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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阮婴齐看高昌侯沉思不语,轻声劝慰道:“廖老将军毕竟跟随我多年,他‘兵谏’之事是有些冲动,可是我了解他,他的的确确是为了救我。我不想因为这个事就彻底弃用他,一方面是因为我怜惜他的才华,另一方面,廖老将军劳苦功高,我此举也是让大家知道,南越以前不会亏待功臣,以后也不会。”
高昌侯笑了笑,“其实我还有一层考虑,要骚扰八千风云骑,实际上是九死一生,其实这么派廖崇去,很有可能老将军就将战死沙场,最后不得善终。”
阮婴齐摇了摇头,“那倒未必,廖崇这个人我很了解,虽然外表看起来倔强忠厚,实际上十分狡猾,他这样的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身边的战友们早就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他还活着。”阮婴齐顿了顿,突然问道:“廖崇当初一手组建的‘崇’字军还有多少人?”
高昌侯不假思索道:“加上廖崇,现在一共是一千余一人。”
阮婴齐评价道:“这么说吧,如果这一千余一人最后只能有一个从战场上回来,那这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廖崇。”
高昌侯眉毛竖了竖,还有些不肯相信。
越王阮婴齐突然问道:“我们兄弟两人都被外人认为有些才华,甚至论到带兵打仗,你甚至还胜我一筹,可是最后先王却把王位传给了我,除了我是大哥外,你知道还有什么原因?”
高昌侯听到哥哥这么问,突然感到有些讶异,一直以来,他们兄弟二人齐心,两人之间很少争执,最后确定王位继承人,高昌侯也觉得哥哥应该在前面,因此阮婴齐即位,高昌侯认为是顺理成章之事,至于原因,他实在是没多想。
阮婴齐叹息了一声,慢慢道:“先王曾经与我聊过,他觉得我最大的优点,就在于识人,作为一国之主,自己的才具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便在于识人、用人,揽天下之才为我所用。”
高昌侯听了,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突然想到王兄敢于启用俞怀渊为国师,当时收到了很大的争议,但是阮婴齐却能力排众议,最终收到了奇效,不仅攻破了烽火十三堡中最大的一堡——天策堡,还把天下第一精兵风云骑主力全歼,现在南越有了问鼎天下的机会,阮婴齐知人善任,起了很大的作用。
阮婴齐看到弟弟陷入了沉思,柔声道:“等我们越人取了天下,我们兄弟一起坐,不分你我。”
高昌侯突然下跪:“王兄不要折杀小弟了,王兄做主,小弟愿意辅佐王兄。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阮婴齐连忙屈身扶起了高昌侯,“那。。。。。。”
阮婴齐话还没说完,高昌侯借口道:“就让廖老将军带领‘崇’字军前去骚扰风云骑残部,臣弟无异议!”
。。。。。。
靖威侯勒马而立,望着远方关隘上南越军旌旗林立,军容肃正,明白又将是一场苦战,按照以前风云骑的战术,就是一场猛冲,力争全歼全军,但是靖威侯对目前的局势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他知道单凭麾下这八千人,如果能全身而退,已经就是最大的胜利了。
在这般主意之后,靖威侯采取了一个从未用过的阵型——一字长蛇阵。
靖威侯此战并不以攻城为目的,比较有利的是,目前风云骑没有什么辎重,只要能打开一个口子,大军就可以快速通过,尽最大程度的减少损失。
可就在这时,靖威侯突然发现侧翼出现了一队骑兵,这让他颇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敌军因为风云骑的战力,会龟缩在关隘内,依托牢固的工事防守,没想到居然有一队人敢杀出来。
想到这,靖威侯扬了扬嘴角,对着旁边的耿长锁做了一个手势。
耿长锁会意,知道那些不要命的居然都欺负到风云骑的身旁了,侯爷的指令很简单,就是将那队人全歼。接着耿长锁从一字长蛇阵中抽出了一队精兵,冲向了侧翼的敌军。
可是令耿长锁没有料到的是,那一队人并没有与耿长锁直接交锋,而是当耿长锁的追兵到时,就迅速后退,当耿长锁率军回归大队时,又返身欺上来。
耿长锁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不敢贸然追上去,因此局面有些被动。
可耿长锁咬着牙,想起了侯爷的吩咐,全歼这股骚扰的部队,不能让他们在风云骑旁撒野,脑中一热,在敌军第三次挑衅时,再也忍受不住,带领手下三千人追赶而去。
但这样一来,靖威侯大军之中就只剩下了最后五千人。
而何诺、孟啸尘、廖星云就在这八千人之中。
当何诺醒来好,看到天空大地,明白自己还活着,不禁感谢那枚古玉的神奇作用,他又从廖星云的口中,对目前的局势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又过了一会儿,孟啸尘随着醒来,两人身处军中,也知道到了风云骑处在生死存亡之际,随着战事的进行,风云骑的消耗更大。
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一名传令兵,让何诺、孟啸尘醒来之后迅速去见靖威侯,命令中并没有提到廖星云,廖星云似乎没有听到似的,将头扭到一边,看都不看。
当何诺、孟啸尘来到靖威侯面前时,发现他因为长期的征战,脸上出现了疲惫之色,当他看到出现的两位少年时,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本侯有一个请求,也可能是本侯最后的请求了,希望你们能答应。。。。。。”
第一百五十三章 风云录()
何诺一楞,他很少看到靖威侯露出这样的疲惫的神色,他知道长时间的战争,而且战况不利,像他这样的铁人,也终于感到累了。他转身望向身边的孟啸尘,见孟啸尘是同样的神情,其实他们都听出了靖威侯这句话其中的言外之意——靖威侯也许是在安排后事了。
何诺感到有些突然,问道:“侯爷,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根据目前的局势,我们还有很多机会呀,您这是为何?”
孟啸尘话不多:“啸尘愿护卫侯爷周全。”
靖威侯摇摇头:“现在风云骑只剩下不到八千人,如果他们不能回归故土,只有我一个人北归,我是无颜见燕国父老的。”
“侯爷。。。”何诺正待还说什么,靖威侯大手一挥,然后低沉着声音道:“你们俩听着,风云骑自从成立之日起,就宣誓风云骑内的弟兄,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你们两个不是风云骑里的人,不必遵守这个誓言,所以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可能事关晋阳社稷,事关天下苍生,你们愿意做吗?”
何诺被靖威侯这么郑重的语气震的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天下苍生”四个字实在是太过沉重,陡然间加到两个年轻人的肩上,实在是有些沉重。
不过眼前的局势,不会有时间给他们去细细消化,靖威侯说的很直接:“本侯用兵,看似锋芒毕露,大胆冒险,实际上每一战都会留有后手与余地,你们。。。。。。”靖威侯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两人,“你们就是我这一次的后手。”
何诺与孟啸尘对望一眼,均自无言。
靖威侯道:“如果我们这一战败了,风云骑也许在短时间会成为一个笑柄,但是‘风云骑’却不会永远消失,因为我们有这个!”
话音一落,靖威侯小心翼翼、郑重地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书,他突然一咬牙,将这本书从中间页数撕成两半,一半递给何诺,一半递给了孟啸尘。
何诺抬眼一看,见书的封面上写着“风云录”,可就在这时,目光正对上靖威侯凌厉的目光,手一哆嗦,就没有往细看了。
果然就听到靖威侯颇带有几丝严厉的语气道:“这本书为‘风云录’,书的上半部分介绍的练兵治军之道,而下半部分则是行军用兵的兵法,得到了这本风云录,只要假以时日,就可以再造一支铁军!”看到何诺、孟啸尘疑惑的目光,靖威侯道:“我给你们风云录是以防万一,如果此次战役,我们风云骑全军覆没了,你们俩就拿出风云录,仔细研阅,争取再造一支风云骑!但是,如果这次战役之后,还有风云骑的人活下来,则你们不能看,必须原物归还,你们必须做到,这是军令!”
何诺与孟啸尘很少看到靖威侯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都快速点了点头。
处理完这件事后,靖威侯似乎去掉了一个极大的心病,再没有任何挂念,不待何诺与孟啸尘说什么,使出一个颜色,立即有十几名风云骑护着何诺、孟啸尘,大军卷尘而启动。
。。。。。。
“战况怎么样?”看到急匆匆而来的朱子武,越王阮婴齐问道。
朱子武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声音有些激动,“廖老将军果然是宝刀未老,率领‘崇字军’不断骚扰风云骑的侧翼,牢牢牵制出了大量风云骑。”
“风云骑施展了风暴烈吗?”高昌侯皱了皱眉,问道。对于曾经在战场上经历过风暴烈攻击的人,高昌侯对风暴烈的可怕,有很深的体会。
朱子武笑了笑,“风暴烈固然可怕,可是如今风云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兄弟们五六人打他一个人,自然稳占上风,这样下去,不必等国师的大军到,我们这三万多人,就足以歼灭风云骑了。”
阮婴齐听了,背转过身,没有说什么。
高昌侯望了朱子武一眼,轻声告诫道:“子武,在战场上最切忌的就是说大话,你如果真的能歼灭风云骑,那我们兄弟给你加官进爵,与你共享天下,可是在做成这件事情之前,就说这样的大话未免让人笑话。”
朱子武低下头,低声道,“子武这就去兑现我刚才说的话。”说完转身而去。
“慢!”
朱子武还没有离开几步,就听到阮婴齐发话了,“你刚才说,兑现你的承诺,那我现在问你,你拿什么去歼灭风云骑?”
朱子武久在战场,也有着一股大将应该有的底气,道:“就凭我们这三万多兄弟用命,一腔热血,不灭风云,誓不罢休!”
没想到听到朱子武这样的血型之言,阮婴齐摇摇头,“朱将军,打仗的确需要热血,但那是士兵做的事,作为统帅,最重要的事脑子清醒,这样才能时时刻刻判断战场局势。你刚才那番话实际上说明你没有方略,就想靠勇武与人多去灭掉风云骑,那是不可能的。”
朱子武转身望向越王。
阮婴齐道:“我看人还算有些本事,我太了解靖威侯了,他以少胜多的战例不胜枚举,他也曾经遇到过无数比你还勇武之人,可是最终胜利的都是他。所以,你想胜他,只有比他更懂脑子。”
朱子武虚心地低着头,从刚才那种亢奋的状态冷静下来。
看到这一幕,阮婴齐语气柔和了些,“你知道现在我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人多?士气高昂?粮草充足?”
朱子武列举了很多方面,可是阮婴齐都摇摇头,最后说了两个字:“时间。”
高昌侯立即会意,点点头,而后看到朱子武还有些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子武,你想了解你的敌人,就要从怕的地方着力,你知道靖威侯目前最怕的是什么吗?”
朱子武突然醒悟,望着南边,点了点头,道:“靖威侯最怕的,南边国师的十三万军!”
高昌侯点头道:“皇兄正是这个意思,以目前的局势,我们耗得起时间,但是靖威侯耗不起,现在他的最大目标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冲破这边关隘,而我们目前要做的,就是不与他正面决战,想方设法同他耗时间。具体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吧?”
朱子武连连点头,“大王、侯爷算无遗策,子武受教了,这就去安排!”
第一百五十四章 献策()
“侯爷…”耿长锁策马而回,有些气喘吁吁。
靖威侯一抬眼,看到他整个身子都被鲜血浸透,手中的长刀也有了很多缺口,心一软,问道:“受伤了吗?”
耿长锁咧嘴笑了,摇头道:“没有,我这身上的血都是越人的…”说完他扭动了身子,证明自己没事。
靖威侯舒了一口气,但是语气恢复到了往日的严厉:“那怎么样?骚扰的那队越人查清楚了吗?击溃了没有。”
耿长锁低头道:“那队人极其狡猾,完全不与我军交战,我们一追上去就跑,而一退,他们就又欺上来,实在是琢磨不透,后来我不管不顾,带领兄弟们追了好远,才终于追到一队人,痛快地砍杀了一番,但他们其他人却跑得更远了。”
靖威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那队人领头的是谁?”
耿长锁想了一会儿,似乎记忆有些模糊,咕哝着道:“属下没有看清楚,不过看样子,似乎是一个白发老将军。”
靖威侯一听语气更加严肃了,“长锁,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临战之际,务必要做到知己知彼,越国有领兵才能的大将也就是那么几人,若是你平时多用些心,也不至于现在这么手足无措。”
耿长锁听了有些惊讶,听靖威侯的语气,他好像已经知道对面那位神秘的老将军是谁了,心中有些讶异,更有些佩服。
果然就听到靖威侯长叹一声,如果本侯没有料错的话,你这次遇到的对手就是南越军曾经的副帅,如今的所谓崇字军的头领——廖崇。
“廖崇?”耿长锁倒是听过这个名字,他知道廖崇是南越军的高级将领,很少他这样级别的高级将领亲自带兵这么冲锋的,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战死沙场。
靖威侯道:“廖崇对越王忠心,但在战场上实际上是一个老狐狸,这个人我们不可小觑。”
耿长锁道:“那现在怎么办?对方似乎知道我们急于冲出关隘,已经一直在拖延时间了…弟兄们体力消耗一直很大,这么下去,战况会更加不利。”
靖威侯仰天长叹,事到如今,他也有些无可奈何。
可就在这时,从后面追赶上来的何诺道:“侯爷,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可能有些危险,但觉得如此做,可能会有一线生机,就斗胆说出来了,”
靖威侯转过头望向何诺,眉头动了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何诺顿了顿,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很重要,斟酌了语句,然后从容地说道:“也不是长大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如今单靠南越的这三万人,凭我们如今风云骑的力量,都有点敌不过…”
说到这里,何诺看到靖威侯、耿长锁等人,脸色都有些变化,他知道他们这些人,一直以来都是“常胜将军”,也有着很强的自尊心与傲骨,因此何诺赶紧补了一句:“那主要是因为长期的苦战,大家都太累了,而且又要应付敌人如此耍赖皮的打法,这才有些吃不消。但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敌人如此耍赖皮,是因为他们以为我们在抢时间,我们现在粮草不够,背后又有南越的十三万大军追上来,等到他们追上来,似乎我们就只有坐以待毙了。”
何诺后面的几句话语气加重了些,似乎是在强调:“南越军这三万人之所以人数占优,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似乎都兼备,但反倒是他们采取防御的打法,其实是因为长期以来风云骑的威名造成了他们的恐惧,所以他们在等待援军到来,但是我们的机遇也就可能出在这里面。”
说到这里,何诺的语气放慢了些,似乎是在算一个简单的算数,“十三万人加上三万人,就是十六万人,这十六万人中有有一半都是南夷骑兵,其实并不可靠…”
靖威侯眼前一亮,似乎有些明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是在说这个道理吗?现在南越军三万人铁板一块,我们似乎找不到获胜的方法,等到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而且内部又并不是完全团结,我们或许可以找到突破的机会。”
何诺点点头,“正是此意。”
靖威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个赌未免有点大,三万人已经难以对付了,十六万人来,又将是什么概念?
可是当他看到远处军容肃整的南越军,又看到自己的士兵们的疲累之态,就要痛下决心,转变作战方式,扎营休息,静待其变时,旁边耿长锁却突然提醒道:
“侯爷,我们的粮草可能只够三天了…属下已经多方打探,南边的十三万南越军走得极慢,似乎要十天才能到…接下来的七天,怎么办?”
靖威侯望着远处,有些揪心,但终于还是说出了极不情愿的两个字:“杀马。”
耿长锁全身一震,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风云骑讲究机动性,每名战士都配了两匹战马,轮番来骑,保持战马最大的活力,因此杀掉一匹马,是可行的,在短时间内不会影响风云骑的战力,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风云骑将士爱马如命,他们的马都是由自己照顾,建立了很深的感情,陡然间说要杀马,很多战士从情感上不会接受,他们宁愿自己挨饿,也不愿意杀马。
靖威侯看了耿长锁一眼,知道他心中的顾虑,道:“你去下命令吧,我等回会儿去,同将士们说一会儿话。”
耿长锁转身而去。
靖威侯慢慢走向何诺,他想要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年轻人,这次南征,孟啸尘因为治马,出尽了风头,但是何诺似乎一直默默无闻,没有很大的建树,平时也很少说话献策,想不到第一次献策,就提出了这么重要的提议,他一时间有些恍惚,想到江山代有才人出。
何诺楞在那里,没有说话,他的思想其实还在剧烈起伏着,这种事关天下未来走向战役,何诺能参与其中,并对最后的结果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这种感觉,何诺感到很奇特。
可是两人这种无言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远处的嘈杂之声、喝骂之声打断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杀马()
“什么?杀马!”
“我去你的,老子的马打小都是我带大的,我宁愿饿死都不杀马!”
“我要见侯爷,耿长锁,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
风云骑军中的喝骂之声不绝于耳,连日来的战况不利让很多人的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这个时候正好有一个口子可以宣泄出来,一些人甚至提着刀像对待仇人一般看着耿长锁,就在刚才,耿长锁要他们杀马的举动,已经牵涉到他们在乎的东西——忠实的朋友与伙伴,战马。
耿长锁一身银袍,在风云骑中作为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更兼得到靖威侯的器重,何曾受到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