想象叱咤一生的老太君,失去了双腿,又是如何光景。
她无法想象,两行清泪自然而然便落了下来。
天地寂寥。
天幕深远,湛蓝叫人心碎。仿佛便在沈璧君这两行泪中,无形悲悯着世人。
萧十一郎默然看着,倾耳之际却听得微不可闻的“哒哒”声。
马蹄纷沓。
谁人策马奔腾,往此地飞驰而来?
小公子弯了唇角:“呵,说起来这一次沈家大难,连城璧到是站起来了。他虽然身负重伤,但到底也不负机会,成功站到了年轻一代的顶峰。”
沈璧君浑身一震。
小公子又像是自言自语:“听沈家幸存之人说,这一次后,连城璧便要正式追杀萧十一郎。不仅要割下他的头,还要夺回割鹿刀。唔……也许他准备称霸江湖了。”
萧十一郎心神一荡,手剧烈一颤。
——连城璧决计不会如此!
他张了张口,想要反驳,沈璧君已大叫了起来:“不会的!城璧决计不会的!他不会这样利用沈家,不会的!”
萧十一郎面色有些黯然。
他想开口质问,却无立场。这个世界已有一个能名正言顺质问连城璧的人,他萧十一郎……又算得了甚么?
他心中悲戚,只想甩袖走人。然他到底没有走。
概因——他还想见见那个人。
小公子不耐烦道:“你懂什么,就是因为萧十一郎,连城璧才没有得到割鹿刀,沈家才招来此番祸事。我要是连城璧,早就不管沈家,直接去追杀萧十一郎了。”
沈璧君所有的话皆被噎了回去。
她面白如枯骨,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魂魄,迅速枯萎了!
萧十一郎眼中忍不住露出些许的怜悯。
马蹄声由远及近,萧十一郎甚至不再需要闭眼,也能听得。
他转头,凝望两人侧面相接的远处。
远处尘埃飞扬。
他看的到,最前面的那个尚且遥远的身影,是连城璧。
穿着随意的贵公子一身锦衣,纵马飞驰而来。
萧十一郎只觉连城璧是在看自己。那目光温柔专注,仿佛能灼烧他的心。
萧十一郎心中五味陈杂,强自按下一见连城璧便飞扬的心。
这样不对的,萧十一郎告诉自己。
萧十一郎,连城璧……两个世界之人。
……过客。
小公子忽然撤刀,又说了一句话:“对了,沈大美人儿。你眼前这个人呢,当日也看到了你的□娇躯。而这个人——就叫萧十一郎。”
沈璧君瞳仁骤然一缩。
她猛然抬头去看萧十一郎,见他眼中万分古怪的笑容,浑身一震!
她狂吼一声,拔出了萧十一郎腰带上的刀,一刀刺向藏十一郎的胸膛。
萧十一郎还是静静望着来路的远方,甚至唇角都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小公子不知他在看什么,直觉大为不妙。她以为萧十一郎必然会躲,那么她便能抓住这一时机,暗算他。然而萧十一郎竟是一动不动,任由他自己的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刀锋冰冷。
他几乎能感觉到冰冷的刀锋刺入他的皮肉,擦过他的肋骨,瞬间让他灼热的心都冷却了下来。
他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整个人似已全都麻木。】【原著】
沈璧君也呆住了。
她也想不到自己这一刀,竞真的能刺伤萧十一郎。
她这一生从上未如此疯狂,不由心下惶恐。她双腿一软,骤然瘫倒在萧十一郎面前。
连城璧也呆了。
他眼睁睁看着沈璧君抽刀,而萧十一郎竟一动不动,任由她送了进去。
他看清了萧十一郎的眼神,恍惚的,惘然的,眷念的……
又恍若解脱。
萧十一郎确实觉得解脱。
初见少年时候的心动,年复一年增加的挂念。听他说“我想念你,十一”,听他说“我等了你四年”……他明明什么都没有错,连城璧却总有千万种手段,叫萧十一郎觉得,好像他欠了他许多。
他说不清,理不明。在连城璧身边,思维都要混沌凝固。他只要一笑,他就失了理智。
也许死了……才一了百了。
再不会,被引诱抑或利用。
心中此般凄凉,他凝眸朝连城璧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道:“我不欠你了……”
萧十一郎不欠连城璧,从来不欠。
连城璧忽然克制不住浑身颤栗。
马还在狂奔,嘶鸣惊醒了所有的人。小公子惊慌的表情,沈璧君茫然的表情,全部全部汇聚成苍白渐褪色的背景。
萧十一郎在笑,连城璧知道。
笑中还有无奈悲哀,连城璧也知道。
可他不知道。
——原来他的心,也会这般的痛的。
萧十一郎却不再看他,只是垂眸去看胸口的刀。他的刀为他杀了许多的人,染了那么多的血。
原来连城璧没有说错。
——出来混,总有一日要还的。
他笑了声,笑容说不出的自嘲冷静。而后他缓缓抽出了刀,纵然胸口血液喷薄而出,亦无所谓。
连城璧便清晰看见,整个黑白的世界,忽然就被这汹涌而来的血色淹没。
他在马背上怔怔看着,几近窒息。
小公子终于清醒过来。他看了看已身负重伤的萧十一郎,再看了看心神恍惚的沈璧君,毫不犹豫往另一个方向逃去。
这世上女人总是犹犹豫豫,少有主见。如小公子,女人能做到她这份上,已经很了不起了。
萧十一郎自然也不会去管她。
他只是静静凝视连城璧,目光黑亮一如初见。而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
第一步,连城璧像是知道了他的意图,死死盯着他。
第二步,距离快速拉近,却像是永远再无法触及。
第三步,萧十一郎微笑着,迅速落了下去。
连城璧一脚踏在马背之上,力道之大甚至叫马儿跪倒在地上。他身形犹如一道闪电,掠过悬崖,稳稳拉住了萧十一郎手!
他死死拉着萧十一郎的手,姿态决然。
萧十一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身体一点点向上,一点点被他拉了上去。
他忽然觉得很累。
他努力仰头,朝连城璧露出一个笑容。而后伸直了手,又飞快滑了下去。
连城璧瞳仁骤然紧缩!
他毫不迟疑拔出了剑,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亦随之跃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0。0不知道会不会有二更。。咳咳。。
关于走剧情党,陪着11下悬崖的原著里是沈璧君=,=那时候我觉得她还是可取的。。只是后来,囧rz。。
沈永远欠11,汗
正文 崖下有光(三)
连城璧一脚踏在马背之上,力道之大甚至叫马儿跪倒在地上。 他身形犹如一道闪电,掠过悬崖,稳稳拉住了萧十一郎手!
“少主!”泰啊心中一紧,扬鞭驱马。
此番动静之下,沈璧君也终于回了神。她茫然环顾四周,瞧见连城璧趴在悬崖边,终于清醒过来。
连城璧来了!并没有如同小公子所说,他来了!
但瞧见连城璧的动作,她几乎是花容失色得扑了过去,想要帮着拉住连城璧:“夫君!”
她心中惶恐。
萧十一郎那一刀是她刺得,甚至她忘记了那个青年救了她好几次……就那般恩将仇报,刺了他一刀!
连城璧却不说话。他只是死死拉着萧十一郎的手,姿态决绝。
萧十一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身体一点点向上,一点点被他拉了上去。
他忽然觉得很累。
他努力仰头,朝连城璧露出一个笑容。而后伸直了手,又飞快滑了下去。
连城璧瞳仁骤然紧缩!
他毫不迟疑拔出了剑,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亦随之跃了下去!
“夫君——”沈璧君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毫不犹豫便要纵身随他而去!
泰啊没有拉住连城璧,却拉住了沈璧君。他揽住沈璧君纤细的腰肢,迅速点上沈璧君的睡穴。
便在这一动作间,连城璧已跃至萧十一郎身旁。
他下落的速度自然是比萧十一郎更快,目的也是十分明确,豁然抱住了那一人的腰身。
泰啊在崖上默默看着,浑身颤抖。
他忽然醒悟,大吼一声:“去拿绳子!”
连城璧这一辈子,从来都似乎从容不迫,哪怕是泰山崩于眼前。
然此时此刻,他却再不管不顾,只跟随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去拉萧十一郎。墨香阁
也许只是一念之差,也许他会随之死去……
他已义无反顾!
萧十一郎只觉下落姿势一猛,正是被连城璧揽在怀中,随着他的速度落下去。他听着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与连城璧急促的呼吸夹杂在一起,满满皆是不可置信的意味!
他抬眸,满目动容。
他看着连城璧决绝的面色,听着他疯乱的心跳声——不知为何,竟有独立于世的安宁与柔情。
连城璧,你……又是何必?
也许他疯了……萧十一郎这样想。
若连城璧没有疯,他怎么愿随着他跳下去?
然而连城璧怎么会疯?他怎么可能会疯?!
连城璧自然没有疯!
他成功抓住人,另一手狠狠将宝剑插入了悬崖石缝中。
许是两人下坠之势实在太猛,泰啊只听得一声令人绝望的“铮——”一声,便见着连城璧的宝剑,断了!
泰啊下意识唤了声“少主”,便听断剑在崖石上划出刺耳的嘶吼,而两人则飞快落了下去。
泰啊几乎绝望!
连城璧却还未放弃希望。
他果断弃剑,一手紧箍着萧十一郎的腰,以另一手去攀住周遭略有凸出的岩石。
但剑都断了,又何论只手?连城璧的手瞬间便打了个滑,手心肌肤在粗糙的是面上俱被磨去,只留血肉模糊的一片,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绳子尚未取来,两人却是再无阻滞,迅然消失在泰啊视线中。
下落的速度愈发快,风嘶吼切割着肌肤,这种疼痛几近深入骨髓。
很多人都想飞起来。但其实这一种身不由己的飞行,着实不美妙。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