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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桑初瑶轻声吟道，小心扶着桑老夫人上了台阶，道：“秋季原本便是赏菊的季节，菊花形态各异，大小不一，颜色也繁多，祖母为何不在此种些菊花？”
“你是不晓得，我最不爱菊的了，凭它开的有多灿烂我也不爱！”桑老夫人瘪了瘪嘴不屑的说道，样子有些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拉着桑初瑶的手进了屋，往左进了西次间，没有停下，直直的进了里面的暖阁。暖阁炕上未放置炕桌，炕下两边倒是有两个紫檀圆几，炕上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坐褥也是半旧青缎面的。
桑老夫人让桑初瑶和彩玉伺候着上了炕，半靠在靠背上才接着道：“你祖父走的时候你还未记事，正是这个季节，你爹从京城赶回来的时候我哭昏过去好几会了，都是族中的长辈们帮着料理的，那时我别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漫山开的都是菊花，黄黄的一片。自那以后，我一见那黄色的菊花便心里一阵阵的发寒，渐渐的连别的颜色的菊花也见不得了。”
“原来还有这个缘故，阿瑶是不晓得。”桑初瑶说道，侧身坐在炕上，见小丫环把茶放在圆几上的时候顺手要把美人捶收起来，便接了过来，轻轻的替桑老夫人敲打着。
第八十五章 话里有话，有得必要有失
“你自然是不晓得的，那年你小，见我们一群人哭，你也只会跟着哭，也怪可怜见的。”桑老夫人说着，像是想起了那年的情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哎，说起来你祖父走的时候也算是风光了，你爹那时已是朝廷要员，回来的时候皇上还封赏了不少东西，只有一件遗憾的事情，就是你爹那会还没个儿子。”
桑初瑶点点头，那会她还小，自然是没有桑楠梓的，抬头见桑老夫人情绪低落，忙安慰道：“现在阿梓都已经这么大了，祖父在天有灵若是晓得了，也会深感安慰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桑家的人丁还是太过单薄了。”桑老夫人开口说道。
桑初瑶闻言觉得她话里有话，沉凝了一会，便没有再接话，才听她又接着道：“今日之事，你娘或许想不明白，她是个没心眼的，现在指着我，将来指着你弟弟也能过了，你却不同，你将来要进什么样的家门还不一定，我不能让你糊里糊涂的。再个我也不能让你觉得我这老婆子一会一个样，前阵才说了要帮你娘保住阿梓，这会子又让你大娘与阿梓亲近了。”
“阿瑶晓得祖母是护着娘和我们姐弟俩的，断不会那样想祖母。”桑初瑶忙开口说道，手下还在有节奏的敲打着。
桑老夫人见桑初瑶低着头，料她心里也有不明白的地方，缓缓的闭了眼，淡淡的说道：“咱们桑家自你曾祖父那一辈起，便是一脉单传，连个旁的姐妹都没有，到了阿梓这一辈才有个你们这些姐姐，所以自有了阿梓后我便想着，是不是祖宗保佑，咱们桑家人丁总该兴旺起来了。可也自从有了阿梓以后，你爹膝下便再没有多一个了。你大娘心里想些什么，我不说你也看得出来，她都愿意把贴身的丫环给你爹了，想必也是没法子了。再来那个倩茜，我虽然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你爹的妾室，若是能生个一儿半女的，我也断然没有不喜欢的道理，可是终究她们都是没福的。”
“所以祖母是想让我娘多给爹开枝散叶。”桑初瑶若有所悟的说道，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转头看了桑老夫人一眼，见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与自己对视了一下，才又继续敲打起来。
“这是其一，其二，对于你娘和你大娘，我总是要一碗水端平的，由着你爹成天往你娘屋子里跑，你大娘心里自然不爽快，若是连阿梓都不让她亲近亲近了，只怕她会心生怨怼，这样于你娘，于你弟弟未必就是件好事了。”桑老夫人轻声的说道。“这个理，你懂吗？”
“阿瑶懂了。”桑初瑶点头说道。
桑初瑶一直都晓得桑老夫人是护着他们二房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前世颜氏柔弱不争，她也懵懂无知，桑楠梓便更不用说了，实在是太小了。就是桑老夫人有心帮扶，他们这房人也没有能扶的起来的，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也是必然，今世他们虽依然如故，她却不同了，所以桑老夫人才会同她说今日这番话。
第八十六章 毫无城府，唯恐徒增烦恼
只是桑老夫人一心想桑家一团和气，人丁兴旺，想颜氏进京之后为桑云明开枝散叶，又可曾想过为何颜氏来京城之前，桑府都没有再添一个孩子，即便是女孩儿？桑初瑶心中纳罕，或许是想过的，只是常氏现今在桑府的地位，常光远在朝廷的地位，都是她老人家需要顾及的。
且不论往日之事，单看今日。常氏是桑府的当家主母，平日不管任何事都是她做主，为何今日只是一个媳妇子乱嚼舌根，便要闹到桑老夫人面前来？凭她都能看出个一二，她不信深知常氏本性的桑老夫人看不出来。或许她老人家也只是想顺水推舟，借着满足常氏名正言顺亲近桑楠梓的事，来保护颜氏，保护桑家将来的子嗣。
想来常氏会这么做，也是有所思虑，或是为了封住众人的嘴又树了贤德之名，或是为了让颜氏忌惮她的手段，她想要的即便不在她名下，也会是她的，或是为了禁戒某人，桑云明，桑老夫人或者是她桑初瑶······
桑初瑶长舒一口气，手中敲打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望向桑老夫人，却见她已呼吸平稳、安然睡去，慢慢的挪下炕来，见彩玉悄悄走了进来，忙止了她的步，又回身看了桑老夫人一眼，才走了出去，吩咐彩玉好生伺候她老人家，才领着锦玉和香玉回了期兰苑。
若是桑老夫人不与桑初瑶说那番话，回了期兰苑她必是要跟颜氏说常氏预谋的，可是现在她却不想说了。颜氏毫无城府，若是与她说了，恐怕也是徒增她的烦恼，别无益处。所以颜氏问起桑老夫人留她所为何事，她也只说是祖孙俩谈谈心罢了，颜氏也是看出她没有说实话的，却也不问了。
桑初瑶在颜氏那坐了一会，想起自己先前找她是为了谢礼之事，便把袖中的帕子取了出来，展开让颜氏过目，颜氏自然多加赞赏，命赵嬷嬷拿了个缎面锦盒来装了，起身便打算自己亲自送过去。桑初瑶不好阻拦，又不愿再见到常氏，便推说自己为了绣这帕子耽误了午觉，这会子累了想回去睡会。
颜氏自然不想累着她，让她回去休息，自己带着赵嬷嬷去了东院。
从颜氏的屋子出来，回到桑初瑶自己的院子，路虽不远，她却想了许多，最主要还是桑楠梓的事情。桑老夫人想让颜氏再给桑家添几个男丁，可是此事不是说有心便会有的，若是为了这厢疏忽了桑楠梓，桑楠梓毕竟还小又单纯，常氏事事顺着他，颜氏又不能时时照顾到，难免不会觉得常氏就是好的了，到时候只怕颜氏给桑府添丁不成反丢了唯一的儿子，这么想来，桑初瑶觉得还是不能让常氏与桑楠梓走的太近。
一路思索，不知不觉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桑初瑶刚进院门，却见一个穿着半新的柳黄色绫袄，青缎掐牙背心、水绿色棉绸裙的丫环在自己屋门前指挥着小丫环忙紧忙出，心下便觉得奇怪，领了锦玉和香玉进了院门仔细一看，才认出那丫环是桑雅琴身边的紫玉。
第八十七章 莫名其妙，态度突然转变
紫玉在桑初瑶进门的时候便瞧见她了，忙回身掀帘子对里面通禀了一声，才快步走了下来给她行了一礼笑着道：“二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在屋子里等您多时了。”
她来做什么？桑初瑶心下纳罕。
自进府那日两人说过几句话后，她们便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对方一下，桑云明今儿个早上说要去礼院，她也借故推辞了，现在为何又亲自来了？来便来吧，还把她院子里的人忙活的脚不沾地，桑初瑶看了紫玉一眼，道：“你若是不说，我还以为自己进错院子了，敢情这还是我的院子啊。”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紫玉自然晓得桑初瑶指的是什么，忙降了音量笑着对桑初瑶道：“二小姐摸怪，大小姐就是这脾气，一会饿了一会渴了，一会说茶不对了，一会又说茶水凉了烫了，才闹得二小姐院子里的人都忙进忙出的。”
桑初瑶闻言转头看了紫玉一眼，她是记得这个丫头的，处事圆滑对桑雅琴又忠心，所以她不会以为紫玉这一番话是在抱怨自家主子，想来这番话的意思，不单是为了解释眼前的混乱局面，还有些些息事宁人的意味了。思及此，桑初瑶又多看了紫玉一眼，并不怪她那日诬陷小白之事，笑道：“如此，也难为你这个身边的人伺候的还尽心了。”
“这是奴婢应当应分的。”紫玉忙答道，抬头见屋子里的桑雅琴没有出来，忙陪笑着道：“大小姐只怕是嫌外边冷，在屋子里没出来，二小姐快回屋吧，仔细别冻着了。”
桑初瑶笑了笑没再说话，抬脚上了台阶。
一进屋桑初瑶并没有瞧见桑雅琴，转头看了紫玉一眼。紫玉也觉得奇怪，先前她传话的时候还见她家主子在这屋里站着呢，怎么转眼便不见了，正想唤一声，便见穿着一件桃红撒花金线滚边袄子，外罩一件雪白刻丝灰鼠高领马甲的桑雅琴笑吟吟的从一旁的次间走了出来，道：“妹妹回来了，可让我好等！”说着便迎了过来，伸手要拉桑初瑶的手。
桑初瑶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不晓得桑雅琴今儿个唱的是哪出，她记得前世刚来京城的时候，桑雅琴是不曾给过她好脸色看的，头一回这般也是在她求自己代嫁的时候，今儿个又是为了哪般？
桑初瑶的闪躲让桑雅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对她身后的锦玉和香玉道：“你们两个丫环是怎么伺候的，还不赶紧伺候妹妹进去换衣裳，我还等着跟妹妹好好说会话呢！”说着也不顾桑初瑶莫名其妙的样子，推着她进去换衣裳。
桑初瑶正好要好好想想今儿个桑雅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要换衣裳，便顺势进了内室。
桑雅琴这样，不止桑初瑶纳罕了，连跟着她一起来的紫玉也看不明白了，只盯着她家主子看。
桑雅琴自然晓得紫玉在看什么，却没说话，拉着紫玉的手来到内室对面的次间，指着放在墙角的古筝，又眯着眼笑了起来，见紫玉还是不明白，眉间皱成了个川字，没趣的刮了她一眼，小声道：“你只看着，什么都别管便是了。”说着便在古筝边的原木雕花凳子上坐了下来，试了试琴弦，缓缓的弹了一曲。
第八十八章 空灵一曲，岂得如此谬赞
桑初瑶是循着琴声过来的，见桑雅琴在抚琴，便立在门口没有进去，直到她一曲弹罢也没有动弹，只静静的看着她想玩什么花样。
桑雅琴一曲弹罢，原是等桑初瑶进来跟自己搭话的，抬头却见她立在门口，心下想着定是为了那只狗的事，心下便有些不悦，想她长这么大何曾吃过那样的亏，不但被狗咬了，还被罚禁足，又一想自己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忙主动开口道：“让妹妹见笑了。”
“姐姐屋子里的琴还没有修好吗？今儿个特意到阿瑶这来抚琴了。”桑初瑶开口说道，在窗边的榻上坐了下来。转头让锦玉和香玉去把外间的茶点都端进来。
紫玉见了，心下也不晓得她家主子这回是想哪般，自然插不上话，便也忙跟着出去搭手。
“呃。”桑雅琴一时语塞，猜想定是自己的院子与桑初瑶的院子离得近，让她听见了声响才这么问的，眼珠一转站起身来，道：“谁说不是呢，妹妹也晓得我不喜欢读那些‘之乎者也’的圣贤书，却独爱抚琴，听着悦耳的琴声，也是应了我名字里的这个‘琴’字了。可是自从手伤了之后，却总弹的曲不成调，气的我琴弦都扯断了几根，这不才想到妹妹这来散散心。没曾想原来妹妹这里也有琴，我一见便手痒了。妹妹这琴倒是比我那个好，弦展而不涩，音清而不混，只是我这手还不大好，也弹不出兴致来。不如妹妹弹一曲给我听听，也解解我这一日的烦闷。”说着便拉着桑初瑶站了起来。
桑初瑶哪里信她的话，却只站着不动弹，道：“阿瑶琴技拙劣，只怕姐姐听了会更不爱了！”
“妹妹说笑了，一看妹妹这琴便晓得妹妹是精通音律的人，我还怕方才在妹妹面前献丑了呢。”桑雅琴笑着说道，又拉了桑初瑶一下，见她依然不动，才撅了嘴道：“看来妹妹是真嫌弃我动了你的琴了，连弹首曲子都不愿意，若不是，这本非难事，怎么姐姐这样求着便成难事了！”
桑初瑶心下不悦，觉着桑雅琴今儿个虽都是笑吟吟的，可总是把自己拉来扯去的，最主要的是不晓得她到底要做什么，既她已这么说了，那便索性弹上一曲，看看她下一步想怎么样吧！
心下思量着，桑初瑶已经被桑雅琴按在了古筝边的原木雕花凳子上，她也不再多说，信手便弹了一曲《独邀月》。
一曲方毕，桑雅琴便高兴的拍起手来，连一旁的丫头们也都附和着直夸好。
“我就说妹妹的琴弹的一定比我好，现在一听还真应了我的话了，妹妹这一曲《独邀月》空灵清韵，音美而意至，我还真如看见了天上的一轮明月一样了。”桑雅琴一脸的喜色，毫不吝啬的夸道。
“姐姐谬赞了！”桑初瑶轻笑着说道，从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榻边坐了下来，见桑雅琴还满脸笑意的望着自己，伸手端了面前的茶水来喝。
自己的琴技到底如何，桑初瑶心里很清楚，这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自小虽然颜氏对她功课要求甚严，拜在曾少辅门下后便熟读四书五经，吟诗作对信手拈来，女红刺绣更是得了师娘李巧儿的真传，技艺娴熟绣鱼能游绣花闻香，烧菜做饭的本事以及待人接物之道也不敢疏懒，唯独琴技斑斑只是能过得去而已。而桑雅琴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的琴技便在她之上，今日却这般夸奖，想必另有原因。
第八十九章 直来直去，看你所谓哪般
喝了一口茶，桑初瑶抬头见桑雅琴也只顾低头喝茶，并没有把今日到访的意图说明的意思，也不想跟她藏着掖着了，轻轻的放下茶杯道：“姐姐莫怪阿瑶唐突，阿瑶自进府一来跟姐姐也打过几次照面，见姐姐一直对阿瑶都是不理不睬的，心里也明白，想必姐姐是怪阿瑶和阿梓夺了姐姐的在老太太面前的宠，又分了在爹面前的爱，所以才不喜欢阿瑶，可是今日姐姐突然又对阿瑶这般亲近，让阿瑶心里实在是不解，不知姐姐是不是话有相对阿瑶说？”
桑雅琴正觉着这么坐着有些尴尬，又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倒没想到桑初瑶会说的这么明白，问的这么直接，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伸手握了她的手，惭愧的道：“妹妹是个极聪慧的人，我还只当妹妹没发现，原来只是我自以为是了。不瞒妹妹说，过去我是这府里唯一的小姐，老太太对我自然是疼爱有加，爹娘也只宠着我一个，我便有些唯我独尊了。自从妹妹和阿梓还有二娘来了之后，便分去了我不少的宠爱，下人们又拿我跟妹妹比较，连我外祖父也是如此，我心里的确有过些许计较。”
桑雅琴说着抬头看了桑初瑶一眼，见她挑了一下眉，像是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承认，也怕她更加那样想自己，忙又接着道：“可是这几日与妹妹处着，跟阿梓一处伴着，又见二娘性情温和待我也是极好，便又觉得自己太过狭隘了。想想妹妹与阿梓还有二娘这么些年在老家也吃了不少苦，如今到了京城，老太太和爹多关心一些，疼爱一些也是应当的，况且连我娘都待阿梓如亲生的一般，我又计较些什么呢，便也放宽了心。妹妹或许不信，我今日的确是想来与妹妹示好，也为妹妹进府之日的事来道歉的。妹妹若是不信可以问紫玉。”
“二小姐，大小姐今日真的是诚心来与二小姐交好的。”桑雅琴都这么说了，紫玉自然忙说道。
桑初瑶却不去看紫玉，桑雅琴是紫玉的主子，自然是桑雅琴怎么说，她便怎么应了，问她也是白问。况且桑雅琴是什么样的性情，桑初瑶心里非常清楚。这一世人人的性情都没有变，她却不信唯有桑雅琴的性子变了，若是真变了，那也不会有雪白之事了。
看来听今日桑雅琴是不打算说出真实来意的了，既是这样那她再多说也没什么意思，还显得她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了。可是现在让她与桑雅琴亲近那也是不可能的，她做不出来那般假意之事，便轻笑了一下，道：“姐姐切莫这么说，阿瑶怎么会不相信姐姐说的话，还要让姐姐请个人证了，若是你我姐妹交好，那长辈们也会安心的。”
“正是这个意思！”桑雅琴笑道，拍了拍桑初瑶的手，把手收了回来，顺手捏了一片紫姜放入口中，细细的含化了才又道：“不过也难怪说妹妹聪明，我今日倒还真有件事要与妹妹说。”
“姐姐但说无妨。”桑初瑶说道。
第九十章 听学之事，搅乱心中思绪VS上架公告
“这事我就是不说妹妹过两日去礼院也会晓得。”桑雅琴笑着说道，“我外祖父是朝廷的大学士这个妹妹是晓得的，其实外祖父也兼任了礼院的院士，这个妹妹或许听爹提起过，只是那日外祖父来的时候未曾说，恐怕爹也不晓得。就是两日后，我伤好与妹妹、阿梓一起上学的那日，正是宫里的皇子、公主们来礼院听学的日子。”
“听学？”桑初瑶挑眉问道。
“所谓听学，就是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到礼院来旁听先生讲学，了解一下宫外学堂的情况，也提早挖掘一些对国家社稷有用的人才，每年都会有这么一次。我在礼院里也见过几回了，依我看那些都是说的好听的，其实也就是那些皇子、公主们在宫里听太傅上课烦了，想借机出来游玩罢了，所以每次礼院还会为他们特意安排一些助兴的节目，或歌或舞，或吟诗作对，或蹴鞠对弈的。”桑雅琴解释道，见桑初瑶点点头，又道：“其实说白了这也没什么，可是你初到礼院必定有很多不晓得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你也不懂，恐怕会有所闪失，所以我才特地来与你说一说。等到了那日，除学堂上以外，你只管跟着我便是了，反正我们都在明心院里，有我照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