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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也有点明白他的意图了,让我经历一下疑似断指的痛苦,让我体验一下肉体折磨的难熬,从而识趣一些。也许我一鼓作气能有勇气寻死,可是这种慢慢的一点点的折磨却会渐渐瓦解一个人人的意志力。他还真是深谙折磨之道,这种缓慢的煎熬确实比痛快地死去更能击垮一个人。
游湛的折磨,恬静潜在的危险,告诉我未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摆脱恶男
途中休息的时候,游湛和苍悦会一起练剑,我想应该是在练浣玉仙谱。
游湛腿有恙,对武功略有影响,但影响不大,而且看得出来他已经练了一段时间。至于苍悦,早前就练得差不多了。
曾经和花痕淡一起去踏风山庄看过踏风和苍悦练剑,那时候我还觉得我们两对人真是不错,可惜现在变成了这样。踏风做梦也没想到苍悦会背叛他吧。
因为车夫迷路,马车颠来倒去走了两次,问过路人之后才找到了正确方向。这时候天色虽晚,游湛还是决定连夜赶路找客栈投宿。
车夫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大家都下了马车。再怎么着,个人问题还是要找时间找地点解决的,这个很现实。他们轮流看守我,我身边只剩下恬静,另一个侍妾,还有车夫。
时至初秋,被晚风一吹,人清醒了不少。借着淡淡的月光,很快我认出了这个地方,下午走叉的时候到过,我们在这里休息了一会。旁边是一大片树林斜坡,黑漆漆不知所谓。
呆了几秒钟,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现在身边只有恬静他们,我能不能趁此机会逃跑呢?如果能回到现代,我一定写篇长长的日记,名叫“简萧快跑”,因为我的生活总是处在奔波逃亡中。
恬静和车夫的战斗力比游湛苍悦差很多,这是绝好的机会,再浪费时间等到游湛回来就什么也干不了了。深呼吸一口气,无论如何得拼一下,就算被抓回来也就是维持现状的下场,不会更惨。
想到这里,一咬牙关,用力往下一扑,顺着树林斜坡飞了下去。
几乎同一时间听到恬静的尖叫声:“不好了,她跑了。”然后和车夫飞快地追了过来。
我跑了两步就失去了重心,变成了翻滚。虽然是滚,速度倒比原先快了不少,只是身上到处扎的很疼,偶尔还撞到树撞得昏头昏脑。撞上了树我没有停,一个翻身继续滚。恬静和车夫追我,自然不会拼命地和我一样滚,所以速度比我慢了些。
又撞上了一棵大树,我没有继续往下滚,而是顺着树干爬了上去。我原本就没想过要一直跑到最下面,斜坡下面如果是平地最好,可万一是悬崖,或者有野兽之类的怎么办?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刚稳住,下面一阵劲风,游湛阴沉的声音划过:“四处找,一定要找到她。”
我屏住呼吸,尽量不让他听见,高手对呼吸声是很敏感的。好在四周还有沙沙的树叶声,遮掩了不少。坐在一根大枝桠上,居高临下,感觉还不赖。我的想法是等到他们死活找不到我,离开这里,我就安全了。
苍悦在远处叫了一声:“下面是个深潭。”
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够机灵够聪明,不然在这暗夜中掉进深潭绝对彻底完蛋。
“没有听到落水的的声音,她肯定还在上面。每人一个方向四处找一下,就是找到天亮也要把她找出来。”
全身紧绷着,处于高度警觉状态,天一亮,我怎么还走得掉?全都曝光了。
看来躲在大树上也不安全,游湛这小人还真是阴险。
怎么办怎么办,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僵在大树上左右为难。感觉周围没有一点声音,他们应该都往下或者往旁边追了。我轻手轻脚顺着树干爬下来,停顿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悄悄地往上面走,用我最小心的姿态。
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上面的路,还有马车。我小心攀了上去,心扑通狂跳,成败就在分秒间。
“她没有时间跑太远,附近再看看,树上也注意一下。”
游湛的声音已经很近,我现在施展轻功怕是马上就会被他发现,呆站着也肯定是被抓的下场,一时间我完全没了主意。
视线瞄到身旁的马车,猛地被捶了一下,我怎么忘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俯下身,悄悄爬到马车下面,这里是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等他们马车开动,把我留在原地,我就脱身了。游湛再怎么小心,也不会想到我这么胆小的人又爬回来了吧。
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好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安稳的地方。这马车很高,下面很空,想着他们暂时不会离开,我头一歪睡了过去。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在马车底下。看看外边,天已经亮了。马车里没有一点动静,他们应该还在继续搜索。
渐渐有脚步声响起,我又屏住呼吸。
“主人,找不到。”是恬静的声音。
过了一会,像是谁在自言自语:“没有道理,她不可能跑这么快,树上都找过了吗?”
“找过了。”
“再找一遍,看看哪里还有藏身的地方我们没发现的,一个时辰后会合。”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这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时间。可是只要能够逃脱,就算十个时辰也值得等。
时间慢慢过去,终于他们又返回了,紧张的时刻开始。我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盼着他们早点离开。
好像听到了马蹄声,接着有马停下来的声音。
“主人。”
看样子是游湛的手下和他会合来了,应该有好几个人。
他们小声聊了一会,准备上路,那几个人好像要跟着。我心里一个咯噔,有了不好的预感,通常主子都是在前,其他人在后。这几人骑马,自然是跟在马车后面,那我怎么办?
眼见马车准备启动,我急的快要爆炸了,几乎可以想象到游湛看见我从车底爬出来时候的模样。焦急中看到车底有几条腾空的横杠,不由细想,两手臂趴在上面,脚也勾住其中一条,整个人附在车底。
刚做完这些,马车就笃笃笃启动了,那几匹马果然跟在后面。我额头上的汗水开始往下掉,好险。
颠簸中,更乐观的前景浮现出来,只要熬过白天,他们找了客栈休息,我就自由了。因为马车都是停在特定的地方,没有人看守,我从马车底下逃走,绝对不会失误。
没想到一步步无意走下来居然让我发现了最稳妥的逃脱方法。
胜利就在前方,我差点落泪。再怎么饿,马车再怎么颠簸,手脚再怎么酸,我也一定要撑到晚上。
可是,真的很辛苦。浑身骨头快被颠得散架了,加上空空如也的肚皮,脑子开始混沌起来,这种滋味难受到了极点。
我一路咬着牙,不停胡思乱想,迫使自己尽量不去注意身体的难忍。
终于,熬到了太阳下山,马车进城了。谁也不会想到,这辆精美的马车下面还藏着一个人。
马车停了下来,想是到了客栈;车身晃动着,几个人下了马车;接着,车夫赶着车子转到了马车停放地;再接着,车夫下了马车。
又过了一会,天黑透了,四周悄无声息,有些可怖。隐隐有风灌进车底,增加了一些阴寒。
我知道这一次的瞒天过海是真的成功了。如果游湛知道我在马车下面,一定会邪恶地笑着把我扯出来然后变态地治理我一番。
眼看时机已经成熟,我试着动了下手脚,发现全都僵了。灰头土脸地摔到地上,慢慢地往外爬。
忽然,手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疼痛,即使身体麻木着我还是感到了这种剧痛。一阵寒气自脚底传遍全身,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又爬了一步,就再也爬不动,脑子里打起螺旋,一头栽了下去。失去意识前,我知道我的手受到了创伤。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在马车底下。身体舒服了一点,只是冷的厉害。
想到我的逃跑计划,踉跄地爬出马车,在太阳底下打了个寒战。马上看看自己的左手,有一个很细微的印痕。强烈的不安浮了上来,我知道昨天黑暗中我的手被什么东西扎了或咬了,导致了我的昏迷。
狠狠皱了下眉,不经意间看向旁边,立马跳脚弹开。我脚边躺着一个小尸体,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马车里的贵宾韭虫,这时候它已经四脚朝天。
耳畔响起了嗡嗡声,差点跌坐在地,心里有个疑问,我是不是被它咬了?它咬了我,又死了?这种可能性很大。
正在我惊魂不定的时候,有人走了过来。我抬头,这才发现这里一片狼藉,好像战场一样。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瘦弱大哥,头戴一顶黑帽,面容凄楚,眼神有些涣散。一看到我,大叫了一声:“鬼啊!”然后真的和见鬼了一样跑开。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我被韭虫咬过毁容了?惊恐地摸了下脸,没有血没有疤痕没有痘痘,一切如常。前面有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我马上跑过去照了一下,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事情太诡异了。
巨大的疑团促使我没有立刻跑开,而是走进了客栈内院。这一进去,顿时吓得赶紧缩到围墙后面。过了好一会,才探出头看个究竟。
地上躺着几具身体,一看就是没有呼吸的那种。
刚才那位大哥又出现了,在一边瑟缩着,看我还是一脸见鬼的模样,嘴唇动了几下没发出一个声音,最后指了指不远处地上。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去,是个女人的身体。不解地看向他,他又指了指。
难道是让我过去看那个女人?
我摇摇头,不敢,我一向怕死人。那大哥面色略有迟疑,手慢慢伸向我的手臂,轻轻碰了一下又弹开,好像在确认我是不是真人。触碰到了实体,他露出解脱放松的神色,然后拉着我走到那个女人身边。
我视线转向那女人,惊得像是在春日暖阳里被极地冰雪吞没一样,也终于明白那大哥认为我是鬼的原因了。
因为,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人,就是“我”。
冰雪聪冥
我终于明白那大哥认为我是鬼的原因了,因为,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
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恐惧,如果没有那个活生生的客栈大哥在我身边,我想我一定晕倒了。看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死在你面前,你能不觉得万分震撼和害怕吗?幸亏她的眼睛是闭着的,不然我真无法想象我会害怕到什么地步。
“到底怎么回事?”大哥捧着头喃喃自语。
我慢慢冷静下来,想了一会,拍拍大哥的肩膀,结结巴巴道:“大,大哥,你去看一下她脖子上有没有什么异常,她可能戴了人皮面具。”我实在不敢去碰一个死人,大哥你是男人,你上。
大哥看着我往后一缩,差点跳起来,过了很久,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终于靠向那个“我”,看了好一会,伸手到那人脖子下方摸索着慢慢掀起一层面具。
面具落地,真相并不是太出乎人意料,躺在地上的女人是恬静,她是被一掌劈在胸口打死的。
让她易容的人肯定是游湛。游湛做事小心,我不见了必定要找人冒充我来掩人耳目;至于杀恬静的人……我转头对着大哥急切问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略微被我的焦急吓到了,过了一会苦着脸满脸颓废,哀道:“我也不知道啊,又是打架,又是杀人,全客栈的人都跑光了,我的客栈就这么完了。”
我死死抓紧衣服,心里揪的难受,像有什么在啃一样。黑寐一定来过了,他来救我了。
“姑娘,你快些逃命去吧。”大哥好心地看着我。
我回过神:“怎么了?”
“前两天,有几个凶巴巴的人找我密谈,给了我你的画像,说如果看到有个年轻公子带着你和几位姑娘投栈,一定要我把他们安排在那几个特定的房间。”
我心一颤,他继续道:“他们还给了我一大笔钱,说是酬金,不管人来没来都是我的。我本来不想惹麻烦,可是那几个人看上去实在不好惹,而且他们说人不一定会来。我贪念一起,心想人不定会住在我的客栈,就收下了。没想到才过一天,人就出现了。”他一脸的悔恨。
无力再听,我心里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恹恹问道:“哪几个房间?”
大哥指了指旁边,我转过身一看,有一瞬间的恍神,黑漆漆一片,连着几个房间全被一堵黑墙一样的东西罩着,完全密封住,坚不可摧。房屋之间略有空隙,是分开密封的。
“那几人在这几个房间里呆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在干吗,还一直有人进进出出。几个房间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被封住了呢?也不知道他们动了什么手脚。”
我勉强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那个一直对我拳脚相向的女人就躺在我脚下不远处没有声息,她是在黑寐发现她不是我之后被一掌打死的。
恬静正对的那个屋门大开,没有黑墙罩住,想是黑寐进去的时候已经拆除。我慢慢走进去,看到另一个侍妾倒在一侧墙边,早已气绝。
大哥也跟着我进去,一拍脑袋小声道:“那几个凶凶的人还硬安了个伙计给我店里,就是这个伙计来招呼住在这些屋里的人。”
那伙计一定是来确定我具体住在哪个房间,可是他哪里能看得出恬静易容过后是真的我还是假的我?也只有黑寐才能一眼认出我的真假。
抱紧手臂,却还是止不住地感到寒冷。黑寐没有找到我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又要重新往回找?我还真是个扫把星,一次次给他添麻烦。
“姑娘姑娘,你别哭,快些去逃命吧,他们要杀的人是你,这位姑娘刚好成了你的替罪羊。”
我也不能解释什么,心里压抑到了极点。黑寐昨天晚上就在这里,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地跑掉,他已经找到我了。
大哥兀自在一边劝我快些离开:“快跑吧,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我当时躲在一边看到那个杀你,不是,杀那位姑娘的男人,下手挺狠的,和那位姑娘一走出房门就一掌拍在她胸口,那位姑娘都没有时间挣扎就倒下了。我看他们不杀你不会罢休。”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我擦了把脸上的眼泪,视线几乎模糊得看不到什么东西。
“那几个黑屋里可能还有人,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出来后,大哥盯着那几个房间发呆。
我也回望了一下那几个房间,不管里面有没有人,都和我无关。难道我还把他们救出来继续让他们控制,当东郭先生吗?再说我也没有那个能力救他们。僵着身体拖着步子往外面走。过了一会回头哽咽着问他:“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通向哪里?”
大哥很快回答:“殿城,由南往北必经之地。自从两年前隔壁城因为瘟疫被封城后,这里是唯一连接南北的城市。”
“谢谢大哥,我走了,你保重。”
我真是蠢货,为什么会这么蠢,拼了半条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还可能被韭虫咬了,为的是什么?为什么不安心等着黑寐来救我?难道潜意识里我对他的信任还不够,以为他会放弃我,所以选择自己不顾一切地逃跑吗?我承认我曾经有过这种想法,我真的太蠢了。
我们的具体行踪他可能不会一一知晓,但我们北上的大致走向他知道,这个地方是北上必经之路,他就在这里等我。殿城的每一个大客栈他应该都做了相应安排,可是我把它搞砸了。他来救我的时候我正昏迷在马车底下,我顺利地躲掉了游湛,可是把黑寐也一并躲掉了。
上次树林里是,这次也是,每次都是我临时出了状况搞砸了一切。
看着手上的那个小印痕,觉得特别讽刺。我自己想办法脱逃是逼于无奈,也不能算错,可是却换来这样的结局,不但错过了黑寐,还把自己弄伤了,真是可笑。也许老天就是在一次又一次地跟我开玩笑,一次又一次地戏弄我,让我没有好日子过。
以后不会再有人绑架我,我真的自由了。
浑浑噩噩地慢慢走出了殿城。不知道走了多久,晕倒在路边的坑里,几乎两天没有进食加上体力的消耗,身体已经到达极限。
闭上眼睛前的感觉让我觉得我会长睡不醒。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依旧在路边的坑里,武侠小说里救人的母子、父子、夫妻还是没有出现。
牙齿格格作响,身体的变化我即使想忽略也忽略不了。我确定我被那个韭虫咬了,因为从我昏迷醒来后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冷,很冷,越来越冷。明明是初秋,我却觉得像寒冬腊月一样冷,而且越是在太阳底下越冷。
起初以为是心情差到极点才有这种感觉,可是冷到这般瑟瑟发抖的地步却是不该出现的状况。心里慌起来,我到底该怎么办?四面八方都是路,我竟然不知道该走哪一条,
饿到胃疼,看旁边有几棵苹果树,顺手摘了几个充饥。机械地吞下肚,没有任何味道,好像只是完成任务一样。
“喂,你居然敢偷我家的苹果吃,知不知道错?”一个清脆的声音。
“就是就是。”旁边有声音附和。
我瑟缩着慢慢回头,是一大一小两小女孩。她们看到我,单纯的大眼里微微震动了下,表情马上软了下来。大点的女孩嘴角尴尬地拉开:“你是不是很饿呀,饿就多吃点吧,没关系,多吃点。”
小点的也连连点头:“真的没关系的,多吃点。”
两个人站在那里像两朵盛放的花一样灿烂,灼着我的眼,从她们明亮的眼睛里我看到现在的我有多狼狈,没有回答她们,低下头慢慢走远。
远远地听到她们还在议论:“这人真怪。”“是啊,会不会脑子不正常?”“我也觉得有点。”……
越走越偏僻,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
我被韭虫咬了,只有游湛有解药,难道让我去找他吗?就算他还活着,我好不容易从他手里逃了出来,怎么可以再入虎口?再被他当成对付黑寐的工具绝对不可以。
我想我错了,我应该留在殿城等黑寐,说不定用不了几天他就会找到我。早上的时候越来越冷的感觉麻痹了我的意识,也可能是强烈的自责冲昏了头脑,我就这么一个人跑了出来。
回头看一下,竟忘了来时走过的路,不知道怎么回殿城。
冷得实在受不了,就好像穿着吊带睡衣赤脚踩在雪地里的感觉。我怕冷,一直怕冷,