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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地火-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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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璧领着谷英,在八面城附近的吕家屯踩好了盘子:一户姓吕的财主,四口人孤零零地住在村头儿。因为还没出正月,劳金还没有上工。两个人趁月黑风大来到院儿外,扔进几个肉包子。等狗一毒死,便翻墙入院,蹲在窗户下听声儿:老头儿和儿子正在东屋唠嗑儿;老太太和儿媳妇儿在西屋包饺子——明天正月二十五,是填仓节:庄稼院儿都要日出前在院子里,用小灰撒出些方仓圆囤,往里撒些五谷杂粮;早饭要吃饺子,“包住”一年的五谷丰登。

  谷璧向谷英指了指西屋,握紧攮子,一肩膀头儿便撞开了房门,飞快地奔向东屋,一刀就把想要走向外屋地的儿子捅倒了;又蹿上炕把满脸惊恐的老头儿刺死了。谷璧见倒在屋地的儿子还没死透,跳下炕又补了两刀。

  谷壁听西屋还没有动静,心里有些奇怪,急忙到西屋查看:谷英己经用尖刀,把那浑身颤抖的娘俩儿逼到了炕犄角儿,却还没有动真格的。谷璧暗想:我可不能把红活儿都包了,得让他肩膀头儿别空着……如果他背上了“先奸后杀”的名儿,我就有了他的话把儿,今后他就更不敢在我面前扎挲毛了!于是,他便咬谷英的耳朵说;“那个嫩的还挺抓眼珠儿;别白瞎了;你先拿她乐和乐和;完事再送她上西天。”

  谷璧一住嘴儿,探手把老太太拽下炕;拖死狗似地拽到东屋;用刀尖儿顶着她喉咙;逼问藏银子的地方。那老太太见丈夫儿子都上了望乡台;便也不愿意再多遭罪;供出了银钱的藏处;闭上眼晴等死。谷璧估计她没撒谎;便一刀扎了下去。谷壁开始忙活起来:翻出了一百多两银子和二百多块银元;包好背到身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三。3
谷英本来还没有邪心,没动刀是有些手软。一听大哥让自已“乐和乐和”,还给自己空出了屋儿、带上了门,那股火可就“腾”地烧了起来。他把那女人拽到炕边儿,剥光了下身儿。那个瘫软的女人并没挣扎,两手本能地捂着微微鼓起的肚子。谷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是个双身子……这个冷战,像一瓢凉水似地把他的邪火浇灭了,手也哆嗦着做不了那种“红活儿”……

  那个女人已经吓得软了筋、麻了爪儿,却意外地奇怪起来:这损贼分明起了想把我驴了的意,可咋住了贼手?她用力撩起眼皮儿;见谷英正盯着自已肚子发愣;便觉得他还没坏透腔儿;急忙低声哀告:“你发发善心,饶了我们娘俩儿吧……我保证不向外人说出你的长相;来世给你当牛做马也行,做小老婆也行……” 

  谷英心软了;可立刻想起了大哥的吩咐;知道他肯定是不能让留活口儿的——但这是两条命呀……他犹豫了一下;把心一横;伏下身说:“想活就忍疼装死!”那女人似懂不懂地闭上眼睛;咬紧牙关。谷英揪起她后脖颈子的肉划了一刀;把刀蹭满了血;拽过一条被把她连头带身子捂上了。

  谷璧拉开了西屋门;见炕沿上耷拉下一双白生生、光溜溜的小嫩腿儿;故意问:“忙活完了?”谷英慌忙迎上去;举了举带血的刀;打马虎眼说:“玩完做了。”谷璧转身往外走;谷英赶紧跟上去。谷璧从牲口圈里牵出一匹马;出院儿后两人骑上便狂奔起来。

  天亮后;两人下马步行;走进了一个大镇子;找到一个牲口市儿;把马卖掉了。这兄弟俩儿在铁岭、奉天混了一个来月;才来到建安这个背旮旯子落下脚……

  建安县城很小;却有两个特点:一是城北城南都有一条由东向西流淌的水沟子;上面都有座能通过马车的木头桥;分明是桥;却被人们叫作北门和南门。二是一过桥进了县城;又各有一条裤裆街:南裤裆街的西裤腿儿,和北裤裆街的西裤腿儿是相通的;基本是一条能错过马车的直街筒子;被称为西大街。它共有二里左右长;北半截儿是县城的正街。南裤裆街的东裤腿儿外是清华观;里面有供关公的老爷庙、供碧霞元君的娘娘庙。北裤裆街的东裤腿儿外是县衙门——因为它不在裤裆内;老百姓暗下叫它“贼卵子窝儿”。两条东裤腿儿相连;有些象弓背;人们叫它东弯街。正街南北不到一里;商号店铺全集中在街道两旁;除了十来家一面青的门市房;都是土平房。谷璧买下的那三间房在正街的道西;大门朝东;迎院门还有两间西下屋。买下房不久;这哥俩儿便支起了汤锅——杀牛卖肉。

  民人——也就是汉族人;认为牛是耕田的;杀牛卖肉作损;下辈子是要遭报应的。可谷璧是不怕遭天谴的——连人都敢杀;还会怕杀牛吗?他看准了这个发财的行当;是动过一些心思的。他一来认为建安还没有回回;这就使自己和谷英开的“双义牛肉铺”;成了蝎子拉屎——毒遗粪(独一份儿);买卖一定很兴隆;二来呢;他估计通过收牛收驴能结交一些黑道上的朋友。他的小算盘儿;还真没打错:那些偷牛盗驴的;像王二吹、闵小耍、刘摸点儿;没过几天便跑来拉关系;连吹带拍地称谷璧为“大当家”的了。谷英呢;觉得大哥比自己精明;甘愿给他打小旗儿、跑龙套。

  双义牛肉铺开张才一个多月;生意就很红火了。谷英建议大哥请一下街坊——也就是附近几个铺面的掌柜的。

  谷璧同意了;还觉得只请几个邻居不够劲儿。他认为做买卖和在街面儿上立棍儿一个理儿:得有靠山。他想起了帮自己买房的张喜瑞——捕头的权势,可比那个姓刘的捕快大得多!他又想起了前几天周凤鸣来买肉,走后有人说他“是‘四大明白’之一,高会董的好朋友”。他觉得结交下这两个人,比跟左邻右舍弄浑和了还有用;就提出由自己出面儿请来这两个人,并向兄弟解释说:“买房子时,我向典史老爷送了一笔大礼,使同行们都说咱们有靠山,一直没人敢小看咱们兄弟。再交下这两个人,让他门在高会董跟前多说些打帮架的话儿,比咱们去送礼还管用!”

  谷英听了连连点头儿,称赞说:“还是大哥经得多、看得远。”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谷家兄弟请客这天,先到的是肉铺斜对门儿的卦馆主人刘半仙。谷壁见他生得尖嘴猴腮;心中有些好笑:这样一个福薄的相儿;偏偏要给别人推算吉凶祸福——那些找他打卦的;多半是瞪眼儿瞎吧?于是;他眯起那对长巴眼睛;有些逗弄地说:“刘大哥;你真有些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相儿;能不能费费心,断一下兄弟的将来造化?” 

  刘半仙能听不出那话里话外的馊巴味儿;是对自己的轻蔑吗?不过他老于世故;从来不愿争胜斗强;便假装认真;把谷璧端相了一阵;才摇头晃脑地说:“谷大掌柜的仪表堂堂;却又娥眉弯弯;七尺昂昂;却又长眼尖尖:真是阳刚伴着阴柔;相反暗伏相成。有这种福相的人,虽然免不了有些沟沟坎坎,但步步有贵人相助,有惊无险。而且一生衣食不愁,常人没法可比……不过,请恕小老儿直言:大掌柜的中馈之兆闪闪烁烁;实主中馈无人常持之相,也有命犯桃花之虞……谷大掌柜的,需当心在女人身上吃亏。”       

  刘半仙说谷璧“有贵人相助”、“命犯桃花”,还是有些根据的:谷璧买房子时,是由他给写的文书,知道谷璧曾向阚山送了重礼,阚山以后对他能不拉帮吗? 他见谷璧三十左右了,却没把家眷带来。他由此推测:一个开得起买卖的人,这样儿年纪肯定是娶过亲的;没带家眷来,很可能是在婚姻上发生了变故。而且他还认为:有几个钱的商人,同有一些势力的官吏一样儿,十个有八个无德无行,是把在外面儿沾花捻草看成家常便饭、理所当然的。

  谷璧听了刘半仙的话儿有些吃惊:这瘦老头子还真有些道行!

  谷英听了刘半仙的话儿,心里十分地佩服,认为他真有半仙之体,相面十分灵验:大哥不是己经成了亲、大嫂不是跟相好的跑了吗?这不就是“中馈之兆闪闪烁烁”吗?而且大哥己经让女人弄得人财两空,在四平街没法儿站脚,吃过一回亏了!谷英对刘半仙有些五体投地了,十分虔诚地说:“刘大哥,你看我将来运气咋样儿?”                           

  刘半仙见他眉重鼻直,本来是个漂亮的小伙子,偏偏受伤成了个鲶鱼嘴,恐怕没法儿往俊俏女人身边儿凑乎了;又从嘴角上的伤想到了嘴里的牙、还从门牙两侧的犬齿想到了谷英的年岁——他估计在二十五左右,便说:“从相上看,二掌柜的应当属狗。”

  谷英惊讶地说:“是,是的,我今年是本历年。”

  刘半仙得意地扬扬眉毛,神秘兮兮地咋唬说:“人之命,由天定。所以一般的相面先生,只看先天之相,忽视后天之变。但要断二掌柜的今后运数,却非得考虑到你嘴角儿上的这道横疤不可!你得先好好想一想:在受这个伤之前,你是不是积下过啥阴德?”

  谷英愣住了:受伤前我倒是做下过一件缺德事儿……

  谷璧插嘴说;“曾有个小叫化子得了快当病;眼看就崴泥了。我兄弟把他抱到药房;灌了一剂药救活了。这算得上阴德吗?”

  刘半仙把两个巴掌“啪”地一拍;十分郑重地说;“这就对了!叫花子最低贱,没人瞧得起;小叫花子最没能耐,更没人看在眼窝子里。救他一命,那是比盖七座庙的功德还大的!二掌柜的,你天生鼻直口小,若是没有嘴角上的这道伤疤,一生艳福不浅;不但妻房美貌贞洁;还有红颜知己。但属狗之人;利齿象征虎威。小口包牙;遮住犬齿;虎威难发;福禄可就有限了。你无意间落下这个疤;口大如虎;利齿坚牙得以施展;有肉可食;福禄大增!不过……这个疤也有不足之处:似乎有人口中夺食;要小心防备才是。”

  谷英心想:只要一辈子有肉吃;别人夺点偷点倒也没啥了不起的,没往心里去。

  周大夫、张捕头脚前脚后迈进屋了。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后,张喜瑞见刘半仙把炕头儿让给了后来的人儿,便不客气地坐到了炕头儿。

  周凤鸣在炕稍儿坐下后,对谷璧说:“我在院里走了一圈儿,看到你们收的牛压圈了。”

  谷璧便说正张罗托个熟人,帮着找个打杂的,连打更带喂牛。

  周凤鸣便向他推荐张二晃悠,说他“腿脚不稳嘴牢靠,还在蒙旗呆过,会莳弄牲口”。

  张捕头见周凤鸣包了场,把自己晾到了一边儿,完全没把自己这个捕头看在眼里,便故意打别说:“你也没和他在蒙旗轧过邻居,咋知道得那么圆全!”

  全县知道张喜瑞老底儿的人,只有三五个,其中就有周凤鸣。他很讨厌张喜瑞的为人,又见他抢白自己,抖起了捕头的架子,便带刺儿地说;“我给他的朋友治过伤;到过他家里;当然熟悉他——不像你只钻过几天树林子、爬过几天盘山道,没认识下几个人。”

  张喜瑞听他敲打自己当过棒子手;想起阚山说过“周凤鸣给‘追风沙’治过伤”;立马反唇相讥:“你们当大夫的,认钱不认人。你医过的那些人;恐怕也不全是啥好饼子——我敢肯定有红胡子头儿。”

  周凤鸣毫不让份儿地说:“我治黑红伤还有点儿拿手,谁来求我都给治——有个儿杆子头儿倒也不假。他在后旗老百姓中,却有‘侠盗’的名儿;卖友求荣的下流胚,想往他的杆子里混,都没门儿!”

  张喜瑞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通红地说:“我不管他是‘侠’是‘盗’,他若是到建安县来抢来劫,我这个捕头儿却只知道抓红胡子!”

  刘半仙听出来了他们话不投机,还看到张捕头大脖筋跳得老高,眼看就要火上房了。他敬重周凤鸣,不愿意他跟张捕头闹翻了,便大声打岔说;“二位谷掌柜的,想让我们在这旮儿撕生牛肉吃咋的?我这牙口儿可嚼不动。”

  谷家兄弟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们是请客的主人,不能让客人在你们这圪塔儿伤了和气。连忙领大伙去预定好的饭馆子。

  刘半仙拉周凤鸣慢走一步,等谷璧陪张喜瑞出了屋,才小声说;“周老弟;大哥佩服你的耿直;但不可滥得罪人——宁可得罪十个君子;也不可得罪一个小人。”

  周凤呜不敢辜负他的好意;拱拱手表示“受教了”。

  有刘半仙从中调和;酒喝得还算顺当。

  第二天早上;周凤鸣便把张二晃悠领到了双义牛肉铺。谷璧还记得周凤鸣说过的“腿脚不稳嘴牢靠”;没挑张二晃悠的残疾;说肉铺管吃,一个月给三块银元,每个月只给两天两宿的假。张二晃悠点过头,便回家取铺盖。

五。1
张二晃悠是城边子顺山屯老户,小时候得过小几麻痹症,后遗症虽然不太重,走起路来扭扭搭搭、晃晃悠悠,得了个“二晃悠”的绰号。他一懂事儿,就觉得比别人矮了半截儿,见人藏头缩脑,说话结结巴巴。再加上老人只给他留下了两间小土平房、半垧薄拉儿地,过了三十也没说上人儿。他一狠心卖了地,到蒙旗从王府买出了个女奴隶,名叫“刀兰套海”一一翻译成民人的话儿是“白色的狗”。他没敢把这个比自已小了十来岁的女人领回老家,怕村里那几个游手好闲、招猫逗狗的二流子,凭他们年青力壮、能说会道,先把她的心鼓捣疯了,接着就依仗腿脚麻利领她钻树林子——就算她不跳槽去当老跑头子,自己也得被骂成“三天也爬不到河沿儿的笨鳖”。他把老家的房子租了出去,在和蒙旗交界的王公窝堡安下家,靠开小片儿荒、养一小群羊过日子。刀兰套海做了张二晃悠媳妇儿后,邻居们都叫她“二晃悠屋里的”,她自已也忘了那个难听的名字。她在王爷府里一直挑羊毛、擀毡子,没干过地里的、炕上的、灶上的活儿。可她年轻,有力气,听张二晃悠的话儿,成了他过日子的好帮手。这个女人不再挨打受折磨,脸上有了笑容,白胖起来,一年后生了个闺女;张二晃悠给孩子取名叫小菊。这一家三口,日子过得不富裕,但挺舒心。可一打小菊十一岁那年起,这家的日子过得不平静了。

  王公窝堡一带,是柳条边外最荒凉、最偏僻的地方之一,常有马胡子到这圪塔儿落脚趴风。一天傍晚,一股报号“黑虎脸”的绺子在村里住下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闯进了张二晃悠家。张二晃悠见他脸色黑红,嘴里呲出一对虎牙,进屋便把大砍刀摔到了炕头儿上,便知是来借宿的马胡子,迭忙说了句“掌柜的辛苦了”。可那人却像没有听到,眼神儿两道刀钩子似地搭到了小菊妈的脸蛋儿上,还咂了咂嘴儿,夸了声“还挺细嫩”。张二晃悠的心忽悠起来,看出他生起了坏心眼子。那人见他阴起脸来,便指着他鼻子命令说:“你领孩子去给我遛马!”张二晃悠知道灾祸落到头顶上了,却不敢不听吆喝……

  那人便是这股马胡子的杆子头儿“黑虎脸”。等张二晃悠领小菊一出屋,他便插上了屋门,回身就把小菊妈抱到了炕上。

  小菊妈有些怕,可嘴上一声没响,身子一下没挣。她在王府当奴隶时,管事包衣一叫酒拱出牲口劲儿,就把她拽到做仓库的蒙古包过驴瘾。她起初地挣扎过,换得的是一顿胖打;后来的顺从,却得到了夸奖。她还知道自己是当家的买到手的,一头儿羊似的属于他。现在他一个屁也没放就晃悠出了屋儿,分明是为了保命服了“黑虎脸”,把自己豁出去了。自己若是不听这个一脸横肉的人摆弄,只能是先挨一顿打,最后也得让他顺了心……

  “黑虎脸”不仅喜欢张二晃悠媳妇儿的脆嫩,更喜欢她的乖顺了:一声不吭地任自己包到炕上后,叫她敞开怀儿,她就解扣儿;一扒她裤子,她就抬起了腿儿。等自己把她当褥子铺上不一会儿,她就仰起脸儿送给自己啃;而放她起身儿后,她还有点儿害羞地抓挠了自己一把儿,小声儿说了一句“你比瘸子力气大”。他高兴了,送给了她一付金钳子。

  小菊妈把张二晃悠找回来后,“黑虎脸”竟和和气气地商量说:“你五十来岁还有残疾,支撑这个家很不容易,以后就让我帮你拉起一股儿套吧。”

  张二晃悠没吭声儿。

  “黑虎脸”瞪圆了眼珠子发起豪横,大声地说:“不管你愿不愿意、答不答应,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你若敢把她领走猫起来,我找到了就把你们爷俩儿一刀一个剁了,由我吃独食儿。”

  张二晃悠害怕了,虽然还是没吱声儿,却点了头儿。老话儿说“私凭文书官凭印”。他这一点头儿,可就等于在允许“黑虎脸”拉帮套的文书上划了押。从这天起,“黑虎脸”就拉起帮套来。

  所谓“拉帮套”,那个年月在边外并不咋出奇,是一种畸形的“一妻二夫”婚姻制。这种现象的产生,直接原因往往是名正言顺的丈夫,可能由于他有隐疾,不能和老婆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或不能有后代;也可能由于贫穷养不了家口儿,不得不同意另一个男人也睡在自己这铺炕上,跟自己一左一右把老婆夹在中间——但另一个男人要住在炕梢一边儿。这种不正常的“明铺明盖”,一得到了合法丈夫的正式“私允”,随之也因为“夫权”的神圣,自然地取得了社会的“公认”。可见病根儿在社会制度和生活水平。“私允”的人,也就是睡在炕头儿一边儿的男人,保持了正式丈夫的地位,还是“驾辕的”,是一家之主。“公认”的人,也就不把那个女人看作“养汉精”,也不把那个男人叫“跑破鞋的”。拉帮套,有拉长套的,有拉散套的。拉长套的,长年住在那个家,帮那个家干活儿,把驾辕的叫“大哥”,尊为家长;而且当着“大哥”面儿,或者面对外人,必须把那个跟自己有夫妻关系的女人叫“大嫂”、不能公开叫“我媳妇儿”的。拉散套的,时来时往,按年或按月缴纳讲定的“炕钱”。若是这两套马车上的女人生下孩子,按老规矩头一个归驾辕的;多了,按商定的办法瓜分。

  “黑虎脸”是杆子头儿,领人马东奔西跑,当然拉的是散套。虽说没事先讲明价钱,“黑虎脸”却每次走时都留下些银两。由于小菊妈没再生养,也就免除了瓜分子女的麻烦。

五。2
张二晃悠每次接过“黑虎脸”扔给的银子,并不开心,还暗下咒他早些挨刀掉了脑瓜壳儿。可“黑虎脸”一露面儿,他就瘪了茄子,按着“黑虎脸”的吆喝,领着小菊去“找宿”;“黑虎脸”也从来没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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